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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82章】 自古枭雄无庸者

    郿邬,主殿大堂。

    半个时辰前,李利在葛家坡接到快马报讯,长安城局势紧张,两军正在北城校场对峙。当即他快马加鞭赶回来,走进大堂时李玄、贾诩和典韦、徐荣、张辽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呵呵呵!”端坐主位,李利爽朗的笑声瞬间打破大堂中的凝重氛围。

    随即他笑着对贾诩说道:“文和这么快就从蓝田大营赶回来,一路辛苦,想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贾诩恭声应道:“此乃属下份内之事,多谢主公挂怀。蓝田大营暂由樊勇坐镇,成宜副统领率领两千步卒前去武关担任守将。至此武关屯兵五千。此外,蓝田大营的大军整编尚未完成,领兵将领还没到位。只要是我军将领分散,大多数将领皆有重任在身,此事最终还需主公亲自任命调派。”

    李利闻言颔首说道:“文和所言不错。此前我军将领不少,那是因为我们只有武威四郡之地,几万人马。如今形势不同以往了,大军分散在长安和凉州两地,相隔千里,调动起来颇为不便。这样吧,暂时任命樊勇担任蓝田大营主将,铁萧担任副将,尽快完成大军整编。整编完成后,蓝田大营驻军两万,余下万余兵马纳入步兵营,由波才统一调度。

    此外,文远暂时担任虎啸营副统领,曹性接替铁萧,担任金猊卫军侯,杨定担任步兵营副统领,徐荣将军委屈一下,暂时接替无瑕担任金猊卫副统领。这些安排都是临时过渡的权宜之计,待长安城的局势稳定之后,全军重新整编,众将统一安排。诸位意下如何?”

    “诺。末将等领命!”堂下众人齐声应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利笑着说道。随即他抬手示意众将起身落座,微笑着对李玄说道:“元忠,郿邬的驻军防御,我已交给波才接手,其它事情全都压在你身上了。”

    李玄会意地说道:“属下定然不负主公信任。此前我军攻占郿邬时极为迅速,因此账簿都完好无损地保全下来。目前属下正在逐一核对府库中的钱粮,现已重新登记造册,再有几天就能全部完成。”

    李利闻言笑呵呵地说道:“很好。元忠也不用着急,慢慢查点即可。时间很充足。”

    “诺,属下一定办好此事。”李玄恭声应道。随即他神色迟疑地看看李利,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有所顾忌,犹豫不决。

    李利敏锐地察觉到李玄的神色。笑着问道:“元忠还有何事?有事尽管直言,不用避讳。”

    李玄闻言后。恭声说道:“禀主公。中常侍李儒近日来一直辅助属下清点府库,颇费心力。并且,他明确表示愿意投到主公麾下效力,请主公定夺。”

    “呵呵呵!”李利闻言爽朗地大笑道:“文优兄还真是个劳碌命!之前我见他因相国之死伤心过度,有意让他歇息一阵子,不成想他这么快就闲不住了。元忠。就让他暂时帮你清点钱粮,担任你的副手吧。眼下咱们这些人职位低下,我给不了诸位像样的官职,大家暂时先委屈一下。过段时间就能解决。”

    李玄欣然应允,随即与贾诩对视一眼,恭声说道:“主公,一个时辰前,李傕派人传令,命令我军傍晚之前撤出长安城。另外,李傕将军还要主公即刻发放十三万大军半年的粮饷。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与文和军师不敢擅做主张,该如何应对,请主公示下。”

    “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李利眉头微皱地沉吟一声,稍作思量后,沉声问道:“听说我叔父已经下令郭汜出动大军强行驱赶我军出城,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李玄神色微变地低声道:“主公所言不错,确有此事。不过郭汜将军并未下令攻击我军,两军将士之间小摩擦不断,如今我军已有数百名将士伤亡,西凉军也是如此,双方互有损伤。”

    “嗯。”李利剑眉微蹙,沉声说道:“据说西凉军军纪散漫,最近几天在城中到处抢粮,还借机杀人放火。元忠,给他们发放两个月的粮饷,实际只给他们一个半月的粮饷,剩下的半个月粮饷分给城中遭到祸害的百姓。明确告诉他们,从今往后,若是西凉军还敢如此胡作非为,肆意烧杀劫掠,我李利一颗粮食也不会再给他们!

    此外,告诫西凉将领,两个月之内,严顿军纪,不得随意骚扰百姓。待粮饷交付之后,传令桓飞、庞德二将,将城池交给郭汜将军,武威军全部撤离长安城,回军驻守郿邬!”

    “诺,属下即刻去办!”李玄当即领命,看到李利颔首示意后,随即快步走出大堂。

    ——————————————————

    午后,郿邬主殿。

    大堂后面,李利笑呵呵地将李儒迎进书房,随即与他相对而坐。

    “这些天怠慢兄长了,小弟深感惭愧呀!”落座后,李利歉意地笑着说道。

    李儒闻言连忙说道:“文昌言过了。此番我能够侥幸逃得性命,全是仰仗文昌及时搭救之功,否则我只怕是性命不保,早已身死多时了。”

    李利摆手说道:“兄长言重了。你我同出一脉,又是连襟兄弟,眼见兄长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只可惜我手下的将士不甚得力,后知后觉,相国终究还是遇害了。唉!早先我和婉儿专程前去劝说相国放弃妖姬貂蝉,亦或是驱逐吕布,我还主动请缨除掉吕布。可惜相国一句也没听进去,反倒立即遣我返回凉州。结果,我刚到凉州地界,就得知相国遇害,当即率军又折回来。”

    听着李利这番话,李儒眼神闪过一抹惊疑之色。当即他抬起头来,双眼灼灼地看向李利,恰好遇到李利似笑非笑微眯着的双眸。

    霎时,两人的目光凌空相遇。对视的眼神中。很多难以言表的内容随之传递给对方。片刻后,他们两人会心地一笑,随即收回目光。

    确实,李利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糊弄一般人还行,勉强说得过去。但是李儒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董卓最信任的嫡系近臣,更是掌控西凉军庞大情报网的大军主簿。李利接到董卓遣返命令后,根本没有率军返回凉州,而是半道上掉头又回到长安城。随即潜伏在南山一带的山林之中。尽管李利及其麾下的武威军行动极其隐蔽,能瞒过大多数有心人派来的细作和斥候,却难以躲过李儒手下的眼线。李利大军返回长安附近潜伏的第二天,李儒便得到探报,只是他没有将此事禀报董卓。也没有声张,权当不知此事。因为李儒坚信李利及其麾下的武威军不会对董卓不利。更不会起兵叛乱。攻打长安。

    刚才两人目光对视之中,李儒从李利的眼神中看到许多他急于想知道的答案。而李利似乎没有想要对他隐瞒什么,眼神很坦诚,没有闪躲,对李儒眼神中显露出来的疑问大半都给予肯定的答复。

    在董卓身死这件事情上,李利知道很多事情如今都已浮出水面。是非曲直随之就会大白于天下。而武威军这么快现身长安城附近,难免有人怀疑武威军此前根本没有离开长安,而是潜伏在长安附近,图谋不轨。所以李利压根就没有想过一直遮掩下去。只不过有些事情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向他询问,他仍然会守口如瓶,不会亲口承认。

    “唉!”沉思半晌后,李儒轻叹一声,注视着李利说道“如今相国已死,董氏族人大半被灭族,能够活下来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文昌啊,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请你务必据实答复我。如果相国当初把你留在长安与吕布共同执掌西凉军,相国还会死吗,你又将如何自处?”

    李利毫不避讳地说道:“嗯,其实这个问题我曾经当面请示过相国,请缨诛杀吕布,或是将吕布调离长安。如果相国当时答应了,我会率领西凉军尽快平定整个西凉,然后挥兵东进,进取关东。等到相国百年之后,情形还是如同现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和我叔父李傕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互相争斗,因为大局已定,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顺利过渡。只可惜相国终究还是很信任吕布,或者说在我和吕布之间,他选择了吕布。”

    “哈哈哈!”听完李利的回答,李儒突然起身放声大笑走到窗棂边。只是他的大笑声中饱含着极其复杂的情愫,其中有几分悲伤,有几分感慨,还有几分怜悯。

    少顷,只听李儒背对着李利,语气忧郁低沉地说道:“文昌,你刚才说相国更信任吕布,不信任你,事实上你完全说错了。就在你率军离开长安的当天,相国带着貂蝉从郿邬回城,那天下午我再次向相国谏言,舍美人而要江山。但相国固执己见,不听劝谏,与我争执一番后拂袖而去。可他却在临走时送我一句话,他说‘当他百年之后,让我跟着你,因为你比吕布强,你是成大事之人。’正因为如此,当我得知你率军并没有离开长安的时候,我将此事隐瞒下来,没有向相国禀报。直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相国当日为什么吩咐我跟着你了,或许他早就料到有一天会遭遇不测,所以才会给我指出一条明路”

    李利闻言后,神情微变,剑眉紧皱,低头沉思半晌,随后幽幽沉吟道:“相国戎马一生,阅人无数,心机深不可测,所思所想让人难以揣摩,毫无轨迹可寻。自古至今,每一个枭雄霸主都是世间人杰,所作所为皆是出人意表,否则他们也难以成就一番霸业。相国亦是如此。”——————(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3章】 桓飞献美

    夜幕徐徐降临。

    一天时间,长安城彻底被李傕、郭汜率领的西凉军占据,武威军全部撤离,返回郿邬驻扎。

    接收城池和粮饷的同时,李傕正式下令严整军纪,严惩滋扰百姓的军士。傍晚时分,在午门口当众斩首上百名欺凌女子和烧杀劫掠的罪大恶极之徒,杀鸡儆猴,借此震慑全军将士和安抚人心。

    郿邬,主殿书房。

    刚刚率军返回郿邬的虎啸营统领桓飞,神秘兮兮地跟在李利身后走进书房,随即快速关好房门。

    “主公,今天真是憋气。末将与郭汜那厮对峙一个下午,险些忍不住冲杀过去砸烂他的脑袋,没想到主公却下令撤军。哎,此次进驻长安城真是有些窝囊啊!”书房中,桓飞坐在李利下手,忿忿不平地叹息道。

    李利闻言后,抬眼看了看神sè有异的桓飞,端起桌案上的茶盅,自顾饮茶,没有开口说话。

    “吇———”桓飞眼巴巴地看着李利不急不缓抿着茶水,顿觉口渴难耐,于是抓起桌上的另一个茶盅,一饮而尽。随即他吐吐舌头,摇头说道:“主公,茶水太苦了,远不如美酒喝着痛快。末将已经半个月没有饮酒了,不知今晚能否小饮几樽?”

    “嗯,可以。今夜我让元忠给你们驻守长安长的一万余将士送去美酒两百坛,再加些肉食,让将士们好好畅饮一番。不过仅限于今夜,明天上午你们还得正常cāo练,不得懈怠。”李利微笑着说道。

    “太好了,主公英明!”桓飞满脸欣喜地大声说道。

    随之他看到主公李利竟然又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饮茶。顿时他仅剩不多的耐心彻底被李利消磨殆尽了,谄笑地靠近李利,低声说道:“末将有一事相求,还请主公成全。”

    “哦?说吧,什么事?”李利惊疑地看了桓飞一眼,随口问道。

    桓飞闻言后,莫名地脸颊涨红,侧身靠近李利,低声说道:“主公是知道的,桓狼、桓豹他们六兄弟如今也都老大不小了,却一直没有成家。此番末将领军攻进皇宫,看到宫女们一个个如花似玉,却又孤苦无依,于是顺手带回来几个。之前她们一直住在军营里,如今已经离开京城了,末将就想请主公将她们赐予桓狼、桓豹等人为妻。同时,末将也有成家之念,请主公一并成全。”

    “呃,宫女?”李利扭头看着脸颊涨红的桓飞,沉吟道。

    “这个、、、、、、也不全是宫女,还有几个嫔妃。”桓飞神情紧张地看着李利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几个嫔妃,几个宫女?听起来人数不少啊,桓飞,你从宫中到底抓了多少人?”李利眉头微皱着沉声问道。

    乍见李利皱起眉头,桓飞顿时额头上溢出冷汗,连忙据实禀报道:“主公息怒。末将一共抓了一百零三个女子,其中有七十八个是宫女,剩下的都是嫔妃。”

    李利闻言后,神情顿变,怒声说道:“桓飞,你胆子不小啊!先前我还以为你不近女sè,想不到我居然看走眼了。原来你桓飞不是不好女sè,而是品味极高,寻常女子在你眼里都是胭脂俗粉,不屑一顾。如今倒好,让你进宫把天子和太后接出来,你居然进宫挑选美女,一口气抢下一百多个内宫佳丽带回军营。之前你隐瞒不报,如今回到郿邬,你抢来的那些美女就无法隐藏了,这个时候你才我汇报。你分明就是先斩后奏,擅做主张,根本没把我李利放在眼里嘛!”

    “主公息怒,末将知错了。请主公莫要动怒,末将请罪,甘愿受罚!”眼见李利勃然大怒,桓飞顿时浑身微颤,连忙起身跪拜道。

    “哼!说得轻巧,你惹了大祸,知道吗?”李利颇为恼火的冷哼一声,接着说道:“那些宫中嫔妃全是先皇灵帝和弘农怀王刘辩的妃子,董相国生前尚且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嫔妃带出宫,只能偷偷摸摸带出几个藏在郿邬里。再看看你桓飞,带着数千将士冲进皇宫内院,到处挑选宫女和嫔妃,然后堂而皇之地把她们带出皇宫,藏在军营里!你胆子可真大,我李利都比不上你,甘拜下风!”

    “这个、、、、、、主公,末将没有搜遍皇宫内院,还有几处偏僻的宫殿紧闭大门,将士们没有时间撞开宫门。”桓飞低着头,轻声辩解道。

    “哼!你还敢狡辩?你知道擅闯皇宫,劫掠宫嫔要担负多大的罪责吗?”李利怒不可泄地站起身来,怒声道。

    桓飞吓得全身一哆嗦,急声说道:“主公息怒。末将当时也没想周全,更没想到抢了几个宫女竟然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只是想着那些宫嫔正值芳龄,青chūn貌美,放在皇宫里孤苦终老太可惜了。所以、、、、、、另外,末将事先向贾诩军师禀报过,军师他、、、、、、也没反对。不过军师叮嘱过末将,在没有得到主公您的应允之前,不得轻动那些宫嫔。因此,那些宫嫔这些天没有受到侵犯和欺辱,至今仍是完璧之身。现在末将愿把那一百零三名宫嫔全部献给主公,请主公息怒。”

    “哼!你自己做得好事,还想把文和军师也牵扯进来?眼看大祸临头了,你索xìng把这些宫嫔献给我,亏你想得出来!”李利满脸怒sè地冷哼道。

    “那该怎么办?哎,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桓飞哭丧着脸,哀叹道。

    李利怒气未消地看了桓飞一眼,随即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桓飞。

    这时,却见李利眼底浮现出一丝戏谑地笑意,嘴角随之弯成优美的弧度。随即他背手而立,透过窗棂看着后院中李欣和蔡琰等人嬉闹的身影,把跪在地上的桓飞晾在那里。

    实际上,桓飞强抢宫嫔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换做以前汉室皇权昌盛时期,那自然是罪莫大焉,祸及满门,甚至还会诛连九族。然而,今非昔比。如今汉室势微,皇权沦陷,大权旁落,汉室江山与rì剧下。而桓飞此举又恰逢长安城大乱之际,天子和太后尚且xìng命堪忧,抢夺百十个宫嫔也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刚刚李利之所以勃然大怒地恐吓桓飞,是因为桓飞此举确实是胆大妄为,太过出人意料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苗头。如果李利对此毫无表示,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能给桓飞深刻的教训,那么桓飞rì后或许就会滋生出更胆大、更危险的想法,以至最终无人能约束他,使得他肆意妄为,胆大包天。这是李利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扼杀桓飞自作主张的苗头,震慑其胆,让他把此次教训铭记于心,rì后行事不敢擅做主张。尤其是要让桓飞对他李利始终心存敬畏之心,忠心臣服,无条件服从命令。

    李利在窗前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而桓飞则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

    “罢了,桓飞,你起来吧。”寂静的书房里,李利陡然转过身扶起桓飞,踱步坐回主位。

    “多谢主公宽宏。”桓飞面带愧sè地恭声说道,既而两腿发麻,身形随之摇晃几下,重新落座。

    李利面sè平静地看着桓飞,沉声说道:“事已至此,悔之无用。不过这种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你rì后还敢如此胆大妄为,那我们主臣之间的兄弟情义恐怕就很难继续下去了。如果你屡教不改,桀骜难驯,加之你桓飞勇冠三军,无敌于天下,我武威军只怕盛不下你这尊大神,你就另谋高就吧。”

    “不,主公!末将真的知错了,任打任罚,请主公降罪。”桓飞神sè大变地急声说道。

    李利轻轻摆手说道:“响鼓不用重锤,知错能改就行了。这一次,我不罚你,出了房门,此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一百零三名宫嫔不用交给我,你自行挑选九人留下,其中三人是你的妻妾,另外六女许给桓狼、桓豹他们兄弟六人为妻。剩下的宫嫔全部交给李欣和无瑕她们,让她们给军中尚未成家的将领张罗一下婚事,待长安城之事结束后,挑选黄道吉rì,我亲自给你们主婚。如此安排,你意下如何?”

    “末将领命,多谢主公成全!”桓飞惊喜地躬身应道。

    李利随之笑着说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桓飞闯下的大祸,自然是全军将士一起承担,所以这些宫嫔也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军中将领很多人都没有成家,借着这个机会,把宫嫔许配给他们,也算是你桓飞助人为乐,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皇宫的嫔妃和宫女嘛,模样长相自然都很好,人品和才气也不会差,否则也不会被选进皇宫内院。再加上你桓飞这个素来不好女sè之人都忍耐不住了,想必此番抢来的这些宫嫔个个都是才sè双全的美女佳丽。这样一来,军中将领自然不会拒绝,甚至会笑得合不拢嘴,等他们喜得贵子之后,说不定还会给你送礼表示感谢呢。呵呵呵!”

