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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41章 暗香浮动藏杀机

    红日东升,朝霞满天。

    青山碧水间,数十艘艨艟战船穿行其中,破浪前行。

    山林郁郁葱葱,两岸百花绽放,争娇斗艳,美不胜收。

    江面上,水流清澈,数十艘战船迎风斩浪,千余青壮立于船上,其中还有寥寥几个女眷。

    当如是:

    碧水映人影,游鱼竞相从。

    男儿如山魁,女眷胜花妍。

    惜美非良辰,花娇亦不闻。

    世间不平事,此中已占全。

    ——————

    时至正午,战船从支流转道进入一条幽寂峡谷之中。

    水道狭窄,仅容一艘通过,故此一行数十艘依次排开,宛如一条绵延数里的长龙,缓缓而行。

    战船行进不到一刻钟,视线不知不觉中变得暗淡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再也看不到阳光,视线之中全是一片雾气朦胧的所在,能见度极低。起初船上之人尚可看见五十步之内的事物,而后浓雾越来越大,以至于能见度不到二十步,前船看不到后船,数十艘战船已然被浓雾笼罩其中,在氤氲缭绕的峡谷水道上慢慢前行。

    “兄长且看,这就是毒龙潭入口!”

    数十艘战船之中,李利一行位于第三艘战船上,此刻一行六人全都站在船头,神情凝重举目眺望眼前的异象。

    说是眺望,其实就是睁大眼睛想要看到远处,实际却是徒然,二十步的能见度已是视线之极,再远便是一片浓雾。

    李利凝视远望,一脸肃然之色,目光深邃。不知再想什么。

    鲁肃站在他身旁,话音稍顿之后,沉声说道:“传言中,毒龙潭常年浓雾弥漫,经久不散,即便是盛夏烈日当空之时,也不例外。

    而今看来,传言不虚。眼下恰逢正午时分,日头就在头顶上方,按理说应该能够照进峡谷。然而眼前这般景象实在蹊跷,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鲁肃话里话外透着挥之不去的忧虑,俨然对此次毒龙潭之行充满担忧,时刻都在提醒李利多加小心,切不可疏忽大意。

    周瑜和桓飞等人听到鲁肃的话后。心情沉重,表情忧郁。却又无可奈何。

    两日前。一行人被锦帆贼团团围困,处境极其危险,除了拼死恶战之外,断无全身而退的可能。危急时刻,李利毅然答应甘宁的赌约,随锦帆贼一同前往毒龙潭。一较高下。

    当日,虽然甘宁就在渡船上,将自身置于险境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李利等人生擒作为人质。然而。甘宁也是有备而来。面对桓飞的威胁恫吓,他岿然不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摆明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度。如此以来,即使李利等人能够擒下他,甚至将其当场斩杀,却也无法逃脱锦帆贼众的围追堵截,最终还是鱼死网破之局。

    被迫无奈之下,李利只得答应甘宁提出的赌命之约,同赴毒龙潭,在传说中蛟龙的栖息之地较量水性。谁能活着从毒龙潭中走出来,自然就是胜利者,而葬身水潭之人毫无疑问沦为蛟龙的食物,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凶险的赌约,按照李利无利不起早的行事风格和惜命如金的禀性,根本不可能答应。何况,凭借他过硬的潜水功夫和高强身手,完全有能力独自逃生,不受甘宁威胁。

    然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身为西凉之主,亲身犯险固然不对,但眼睁睁看着麾下文臣武将陷入绝境,自己女人沦为别人的玩物,李利断然不会只身逃走,弃众人于不顾。

    倘若他果真孤身逃走,或许周瑜、鲁肃、桓飞和二乔也有生还的可能,甘宁也不一定狠下杀手将一干人等赶尽杀绝。但此事一出,李利有何面目再见周瑜、鲁肃等人,如何面对西凉一众文武属下,如此行径岂不令人心寒。纵然大家都能理解李利身不由己,但理解归理解,却不代表众人都能接受。即使日后谁也不提此事,这也将成为他一生最大的污点和包袱,一辈子难以忘却,挥之不去如影随形,折磨他一生一世。

    所以,李利毫不犹豫应战,带着众人登上锦帆贼的战船,行船两天两夜,抵达毒龙潭入口。

    此时此刻,李利耳边听着鲁肃之言,目光始终直视前方,凝神观察着峡谷四周地形,心境格外平和,不悲不喜不急不躁,神情平静如水。

    忽然,李利扭头对桓飞说道:“稍后不管发生何事,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二乔和子敬,设法占据有利地形,切不可疏忽大意,给贼人出尔反尔的机会。如果子敬和二乔遭难,我此番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毫无意义。飞虎,你可听清楚了?”

    “诺!只要末将尚有一口气在,定不负主公所托!”桓飞应声领命,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看到李利的脸色太平静,语气低沉而郑重。

    作为长期跟在李利身边的将领,桓飞对李利的一举一动和神色变化知之甚详。李利脸色越是平静,就说明他心里越是在意,说话语气低沉,就意味着事情极其严重,处境不妙。值此时刻,桓飞自然不会迟疑,也不可能犹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危难之际岂能退缩!

    “好!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希望此次同样如此。”李利轻轻拍拍桓飞的肩膀,颔首说道。

    随即李利轻步走到周瑜和鲁肃二人中间,和声说道:“原以为此次返程不会遇到难事,不成想人算不如天算,稍稍松懈下来,祸事就找上门,令人颇感无奈。自古以来,得天眷顾者定然也是磨难重重,有一得必有一失。此番南下游历,幸得两位贤弟相助,使我李利乃至整个西凉军如虎添翼,实力愈发强盛。然而,得到多少往往意味着必须有所付出,不劳而获的事情历来是不存在的。

    天道无常。看似没有公平可言,实际却是公平之极。而今与甘宁这等亡命之徒赌命,看似偶然,实则必然,避无可避。事已至此,担忧已然无用,顾虑亦是徒然,惟有坦然面对才是正途。”

    说话间,李利语锋陡转,沉声说道:“锦帆贼首甘宁虽是一员勇将。但行事太过偏激,手段凶狠毒辣,游侠习气太甚。如不能让他遭受重挫,尝到刻骨铭心的苦头,此人即使能为我所用。将来也不得善终。与其这样,不如早早让他尝尝苦头。以免将来死于非命。

    毒龙潭虽是甘宁等人熟识之地。却不代表他就能稳操胜券,而我就一定会落败。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李利自负天生水龙命,坠入滔滔洪水之中尚能毫发无伤,而今面对所谓的蛟龙,又有何惧?天地之威尚且奈何不得我,区区一畜生何足道哉!”

    说罢话后。李利对周瑜、鲁肃二人微笑说道:“稍后为兄自顾不暇,无法顾及两位贤弟的安全,还望你们二人多加小心。另外,大乔和小乔都是柔弱女子。还需你们多多照顾。切记,不求杀敌泄恨,只求保护自身安全即可。”

    “兄长尽管放心,我等定当不辱使命!”周瑜和鲁肃躬身应道。

    “如此甚好。”李利微笑颔首,当即轻拥小乔入怀,笑道:“大家不必担心,权当我们此番是为民除害而来,铲除蛟龙,造福一方百姓,幸甚之至。哈哈哈!”

    ————————————————————————

    半个时辰后,李利一行六人紧随甘宁一干人等下船登岸,沿着东面岸边徐徐走向峡谷深处。

    不多时,氤氲缭绕的浓雾陡然一清,使得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霎时,一个湛蓝清幽的椭圆形深潭跃入眼帘,水面上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说不出道不明的馨香。

    深潭与浩浩长江相比,面积不算太大,占地几十亩的样子,两岸直线距离堪堪百米。然而,这处深潭却是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深不见底,潭水清幽湛蓝,蓝幽幽一片,令人见之惕然心惊。

    深潭两岸没有飞鸟掠空,不见走兽爬虫,岸边礁石呈现出诡异的黝黑色,两侧山林赫然是光秃秃的赤地,寸草不生,一片死寂之象。

    “嗯?”眯着眼睛留心观察深潭四周情形之际,李利陡然看到甘宁等人行迹鬼祟,各自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巾蒙住口鼻。

    眼见甘宁等人形迹可疑,李利却不明其里,甚是疑惑。这时他嗅到空气中竟有阵阵馨香,抬头环视四周,却见深潭周边数里之内寸草不生,何来馨香之气?

    一瞬间,李利骤然警觉,当即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细细感知身体有无异常。憋住一口气之后,李利顿感胸口微微憋闷,脑袋沉重,隐隐有些眩晕之感。再次睁眼之际,眼前一阵模糊,似有无数花瓣在眼前纷落,煞是诡异。

    “大家小心,捂住口鼻,这香味有毒!”辨明原委后,李利大吃一惊,当即抬手示意周瑜等人止步,沉声提醒道。

    周瑜、鲁肃等人闻声色变,二乔更是娇躯惊颤险些栽倒,幸好李利眼疾手快伸手扶着她们姐妹。随之李利不再多言,随手撕下内衫布巾蒙住口鼻,而周瑜等人纷纷效仿,各自蒙脸遮面。

    这时,李利冷眼看向走在前面的甘宁,目光极其阴冷,眼神中杀气萦绕。恰好甘宁察觉到身后李利六人的异动,回头察看,目光与李利凌空相遇。冷眼相对的一瞬间,陡现肃杀之气,生死相搏就从这一刻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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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盛夏的午后十分炎热,烈日烘烤大地。

    然而毒龙潭四周却是清凉之极,高空中浓雾遮阳蔽日,岸边阴风阵阵,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馨香。

    东岸,一处地势颇高的光秃石崖旁,这是李利选择的临时小憩之地。

    此处占据上风口,空气中已然没有暗藏杀机的馨香之气,因此一行六人自是不必蒙脸遮面。

    “幸亏兄长及时发现,否则我等此时只怕已经身中剧毒,除了束手就擒,再无反抗之力!”

    站在崖石上,鲁肃随手摘下脸上的布巾,大呼侥幸。

    随之他忿忿不平道:“甘宁贼子端是歹毒之极,明知香气中暗藏剧毒,却一声不吭,险些让我等不明不白地死去!我鲁肃先前当真看走眼了,没想到此贼看似豪爽大气,实则是阴险卑鄙的小人,心肠之恶毒亘古罕见!”

    李利闻言脸色阴沉的沉默不语,凝神俯视着山下的深渊寒潭,眼底充斥着凝重之色。

    俯视山下数十名口吐白沫,浑身黑青抽搐而死的锦帆贼人,周瑜同样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庆幸之余,他不禁扭头看着李利的侧脸,满脸敬佩之色,眼神充满感激。

    直到此时,周瑜切身体会到李利之所以能够取得今日之成就,绝非侥幸,更不会得天眷顾,而是智勇双全,实至名归。投在这样英明睿智的雄主麾下,周瑜之前隐隐还有些口服心不服,只是迫于形势和人情不得不效忠于李利。但现在他是真正心悦诚服,再无一丝杂念,甘愿毕生追随李利,任凭驱使。

    与此同时。周瑜坚信李利此番定然能够战胜甘宁,带领自己一干人安然脱离锦帆贼的纠缠,离开毒龙潭这等死寂之地。

    一念至此,待鲁肃大骂甘宁歹毒阴险时,周瑜轻声说道:“子敬不必动怒。甘宁贼子此次意在灭杀我等,若能借助毒龙潭周围的毒气将我等毒死,那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何况双方既是敌人,我等岂能奢望甘宁提前告知毒龙潭的隐秘?所幸兄长观察入微,机智过人,及时发现毒龙潭上暗藏毒气。如此我等才能涉险渡过此劫。”

    鲁肃闻言愕然,稍作思量后微微点头,心中渐渐释怀,不再怨天尤人。

    大乔和小乔姐妹俩此次颇受惊吓,以至于此刻仍旧娇躯轻颤。战战兢兢看着山下冒着寒气的深渊寒潭,娇容惊惧。满眼忧色。

    待周瑜、鲁肃和李利三人沉默不语时。小乔轻步走到李利身侧,轻挽着男人的手臂,柔声道:“这里阴森吓人,正值盛夏花开繁茂之时,两岸山林却寸草不生,足见毒龙潭水面的毒气是何等厉害。水面四周的毒气就有这么厉害。那深潭之中剧毒岂不是更加可怕,沾着就死,吸入便亡,人在水里焉能活命?”

    语气稍停之后。小乔柔声软语劝说道:“夫君,妾身不让你下水,太危险了!草木都无法生长,走兽飞鸟都不敢在此停留,可夫君还要和甘宁潜入深潭之中以命相搏。即使夫君赢下赌约,也必然身中剧毒,到最后还是难以保全性命。与其这样,夫君何苦还要应战,不如我们从山上杀出去?纵然我和姐姐无法走脱,惟一死而已,只要夫君一行能够平安返回西凉,妾身和姐姐死得其所,虽死无憾!”

    小乔说完话后已是泪流满面,那楚楚动人的垂泪娇容足可融化铁石心肠之人,其心志之坚不逊男儿,舍生取义之心溢于言表。

    待小乔说完话,大乔强打精神缓步上前,取出手绢替小乔檫干眼泪。随即她神情绝然地附和道:“妹妹所言正合我意。文昌身负西凉数百万百姓的安危,身后还有数十万西凉军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安能与甘宁这等水贼流寇相提并论?他若是死于寒潭之中,那是罪有应得,苍天有眼,早就该死了!但文昌不能出事,更不能死,甚至稍有差池就会引发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倘若文昌遭遇不测,这乱世必将愈发混乱,无数黎明百姓惨遭生灵涂炭,饿殍遍地,尸骨如山。

    因此,我和小妹已经商量好了。你们径直杀上山头,从山林中逃走,而我和妹妹能走就走,走脱不掉的话,唯死而已,断不能落到贼人手里,玷污清白,令公瑾、文昌蒙羞!”

    二乔姐妹俩这番话,令李利、周瑜、鲁肃和桓飞四人为之动容,四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彼此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而坚决,既而心照不宣地轻轻点头。

    随之李利轻抚小乔的香肩,对大乔摇头说道:“你们姐妹能说出这番话,足以令我和公瑾庆幸不已。今生能娶到你们这样贤良淑德的绝世佳人,也不枉我等男儿来人世上走一遭,足慰平生!

    但是,身为男人,如果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还配叫男人吗?所以,你们二人不必多想,也不用担忧,一切都有我们挡在前面。若是苍天注定我们无法全身而退,那也一定是我们悉数战死,再也无法保护你们周全,到那时才有你们以死明志的机会。否则,休要再提死字,我们四人但有一息尚存,就不会丢下你们姐妹不管,更不会让你们出事!”

    “主公所言极是。我等都是八尺高的堂堂男子汉,不论何时都轮不到你们娘们舍命保护!”桓飞接声说道。

    然而,当他说完话后,却见李利、周瑜等人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而二乔姐妹俩更是一脸嗔怒之相。

    顿时桓飞一激灵,连忙改口道:“这个、、、不是娘们,应该是夫人才对。刚才一激动,就什么都顾不上,两位夫人莫怪,一时口误,口误而已!嘿嘿嘿!”

    “呵呵呵!”眼见桓飞如此窘态,李利等人开怀而笑,而二乔也不是小气之人。同样嫣然一笑。如此一来,刚才忧郁压抑的氛围顿时横扫一空,六人脸上神情不似之前那般沉重,愁云渐消。

    ——————————————————

    距离李利等人所在石崖六十步开外的顺风口上,甘宁和一众亲信手下此刻同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提前做好下水前的最后安排。

    没错,就是最后安排,也就是留下遗嘱,安排后事。

    相比李利等人对毒龙潭一无所知,无知者无畏的乐观态度。甘宁等人却是对毒龙潭知之甚详,如数家珍。然而,正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反倒心里越发没底,心情沉重之极。尚未下水。他们就已经笃定此次潜入寒潭是九死一生,几乎没有生还可能。死定了!

    “大哥。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下水就等于送死啊,为了那点不知真假的财物,咱犯不上冒这个险!”

    此刻围在甘宁身边的亲信手下共有八人,个个都是魁梧彪悍的精壮汉子,其中有两人坐在甘宁身边。这两人是甘宁的同族兄弟。一个左脸上有一道长约五寸的刀疤,面相粗犷凶恶,膀大腰圆,此人叫甘武。另一人面相同样极其丑陋。塌鼻梁、络腮大胡子,一双极度外凸的豹眼,大鼻子大嘴,下颚外翻,露出两颗大龅牙,让人看一眼就三天吃不下饭,此人名叫甘文。

    甘武和甘文是一对亲兄弟,号称“文龙武虎”。他们既是甘宁的堂兄弟,也是他最为倚重的得力手下,平日里就是这对兄弟负责管理锦帆贼一千多号弟兄。

    此时劝说甘宁罢手之人就是甘武。他是锦帆贼中除甘宁之外武艺最高的二首领,一杆长矛使得出神入化,拥有一流战将中阶的战力,与人厮斗时敢拼命,半疯半癫一往无前,令人畏惧。故此,他在锦帆贼之中颇有威信,性格与甘宁一般无二,喜华服、好排场,一呼百应,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不过,在甘宁面前,他却是乖得像小猫一样,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手舞足蹈、吆五喝六,处处陪着小心,生怕甘宁揍他。

    “小武,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出尔反尔的话又有何用?”听到甘武的话后,甘宁抬眼瞪了他一眼,面露不悦之色。

    随之甘宁神情凝重俯视山下寒潭,沉声道:“我等盯上毒龙潭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足足盯了三年!为此,三年来我们先后搭进去数百名兄弟的性命,终于探得寒潭水底确实堆积着数目极为可观的财宝。这些年兄弟们每天好酒好肉的大肆挥霍,其中大部分钱财都是死去的兄弟拿命换来的,他们屡屡潜入寒潭盗取财宝,如此才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

    然而,现在寒潭边缘的财物已经被我们打捞干净,再想获取财宝就只能潜入潭底,除此再无它法。奈何潭底是毒龙的巢穴,若想打捞财宝就必然惊动毒龙。之前我们先后三次率部前来,且不说每次都是两手空空而回,单说先后惨死在毒龙爪下的数百名弟兄,我等就不能善罢甘休,誓必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除掉毒龙!”

    语气稍顿,甘宁扭头看向站在崖石上的李利,沉声道:“恰好这次遇到李利这等狠角色,如果不善加利用,那我们兄弟往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忍冻挨饿都是轻的,若是没有钱财,谁还会跟着我们做水贼,谁还愿意替我甘宁卖命,我们又拿什么接济贫民百姓?”

    “这个、、、大哥,我们可以打劫来往船只,获取钱财呀!”龅牙甘文接声说道。

    “啪!”甘宁闻言色变,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甘文头上,打得甘文脸颊抽搐,痛得龇牙咧嘴,却愣是不敢出声痛叫。

    “抢?说得好听!这年头到处都在打仗,沿江两岸一天到晚有多少渡船来往通行啊?十天半月都碰不到一头肥羊,好不容易遇到有人乘船过江,大多还是逃难的流民,穷的叮当响,一点油水都没有。像这样穷酸的打劫行动,我们碰到的还少吗,指望打劫度日,我等恐怕早就饿死了!”

    说到这里,甘宁缓口气,平复一下怒气,接声道:“这些年兄弟们一个个吃得膀大腰圆,挥金如土,过惯了好日子,根本过不了穷日子。如果我们突然缺钱断饷,说不定兄弟们就会一哄而散,到那时我们就要被周黑子和蒋毒虫他们剿灭吞并,沦为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这、、、、、、”甘武本想接话,但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生怕一句话说得甘宁不高兴,就会像甘文一样挨打。

    “有话就说,支支吾吾作甚!”甘宁见之面露不悦,不过他倒是没有动手,沉声道:“说吧,无论对错,我都不动手打你,这总行了吧!”

    甘武闻言犹豫道:“大哥说话算数,不许反悔?”

    特别强调一遍甘宁说过的话,看到甘宁微微点头之后,甘武这才放心大胆说道:“大哥刚刚说过,沿江打劫没有油水可捞,那我们可以上岸打劫周边村镇哪?这沿江两岸的村镇不计其数,没有三千,也有八百。这么多镇甸放在那里,兄弟们何愁过不上好日子!”

    “嘭!”甘武话音未落便被甘宁一脚踹得翻个跟头,跌得鼻青脸肿,满脸泥土,好不狼狈。

    “大哥,你怎么出尔反尔,事先说好不动手的?”甘武翻身爬起来,低声申敕道。

    甘宁怒视着甘武,冷声道:“你说没错,我确实答应你不动手,但我可没说不能用脚啊!”

    缓口气后,甘宁满脸鄙夷看着甘武,沉声道:“你这蠢货除了喝酒吃肉睡女人之外,还能干什么,没长脑子啊?这些年来,老子为什么要接济沿江百姓,就是为了落个好名声!

    我们这些人常年守着长江讨生活,手下弟兄大多都是沿**壮,正是因为我们锦帆贼名声不错,劫富济贫,才有源源不断的青壮愿意投奔我们。这些年来,官府屡次出兵围剿我等,若不是沿江百姓照应,提前通风报信,我们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老子说你是蠢货,你还别不服气!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呃!大哥所言极是,小弟知错了。”甘武和甘文兄弟二人虽然挨了打,却没有怨恨甘宁,反而心悦诚服地低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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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煞费苦心只为财

    随即甘文轻声问道:“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边六个人正高兴得哈哈大笑呢,千万别惊动毒龙,否则我等就要遭殃了!”

