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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7章】 惊世飞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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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得正好,某正等着你呢!”

    李挚轻叱一声,面对吕布势大力沉的迎头一击,他岿然不惧。但见李挚瞬间后撤数步,避开吕布的大力一击。随即他背着宛如轻若无物的蔡邕,纵身而起,脚下飞快地踩着陷阵甲士扛在肩膀上的巨盾,如蜻蜓点水般快速奔行数十步远。随后他脚下陡然用力,致使扛着巨盾的甲士不堪重负卧倒在地。

    恰在此时,只见李挚如猿猴跳跃一般,身形陡然直窜数丈高,轻身跃上正阳宫门之上。既而,他身形片刻不曾停留,踩着屋顶的瓦片两脚飞奔,紧接着再次纵身一跃,跳到宫门西边的民宅屋顶上,踩着屋顶正中的屋脊横梁,身轻如燕般快速离去。

    说时迟,那时快。

    吕布一击落空,便知上当了。李挚刚才快速向他冲杀而来,分明就是想让他主动攻击,从而与众多滚在地上的甲士纠缠在一起,一时难以脱身。而李挚恰恰借着这个时机,背着蔡邕脚踏巨盾快速逃跑。

    事实也正如吕布所想。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李挚背着蔡邕居然能够身轻如燕,不受一点拖累,踩着巨盾跳上宫门高墙,既而纵身跳跃至民宅屋顶,从房顶上逃跑。

    “某还是小看李挚贼子了!”暗自叹息一声,吕布气恼地推开挡路的甲士,飞身跃上赤兔马的后背,大喝道:“众将士听令,放弃巨盾,带上弓弩。随我追杀李挚!”

    眼睁睁看着李挚飞檐走壁的脱离了巨盾阵,吕布再也不抱有侥幸心理了。此前他还想亲手斩杀李挚,以解心头之恨,报仇雪耻,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下令乱箭射杀李挚。如今李挚已经跃上房顶,眼见逃离在即,吕布当即不再犹豫,也不再逞强,悍然下令麾下将士换用弓箭沿着民宅射杀李挚。

    “哒哒哒!”

    纵马持戟的吕布,打马狂奔。沿途也不顾及躲闪不及的百姓,紧盯着李挚的身形在小巷中急追不舍。

    顿时间,李挚在房顶上跳跃飞奔,吕布带着数百名甲士在地上纵马追杀,不时张弓驰射。试图拦截李挚攀沿跳跃的身形。

    追杀途中,吕布好几次搭弓驰射。可惜他的左手只有两根手指。勉强能拿住宝雕弓。但射出的箭矢准头和射程实在是惨不忍睹,与一般将士相比犹有不及,更别指望能射中李挚了。至此,他吕布百步穿杨的箭术算是彻底废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凭借他之前惊世绝艳的弓弩箭术。李挚决计逃不过他的宝雕弓和金翎箭,早已丧命多时了。

    屡射不中,吕布极为气恼之余,心中愤恨不已。如今他左手上的伤势虽然已经痊愈了。但左手近乎残废,只剩下半边手掌,仅存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尽管这两根手指仍有一条手臂的大部分功能,一般拿东西和勒马提缰之类的事情也能做,却不能过度用力,否则虎口就会崩裂。正因为如此,他现在的箭术直线下降,一身武艺也有很大的影响,空有万钧之力却无法全力施展出来,战力下降不少。他原本拥有顶级战将上阶巅峰的实力,当时无人能敌,但现在却只能保持顶级上阶的战力。随着年龄的增长,三五载之后,或许他就沦为顶级战将中阶的武将。等到中年之后,他的武艺还会再次下降,到那时他吕布就不再是无敌于天下的强者了。

    这一切全拜李利所赐。

    所以吕布现在对李利麾下的将领恨之入骨,只要碰到一个,他就想将其诛杀。趁着他现在正值武艺巅峰时期,能杀便杀,省得日后武艺下降,有心无力。何况断手之仇不共戴天,此生他与李利就是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宁杀错不放过。

    眼下背负蔡邕逃命的李挚,就是吕布最想杀的人。李挚武艺高强,而且擅长使用奇门兵器,一身诡异绝伦的锁链技法使得出神入化,拥有着顶级战将上阶的实力。但吕布清楚地知道李挚现在的武艺比他稍逊半筹,而今有恰逢李挚落单,还背着蔡邕一起逃亡,此时正是围堵剿杀李挚的大好时机。错过今日,恐怕他吕布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这等千载难逢的杀死李挚的绝佳机会了。或许有一天,他还会被李挚所杀。

    除此之外,吕布今天终于看出来了。李挚此人确实是天赋异禀之辈,力大无穷,背着高高瘦瘦的蔡邕居然毫不影响他的身形速度。而且,李挚还有飞檐走壁和超乎常人的跳跃能力,身轻如燕,他在房顶上的奔跑速度竟然能与赤兔马在小巷中的奔行速度相媲美。此等空前绝后的神技,吕布尚属第一次见到,心中暗自钦佩不已。

    有鉴于此,吕布更加坚定了诛杀李挚的决心。此等天赋异禀之人,不趁他落难之时将他除去,后患无穷!