    “这、、、、、、嘿嘿嘿!这个功德无量的好事还是主公来做吧,末将实在是承受不起,更不想让军中将领知晓这些宫嫔是我抢来的,太丢人了,好说不好听啊!请主公务必应下此事,末将拜谢主公!”桓飞神情恳切地跪拜道。

    “好,帮人帮到底,我就再帮你一次,把这件事担下来!”李利笑着说道。

    随之桓飞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躬身告退,李利微笑着目送他离去。随即,李利独自书房里大笑半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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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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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哗哗———”

    初夏之季的第一场雨不期而至。

    虽是初夏时节,但这场姗姗来迟的雨水却似江南秋雨一般连绵不绝,一连下了三天仍未停歇。

    哗哗坠落的雨水,冲洗着西北大地上的尘沙,浇灌着耕地,使得道路泥泞,间接促使长安与郿邬之间的僵局暂时隐没在风雨中。

    郿邬,主殿内院。

    “梆梆梆!”李利独自来到董婉房门外,伸手轻轻敲门。

    自董卓死后,董婉便把贴身侍女遣走,一个人待在房里,闭门不出,至今快一个月了。其间,李欣、滇无瑕、蔡琰等五姐妹都来劝过她,但效果甚微。她依旧郁郁寡欢,整天待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她在里面干什么。

    “谁在敲门?我身体不适,你请回吧!”屋内传来董婉清冷地谢绝声音。

    “婉儿,开门吧。”李利轻声说道。

    “吱吱———”沉寂片刻,董婉终于打开房门,欠身推到一旁,双眼微微泛着泪花,低声说道:“妾身失礼了,夫君请进。”

    李利从身后李挚手中接过礼盒,随即摆手示意李挚退下,轻步走进房间。

    “婉儿,为夫给你带来一些补品,务必食用。你太憔悴了,这些天清减不少,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就会支撑不住的。”在床榻前的圆桌旁坐下,李利怜惜地看着董婉,柔声说道。

    董婉双眸泪光莹莹地注视着李利,凄然一笑。轻声道:“多谢夫君挂念,妾身没事。”

    “你是在恨我,对吗?因为我没有抢回相国的尸首,没能让他入土为安?”李利神色平静地轻声问道。

    董婉闻言后,眼眶中的眼泪潸然滑落,泣声道:“夫君奉命离京,当天夜里却去而复返,随后三万多大军藏身葛家坡山坳半个月。父亲遇害的当天,你便派人潜入长安,把我姐夫、姐姐和众多西凉将领的家眷全都救出来了。还从吕布手中救下琰姐的父亲蔡中郎。可是你为什么不夺回我父亲的尸首,难道李挚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吗?”

    “你说得没错,李挚等人确实有能力夺回相国的尸首,是我没有命令他们这么做。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不能下这个命令。逝者已逝,但我们这些人还得继续活下去。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做。”李利神色冷静地说道。

    “你既然害怕受到牵连。为什么又要劫持天子和太后?”董婉幽怨地问道。

    李利面不改色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相国身死时,王允和吕布二人把持朝政,执天下牛耳,并将相国逝世的消息布告天下。因此我不能在出手抢夺相国尸首,否则就会被天下百姓视为相国余孽,声名狼藉。然而。当西凉军攻陷长安之后,形势就不一样了。长安大乱,谁能把天子和太后掌握在手里,谁就占据大义之名。手握天下权柄,既而掌控天下舆论的导向。”

    董婉闻言后,直盯盯地看着李利,缄默不语。良久后,她突然站起身,怒声道:“武关城下,你为什么放走吕布?他恩将仇报杀了我父亲,你为什么还要放走他?”

    李利闻言轻轻叹息一声,沉吟道:“吕布为了功名利禄杀死丁原,投到相国麾下,随后又杀死相国,再拜王允为义父,而今王允也被碎尸万段。如此一来,天下虽大,却无人敢于再收留吕布,更不会有人还敢重用他,早晚难逃一死。只不过我不能让他死在我手里,至少眼下不能杀他,放他去中原,对我们整个西凉军有利无弊。两权相害取其轻,所以吕布现在还不能死,他要为他做下的罪孽付出代价,等到他众叛亲离的时候,就是他的丧命之日!”

    董婉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榻上,泪眼婆娑地说道:“父亲没有看错,你远比吕布更可怕,什么事情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是不是就连娶我为妻也是你的一种手段,你根本不喜欢我,对吗?”

    李利神色微变,剑眉紧皱,沉声说道:“娶你为妻,除了相国执意赐婚之外,不掺杂其它原因。我李利堂堂九尺男儿,还不屑于利用女人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信不信由你?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话后,李利起身走到董婉身前,伸手轻轻捋顺她两侧鬓角的乱发,随即转身离开。

    “呜呜呜!”眼睁睁看着李利走出房门,董婉几欲开口挽留他,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既而伏在床榻上失声痛哭。

    ————————————————

    雨过天晴,初夏的阳光再现锋芒。

    道路尚未硬朗,驻守长安城的西凉军再起烽烟。由郭汜、段煨二人领兵五万出城,收剿盘踞在扶风郡境内的胡轸和董越所部两万余残兵。此外,张济和李蒙二将领兵三万步骑前往凉州陇右,试图收剿驻扎在临洮的牛辅所部数万兵马。

    临洮城是董卓的老巢,囤积着大量的钱粮和几个大型马场,是整个西凉军的大后方,由董卓的二女婿牛辅驻守。董卓生前对外宣称临洮城拥兵十万之众,固若金汤,足以横扫整个凉州。但实际如何却不得而知,关东诸侯皆以为牛辅拥兵十万,只是董卓的一面之词,虚张声势,不足为信。不过临洮城此番却被张济盯上了,与李蒙一起领兵收剿。

    两路大军出动后,驻守长安城的西凉军只剩下不满三万兵马,李傕坐镇长安,麾下王方和郭猛等一干将分别登上城头,负责驻守城门。几天前,李傕向李利索要十三万大军的粮饷,实乃虚张声势之计,实际西凉军只有不到十一万人马。在反攻长安之战中,李傕麾下的十二万西凉军攻打城池将近三个时辰。死伤一万多名将士。

    郿邬主殿大堂。

    李利高坐主位,低着头翻阅李玄和李儒二人送来的钱粮账簿,眉宇间显露出浓浓喜色。

    “好、好、好啊!以前我就估算郿邬中储存着大量的钱粮,没想到郿邬的钱粮大大超出我的预料,真是太好了!天赐粮仓,我武威军发展壮大的机会终于来了!”大致翻看了一遍书简,李利喜上眉梢地惊叹道。

    “呵呵呵,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有了这笔钱粮,我军纵然再次扩军十万。五年之内,粮饷无虞,实力大增啊!”李玄笑呵呵地附和道。

    李利欣然颔首,颇有感触地说道:“元忠所言极是。我一直以为咱们西凉军困守一隅,皆因西凉苦寒。粮草不济,无力东进攻取关东各州郡。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董相国屯兵西凉。不是没有钱粮供应大军攻伐中原,而是他不愿意再度挑起战火,把东都洛阳数十年积累的钱粮全部储藏在郿邬之中,坐拥金山,尽享荣华富贵。可惜天不遂人愿,相国只享受了一年多的清福。便横死正阳宫。而今苍天将这么多钱粮赐予我李利,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不过我们武威军定然不能重蹈相国的覆辙,纵然不能平定天下,也要造福西凉一方百姓。元忠、文优。粮食不宜久存,你们二人还需妥善分配陈粮,莫要糟蹋了这些来之不易的粮食!”

    “诺,属下等一定不负主公重托!”李玄和李儒二人躬身应道。

    敲定了钱粮之事,李儒恭声禀报道:“主公,今日长安城出动八万大军西征,郭汜、段煨领兵攻伐胡轸、董越所部,张济、李蒙领兵前往陇右。此外,据细作探报,驻扎在临洮的中郎将牛辅听闻相国身死后,携带大量金银细软试图逃往羌人领地避难,不料逃亡途中却被亲兵校尉胡赤儿袭杀。随后临洮五万大军分崩离析,数万将士大肆烧杀劫掠一番后,携带金银玉器四散逃命。如今陇右境内仍有两万多普通甲士,他们的领军将领大多都跑了,以至这些甲士群龙无首,无人管束,为祸乡邻,肆意妄为。此事该如何应对,请主公示下。”

    “呃,牛辅死了,陇右大军群龙无首?”李利剑眉微蹙地沉吟一声,随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微笑着道:“牛辅素来对董相国唯命是从,不成想相国一死,他居然出此下策,卷带金银逃亡?呵呵呵,此乃取死之道啊!不过我早有安排,休屠铁骑前来长安的第二天便由滕羽带领一万轻骑折回凉州,潜伏在陇右附近,料想滕羽此时应该着手收编陇右驻军了。那些携带金银细软潜逃的将领一个也跑不掉,不过那五万大军确是不堪大用,需要花费一些时日筛选整编,最终能留下三万兵马就算不错了。”

    李玄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说这些天怎么不见滕羽和那些休屠将士呢,原来主公早有计较。主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属下拜服!”。

    李儒同样颇感意外,惊叹道:“主公英明啊!陇右是相国生前的根基所在,那里不仅驻扎着五万大军,还有两个马场,畜养着数万匹西凉战马。以属下猜想,主公此番派遣滕羽将军率军前去,恐怕就是冲着那些战马去的。”

    “呵呵呵!文优一语中的,所言丝毫不差。”李利笑眯眯地肯定了李儒的臆测,随即接着说道:“陇右巨变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盘踞在右扶风的胡轸、董越所部兵马,确是颇为精锐。尤其是董越率领的飞熊兵,那可是我们西凉境内为数不多的重甲铁骑,我已经眼热很久了。文优,你有没有把握说降董越,顺带把他手中的飞熊兵也纳入武威军?”

    李儒淡然一笑,点头说道:“属下一定尽力而为,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董越来降,请主公放心。”

    “好!”李利大笑着说道:“我派桓飞带领三千虎啸营将士护送你前去,争取赶去郭汜、段煨大军前面说降董越和胡轸。如果胡轸不愿归降于我,也不必勉强,但董越及其帐下的飞熊兵一定要争取过来。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你都可以答应他,只要他愿意归降就行。事不宜迟,你即刻起行!”

    “诺,属下领命!”李儒欣然应下,当即疾步离开大堂。

    李玄目送李儒离去,轻声问道:“主公,如果董越当真狮子大开口,胡乱提条件,您也会答应他吗?”

    “狮子大开口?”李利沉吟一声,随之冷笑道:“如果董越不识时务,漫天要价,如此贪婪之人留之何用?相比董越,我更看重他帐下的飞熊兵。呵呵呵!”——————(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5章】 风起云涌

    陇右临洮城。

    陇右,因在陇山以西而得名,古时以西为右,故称陇右。

    临洮大营,中军大帐内。

    “统领,截止今天,我军先后收降四万三千余西凉兵,抓捕屯长级以上的将领两百余人,还抓到他们的家眷,截获大量金银玉器。眼下我军该怎么办,请统领明示。”大帐中,桓狼躬身向主将滕羽禀报道。

    “那两个马场中的战马都追讨回来了吗?”滕羽身着甲胄坐在主位上,摆手示意桓狼入座,随之对坐在帐下左侧的杨秋沉声问道。

    此番滕羽奉命率领一万休屠铁骑前来陇右,战事极为顺利。临洮城近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城中虽有近万甲士,却无人统率守城,混乱不堪,兵无斗志。不仅是临洮城如此,整个陇右郡各县皆是如此。

    面对这般不堪一击的局面,滕羽率军仅用两天时间便控制了全郡,既而大肆收降群龙无首的牛辅大军,并追讨被乱军洗劫一空的数万匹战马。其间,休屠营副统领桓狼率领五千铁骑收降乱军,副统领杨秋带领三千骑负责追回被抢走的马场战马,而滕羽自己则坐镇临洮城,着手整编降兵。

    杨秋,原韩遂麾下八部将之一,武艺不错,为人颇为忠义。归降武威军之后,他早先担任副统领一职,此后随着武威军日益壮大,将领日益增多,他一直在各营轮转,没有出彩之处,却也没有过失。属于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实干将领。

    大帐内,杨秋听到滕羽的询问后,立即起身禀报道:“禀统领。末将奉命追讨马场丢失的战马,现已追回战马三万四千余匹,其中马驹六千匹,余下都是可供征战的骏马。据马场仆从所说,临洮马场原有四万余匹战马,而今那剩下的数千战马已逃出陇右境内,短时间内恐怕很难追回。末将办事不利,请统领责罚。”

    “哦,还有数千匹战马没有找到?”滕羽闻言沉吟一声,凝视着杨秋。轻叹一口气,沉声道:“此行,主公特意嘱咐我,临洮马场的战马不容有失。没想到我等出兵晚了一步,致使马场被乱军哄抢一空。最终还是走失了数千匹战马。哎,算了。追不回来就暂时作罢!杨秋。此事你已经尽力了,坐下吧。事后,主公追问下来,由本统领一肩承担。”

    待杨秋满脸愧意地落座,滕羽神色肃然地沉声说道:“此次陇右之行,牛辅乱军业已收降完毕。战马也追回来大半,虽然未竟全功,却也算完成了主公交付的使命。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整编降兵,加强陇右的城池防务。务必守住陇右。刚刚收到主公的命令,占据长安城的张济、李蒙二将率领三万大军快马兼程地向我陇右赶来。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无非是想收降牛辅大军,夺回临洮马场。但这已经是我们武威军吃在嘴里的肉了,岂能拱手让给他们!”

    话音未落,滕羽长身而起,下令道:“众将听令,放弃其他城池,大军撤回临洮城驻守。奉主公将令,桓狼、杨秋各自带领三千铁骑出城扎营,在临洮城东西两侧安营下寨,与本统领形成掎角之势,抵御张济、李蒙大军来犯。此外,主公特意吩咐,不到万不得已,我军不得主动攻击。如果张济、李蒙等西凉军率先攻城,那我们不必顾忌,放手厮杀。与此同时,主公已派徐荣、典韦两位统领领兵前来接应我军,故此我军必须在援军到来之前守住临洮城!众将可有异议?”

    “诺,末将等领命!”桓狼、杨秋和帐内十余名将领齐声应诺。

    随即滕羽给帐内众将分别下派命令,将领们纷纷领命而去,最后帐内只剩下滕羽、桓狼和杨秋三人。

    “主公还是有所顾忌呀,太重情义了!对李傕、郭汜二人率领的西凉军处处忍让,这样下去,我们武威军必将陷入被动挨打的处境!”看到将领们都出去了,桓狼微微叹息地对滕羽说道。

    杨秋点头附和道:“我军在陇右原本就有一万铁骑,如今再加上收降的四万多降兵,拥兵五万余。这么多兵马,我们还用得着弃城固守临洮,直接挥兵杀过去,便能将张济、李蒙率领的三万兵马打得溃不成军,仓惶逃命。”

    滕羽闻言后,神情惊愕地看着桓狼和杨秋,既而沉声问道:“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想抗命吗?”

    “统领言重了,主公的将令我们自然要依令而行,绝对不敢抗命。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也只是发发唠骚,说出我们心里的想法而已。”桓狼和杨秋看得出滕羽并没有生气,而是故意吓唬他们,故而他们俩嘻皮笑脸地说道。

    滕羽闻言咧嘴一笑,恭声说道:“主公之所以对李傕、郭汜大军一让再让,全是看在李傕将军的面子上,不想与李傕将军兵戎相见。毕竟李傕将军对主公有养育之恩,此前对主公兄弟二人颇为照顾,视同己出。主公在书信里已经说了,长安城让给西凉军驻守,我武威军全体将士不得率先对西凉军动手,谁敢抗命格杀勿论!

    实际上,主公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拱手让出长安城已经让我军将士颇为不忿,如果再把天子和太后送给李傕将军,恐怕军心就要不稳了。这个时候,谁敢抗命不尊,只怕主公一怒之下,当真会下令斩首抗命的将领。所以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守城,谁也不能触这个霉头,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不过这样争锋相对的僵持,持续不了多久,随着此次收降之事的发生,两军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等着吧,西凉谁属,在此一战!”

    桓狼和杨秋闻言心中懔然,对视一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之拱手一礼。快速离开大帐。

    ————————————————

    就在陇右和右扶风两地风起云涌之时,郿邬城内,李玄和贾诩二人也凑到一起,商议着眼前的局势。

    书房里,李玄和贾诩相对而坐,端着茶盅不急不缓地饮茶叙谈。

    “文和兄,此前我看到徐荣、典韦二将带领大军出城,不知意欲何为?”李玄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呵呵呵!元忠何必明知故问,奉主公将令。他们二人领兵西去,接应文优、桓飞和滕羽两路人马。”贾诩眉开眼笑地看向李玄,笑声说道。

    李玄惊疑地看着贾诩,低声问道:“文和,这件事。主公没有提起过。”

    贾诩闻言后,说道:“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没错。徐荣、典韦二将领兵西去是我借主公之名下达命令的。至今还没有向主公禀报。”

    “啊!文和,你好糊涂,私自调兵行动,此乃犯忌之事啊!”李玄大惊失色地说道。

    贾诩闻言淡然一笑,神色平静地说道:“主公此前把兵符交给我,让我全权处理和西凉军有关的军务。身为臣下。理应替主公解忧效劳。因此有些事情主公不便去做,我等身为人臣,只要是有利于主公的大业,我等责无旁贷。自然要去做。”

    李玄沉思着点点头,说道:“文和既有主公兵符,那调动兵马之事也在情理之中,日后如果主公怪罪下来,我愿与文和一起受罚。”

    “多谢元忠厚谊,为兄感激不尽。”贾诩颇为感动地躬身一揖。

    李玄当即扶起贾诩,说道:“文和兄不必言谢,此事暂且不提了。眼下局势微妙,我军与西凉军关系紧张,双方相距数十里遥向对峙,大战在即。只是主公似乎还在犹豫,让出长安,却又将天子和太后软禁在郿邬;抢先收降胡轸、董越和陇右三部降兵,却又不愿和西凉军发生正面冲突。这样下去,我们所面临的形势将愈发被动,将士们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我听闻军中已有传言,说主公要率领武威军向西凉军投降,因此军心浮动,很多将领敢怒不敢言,对主公颇有微词。不知文和是否知晓此事?”