    甘文话音未落,甘武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李利等人,下意识舔舔舌头,接声道:“大哥,那两个娘们长得真水灵!天仙似的,不仅脸蛋儿长得美艳绝伦,那白嫩柔滑的肌肤和那水蛇似的小蛮腰,看着就让人眼馋,忍不住想要扑上去咬两口。等到那几个莽夫死后,大哥先享用美人,待哪天大哥玩腻味了,再赏给小弟过过瘾。倘能如此,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嘿嘿嘿!”

    说完话后,甘武咧嘴邪笑着后退两步,惟恐甘宁再次动脚挨踹。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甘宁这次既不动手也没有抬脚,反而神情复杂地侧身扭头看着李利一行六人笑呵呵的身影,怔怔失神。

    片刻后,甘宁回过头来,闭上眼睛似有所思,又像是暗自感怀。随即他睁眼看着甘武和甘文兄弟二人,沉声道:“那几个人的身份极不简单,来头很大,大到我们这些水贼根本招惹不起的地步。可惜我等偏偏与他们结怨,又屡屡出言不逊,以致于他们对我等心生厌恶,暗藏杀机。正因如此,我才会设法将他们引到这里,想借毒龙之口灭杀他们,其中就包括那两个女人。让他们缠住毒龙,最终葬身龙腹,如此一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后谁会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

    “啊!”甘武、甘文兄弟闻声惊诧,当即甘武急声说道:“大哥想将那两个女人一起杀掉?这、、、这未免太可惜了!最起码也让小弟先享用一番,然后再杀不迟,早死晚死反正她们都要死。何必这么着急呢?”

    “住口!”甘宁虎目怒瞪,眼神阴冷注视着甘武兄弟二人,低声斥责道:“你们两个往后管好裤裆里的玩意儿,否则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

    你们说得没错,那两个女人确实长得绝美至极,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但是,她们不是我们能够觊觎的女人,更不可能被我们染指,因为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够资格!倘若留下她们两个,你们谁能狠下心肠杀死她们。是你甘文还是甘武?休说你们两个,就连老子都下不了手!

    然而,一旦让她们活下来,这件事情就藏不住,早晚都会泄露出去。到那时。我们这些人将永无宁日,整天被人追杀。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砍掉脑袋。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想都不用想,为了永绝后患,此次必须将他们一行六人尽数留在这里!”

    “大哥此番似乎是胜券在握?难道你这么肯定那个名叫李利的家伙能够对付毒龙?万一失手呢,那我们岂不是又要损兵折将。两手空空而归!”甘文疑声说道。

    甘宁闻声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世上有谁能独自对付毒龙,更没想过除掉毒龙。何况此番我要和李利一起潜入潭底联手对抗毒龙,然后设法将其引到下游,再缠住它。让它短时间无法回到寒潭。如此,兄弟们就能趁着毒龙不在寒潭的这段时间,下水打捞财宝,尽量多捞些,却也不能太过贪婪。一旦发现毒龙从下游返回,立即撤离寒潭,待风平浪静之后,我们再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甘宁两眼放光的沉吟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一次打捞所得财物,足够兄弟们无忧无虑的挥霍十年,此后我们锦帆贼才能真正过上锦衣玉食的舒坦日子。待日后钱财耗尽之后,我们再找个实力强大的诸侯依附过去,建功立业,博取一番功名。倘能如此,这辈子就算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子孙后代,没有白来人间走一遭!”

    憧憬之余,甘宁陡然仰头看看天色,虽然空中浓雾笼罩看不见日头,但他仍能估计出大致时辰。

    随即,只见甘宁喃喃自语道:“已是下午申时,不能再耽误了。从现在起,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两个时辰,成败在此一举!”

    一语说罢,甘宁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对甘文厉声道:“我们已在此歇息半个时辰,你手下五百弟兄应该都到位了吧?”

    “嗨!大哥不问,小弟差点忘了正事。”甘文一拍脑袋,禀报道:“大哥尽管放心,小弟来此之前,兄弟们已经全部就位。按照大哥的命令,峡谷出口安排三百名弓弩手,死死守住出口,小弟保证一只鸟都飞不出去,休说他们六个大活人了!

    此外,趁着我们歇息这段时间,小弟密令两百名弟兄从下游山梁绕到寒潭两侧山头,伺机潜伏下来,同样是人人配备强弓硬弩,根本不给他们留活路,管保他们插翅难飞!”

    “嗯,好,做得很好!”甘宁欣然点头,随之扭头对甘武问道:“小武,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甘武闻言颇为自信说道:“大哥吩咐的事情,小弟怎敢误事!寒潭四周聚集着我们锦帆贼之中水性最好的五百名兄弟,只待毒龙离开寒潭,五百人一起下水打捞财宝,一个时辰内就能将潭底的宝贝捞得一干二净。除非潭底财宝堆积如山,根本搬不完,否则一颗珠子都不会留下!

    遵照大哥的命令,剩下四百名弟兄驾着战船缓缓驶出峡谷,停靠在峡谷外的支流上,等到明天清晨再来接应我们离开。”

    “如此甚好!”甘宁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点头说道:“既然一切准备就绪,那我们立即动手。不过你们切记,在毒龙没有吃掉李利之前,切不可对余下五人动手。否则,一旦李利察觉岸上的形势不对,很可能设法脱离毒龙独自上岸。果真如此的话,那你们就是想害死我,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斗不过毒龙。都给我记好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对付毒龙可以,却不能过早对李利一行人下手!待我们得到想要的财宝之后,再杀死他们,反正他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诛杀他们六人易如反掌!”

    “诺!”甘文、甘武和剩下六名头目恭声领命,丝毫不曾迟疑。

    显然甘宁对锦帆贼的掌控力度很强,众人皆是惟命是从,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挥手示意众人各自离去,各行其事,甘宁再次检查一遍随身装备,既而快步向山下寒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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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崖上,留意到甘宁已经动身,李利深吸一口气,当即脱下长袍,露出里面的一身金黄色贴身软甲。

    早在两个月前,这身金龙软甲还是一件坎肩和一条七分裤,甄府遇刺之后,擅长制作软甲的李挚便将这套软甲根据李利的意思,做成一套连体软甲。配上长靴、皮帽和皮质手套,李利全身都被软甲包裹在内,惟有一双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余下浑然一体。这样以来,倒是把胯下大块头的帐篷凸显出来,俨然是仿照后世潜水衣制作而成的软甲。

    可惜周瑜和鲁肃等人并不知道这件软甲就是千年后的潜水衣,而二乔姐妹俩更是无意中瞥见李利身上那坨肉疙瘩,羞得面红耳赤,当即撇头不敢再看李利极其自恋的完美身材。

    此外,周瑜等人不知道这套软甲并非全是金蚕丝和蟒皮所制,四肢部分和头套全是选用兽皮拼凑而成,只不过被李挚用特殊方法浸泡成金黄色,故此看起来浑然一体,让人无法辨明软甲的真伪。

    将长袍丢给鲁肃,李利随手检查软甲上贴身携带的六把短匕,手腕上还戴着十串链珠,就是之前准备对付夏侯兄弟的铁珠,可惜当时没用上。

    此番与甘宁一起潜入寒潭,李利原有的一整套装备几乎全都带上了,唯独欠缺一套黄金战甲。毕竟这是潜水,披挂重甲十分不便,因此重甲还放在峡谷外的渡船上。

    检查无误后,李利对周瑜、鲁肃二人点点头,既而接过桓飞递来的丈二金猊战刀,大步下山,直奔寒潭而去。

    不多时,李利和甘宁二人并肩站在寒潭西边的岩石上,只需跨步一跃便可落入寒潭之中。

    眼见李利这身奇怪的兽皮软甲,甘宁眼中浮现出一丝异样神情,眼角余光不由得在李利胯下稍作停留。一瞬间,甘宁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乖乖,这也太大了吧!都是男人,为啥老天爷要厚此薄彼呢?”

    暗自郁闷之余,甘宁沉声道:“看来你早有准备!这套软甲倒是颇为奇特,不过以某观之,似是专为潜水之用?”

    “嗯?”李利神色微变,当即扭头看向甘宁,只见他同样穿着一件半身坎肩软甲,下身穿着一条似是浸过油脂的黑裤,脚下同样是皮质长靴,两侧还有两把短匕。

    “兴霸好眼力,一语道破玄机。”听出甘宁似是颇为好奇,李利也不隐瞒,坦言道:“这套软甲确实比较适合潜水,贴身柔软,弹性极好,潜水时不会有丝毫牵制之感。此外,这种软甲也能透气,不过前提是不能像兴霸那样在油脂中浸泡。对于我等这些整天打打杀杀之人来说,亦可当做贴身护甲使用,倒是颇为实用。”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4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呵呵呵!”

    甘宁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位高权重,世间一切珍奇物件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似我等草莽中人,想要得到任何一样东西,都得拿命来换!”

    “兴霸焉知李某所用之物不是浴血奋战而来?”李利自然能听出甘宁话语中的仇富之意,当即沉声问道。

    “这、、、也对!”甘宁迟疑点头,低声道:“将军出身与甘某一般无二,倒也不是坐享其成的士族纨绔之人。甘某言语有失,还请将军见谅。”

    李利微笑颔首,轻笑道:“些许琐事何足挂齿,兴霸不必在意。”

    甘宁闻言神情微变,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挣扎之色,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心头,一时难以抉择。

    “兴霸似有心事?如若不妨事,可否说出来让我参详一二?”李利留意到甘宁脸上的异色,轻声询问道。

    说罢话后,看到甘宁似乎仍然没有拿定主意,李利接着说道:“之前你说信不过我李利,然则我始终不信,感觉此言不过是推诿之词,实际你定然另有所图。不过你既然不愿意直言相告,我也不便多问。但有句话我必须说与你知晓,那就是我李利绝非食言而肥、出尔反尔之人,历来都是言必行行必果。否则,我很难取信于麾下将士,更不会得到他们的信任,自然也没有人愿意替我卖命。”

    说到这里,李利话锋陡转,沉声道:“刚才我观察到你手下锦帆扈从比出发前锐减大半,这些人前往何处,你我二人皆是心知肚明。只是我一直心存疑惑,兴霸为何处心积虑引我来此?应该不是杀人灭口那么简单。否则沿途之上随处都可以毁尸灭迹,何必不辞辛劳赶到此等荒凉死寂之地动手呢。不知兴霸可否为我解惑?”

    耳边听着李利的话,甘宁脸上神色一变再变。最终他轻叹一口气,低声道:“你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人,却也是最轻率之人。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另有图谋,又何必与我前来?之前我就说过,如果你李文昌想走,我拦不住你,我手下一帮弟兄恐怕也无法阻止你逃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逃?”

    李利微笑说道:“听闻锦帆贼纵横大江之上。经常劫富济贫,因此沿江一带百姓对你和你手下的锦帆贼颇为爱护,多次掩护你们逃脱郡县府兵的追缴。由此,兴霸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独往矣。只要是我李利决定要做的事情。纵然刀斧加身,我亦不惧!”

    “说得好!”甘宁欣然应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番说辞是真是假。但我相信你能成为西凉军统帅绝非枉然。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不必再隐瞒,反正你只要跳进寒潭,什么都明白了。你可曾听说过毒龙潭的缘由?”

    “两天前听鲁子敬提起过,据说此潭已流传数百年,常有蛟龙出没。不知确否?”李利接声道。

    甘宁轻轻点头却又摇头,低声道:“传言没错。但常有蛟龙出没却是不实。准确地说,这里不是有蛟龙出没,而是一直都有一条蛟龙盘踞于此,至少已有上百年了。它的巢穴就在我们脚下的水潭里。位置丝毫不差,龙穴入口就在我们所站岩石正下方二十多米的地方。”

    “哦?世间真有蛟龙?”李利闻声睁大眼睛,失声问道。

    “此事毋庸置疑!”甘宁点头道:“三年来,我先后四次亲眼见过这条蛟龙,为此还付出惨重代价。三年间,总共有六百多名兄弟惨死在蛟龙爪下,既而沦为它的食物,惨烈之极。”

    李利闻言剑眉紧皱,眼神极其阴冷地注视着甘宁,沉声道:“蛟龙长得什么模样?你能确定它是龙而不是巨蟒?”

    甘宁不敢与李利对视,撇头看着蓝幽幽的寒潭,轻声道:“你可曾听说过,世间有一种体型巨大、剧毒无比的奇异毒蛇,名曰‘虺’?”

    “嗯?有所耳闻。”李利沉吟一声,说道:“据西周史书记载,‘虺’就是龙,五百年可化为蛟,千年化为龙。只是此事纯属子虚乌有之事,从来没有人能够见证此事的真伪。毕竟人的寿命有限,谁能知道虺五百年后是不是就一定能化成蛟,再过五百年化身巨龙。因此,此事只是凭空推断,人云亦云而已,不足为信。”

    “是吗?”甘宁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五百年前的毒虺,却亲眼见过五百年后的蛟龙!

    它生有四爪,一对长约六尺的前爪粗壮凶猛,利爪长约两尺,一爪之下足可碎石断金;腹后一对后爪较小,仅有三尺长,利爪也不甚锋利,远远不能和前爪相比,只能当做支撑躯体之用,攻击力有限。颈细头大,脖颈细如麋鹿,头颅大而长,血盆大口足可生吞活人,上下两排獠牙长约尺余,白森森的牙齿,令人望而生畏。

    蛟龙头颅中央长有高约一尺左右的凸起,似是龙角,坚硬之极,甩头冲撞之中,可将人开膛破肚,一击毙命。它背生一排骨刺,整个躯体覆有厚皮,极像龙鳞,却又没有单独鳞片,浑然一体,皮糙肉厚,极为坚韧,刀剑难伤。腹下有毒囊,可以喷出无色带有馨香之气的毒汁,剧毒无比,但凡身上有一点伤口,沾到毒汁后必死无疑。寒潭四周的淡香之气就是水中挥发出来的毒汁气味,任何人只要在这种馨香气味中待上半个时辰,必然眼鼻流血,全身黑青抽搐而死。

    此外,它还有一条巨大的鱼尾,长约数尺、宽约近丈,很像鲤鱼的尾鳍,尾端分叉为四段,轻轻摇摆之中游行速度极快。整个蛟龙体长七丈有余,躯体之庞大,令人见之胆寒,望而生畏,根本不敢近前。”

    耳边听着甘宁的讲述。李利越听越觉得这条蛟龙与自己印象中巨龙的形象格格不入,差距之大不是一点半点,俨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巨兽。尤其是此物头大颈细,生有四爪,还有一条鱼尾,周身没有鳞片,头上也没有龙角,头骨中央的凸起骨刺极有可能是前颚蓬凸所致。

    如此形象,让李利不由想到蜥蜴,或是鳄鱼。总之与龙扯不上关系,根本不挨边。

    此外,李利前世身为海军一员,对活跃在大海和大江之中体型庞大的巨兽有所了解。

    据史料记载,虺。在千年以前确实是实际存在的毒物,有人称它是毒蛇的一种。也有人将其归属于蜥蜴范畴。栖息在海湾或大江之畔,水陆两栖,但大多时候都在水里。而它也确实被古人称之为“蛟”,但另一种别称似乎更为贴切,那就是“湾鳄”。

    惟独令李利不解的是,这种毒虺的体型虽然巨大。但后世史料记载体长不过**尺,充其量就是两三米,何以千年前就有七八丈长的庞大躯体?即使汉代尺度比不上后世的长度精确,那七丈有余的身躯最起码也有十六米以上。将近二十米的巨大体型。

    如果甘宁所说的蛟龙当真是鳄鱼,那李利就不觉得奇怪了。因为后世长江里也有鳄鱼,虽然体型没这么大,但时光回溯一千八百年前,说不准还真有这么大个的鳄鱼。

    “兴霸当真亲眼看到了鳄、、、蛟龙吗?”一边绞尽脑汁回想后世记忆,李利一边询问道。只是他险些随口说出“鳄鱼”的字眼,所幸及时警觉,终究还是顺着甘宁的思路询问。

    “正是。”甘宁十分肯定的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条蛟龙不是龙,而是湾鳄?”

    “呃!”李利闻声愕然,下意识点点头。

    甘宁咧嘴一笑,似是不以为意的笑容,但在李利看来却像是讥笑自己孤陋寡闻。

    随即甘宁低声道:“我此前见过湾鳄,体型比较大,与寒潭蛟龙有几分相似,却不能与这条蛟龙相提并论。湾鳄最长不过两三丈,最重要的是湾鳄没有龙须,也没有骨刺,更不可能刀剑难伤。但我们脚下这条蛟龙却又有两尺多长的黑须,曾与我手下兄弟数次相搏,刀剑和箭矢对它毫无作用,只能任由它横行无忌,最终吃掉我数百名兄弟。”

    眼见甘宁神色有异,李利不再询问蛟龙之事,反正马上就能见到,到时它到底是龙还是爬虫一看便知。

    现在李利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甘宁将自己骗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说吧,这寒潭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如此痴迷,还想杀人灭口?”

    甘宁扭头正视着李利深邃的眼睛,轻声道:“财宝,价值连城的财宝!只要得到这笔财宝,我锦帆贼就能再次招募人手,将实力扩充数倍,并且足够我等安享十余年锦衣玉食的生活。”

    “财宝?”李利闻言愕然,讪笑道:“你说这里有价值连城的财物,莫不是诓我?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方圆百里无人烟,怎么可能有财宝?”

    甘宁微微摇头说道:“你只看到这里现在这么荒凉,却不知这里曾经也是颇为繁华的支流渡口,周围居住着数万百姓。此外,这里距离支流仅有三里水路,数百年来有多少船只在此沉没,又有多少财宝沉入江底,最终被洪水冲到峡谷入口。这些东西最后都落在这个寒潭里,被蛟龙收集到潭底当做闪闪发光的玩物。或许起初这里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但经年累月之下,潭底的财物相当可观,而且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经久不烂,其价值可想而知。”

    “三里水路?”李利惊诧问道:“既是三里水路,为何足足行船半个时辰?”

    甘宁轻叹道:“浓雾弥漫,想快也快不了,因此这么点路程足足耗去半个时辰。如果你当时在岸上行走,远远要比行船速度快,两刻钟足可到达寒潭!”

    “原来如此。”听完甘宁这番话后,李利已然彻底明白了。这次自己竟被甘宁这等水贼当成冤大头,跟着他们前来对付蛟龙,好让锦帆贼众趁机捞起潭底的财宝。待锦帆贼谋划得逞之后,自己要么葬身龙腹,要么被锦帆贼围困射杀,总而言之就是难逃一死。

    当真是好算计,稳赚不赔,里里外外都是锦帆贼获利,而自己和周瑜等人则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此乃奇耻大辱!”

    心思急转之间,李利刚刚还阴沉无比的神色瞬间冷静下来,脸上不喜不怒,平静无波。

    “既如此,我配合你们,但愿你们往后真正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必多言,下水吧,你我二人联手对付蛟龙。惟有如此,你的手下才能潜入潭底捞取宝贝!”

    说话之际,李利手持金猊战刀,抬头看一眼东面山上的周瑜、鲁肃和小乔等人,既而缓缓走向岩石边。

    “且慢!”眼看李利准备下水,甘宁急忙出声制止,说道:“卫将军,我甘宁之前确实说过一些谎话,将你引到这里也确实是想借你过人的水性和武艺缠住蛟龙,从而为我等赢得时间。但是,我有一句话是真的,那就是我甘宁生平从不服人,却惟独敬重你卫将军。

    然而,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生性多疑也罢,我都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冒险。因此,事成之后我仍然不能放你走,但我可以对天盟誓,可以放过你随行的五名扈从,只要他们三个月内不去西凉,我绝不为难他们!”

    “三个月?”李利沉声问道:“你想遣散锦帆贼,或是带着一帮属下逃亡,你能逃到何处,交州还是南蛮之地?”

    然而,话音方落,他不等甘宁答复,接声说道:“也许你只是想让我替你缠住蛟龙,方才故作姿态许诺放过我手下五人。但是,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我李利从来都不会被人利用,想利用我达成目的之人,迄今为止都已自食恶果,沦为冢中枯骨。待此事过后,你只有两天路可选,要么请降,要么死!”

    说到这里,李利扭头看着甘宁,神色肃然说道:“今日我们二人就赌谁能杀掉蛟龙,赌注就是你我二人的性命!好了,走吧。”

    话音未落,李利一步跨出,俯身坠入寒潭。甘宁本想稍作解释,但见李利如此干脆利落地说跳就跳,于是他不再犹豫,紧随其后跳入寒潭之中。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5章 毒虺蛮横逐枭走

    浓雾缭绕下,碧水深渊。

    “嘭、嘭!”