    “嗯。”贾诩端起茶盅含糊其词地支吾一声,随之思量着说道:“元忠的消息很准确。眼下军中将领的确有些浮躁,借酒消愁,胡乱发唠骚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我军依旧稳固如山,军心没有动摇,也没有谁敢对主公不敬。但是,我们和西凉军的事情最好尽快解决,再这么相持下去,人心浮动,军心也将不稳哪!”

    李玄深以为然地颔首说道:“文和所言极是。而今我军已收降蓝田大营三万多兵马,现在我军又着手收编董越所部一万余飞熊兵,胡轸所部两万余步军,再加上陇右的两三万人马,总计拥兵十五万。如果集结大军与李傕、郭汜麾下的西凉军正面决战,即使我军大部分兵马都是降兵弱旅,但三万武威军和董越所部飞熊兵全都是百战骁骑,而徐荣帐下的三万步军和波才帐下的两万步卒也不是弱旅,两军决战的话,我军有很大胜算。只是、、、、、、主公似乎不愿和西凉军开战,没有主公的命令,我等纵然心急如焚,却也无济于事啊!”

    贾诩闻言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笑眯眯地低声说道:“元忠太心急了,你是当局者迷呀!主公确实是不愿意和西凉军大战,但有些事情是大势所趋,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李傕将军率先向我军发起攻击,亦或者主动下战书约战,更有甚者,西凉军兵临城下,包围郿邬。面对如此情景,你说主公会不会下令迎战?呵呵呵———”

    “啊?果真如此的话,主公必然迎战!”李玄惊诧地说道。随之他皱着眉头沉吟道:“主公生性宽宏大度,为人谦和,秉义孝道。如果李傕将军没有一再相逼的话,主公断然不会主动出击。但是,倘若李傕将军逼迫过甚,主公也不会退缩,必然领兵出战。只是文和此言可有根据,不是臆测之言吧?”

    “呵呵呵!元忠姑且放心,此事已在实施之中,随后就会得到证实。”贾诩信心满满地笑着说道。

    李玄闻言大笑着说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此战若胜,我武威军随后就能横扫整个西凉,手握天子,威震天下,日后只需励精图治,逐步消灭中原各路诸侯,大业可成!主公的千秋大业,大好河山,在此一战!”

    “哈哈哈!”说罢话后,李玄和贾诩对视一眼,随即开怀大笑。——————(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6章】 推波助澜

    “攻城———”

    临洮城下,张济跃马阵前一声大喝,大刀一挥,刀锋直指临洮城上的滕羽大军。

    霎时,两万余张济部曲应声而动,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跃马扬枪的张绣一马当先,带领大军直扑城墙杀去,数百架云梯被将士们扛在肩膀上跨过壕沟,既而搭在城墙上,奋勇登城。

    临洮城不过是一座县城,城下没有护城河,只有一条宽三丈、深一丈有余的干涸壕沟。所幸这里是董卓的老家,城池还算坚固,城墙高三丈、厚一丈五,倒也不容易被攻破。

    “张济将军,你怎么能擅自下令攻城呢?李傕将军早有吩咐,不得与武威军发生正面冲突,难道你都忘了吗?”城关下,李蒙眼见张济违背李傕的将令,擅自下令大军攻城,顿时策马奔至张济身旁,怒不可泄地大声责问道。

    “哼!李蒙,别忘了你的身份,此番前来陇右,你是我的副将,我张济才是主将!该怎么打仗,不用你来教我?”张济怒视着李蒙,满脸阴沉地冷哼着训斥道。

    稍稍缓一口气,张济接着说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已经和滕羽所部对峙两天了,可是滕羽贼将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既不出城答话,也不开城投降,俨然当我们不存在一样。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蒙,你若不愿意率军攻城,那你就带着你的一万兵马在城外等着,我带自己的部曲攻城。事后李傕将军追问罪责,我张济一人承担,绝不拖累你!”

    事实确如张济所言。

    张济和李蒙二人领军前来临洮城已经三天了。此前的两天里,张济和李蒙二人带着三万大军先后到城下喊话。试图恐吓滕羽,让他交出牛辅麾下的数万降兵和马场战马。岂料城头上的滕羽除了第一天登上城楼看了看张济和李蒙二人及其身后的西凉军,此后便紧闭城门,对城外的西凉军不闻不问,俨然视若无睹。驻扎在城外东西两侧的桓狼、杨秋所部亦是如此,只在营寨周围设下鹿角、壕沟,辕门四周布下强弓硬弩,根本不理会西凉军。

    面对如此情景,张济和李蒙二将当即傻眼了,既而怒火中烧。愤恨不已。只不过他们没有摸清武威军在临洮城的虚实,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城外五里就地扎营,与武威军对峙。

    两天时间过去后,张济和李蒙二将总算知道了武威军的兵力部署。城外两座大营各有三千武威铁骑。城内有四千轻骑,拢共一万人马。其他的三万多人马都是刚刚归降的降兵。不足为虑。

    探清楚临洮城的情况后,张济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实际却下定决心要率军强攻临洮城。不过他知道李蒙是李傕的家将,又与李利有旧,自然不会同意攻城。于是他事先不做任何表示,暗地里却命令张绣打造云梯和井栏。做好攻城军械。今日一早,他佯称率军前来城下问话,实际却是准备率军攻打临洮。结果他领兵为左翼,李蒙所部一万将士为右翼。到达城下,他不等李蒙反应过来,悍然下令大军攻城。

    “杀———”

    尽管张济下令攻城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但城头上的武威军还是第一时间进入防御状态,弓箭、滚木和火油顷刻间纷纷坠下。显然是早有准备。

    与此同时,在城外东西两侧扎营的桓狼、杨秋二将迅速整军上马,随即东西对进,率领休屠铁骑直奔城下的西凉军杀来。

    “哒哒哒!”

    “杀呀———”

    “这、、、、、、唉,看来此战难以避免了!”临洮城下,李蒙看到东西两侧的武威军铁骑直奔自己麾下的一万大军杀来,颇感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随即他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力一挥,指挥大军抵挡两侧袭来的武威铁骑。

    这一刻,张济在亲兵的护持下退到远处,嘴角露出计谋得逞的诡笑:“李蒙啊李蒙,你可真是李傕、李利叔侄二人手下一条忠实的看家狗,忠诚到了天真的地步!我把两万部曲都派去攻城了,那城外东西两侧,互为犄角的武威铁骑自然会率军杀将过来,他们冲杀的目的肯定是你李蒙麾下的一万西凉军。呵呵呵,你不想与李利麾下的武威军为敌,可是大战一开,你不想出兵也不行!”

    的确,眼下这种局面,早在张济的预料之中,或者说是他有意造成李傕的嫡系兵马与武威军大肆厮杀的局面。

    至于张济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在张济心中,长安城归谁都可以,但绝不能落到李利手中;天子和太后,乃至天下大权,无论是落到李傕手里,还是落到郭汜手中,都无所谓,但绝不能落到李利手心里。

    如果长安城和天下大权最终落到李傕或是郭汜手中,亦或是他们两人共同执掌大权,那么他张济不但能保全自身性命,还能加官进爵,坐享荣华富贵。因为他手里有两万多兵马,还有骁勇善战的侄儿张绣,李傕和郭汜二人都会拉拢他,给予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但是,倘若天下大权和西凉军最终落到李利手里,那他张济可就大难临头了。且不说他此前因为登门求美妾之事,便与李利结下仇怨。单说李利恩怨分明的为人和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他张济如果投到李利麾下,一准没有好果子吃。拜将封侯、加官进爵之类的事情,那是想都别想,侥幸能够保住性命,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再加上他之前和李利结下的仇怨,形势更加严峻,处境险恶之极。一旦他落到李利手中,十有**性命不保,即便侥幸不死,那也是苟延残喘,想保住现有的职位和兵马恐怕都是奢望。

    因此,而今李傕和李利叔侄两军对峙之际,最不想李家叔侄二人和好的人,就是张济。

    此番领兵前来陇右,张济本想收编一些乱军,借此壮大自己的势力。最好能够夺得临洮马场,有了数万匹战马,他手下的两万余兵马就能摇身一变,变成两万多轻骑兵。再加上收编的陇右降兵,那他的实力就能暴增数倍,成为西凉军中仅次于李傕、郭汜之下的第三位实力派将领。

    让张济没有想到的是,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居然抢先一步占领了临洮城,不但收编的数万陇右降兵,还占据着临洮马场。如果占据临洮城的武威军将领是李利本人,那么张济肯定掉头就走。哪怕临洮城内的守军再少,金银财宝再多,他张济也不留恋。

    但驻守临洮的将领居然是名不经传的黑鬼滕羽,如此一来,张济就不甘心空手而归了。再加上他此行还有李蒙率领的一万李傕嫡系兵马,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不善加利用,岂不是白活了大半辈子。

    百般谋划之下,事情的发展正如张济所料。

    攻城战一打响,城头上滕羽率领数千守军积极守城,城下六千武威铁骑从两侧杀出,直奔犹豫不决的李蒙所部杀来。

    战事一开,李蒙率领一万李家军与六千武威铁骑杀得难分难解。而张济麾下的两万攻城兵马,经过最初试探性的猛烈攻击之后,发现武威军防守极其严密,战力强悍。随即大军攻城之势骤减,众将士喊杀声震天响,实际却是佯作攻城,伺机向东面转移。一旦张济下达撤退命令,他们就从东面撤军,第一时间脱离战场。

    “哒哒哒———”

    正当临洮城大战正酣之际,东面的驿道上传来轰隆隆的万马奔腾声,随之深黑色的金猊兽王战旗迎入张济的眼帘。

    顿时张济脸色煞白,浑身不禁为之颤抖,嘴角猛烈地抽搐。随即他用力招手,急声大呼道:“撤,快撤!绣儿,带领大军立即撤退,从东面山路上撤退,武威援军来了!”

    扯着嗓子吆喝一声撤退,张济带着身边的数百亲兵策马扬鞭,绕过武威铁骑和李蒙大军的主战场,仓惶向东南方向的山野逃窜。

    城墙下的张绣一直留意着自家叔父张济的命令,听到撤军的命令后,他当即连声大喝,带着上万兵马丢弃攻城军械,迅速脱离战场。随即张绣跃马扬枪领兵冲破东面的杨秋营寨,吆喝着大军向东南方向的山野小路疾奔。

    半个时辰后,在前往长安的驿道上,李蒙带着两千余残军追上了张济所部。

    “李蒙,我一直在等着你呢,老天保佑,你总算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呃,你帐下的一万铁骑只剩下两千人了?”看到李蒙带着骑兵快速追赶上来,张济带着侄儿张绣策马迎上去,他虚情假意地对李蒙问候一声,随即神情惊讶地问道。

    “哼!”李蒙闻言脸颊涨红,满眼怒火地瞪了张济叔侄二人一眼,随之扭过头,大手一挥,招呼身后的两千余骑继续赶路。

    张济目送李蒙残部前行,眉宇间透着诡异的笑意,却故作悲切地大声说道:“一万名跟随李傕将军南征北战的百战铁骑啊,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战死八千,武威军太残忍了,李利忘恩负义呀!”——————(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7章】 剑拔弩张

    陇右之战结束后的半个月内。

    三辅之地和凉州各郡,突然沉寂下来,这种充斥着异常氛围的气息随之蔓延至整个西凉大地。

    于是,正逢初夏骄阳来临之时,西凉各州郡却陡然平静下来。

    这一次的平静,是真正意义上的平静。

    陡然间,各郡县的厮杀不见了,草寇、劫匪也纷纷藏身匿迹,就连长安城四周逃荒的流民都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离开长安。

    静,白天安静,夜晚寂静,整个西凉仿佛都静悄悄的。

    静,静中有动。

    这半个月内,西凉地界上只有两大势力正在频繁调动兵马。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整个西凉异常寂静,各方势力和草寇匪首纷纷收缩人马,龟缩起来。

    武威军方面。

    李儒在桓飞的保护下前往扶风郡说降董越和胡轸所部,事情起初并不顺利,胡轸对李利所拥有的实力和能力颇为质疑。反倒是董越十分爽快,不用李儒陈述利害关系,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当即表态愿意带领九千飞熊兵归降李利。不过他也提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请求李利优先考虑他继续担任重甲骑兵将领。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愿意放弃飞熊兵,他还想继续统领这支西凉境内唯一的重甲骑兵营。

    对于董越提出的请求,其实就是要求,李儒没有犹豫,一口应允下来。并当即表示他愿意担保,向主公李利举荐董越继续担任飞熊兵统领,决不食言。随之董越再无顾虑,与桓飞所部虎啸营合兵一处,而李儒则转过头来,再次试图说降胡轸。然而。胡轸仍在犹豫,或者说是仍在待价而沽,等待着长安李傕能给出他更优厚的条件。

    其间,胡轸的好友杨定也在不停地劝说胡轸投到李利麾下,致使胡轸踌躇不定,反复掂量利弊。直到郭汜、段煨大军开到大营之外,胡轸愈发摇摆不定,瞻前顾后,始终下定不了决心。随后,陇右之战的讯息传到胡轸大营。而长安李傕也在此时正式与驻守郿邬的李利决裂。至此,胡轸终于下定决心率领两万三千余人马投到李利麾下。

    当然了,胡轸所提出的条件远比董越多,而且所图很大。他要求李利掌握大权之后,赐予他平西将军、领武都郡太守。另求黄金千两,绸缎三百匹和宫女处子十人。不过他倒是也很聪明。没有明确表示不交出兵权。显然是愿意当个坐镇一郡、拜将封侯的富家翁。

    对此,李儒仅仅是稍作思量,随即代表李利表态,答应胡轸提出的所有条件。随后,胡轸所部和桓飞、董越所部合兵一处,拥兵三万余众。而驻扎在大营外的郭汜、段煨二将。眼见胡轸和董越已投奔武威军,局势无法挽回,当即率军撤回长安。

    郭汜和段煨二人自然不是张济之流,没有那么多龌龊的心思。对于李傕和李利叔侄二人。他们目前已是李傕麾下将领,自然不会突然改弦易辙。但他们对李利和武威军的印象也很不错,在没有得到李傕的攻击命令之前,他们不会和武威军发生大规模厮杀。

    当郭汜、段煨所部五万大军撤回长安之后,陇右的滕羽带着八千休屠铁骑和三万降兵,和徐荣、典韦率领的援军合兵,随之前往郿邬。而陇右郡则由桓狼带领五千新整编的降兵驻守,看护临洮马场。与此同时,李儒和桓飞也带着董越、胡轸所部三万余兵马撤离右扶风,前去郿邬与武威军会合。

    至此,李利先后收降徐荣、杨定所部三万余兵马,胡轸两万余兵马,董越帐下的九千飞熊重甲骑兵和陇右牛辅留下的三万余步卒,约合十万大军。

    随后,除了驻守武关的五千兵马留守关隘,余下十万人马先后抵达郿邬,与武威军合兵一处。而散落各地的五万武威军首次集结,使得偌大的郿邬瞬间人满为患,短期内驻扎着十五万大军。一时间,郿邬城外的旷野上搭起绵延十余里的三座大营,密密麻麻的军帐多达上千个,彻夜灯火通明。

    就在武威军集结郿邬的同时,驻守长安的李傕、郭汜等一众将领同样紧急调派人马。众将纷纷从自己的驻地调集兵力,并将自己的私兵和扈从补充到帐下,半个月内先后征调安邑、潼关、华阴等关隘四万驻军前来长安。而众将的私兵和扈从却多达三万余众,仅李傕、郭汜、段煨和张济四人就拿出两万五千余扈从,并且这些扈从都是百战精锐。随后这两万五千扈从和李傕、郭汜二人共同执掌的虎贲营合兵,组成十七万西凉大军中的精锐铁骑——五万虎贲军。

    虎贲营、龙骧营和飞熊兵,原是董卓麾下最骁勇善战的三支精锐铁骑。早先,龙骧营和虎贲营各自拥有五万大军,分别掌握在李傕和郭汜二人手中,合在一起便是十万西凉铁骑。而飞熊兵一直数量不多,最早只有三千重甲铁骑,后来慢慢扩充,发展到一万五千人。昔日董卓凭此三支铁骑,雄霸东都洛阳,虎视九州,威震天下。

    然而,随后的诸侯讨伐之战,西凉军与诸侯联军大战中折损兵马不少,其中以龙骧营损失最为惨重。那时恰逢李傕和郭汜带领西园兵马征讨河东黄巾余孽之际,虎贲营暂时掌握在吕布帐下,而龙骧营则在胡轸和华雄手里。结果,一场大战之下,龙骧营损失大半,仅剩下一万余骑兵,而虎贲营也损失了近两万兵马。战后,董卓迁都长安,虎贲营重新在步卒中挑选甲士重建,最后固定在三万人马。而龙骧营损失太大,没有得到补充,李傕一气之下将一万龙骧营甲士脱去军籍,转而变成李家扈从,而龙骧营也就只剩下李利接手时的三千人马。

    昔日三支西凉铁骑中,只有飞熊兵只增不减,因为它是董卓的亲卫军。可惜长安之乱中,上千名跟在董卓身边的飞熊兵全部战死,守护皇宫和太师府的两千飞熊兵也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两千飞熊兵死在吕布攻打郿邬之战中。而今剩下的九千余众在董越手中,算是昔日三支精锐铁骑中硕果仅存的建制尚算完整的铁骑了。

    洛阳一战,董卓麾下的西凉军其实已经不是纯粹的西凉将士了。这里面还有大量的西园兵马和何进、何苗兄弟二人掌控东西两营、中垒营、羽林军和司隶兵马,再加上一些丁原麾下的并州军和皇甫嵩、朱儁等老将麾下的兵马。当时董卓对外宣称拥兵五十万,实际上只有四十余万,而且还有十几万大军驻扎西凉,诸侯讨伐之后,董卓麾下还有三十余万兵马。

    时隔不到两年,昔日雄霸天下的西凉军再次会聚长安。

    只不过此次西凉军却是一分为二,并且,一方仍是老牌劲旅西凉军,另一方则是新近崛起,再经过整编的武威军。

    大战之前总是显得格外平静,宛如风雨欲来前的片刻沉寂。

    ————————————————

    郿邬,主殿大堂内。

    大堂上,众将齐聚一堂,李玄、李儒和贾诩等谋士也悉数入座。

    寒暄过后,李玄率先禀报道:“主公,这几日李傕、郭汜等人大肆调集兵马,就连城中先皇老臣的扈从和将领们的私兵都召集起来,如今长安城已经集结了十八万大军哪!这样下去,我军与西凉军的大决战迫在眉睫,大战在即呀!”

    高坐主位的李利,自从陇右之战爆发,李傕怒斥武威军之后,曾经他那阳光爽朗的笑容就此隐去,转而满脸肃然,看似平静,实则阴沉。

    对于陇右之战和贾诩未经请示便调兵陇右之事,李利俨然视若无睹,事后不追究也不夸赞。

    随后,董越和胡轸二人领兵来降,李利在大堂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并当众答应他们所请。筵席之后,他当堂宣布组建一万五千人的飞熊重甲骑兵营,任命董越担任统领,桓飞为副统领,虎啸营并入飞熊营。因为李利手里本来就有董卓赐予的五千套重甲骑兵装备和郿邬缴获的重甲,再加上李儒馈赠的五百套黄金战甲,组建一万五千人重甲骑兵绰绰有余。而胡轸所求的黄金千两、绸缎三百匹和十名美女,李利也当场兑现承诺,至于拜将封侯和武都郡太守之职,只能留待日后再行赏赐。

    今天是郿邬聚集十五万大军之后,众将首次齐聚一堂,商议即将到来的战事。

    议事乍一开始,李玄一番话无疑是点明当前的严峻局势,将堂内众将的思绪集中到大战之中。

    端坐堂上的李利,神情肃然,脸色平静如水,对李玄的惊叹之言不置可否。

    贾诩看到主公李利没有默然不语,当即起身说道:“此次李傕、郭汜集结的十八万西凉军,战力颇强,这些将士大多是董相留下的精锐将士。其中以李傕、郭汜二人统率的五万虎贲营铁骑最为强悍,全是身强力壮、骑术精湛的虎贲之士组编成军,战力或许还在我武威铁骑之上。至于余下的十余万步军,倒是没有特别之处,军纪涣散,疏于战事已有一年多了。纵然他们此前是百战精兵,如今只怕战力也极其有限。现在长安城大军已经整戈待旦,随时都有可能出城与我军决战。此番西凉大战,实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战将决定西凉二州和天下权柄的归属。请主公速做决断!”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8章】 大风起兮

    “决断?大战在即,何须决断!”

    李利虎目深邃地俯视着堂下众将,沉吟一声,长身而起,踱步走到大堂正中。

    “陇右一战,虽是张济率先挑起战端,下令强行攻城,但我军损失不大,张济帐下兵马也损失不大,却独独围歼了我叔父李傕麾下的八千战骑!此战引发的后续战事,诸位都看到了,我叔父勃然大怒,调集大军与我军决战。八千轻骑的性命换来了即将揭开战幕的三十余万西凉军的大决战!”

    “那八千铁骑只战死了三千余人,还有四千余俘虏不是被主公编入金猊卫了吗?”大堂上,当李利话音未落之时,却传来滕羽自言自语的嘟囔声。

    “滕羽,你嘀咕什么?”暮然,李利满脸冷峻地盯着滕羽,剑眉如弓,虎目似箭,吓得滕羽脖子一缩,全身不禁为之颤抖。

    随即滕羽正襟危坐地连忙摆手否认道:“末将什么也没说。嘿嘿嘿,什么也没说———。”

    “哼!”李利怒瞪着滕羽冷哼一声,随之转过身来,沉声道:“刚才文和军师已经介绍过了,西凉军最精锐的战骑便是五万虎贲营。几十万人的大决战,这么多将士不可能同时进入战斗,拼得就是精锐战骑,拼得是军心和士气。只要西凉军最精锐的战骑被打垮,军心自然混乱,士气低靡,一溃千里。因此我军必须组建最强悍的战骑,与西凉军虎贲营一较高下!”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稍顿,厉声道:“此战,我军一共拥有七万战骑,八万步军。我意。休屠铁骑、飞熊营、青龙营、飞马营临时合并为一军,再从胡轸所部、蓝田大营和陇右降兵挑选两万精锐战骑,组建六万武威铁骑。由徐荣担任主将,波才担任副将,董越、桓飞所部飞熊营为先锋统领,滕羽、庞德、鞑鲁、马超、蒙崇、银轱、铁轱和铁萧等八名将领各自带领五千铁骑出战。

    我武威军铁骑乃临时组建的战骑,战力或许略逊虎贲营一筹,将士们协同厮杀能力或许也比不上虎贲营。但是,我此次将你们十二名将领合编为一军,以徐荣、波才为主将。居中调度,董越、桓飞、滕羽等十员虎将为统领,将士战力不强,就用你们这些虎狼之将来填补不足。你们这些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不奢望你们能够以一敌万。只要求你们带好各自的五千战骑,谨遵将令。打垮虎贲营即可!众将可听真切?”

    “诺。末将等领命!“大堂中央,以徐荣、波才为首的十二员将领应声出列,躬身领命道。

    李利神情肃然地颔首说道:“好,我军战骑就交到你们手里,此战的成败也系于你们十二人身上。希望你们务必齐心合力,打好这一仗。功成之后,自有重赏!”

    “诺!”众将齐声大喝,声势惊人,震得轰隆隆直响。

    摆手示意徐荣等人起身入座。李利继续下令道:“剩下的九万将士,留下一万步卒守城,胡轸所部和陇右降兵为左翼,蓝田大营将士和武威步军为右翼,金猊卫护持中军战旗。左翼由张辽担任主将,胡轸为副将,杨定、曹性、梁兴等人听凭调遣。右翼由樊勇担任主将,典韦为副将,杨秋、桓忠、桓义等人听凭调遣。中军由李挚、铁陀带领金猊卫守护战旗,胡车儿掌旗,随我折冲左右。我武威军战旗所到之处,全军将士只进不退,谁敢擅自后退半步,杀无赦!”

    “诺!”这一声应诺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音量洪大,震得偌大的大堂阵阵轰鸣。

    李利抬手示意众将归位,沉声道:“贾诩随中军出征,李玄、李儒留守郿邬,由无瑕担任守将,带领一万步卒驻守郿邬。”

    “属下等领命!”李玄、李儒和贾诩三人起身应道。

    直到这时,很多新近加入武威军的将领才恍然想起,主公李利的后院中还有一位有着“无双战神”之名的巾帼将军——滇无瑕。

    ———————————————

    三天后,长安李傕遣使来到郿邬。

    大堂内,李利见到了这位使者,堂下还坐着李玄和李儒二人。

    站在堂中的使者赫然是吕布的同乡李肃。

    李肃,并州五原郡人,原是吕布麾下骑都尉。王允和吕布密谋诛杀董卓后,曾派他领兵剿灭牛辅大军,可惜他非但没能打败牛辅,反而被牛辅打得大败而逃,退至弘农。

    演义中,李肃败退弘农之后,遂被吕布所杀。

    但是,由于李傕、郭汜和李利三人第一时间率兵反攻长安,致使吕布刚要领兵出剿时,长安城便被攻破。如此以来,吕布的出兵计划胎死腹中,而李肃也因此躲过一劫,随后率兵投奔李傕大军。

    细说起来,李肃其人虽无大才,却也颇有建树。他早年曾向董卓毛遂自荐说降吕布,结果一举成功,丁原死,吕布率领并州军归降董卓。在王允和吕布密谋诛杀董卓之事中,据说李肃也曾辅助吕布参与刺杀董卓,并帮助王允剿灭皇宫中的飞熊兵和西凉军残部。只可惜他跟错了人,一直跟在吕布身边,却又无法融入并州军之中,剿灭牛辅不成,反而被吕布迁怒。

    如今李肃投到李傕帐下,据说也很不受待见,很多西凉将领对他颇有微词。尤其是他参与刺杀董卓之事,更是永远也洗脱不掉的罪名。纵然他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却百口难辨,根本解释不清楚。因此他手上的数千兵马被李傕、郭汜兼并,暂时留在李傕身边听用,此次更是担任谒者,前来郿邬递交战书。

    没错,李肃此来就是向李利及其麾下的武威军下达战书。

    殿堂上,李利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李傕亲笔书写的战书:“告李利并武威军:三日后长安南郊,我西凉十七万大军列阵以待,邀战李利及麾下武威军。此战,若武威军败,交还天子和太后,退出郿邬,俯首称臣,并入西凉军;反之亦然。李傕。”

    寥寥数十字,李利反复看了三遍,随之放下书简,眯着眼睛沉思不语。

    “骑都尉请坐吧,容我主思量一番,稍后再回复你。”堂下,李玄起身走到李肃身旁低声说道。

    李肃神情拘谨地拱手一揖向李玄表示感谢,随即在一旁落座。

    “骑都尉近来在长安可还安好?”李玄坐在李肃身旁,轻声询问道。

    李肃知道长安城的事情根本瞒不过武威军的细作耳目,于是他也不做作,轻叹一声,低声道:“哎,一言难尽哪!末将此前领兵剿灭牛辅未遂,随后被吕布斥骂,还要出兵剿杀我。幸好骁骑将军出兵郿邬,赶走吕布军,末将方能侥幸活命。而今西凉军众将不容我,经常挖苦讽刺于我,而我只能忍辱偷生,苦不堪言哪!”

    李玄淡然笑着说道:“将军言重了。将军早年跟随董相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文武双全。如今将军一时不慎误入歧途,虽有过失,却也瑕不掩瑜,功大于过嘛!不知西凉军如今准备的如何了?除了五万虎贲营之外,可有秘而不宣的杀伐利器?”

    “呃,这、、、、、、”李肃惊愕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玄,眼神颇为疑惑。

    李玄微笑着说道:“将军不必紧张,西凉军不容将军,我武威军可是很欢迎将军加入的。何况我听说将军也是‘飞将军李广后人’,与我家主公同出一脉,眼下你和我主同样不被西凉军接纳。如此以来,你与我主实乃同气连枝,理应同仇敌忾,并肩作战才是。将军以为然否?”

    李肃惊疑地看着李玄,低声说道:“先生所言不错。只是董卓之死,李傕将军尚且对我颇为不满,骁骑将军真的能够既往不咎?毕竟骁骑将军乃是董相国的爱婿,而相国之女董婉更是骁骑将军的爱妻,他能宽恕我的过失吗?”

    “将军多虑了。”李玄微笑着看了看主位上低头沉思的李利,低声笑道:“将军应该知道武关城下的事情吧?”

    李肃神情一怔,眼神中闪烁着希冀之情,随之肯定地点头,轻声道:“此事,末将有所耳闻。听说李骁骑率领数万大军把吕布大军困在武关城下,随之吕布跪地求饶,并将张辽、曹性和八百陷阵营将士献给李骁骑为奴,方才得到李骁骑首肯,得以通过武关,南下荆襄。”

    李玄颔首说道:“不错,将军所言丝毫不差。吕布其人忘恩负义,弑君弑父,先杀执金吾丁原,又杀死董相。此等反复无常、不忠不义的小人,我家主公在武关城下,顾念他是董相的义子,也算是相国死后唯一的后人,因此我主仁慈,放走了吕布及其麾下的数万并州军。吕布实乃杀死董相的罪魁祸首,我主尚能饶他一命,何况是骑都尉呢!所以,将军不必多虑,我主气量宏大似五岳,心胸宽广如四海,必然欢迎将军来投!”

    “呃、、、、、、容我慎重考虑一下,过几日再答复先生如何?”稍作迟疑后,李肃谄笑着敷衍道。

    李玄闻言脸色顿变,沉声道:“人各有志,我自然不会勉强骑都尉。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送给骑都尉,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提前给自己留条后路,这种事情本身没有错,但是留后路是需要显示诚意的。”

    “呃!”李肃惊愕地看着李玄冷峻的表情,稍作思量,飘忽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随即扭头看了看大堂四周,侧身俯耳对李玄窃窃私语一番。——————(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9章】 战幕

    ps:  ps:感谢抱月清风书友打赏,拜个早年,新春快乐!

    大堂上。

    沉思半晌的李利,抬头对坐在堂下等候回复的李肃微微点头,既而摆手示意李玄送客。

    顿时间,李肃疑惑不解地起身,直勾勾看着李利,希望李利能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惜李利看都没看他一眼,当即起身大步走向大堂左边的侧门,拂袖而去。

    “先生,不知李骁骑这是何意?战与不战,总得说句话吧,否则末将回去对李傕将军没法交代呀?”李肃哭丧着脸向李玄求教。

    “呵呵呵!”这时,坐在对面的李儒起身走到李肃面前,笑声说道:“我主已经给你答复了,点头就表示接下战书,应约出战。”

    “哦,原来如此。”李肃惊愕一声,当即躬身一揖,对李儒恭声道:“末将见过主簿大人。长安之乱中,众人纷纷传言主簿已经遇害了,没想到你竟然投身武威军,在李骁骑帐下效命。末将先前失礼了,还请大人见谅。”

    李儒笑咪咪地摇头说道:“李肃,你太见外了。你我二人在相国麾下同殿为臣,共事多年,又是同族,不用这么拘礼。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文优,免得太生分,或许日后我们还有共事的机会。此番你携战书前来,实际我家主公不愿和扬威将军兵戎相见,怎奈事已至此,无力回天。故此,主公心中颇为惆怅,毕竟他和李傕将军是亲叔侄,此番两军开战,这份叔侄之情怕是难以保全了。此一节,还请你多加体谅。”

    “文优兄所言极是。我知道该如何回复李傕将军了。”李肃谦卑地出声附和道。

    这时李玄起身走过来,和李儒并肩而立,微笑着对李肃说道:“将军莫要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希望你早做决定,我们武威军的大门随时为将军敞开。”

    “多谢先生指点,末将一定慎重考虑。到那时,还请先生提点一二,末将感激不尽!”李肃神情严肃地恭声说道。

    李玄和李儒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李玄笑声说道:“我家主公掌军严明,只要将军忠心于我主。谨遵号令,尽心竭力为我军效力,拜将封侯指日可待!”

    李肃闻言颔首一揖,说道:“多谢先生和文优的指点。末将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告辞了。”

    李玄和李儒二人随即将李肃送出大堂,目送他策马离去。

    “元忠兄行事每每出人意表。竟在大堂之上说降前来下战书的李肃。小弟深感钦佩。自愧不如啊,呵呵呵!”待李肃走远,李儒笑呵呵地对李玄说道。

    李玄闻言淡然一笑,说道:“文优兄见笑了。这个前来下战书的李肃,我此前还真没注意到他,只闻其名。却不识其人。刚刚在大堂之上,我见他拜见主公时脸色虽然故作镇定,眼神却有些慌乱,于是便凑上去试探他一番。不成想。歪打正着,还真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些对我军有用的军情。只不过这个李肃虽有些才能,却也是个墙头草。值此两军交战之际,他既想脱离李傕麾下,另谋高就,却又想等到大战落幕之后,依附强者。像他这样的人,纵然自身有才能,也不能委以重任!”

    李儒深以为然地颔首说道:“元忠此言可谓是慧眼识人,入木三分。李肃此人虽然称不上文韬武略,却也是允文允武,他很早便跟随董相,东征西讨,颇有功劳。但是,此人善于投机,趋名逐利,自从说降吕布之后,他便跟随在吕布左右,俨然脱离了西凉军。董相之死,确实是他从旁协助王允等人在皇宫大殿内藏下伏兵,随后又带兵追杀守护皇宫的飞熊兵。只是王允、吕布等人夺取大权后,却没有赐予他想要的官职和爵位,反而命令他领兵收剿牛辅大军。正是因为如此,他领兵出征后轻敌冒进,结果一败涂地,令王允颇为气恼,命令吕布诛杀他。所以,长安之乱,李肃这个善于投机取巧之人,出力不讨好,反而招来杀身之祸,而今他侥幸活下来,却沦落到苟且偷生的境地。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太过自作聪明了!”

    李玄闻言后,思量着说道:“既然他善于投机,趋名逐利,那等他投奔我军之后,我会建议主公让他处理政务,不再让他带兵。文优意下如何?”

    “呵呵呵!”李儒笑声说道:“看来元忠已经认定李肃会投奔我军,现在就开始给他揣摩职位了。”

    李玄神情坚定地颔首说道:“没错,我断定李肃早晚会投奔我军,因为此战我军必胜!”