    骤然传出两声巨大清脆的落水声,水花四溅,波浪翻滚,顿时撕破峡谷的幽寂,回声悠长。

    “咦!”双足落水的一刹那,李利赫然发现寒潭并非自己预料中那样冰凉刺骨,既不冰冷袭人也不灼热,反倒温暖舒适,正是人类感觉最舒服的水温。

    然而,这般舒适之感只是片刻美好,随着身形下坠,潜入深度加大,寒潭恢复应有的本色,清凉森人,寒冷刺骨。

    下潜四米以后,潜水阻力猝然加大,刚刚落水时的下坠冲击力已是强弩之末。

    瞬间,李利将手中重逾百斤的金猊战刀负于后背上,如此方能加大身体重力,继续向寒潭深处潜行。

    与李利所为完全一致的甘宁,早已将战刀负于身后,因此下潜速度极快,后发先至,置于李利身前,引导李利直奔潭底蛟龙巢穴而去。

    显然,甘宁对寒潭水温和水流阻力大小早有了解,有备而来,速度迅捷,或许他之前已有潜入潭底的经历。

    寒潭并非一潭死水。其上游有山涧溪流源源汇入,下游是大江支流,又逢盛夏时节江水时常暴涨,水流倒灌。因此这潭看似平静无波的死水,实则暗流涌动,极其清澈。不过,只有上面三四米的水流置换速度最快,而四米以下的水域水流速度缓慢,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水流的存在。

    置身水下,可以清晰看到周围十米之内的一切。

    忽然,一片泛光的景致跃入李利视线当中,并伴随他下潜深度的加大,泛光区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五光十色,煞是刺眼。

    待李利和甘宁二人靠近光彩夺目的光亮之后,赫然看到光亮源头赫然是一座高约四米、直径将近十米的珍珠翡翠金银山。金山发出璀璨光泽与水面上的光亮相辉映,灿灿生辉,将整个潭底笼罩在亮光之中。

    “呼———”

    正当李利和甘宁二人靠近金山的一瞬间,原本近乎静止的水流骤然翻滚,暗流突起,来势凶猛,宛如一阵狂风袭来。原本清晰可见的潭底深处陡然冲出一股浑浊黑水。

    旋即,一个黝黑迅猛的庞大黑影从金山后面猝然蹿出,速度之快远在暗流黑水之上。庞大躯体伴随黑水凶猛袭来,血盆大口上两排白森森的獠牙煞是骇人,一对粗壮有力的前爪刨开金山之顶。吞吐水浪,直冲李利和甘宁二人扑咬而来。

    一瞬间。李利看清了甘宁所说的蛟龙是何模样。

    但见它血盆大口似鳄吻。颈部略细似麋鹿,头骨中凸,背生骨刺,腹有斜口,似是毒囊所在。周身长满灰质厚皮,一圈圈似是鳞片。又似玄奥晦涩的绶文,一条巨大的鱼尾扶摇摆动,身形快捷如梭。

    一切正如甘宁此前所言一般无二,这怪物不是鳄鱼。也不是被人们奉为神祗的蛟龙,而是一头迅猛凶残的大蜥蜴。

    只是蜥蜴能长到这么大,却是亘古未闻。

    怪物身躯庞大至极,从头到尾将近八丈,若是能够直立而起,其高度恐怕还在寒潭深度之上,可以直接将血盆大口伸出水面。

    不过就凭它如此粗壮短小的后肢,以及那巨大的鱼尾,便可断定它无法直立。它只能在水里做到伸展自如,上岸之后就是一头像极恐龙的爬行怪兽。

    心神急转之中,李利片刻不曾停留,抄起金猊战刀转身就跑,呃,准确地说,应该是逃跑。

    对,没错,确实是掉头潜逃,而不是抄起兵器冲上去厮杀。

    他之所以要将兵器从背上取下来,就是为了跑得更快。若不是担心自己被追上之后没有武器抵挡,估计他已经扔掉金猊战刀,孤身逃走了。

    遭遇如此庞大迅猛的水底怪兽,若是还敢冲上去与之搏斗,那纯属脑子有问题,嫌命长,活腻味了。

    转身潜逃的一刹那,李利没有招呼甘宁一起跑,一则水底无法说话,二则他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无暇顾及甘宁的死活。

    故此,当李利扭头远遁之时,距离他不到三米的甘宁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似是试图与“蛟龙”正面相搏。因为他看到蛟龙出现的一瞬间,李利没有动身逃走的趋势,因此便以为李利有勇气正面对抗蛟龙。只可惜他高估了李利的胆量,错把李利瞬间失神当成底气十足,错将李郎看做夜郎。

    夜郎自大,结果死无葬身之地。但李利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不是神仙,没有降妖除魔的本领。眼见怪兽来袭,纵有金山银山在前,也不能动摇他逃跑的决心,此时不跑等待何时?

    谁不跑谁傻!

    于是乎,眼看蛟龙距离自己还有十几米,甘宁已经摆开架势准备和李利并肩作战,恶斗蛟龙。却不料李利脚底踩水,撤步转身一溜烟儿就跑了。

    之前在岸上,李利大义凛然悍然下水,那是逼不得已的理智之举。而今眼见形势不妙,转身就跑,这才是他的本性使然。

    霎时间,甘宁看傻眼了,脑袋短路了,犯迷糊了,以至于错过最佳的逃跑时机。

    “轰———”

    当一股巨浪冲击到甘宁所在的金山脚下时,他终于回神惊醒,当即脚下猛蹬,仓惶逃窜。

    这一刻,甘宁心里将李利骂得狗血淋头,怒气满腔,深恶痛绝,愤恨不已。他太高估了李利的胆量,或者说他高估了自己的判断。他以为李利好歹也是一方霸主,自然会有所担当,哪成想李利竟是如此不堪。

    这一刻甘宁似乎忘记自己此前是如何对待李利的,以至于他还徜徉在胁迫李利就范的窃喜当中,不可自拔。此前他能逼迫李利就范,那是李利迫于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另外李利也对毒龙潭心存好奇,想来这里看看新鲜,所以才会跟着他甘宁前来。如今想看的已经看见,并且还有性命之危,如果李利这时还不逃走,那他就不是枭雄了,而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只可惜甘宁不明白这一点,他还以为李利是那种年少得志的愣头青,凭借几百弓弩手就能胁迫李利乖乖替自己卖命。想法太美好,一路上都没有失算,但他终究低估了李利的狡诈,高估了自己的倚仗,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李利摆了一道。

    而这一下却是足可令甘宁陷入生死两茫茫的绝境,能不能摆脱蛟龙的毒吻,就看他潜游速度是不是比蛟龙快。一旦被蛟龙追上,那他就死定了。

    “李文昌,你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我甘宁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时甘宁仓皇奔命之中徘徊在脑海里的执念,他很想当面大骂李利,甚至还想杀掉李利。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最紧要的。而今甘宁一门心思逃跑,游得快点,再快点,要是能飞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哗哗哗———轰!”

    置身水底仓惶逃命的两人一兽都不知道,当蛟龙从洞穴中冲出来的一瞬间,寒潭骤然波浪汹涌,水花溅起数丈高,致使原本平静无波的深潭惊涛拍岸。一股股暗流涌上水面,掀起轰然巨浪,使得水面瞬间暴涨数尺,吓得两岸数百名锦帆贼众和周瑜等人惕然心惊,瞠目结舌。

    波涛汹涌之中,站在半山腰上的周瑜、鲁肃、桓飞和二乔五人赫然看到水潭中的巨大黑影破浪疾行,摇身一动便是数十米远,速度之快令人望而生畏,惊骇不已。一瞬间,他们迫切希望看到李利的身影,因为只要看到李利,那就证明他活着。

    很可惜,呈现在他们视线中的身影除了身躯庞大之极的蛟龙黑影之外,再无他物。

    “原来传言是真的,这里果然盘踞着一条蛟龙!呃,不对,这、、、这应该是四脚怪物!”睁大双眼俯视着寒潭中的黑影,鲁肃震惊不已的喃喃自语道。

    同样被震撼得心惊胆战的周瑜,下意识附和道:“这怪物竟然如此巨大,凶猛如斯,实在太过骇人!”

    一语未落,周瑜强摄心神,满脸担忧的沉声道:“主公性命堪忧,都是我等连累了主公啊!”

    鲁肃闻声黯然,咬牙切齿的沉声道:“兄长待我等天高地厚之恩,若不是我等无能,兄长岂能被甘宁贼子胁迫!倘若兄长命丧怪物爪下,我等将以何堪,有何脸面苟活于世?”

    周瑜闻言后,脸上表情愈发悲切,隐隐双眸含泪,低声哽咽道:“主公乃百年罕见的雄主,更是亘古未见的仁义之主,我等此生得遇此等明主,实属幸事。而今却因我等拖累,以致主公以身犯险,我等罪莫大焉。若是主公就此蒙难,我等纵然随之赴死,亦是百身莫赎啊!”

    话音稍顿,周瑜挥剑指苍天,怆声道:“苍天若有眼,请保佑我主化险为夷,我周瑜愿以三十年寿命告慰苍天!”

    “我等也是一样!”这一刻,周瑜向天祈愿之言非但没有吓到鲁肃、桓飞和二乔四人,反而让他们萌生共鸣,欣然响应!

    只听鲁肃泣声道:“我主雄才,万众归附;我主宽仁,造福黎民;我主谦和,上古未及;天若不佑,实为不公啊!”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6章 可怜兴霸在后头

    嘭嘭嘭!

    寒潭巨浪翻滚,礁石砰然作响,水花飞溅。

    潭中黑影迅疾掠过,掀起千层浪,席卷尘泥,浑浊不堪。

    片刻之后,庞大黑影游离寒潭,迅猛如虎,直奔下游而去。

    截止目前,水中尚无血迹出现,也没有李利和甘宁二人的身影。

    看这架势,似是黑影尚未追上两人中的任何一人,而两人此时已远离寒潭,潜入下游水域之中。

    眼见黑影离开寒潭,早已见识过这般情景的刀疤脸甘武率先惊醒,随之他大声喝道:“兄弟们还愣着做甚,立即动手啊!”

    一声大喝惊醒五百名早已准备妥当的锦帆扈从,当即他们从岸边拖出扁舟和渔网,拖船下水,既而背负大石,纷纷潜入寒潭。

    “他们这是、、、意欲何为?”看着数百名锦帆贼人拖出近百条扁舟下水,既而一个个背扛石头下水,桓飞瞪大眼睛,失声惊呼。

    “嗯?”尚自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周瑜和鲁肃二人闻言顿惊,当即凝神观望。

    “这、、、寒潭中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鲁肃十分肯地惊讶说道。

    周瑜冷冷注视着锦帆贼的举动,若有所思,沉声道:“原来他们真正意图不是除掉蛟龙,而是企图打捞潭中之物!如此看来,能让这帮水贼惦记的东西,不外乎钱财之物。我等都被甘宁贼子蒙骗了,他千方百计将主公引到这里,其本意根本不是要与主公比试水性,而是想借主公之力牵制四脚怪物,从而给他们赢得下水打捞财物的时间!贼子用心之歹毒,心智之奸诈。当真是可恶至极!”

    说完话后,周瑜满脸愤怒阴鸷之色,恶狠狠注视着山下指挥众人下水的甘武。

    片刻后,他对桓飞低声道:“飞虎将军,稍后我潜行下山生擒此贼,你留在这里保护子敬和二乔。”

    “不!”桓飞闻声拒绝,摇头道:“公瑾留下,山下那名贼首交给我。此番主公若能脱险还自罢了,否则桓某定叫这些贼人全部给主公陪葬。若是不能杀尽贼人,桓某誓不为人!”

    “这、、、也好。就依飞虎将军所言。”周瑜稍作迟疑后,轻轻点头,接声道:“飞虎将军切记,不动则已,动则必成。一旦打草惊蛇。只怕我等就会陷入被动,非但无法擒下贼首。反倒会将主公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嗯。公瑾放心,桓某知道该怎么做。”桓飞点头应声,既而低声道:“我会等到他们捞起财物之后再动手,到时候让他们投鼠忌器,欲哭无泪,好好尝尝被人胁迫的滋味!”

    “如此甚好。一切拜托飞虎将军了。”周瑜轻轻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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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流暗涌之中,甘宁迂回潜游,惊慌逃命。

    在水下与毒龙拼速度,甘宁自知不敌。根本无法逃脱毒龙的魔爪。因此他一直沿着两岸礁石逃窜,躲躲藏藏,始终不走直线,否则早就被毒龙追上一口吃掉了。

    与此同时,水下逃命中甘宁赫然发现自己仅比李利慢了一点点,但潜游速度却远远不如李利快捷。就在他拼命躲避毒龙的片刻功夫,李利已然游出数十米开外,既而遁形匿迹,再也不见人影。

    眼见于此,甘宁肝胆俱裂,惊惧不已。他估摸着李利很可能已经上岸溜之大吉,却把他独自抛在水里与毒龙游斗,如此以来,岂不等于将他置于死地么?

    甘宁这时已经无心咒骂李利,埋怨亦是徒然,无济于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拼命逃亡,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毒龙追上,否则性命休矣。

    “呼———”

    好不容易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之后,甘宁探出水面,长嘘一口气,既而贪婪呼吸。此刻他已然顾不上空气中的馨香毒气,毒气也好,空气也罢,只能暂时能够保住性命就行,管不了那么许多。

    “嘭嘭嘭!”

    一阵巨浪袭来,甘宁眼角余光陡然瞥见一圈圈巨大波纹向自己藏身之处冲来。

    “不好!”失声惊呼之中,甘宁本能攀附岩石向岸上爬,速度超快,很可能是他这辈子反应最快的一次。因为毒龙已经追来,再留在水里已然毫无意义,只能上岸与毒龙拼死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砰———锵!”

    正当甘宁爬上岩石纵身跳上岸边的一瞬间,一只利爪陡然从水中探出,结结实实拍在岩石上。顿时,足有丈余高的岩石被毒龙一爪拍得粉碎,碎石四散飞落。所幸甘宁始终没有放弃手中的六环短柄大刀,挥刀击落飞石,既而脚下丝毫不敢停留,急忙向山上爬去。

    “吼———”

    骤然间,一声撕破长空的巨兽怒吼洞穿峡谷,惊天动地,余音激荡,经久不息。

    巨大怒吼声中,但见一个体长八丈的巨大身躯浮出水面,纵身一跃攀上岸边,既而摆动硕大鱼尾,一步步向山上爬去。那巨大的步幅,每迈出一步都伴随着砰然巨响,踩得脚下乱石碎裂,泥沙滚滚滑向水里。

    险之又险地从毒龙爪下逃生的甘宁,上岸后终于恢复几分斗志,因为他看到毒龙上岸后的爬行速度远不如水中那样迅捷,拖着庞大的身躯每迈一步都要摆动尾巴,似是颇为费力。这就给甘宁留下喘息之机,只要不被毒龙追上,甚至还有生还的可能。

    不过毒龙庞大的身躯不白给,它迈出一步的距离就足以抵得上甘宁十几步,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足可对甘宁起到一定的干扰作用。

    “嗵、嗵、嗵!”

    空旷山谷中激荡着毒龙巨大的脚步声,其中还伴杂着乱石碎裂和泥沙滑动的声响,给人带来极具震撼效果的听觉冲击。

    随着毒龙一步步逼近,甘宁刚刚松缓一些的心神再次提到嗓子眼上,因为毒龙已经追上他了。

    “呀啊———杀!”眼见无法逃脱的甘宁,回头瞥见毒龙挥爪袭来的一瞬间,厉声怒喝,当即转身挥刀斩向利爪。

    “砰———”

    毒龙利爪与甘宁手中战刀猝然相遇,寒光湛湛的刀锋直奔布满角质漆黑如墨的巨大利爪砍去。刹那间,没有人们预料之中的剧烈碰撞声,也没有利刃划破皮肉的破体声响,惟有一个四脚腾空的身影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布满乱石沙子的石山上。

    “噗!”被毒龙一掌扇飞出去五六丈远的甘宁,身上原有的半身软甲和兽皮裤瞬间被石屑撕烂,全身上下至少有十余处破口,全是被乱石扎破的伤口,鲜血淋漓。而他落地的一瞬间,脱口吐出一口鲜血,持刀的右手虎口崩裂如绽放的玫瑰花。好在他生性坚韧,死死攥住战刀不松手,否则一击之中战刀已然被震得脱手而出。

    砸落在乱石当中的甘宁,顺势连滚带爬与毒龙拉开距离,既而忍着巨大的疼痛杵着战刀横向逃跑。

    吃一堑长一智。受伤之下的甘宁暮然发现自己刚才很愚蠢,不该一味向山上爬,以至于被毒龙几步就追上来,吃个大亏。此刻受创之下,他敏锐感知到毒龙转身速度很缓慢,只要自己不和毒龙保持在同一直线上,毒龙就很难追上自己。

    可惜的是,甘宁察觉得太晚。若是他刚才没有受伤前就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他还能从毒龙爪下逃生,但此刻才有所发现未免有些后知后觉,为时已晚。而今他身体多处受伤,行动速度大不如前,何况他全身鲜血淋漓,血腥味刺激着毒龙粗大且敏感的神经,使得它愈发疯狂,紧随甘宁之后穷追不舍。

    这一下,可是逼得甘宁好苦,不得不拖着愈发沉重的身体落慌而逃。尽管他七拐八拐的不断变换方位,促使毒龙扭来扭去的笨拙追赶,却终因滞留在伤口中的石子掣肘,剧痛折磨得他额头直冒冷汗,脸颊抽搐不止,迫使他逃跑速度大减,继而与毒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吼———”

    又一声巨兽咆哮从身后传来,震得甘宁双耳发聩,身形不由一顿,脚下稍慢半步。

    就在这稍稍停顿的一霎间,一阵狂劲的气流骤然而至,致使甘宁根本来不及回头察觉,完全凭借武者本能挥刀迎击。

    “锵———啊!”

    本以为毒龙又是一爪袭来的甘宁,下意识挥刀相阻,却不料战刀被毒龙一爪击飞,紧随利爪之后居然还有一个黑影。正是这个黑影突兀袭来,撞击在甘宁身上,致使他失声痛叫,那叫声与濒死时的惨叫声一般无二。

    “大哥!”就在甘宁战刀脱手、身体被黑影击飞的一瞬间,早先埋伏在峡谷出口山头上的三百名弓弩手终于闻声赶来,领头之人赫然是甘宁的堂兄弟甘文。

    “快、快、快放箭!射毒龙的舌头!”甘文一边朝山下奔跑,一边大声下令弓弩手放箭。

    的确,刚刚袭击甘宁的黑影就是毒龙长达数尺的毒舌,其形状宛如毒蛇的蛇芯,但体型和长度都比蛇芯超出百倍。

    最致命的是,毒舌上有剧毒,毒液见血封喉。无巧不巧的是,甘宁全身遍布伤口,与毒舌接触的一瞬间,毒液自然浸入伤口,痛得甘宁失声惨叫。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7章 闪电金刀屠龙斩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居高临下射向毒龙,却伤不了毒龙分毫,唯独三支箭矢凑巧射中毒舌上,瞬间刺穿正欲回缩的硕大蛇芯。

    “吼吼吼!”

    毒舌受创的毒龙疯狂怒吼,陡然抬头顺着箭矢呼啸而来的方向望去,一对猩红灯笼般的凸眼赫然发现山梁上不断移动的身影。

    骤然间,但见毒龙当即舍弃不远处生死不明的甘宁,嘶吼着冲向山梁,向锦帆贼众大步奔去。

    “啊!”刚刚还强打心神张弓搭箭的锦帆贼众看到毒龙向自己这边奔来,顿时惊惧大叫,既而一哄而散。不过他们大多数人都沿着山梁向上奔跑,企图逃往大山深处,藉此躲避毒龙的追杀。可惜山梁上方正是毒龙潭的后方悬崖,十分陡峭,不易攀爬,因此逃跑速度可想而知。

    “吼———”一声声毒龙咆哮越来越巨大,就意味着毒龙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骤然间,上百名锦帆贼众慌不择路,爬不上更高的山头,居然选择向山下寒潭逃命。

    岂不知,他们这么做恰恰是自寻死路。

    毒龙身躯庞大,上山速度较慢,但下山却很快,皮糙肉厚不惧摔打,更不怕碰撞,一个跟头翻下来便是数十丈距离,远远超过人类的双腿奔跑速度。因此,当锦帆贼众不约而同跑下山的时候,毒龙连翻带滚,顷刻之间便追上数十名锦帆贼。

    霎时,但见毒龙咆哮一声,两条前爪一阵横扫乱舞便将十几名锦帆扈从抓得皮开肉绽,腾空飞舞,四散飞落。那硕大龙吻一口就能将人咬下半截身躯,大头一甩。当即撞得三名锦帆扈从吐血翻飞,当即死于非命。

    疯狂杀戮中,整个毒龙身躯都是杀人利器。宽大的鱼尾左右摇荡,一众锦帆贼犹如折断翅膀的飞鸟般四散纷飞,既而砸在山下的岩石上当场摔得脑浆迸裂,残躯断臂乱飞,血肉碎末四溅,惨叫声连连,血腥无比。

    一路腥风血雨之中,毒龙紧随锦帆贼身后冲到毒龙潭西岸山脚下。正好碰上以甘武为首的打捞财宝队伍。数百名锦帆扈从拥挤在地域狭小的岸边,而毒龙冲入其中就等于是猛虎冲进羊群。

    顿时间,毒龙赫然是大杀四方。一爪挥出就是一大片,两只前爪凌空乱飞,数以百计的锦帆贼沦为毒龙大肆屠戮的目标。血盆大口一口一个。拦腰咬成两截,随之丢到一旁。再度嗜血撕咬。场面血腥惨烈。鱼尾大幅度凌空横扫,将一个个锦帆贼击飞升空,或落入寒潭中,或摔在岩石上,亦或是被毒龙血盆大口肢解。

    “啊———喀喀喀!”