    李儒闻言神情肃然地点头,附和道:“元忠此言正合我意。昔日董相未竟之大业,只有落在主公身上,方能成就千秋霸业。李傕不行,他的心胸气度连董相都不如,多疑善变,目光太浅,难成大事。大战在即,我等要做的事情很多,元忠兄,小弟先告辞了。”

    “一起走吧,我也正要去找文和商议三日后的大战事宜。”李玄一边说着话,一边跟着李儒大步离开主殿。

    ———————————————————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一天,自五更起,长安城方圆三十里人声鼎沸,马蹄声震天。

    黎明前,无数火把映红半边天。

    长安城南门大开,十余万西凉军快速出城,直奔二十里外的南郊旷野而去。

    与之对应,郿邬东门敞开,数万郿邬屯兵列阵出城,随即与城外的十万大军会合,同样朝着南郊开进。

    时间在轰隆隆的马蹄声中流淌,光阴在刀枪剑戟中飞逝。

    晨曦破晓,天边露白,紧接着万道霞光划破长空,旭日东升。

    长安南郊,这里原是一大片土地肥沃的耕地。养育着关中数万百姓。

    但是,自从董卓迁都长安之后,西凉兵横行无忌,肆意抢杀暴掠,致使这一带的百姓纷纷抛家舍业,弃良田而赴山野,藉此躲避兵祸。一年多时间,原本大好的良田变成荒野,数十个村落就此人去屋空,房屋破败。荒草茂盛,高达过丈,将残垣断壁遮挡在荒草丛中,数十里无人烟。

    本来这里的村落都有各自的名称,但现在满目疮痍。荒草成堆,一个“南郊”就是这片偌大平原的名称。

    由此可见。西凉军勇则勇矣。却也罪孽深重。

    不过这一切随着董卓身死,西凉兵的暴行立即受到遏制,整个西凉军的面貌也在无形中蜕变。只是这种转变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个铿锵有力的霸主颁布诏令,既而以实际行动让百姓们重新返回故地,一切从头再来。

    而今。这片荒野上的两军对峙,就是一个改天换日的契机,更是决定西凉未来数十年的兴衰更迭。

    荒野无名,曰“南郊”。但驻足荒野的数十万大军却有名字。

    荒野北面,十七万西凉军严阵以待,不动如山,呈现出诡异的寂静。密密麻麻的战骑,黯淡无光的战甲,迎风激荡的战旗,寒光湛湛的刀枪矛戟,侧对着初升的骄阳,散发出令人惊悚的镶着金色光芒的森森杀气。

    时隔不到两年,久经沙场的西凉军,雄风犹在,战意盎然,依然锐不可当。

    荒野南面,十四万武威军排成左、中、右三块方阵,整戈待旦。十余万将士,身不摇,腿不颤,马不嘶鸣,巍然如松,稳若磐石。

    左翼,四万步军列队而立,横向成行,纵向成林,士气饱满,战意鼎盛。战阵最前方,左翼主将张辽、副将胡轸以及其他十余位将领,神情肃然,眼神中透着屡屡如同实质的杀气,目光冷冷地远望着五百步外的西凉大军。

    中军,李利身着金黄色战甲,头戴虎纹银盔,腰系蟒纹蛮狮带,脚踏覆履祥云靴,胯下披甲金猊兽王坐骑,手握狻猊金背大刀。他剑眉横起,虎目深邃,英俊的面庞冷峻如冰,勒马驻足阵前,身姿挺拔,不怒而威。

    右翼,四万步卒军阵严整,兵戈凛凛,长枪湛湛。樊勇驻马阵前,身后十余名战将勒马而立,五千巨盾兵持盾列阵,纹丝不动,军威如狱。

    与武威军三块方阵不同的是,西凉军的战阵却是雁形阵,或者说是箭矢阵。十余万大军以五万虎贲营战骑为箭头,十一万步军组成庞大的雁群,摆成一个箭头锋利、箭簇向两翼展开的箭矢阵。

    阵前,李傕驻足最前方,随后是郭汜、段煨、张济、樊稠等主要将领,其后是李蒙、王方、郭猛、张绣等二十余位强力战将。将领之后便是五万虎贲营战骑。但见这些战骑皆是膀大腰圆的力大之人,胯下坐骑也十分优良,全是体长八尺、背高六尺以上的上等西凉战马,其中不乏来自西域的高头大马和千里良驹。

    勒马阵前,李傕已经凝视武威军的军阵很久了。

    对于李利所学的兵法军阵,李傕可谓是知之甚详。因为李利学到的排兵布阵之法,全是他亲自教导,很多复杂的阵型还是通过龙骧营演练才教会的。

    然而,眼下武威军摆下的方阵,李傕却是从未见过。某一刹那,他还以为这是李利临时凑成的阵型,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军阵。

    但是,当李傕仔细观看武威军阵型之后,再结合李利率领武威军至今尚无一败的骄人战绩,他知道眼前的方块阵型决计不会那么简单,看似简单之极,实际却蕴含着无数变化,威力不容小觑。

    只是李傕很诧异。因为李利是他亲手带大的,他对李利的心性和脾气了如指掌。叔侄二人仅仅是分开一年时间而已,但李利却迅速成长为手握数万雄兵的武威军主帅,如今更是手拥十五万大军,与他李傕正面对峙,两军交锋。

    这还是他所熟悉的侄儿李利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0章】 一战赌江山

    “大哥,文昌麾下的武威军气势不凡哪!”

    正当李傕看着对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武威军之际,郭汜陡然低声惊叹道。

    李傕闻言眉头微动,双眸冷漠地望着武威军阵前近百名威武不凡的将领和那战意隆隆的金戈铁马,头也不回地沉吟一声:“嗯,他确实有些能耐,一年多时间而已,拥兵十五万,战将上百员。他长大了,翅膀也硬了,都敢和我对阵厮杀了!”

    郭汜闻言不禁嘴角抽搐两下,颇感无奈地摇摇头。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武威军的实力超出西凉军半筹。因为李利麾下的武威军除了眼前十五万大军之外,凉州武威四郡还有数万兵马,实力惊人。而且,李利原本有机会占据长安,掌控小皇帝和太后,已然胜券在握,占据着绝对优势。

    倘若此番带领西凉军进攻长安之人不是李傕,换做其他人领兵来攻的话,毫无疑问,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已经占据长安,手握天下权柄了。而今两军决战的局面就不可能出现,武威军或许早已分兵蚕食西凉各部兵马,既而一统西凉。

    但是,正是由于西凉军大半兵马掌握在李傕手里,而他又和李利是亲叔侄,才使得长安局势相持不下,最终演变为两军决战。

    郭汜作为李傕的结义兄弟,他既是参与者,也是旁观者。整个事情经过和两军的间隙摩擦,他看得一清二楚。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兵戎相见的地步,他心中既感无奈,又颇为惋惜,还有几分欣慰。他对大哥叔侄二人兵戎相见感到惋惜,却又对李利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心胸颇为欣赏。武威军抢先一步劫走天子和太后。并占据大半个长安,最后李利还能顾及叔侄之情让出长安,主动退让,足见其心胸气度。最重要的是李利能够正面打败吕布,迫使吕布认输求饶,对此,郭汜作为李利的长辈倍感荣焉。

    细说起来,郭汜同样是看着李利长大成人的,视之如同子侄。

    对于眼前李傕和李利叔侄俩究竟谁最终掌控西凉大军和天下大权,从情感和自身利益考虑。郭汜自然希望李傕能够掌权。因为他是李傕的副将,掌握着数万西凉军,是目前西凉将领中仅次于李傕的第二大势力。如果李傕掌权,他郭汜自然是水涨船高,拜将封侯自是不在话下。甚至还有可能位及三公,光宗耀祖。蒙妻荫子。

    但是。从理智和长远考虑,郭汜更希望李利能够执掌西凉军和天下大权,因为李利的心胸气度和为人秉性远比李傕要好。这绝不是违心之选,而是郭汜的真实想法。

    郭汜和李傕是结义兄弟,一直共同领兵,同荣辱、共命运。南征北战十余年了。他对李傕的秉性和处事风格了解颇深。李傕心机深沉,善变多疑,统兵征战颇有兵略,但他经常猜忌别人。时刻提防着麾下将领,这其中就包括郭汜在内。对此,郭汜早先并未察觉,但时间长了,他便感觉到李傕对自己的提防。如今李傕还只是个领兵将军,倘若他执掌天下大权,猜忌之心岂不是更加厉害。有鉴于此,郭汜不得不时刻小心谨慎,暗地里也提防着李傕。

    因此,如果让郭汜在李傕和李利二人之间理智选择主帅,他肯定会选择李利,而不是李傕。因为李利重承诺,守信义,奖罚分明,治军严谨,能让徐荣、胡轸、杨定和董越等人信服,足见其心胸气量宽宏大度。

    最重要的是,据说董卓曾经嘱咐过李儒,当他百年之后,西凉军会交给李利。虽然此事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不足为信,但李儒确实是投到李利麾下。

    由此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而是确有其事。

    就在郭汜思绪纷乱之时,对面武威军阵前突然奔出一道金黄色身影,眨眼间奔至两军阵前。

    待此人勒马驻足后,一众西凉将领赫然看到,跃马出阵之人正是武威军主帅李利。

    “扬威将军何在,请出阵答话!”勒马阵前的李利,神情冷峻,虎目微眯,朗声叫阵道。

    战场无父子。尽管李利素来对李傕恭敬有加,但此时两军对垒,叔侄亲情只能搁置一旁,否则便会影响大军士气,动摇军心。

    “哼!”乍见李利在阵前喊话,李傕满脸铁青地冷哼一声,眼神中掠过一丝恼怒之色。

    郭汜策马靠近李傕,低声道:“大哥不必动怒,自古战场无父子,文昌此言亦在情理之中。何况有些事情必须在两军阵前说清楚,让两军数十万将士都知道,否则这一场大战就白打了。”

    李傕闻言微微颔首,随即轻提缰绳策马奔至阵前,与李利相距五十步,勒马而立。

    迎面而立的李傕和李利叔侄二人,在阵前凝视着对方,缄默不语。

    “侄儿见过叔父。”片刻后,李利低声说道。

    李傕微微颔首,沉声道:“事已至此,此战宜早不宜迟,必须尽快见分晓。你我叔侄二人皆是两军统帅,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只能兵戎相见了。”

    “叔父所言甚是,侄儿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侄儿身系十余万将士的前途命运,纵然不愿与叔父战场相见,却也不得不战。此战过后,恐怕这片荒野就将变成血海,尸横遍野!”李利神情肃然地轻声叹道。

    李傕闻言双眼微闭,沉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皆如是。欲成大事,流血杀戮在所难免,大丈夫切莫瞻前顾后,心存妇人之仁!”

    “侄儿受教了,多谢叔父指点。”李利目光深邃地看着李傕,恭声说道。

    李傕随即沉吟道:“闲言少叙,大战在即,有些事必须在两军将士面前说清楚!”

    李利闻言颔首一揖,朗声道:“末将见过将军!”

    “哼!”李傕颇为恼怒地冷哼一声,怒声喝斥道:“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父吗?如今翅膀硬了,敢在我面前舞刀弄枪,你胆子不小啊!”

    李利神色平静地说道:“将军养育之恩,末将时刻铭记于心。错开今日,将军但有所命,我自当竭尽所能无不应从。如今我身负十余万将士的身家性命,断然不敢以一己之私,置众将士性命于不顾。忠孝难两全,我李文昌今日有负叔父养育之恩,日后自当加倍补偿,以赎其罪!”

    李傕闻言冷厉地看着李利,厉声道:“口说无凭,你既已应战,可还记得战书所言?”

    “一字一句记忆犹新!”李利扬声应道。

    “好!”李傕大喝一声,冷厉的目光扫视着武威军众将,沉声大喝道:“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本将有言在先。今日一战,如果你武威军战胜,我在两军阵前立誓,此后我西凉军归降于你李利,并入武威军!若是武威军战败,又当如何?”

    李利神情肃然地看着李傕身后的西凉军,朗声说道:“此战,若是我武威军战败,武威军自我李利以下所有将士归降李傕将军,并入西凉军,武威军就此除名!”

    “西凉军将士可听真切了?”李傕赫然勒马转身,扬声喝道。

    “吼、吼、吼———”

    随着李傕的一声大喝,十七万西凉军将士手举兵器重重地跺在地上,齐声大吼,声势滔天,大地为之震颤。

    这时李利赫然举起右手,厉声喝道:“武威军———”

    十四万武威军悍然举起手中兵器,脚踏大地,齐声大喝:“吼吼吼———武威军必胜!”

    一刹那,金猊兽王和桓飞胯下的金猊兽心有灵犀地仰头嘶吼,咆哮长空,带动数万战马长啸嘶鸣:“吼———”

    如此势贯长虹的兽吼声,迫使西凉军数万战马惊叫嘶鸣,虎贲营数万战骑顿时出现乱象,很多战马受到惊吓,连连后退。

    看到己方军阵竟然不战先乱,李傕顿时老脸潮红,一双眼睛冷厉如剑,满脸铁青。他顿觉有失颜面,当即打马回阵,不再多言。

    李利目送李傕回阵,神情凛然,眼神愈发坚定,随即驾驭坐骑返回军阵。

    这是一场近几十年间罕见的大决战,更是一场豪赌。

    胜者,可以拥有一切,手握数十万雄兵,执掌天下权柄。败者,俯首称臣,输掉现有的一切,任人驱使,永世不得翻身。

    不管李傕和李利之间是什么关系,面对执掌天下权柄和千秋功业的旷古良机,他们都不会拱手相让,势必殊死相搏,一决高下。

    一战定西凉,一战赌江山。

    ——————————————————

    “哒哒哒!”

    正当李利返回中军之际,身后西凉军阵中陡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和搦战声:“某家张掖郭汜,尔等谁敢应战?”

    “郭汜?”李利勒马驻足在中军阵前,眉头微撇,沉吟一声。

    “西凉军首战竟然派出郭汜出阵挑战,看来西凉军对此战志在必得呀!首战若胜,必然士气大振,对随后的两军厮杀极为有利。”

    一瞬间,李利暗自揣摩郭汜出战意图。随之他沉声道:“首战必胜,鞑鲁何在,命你出战郭汜!”

    “诺!”站在李利身后的中军将领鞑鲁赫然应声领命,旋即打马跃阵而出,单手倒提玄铁大刀,策马直奔阵前而去。

    “武威鞑鲁在此,郭汜休得猖狂,某来战你!”一声断喝,鞑鲁俯身在马背上,手中大刀剐着地面上的沙石,悍然冲向郭汜。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1章】 首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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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纵马出阵百余步的郭汜,乍见对面奔袭而来的鞑鲁,神情微震,眼神有些迷茫,因为他根本没听说过鞑鲁这个名字。

    “二弟不可大意,鞑鲁此前一刀震伤胡车儿,颇有勇力,实为一员悍将!”眼看郭汜驻马未动,李傕立即出声提醒道。

    “一刀震伤胡车儿?看来是个力量极大之辈!”郭汜闻言沉吟一声,既而打马狂奔,手握丈八大刀,口中嘶吼着冲杀上去。

    “铛———”

    凌空袭来的两柄大刀悍然相遇,同样的黝黑色黑背大刀,裹挟强劲气流,破空而至。一击之下,火星四溅,抨击声沉闷而厚重,震得策马相对而来的郭汜和鞑鲁二人前倾的上身陡然摇晃,既而侧身避让,借此消除刀柄上巨大的震荡之力。而他们二人的胯下坐骑也随之马蹄一顿,当即后退数步,借着空间上的距离卸去迅猛的冲击力。

    刚进猛烈的起手一刀,郭汜和鞑鲁二人竟然拼得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打成平局。如此开局,不仅两军主帅和将领们大为吃惊,就连郭汜和鞑鲁两个阵前交锋之人也是心中懔然,暗自心惊。

    说时迟,那时快。

    两柄大刀凌空抨击之后,鞑鲁由下而上的大刀反手一划,刀锋瞬间翻转,顺势横劈,直逼郭汜颈项部位抹去。而郭汜大力劈下的一刀被鞑鲁生生弹开,当即身体右倾。右臂一个揽怀,犹如舀水一般,掌中大刀瞬间翻转,擦着地面提刀而上。寒光湛湛的刀锋陡然对着鞑鲁胯下战马的马颈扶摇直上,试图一刀豁开战马,既而袭杀鞑鲁。

    唏聿聿!

    霎时,鞑鲁胯下坐骑猝然前蹄飞踏,后腿用力,人立而起,高昂的马头瞬间扬起两丈多高。放声嘶鸣。而坐在马背上的鞑鲁中途收刀,随手一挑,荡开郭汜提刀直上的大刀。随即他左手提着缰绳,右臂一甩,大刀破空旋转至三丈高空。既而刀锋直立,猝然大力劈下。如力劈华山一般势贯长虹。开天辟地,悍然劈向马首之下的郭汜。

    一刀破马落空,郭汜顿生警觉。事先他没有料到鞑鲁的胯下坐骑居然神骏如斯,体长一丈有余的马身人立而起,宛如远古巨兽般嘶吼长鸣。旋即,面对鞑鲁迅猛如虎的凌空劈斩。郭汜面色凝重,腮帮子鼓鼓,咬紧牙关,双手握刀悍然举刀相迎。

    “锵———锵锵锵!”

    凌空劈下的刀锋。势大力沉地砍在郭汜双手横握的刀杆上,轰然迸发出绚丽的火花,碰击声轰鸣。一声兵器撞击,竟然滋生出嗡鸣悠长的回音,足见这一刀劈砍的力道何其之大。

    “嗒嗒嗒!”

    在山岳倾覆的偌大压迫之下,郭汜胯下的坐骑嘶声悲鸣,四蹄弯曲,马身微颤,不自主地连退数步。不过此马绝非凡品,虽不如赤兔马那般神骏无双,却也是万里挑一的罕见良驹。被迫后撤之中,此马四蹄抓地,非但没有后力不济,反而骤然发力,站直身躯,为郭汜提供稳固的下盘之力。

    “呔!”额头青筋隆起的郭汜,奋力挺举压在刀杆的鞑鲁大刀,对双手虎口崩裂的剧痛置之度外,龇牙低吼一声。旋即,但见他双臂骤然有力,既而身形一闪,突然收回左手,右手随着大刀下沉之势用力一挽,大刀随之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既而大力挥刀,向正在下落的鞑鲁胸前横扫而来。

    “砰!”