    一声声惨叫横贯峡谷,一阵阵惊慌逃窜声响不绝于耳。还有那一声声清脆的断骨声咔嚓作响,整个毒龙潭西岸俨然是杀戮炼狱,而毒龙就是炼狱主宰,锦帆贼众沦为毫无抵抗之力的待宰羔羊。

    “啊———”亲眼目睹如此血腥场面的大乔和小乔姐妹俩失声尖叫。捂住眼睛不敢俯视山下的杀戮场面。可惜她们捂住眼睛也不管用,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照样清澈无比传入她们耳中,让她们脑海里浮现出刚刚见到的一幕幕血腥场景。

    其实,不光二乔不敢正视山下的疯狂杀戮场面,周瑜和鲁肃二人同样不忍观望,就连自诩杀人无数的桓飞看到眼前这般凶残的杀戮之后,都忍不住闭上眼睛,脸上一片狰狞之色。

    这些锦帆贼曾经令周瑜等人深恶痛绝,恨不能将其斩尽杀绝,甚至刚刚他们还在谋划着如何生擒甘武,胁迫一众锦帆贼。然而,此刻目睹锦帆贼的惨状,他们五人却难免心生怜悯,如果他们有能力对付毒龙的话,一定不会犹豫,必然及时出手斩杀毒龙。

    令人绝望的是,面对刀剑难伤、弓弩不入的毒龙,纵然是拥有绝顶武艺的桓飞也没有斩杀毒龙的实力。若是他敢下来对抗毒龙,其下场比锦帆贼好不到哪儿去,根本扛不住毒龙一爪之力,已然不是毒龙的对手。

    所幸周瑜、鲁肃等五人站在东岸的半山腰上,距离毒龙比较远,中间还隔着毒龙潭,自身安全暂时无虞,不用担心毒龙杀上来。

    相对于二乔和鲁肃三人而言,周瑜此刻无疑是五人之中头脑最为清醒之人。自从毒龙上岸现身之后,他就一直紧盯着毒龙周围,环顾搜索李利的身影,希望能看到李利安然无恙。

    很可惜,李利自从潜入寒潭之后就没有露过面,生死不知,踪迹全无,以至于二乔和鲁肃等人都以为李利已经遭遇不测,被毒龙吃掉了。

    然而,看到甘宁爬上岸的一刹那,周瑜笃定李利不会出事,而与他想法一致的人还有跟随李利多年的桓飞。他们二人坚信李利没有被毒龙绞杀,因为甘宁都没有死在水里,李利又怎么可能被毒龙吃掉呢?

    在此之前,他们就知道李利无论是水性还是武艺都在甘宁之上,应变能力更是无人能及。毕竟李利历经无数次生死困境,最终都能化险为夷,由此足见李利的应变能力超强。即便是武艺略胜李利一筹的桓飞,在这方面也自认远不如李利反应速度快,甘拜下风。

    “咦?”一直搜索李利身影的周瑜,忽然眼神一滞,失声惊呼。

    “公瑾,发生何事?”乍闻周瑜惊呼,鲁肃骤然回神,随口询问道。

    周瑜指着毒龙身后二十米外的一处岩石,满脸惊喜的朗声笑道:“主公还活着,他还活着!呵呵呵!”

    鲁肃闻言惊愕,顺着周瑜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金色身影立于岩石之后,侧身看着山下毒龙大肆屠戮锦帆贼的场景。

    “啊!哈哈哈!”待看清对面山上的人影之后,鲁肃开怀大笑,说道:“好好好!实在太好了,兄长果然安然无恙!”

    话音未落,鲁肃缓口气之后接声道:“既然兄长无恙。那我们趁早离开这个凶险之地,从山梁上下去到谷口与兄长汇合,而后赶快乘船离去!”

    周瑜闻声摇头,低声道:“子敬此言虽然不错,但主公恐怕不这么想。如果主公想要离开,他只需在对面山梁现身给我等一个手势,我等定能看到,而后尾随离去。可现在主公却潜伏在毒龙身后不远处的岩石后面,显然是不打算就此离去,似乎另有谋划。”

    “另有谋划?公瑾何出此言?”鲁肃颇为不解问道。

    周瑜闻声微笑着指指山下那几艘扁舟上的发光财宝。轻声道:“这个毒龙潭与其说是凶险之地,不如说它是个藏宝库。看看下面锦帆贼打捞起来的财物,想必是历经数百年的沉淀,最终被毒龙找到一点点弄进寒潭之中。这些财物经年不腐,闪闪发光。可见其纯度极高,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好宝贝!

    主公留下不走。想必就是为了这些财宝。子敬且看。单凭现在岸边的这些财物,变卖之后足可支持西凉军一年的粮饷开支。如此庞大一笔财富,对于我西凉军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弥足珍贵。何况,看锦帆贼的架势。似乎潭底还有大量财物没有打捞上来,或许还有眼下这么多财宝还在潭中。如果我们能够得到这笔财物,就相当于凭空得到西凉军两三年的粮饷,也就是主公所说的军费。果真如此的话。子敬不难想象,这对西凉军意味着什么?”

    鲁肃双眸陡然精光闪现,接声道:“这就意味着兄长实施的休养生息策略可以顺利延续下去,并且我军拥有着主动出击能力,哪怕劳师远征亦无粮草不济之忧。可是、、、中原各州郡眼下封锁粮道,我军纵然拥有大量钱财,又从何处买到粮食呢?”

    “呵呵呵!”周瑜闻言轻笑,说道:“子敬啊子敬,自古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等手中握有财宝,还怕买不到粮食吗?我们可以从蛮夷手中购买牛羊,从百姓手里购买剩余粮食,发动商贾从各地偷运粮食进入司隶,还可以从各大士族手中高价购买粮食和战略物资。何况这笔财物都是真金白银和珠宝,不存在价值虚高或贬值,一手交钱一手交粮,这等好事纵然有风险,也一定有人愿意去做,甚至不在少数。”

    这时桓飞突然插话道:“想法固然很好,可眼下这笔钱财却是不容易到手!看看山下那头毒龙,数百名锦帆贼片刻之间便已死伤大半,但凡受伤落水之人几乎无一幸免,相继死去。此等凶险之地,想从毒龙巢穴捞取这笔财物,无异于难于登天!”

    周瑜一眨不眨看着对面山上的李利藏身之处,忽然看到李利从岩石后面现身出来,伸出手指朝自己身后指了指。顿时周瑜扭头朝身后察觉,发现李利手指的方向赫然站着桓飞,如此其用意不言而喻。

    顿时,周瑜转身对桓飞说道:“飞虎将军,看来主公当真决定除掉毒龙,刚刚主公指向你,便是想让你下山助主公一臂之力。如果飞虎将军有所顾虑,那就请你留在这里保护子敬和二乔,我立即下山相助主公?”

    “这、、、主公真有此意?”桓飞闻声惊疑,既而凝神看向对面山上,果然看到李利的手势。

    旋即桓飞不等周瑜答话,低声道:“公瑾不必多说,我看到主公的手势,确如你所言,主公想除掉毒龙。既如此,我桓飞自当下山相助主公,这里就交给公瑾了,定要保护好小乔夫人!”

    “飞虎将军放心,我定不负主公所托!”周瑜接声应道。

    眼见于此,桓飞不再多言,手持长约丈二的短柄弯刀立即动身。不过他不是直接下山,而是从寒潭后方山上绕过去相助李利,因为他不会潜水,无法游过寒潭。索性这点山路对他而言不算难事,疾步如飞之下,不多时便可赶到李利身边。

    “末将来了,请主公吩咐。”一口气跑到李利藏身的岩石后方,桓飞深呼一口气,恭声道。

    “嗯。”身着金色软甲的李利,正如周瑜所见,浑身上下毫发无伤。此刻他蒙住口鼻,看到桓飞过来后,轻声问道:“飞虎,有没有信心除掉这头毒龙?”

    “这、、、实话实说,末将自认不敌毒龙。”桓飞迟疑道。

    李利闻言抬头看着桓飞,轻笑道:“你太高估毒龙的战斗力了!其实这个家伙是个睁眼瞎,但它在白天只能看到移动的事物,根本看不见静止不动的事物。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若是身上有伤,那就无法逃脱他的感知。此外,毒龙听力惊人,嗅觉更是远在人类之上。因此,待会儿动手之后,一定不要受伤;一旦受伤,就要立即离开,不可与之纠缠,否则便有性命之危。”

    “嗯?竟有这等其事?”桓飞惊诧问道。

    李利微微颔首,当即亦不多言,挥手示意桓飞跟上,既而顾自提着金猊战刀轻步下山。

    屏住呼吸悄悄摸到西岸山脚下,李利和桓飞二人已然做好分工。桓飞藏于毒龙身后,伺机偷袭毒龙略显细长的脖子,而李利则是正面攻击毒龙的硕大头颅。

    此刻岸上的锦帆贼仅存百余人,余下大多数人都已死去,侥幸没死的人也必然身受重伤。

    “动手!”一声轻叱之中,李利快步混入锦帆贼中间,出现在毒龙正前方。而桓飞则是小心翼翼靠近毒龙身侧,伺机出手。

    “咻、咻!”

    在毒龙怒吼着追杀惊慌逃窜的锦帆贼之际,两声淹没在兽吼声中的尖锐呼啸声咻然飞向毒龙。霎时,但见两颗暗青色的铁珠划破气流,一左一右飞向毒龙的两个灯笼般巨大的猩红兽眼。

    您没有看错,这就是李利戴在手腕上的铁珠,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武者都不屑使用的暗器。

    “嘭、嘭———吼!”

    猝然袭来的铁珠精准击中毒龙的两颗灯笼兽眼,生生打进毒龙的眼球之中,破眼而入的一瞬间,毒龙兽眼中溅出绿色的汁液。顿时间,毒龙吃痛怒吼,利爪胡乱挥打,鱼尾疯狂摇摆。而它两颗猩红的兽眼却不断涌出绿色汁液,先前一张一合的眼帘再也无法合拢。

    显然,李利一击奏效,生生击碎了毒龙的兽眼。

    霎时,一击得手的李利,迅速后退,绕到毒龙左侧十余步开外,随手捋下一串铁珠,用力掷向毒龙极其隐蔽的左耳。

    这次没有预料中的响声,却又三颗铁珠打进毒龙的耳朵里,顿时毒龙又是一番发狂的巨吼,扑咬撕抓之势愈发疯狂。然而,这一次,它却没有抓到任何一个锦帆扈从,只有一个运气极差的锦帆扈从被毒龙巨大的打中,当即惨叫身亡。

    击中毒龙左耳的李利,再接再励,趁着毒龙摇头晃脑之际,故技重施,再次击中毒龙的右耳。

    如此以来,周身上下刀枪不入的毒龙,躯体上最脆弱的兽眼和耳朵悉数被李利使用铁珠击中,疯狂咆哮,兽吼声远比之前高亢巨大数倍。

    “飞虎,此时还不出手,等待何时!”连番得手之后,李利厉声大喝。与此同时,他疾步奔至毒龙正前方,看准毒龙仰头怒吼的血盆大口,纵身跃起,瞬间摁下金猊战刀的刀柄按钮。霎时,战刀前段长约四尺的刀刃猝然飞出,带着细长的铁链直奔毒龙口中飞射而去。

    恰在同一时间,早已蓄势待发的桓飞脚踏丈余高的岩石,从毒龙侧面飞身跃起,双手握刀,凝聚全身气力重重砍在毒龙略显细长的脖颈上。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8章 反客为主催人行

    连续数天的大雨过后,天空放晴。

    烈阳悬空,万里长空如洗,白云朵朵。

    数十艘战船逆流而上,迎风破浪,一路向北而行。

    船队前沿的第五艘战船上,李利轻揽小乔的香肩,伫立船头,眺望着两岸越来越高耸的石崖。

    “嗵、嗵、嗵!”

    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李利不用转身便知来人是鲁肃。

    “兄长,已经十几天了,兴霸一直昏迷不醒,看来凶多吉少啊!”轻步走到李利身侧,鲁肃对小乔躬身施礼,随之不悲不喜的轻声说道。

    “嗯,确是有些时日了。”李利微微颔首,脸上表情与鲁肃一般无二,看不喜怒,不急不躁,似乎并不关心甘宁的伤势,情绪比较淡漠。

    稍稍思量后,李利低声问道:“锦帆贼众的情绪如何,有没有人寻衅滋事?”

    “兄长放心,一切如常,没有人生事。”鲁肃闻声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这时小乔见二人议事,乖巧地微微欠身告退,缓步走进船舱。

    待小乔走后,鲁肃微笑说道:“这几日公瑾遵照兄长命令,对刚刚组编的锦帆营严加约束,每天巡视战船,询问受伤将士的伤势恢复情况。这样一来,锦帆营虽是水贼收编而成的队伍,但对兄长敬畏不已,再有公瑾善加安抚,锦帆营算是彻底稳定下来,没有人胆敢违背将令,自然也无人伺机滋事。锦帆营编入我军战营序列之后,我军就有了第一支水军,虽然只有一千二百余人,却胜在水性娴熟,熟知长江水情。对日后我军组建强大的水军颇为有利。呵呵呵!”

    李利闻言后,脸上流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轻声道:“这些锦帆贼还算识趣,没有负隅顽抗到底,竟然悉数归降于我们。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心力,有了他们这些人帮忙,一切都十分顺利。否则,单靠我们一行六人,纵有金山银山,又有一身是宝的毒龙。我等也只能望而生叹,没有一月时间根本搬不走这些东西。然而,锦帆贼众投效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人多力量大,上千人一起动手。打捞金山,搬运毒龙。四五天时间就办得妥妥当当。此番毒龙潭之行。我等斩获颇丰,可谓是意外之喜啊!呵呵呵”

    “这都是兄长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之功啊!”提起十几天前的毒龙潭之战,鲁肃至今回想起来仍是神情振奋,激动不已。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鲁肃稍稍平复心神。感叹道:“当日兄长和飞虎将军欲除毒龙,而愚弟和公瑾对此并不乐观,甚至不抱希望。我等当时之所以不加劝阻,是因为我等坚信兄长自有分寸。纵然不能除掉毒龙,亦可全身而退。

    没想到啊,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我等预料!兄长乍一出手便是直击毒龙死穴,利用小小铁珠击破毒龙的眼睛和耳朵,促使它变得又瞎又聋,陷入极度疯狂之中,胡乱拍打,威力大减。随即飞虎将军更是神勇异常,一刀斩破毒龙刀枪不入的皮甲,险些将毒龙的脖颈斩断。而兄长更是手疾,出手极准,金猊战刀直刺毒龙巨口,刀刃深达数尺,一击毙命!愚弟至今回想起来,仍然心潮澎湃,兴奋难以自制啊!哈哈哈———”

    李利闻言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显然鲁肃这番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令他十分受用。

    笑罢后,李利颇为感叹的说道:“那日屠龙之事,细说起来还是锦帆贼居功至伟。他们正面遭遇毒龙扑杀,为此付出巨大伤亡,四百余人不到半个时辰悉数惨死在毒龙爪下,那场面实在是血腥惨烈之极。正是由于锦帆贼众的惨重伤亡,给我赢得时间,让我有时间一路跟随毒龙,细心观察它的死穴。待毒龙兽性大发、陷入半疯狂杀戮状态之际,我和飞虎突然袭杀,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便是直击毒龙死穴。值得庆幸的是,我所有的观察都没有错,出手时也多亏锦帆贼众掩护,一击必中,最终与飞虎联手斩杀毒龙。

    不过,出乎我预料之外的是,毒龙濒死反扑的攻击威力巨大无比,飞虎躲闪不及,终究被毒龙一爪击中,身受重创,差点丢掉性命。若是飞虎死于毒龙爪下,我等纵然能够得到毒龙躯体和装满十二艘战船的财宝,却于心何忍,情何以堪哪!”

    眼见自家兄长还在为桓飞受伤之事忧心,鲁肃急忙劝解道:“兄长不必自责。飞虎将军虽受重创,却还不至于殒命。愚弟刚刚看过他的伤势,确实受伤颇重,而且身中剧毒。好在兄长学究天人,从毒龙腹下毒囊之后取出胆囊,此物居然能够解毒,并且解毒效果奇特,见效迅速。而今桓飞已经清醒,伤势也有所好转,往后继续静养三四个月即可恢复如初。”

    说到这里,鲁肃话锋陡转,语气淡漠说道:“与飞虎将军相比,贼首甘宁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服下解药后一直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所幸他一直还有呼吸,身中剧毒后的黑青肤色也在不断好转之中,否则他现在已然是一具死尸。”

    李利闻声神色平静,说道:“甘宁中毒时间有些长,将近两盏茶的时间,剧毒已经渗入体内,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好在我等斩杀毒龙的过程十分短暂,抢救及时,如此才能在他尚有一口气在之际,喂他服下解药。如今他已经连续昏迷十多天,自始至终都不曾醒来,可见毒龙之毒何其厉害,但愿他能渡过此劫吧!”

    “兄长不必为那贼首担忧。”鲁肃接声说道:“我等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而后便是尽人事听天命。他若能活过来,那是他自己命大,命不该绝;如若醒不过来,那就是他作恶太甚,天要亡他。”

    语气稍停之后,鲁肃脸上浮现出忿忿不平之色,含怒说道:“此番毒龙潭之事,归根结底还是甘宁自作自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他自己的性命。之前他处心积虑将我等骗到毒龙潭,我等原以为他当真与兄长比试水性和胆量,不成想这贼子用心险恶,居然想假借兄长之力缠住毒龙,给他们打捞财宝赢取时间。

    奈何苍天有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贼一番盘算全部落空,不但没能得到财宝,反倒自身被毒龙险些当场击杀,此外还搭进去数百名锦帆贼众的性命。而兄长和飞虎将军联手斩杀毒龙的那一幕,极大震慑锦帆贼众,使得他们对兄长敬若神明,甘愿俯首听候差遣。事后,我等顺利收编锦帆贼众,打捞财宝,将毒龙分割之后抬上战船,而后再将锦帆贼老巢清理一空。

    如此以来,甘宁贼子此番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得一干二净。他若是就此长睡不醒还自罢了,倘若有朝一日醒来得知此事,又知他这条命是兄长所救,只怕他会羞愤致死,有何颜面再见兄长!”

    李利闻言默然,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乱世之中人心叵测。甘宁此举虽是其心当诛,但其情可悯。单从乱世生存本能上来说,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乱世之人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其实质无所谓对与错,都是相对而言的。对于我们来说,他们自然该死;但对于他们而言,利用我们达成目的,亦是顺理成章之事,无可厚非、、、、、、、”

    “嗯?”正当李利说话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只雄鹰盘旋在头顶上空,不时发出一声惊鸣。

    顿时,李利十分懊恼的拍拍脑袋,急声道:“哎呀,险些误了大事啊!这些天桓飞重伤昏迷卧榻不起,无法接收飞鹰传信,而我却将此事抛之脑后,居然忘了接受飞鹰。再加之我们昼夜行船,行踪漂移不定,飞鹰根本找不到我们,自然无法将西凉近况送到我们手里。

    哎!不知道最近西凉境内有没有发生大事,否则就坏事了?”

    自责之余,李利掐指塞进口中,对着高空上的雄鹰吹响清脆的口哨。

    哨音很特别,三长一短,共计四声,此后需要停顿半刻,然后再来一遍。

    如此奇特的哨音,让鲁肃颇为好奇,只是此事不便询问。

    待李利前后吹过两遍口哨之后,奇异一幕呈现鲁肃视线当中。但见高空中的雄鹰盘旋数圈后,骤然下坠,待下落到战船上方十余丈时双翅扇动,既而徐徐落在船舱顶上。紧接着,一双鹰眼扫视着李利和鲁肃,随之振翅一跃,落到李利肩膀上。

    “扑扑扑!”雄鹰缓缓收拢羽翼,一对利爪抓住李利肩头的锦袍,右爪关节处赫然系着一个拇指粗、寸余长的小竹筒。

    李利动作娴熟地解下竹筒,摘掉木塞,从中取出信帛,当即捏转展开。

    “哦?”乍见信帛上的字迹,李利剑眉陡然竖起,神色顿变,冷冷沉吟一声。

    “兄长,究竟发生何事?”鲁肃急切相询。

    李利撇眉沉思,缄默不言,随手将信帛交给鲁肃。

    待鲁肃展开信帛之后,但见帛锦上写道:“主公亲启:旬日前,南匈奴单于於夫罗联合白波贼五万众、南匈奴老王聚集四万战骑,并联合西部鲜卑部落和北地羌族部落五万铁骑,合计十五万兵马进犯北地郡边境。截止信前,蛮夷已连克我数道关隘,挺进北地郡,危及三辅。祈主公速回将府主持战局!李玄、李儒敬表。辛庚年xx日。”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49章 於夫罗狂妄寇边

    临近中午,数十艘战船徐徐前行,迎风北上。

    船舱中,案几上茶香扑鼻,芬香喜人。

    李利神色如常坐于上位,周瑜和鲁肃二人居于两侧盘膝而坐。

    三人都没有说话,顾自品茶,若有所思。

    帷帐之内,小乔和大乔坐于榻上,一边窃窃私语,一边缝制锦袍。

    “不知兄长对蛮夷寇边之事如何应对?”