    人立而起的坐骑砰然落地,而坐在马背上的鞑鲁却无暇顾及坐骑,一手猛拉缰绳,另一手挥刀抵挡郭汜横刀劈来的攻击。

    “铛!”

    “嗒嗒嗒!”

    仓促迎击之中,鞑鲁虽然挥刀挡住了郭汜横劈的一刀,却被刀锋上裹挟的巨力震得右臂惊颤,紧握刀柄的虎口瞬间崩裂,凶猛的反震力道当即沿着麻痹的右臂汹涌地涌入胸腔。随之鞑鲁脸色骤变,脸颊潮红,胸口气血翻腾,既而一抹鲜血溢出嘴角。与此同时,他勒马急退十余步,拉开与郭汜的距离。

    “咳咳咳!”

    危机之中奋力反攻的郭汜,待鞑鲁勒马后撤时,陡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既而咯出一口鲜血。咯血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神情显得很痛苦,眉头紧锁,额头上浮现出“川”字横纹。显然,刚刚他在鞑鲁势大力沉的凌空直劈之下,已然被震得腑脏震荡,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是他强忍着一口血气,抵挡住鞑鲁的攻击之余,全力以赴,奋力一搏,结果也震伤了鞑鲁。

    如此一来,两人初次交锋便打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在两军将士看来,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势均力敌。不过,两军阵前数万将士还是首次目睹如此激烈凶险的战将厮杀,一招一式皆是力大千钧且迅疾如风,让众多将士看得心惊肉跳,暗自啧舌,惊叹唏嘘不已。

    郭汜勒马驻足,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脸色暗红地凝视着二十步开外的鞑鲁,沉声道“某家先前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鞑鲁虽是籍籍无名之辈,却拥有如此高超的武艺,力大惊人。如果郭某没有看错的话,你早已是顶级战将中阶巅峰的强者,为何此前一直名声不显呢?”

    鞑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潮红的脸颊渐渐恢复正常,抬手用拇指抹掉嘴角的一点血渍,正视着对面的郭汜,镇定地说道:“多谢郭将军抬举。我鞑鲁出生在羌人部落,父亲是汉人,母亲是羌人,从小便是羌人贵族的奴隶。我家主公收复武威郡时,我带着父母逃离羌人领地,逃难到武威郡,此后为了生计被招募到武威军中为卒,驻守东山口。在随后的东山口之战中。有幸被主公赏识,破格提拔为亲兵营军侯,既而担任青龙营副统领。

    倘若没有主公知遇之恩,或许我早已战死在乱军之中,亦或是隐居山野,做一个整日为了生计而奔走山林的猎户。主公赐给我大宅院和侍女仆从,俸养双亲,又多番栽培我,至此才有今天的鞑鲁。对我而言,有没有名气、能不能扬名天下。根本不重要,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便以命相报。我之所以习武,不是为了扬名立万,也不是为了求取功名利禄。而是为了保护父母不被人欺负,不受奴役之苦。为了生存而已。”

    站在两军阵前。面对数十万将士,鞑鲁说这番话时神情坦然。提到李利时,他语气恭敬,神态虔诚,对李利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对李利的忠诚坦坦荡荡。忠心耿耿。这番朴实的话语,让两军之中的很多将领颇为震动,深有感触,而众将士更是对武威之主李利莫名地滋生出敬佩之心。

    实际上。西凉军中大多数将领都是草莽出身,很多人早年不是杀人越货的草寇,便是浪迹西凉的绿林游侠,还有沦为流民的乞讨者。比如西凉军将领中的张济、樊稠、段煨等人早年就是草寇,而李傕、郭汜等人也是游侠出身,就连此前死去的董卓年轻时也做过绿林游侠。

    西凉军将领大多出身草莽,武威军将领更是如此。

    自李利以下,全是草莽出身,即便是张辽、李玄等祖上颇有声名之人,也因家道中落,沦为庶民草莽。细数之下,只有贾诩、胡轸和杨定等人家境还算不错,但西凉动乱已久,家业大多都毁了,远不能与那些名门望族相提并论。

    “鞑鲁将军心胸坦荡,光明磊落,郭某深为钦佩。今日你我一战,就算平手如何?”正当两军将领各有所思之际,郭汜语气诚恳地询问道。

    “请郭将军见谅,鞑鲁恕难从命。我家主公有言,首战必胜。今日纵然我死在郭将军刀下,也势必不负主公所托!”鞑鲁毫不犹豫地否决了郭汜的提议,神情坚决,话音铿锵有力。

    郭汜闻言后,顿时心中一阵发苦,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挥之不去的担忧之色。

    事实上,郭汜之所以如此干脆利落地提议平局收场,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鞑鲁,再打下去,他必败无疑。何况他此时已然身受重创,战力骤减,实力大不如前。刚才鞑鲁跃马劈下的一刀,表面上看,他接下了那势大力沉的一击,并随之绝地反击,打伤了鞑鲁。实际情况如何,他自己心知肚明。无论是武艺高低还是力量强弱,他都比不上鞑鲁,而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差距很大。

    郭汜的自身实力比李傕略胜半筹,李傕拥有顶级战将下阶巅峰的实力,而他却是勉强踩在顶级战将中阶的门槛上,始终无法真正跻身顶级中阶强者之列。反观鞑鲁则不然,他可是顶级战将中阶巅峰的实力,近乎超出郭汜整整一阶。武艺上一阶之差,可不是一个台阶的差距,而是高山与小山丘、溪河和湖海的巨大落差。

    刚才郭汜之所以能够打伤鞑鲁,是因为他强忍着胸口的血气,凭借全力一搏,方才震伤鞑鲁。故而,鞑鲁所受的伤势远比他轻得多。他是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淋漓,腑脏移位而咯血,满脸煞白;而鞑鲁则是单手虎口裂开,嘴角噙血,脸色依旧红润,没有大碍。

    相比之下,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可以说鞑鲁此时虽然嘴角和右手虎口两处溢血,却只是轻伤,实际他实力未损,战力依旧强横。

    “既然你执意要战,郭某乐意奉陪!”骑虎难下之际,郭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厮杀,色厉内茬地对鞑鲁怒声喝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2章】 十年恩情一朝丧

    “既然你执意要战,郭某乐意奉陪!”

    骑虎难下之际,郭汜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厮杀,色厉内茬地对鞑鲁怒声喝道。

    鞑鲁闻言后,神情淡然地看着郭汜,依旧勒马驻足,丝毫没有立即动手厮杀的意思。

    郭汜见鞑鲁并未立刻杀过来,悬着的心终于得到片刻安宁,顿时他松了一口气,呼吸变得缓和起来。事实上,这片刻的歇战对他十分重要,因为他受得是内伤,而不是外伤,多歇息一瞬,对他恢复战力极为有利。

    这一刻,郭汜不敢也不愿意回头看己方军阵前的众将领,而他最不想面对的人便是李傕。

    郭汜比李傕小两岁,凉州张掖人,乳名阿多,早年曾在西域一带打家劫舍,做过马贼和山寨头领,投奔董卓麾下后自称是绿林游侠。随后,董卓把他安排在李傕帐下效力,而李傕与他一见如故,待他甚厚,彼此切磋武艺,意气相投,随即结拜为异姓兄弟。一直以来,他都以李傕马首是瞻,所表现出来的武艺也略逊李傕半筹,而李傕也对他极为信任,凡事都与他商议,两人不分彼此,祸福与共,生死相随。

    然而,今日与鞑鲁对战,郭汜被逼无奈之下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全力相拼,从而将自身一直隐藏的真正实力显露出来。事实上,他的武艺的确在李傕之上,但十年前,他确实比不上李傕,只是他随后一直习武不辍,后来居上而已。如果李傕是心胸豁达之人,他郭汜也不会隐藏实力,完全可以坦诚相告,不用遮遮掩掩。只是他很了解李傕的为人心性。知道李傕心气极高,颇为自负,并且还性情多变,喜欢瞎捉摸,猜忌别人。正因为如此,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李傕生疑的初衷,郭汜一直隐瞒自己的实力,每逢征战他都格外小心,以免露出马脚。

    但今日两军阵前搦战。迫于形势所逼,郭汜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只能拿出看家本领,全力一战。面对鞑鲁如此高强的武艺和迅猛攻势,他若是一味藏拙。恐怕不出五十个回合就会被鞑鲁打落马下,既而颜面尽失。甚至还会丢掉性命。自身性命和李傕的猜忌相比。他很自然是选择前者,性命要紧,其它事情日后再见机行事。

    只是如此一来,郭汜知道李傕不会当面说什么,甚至还会当众向他道贺,但双方自此以后再也不会坦诚相待了。彼此间难免滋生芥蒂。久而久之就是隔阂,随之离心离德,甚至还会反目成仇。

    百般纠结之中,郭汜苦恼不已。他郭阿多出身草莽。读书很少,虽然自诩能征善战,却也是仗着自身勇力,猛冲猛打拼出来的。在兵法韬略方面,他自认远远比不上李傕,治政能力更是望尘莫及,三个郭阿多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李傕。所以,他甘愿居于李傕之下,惟命是从,从来没有让李傕失望过,每逢战事,无不冲锋在前。

    只不过此番南郊之战,郭汜却是碰到了硬茬。鞑鲁,这个籍籍无名之辈竟是顶级战将中阶巅峰的当世强者,武艺强横至斯,乍一出手便是大杀招。这等遭遇却是郭汜始料不及的,更没想到战斗不到十合,他便身受重创,败局已定。

    “杀———”

    左思右想之中,郭汜心乱如麻,苦恼不堪。随即他怒羞成怒,神情冷厉,眼神凶狠中带着浓烈的疯狂神色,怒吼一声,策马扬刀直奔鞑鲁奔杀而来。

    “哼!某家看在你与我主是故交的情分上,让你多歇息一会儿,免得败得太惨,颜面无存。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鞑鲁刀下无情!”

    眼见郭汜纵马飞奔而来,鞑鲁虎目一瞪,冷哼一声,既而手提缰绳,右手倒提大刀,勒马驻足在原地,蓄力以待。

    “锵锵锵!”

    面对郭汜几乎疯狂劈来的刀锋,鞑鲁单臂挥刀划出一个半圆,震开郭汜的冲刺一击,随即刀杆一振,刀锋翻转,扬起一刀如开门见山一般迎头劈向郭汜。郭汜寸步不让,一刀无果,随即挥舞大刀凌空迎向鞑鲁的刀锋。顿时间,两人挥刀如雨,黝黑的刀锋接连破空相遇,猛烈抨击。但见大刀飞舞,火花飞射,锵铛巨响,声震数十里荒野。看得两军阵前数万将士目不转睛,神情专注,心驰神往,热血沸腾。

    ————————————————

    西凉军阵前。

    李傕注视着阵前郭汜与鞑鲁的激烈交锋,眼神很复杂,脸色有些阴沉,眉宇间还浮现着阴霾之色。

    “原来郭阿多一直隐藏实力,武艺早已在我之上。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居然隐瞒不报,藏拙至今,其间丝毫不露马脚,意欲何为?”勒马阵前,李傕脑海里琢磨着这个问题。

    诚然,李傕知道郭汜一直尽心竭力地辅助自己领军,而他也将郭汜视为绝对可以信任的肱股兄弟。在此之前,他曾未怀疑过郭汜的赤胆忠心,更没有妄自猜忌过这个结义兄弟。

    但是,今日郭汜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让李傕心头一震,顿觉自己此前太过粗心大意了,竟然对郭汜毫无保留的信任,不成想他居然这么多年一直隐藏实力,秘而不宣。

    郭汜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实力?自身武艺高强,这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何必遮遮掩掩,难道他包藏祸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乱世之中,人心叵测,不得不防啊!

    冷眼看着阵前的厮杀,李傕心中疑惑重重,诸多思绪涌上心头。

    武威军阵前。

    李利单手摁着金猊兽王坐骑颈背上的铁甲,微眯着眼睛看着阵前郭汜和鞑鲁的战斗,眼神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郭汜曾是董相国麾下的五大悍将之一,早已声名在外,被奉为西凉上将。如今看来,确实是名不虚传。武艺高强,厮杀技巧极其老辣犀利,实力不容小觑!”

    “主公所言极是。”李利喃喃自语的话音刚落,勒马站在他身后的贾诩接声附和,随之说道:“李傕和郭汜将军是董卓生前最器重的两员上将,一直手握重兵,实际职权还在吕布、段煨和华雄三人之上。属下不懂武艺,但眼下郭汜竟与鞑鲁统领战成胶着之状,足见他武艺超群,或许他的武艺比李傕将军还要略胜一筹。”

    “文和此言。似乎话里有话?”李利目视前方阵前战场,沉吟道。

    贾诩微笑着说道:“主公明鉴。姑且不说此战的胜败,单说如今西凉军将领之间的关系,便颇为复杂。此战之前,十八万西凉军名义上以李傕将军为首。郭汜次之,随后是段煨、张济和樊稠等人。然而。以属下猜想。一旦李傕将军和郭汜之间发生裂隙,那整个西凉军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一众将领各自拥兵自重,互相提防猜忌,勾心斗角,最终分崩离析。各自奔命。

    据属下多年观察发现,华阴守将段煨拥有取代李郭二将的实力和野心。此人长期驻守华阴潼关一线,拥兵三万余,表面上兵马并不多。但也不少,屈居于李郭二人之下,却又在张济、樊稠二人之上。段煨其人心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在董卓麾下为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显山不漏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看似尽忠职守,实际他却私募了三万多兵马,官拜华阴守将,实乃西凉将领中颇有实力、并且很有心机的主要将领。最值得注意的是,段煨随军征战多年,很少负伤,既没有骄人战绩,也没有打过败仗,这一点让属下颇为不解。实不相瞒,属下在西凉军中效力多年,唯一看不透的人便是段煨。”

    李利闻言后,神情诧异地扭头看着贾诩,低声问道:“军师的言外之意是说,一旦我叔父和郭汜反目,段煨极有可能趁势而起,取代我叔父和郭汜现在的地位?”

    “不错,属下正是此意。”贾诩接声应道。随即他接着说道:“段煨此人在军中有个外号,被将士们私底下称作‘五步蛇’,据说这个外号还是董相国早年所说的一句戏言,随之便在军中广为流传。段煨对这个外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并不反对将士们在背后这么称呼他。还有一点值得重视,那就是段煨武艺高强,为人低调之余,他饱读兵书,舞文弄墨以自赏,算得上是西凉军中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之人。如此低调隐忍之人,如果他没有野心,又何必私募兵马,死守在华阴不愿调动驻地呢?董相国占据洛阳时,他就屯兵华阴境内不愿领兵前去洛阳,至今已有四年时间了。”

    贾诩这番话确实让李利心神剧震,暗自惊叹赞许。因为贾诩对段煨的这番臆断很准确,预见性极强,堪称高瞻远瞩。

    史料记载,当李傕、郭汜二人挟持天子而反目成仇之后,李傕杀了郭汜,随后段煨响应许都曹操的诏令,率兵攻入长安,擒杀李傕,并将李家满门两百余口押解许都,尽诛李傕满门。而段煨此后还是驻守华阴,留在西凉境内,拜将封侯,迟暮之年官拜大鸿胪光禄大夫,寿终正寝。

    在东汉末年这个纷乱的大时代中,段煨一直不显山不漏水,行事低调,默默无闻,但他最终却取得不亚于贾诩的官位和声誉。在汉末乃至后来的三国时期,出身西凉,并曾在董卓麾下效命的文武官员,最终能够官拜公卿,寿终正寝的人寥寥无几,而最典型的代表便是贾诩和段煨二人。

    大浪淘沙,能够取得如此功名之人,岂能是碌碌无为之人?

    贾诩是一般人吗?很显然,贾诩不是一般人,那段煨又怎会是庸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3章】 蜕变

    对于贾诩刻意提到的华阴守将段煨,李利心生警觉之余,深感贾诩端是目光如炬,看认识人之能极其精准。

    其实,李利从未忽视过段煨。从附身汉末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将段煨这个名字记挂于心,片刻不曾忘却。

    尽管史料记载,最终是曹操派遣谒者诏令关中诸将联手打败李傕和西凉残军,但攻入长安杀死李傕之人确是段煨。并且,他还将李家老幼两百余口押解许昌,以至李家满门被诛,夷三族。

    面对诛灭李家满门之人,如果李利不记得此人,那他就算白活了。

    不过眼下长安的形势已然大变,段煨如今还是听命于李傕,而长安大局至今悬而未决,只待此战结束,长安之乱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贾诩的一番善意提醒,反倒让李利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直至今日,他仍然觉得武威军和西凉军决战就是一场内讧,实为意气之举,权势之争,除了徒增数万将士的伤亡之外,根本没有实际意义。

    然而,直到贾诩提起段煨,让李利突然意识到此战的重要性。因为这一战不仅决定着天下权柄的归属,还直接关系着李家满门的生死存亡,更关乎眼前这三十余万西凉大军的身家性命。与其让这么多将士在日后众将领勾心斗角的内讧中枉死,不如竭尽全力打赢这一仗,夺回这些西凉将领手中的兵权,重整西凉军,征伐天下。

    如果两军数十万将士由他李利执掌兵权,那李傕和郭汜之间反目成仇就不可能上演,段煨、张济等将领手中的兵马也得全部上缴到他手里,否则就挥军镇压。直接剿灭他们。一旦这些将领手里没有兵权,他们除了俯首称臣、任凭驱使之外,还能干什么。如此以来,西凉军的内讧自然消弭于无形,再通过几年的厉兵秣马,定能再现西凉大军昔日的辉煌,甚至兵锋更胜往昔。

    勒马军阵前,李利瞬间梳理了心头的思绪。曾经盘旋在他脑海里的犹豫、迟疑、踌躇和怜悯之心,彻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冷厉的杀伐之气和全力一战的必胜决心。

    相由心生。

    坚定决心的李利,整个气势陡然改变,脸上不再有任何怜悯之情,神情凛然而冷酷,眼神深邃而杀机凛凛。此时他看向战场上的郭汜以及对面西凉军阵前的李傕等人。眼神中没有丝毫叔侄亲情,只有冲天战意。无尽的杀气。

    说到根上。李利在这个时代没有亲人。他所拥有的只有李傕对他的恩情和李暹、樊勇等人的兄弟之情,此外便是李欣等六女的夫妻之情。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嫡系亲属,更没有叔伯长辈。如果因为李傕掌权而导致西凉军分崩离析,最终被关东诸侯所灭,既而危及他李利性命的话。不管是谁挡在前面,他都会杀无赦,绝不姑息。

    这一切只为生存,不被别人所杀。仅此而已。

    在此之前,李利之所以瞻前顾后,心思不定,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归属感的孤寂之心,近来有了着落。他成家立业了,有了六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还因为董卓曾对他颇有恩惠,而董卓之死让他耿耿于怀,始终觉得心中有愧。正是这些纷乱纠缠的原因,导致他不愿意和李傕兵戎相见,更不愿意和昔日一起共事的西凉将领殊死拼杀。于是他犹豫了,彷徨不定了,踌躇难决了。只是凭着理智,他把这些事情交给贾诩全权负责,而他自己则一直处在反复挣扎的矛盾之中。

    但贾诩在两军对阵之际提到段煨,点明李傕和郭汜有可能发生内讧,这番话如同照亮李利阴霾思绪的指路明灯,更像醍醐灌顶一般使得他豁然惊醒。陡然间,曾经干扰他的诸多思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使得他重新找回自我,重拾自己此来长安的目标。

    乱世争霸,父子之间尚且刀剑相向,何况是叔侄之情。

    亲情与千秋霸业相比,何足道哉!

    思绪清明之后,李利扭头看了一眼贾诩,满脸冷峻地微微颔首,随即目视阵前,沉声对战斗中的鞑鲁喝道:“速战速决,无需顾忌!”

    ————————————————————

    “速战速决,无需顾忌———”

    冷酷无情的叱喝声瞬即传到两军阵前的数万将士耳朵里,余音回响激荡良久,随之飘散在荒野上。

    对战之中的鞑鲁听到李利似有不悦的命令后,神情一震,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凶猛起来。不等郭汜回马杀来,他当即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缰绳一提,胯下坐骑会意地前蹄一扬,马身骤然跃起,后腿快速垫步,瞬间回马转身。

    “杀———”纵马飞奔,鞑鲁轻叱一声,提刀跃马直奔郭汜扑杀而去。

    “呃!”郭汜刚刚掉转马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见鞑鲁满脸冷峻地提刀杀来。顿时他惊愕一声,心中懔然,知道刚刚李利的那声喊话无疑是一道绝杀令。

    李利竟然如此绝情,下令鞑鲁斩杀我?

    “铛!”

    不管郭汜心中想什么,鞑鲁飞奔而来的大刀悍然而至。形势紧迫之中,恼怒不已的郭汜尚未策马冲刺,便不得不提刀相迎。

    刀锋碰击之中,鞑鲁含怒一击将郭汜震退数步,既而刀锋一横,直逼郭汜胸膛横切而来。郭汜被迫撤步之中,面对鞑鲁一气呵成的连环攻势,只能横刀格挡,却不料再次被鞑鲁刀锋上的巨大力道震得连连撤步。

    一招失了先手陷入被动,便步步跟不上,只能被动挨打。

    而今郭汜所面临的攻势便是如此。

    鞑鲁此次一反先前只守不攻的态势,不但抢先发动攻击,攻势还极为迅猛。一刀逼退郭汜之后,第二刀紧接而至,再次将郭汜连人带马震退数步,第三刀如影随形,第四刀迎风破浪,第五刀惊涛拍岸

    刹那间,两军阵前出现惊人一幕。但见鞑鲁策马猛攻郭汜,大刀悬空翻转,刀光袭人,一刀接着一刀地劈向仓促迎战的郭汜。鞑鲁一人一马步步紧逼,刀刀连环,如同抽打陀螺一般刀锋飞舞。而郭汜连人带马连番后撤,掌中大刀频频被震开,反复挥刀抵挡,阵脚大乱,惊慌失措。

    鞑鲁一口气猛砍十二刀,悉数被郭汜接下。

    “起!”正当郭汜接着战马连番后撤之势,打马欲逃之际,但见鞑鲁猛拉缰绳,暴喝一声,胯下坐骑应声俯冲加速,眨眼间便追上试图逃回本阵的郭汜,既而一个箭步四蹄凌空,腾身而起。

    “杀!”

    “咻!”跃马飞射而起的鞑鲁,怒吼一声,单手挥刀迅疾如电地凌空劈下。寒光湛湛的刀刃划破气流,呼啸而落,直取郭汜的项上人头。

    “我跟你拼了!”嘴角沁血、双手鲜血横流的郭汜,眼见躲不过鞑鲁纵马飞跃而来的一刀,悲怆地怒吼一声,侧身倒在马背上,双手举刀奋力击向鞑鲁斜劈而来的刀刃。

    “铛———”

    “嘭!”在鞑鲁跃马一刀之下,郭汜手中大刀当即被震得脱手飞向远方,而他自身也因身形不稳,承受不住刀柄脱手的反震巨力,侧身翻落马下。

    “噗!”

    当郭汜飞身落马的一瞬间,鞑鲁余力未消的一刀,瞬间斩落郭汜的坐骑。可惜一匹万里挑一的良驹还没来得及悲鸣,便被砍掉马头,马颈断口血浆喷射。而那四蹄飞扬的马身凭着惯性作用,在马头被一刀砍飞之后,愣是向前奔行十余步,既而轰然栽倒在荒野上。

    唏聿聿!

    一刀震落郭汜,斩杀郭汜战马的鞑鲁,飞奔数十步后,勒紧缰绳,快速回马转身。旋即他纵马疾驰,单脚勾住单边马蹬,身形倾斜,伸手抓起瘫软在地上的郭汜战甲,既而手臂一甩,将郭汜拎上马背。

    “敌将休走,放下我叔父!”

    正当鞑鲁生擒郭汜策马奔回本阵之际,身后西凉军阵中突然传出一声疾呼,一骑快马疾奔而来。

    “张辽何在,击退郭猛!”

    眼见对方军阵中跃马奔出一员将领,口中大呼郭汜是他叔父,李利冷峻的神情微微有些动容,当即一声大喝,命令张辽出战。

    只不过他这道命令却是耐人寻味。“击退郭猛”,言简意赅,西凉将领尚未通名,他就知道来人是谁,而且下令张辽击退郭猛,言外之意就是不得伤其性命。

    更重要的是,李利此次命令出战之人是在西凉军中效力三年的张辽,而不是银轱、铁轱等不太了解西凉军将领关系的武威将领。

    凡是西凉军将领,没有人不知道李利、樊勇和郭猛三人是同龄人,还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兄弟。因此,李利这道命令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张辽自然能够心领神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在李利的命令声中,鞑鲁看都不看身后追来的敌将,把郭汜摁在马背上,策马直奔己方军阵而来。

    眨眼间,当郭猛纵马奔至两军阵前的时候,鞑鲁也已回到本阵,十余名亲兵当即快步迎上来,不用谁吩咐,便将郭汜五花大绑起来,随之抬到军阵后方看管。——————(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4章】 西凉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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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睁睁看着鞑鲁将自家叔父带进武威军阵,郭猛几欲打马追过去要人。但是,那军阵森然的十余万武威军促使他本能地勒马止步,提着丈八战刀,焦虑不安地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哒哒哒!”

    “雁门张辽来也,郭猛可敢与我一战!”

    就在郭猛心急如焚之时,但见张辽纵马出阵,疾驰中扬声叫阵,眨眼便到了郭猛身前。

    “张辽,我叔父的伤势如何?大哥、、、、、、哦,李利将军不会下令斩杀我叔父吧?”看到张辽扬刀出阵,郭猛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张辽狠下杀手,神情急切地询问道。

    “吁———”

    张辽本想借着战马冲刺之势出战郭猛,故而他在奔袭途中便已通名,哪想到郭猛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反倒向他打听郭汜的伤势。顿时他不得不猛提缰绳骤然止步,在距离郭猛二十余步远处沉刀立马。

    “郭猛,如今两军交战,你怎能如此疏忽大意?刚才我若是挥刀袭杀,恐怕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张辽满脸肃然地直视着郭猛,沉声说道。

    郭猛闻言不以为意地说道:“我自小和文昌大哥一起长大,视他如兄长。如果大哥今天要取我项上人头,我认命,送于大哥又有何妨!张辽,你快说我叔父的伤势如何,不会有什么闪失吧?”

    “哎,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轻叹一声,张辽低声说道:“你叔父的伤势确实不轻,内府受重创。手上的伤势也很严重。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的伤势都不致命,性命无虞。至于主公会不会下令斩杀你叔父,我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我相信,主公不会为难你叔父。”

    “嗯,这就好,这就好!文昌大哥心性仁慈,不会伤害我叔父的。”郭猛颇为激动地自言自语道。

    张辽闻言无奈地摇摇头,遇到郭猛这样性情直爽到近乎鲁莽之人。他既感欣慰又大感无奈。欣慰的是,郭猛是个真性情之人,对李利极为信任,甚至可以性命相托。无奈的是,眼下正值两军对垒。郭猛这般鲁莽之举,让张辽极为不适应。阵前斗将怎么这般儿戏!

    “好了。郭猛,闲言少叙。阵前厮杀不是儿戏,此番你是碰到我张辽手上,换做其他不认识你的将领,只怕你就凶多吉少了。既然你已出阵,那便是搦战而来。我奉命出战,将令不可违!”

    “呵呵呵!”郭猛咧嘴笑着说道:“文远大哥所言,小弟岂能不知。只是这场大战对我而言,无足轻重。无论大伯和文昌大哥二人谁赢了,我依然是他们的子侄和兄弟。阵前厮杀,不过文远大哥既然奉命出战,我自当奉陪。不过文远大哥可要当心了,别看小弟我年龄不大,但武艺确是不差,与我叔父的武艺相当。我和文昌大哥、樊勇二哥自幼一起习武,要说领兵征战、运筹帷幄,我自然不及两位兄长,但武艺方面,我与二哥樊勇不分伯仲。”

    “哦?”张辽惊诧地沉吟一声,既而心中凛然。刚才郭汜所展现出来的武艺确实很强,只可惜他遇到军中悍将鞑鲁,这可是武威军之中排名前五位的强者。相对而言,张辽自认自己的武艺稍逊郭汜半筹,但他若与郭汜对战,未必会输,极有可能打成平手。此外,经过灞河一战,他停滞三年的武艺瓶颈开始松动了,这是一个极好的兆头,只需一个契机,他就能跻身顶级战将中阶之列。

    “既然你有如此自信,那我便可以放手一战。看刀!”稍作迟疑,张辽战意盎然地轻叱一声,随即策马扬刀杀向郭猛。

    “战!”郭猛看到张辽浓烈的战意,顿时热血上涌,欣然应声,提刀纵马迎面冲杀。

    二十余步的距离,转瞬便至。

    “铛!”

    “锵锵锵!”

    起手一刀,张辽和郭猛近乎同时出手。剧烈的碰击中,二人具是身形一震,既而挥刀再战。数息之内,两人刀刀相碰,连续挥刀七次,却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嗒嗒嗒!”

    战马错身而过,两人快速回马,既而转身策马再战。

    厮杀之中,果如郭猛所言。别看他年龄不大,但他身长八尺七寸,虎背熊腰,武艺高强,刀法精湛,身负千斤膂力,实力着实高绝。但见他骑术娴熟,刀法大开大阖,战刀挥舞之中隐隐气流呼啸相随,一招一式皆是势大力沉,勇不可挡。

    你来我往之间,马蹄声连绵不绝,张辽与郭猛已然力拼五十多个回合。郭猛,人如其名,一身武艺的精髓便是一个“猛”字,攻势凶猛,出刀迅猛,气势勇猛。而张辽则不然。他久经沙场,一身所学之武艺早已与战场厮杀融会贯通,为人沉稳,气势内敛,一招一式皆有章法。他出刀果断,每每击中要害,任凭郭猛汹涌而来,他岿然不惧,战刀挥舞之间如礁石破浪一般,给予郭猛的惊涛骇浪之势迎头一击。

    战将厮杀,武艺高强固然重要,是为根本,但临阵搏杀之技更是安身立命、克敌制胜的不传之秘。

    半个时辰内,张辽和郭猛已然厮杀近百个回合,战况依然胶着,打得难分难解。郭猛攻势迅猛,膀大腰圆,力道极大,战刀大开大阖,凶猛如虎。而张辽沉稳老辣,力量稍逊郭猛,却能以娴熟的搏杀技巧扳回劣势,与郭猛打成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之势。

    西凉军阵前。

    当郭汜被鞑鲁生擒时,李傕紧握战刀,几乎忍不住想要奔至阵前救回郭汜。一刹那,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涌上心头:“郭汜在两军阵前落败被擒,已然颜面无存,日后即便是李利将他放回来,他还有何颜面与我争夺主帅之位。既然如此,何必救他!”

    一念之间,李傕当即松开手中的缰绳,依旧安坐在马背上,对郭猛擅自出阵搦战不闻不问,坐观郭猛和张辽在阵前厮杀。

    郭猛的武艺如何,李傕自然是一清二楚。郭猛是郭汜大哥的儿子,与李傕和李利之间的关系一模一样。此子从小便傻乎乎的,皮糙肉厚,不怕痛,不怕打,整天就知道嘿嘿傻笑,因此有个小名叫“郭楞子”。那时候,不管是郭汜还是李傕,都不太喜欢郭猛,因为他看起来像个傻子,傻大黑粗,不知好赖,不喜欢读书识字,将来肯定没什么出息。然而,都说女大十八变,不成想郭猛这个粗线条的莽夫随着年龄的增长,习武天赋渐渐显露出来,他不喜欢识文断字,也不喜欢研读兵书,却对武艺情有独钟,一学就会,武艺突飞猛进,让人叹为观止。此子十四岁便有一流中上阶的身手,十六岁跨入顶级战将下阶序列,如今不满十八岁,他便能与李傕、郭汜二人的武艺不相上下,随时都有可能后来居上,跻身当世强者之列。

    尽管郭猛武艺高强,却心智单纯,在郭汜眼里就是缺心眼。因此郭汜不放心他独自领军,一直留在身边看护着他,生怕他遭了算计。

    对于郭猛惊人的学武天赋,李傕一度十分羡慕,期冀着自家两个侄儿李利和李暹也能拥有郭猛这般过人的习武天赋。事实正如李傕所想,李利和李暹兄弟俩的习武天赋比之郭猛不遑多让,甚至连樊稠的侄子樊勇也是天赋异禀。因此这四个小孩曾被戏称为“西凉雏虎”,而李利是大哥,樊勇排第二,郭猛是老三,李暹排行老幺。

    世事沧桑,转眼十几年的光阴悄然而过。昔日的西凉四雏虎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个个都是虎贲之将,勇武过人。而雏虎之首的李利,不仅武艺深不可测,更是文韬武略,迅速崛起,成为拥兵十余万的武威军主帅。排行第二的樊勇,如今也成长为一员允文允武的智将,统领数万兵马。郭猛虽然谋略不足,但膂力过人,也是一员冲锋陷阵的悍将。老幺李暹,常年领兵驻守李利大军后方,军政能力都得到全面锻炼,想必日后定然也是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

    看着阵前与张辽大战一百多个回合未败的郭猛,李傕恍然发觉自己真的老了。尽管他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但眼看曾经围着自己打转的孩子一个个叱咤疆场,他有种人未老心已老的感觉。

    “或许是我太过争强好胜,过于看重权势功名,为人长辈却与自家侄儿两军对垒,殊死拼杀,真是令人汗颜哪!”某一刹那,李傕脑海了闪现出这样的念头。但是这种消极的念想,瞬间便被他摒弃出去,抛之脑后。此战事关天下大势走向,有望成就千秋功业,他绝不能相让,毕竟他有自己的儿子,侄子李利终究不是他的嫡出后人,亲疏有别。

    “段煨,这个和郭猛大战百合的张辽,就是李利在武关城下逼迫吕布交出来的降将?”陡然,李傕头也不回地沉声对身后的段煨问道。

    段煨惊疑地看了看李傕的后脑勺,恭声道:“将军所言不错。武关城下,骁骑将军胁迫吕布交出张辽、曹性和八百陷阵营将士,借此才肯放吕布大军出关南下。结果,吕布满口答应,毫不迟疑地下令张辽等人归降骁骑将军麾下。当初我军很多将领都认为李骁骑犯糊涂,不该轻易放走吕布大军。如今看来,李骁骑慧眼识英才,像张辽这等大将,如果不是被吕布遗弃,断然不会背离吕布,另投明主。李骁骑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收降张辽、曹性和八百陷阵营勇士,实为明智之举。”——————(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5章】 恩怨纠缠

    “是啊,这个混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行事出人意料,知人善任,手下聚集着一大批精兵强将!”听完段煨一席话,李傕神情复杂地远望对面身披金色战甲的李利,轻叹道。

    尽管段煨看不到李傕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但他还是听得出李傕对李利的爱护以及眼下两军对垒的无奈之情。

    顿时,段煨心头一动,低声对李傕说道:“将军,此次我军和武威军对战,胜负还真是很难预料啊!将军且看武威军骑兵胯下的战马坐骑,全是背高七尺、体长九尺左右的上等战马,而阵前百余名战将的坐骑更是神骏之极。这上百匹战马全是体长过丈、背高八尺的千里良驹,其中还有几匹战马堪称神驹,与吕布胯下的赤兔马相比,也毫不逊色。

    尤其是李骁骑的坐骑和他身后那名身躯雄壮的将领坐骑,如果末将没有看走眼的话,那是一对远古神兽狻猊。此前就是这两只狻猊神兽一声咆哮,致使我军骑兵坐骑惊慌失措,嘶鸣撤步。末将臆断,能够驾驭此等神兽的将领,当有万夫不当之勇,比之吕布恐怕也不遑多让。”

    李傕闻言后,眉头微皱,眼神中掠过一丝担忧之色。随即他沉声道:“段煨,你看得很准。对面那个骑着狻猊坐骑的将领名叫桓飞,灞河一战,此人一锤震退吕布,在狼骑军中纵横无敌,勇不可挡。不过吕布和他交战之前已经受伤了,故此很难断定他的武艺便在吕布之上,但此人武艺超群是毋庸置疑的。据说,桓飞是被李利亲自打败,大刀架在脖子上才不得不归降,只是这等谣传真伪难辨。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李利这一年多来武艺可谓是精进神速,让人匪夷所思!”