    一盏茶饮罢,鲁肃重新换上一壶新茶,架在炉上文火慢煮,随之轻声问道。

    李利面露笑意,随口道:“眼下摆在我等面前的事情就是尽快赶回西凉,其他事情暂时鞭长莫及,随它去吧。”

    “话虽如此,可兄长仍需有所安排才是。否则戍边将领没有得到将令,只怕不敢自作主张,难免有失啊!”鲁肃思量着说道。

    周瑜闻言点头,低声道:“子敬所言极是。主公治军严明,麾下将领各司其职,其中难免有所牵制。如果没有主公将令,军中将领很难形成合力,自然无法组织军队快捷有效地抵挡蛮夷入侵。

    何况,此番蛮夷联合进兵,其中盘踞在并州太原、上党一带的白波贼和於夫罗所部便有五万余众,河套南匈奴老王又出兵四万铁骑相助,再加上西部鲜卑和北地郡残存的羌族部落五万余骑兵,合计约十五大军。如此多的兵马寇边南侵,其实力不下于一路实力强大的诸侯,端是不可小视。此外,联军中大多数都是游牧部落骑兵,弓马娴熟,其战力亦不可轻视。

    此外,令末将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并州白波贼为何要参与其中?他们究竟有何倚仗胆敢与蛮夷同流合污,举兵犯我边境?”

    周瑜这番话与鲁肃不谋而合,两人对此颇为不解,急于想弄清楚其中原委。毕竟他们二人初入西凉军,对西凉各州郡边境形势不甚了解,眼下只能依靠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各抒己见。

    值得一提的是,周瑜对李利的称谓很有特点。不谈公事的时候,他称李利为兄长,一旦论及公务,便以末将自居。分寸拿捏得十分娴熟,丝毫不逾礼制,恪守主臣之道。

    与他相比,鲁肃则无需避忌。因为他是李利的结义兄弟,按照主臣之礼和兄弟亲疏关系。他可以称李利为主公,亦可称之兄长。无论公事还是私下。都可以如此称呼,无须忌讳。

    细说起来,周瑜和鲁肃二人与李利之间的关系,几乎不存在亲疏之别。鲁肃与李利乃异姓兄弟,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而周瑜和李利之间虽为结义,却是连襟兄弟。因此。三人之间还真是很难分出亲疏远近之别。再加上,这一路上三人一同经历过很多事情,兄弟情义日益稳固,已然牢不可破。故而。此时三人坐在一起议事,确是无须避讳,想问什么就问,想说什么也不用遮掩,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而这,恰恰是李利此番南下游历的最大收获。正如他自己所说,人生得一知己已是大幸,若能得到几位倾心相交的知己好友,那就是一笔享用终生的无价之宝。

    在此之前,李利在西凉军中几乎没有这样坦诚相见的兄弟,或者说他有一帮忠诚于自己的兄弟和属下,却没有真正可以畅所欲言的知己挚友。无论是他的亲弟弟李暹还是军师贾诩,往往都会遵从他的意愿办事,很少提出相左的意见。至于尚书令李玄、侍中李儒、武卫营统领樊勇以及一众亲信将领,他们都是以李利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很难做到不加掩饰的秉义直言。

    然而,此次历时将近半年的游离之旅,李利却意外得到三位敢于直言的属下和兄弟。鲁肃自是不用多说,他本身就是个实话实说的耿直之人,况且又是李利的结义兄弟,自然不用避讳。余下两人就是右军师郭嘉和此刻统领锦帆营的左中郎将周瑜。

    郭嘉生性不羁,功名利禄之心不重,率性而为,聪明过人,直言直谏自是没有问题。而周瑜则是世之罕见的少年老成之人,遇事沉稳干练,接人待物分寸把握得炉火纯青,文武双全,绝对是这个时代中运筹帷幄、征战沙场的将帅之才,舍他其谁!

    正因如此,直到现在李利仍旧认为,十二艘战船的财宝不足贵,全身是宝的毒龙亦不足道,惟有周瑜和鲁肃二人的投效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受益终生。当然了,还有美艳可人的小乔,此女才貌双全,知书达理,通音律、懂诗文,还擅长女红刺绣;若是她不为人知的风情万种的一面,当真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女人。得此一女,夫复何求!

    所以,当李利得知於夫罗竟敢联络各部入侵凉州时,起初他颇感意外,恨不能立即回到西凉,调集大军剿灭蛮夷大军,一举荡平南匈奴部落。然而,待他冷静下来之后,反倒不急了,仍旧可以老神在在与周瑜、鲁肃二人品茶叙谈,亦不失为一件美事。一旦回到西凉,此后他恐怕很难再有这等清闲悠然的享受机会,随后几十年间都会奔走于沙场和军帐之中,直到扫平天下亦或被其他诸侯剿灭为止。

    此次十五万蛮夷联军入侵,看似很强大,并且一开始便势如破竹,连续攻陷北地郡边境多处关隘,长驱直入北地郡腹地。然则,在李利眼里,蛮夷大军尚不足惧,还不足以对西凉军造成实质性威胁。

    联军么,顾名思义就是很多股原本不属于同一号令的军队拼凑到一起,组成一支数目庞大的军队。看似强大至极,实则徒有其表,败絮其中。对于拥有四十万大军、占据三州之地的西凉军而言,区区十几万联军何足道哉?

    “咕咕咕!”

    正当李利暗自思量之时,炉上香茗又煮好了,茶壶中咕嘟作响,一阵阵清新芬香飘散在船舱里,让人闻之倍感舒爽。

    待鲁肃提壶倒上一杯香茗。李利微笑说道:“白波贼伙同蛮夷大军进犯我凉州边境,并非无中生事,而是事出有因。两年来,我麾下有一支五千人步军一直着力于剿灭盘踞在河东和并州一带的白波贼,屡屡与白波贼激战厮杀,屡战屡胜,几乎从无败绩,打得白波贼不敢踏入司隶和三辅半步。这支步军就是陷阵营。

    我西凉军目前共有四营步军。其一是武卒营,兵力六万;其二是武卫营,起初共有两万五千人。眼下已超过三万之数。其三就是陷阵营,兵力仅有五千,却是重甲步军,足可以一当十,战力颇为强悍。其四是郡府兵。主要作为后备军团使用,一般不参与战事。职责就是驻守城池。维护治安。郡府兵起初只有四万余众,随后我平定西凉又增加数万郡兵,再加上这两年招募的新兵,兵力不下于十万之数。

    除郡府兵之外,余下将近三十万大军全是主力战营,其中再刨去十万步军。余下二十万皆是战骑。只不过这两年裁减军费,压缩开支,骑兵装备没有全面补充,大多数战营的骑兵装备都还只是一匹战马配以轻装长枪、大戟和弓弩而已;只有少数几支骑兵营发放新装备。战斗力和防御力都有所加强。

    不过即使是这样,对付蛮夷联军不成问题。因此公瑾、子敬不必过于忧虑,北地郡是由三万虎贲营铁骑驻防,其主将统领是跟随我多年的典韦,三名副将也都是百战精英,沙场对敌和厮杀经验丰富,完全有能力挡住蛮夷大军的进攻。”

    轻轻喝一口热茶之后,李利笑声道:“北地郡太守是我弟弟李暹,郡丞法正谋略过人,还是虎贲营参军,当是我军后起之秀。故而,我不担心蛮夷联军能够攻陷北地郡,唯一关心的是虎贲营折损了多少兵马。呵呵呵!”

    周瑜和鲁肃二人闻言后,心中大定,脸上略显急切的神色随之舒缓下来。

    再次饮罢一盏茶之后,周瑜轻声问道:“信帛上说此番蛮夷寇边是由南匈奴右贤王於夫罗联络发起的,不知此人与我军有何纠葛?”

    “嗯,这也正是我急于想知道的事情。”李利微微颔首,说道:“说起这个於夫罗,倒是颇为有趣。於夫罗原是南匈奴单于羌渠的长子,羌渠被杀后,他理应接替单于之位,提领南匈奴部落。岂料羌渠被部下谋杀之前,於夫罗领兵在外,屯兵于并州上党一带。如此以来,待老单于死后,於夫罗未能接替大位,反被须卜骨都侯篡位,更是逼得於夫罗无法返回南匈奴境内。随后,须卜骨都侯再次被杀,於夫罗的弟弟呼厨泉想继承单于之位,却又遭到各部落首领一致反对。而呼厨泉又不想其兄於夫罗回到部落,于是顺势将部落大权推到南匈奴老王手里,迫使於夫罗有家不能回,只能与白波贼混在一起,沦为惟利是图的流寇。”

    说到这里,李利神色略显阴沉的沉吟道:“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因此我认为於夫罗此番联络各部攻打凉州,必有所图,很可能是想要重新返回南匈奴部落,借助寇边战功,名正言顺登上单于之位。除此之外,他就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看到我西凉军两年不曾大动干戈,便想在我李利手里捞取好处。果真如此的话,此人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周瑜闻言后,不禁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这个於夫罗竟然打算将我西凉军当做垫脚石,想在我西凉军手里建立军功,既而执掌南匈奴部落。不得不说,此人胆子不小,野心更大。只是,不知道他是真有这份实力呢还是异想天开,居然把主意打到我们西凉军头上,真是可笑之极!”

    耳边听着周瑜和李利二人的话,鲁肃忽然目光一凝,急声道:“不对,我感觉此事有些蹊跷!於夫罗既然想要建立功勋,增加自身继位单于的份量,那他为何不选择攻打三辅威胁长安,反而要绕到数百里之外的北地郡进兵呢?

    换言之,难道他想借道北地郡直接挥兵进攻南匈奴部落,以武力夺取单于之位?倘若如此,那南匈奴老王和他的弟弟呼厨泉岂能没有防范?既然於夫罗短时间无法重掌南匈奴部落,他又为什么领兵进犯北地郡呢?”

    “嗯?”李利剑眉微皱,点头说道:“子敬所言不无道理,我初闻急报之时也曾有此疑惑。只可惜我们眼下情报有限,任何判断都是毫无根据的主观臆断,难免有所偏差。只有等到我们回到西凉之后,才能真正了解事情的始末,到时再行商议不迟。”

    话音未落,李利对鲁肃吩咐道:“子敬随后替我草拟一封将令。其一,命令虎贲营暂时不要主动出击,以免遭遇敌人埋伏或分割包围,从而将北地郡拱手让给匈奴人。其二,命令李玄筹措粮草、修缮军械,筹集十万大军两个月的粮饷,不得有误!其三,征调郡府兵两万步军随时待命出征,调集一万辎重兵候命,传令金猊卫整饬军备,待我回到长安之后随我出征。嗯,就这样吧,其他事情等到我们回去后再行安排。”

    “诺!”鲁肃欣然领命,当即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李利忽然抬手示意他稍等,扭头对周瑜问道:“公瑾,我们还需多少时日能够抵达丹江口?”

    “五日之后即可到达。”周瑜不加思索的应声道。

    李利微微颔首,盘算道:“等我登岸之后,随行一应财物和伤兵可以交由徐荣接手,令他随后派兵送往长安交给元忠。而我们则带领锦帆营绕道南阳,从武关入长安,轻骑快马,三天之内即可抵达。”

    算好时日之后,李利当即对鲁肃说道:“信中言明,我将于十二天后回到长安,帅府设在长安卫将军府!”

    “我等十天之内即可抵达长安,主公何故如此?”周瑜疑声问道。

    李利闻言轻笑,摇头道:“公瑾不必多问,我自有用意,眼下还不可说。呵呵呵!”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50章 段仲明落地惊魂

    呼———

    北风乍起,驱逐白天的炎热,带来丝丝沁人的凉意。

    夜幕下,张掖郡,青龙营驻地。

    或许对于中原各州郡来说,此时正值盛夏,自然没有北风,然则雍州境内的西边各郡却是已有北风光临,夜晚清凉袭人。

    主将大帐内。

    帐中只有两人,一张案几摆在大帐中央,两人相对而坐,一南一北。

    “据细作探报,他要回来了?”坐于南面之人轻轻放下酒樽,沉声道。

    “哦?”北面之人微微诧异,低声道:“什么时候?”

    “三天前长安方面收到准确消息,他将在半月之内回到长安,距离今天应该还有七天。”南面之人应声说道。

    北面之人神色微变,低声问道:“如此说来,前一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遇难之事都是无中生有?难道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引诱某些人显露出来,从而将其一网打尽?”

    南面之人闻言后,神情凝重,摇头之后又点头。随之他仰头饮下一樽酒,低声道:“遇难之事不是讹传,而是确有其事。事后据李挚统领所说,行刺之人是兖州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此外他们二人还带着三百二十名家族死士,趁着雷雨之夜下手。结果、、、夏侯惇被他斩掉一臂,打碎腿骨,坠入洪水中生死不知。而夏侯渊则被桓飞将军重创,据说是夏侯家族死士一路将其抬回兖州,到家时已然奄奄一息,凶多吉少。此外,夏侯家族死士全部阵亡,仅剩两名死士生还。将夏侯渊送回府邸之后,这两人相继自刎。”

    “夏侯惇死了?”北面之人闻言大惊,随之颇为感叹道:“董太师占据洛阳时,我曾见过夏侯惇一面,还曾说过几句话。随后荥阳之战中,我还曾与其交战,夏侯惇武艺高强,战力不在我之下。不过终因曹操所部人马太少,寡不敌众,落慌而亡。没想到这样一个勇猛过人的大将竟然死得如此之惨。竟被他、、、呃,竟被主公轻而易举的斩杀。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最终却是损兵折将,夏侯兄弟一死一重伤,三百多名家族死士死伤殆尽,而主公一行只有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这是何等强横的战斗力,你我二人今生只怕也难以望其项背!”

    南面之人深有同感的说道:“据说他的武艺已然步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战力之强令人侧目。再加上他身边带着李挚和桓飞二人。这两人可是我军之中武艺最高的两员战将,有他们三人联手杀敌,休说三百余名死士,就算一千个死士,其结果也还是如此,不会有变化。两年来。他的武艺进阶如此迅速,当真是令人始料不及啊!”

    “好了,仲明兄,别左一个他右一个他的乱叫。主公就是主公,难道你还想叛主不成?”北面之人终于表明自己的态度,语气颇为不悦地指出南面之人的心迹。

    字号“仲明”的人在西凉军地界上并不多,最有名之人就是虎贲营副统领段煨,而他的表字仲明还李利赐予他的,在此之前他冠字“忠明”。

    如此,南面之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现任虎贲营副统领段煨段仲明。

    与之相对而坐的北面之人,其身份呼之欲出,他能坐在青龙营主将的大帐之中,自然是西凉上将郭汜郭阿多。

    此次段煨特意赶来张掖郡拜访郭汜,刚刚二人交谈中的关键人物就是西凉之主李利。

    听到郭汜说出叛主二字时,段煨浓眉微皱,沉声道:“郭汜将军,我何时说过背叛主公?”

    “那你刚才那番话究竟是何用意?你千万别说你是故意试探我,这种话骗别人还行,想蒙骗我郭汜,却是自作聪明!”眼见段煨死不承认,郭汜双眸微眯,语气不善的质问道。

    看到郭汜狐疑的目光,段煨颇感无奈的摇头苦笑,解释道:“郭兄,主公此番前往中原游历特意让我随行保护,足见主公对我段煨十分信任。回到司隶之后,主公又对我一番厚赐,金银财帛不在少数。再加上我等此前与主公为敌,主公非但不曾降罪于我等,反而对我等委以重任,拜将封侯不说,还赐予我们兵权。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能背叛主公呢?”

    “说得也是。”郭汜轻轻点头,颇为羡慕说道:“之前我得知你跟随主公前往中原游历,当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啊!我等都是西凉旧将,曾经还与主公为敌,如今能够成为主公亲信将领的西凉旧将当中仅有你一人。主公对你如此器重,如果你还想着背叛主公,姑且不说别人,就连我郭汜都看不起你。所幸你并没有背叛主公之意,倒是我误会你了。还请仲明兄见谅。”

    “不知者不怪,郭兄不必介怀。”段煨摇摇头,微笑说道:“我与郭兄相识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了解甚深。实话实说,早年董太师掌朝的时候,我确实是不愿为他卖命,因为他太过张扬,行事不计后果,难成大事。事实也正如我所料,董太师竟然被王允等人算计,死在义子吕布手里。

    然则,自从主公执掌西凉军以来,我军战力一天天强盛起来,而今已有三州之地,四十多万大军,实力之强俨然是天下诸侯之首。最为难得的是,主公做事不张扬,不图虚名,处事圆融,滴水不漏,可谓是当世罕见的雄主。跟随这样雄才伟略的主公,我等才有盼头,才能封妻荫子,不用担心哪天被其他诸侯剿灭吞并。因此,我段煨绝对不会背叛主公,誓死不悔!”

    郭汜微微点头,轻声询问道:“那仲明兄此次前来张掖郡的真正目的是、、、?”

    “唉!别提了,提起此事我就忍不住生气!”段煨轻叹一口气,既而极为懊恼说道:“先前军中到处流传主公遇难的消息,我听闻此事后根本不信。主公英明神武,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人刺杀?然而,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正当我将信将疑的时候,大司马李傕派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证实主公确实已经遭遇不测。随后,我回复了一份书信给大司马,答应他信中所提之事。不承想,随后就传来主公安然无恙的捷报,此后我一直心中不安,万一我给大司马的回信被歹人利用。告发到主公那里,我就是百口难辩,罪责难逃啊!因此我此番特意赶来与郭兄当面商议此事,还请郭兄救我呀!”

    刚刚还面带笑意的郭汜听完段煨这番话后,顿时神情大变。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满是阴鸷之色。

    “郭兄。你这是怎么了?”段煨神色诧异问道。

    郭汜冷眼注视着段煨。沉声道:“你这厮明知故问,实在可恨!我说你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张掖郡来看我,原来你这厮也没安好心,是不是临死前还想拉上我垫背呀?”

    “郭兄何出此言?”段煨轻轻摇头,随之正色说道:“我承认,刚才确实是多此一问。因为郭兄也和我一样都收到了大司马的密信。我现在就是想和郭兄商量一下对策,万一此事泄露出去,我等如何向主公交代?”

    郭汜闻言后,愠声道:“不用万一。我现在就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件事一定会传到主公耳朵里!或许主公还没回到长安,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而我们这些收到密信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主公知道了。”

    “怎么可能?此事极其隐秘,主公怎能知晓?”段煨神色慌乱的急声问道。

    郭汜微微摇头,扭头环顾四周,凑到段煨身边,低语道:“你没有执掌一营兵马,因此很难参透其中玄机。事实上,每个主力战营之中都有大量细作密探,这些就是主公亲自执掌的情报组织——鹰眼。据说这支细作队伍至今已经存在三四年了,人数多达数万之众,遍布天下各州各郡,其中自然也包括我们各个战营。因此,但凡各营之中发生一点风吹草动,只要主公想知道,就一定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我才敢如此肯定主公一定知道大司马给军中将领送去密信之事,而你我二人的名字也一定会传进主公耳朵里。”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段煨急声道。

    郭汜微微摇头,无奈说道:“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难不成你想反叛?我记得你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誓死不会背叛主公?”

    段煨连忙摆手说道:“背叛主公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这次全是被大司马所连累,实际上我们什么也没做。可是我们的回信却落到大司马手上,万一日后主公和大司马决裂,那我们岂不是就有把柄握在大司马手里,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李傕这厮这些年越来越不像话,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贪心不足,早晚都会出事!至于我们如何自保,我已想好对策。”说到这里,郭汜凑到段煨身边低声耳语一番。

    听着郭汜的办法,段煨不住点头,随之微笑道:“还是郭兄高明,我这趟总算没白跑。呵呵呵!”

    “报———卫将军府传来最新战报!”就在郭汜和段煨二人相视而笑的时候,帐外亲兵快步进来,递上一卷书简。

    郭汜没有怪罪亲兵,接过竹简后,挥手示意亲兵退下,既而摊开竹简看起来。

    快速看完书简上的内容,郭汜睁大眼睛看着段煨,伸手指着他,满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段煨,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是不是离开军营半个月了?”

    “呃!郭兄怎知此事?”段煨神色微变,不解问道。

    郭汜脸色暗青,冷声问道:“那北部边境的朔风口、黑狼峡和塞北城三处城关是不是都是你负责驻防的?”

    段煨下意识点头,说道:“对呀!郭兄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哼!我怎么知道的?现在不仅我知道,恐怕全军将领都知道你段仲明的大名了!”

    郭汜冷哼一声,怒视着段煨,冷声道:“如此说来,最近大半个月时间,你一直都不在营中,而是跑到长安城打探消息,随后就来我这里了。我没有说错吧?”

    眼见郭汜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段煨原本还陪着笑脸,此刻骤然阴沉下来,沉声道:“你说得都没错,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暗中派人跟踪我?”

    “哼!你呀闯下大祸还不自知,居然还在埋怨我?”郭汜颇为失望地看着段煨,随后将书简丢给他,冷声道:“好好看看吧,这都是你做得好事!现在各营统领手里想必都有一份这样的战报,上面就记载着你段煨的英雄事迹?”

    段煨随手接住书简,不以为意地展开竹简,斜眼瞥向上面的文字。

    “啊———嘭!”一声惊叫声中,竹简瞬时落在地上,而段煨更是满脸惊骇地瘫软在地,失神喃喃道:“於夫罗率领十五万大军进攻北地郡,一天之内连下三关,分别是朔风口、黑狼峡和塞北城、、、、、、”

    喃喃自语良久,段煨失魂落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我?”

    看到段煨丢了魂儿似的落魄样子,郭汜于心不忍,低声问道:“你这次到底是不是擅离职守,有没有向典韦将军告假?”