    很显然,李傕不相信李利能打败桓飞,但李利毕竟是他的亲侄子,一身武艺都是他教授的,故而话语中留有几分余地。

    段煨神情微变,看着对面气势雄壮的武威军,由衷地说道:“李骁骑领兵以来,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仅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踏平凉州半壁。横扫强盛一时的休屠部落,打得凉州老牌诸侯韩遂和马腾等人抬不起头来,威震凉州,其文治武功早已被西凉二州所公认。据说攻打郿邬时,李骁骑一人一骑越过护城河。一刀砍断吊桥,三刀破开城门。端是勇武无匹。令人惊叹哪!”

    段煨这番话本是奉承之言,不成想李傕闻言后勃然大怒,恨铁不成钢地斥责道:“匹夫之勇,何足为道!身为一军之主,岂能孤身赴险,狂妄之极!”

    随即李傕话音一顿。沉声道:“这小子虽然智谋过人,但终究还是太年轻,逞强斗狠,刚愎自用。让人不放心哪!如此轻浮毛糙之人,西凉军若是交到他手里,大好形势早晚毁于一旦。段煨,命你即刻出战,换回郭猛。此阵若胜,我军立即挥军冲杀,速战速决!”

    “这、、、、、、诺,末将领命!”段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却换来李傕恼怒之下派遣自己出战的将令,真是始料不及呀!

    将令已下,段煨自然不敢抗命,当即提起兵器三叉两刃战刀,跃马而出,疾奔阵前。

    ————————————————

    阵前战场,郭猛和张辽力拼一百五十个回合未分高下,仍旧杀得如火如荼,激战正酣。

    武威军阵前。

    樊勇不知何时策马来到李利身旁,低声惊叹道:“主公,三愣子终于长大了。他竟然能和文远力战一百五十多个回合不败,武艺趋于大成,堪称沙场猛将!”

    “嗯,老三武艺确实很好,昔日我们一起戏耍的四兄弟,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了。只是老三心性不稳,沙场磨练不够,轻率鲁莽,不能独当一面。看来郭叔这些年把他带在身边,过于爱护他,以至缺少磨练,至今仍旧难堪大用。”李利目不斜视地看着阵前的战斗,沉声说道。

    樊勇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待此战过后,主公就把老三交给我吧。不出一年,我一定让他得到全面锻炼,迅速成长起来,力争两年之内,将郭猛这小子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大将!”

    李利闻言剑眉微动,扭头看着樊勇,和声问道:“二弟,以后你还是叫我大哥吧,主公叫着太生分。”

    “大哥言重了。往后,私底下我叫你大哥,其他场合,你就是我的主公!“樊勇神情坚决地说道。

    李利深邃地看着樊勇,低声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军队自有军队的规矩,赏罚不明百事不成。你是我的结义兄弟,一旦你犯了过错,军中将领都在看着我如何处置,所以我不能徇私,只能撤掉你的统领职务。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所以我再次把你提起来,希望你在此战之中再建新功,将功补过,让军中将士心悦诚服。”

    樊勇郑重点头,低声道:“休屠城一战,我确实是不该放走韩遂和马腾,以至凉州至今无法一统。那时我想着大哥你受制于董卓,一旦平定凉州,只怕董卓会借机将大哥扣押在长安,从而派遣大军抢夺我们的凉州。所以我就私自做主放走韩遂和马腾,因为只有他们还活着,凉州的局势就不会改变,大哥在长安自然安全无虞。但是我万万没有料到,董卓居然这么快就死了。如果我早知道董卓会突然横死,我断然不会放走韩遂、马腾二人,势必将他们诛杀在休屠城中!只可惜大错已然铸成,悔之晚矣。此次大哥任命我为右翼主将,军中将领必然有人不服,只是大战迫在眉睫,他们敢怒不敢言罢了。请大哥放心,此战我军必胜!两天前我和叔父私底下见过一面,商议今日之战,叔父答应我,待两军大举厮杀时,他自会见机行事。”

    “嗯,有劳二弟了。”李利微微颔首,接着说道:“樊叔膝下无子,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如今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年事已高,沙场征战已经不适合他了。待此战结束后,如果他自己愿意,我便将武威太守之位让给他,让他衣锦还乡,坐镇一方,安度晚年。”

    “多谢主公厚赐,末将感激不尽!“樊勇颇为感动地恭声道。

    李利轻轻摆手说道:“你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叔父就是我的叔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此乃为兄份内之事,何必言谢。呃、、、、、、你立即回军坐镇,对面的西凉军又派出一员战将。”

    的确,就在李利和樊勇说话之际,西凉军将领段煨跃马出阵,快速奔向阵前战场。

    “主公,末将请缨出战段煨!”樊勇前脚打马离去,当即便有一人策马奔至李利坐骑身前,主动请战。

    待李利看清主动阵前轻盈出战之人,双眸顿时微眯起来,剑眉微微跳动,沉声问道:“杨定,既然你已知晓此次西凉军出战之人是驻守华阴的中郎将段煨,那你可有把握战胜他?”

    “这、、、、、、末将虽无必胜把握,却也不会落败。请主公准许末将出战!”杨定稍作迟疑,既而神情急切地应道。

    “嗯,好吧。”李利沉吟一声,当即下令道:“杨定听令,本将命你出战段煨!你须谨记,若战事不顺,不得强求,全身而退即可。”

    “诺,多谢主公成全!”杨定恭声应命,随即勒转马身,疾奔阵前而去。

    目送杨定出战,李利低声对身旁的贾诩问道:“我听闻杨定和段煨之间素来不睦,不知文和可知晓其中原委?”

    李利口中的听闻,其实是后世史料中有记载,杨定和段煨之间矛盾颇深,曾在李傕迎献帝时二人便领兵大打出手,激战十天,最终献帝出面劝阻,方才各自罢兵。而这恰恰为献帝日后逃离长安,东归洛阳埋下伏笔。

    有鉴于此,李利看到杨定请缨出战段煨,神色微变,稍作思量之后,方才准许他出战。

    贾诩闻言后,颇为惊讶地说道:“主公体察入微,一语中的,杨定副统领和段煨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在董相国入主东都洛阳时,曾有意提拔杨定为中郎将,却不料驻守华阴的段煨上疏参奏杨定大肆招募私兵,图谋不轨。结果,董相国未经查实便否决了杨定的提免,反而任命段煨为中郎将。如此毁人前途之事,杨定岂能善罢甘休,此后便与段煨时有摩擦,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僵,发展到今天,已然是势成水火。不过此事极为隐秘,很多西凉将领都无从得知,不成想主公居然知晓此事。”

    李利微微摇头敷衍道:“仅仅是有所耳闻而已,谈不上知晓。不过据文和先前所言,段煨其人武艺深不可测,只怕杨定不是他的对手啊。可是杨定执意要战,盛情难却,但愿他莫要意气用事,以免自误。”

    贾诩闻言心头一震,抬眼看了看李利的表情,既而看着策马直奔阵前的杨定,低声道:“正如主公所言,杨定执意出战,想必有所依仗。万一不敌段煨,他只需及时退回军阵即可,如果他一意孤行,不知进退,那也怨不得他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96章】 五步蛇段煨

    “郭猛且退下,待某来战张辽!”

    策马疾驰中,段煨扬声大喝,招呼郭猛回阵,由他对战张辽。

    “铛!”

    战刀激烈碰撞之中,刀锋湛湛,发出嗡鸣声响。

    张辽和郭猛再次回马冲杀到一起,两马相对,两柄战刀交织相持,而马背上的两人也碰到一起。

    架住张辽的战刀,郭猛侧身靠近张辽,低声说道:“文远大哥,今日一战当真是畅快淋漓,小弟先行谢过了。我身后之人想必你也认识,华阴守将段煨,此人在军中有‘五步蛇’之称,阴险毒辣,兄长稍后与他对战时一定要当心。据我叔父所说,别看段煨轻易不出风头,为人低调,但他一身武艺深不可测,很可能不在我叔父之下。他手中的三叉两刃战刀极为诡异,凡是和他交过手的人,要么及早败退,要么身首异处,他的战刀之下至今尚无活口。”

    “多谢贤弟提点,为兄记下了。”激战至今,张辽对郭猛口中的“文远大哥”之称始终不置可否,直到此刻他方才认下郭猛这个兄弟。

    事实上,尽管郭猛是西凉上将郭汜的侄子,但张辽此前对他并不了解,从未打过交道,也没将他放在眼里。但通过刚才上百个回合的交战,像郭猛这样生性豪爽、耿直憨厚的武艺高强之人,张辽还是首次遇到。不打不相识,一场酣畅淋漓的交锋之下,张辽对郭猛的好感剧增,深感此人秉性敦厚,为人忠义诚恳,值得一交。

    郭猛扭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段煨,急声说道:“小弟有一事相求。请文远大哥务必照顾一下我叔父,在文昌大哥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切莫伤了我叔父性命。兄长多保重!”

    看到张辽点头应允后,郭猛挥刀震开张辽的战刀,旋即打马便走。

    “某乃华阴段煨,张辽休走,某来战你!”

    正当张辽勒马转身之际,段煨策马奔袭而来。临战前,他还自报姓名,以免两军阵前不宣而战。落人口实,让人诟病。

    “战便战,张某何惧之有!”自己勒马转身竟被段煨误认为临阵怯战,顿时张辽双眸一寒,回马转身。怒喝一声,跃马扬刀迎面冲向段煨。

    “锵锵锵!”

    铁背战刀与三叉两刃刀凌空相遇。连番砰然巨响中。张辽纵马挥刀与疾奔而来的段煨瞬息交锋五次。随即双方战马错身而过,第一合的交手宣告结束。

    初次交手之下,张辽紧握战刀的右臂阵阵麻痹,胸口微震,颇感憋闷,似有一股血气郁结在胸腔之中。而他持刀的右手虎口已然裂开。鲜血沾满刀柄,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杆缓缓蠕动。

    这一刻,张辽深感郭猛所言不虚。段煨的确厉害得紧,无论是力道还是出刀速度。他都略胜自己半筹。

    久战必失。张辽此前与郭猛大战一百七十三个回合,气力消耗颇大,如今再与段煨对战,乍一交手,他便吃了大亏。刚刚交战中,他有所保留,只使出八分力与段煨对战,其实是有意试探段煨的武艺和力量。不成想,一着不慎,反被段煨所伤。由此可见,郭猛说段煨阴险毒辣绝非道听途说,而是金玉良言。

    回马再战。此次张辽确是吸取教训,再无保留,纵马横刀与段煨对冲厮杀。

    “锵!”

    “哒哒哒!”

    一记轰鸣巨响中,张辽凌空劈下的战刀被段煨战刀上的刀叉架住。旋即,但见段煨刀柄翻转,两刃战刀下方的三叉瞬间撬住张辽的战刀,既而两柄战刀交缠在一起,凌空较力,上下翻旋。须臾间,两人胯下的战马被迫转身并道奔行,顿时两匹战马齐头并进,马蹄飞扬,马身不时碰撞侧踢。而马背上的张辽和段煨皆是双手紧握刀柄,交缠在一起的两柄战刀凌空飞舞,时而相对较力,时而靠近,却始终挣脱不掉。当战刀笔直纠缠时,两人胯下的坐骑互相碰撞,马背上的二人侧身挥肘撞击对方。

    两马并行数十步距离后,段煨突然战刀逆转,使得张辽用力猛拽战刀的身形顿时重心不稳,上身瞬间侧仰。

    一刹那,段煨挥刀如电,三叉两刃战刀横扫而出,直逼侧仰在马背上的张辽腰腹部袭来。

    这就是五步蛇惯用的捕杀猎物的方法,首先迅猛一击,如果一击未果,便相持盘旋,等到恰当时机,出其不意一击致命。五步蛇,不出杀招便罢,一旦杀机显露,便力求速战速决,绝不拖延。

    段煨被人称之为“五步蛇”,绝非空穴来风,浪得虚名,而是名副其实的阴险狠辣,不出手则已,出手便要夺命杀招。

    危急关头,但见张辽后仰的身躯顺势一滑,面对段煨一侧的单腿一扬,瞬间收到马背另一侧,单脚勾住单边马蹬,脱身出来的战刀斜插在身后的地上,撑起整个身躯。瞬时间,张辽一脚蹬着马腹,双手背撑着大刀,身躯横在空中,撑在地上的刀刃划破泥土随战马奔行十余步,既而躲过段煨横劈而来的必杀一刀。

    “起!”

    随着段煨胯下的战马奔驰向前,张辽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随即他暴喝一声,咬牙用力压弯撑在身下的战刀,单脚勾住马蹬,接着战刀反弹之力,跃身而起,再次翻坐在马背上。

    说时迟,那时快。

    躲避段煨必杀一刀的整个过程,其实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但就是这一刹那,却耗费了张辽极大的气力,全身紧绷,身上所有气力几乎全用上了。

    跃上马背的一瞬间,张辽身心俱疲,全身大汗淋漓,额头上的汗珠哗哗滚落,如同水帘一般蒙住双眼。

    “文远将军且退下,看我杨定诛杀段煨恶贼!”

    就在张辽准备打马奔回本阵之时,杨定恰好奔至阵前,厉声大喝之中,纵马扬枪冲向回马杀来的段煨。

    “呼———”

    随手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张辽眼见杨定从身旁疾驰而过,顿时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惊魂未定的心终于落地了。随即他再度抹了两把汗水,深吸一口气,平缓一下心神,既而打马奔向己方军阵。回阵途中,他不禁满脸凝重地扭头看向正与段煨厮杀的杨定。尽管他与杨定相识时间不长,此前从无来往,但他看得出杨定的武艺并不比自己强多少,甚至还要略逊半筹。

    而段煨的武艺如何,张辽心里已经有底了,此人是名副其实的顶级战将中阶的强者,比之此前的郭汜和郭猛叔侄二人还有强上几分。如果此次出战段煨的人是鞑鲁那样顶级战将中阶巅峰的悍将,那张辽一点都不担心,甚至还会暗自庆幸,因为段煨有难了。但己方出战之人竟是杨定,如此一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末将有负主公厚望,出战不利,请主公责罚!”回到军阵前,张辽勒马在李利坐骑身前,面带愧色地恭声道。

    李利眉宇间露出一丝笑意,和颜悦色地说道:“文远力战郭猛近两百合,击退郭猛,再战段煨亦能全身而退,何罪之有。快去歇息片刻,稍后还有硬仗要打,战阵冲杀才是你张文远的看家本领嘛!”

    “多谢主公宽宏。只是杨定统领出战段煨,恐怕力有不逮,很难取胜。那段煨的武艺尚在末将之上,手中兵刃三叉两刃战刀更是极为诡异,十分厉害。还请主公另遣良将击杀段煨!”张辽恭声领命后,心有不忍,便向李利谏言再派猛将出战,换回杨定。

    李利闻言后,剑眉微皱,沉声道:“嗯,我自有计较,你且回阵歇息吧。”

    待张辽返回左翼阵前,贾诩低声说道:“文远所言不错。杨定方才出阵恰到好处,间接救回文远,如此便是一功。而杨定的武艺虽然不错,但比之文远尚且有所不及,自然难敌段煨。请主公三思。”

    “也罢,杨定虽是因私愤而出战,但及时救回文远也是功不可没。不过还是等他厮杀一番再说,临阵对战,绝非儿戏,他如此恩怨不分,有必要让他警醒一番,否则他日后难保不会重蹈覆辙。”李利稍作思量,沉吟道。

    贾诩闻言附和道:“主公英明。在西凉军中,似杨定和段煨这般有私怨者不在少数,若是日后众将都像他们这样不识大局,眦眦必报,早晚必生事端。”

    “私怨?”李利沉吟一声,说道:“哪里是什么私怨,分明是贪婪之心作祟!这些将领此前都是董卓麾下重将,如今董卓一死,这些人蠢蠢欲动,浮躁不安,但凡手上有点兵马的将领都想拜将封侯,享受荣华富贵。匹夫之志,鼠目寸光。这种不良之风必须遏制,否则几十万西凉将士军心涣散,兵无斗志,人人见利忘义,还能有什么作为?这样下去,西凉军早晚必亡,这些将领终究会被关东诸侯绞杀殆尽!”

    贾诩闻言后,神情大振,谏言道:“主公此言一针见血,直中要害。属下建议,此战过后,西凉军必须全面整顿,打散整编,凡屯长以上的中低级将领全部重新选拔,原西凉军将领择优调任各郡任职,留守长安的将领只留下主将即可。此外,众将的官职和爵位不宜过高,以免尾大不掉。”

    “嗯。”李利轻吟一声,似是对贾诩之言不置可否,又像是采纳了他的谏言。——————(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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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