    段煨闻声眼神中恢复了一丝神采,轻声道:“我离开军营之前向典韦将军告假了,为时半个月。”

    “那你有没有妥善安排关隘驻防,将手中军务托付给哪位副统领了?”郭汜追问道。

    段煨闻言脸色煞白,双眼灰暗地低下头,惭愧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段煨这副神情,郭汜岂能不明白。

    很显然,段煨虽然向典韦告假,却没有安排驻防,更没有将手中的军务转交给其他将领,便匆忙离开军营。以至于三处关隘还像往常一样防守,不但没有意识到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也没有加强警戒,更没有守关主将定时巡视。正是在这种防守松懈的状况之下,被於夫罗麾下前部先锋大军钻了空子,一天之内连破三关,杀进北地郡境内。

    一念至此,郭汜对段煨极其失望,更替他担忧。段煨在此事上决计脱不了干系,负有主要责任,按照军纪理应斩首示众,传示三军,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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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李稚然闻讯造势

    (感谢:春天一片叶书友打赏激励,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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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都,长安。

    卫将军府。

    辰时三刻,将军府一众属官忙忙碌碌,各司其职。

    尚书令李玄和侍中李儒二人近几日都不曾上朝,整天待在将军府中,食宿亦在于此。

    十天前於夫罗联军偷袭边境,一日内攻克包括塞北城在内的三处要塞,烧杀劫掠,数万兵民惨遭屠戮。而今於夫罗大军长驱直入,数日间横扫北地郡西、北两面数百里疆域,横行无忌,无法抵抗,现已直逼郡城,或许此时蛮兵已然攻城。

    近三年来,西凉军兵锋强劲,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西凉三州之地的周边疆域早已不是当初的边境,整个边境几乎全部向外扩充数百里,使得整个西凉治下版图不知不觉中增加两千里疆域。兵锋之盛足可令周边蛮夷纷纷避让远遁,仓惶逃命,没有哪个部落敢于正面抵抗西凉军的兵锋。

    故此,两年多以来,从来都是西凉军出兵攻打别人,何曾有过被别人打到家门口的经历。在此期间,弃城失地和被蛮夷烧杀劫掠之类的事情更是从未发生过,驻守边境的各大战营历来是以攻代守,不去攻打蛮夷领地就已经让蛮夷首领烧高香了,何人胆敢主动犯境?

    或许正是因为西凉军在乱世中坐享太平的时间太久,两年间边境稳若金汤,除了西凉军主动出击之外,再无战事。不承想,於夫罗突然领兵犯境,打得驻守北地郡的虎贲营措手不及。加之戎守关隘的将领大意懈怠,以致于连续丢城失地。半月之间,於夫罗大军居然一路高歌猛进,攻城拔寨,势不可挡,隐隐显露出鲸吞北地郡之势。

    如此剧变,对于西凉军全体将领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而对于长安一众文武官员而言,则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某些被李傕、李利叔侄压制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推翻李氏叔侄的曙光。暗自振奋不已,酌酒庆贺。而另外大部分隶属李利治下的文武官员则是打起精神,认真核对自己负责的事务,生怕出现一丝纰漏,否则极有可能丢掉性命。

    尤其是将军府下属的各个掾曹属官。作为长期跟在李利身边的人,他们深知自家主公历来奉行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的性格。此次於夫罗大军犯境。无疑是触怒了李利。使得整个西凉军蒙羞。丢城失地之事一经传出,就意味着厉兵秣马两年之久的西凉军从沉睡中苏醒,再次显露锋芒,大举出兵剿灭蛮夷大军。

    现如今将军府一众属官顾不上出兵事宜,他们现在迫在眉睫的当务之急就是核查自己份内的事务有没有纰漏,绝对不能步入虎贲营副统领段煨后尘。於夫罗大军攻进北地郡的第三天。祸事起因便已查明,虎贲营副统领段煨玩忽职守,懈怠大意,告假离开驻地时没有妥善交接驻防事宜。以致於夫罗大军轻取三关,数日间攻进北地郡腹地。

    这种事情在西凉军中绝无仅有,段煨算是首开先河,其下场如何不难想象。有鉴于此,一众将军府属官焉敢稍有懈怠,连续十余天以来,他们加班加点核查各自负责的事务,并协助尚书令筹集粮草,做好大军出征前的各项事宜。

    卫将军府骤然紧张起来,其连锁效应极大,大司马府紧随其后运转起来,随之带动整个长安城中的文武百官。

    一时间,平静两年之久的长安城再次热闹起来。

    半月之间,数万大军在城外集结,皇城府库大开,辎重营将士昼夜不停运送粮草和军械,将原本就仅剩不多的库存军械悉数搬走。一天到晚,长安各个城门、街巷马蹄声不断,数以万计的甲士进进出出,无形中一种挥之不去的战争阴霾笼罩在长安城所有人的心头。

    不知不觉中,长安城人心惶惶,许多不明究竟的百姓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长安之乱。于是百姓们纷纷闭门不出,战战兢兢躲在家中,轻易不敢出门,甚至不敢窥视外面的情形,生怕招致无妄之灾。

    嗵嗵嗵!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进卫将军府正堂,随之大司马李傕出现门口,大步走进堂中。

    “哦,原来是大司马驾临,属下有失远迎,请大司马见谅!”抬头看见李傕突然到来,坐守将军府的尚书令李玄快速起身迎上来,躬身施礼。

    “元忠诸事繁忙,何必多礼。”李傕微笑俯身做出伸手扶起李玄的样子,实际却是脚下寸步未动,距离李玄三步之遥。

    显然,李傕此举只是言语客套,并无半点诚意。

    李玄闻声而起,似乎没有看到李傕的客套,神色如常地邀请李傕上座,并摆手招呼侍婢奉茶。

    不过李傕此次却是不同于上次,他没有当仁不让的坐上帅位,而是径直走到左侧首位坐下,并招手示意李玄坐在自己身边。

    李玄面带笑意依言落座,俯身时眼底掠过一丝惊疑之色,显然李傕不经意之举引起了他的警觉。不过这种警觉倒也不是坏事,反倒是好事,毕竟大敌当前,若是李傕还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将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通过上次试探,李玄知道主公李利直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下定决心让李傕下台,始终念及叔侄之情,一让再让,隐忍不发。这让李玄颇感无奈,不免有些气馁,因为上次之事是他和李儒精心谋划的巧计,其用意就是促使李傕显露心迹,从而顺藤摸瓜揪出一众党羽,最终逼迫李傕下台退隐。

    整个布局进行得非常顺利,一切都在李玄、李儒二人的掌握之中,却不料人赃俱获之后,主公李利竟然轻易放过李傕,压下此事,反而将胡轸和许定二将直接派到李傕手下。还拱手送给李傕两万郡府兵。

    这一下,却是让李玄和李儒二人清晰认识到李傕在李利心目中的份量到底有多重,位置有多高,近乎牢不可破。即使李傕心存异志,证据确凿,李利也不会对李傕怎么样,反而一再忍让。

    这让李玄等人颇感无奈,顾虑重重,不过这毕竟牵涉到主公李利的家事,旁人纵然有心帮衬。却又力不从心,顾忌太多,很难把握分寸。

    因此,李玄和李儒二人受挫之后,已经决定彻底放下此事。不想牵涉其中,以免将来惹祸上身。

    “不知大司马此来所为何事?如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去办。大司马尽管吩咐。只要李玄力所能及,一定不让大司马失望。”一盏茶过后,李玄面带笑容的轻声相询。

    李傕闻声神色微变,眼角余光狐疑地观察着李玄的神色,微笑道:“元忠太客气了,我们本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多礼。我此来就是想知道文昌何时抵达长安,以便满朝百官届时出城相迎。”

    “百官出迎?”李玄闻言愕然,扭头看着李傕,诧异道:“大司马此言当真。不是戏言?”

    “呵呵呵!”李傕欣然笑道:“今日早朝之上,我已禀明天子,待文昌从司隶返回之日,天子亲临城楼相迎,我将带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文昌平安归来。天子已然准奏,只待确认时日,一切自有我来操办!”

    “这、、、只怕不妥!”李玄神色顿变,迟疑片刻后,摇头说道:“主公此番游历中原和江南各州,临行前行踪十分隐秘,知道此事之人寥寥可数。如今主公平安回来,自然也是悄然回归,根本不会惊动任何人。何况,主公此次游历并不是出征归来,用不着弄出这么大动静吧?万一主公不高兴,归罪下来,属下等人实在担当不起。因此,此事断不可行,还请大司马三思啊!”

    “嗯?”李傕沉吟一声,思量着说道:“昨天夜里我看过你们抄送的司隶捷报,上面说文昌此行斩获颇丰,随行钱粮众多,足见文昌此行并非游历那么简单。此外,上面还有一句尤为重要:‘于大江之畔斩杀为祸数百年之久的恶龙’。不知此事确否,文昌当真斩杀一条蛟龙么?”

    “呃!”李玄闻言错愕,既而下意识点头,坦言道:“确有此事。大半个月前,主公一行沿江而上,途中遭遇水贼劫持,其贼首甘宁胁迫主公潜入毒龙潭,想要趁机捞取潭底财宝。结果,贼首被恶龙重创,至今昏迷不醒,数百名贼众被恶龙屠杀。危急时刻,主公和桓飞将军不畏生死,联手对抗恶龙,最终主公亲手斩杀恶龙。据说,这头恶龙体长八丈有余,身躯庞大无比,刀枪不入,至今已有数百年光景,其寿命之长比四百年大汉王朝还要长久。”

    说到这里,李玄缓口气继续说道:“而今这条恶龙就在徐荣军中,不日将送来长安,到时候大司马可以靠近观看,一看便知真伪!”

    “啊!”看着李玄说得如此煞有其事,李傕大惊失声,急声道:“如此说来,此事是真的!那元忠敢肯定文昌斩杀的恶龙不是大蛇,而是真正的蛟龙吗?”

    “当然!徐荣大营数万将士已经亲眼目睹,岂能有假!”李玄毫不迟疑的肯定说道。

    “呼———”李傕惊愕半晌后,长嘘一口气,神色复杂的叹声道:“这是亘古未有的祥瑞之兆啊!天佑我李家,天佑文昌啊!此等惊世骇俗之事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要让长安城方圆三百里的百姓都亲眼看看文昌斩杀的恶龙,让世人都知道我家文昌侄儿乃苍天护佑之人,神挡杀神,龙挡屠龙!”

    一语方罢,李傕神情决绝的说道:“既然此事是真的,那一切就交由我来办,若是文昌归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此次我不仅要带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还要带上天子銮驾,迎接文昌回城!此外,我还要派出数千郡兵张贴告示,飞鸽传书三辅各郡各县,广发告示,传令各地郡府兵组织百姓前来长安亲眼看看恶龙。此事还需元忠知会铁陀将军,让他传令三辅郡府兵配合行事。不知元忠意下如何?”

    “这、、、有必要弄出这么大场面吗?”

    李玄此刻已经被李傕吓住了,有些跟不上思路,因为他之前没有想过利用恶龙大做文章。却不料李傕居然一反常态地准备将此事大操大办。

    如果一切真的按照李傕所言操办,那场面可就大了。三辅之地至少有十余万百姓涌向长安,加上长安城内的数万百姓以及周边百姓,到时候长安内外至少聚集二十万百姓。若是再加上此刻已经集结完毕的十万西凉军,那李利回城当天,长安城内外将有三十万人亲眼目睹这一盛事,规模之大迄今罕见。

    “当然有必要!”看到李玄惊愕莫名的神色,李傕不容置疑说道:“元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自古以来,皇帝都自诩真龙天子,然则世间谁见过真龙长得什么样?此番文昌斩杀恶龙。这可是百年乃至千年不遇的祥瑞之兆!这意味着什么,还用我来告诉你吗?如此重大的事情,我等难道还不应该大操大办吗?错过此次机会,等到文昌屠龙之事传扬开来,即便此事是真的。恐怕也没人相信。与其白白错失机会,不如我等现在就着手操办。一举轰动天下!”

    说到这里。李傕兴奋无比说道:“此事一旦办成,长安城至少有二三十万人亲眼目睹盛事,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月即可传遍天下,广为人知。到那时,有没有天子坐朝对于我们而言。都已是无关紧要之事,天下谁人还敢不敬文昌,谁人不知文昌斩杀恶龙之壮举!如此以来,大事可成。霸业有望啊!”

    耳边听着李傕的话,李玄不禁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惊喜莫名的神采。

    直到这一刻,李玄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尤其是某些权欲熏心之人,遇到这种好事的时候,反应速度惊人,一瞬间就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此事达到轰动效应,既而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

    不过李傕如此用心谋划此事的最终受益者却不是他本人,而是李利。

    对此,李玄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他自然是乐见其成,非但如此,他还要尽心竭力帮助李傕做好这件事情,使其愈发完美,无懈可击。

    “一切全由大司马做主,属下定当全力协助,请大司马放心!”想通之后,李玄欣然应道。

    “好!元忠深明大义,文昌没有看错你!”李傕拍手叫好,随之长身而起,便欲立即着手办理此事。

    “呃!对了,文昌到底什么时候回城?”大步走到门口时,李傕骤然止步,扭头问道。

    李玄应声道:“三日之后。”

    “时间不够啊,这可如何是好?”李傕闻言色变,急声道。

    李玄快步走到李傕身边,低声道:“大司马不必担心,属下立即传信主公,将回城时间推到六天之后的中午。不知六天时间够不够?”

    “六天?”李傕闻言顿愕,既而思量着道:“六天时间仍然太紧,好在我西凉官道通畅,沿途驿站中战马和马车众多,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还需元忠下令沿途驿站半月之内免去车马费用,否则寻常百姓怕是坐不起马车,也雇不起驽马赶路啊!”

    “嗯,这个不是问题!”李玄稍作思量后,说道:“大司马尽管放心,属下立即传令下去,开放驿站,并临时抽调右扶风郡马场一万匹战马和郿邬郡府兵五千匹战马,沿途护送百姓前来长安。此外,我会传令铁陀将军率领五万郡府兵协助大司马办好此事。如此,应该可以万无一失!”

    “好,如此甚好!”李傕欣然点头,既而快步离去。

    目送李傕兴冲冲离去,李玄神色极为复杂,眼神中既有惊喜又有几分懊悔。

    惊喜是因为李玄直到此时才知道,大司马李傕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也不是一个权欲熏心贪婪无度之人。相反,李傕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清轻重缓急,与李利之间的叔侄亲情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没有被权势和名利消磨殆尽。

    而这,恰恰是李玄自责懊悔的源头。至此之前,他一直认为李傕就是个权欲熏心的贪婪之人,始终觊觎着主公李利手中的兵权,似有取而代之的狼子野心。因此他和李儒时刻提防着李傕,唯恐他一天天做大,从而威胁主公李利西凉之主的至高地位。

    所幸李玄和李儒二人从来都没有除掉李傕之心,因为他们知道主公李利绝对不会对李傕下手,哪怕李傕真的起兵谋反,李利也不会狠下心肠除掉李傕。故而,李玄和李儒之前设局逼迫李傕露出马脚,其真实用意也无外乎迫使李傕下台隐退,仅此而已。

    如今亲眼看到李傕如此用心的替李利奔走,李玄深感惭愧,知道自己此前错怪了李傕,险些酿成大错。庆幸的是,李利始终坚守着叔侄亲情,不愿责难李傕,否则李傕现在已经被囚禁起来,再无翻身之日。

    “禀尚书令,我家老爷让小人传话,段煨将军罪不至死,还请尚书令在卫将军面前美言几句。”正当李玄失神发愣之际,刚刚跟在李傕身后的管家快步跑回来,恭声说道。

    “哦,好,我知道了。”李玄闻声惊醒,既而对管家说道:“你回去转告大司马,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刚才商议之事,其它事情都好说。请大司马宽心,我一定劝说主公手下留情。”

    “多谢尚书令,小人先行告退。”得到满意答复后,管家欣然揖手离去。

    待管家离开后,李玄微微一笑,自语道:“我道大司马此来为何,原来是替段煨求情。不过此事和屠龙之事相比何足道哉,只要眼下这件事情办好了,饶段煨一命又有何难?”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52章 回西凉郎才女貌

    噔噔噔!

    蓝田官道上,二十多辆双驾马车疾驰而过,车队前后长达数里。

    “这就是长安?”

    第三辆马车上,一位绝世美人透着格窗一眨不眨看着沿途风景,娇容含笑问道。

    李利抬眼看了一眼窗外,轻笑道:“不,此地是蓝田,距离长安城还有上百里呢!”

    “官道修得这么宽,沿途景色也很漂亮,还有这辆马车,坐在里面很舒服,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夫君,你真了不起!”

    显然,此时说话的绝世美人就是李利的妾室小乔。

    听到小乔在周瑜、郭嘉、鲁肃和大乔四人面前夸赞自己,李利俊脸微红,微笑颔首道:“这些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西凉百姓和蓝田官员修建而成,他们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近两年来,我只来过这里三次,第一次是追杀吕布,第二次还是去年秋天巡视到此,这第三次嘛,就是现在。这里一年四季景色都很美,春观新柳夏看花,秋赏枫叶冬有青,确是美不胜收。呵呵呵!”

    “主公此言过谦了。单凭我等座下这辆奇特的马车,便知西凉大治之说绝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周瑜接声道。

    确实,周瑜坐在车里没有刻意观看车外的风景,而是兴致十足地打量着这辆宽敞舒适的马车,眼神中满是赞赏之色。

    这辆马车比一般马车宽大许多,车内比较宽敞,足可容纳七八个人坐在里面,中间还有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些水果、糕点和酒坛。桌案做得很精致,长条形。边缘有棱,可以防止桌上的果品滚落下去。座位紧靠车身,除车门之外,三面皆有柔软舒适的座位,坐在上面几乎没有一般马车的振荡颠簸之感。

    眼见周瑜对马车比较好奇,李利微笑道:“这辆马车与驿站中其它马车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这是一辆新马车,我们是第一批乘客。马车没有太大的新奇之处,只是在车架上稍作改动。车垫接口处添加五层软木,其中三层木板,两侧皮垫,仅此而已。此外,只要还是道路平坦宽阔。每天都有人定时清扫,捡取碎石和树枝等一应杂物。如此方能畅通无阻。”

    周瑜听后若有所思。这时鲁肃笑声问道:“听兄长所言,难不成我等这辆马车往后还有别人乘坐?”

    “呵呵呵!”李利闻言开怀而笑,点头说道:“当然!我们刚才一共雇用二十八辆马车,全部都是以龙骧李府的名义租赁而来,等到今天晚上,就有人前来索回马车。并且还要收取不菲的租金。因此,到那时这些马车就不属于我们,往后再想坐,还得前去驿站租用。换言之。这是公用交通工具,任何人只要付钱,就能乘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然了,如果遇到财大气粗之人包下整辆马车,那自然是他一个人乘坐或是一家人乘坐,别人就不能强行上车。如果有人寻衅滋事,赶车的车夫就是郡府兵将士,他们就会抓人,然后交到下一处驿站关押,由当地县衙负责处理。”

    “哦?这倒是很新鲜!”周瑜、鲁肃和郭嘉三人闻言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李利笑着问道:“怎么,难道你们觉得不合理,还是不可行?”

    “不、不、不,我等绝无此意!”周瑜三人外加大乔和小乔二女纷纷摇头否认。

    周瑜微笑说道:“恰恰相反,我们觉得这种做法太合理了!然而,正因为太合理,反倒让我们有些不敢相信。主公应该知道,这马车可不是人人能坐的,暂且不说普通百姓,就连一般官员家中也不一定人人都坐得起马车。要知道一辆马车的花费可不小,马匹、马车维护和车夫都要开销,此外很多城池还要征收马车入城赋税,远不如骑马方便,最起码骑马进城,马匹不用交钱。

    反观主公治下,竟然将如此舒适的马车拿出来公用,但凡交钱就能乘坐,到达目的地后,再将马车就近退还给驿站。这样以来,确实方便很多,如果价钱再稍微便宜一些,那寻常百姓也坐得起马车,出行就变得简单快捷又安全。”

    说到这里,周瑜好奇问道:“不知此法是何人献于主公的?”

    李利闻言惊愕,说道:“公瑾此言何意?难道有何不妥吗?”

    周瑜摇头说道:“不,非但没有任何不妥,反而令我等大开眼界。献此策之人当真是治政大才,思维敏捷,行事不拘一格,理当重用啊!”

    “这个嘛、、、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好?”李利神色怪异地迟疑道。

    周瑜肯定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实上,马车通常是士族和富户人家彰显身份地位的象征,或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出行才会选择乘坐马车,并不经常使用。如今主公治下另辟蹊径,竟将马车当做公用工具,如此便可将马车的利用价值尽数挖掘出来,其价值就会暴增无数倍。因此,想出此等良策之人岂是庸碌之辈,定然是一位胸怀宽广的大贤之士!”

    李利闻言轻笑,坦言道:“些许微末之技竟然得到公瑾如此高的夸奖,李某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呃!主公,你这是、、、、、、、”周瑜神情愕然,惊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稍稍愣神后,周瑜和李利对视一眼,随之车内六人开怀大笑。

    笑罢后,李利颇有感触说道:“实话实说,这个主意还真是逼出来的。不怕你们笑话,当初平定西凉之后,各州郡府库内空空如也,甚至连长安城内的皇家府库都没有多少积蓄,整个西凉军穷的叮当响。但是西凉军数十万还等着发饷吃饭呢,平均每一天人吃马嚼的粮草都不是小数目,各营将领三天两头跑到我面前求取粮饷,可是府库是空的,我拿什么发放给他们?再加上。各郡县府库内为数不多的粮饷还要发给百姓恢复生产,大力发展农耕。于是我整天被逼得不敢见人,唯恐他们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催要粮草。

    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我西凉各郡县都是百废待兴,府库内确实没有多少钱粮,但我军唯独不缺战马,而且普通百姓家里也有很多矮马和驽马。有鉴于此,我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将军中淘汰下来的战马和百姓手中矮马驽马购买回来,然后修建驿站。再调集各营之中的俘虏前来修路。只要道路通畅,百姓们出行方便,就可以把家中的蔬菜或山货拿到集市上卖掉;来往商队自然也能更加快捷,加速货物流通。与此同时,驿站凭借马车、马匹代步和客栈食宿收入。不仅能供应战俘们的口粮,还能结余一笔可观的收入。充实府库。如此一举多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里。李利话音稍顿,缓口气之后接声道:“两年多下来,这个看似效用不大的无奈之举,为我西凉府库增加大笔钱粮,随之而来的便是从长安三辅到凉州乃至雍州各郡县,全部修建了官道。开设驿站。截至目前,雍凉二州虽不敢说四通八达,但官道已经贯通至各县,甚至延伸到各个镇甸。出行十分便利。以前从长安前往凉州刺史府需要两三天时间,如今只需快马加鞭一天就能到达,沿途驿站不仅有矮马和驽马,还有专供哨骑换乘的战马。

    与此同时,很多战俘如今都已在官道两旁安家落户,成为我大汉百姓。以至于西凉境内如今已经没有战俘了,而仍在继续修路的那些人都是罪犯或游手好闲的不法之徒,只要他们服刑期满或是表现上佳,很快就能恢复自由身。因此,我西凉境内治安很好,近两年内几乎没有草寇和强盗为祸一方的事情发生,虽然算不上大治,但还算是安稳祥和之地。”

    话说到这里,李利不由得摇摇头,肃然说道:“可惜此番于夫罗大军犯境,战事一起,百姓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必要时还得征召青壮运送粮草和军械。如此一来,眼下这等祥和安定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势必引起一连串的战事。”

    “主公不必忧心。”郭嘉接声劝慰道:“于夫罗大军兵马虽大,却还不足以对我军构成威胁,只要我大军出动,两个月内即可剿灭蛮军!”

    周瑜欣然附和道:“奉孝所言极是。西凉全境的安定局面来之不易,但恰逢乱世,战事无法避免。相对而言,眼下我军钱粮充足,足可支撑一场空前大战。这个时候于夫罗大军率先撞到枪口上,那我们就不用客气,直接挥师北进,一举荡平南匈奴部落,收复河套之地,除恶务尽。如果战事顺利的话,我军此番或可趁势收取并州。纵然无法占据并州全境,也定要夺取大半郡县,为日后攻取并州全境奠定基础!”

    李利确实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十分痛恨,对眼下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感到惋惜,但这种惋惜的本意是担心百姓受苦,却不代表他怯战,不敢应战。实际上,正如周瑜所说,西凉军眼下不缺钱粮,足可打一场大战。而这,还是建立在不用征收赋税的基础之上。也就是说,西凉境内的休养生息战略仍将持续进行,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而真正受苦的百姓主要集中在战乱之地,眼下主要是北地郡百姓,这是难以避让之事,毕竟北地郡目前处在战争的前沿。

    此刻,听到周瑜一番话后,李利朗声笑道:“公瑾好志向,豪气干云哪!哈哈哈!”

    周瑜含笑不语,坐在他身边的郭嘉接声道:“这并非不可能之事。以我军目前的处境来说,攻占并州势在必行,越早下手越好,迟则生变。目前,我西凉各地,惟有北面和东面边境不稳。东面姑且不说,那是与中原各路诸侯接壤,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事情。

    但北面边境眼下正是一个契机,只要我军能够尽快击败于夫罗大军,既而一鼓作气攻入河套,横扫南匈奴部落。随后挥师东进,攻占并州云中、雁门等郡县就是顺理成章之事,因为这些郡县原本就在南匈奴人手里。待攻占这些郡县之后。再挥师南下攻取整个并州。

    如果战事顺利,估计入冬之前便可结束战事。倘若战事不顺,亦或是途中又有变故,那我军此次也一定要攻占河套平原,将南匈奴人全部赶到塞外或并州腹地,为我们将来攻取并州赢得先机。”

    “嗯,此事我等稍后再议。”李利微微颔首,看到大乔和小乔二女略显疲惫之色后,他轻声道:“中午我们在蓝田大营歇息,明日清晨再前往长安城。不知公瑾、奉孝意下如何?”

    “我等无异议。一切听凭主公安排。”周瑜、郭嘉和鲁肃三人都是人精,留意到李利的眼神后,自然是欣然应允。

    “嗯。”李利微笑颔首,当即挑开窗帘,对跟在马车一旁的武关守将杨秋吩咐道:“前往蓝田大营。派遣快马前去通报。切记,不得泄露行踪。不用劳师动众出营接应。只需准备好军帐和食物即可!”

    “诺,末将领命!”杨秋闻声应道,随之招来亲兵前去蓝田大营传令。

    —————————————————————

    不知不觉,夕阳落山,天边挂满红彤彤的晚霞。

    蓝田大营,后军大帐。

    歇息一个下午的李利轻轻起身穿衣。既而轻吻吵醒熟睡中小乔的额头,随之走出内室。

    诚然,最近几天连续赶路,尤其是武关至秦岭路段。颠簸得厉害。小乔和大乔姐妹俩都是柔弱女子,体质自是不能和李利等人相提并论,她们哪里受得了如此昼夜兼程的赶路,因此进入蓝田之前就已是疲惫不堪。而后得知长安城就在眼前,她们终于支撑不住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于是李利一行只得留在大营歇息一日。

    然而,李利没有想到的是,中午到达大营之后,小乔居然拉着他一起沐浴。结果,沐浴变成了鸳鸯戏水,既而演变为一场酣畅淋漓的肉搏激战。

    此刻,李利睡醒之后神清气爽,而小乔却仍在深度睡眠之中。她是真累了,若是无人打扰的话,估计她能睡到明天早晨。

    “主公,末将来了。”看到李利走出军帐,不知何时来到军帐之外的李挚,迎上前去躬身施礼。

    “子诚,你这么快就到了?”眼见李挚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利诧异问道。

    李挚轻步跟着李利向主将大帐走去,边走边说道:“五天前末将就接到元忠的传信,当天夜里末将就从刺史府赶到长安,向元忠询问主公具体行踪,得知主公还需几日才能回来。上午元忠找到末将,让我将这封密信亲手交给主公,两个时辰前我与返回武关的杨秋将军不期而遇,得知主公已到蓝田大营,当即赶到这里。”

    说话之中,李挚掏出密信递给李利,随之站在一旁,巡视四周。

    拆看书信的一瞬间,李利虎目微睁,剑眉竖起,脸上浮现出浓烈的不悦之色。

    然而,当他看完书信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如常,仰头望着天空中的多多霞云,还有那赤红似火的落日余晖。

    书信上所说的事情正是李傕欲借毒龙造势之事,对此李玄在信中详述原委,表明坚决支持李傕操办此事的态度,并建议李利暂时不要现身,待六天后随后面的辎重大队一起返回长安,接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欢迎仪式。此外,李玄一再重申,此事关系重大,力谏李利不要拒绝,因为李玄认为此事对李利有百利而无一害。

    沉思半晌后,李利随手将密信交给李挚,吩咐道:“你看过迷信之后去找周瑜、郭嘉和鲁肃三人,待他们看过密信后立即烧掉它,至于应该怎么做,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赞成元忠信中所言,那你就和公瑾返回武关,等待辎重大队到来,然后做好相应事宜。如果他们不同意,或是沉默不语,此事就此作罢,立即传令李玄劝阻我叔父立即停手,就说这是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抗!去吧,速速办好此事!”

    就在李利说话之际,李挚已经看完了信中内容。待李利话音方落,李挚低声问道:“末将愚钝,不知主公为何要将此事交由周瑜、郭嘉等人决断?末将觉得元忠所言句句在理,此举对主公有利无害,影响极大,错失此次机会,恐怕往后再也没有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了。请主公三思!”

    李利闻声后,身形纹丝不动,依旧仰望苍穹,目光深邃而凝重,低声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看起来确实很诱人,令人难以拒绝。某些野心勃勃的诸侯朝思暮想着这种好事情,可谓望眼欲穿,可惜渴望而不可及。但是,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有利必然就有弊,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根本不存在。

    天命所归听起来很不错,实际不过是虚名,一句托词而已。乱世争霸终究还得倚仗自身实力,靠得就是手下一众文臣武将,没有这些人竭尽全力辅佐,终究难成大事。周瑜、郭嘉和鲁肃三人都是能够助我成事之人,若因此事让他们对我心生不满,我要这等虚名又有何用?”

    说完话后,李利不再多言,顾自走进大帐,而李挚则目送李利离开,既而快步前往郭嘉等人的军帐。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53章 惊天子空前盛事

    旭日初升,万里晴空。

    哒哒哒!

    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一队队铁骑策马提枪缓缓前行。

    战骑之后,数千名辎重甲士押解上百辆马车徐徐跟进,直奔长安东门而去。

    领头开道的铁骑当中,一名身着金黄色战甲的高大将军居于战骑中央,独自居中而行,极其引人注目。

    但见他身量足有九尺,身躯魁梧,相貌俊朗,剑眉虎目极具威严。策马前行之中,他倒提金猊金背战刀,身姿挺直,座下一匹赤红似火的骅骝神驹,行走于众多战骑之中俨然是鹤立鸡群,格外显眼。但见此马体长近乎一丈三、高逾一丈,通体火红,鬃毛竖立,丝丝光亮顺滑,毫光可见。这一人一骑背对朝阳前行,金色战甲和红色战马与朝阳辉映,灿灿生辉,令两侧围观的百姓不敢正视,光晕刺眼,煞是威武不凡。

    “主公真乃神人也!”紧随战骑之后的马车上,周瑜、鲁肃和郭嘉三人坐于其中,透过车窗注视着前方金光环绕的威武身躯,不禁由衷赞叹。

    看着自家兄长雄壮如山岳般的高大身躯以及那健步跨越的骅骝马,鲁肃脸上呈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润,眼神满是崇敬兴奋之色。

    然而,当他留意到距离长安东门还有十余里的官道两旁站满百姓之后,振奋激动之余,却又不免有些担忧。

    稍作思量后,鲁肃对周瑜和郭嘉二人低声道:“大司马此举无疑是高瞻远瞩的神来之笔,但风光之后隐藏着无尽凶险,想必朝中百官此次应该有想法了。”

    “这是必然之事,无法避免。”郭嘉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轻声道:“主公此番入长安不比以往。满朝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天子立于东门迎接,等同于开城接驾。如此尊崇之礼仪,古往今来惟有出征将帅建立不世之功勋,班师凯旋之际方得一见。

    但此次并非大军凯旋归来,而是瞻仰主公屠龙之壮举,数十万百姓夹道相迎,十万大军沿途接应。如此盛大场面,正主却不是天子,而是主公。自古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此事一出。满朝文武官员岂能不知其中深意,焉能坐以待毙?

    待此番盛事结束,西凉全境皆知主公威加海内,声望如日中天,民心归附。此后西凉百姓将视主公如天神,天子光环黯淡。既而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自此以后。西凉百姓只知主公而不闻天子,东汉王朝气数尽矣!”

    周瑜闻言颔首,接声道:“不仅是西凉百姓如此,恐怕大汉其他州郡百姓或多或少亦有此念。与此同时,天下各路诸侯必然惶恐惊惧,纷纷揣测主公有不轨之心。此举更是难脱篡位之嫌,从中看出主公的帝王之志。这样以来,天下局势将对我西凉军极为不利,各路诸侯必将视主公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子敬之忧虑想必就在于此吧?”

    “正是。”鲁肃应声说道:“而今天下局势并未明朗,诸侯割据之势愈演愈烈,战乱不堪。置身如此乱局当中,主公此举无异于再为乱世添上一把大火,使得局势愈发混乱。各路诸侯听闻今日之事后,必然危机感大增,势必会加快步伐,以求壮大自身实力。此外,今日之事一经传出,必然会将各路诸侯的目光吸引到我西凉军身上,随之他们的矛头也将对准我西凉军和主公。

    因此,在我看来,自今日之后我西凉军所面对的局势将愈发险恶,树敌于天下,稍有不慎恐有倾覆之危!”

    郭嘉轻轻点头,若有所思说道:“子敬之言极有可能成为现实,或者说这种局面根本无法避免。其实,自从主公挟天子以令不臣之时,便已然站在天下诸侯的对立面,今日之事不过是将隐藏在暗处的事情彻底裸露在阳光下,让西凉百姓亲眼看一看。至于各路诸侯如何看待此事,那就不是我等能够左右的事情。”

    说到这里,郭嘉话音一顿,思量着说道:“事实上,早年董卓入京便已显露出不臣之志,天下诸侯之所以联盟讨伐董卓,其本质就是扼杀董卓的帝王之志,从而为他们自己赢得时间和机会。我主替代董卓执掌西凉军之后,各路诸侯之中只有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主公志向远大,雄才伟略,志向与实力相匹配,俨然凌驾于众诸侯之上,根本无须顾及天子颜面。然而,主公此前两三年间一直藏而不漏,谦逊有礼,这就给众诸侯一种错觉,让他们误以为主公年少愚钝,野心远不如董卓,没有胸怀天下之远大抱负。

    现如今,主公突如其来显露锋芒,必定促使天下各路诸侯重新审视主公。而某些之前上蹿下跳左右摇摆的小诸侯,例如河内张扬、汉中张鲁和并州白波贼等与我西凉接壤的势力,再想夹缝中求存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话之中,郭嘉欣然而笑,接声说道:“至于天下诸侯将与我西凉军为敌之事,纵然主公没有显露心迹,他们也不会与我们为友,仍然视我等为敌。既是如此,我等何必顾忌他们,始终都是敌人,索性摆明阵势,一较高下。这样以来,反倒不受牵绊,一切但凭实力,孰强孰弱,江山谁属,沙场见分晓!”

    “奉孝所言甚是。”周瑜对郭嘉这番话深为赞同,点头说道:“我西凉军实力强大,原本就是天下诸侯之首,他们自然不会与我等结盟为友,时刻提防着我们,处处针对主公。今日主公显露心迹,只要没有立即废黜天子,登基称帝,自然能够安抚一部分心向大汉的百姓。随着我军将来一步步蚕食天下各州各郡,其实就是教化人心的过程,百姓们自然而然归附主公,到那时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因此,我十分赞成奉孝之言。与其藏头露尾遮遮掩掩奉天子以令不臣,不如及早摆明心迹和立场。以免给天下黎民留下错觉,误以为主公先忠后叛,这样反倒令人难以心服,没有归属感。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今日之事过后,我西凉军所面对的局势将愈发恶劣,压力巨大。所幸我西凉三州之地不比中原州郡,占据虎踞龙盘之地,关隘天险不可计数,纵然一时难以平定天下。却也不会轻易被诸侯所灭。倚仗天险雄关,我们一步步蚕食中原,早晚一统天下!”

    听着郭嘉和周瑜二人的一番话,鲁肃不禁连连点头,顾虑随之淡去。心胸赫然开朗起来。

    随之鲁肃微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诚如二位所言。我西凉之前就是孤立的存在。没有盟友,也没有可以借用的助力,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既是如此,那我们有没有不轨之心其实都无关紧要,关键还在于我们自身实力是否强大。几天前,主公将此事交由我等三人决断。当真让我们好生为难,好在最终我们还是选择不离不弃支持主公,但凡对主公有利的事情,我等义无反顾。支持到底!”

    话音稍顿,鲁肃收敛笑容,沉声道:“既然我等已经决定无条件支持主公,那么接下来我们身上的担子就重了。摆在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干净利落地剿灭于夫罗大军。此战若胜,其效应之大难以估量;若是战败,那对于主公和我西凉军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士气必然受挫,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人心也将随之松散开来。这件事情,我们三人这两天好生思量一下,争取能拿出一个好策略,助主公尽快剿灭蛮军!”

    “子敬所言极是。”周瑜和郭嘉闻言后,欣然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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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迎卫将军归来!”

    东门十里外的官道上,以大司马李傕为首的文武百官列队相迎,待李利策马临近时,众人躬身揖手行礼。

    “吁———”

    提缰勒马,李利飞身下马,快步扶起李傕,俯身轻声道:“叔父尽心戮力相助侄儿,实在令小侄感动,此恩此情容日后再报。”

    “文昌不必如此。”李傕当即起身,低声说道:“叔父虽然贪恋权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糊涂。叔侄一家亲,血脉相通,但凡对文昌有利的事情,叔父绝不含糊,一定尽心尽力去做,光耀我李家门楣!”

    说罢话后,李傕走到骅骝马旁边,手提缰绳,朗声道:“天子御赐銮驾迎接卫将军,请将军乘銮驾回城,老臣愿为将军牵马缀蹬,牵马进城!”

    李利闻声愕然,却见天子銮驾已然静候一旁,听到李傕命令后,銮驾缓缓驶来,确是一辆四马御驾,随行还有一众天子仪仗。

    眼见于此,李利面朝东门方向躬身一礼,遥拜天子,随即大步登上銮驾,对百官朗声说道:“有劳诸位相迎,免礼起身,随本将军回城面圣。起行!”

    随着李利手扶銮驾抬手一挥,文武百官纷纷起身退到两旁,待銮驾通过后,跟在后面徐徐前行。

    这时,跟在后面的近卫军统领李挚大手一挥,厉声道:“七十二勇士听令,合并车驾,揭幕!”

    “嘭嘭嘭!”

    紧随李挚一声令下,但见周瑜和二乔乘坐的马车后面,十余辆盖着黑布的马车应声而动,七十二名高大健壮的甲士动作娴熟地套上八匹骏马,将十二辆早已准备妥当的马车以横木门栓套接在一起。随即,由八匹骏马拖动这辆超大的马车,七十二名勇士护持周围,推车前行。待马车缓缓而行之后,金猊卫副统领张辽策马上前,逐一揭开黑布,将毒龙庞大的身躯呈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啊———”

    一片排山倒海的惊呼声由近及远播散开来,使得靠近毒龙车驾的百姓纷纷后退避让,而官道两旁距离较远的围观百姓则拼命拥挤上前,争先恐后地想要亲眼目睹蛟龙真容。

    “啊!这、这、这、、、这就是蛟龙!”牵着骅骝马的李傕闻声回头观望,恰好看到毒龙狰狞硕大的龙头,顿时吓得他浑身惊颤,不可置信地指着毒龙,惊愕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对,这头恶龙至少存活四百余年,长期残害过往渔船和百姓,我闻讯之后率众前去绞杀,恶战三天三夜,终于斩杀毒龙!”站在御赐銮驾上,扭头面对朝阳,李利睁着眼睛说瞎话,掷地有声的慷慨陈词。

    “嘭、嘭、嘭!”就在李利朗声讲述屠龙经历之际,十余名胆小的官员止步扭头看到毒龙真身之后,当即吓得瘫软在地,随之白眼一翻,昏死过去。此外,还有数十名白白胖胖的官员吓得浑身哆嗦,宽大的官服下摆哗哗作响,既而在干燥平坦的官道上留下他们各自的足迹。

    而这一切,尽数呈现在上万名百姓眼中,诸生百态尽数收于眼底。

    然而,李利并未下令车队止步,銮驾依旧领头前行,承载毒龙的超大马车同样缓缓向前。于是,一众吓得两腿发软的文武百官们眼见毒龙一步步逼近,突然爆发出身体潜能,扭头快步跟上銮驾,若不是随行甲士相阻,恐怕他们就要超越銮驾,仓惶跑向长安城了。

    而后,随着大队人马徐徐前行,官道两旁的百姓越来越多,许多百姓见过毒龙之后仍旧不愿离去,跟随车驾前行,浩浩荡荡向长安东门而去。

    “啊啊啊———”

    随着数万百姓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山呼海啸而来,站在城楼上观望的少年天子刘协,终于看到了身躯庞大无比的毒龙。顿时,他周身颤抖不已,扭头就跑,边跑边大声疾呼:“救驾———!”

    可惜刘协终是没能逃离城楼,被数名甲士架着走下城楼,颤颤巍巍的站在城门口,迎接李利渐行渐近的銮驾。

    这一幕并不是李傕之前交待的场景,按照此前预定计划,天子刘协只要站在城楼招呼一声即可,不用亲自出城迎接。然而,城楼上的一众金猊卫将士眼见刘协要跑,便顺势将他架到城门前,战战兢兢迎接李利的车驾。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54章 将军府美女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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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烈日当空,热情似火。

    当长安城内外数十万军民仍在城门前瞻仰毒龙真容的时候,李利已经走下銮驾,重新骑着骅骝马直奔将军府而去。

    与此同时,一众失魂落魄的文武百官护送吓得尿裤子的天子返回皇宫,而大司马李傕则留在城门前主持秩序,以免造成混乱。

    毫无疑问,李利失言了。

    在此之前,他在官道上信誓旦旦地说回城面圣,可是他进城之后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天子,只有揖手一礼,就算是面圣了。而后,他顾自乘坐銮驾入城,待走过正街即将抵达皇宫时,他突然下车就走,径自返回将军府。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引起百姓的关注,只有为数不多的有心人留意到李利这番怪异的举动,从而联想到很多事情,惊恐不已。

    按照常理,天子銮驾只有天子有资格乘坐,即便是有人功勋卓著,也只可与天子同乘銮驾,断然没有臣下独坐銮驾之理。怎奈天子年幼,又惧怕出城后被人谋害,因此便遵行李傕的吩咐,銮驾出城迎接李利,而他本人则留在城楼上等候。接下来的程序是,天子与李利共乘銮驾入城,同往皇宫议事封赏。

    可惜这一整套礼制今天都没用上,或者说今天的主角只有一人,这便是李利,而天子则沦为陪衬,可有可无,无关紧要。与之相反的是,天子今天表现得如此不堪,愈发彰显李利威武不凡,而百姓们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众口一词:卫将军万岁!

    如此场景,让天子刘协情何以堪,满朝文武将以何堪?

    但是,李利此番作为却是事先早有准备,完满达到了预期目的。

    至于他没有入朝面圣,这也是李玄和李傕二人谋划中的最后一步。因为他不能入朝面圣,至少今天不行,错过今天随时都可以进宫。

    今天这番作为,其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彰显李利在西凉至高无上的地位。借助屠龙之事收取民心。如果李利随后进宫面圣,那城门口的一幕岂不是枉费心机,大打折扣?

    只要李利进宫见驾,那就意味着他心虚,等于是向天子低头。向文武百官服软。如此一来,今日十里长街銮驾之行必将沦为笑柄。反倒更容易遭人非议。被人诟病。

    但李利现在乘銮驾独自入城却也不进宫面圣,这么做同样会让人议论纷纷。然而,这种议论却是光明正大的讨论,不用妄自揣摩,诟病非议。李利此举摆明就是无视天子,无视百官。赫然表明他西凉之主的地位,不惧人言。

    随后,只要他没有弑君篡位,登基称帝。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想都无所谓。反正李利要的是西凉民心,就是要让西凉治下所有文武官吏都清楚,西凉之主是他李利,不是所谓的天子和朝廷。他没有弑君,仍然奉养朝中文武百官,那是他仁慈,不愿枉造杀戮。仅此而已。

    当然,这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百姓们就不会得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因此,天子刘协眼下还是皇帝,还不能死,他依然还是除西凉之外其他诸侯的皇帝。但在西凉境内,他这个皇帝什么也不是,就是个吃闲饭之人,说出的话非但不是圣旨,反倒沦为耳边风,根本没人听他差遣。呃,也不尽然,起码他还有三公九卿和一众文武官员,或许这些老臣愚忠或是良心发现,仍然会遵从他的旨意。

    经此一事,东汉两百年基业近乎崩塌,大汉四百年江山倾覆在即。此刻之所以还没有彻底倾覆,是因为刘协这个正统皇帝还活着,还没死,否则大汉也就彻底灭亡了。

    时局恶化到这等地步,可以说是瞬息骤变。在此之前,谁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朝中很多官员还憧憬着中兴大汉,成为光武中兴那样的从龙之臣,留名青史呢。但这一切随着李利屠龙之事呈现在世人面前,天子光环骤然暗淡,已然成为被西凉遗忘的末路帝王。而一直谦逊有礼的李利一瞬间的转变,更是让满朝文武惕然心惊,惶恐难安,其中惊吓最甚之人就是刘协。

    细说起来,三年来,刘协和李利极少碰面,总共没有超过五次。第一次是董卓强行嫁女,第二次是长安之乱结束后送他返回皇宫,第三次是李利入朝举荐李傕出任大司马辅朝摄政,第四次就是今天城门会面。除此之外,李利几乎从不进宫,一切事务都由李傕、尚书令李玄和侍中李儒三人代办。因此,李利和刘协之间没有私人恩怨,也没有任何交往和交流,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只因刘协出身皇族并且还是皇帝。

    身份使然,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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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哒哒哒!

    马蹄声清脆,由远及近向卫将军府延伸。

    策马前行中,李利与周瑜、鲁肃和郭嘉三人缓缓行至府门前,身后还跟着二乔乘坐的马车。

    “恭迎夫君(主公)回府!”

    尚未下马,李利便看到自己的一众妻妾悉数等候在府门外,而李玄、李儒等一众下属同样列队相迎,俯身行礼。

    “哈哈哈!”看到李欣、蔡琰和滇无瑕等妻妾,李利顿时开心大笑,飞身下马疾步走到她们身前。

    随之李利逐一扶起她们,并且扶起她们时还要抱一抱,惹得众女娇羞不已,俏脸绯红。

    “夫君,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能等到晚上再抱啊!”当李利抱着滇无瑕愈发丰腴的娇躯时,滇无瑕非但不闪躲,反而主动投怀送抱,紧紧抱住李利之余,她还在李利耳边低声软语。

    “自家婆娘想抱就抱,何惧人言?”李利轻笑道。

    滇无瑕闻言嬉笑道:“一别数月。夫君变得愈发强势,不过妾身就喜欢夫君强势,越强越好。嘻嘻嘻!”

    “呵呵呵!”李利开怀大笑,本想随手拍拍滇无瑕愈发挺翘的丰臀,却碍于身边有人围观,终是放下已经抬起的手臂。随之他低语道:“你这是挑逗我,现在暂且放你一马,等到晚上再收拾你!”

    “咳!无瑕,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抱着夫君不放。有什么话私下里再说。”眼见滇无瑕和夫君李利抱在一起就不松开,李欣轻步走到二人身边,俏脸绯红地轻咳一声,低声轻语道。

    滇无瑕闻言后,十分不舍地离开李利的怀抱。挽着李欣的手臂退到一旁。

    确实,排在滇无瑕身后的女眷人数不少。任红昌、董婉、马云萝、甄氏张蔼和步练师。还有挺着大肚子的唐姬和何莹二女。再加上滇无瑕之前的李欣、陈钰和蔡琰,李利家中十一位妻妾尽数赶来长安与他会面。

    如此其乐融融的恩爱夫妻,当真是羡煞旁人哪!

    马车上,大乔和小乔相继下车,站在一旁打量着正在李利相拥的娇妻美妾。

    李欣绝美雍容,陈钰清丽端庄。蔡琰丰韵典雅,滇无瑕妖娆动人,任红昌妩媚无限,董婉貌美从容。唐姬清秀婉约,何莹容貌绝伦,马云萝健美纤腰,甄氏款款丰腴,步练师甜美可人。

    十一位国色佳人,每个人都有不逊于任何女子的绝世容颜,气质高雅,姿容绝美,身子高挑,窈窕有致,各具神韵。就连身怀六甲的唐姬和何莹二女,非但没有稍减姿容,反倒散发出即将为人母的婉约妩媚与成熟风情,愈发动人心魄。

    “这十一位倾国倾城的美妇人都是文昌的妻妾?”看到不远处令人不敢正视的绝世美人,同样容貌绝伦的大乔怔怔失神,对小乔明知故问道。

    小乔轻轻点头,由衷低语道:“这十一位姐姐个个花容月貌,身姿绰约,夫君当真了不起!”

    大乔闻声点头,但随即又替妹妹担忧。本来她以为李利虽有很多妻妾,但凭借妹妹小乔的闭月羞花之貌,定然不会失宠。可现在看到李利众多妻妾之后,大乔有些底气不足,很替妹妹担心。因为这些美妇个个容貌不凡,身姿婀娜,妹妹小乔和她们相比,尽管容貌和身段毫不逊色,却也没有明显优势,俨然不相上下。这样以来,小乔最后进门,若是处理不好姐妹间的关系,恐怕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看到大乔有些心不在焉,小乔轻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大乔微微摇头,面带忧虑的低声道:“姐姐替你担心,怕你处理不好姐妹关系,往后难免忍气吞声,受欺负。”

    “呵呵呵!”小乔嫣然一笑,轻轻拍着大乔的手臂,轻声道:“姐姐不用担心,妹妹我早有心理准备,不会惹姐姐们生气的,一定会和她们和睦相处,亲如姐妹。到时候,我就有十几个姐姐疼爱,再加上夫君对我宠爱有加,我们一家人定会其乐融融,就像她们现在这样,令人羡慕啊!”

    “但愿如此吧。”大乔轻轻点头,低声叮嘱道:“妹妹,往后她们要是欺负你,姐姐替你出头。纵然姐姐力有不逮,不是还有你姐夫周瑜和子敬兄长吗?只要妹妹好好服侍文昌,相信文昌一定会善待你,其他姐妹也一定不敢欺负你。”

    “嘻嘻嘻!”小乔忍不住笑出声来,笑道:“多谢姐姐关心,不过姐姐确是多虑了。眼下府中十一位姐姐都能和睦相处,亲如姐妹,难道妹妹就不能让她们接受我吗?何况夫君对待妻妾向来不偏不倚,从不厚此薄彼,又有哪位姐姐刻意针对我呢?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过得非常好,到时候姐姐要常来看我,我们府中女眷众多,绝对不会寂寞!”

    大乔盈盈一笑,欣然点头,不得不承认小乔所言不虚。若是李利内院不睦,他怎么可能脱身出来出外游历呢!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555章 李文昌帅府点将

    翌日。

    卫将军府正堂。

    大堂两侧,西凉军一众将领再次聚集一堂,各州郡文官同样齐聚于此。

    上一次聚首还是平定长安之乱的时候,随后众将领各自领军驻守边境,再也没有齐聚一堂议事的机会。

    阔别两年之后,恰逢於夫罗大军犯境之际,李利传令各营将领同赴帅府议事。

    就在昨天,李利治下文武官员亲眼目睹了屠龙壮举,同样也看到朝中百官和天子的丑态。

    为此,他们昨夜开怀畅饮,振奋不已,因为他们从中看出主公李利的心迹。

    这是三年多以来,李利第一次向众人显露志向,并且一如李利做事的习惯,不动则已,动则不留余地。

    此刻,大堂两侧已然文臣武将云集,惟有上阶帅位虚位以待。

    这是李利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每次议事都是姗姗来迟,最后一个进入正堂。

    这或许是李利脑海中残存的后世观念所致。领导嘛,每次开会总是最后一个入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显赫的地位和高人一等的身份。

    因此,如今堂下文武官员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李利来得晚很正常,若是突然早到,反倒令人不安。

    其实,不仅李利是这样,朝堂上皇帝亦是如此,姗姗来迟已然成为一种地位权势的展现方式。

    不过,此次帅府议事却是出现了好几个生面孔,其中有一人倒是与在坐的众文武都不陌生,但他却是第一次出现在军政议事的帅府大堂上,此人就是大司马李傕。

    平定西凉两年有余,将近三年时间,但李傕从未正式出现在西凉军政议事的会场。然而。今天他却来了,而且来得很早,座位很靠前,坐在左边首席。这个位置原本是尚书令李玄的专座,可此次李玄却是坐在李傕下首,而李儒、崔琰、华歆、管宁等一众文官则依次向后挪动一个位置。

    左边座位有变动,但变动并不大,右边座位的变动虽不如左边那样明显,却是变动得最大最多。

    右边座位颇有论资排辈之嫌,左军师贾诩居首位。右军师郭嘉紧随其后,而后便是十一个主力战营的统领:滕霄、徐荣、波才、铁陀、李暹、樊勇、典韦、郭汜、桓飞、马超、滕羽、高顺等。再往后就有变化了,张辽、黄忠、庞德、成公英、郭猛、鞑鲁、李蒙、许褚、陈到、何仪、何曼等人悉数到场。

    按照职位,新近加入军中的将领一般职位都不高,没有资格参加这种重大的军政议事。但此次议事却是将这些新晋将领悉数召来。这意味着什么,很多资历较高的将领自然心知肚明。平静两年多的西凉军又要迎来新一轮职位变动。

    此次帅府议事与以往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正堂上文武官员比例趋于平衡,不像早先那样武将云集、文士稀少,此刻左右两边的文武对比却是不相上下。

    “嗵嗵嗵!”

    随着一阵沉重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大堂上迅速安静下来,众人翘首以待,静等李利出现。

    按照惯例。金猊卫统领李挚率先进入正堂,随之伫立在帅案后方左侧。

    此次也不例外,在一阵脚步声中李挚从侧门走到帅案后方,伫立不动。但接下来走进大堂之人却不是李利。而是两个陌生面孔,鲁肃和周瑜联袂而来,随之站在李挚身旁。

    此举让堂下众人大为不解,纷纷好奇地盯着周瑜和鲁肃二人,就在这时,李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堂上,满脸微笑地走到帅案边落座。

    “拜见主公!”堂下将近两百名文武官员起身施礼,齐声拜道。

    “诸位免礼,入座!”李利微微抬手,朗声道。

    待众人依次落座后,李利笑呵呵说道:“好久没有和诸位齐聚一堂了,甚是想念哪!借着此次蛮夷寇边的机会,我等再次聚在一起商议军政,顺便叙旧,两不耽误,两全其美呀!呵呵呵!”

    “主公所言极是!哈哈哈———”

    堂下众人含笑附和,一众武将更是哈哈大笑。显然李利此言正合他们的心意,不谋而合,自然值得高兴。

    看到堂下众将开怀大笑,李利同样笑容满面,笑得十分灿烂。正如他所说,近两年来军中将领很少有这种齐聚一堂的机会,即使是年底议事,很多主将也是军务缠身,无法参加年底议事和宴席庆祝。

    此次却是不同以往,战事一起,各营主将就像馋猫闻到咸鱼一样,纷纷不请自来,争先恐后前来帅府请战。如此一来,各营将领就悉数到齐了,只留下副统领暂领军务,严防敌人偷袭。

    待众人笑罢后,李利微微抬手,堂下顿时安静下来,众人正襟危坐,大堂上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议事之前先给诸位介绍几位新近加入我军的将领和文士。”李利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走到大堂中央,摆手示意许褚、陈到、何仪和何曼四人起身。

    “这四位将领都是新近加入我军的战将。”李利逐一介绍道:“许褚许仲康,现为金猊卫都尉,天赋神力,堪为万人敌,翌日当是沙场悍将。陈到陈叔至,同为金猊卫都尉,枪术精湛,勇猛过人,堪为良将。何仪、何曼兄弟率众归附于我,颇有功劳,现为军中校尉,虽是黄巾首领,却能迷途知返,甚是难能可贵。”

    简单介绍之后,李利摆手示意四人落座,随之对一众主将笑道:“对于你们来说,这四位将领都是新兵,往后切不可欺生,要多给他们一些展现才能的机会,好好培养,将来可堪大用。待日后他们建功,就有你们一份功劳,任人唯贤才是大将风范嘛!呵呵呵———”

    “诺,我等领命!”滕霄和徐荣等主将拱手应道。

    李利微笑颔首。缓步走到上阶,示意周瑜和鲁肃二人上前,笑声道:“诸位之前或许就有疑问,此二人究竟是何人?”

    堂下众人闻言后,欣然点头,确实堂下很多人从来没见李利身边的二人,心存疑问。

    李利站在周瑜和鲁肃二人中间,笑道:“我左边这位是前番救我于大难之中的结义兄弟鲁肃,字子敬,临淮人氏。忠肝义胆,心怀坦荡。他现为将军府参军,凉州刺史府从事,此番将随我出征。”

    话音稍顿后,李利继续说道:“右边这位是庐江周瑜。字公瑾,雄姿英发。实乃人中俊杰。文武双全,日后诸位自见分晓。公瑾现为左中郎将,兼领金猊卫副统领,此次也将随我出征。”

    在李利介绍声中,周瑜、鲁肃二人向众人揖手见礼。随后在李利示意之下走到左右两侧就坐,周瑜坐在郭嘉身后。鲁肃则坐在李玄身后。

    这时李利走到郭嘉身前,朗声道:“右军师郭嘉郭奉孝想必诸位都认识,颍川名士,胸怀韬略。腹有良谋,日后众将可以向奉孝多多请教。”

    说话之间,李利摆手示意郭嘉不必起身,说完话后便走到帅案后坐下,渐渐收敛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片刻后,李利神色平静说道:“初春至今,我一直在中原和沿江各州郡游历,疏于军政,幸得诸位尽心竭力辅佐,各营驻地和各州各郡大都安然无事,秩序井然。两年来我军几乎没有大规模战事,各营自力更生,自谋发展,成果显著。其中无双铁骑、龙骧营、武卫营各自募兵一万,目前都是三万战骑,陷阵营统领增兵五千,兵力扩充一倍,四营主将却从未向将军府请求粮饷支援。因此,四营主将功不可没,战功暂且记下,待此战过后一并赏赐。”

    话音未落,李利抬手制止滕羽、马超、樊勇和高顺四人起身的举动,话锋陡转,沉声道:“此次於夫罗大军寇边,一日内连克我军三道关隘,势如破竹,致使北地郡大半疆土沦陷。虎贲营统领典韦、副统领段煨何在?”

    “罪将损兵折将,丢城失地,请主公降罪!”乍听李利提到战事,典韦当即起身跪拜请罪,而段煨则是更加彻底,全身绑缚上堂,俯首认罪。

    李利双眸微眯,沉声道:“典韦身为一营主将,事先竟然对蛮军进兵之事毫无察觉,疏忽懈怠,实属不该。姑且念你初犯,此前屡立战功,本将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重杖三十,罚俸半年,降为中郎将,暂代虎贲营统领之职!典韦,你可心服?”

    “末将心服,甘愿受罚!”典韦接声应道。

    李利微微颔首,摆手一挥,两名甲士应声将典韦带下去受刑。

    目送典韦离去,李利神情肃然,沉吟道:“段煨,你告假离营却不将军务交予其他将领,以至于丢失三处关隘,折损三千余将士,殃及两万百姓。你居心何在,意欲何为?”

    “罪将知罪,任凭主公惩处!”段煨负荆请罪而来,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亦不狡辩,显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下大错。

    李利神色肃然道:“身为守关将领,贻误军机,酿成大祸,损兵折将,连累无辜百姓惨死,罪在不赦!来呀,将段煨拉出去斩、、、”

    “主公且慢!”正当李利下令斩首之际,李玄当即起身,急声道:“主公息怒,段煨将军虽有大错,却素有战功,深得将士爱戴,并且一直对主公忠心耿耿。因此,属下认为段将军虽有不赦之罪,却罪不至死啊!属下恳请主公暂且宽恕段煨一回,让他在军前效力,戴罪立功。请主公三思!”

    李玄话音方落,李儒、贾诩二人立即起身替段煨求情,随后数十名将领纷纷跪拜附议,请求饶恕段煨性命,让其戴罪立功。

    然而,李利微闭双眸,不置可否,似乎不为所动。

    这时,郭嘉、周瑜和鲁肃三人同样起身替段煨求情。只听郭嘉说道:“大战在即,却先斩大将,恐与战不利,此乃兵家大忌,自古圣贤所不为。请主公息怒,饶恕段煨将军性命,令其军前效力!”

    李利双眸微睁,依旧不为所动,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眼见李利心意已决,一直闭目养神的李傕起身跪拜道:“文昌,此事因我而起,若要惩处段煨,请先斩我李傕!”

    “叔父快快请起,折杀侄儿了。叔父纵有千般过错,侄儿也绝然不敢问罪叔父啊!”李利眼睛骤然睁开,起身走到李傕身前,请他落座。

    随即李利轻叹道:“唉,也罢!既然诸位都替段煨求情,且又逢大战在即,暂且饶过段煨性命。”

    “多谢主公不杀之功!”段煨与一众求情的将领应声拜道。

    李利轻轻摆手,示意众将起身,既而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段煨拖出去重杖六十,罢免中郎将和副统领之职,贬为军前步卒,准其戴罪立功!”

    随着李利话音落地,段煨得以保住性命,但之前十余年的奋斗付之东流,一切从头开始。

    大堂内大半文臣武将都已起身求情,最终虽保住段煨一命,但六十军杖之下段煨恐怕半个月都无法下榻。这是三年来,李利对麾下主要将领最严厉的处罚。

    听到府门外啪啪的杖刑声响,堂下众人心中懔然,若有所思。

    就在堂下众人思绪纷飞之际,李利朗声令道:“众文武听令!而今虽有战事,但雍凉二州休养生息之策仍将持续,各州各郡官员不得疏忽懈怠,恪守本职,务必做好份内之事。若有胆敢玩忽职守、徇私枉法者,一经查出,严惩不殆!各营将领严守驻地,加强警戒,时刻提防敌人偷袭,若再有今日之事发生,杀无赦!”

    “诺,谨遵主公号令!”众人躬身应命。

    李利微微颔首,厉声道:“自今日起,长安城军政悉数交由我叔父掌管,进出长安商队必须持有大司马府路引,否则一律不得放行!”

    “诺!”

    “调集金猊卫一万五千战骑,郡府兵三万,辎重兵一万,弓弩营五千,整军待发,五日后大军出发,虎贲营为前锋,应战於夫罗蛮军!”

    “诺!”随着众人齐声领命,李利大手一挥,当即大步离开正堂。

    待李利走后,李玄走到正堂中央,笑呵呵说道:“今夜将军府大摆筵席,请诸位开怀畅饮,一醉方休!这是主公此前早已交待的事情,诸位难道都忘了吗?呵呵呵!”

    “呃!”众人闻言愕然,既而开怀大笑:“哈哈哈———”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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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