    “李挚,你逃不掉的,趁早下来俯首就擒!若你肯归降我吕布,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给你加官进爵,封侯拜将!如若顽固不化,那就休怪吕某手下无情,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势必诛杀你!”

    一边策马追赶,吕布一边对着房顶上快速跳跃逃窜的李挚喊话,恩威并施,试图劝说李挚归降。

    房顶上的李挚听到吕布的喊话后,脚下的奔跑速度不降反增,口中却大声回应道:“吕布庶子,似你这般弑君弑父、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也配我李挚相投,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吕布,别看你眼下风光无限,官拜大将军,位比三公,但你如此卑劣的行径必被天下英雄所不耻,早晚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你想抓到我,那就要看你究竟有何能耐,胆敢大言不惭了。实话告诉你,我李挚天生一副铁脚板。昔日一口气背负韩遂奔行近百里,过山川溪涧如履平地。今日这小小的长安城岂能困住我李挚,我若要走,天下谁能拦得住我!”

    “哼,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休怪吕某心狠手辣了!”吕布在屋檐下重重地冷哼一声,当即厉声喝道:“弓箭手给我乱箭齐发,死活不论,谁能射中李挚,赏千金。拜将封侯!”

    “嗖嗖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随着吕布的悬赏令一出口,屋顶上空箭矢如雨,紧随吕布身后的众多将士纷纷张弓仰射,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眼见无数箭矢纷沓而至。李挚一边留意着脚下,一边还得挥舞锁链抵挡箭矢。将近半个时辰的沿途追杀。奔行速度顿时减慢不少。所幸他手中的锁链挥舞旋转起来,抵挡箭矢倒也颇为方便,而且不用消耗太大的力气。

    沿途追杀半个时辰后,在距离西城门不到三百步的地方,吕布率领近千名甲士终于再次将李挚团团围住,堵在一栋孤立的民宅屋顶上。

    “来人。放火烧房,给我烧死他!弓箭手准备,只要看见他出来,立即乱箭齐发。射死他!”

    拦截住李挚之后,吕布试探性地派出数十名甲士靠近房屋,却被李挚数息之内全部诛杀。于是吕布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当即下令放火烧了这栋房子,并在房屋四周安排五百余名弓箭手张弓以待,一旦李挚现身出来,必然难逃一死。

    “嗖嗖嗖!”

    “啊、啊、啊———”

    吕布大声下令的话音未落,却陡然听到房屋后面响起密集的箭矢破空声,随即惨叫声接连传来。一瞬间,吕布神情顿愕,还以为是麾下众将士射杀李挚的箭矢声响。不过当他听到络绎不绝的惨叫声后,顿时神色大变,暗忖道:“李挚和蔡邕二人不可能发出这么多惨叫声,难道有人接应李挚,提前埋伏在这里?”

    “杀———”

    正当吕布震惊之时,但见一队上百人的精壮之士夺过吕布麾下死亡将士的战马,从屋后杀将而出,直奔吕布杀来。

    “果真有贼军接应,来得正好,吕某今日索性杀个痛快!”吕布暴喝一声,当即策马持戟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黑脸大汉冲杀上去。

    “铛———”

    “呃!”迎面一击之下,吕布竟与黑脸大汉拼得旗鼓相当,非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右手微微震颤,臂膀发麻。

    “贼将通名,某吕奉先戟下不杀无名之辈!”

    “我乃骁骑将军帐下副统领,武威鞑鲁!吕布,你知道了某家名号,又能如何?”鞑鲁一边说着话,一边微微抖动一下麻痹的臂膀,随即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将士继续扑杀房屋周围的弓箭手,而他则留在此处缠住吕布。

    “呃,那是马超?”正当吕布回马再战鞑鲁之际,他无意中看到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形,顿时失声惊叫,道出那人的名字。

    “铛———”

    就在吕布失神惊愕的一刹那,鞑鲁却是全力以赴地策马应战,金背大刀破空劈下,试图将吕布劈成两半。吕布匆忙挥戟迎击,一击之下,竟被鞑鲁震退数步,阵脚大乱。

    一击占据优势后,鞑鲁趁势金刀连环,一刀紧跟一刀,如狂风卷浪一般步步紧逼,砍得吕布仓皇招架,极为憋屈。

    鞑鲁这种连环快刀的攻击招式,正是从李利那里学来的。武威军主帅李利的“闪电金刀”之名,绝对是军中一绝,众多使用大刀的将领争相效仿,并向李利请教,而李利也不藏私,来者不拒悉心传授。鞑鲁就是其中之一,之前他一直找不到机会施展,如今碰到吕布这么强悍的对手,自然而然地施展出来,暂时看起来效果甚佳,打得吕布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只是鞑鲁胯下的战马确是不甚得力,远不及吕布的坐骑赤兔马神骏。十余个回合之后,便被吕布扳回劣势,重新占据主攻优势,而鞑鲁却沦为被动防守的处境。

    不过鞑鲁绝非庸手,而是拥有顶级战将中阶顶峰战力的悍将。他虽不及吕布顶级战将上阶的战力强悍,一百个回合之内却也不会落败,缠住吕布毫无问题。

    “鞑鲁,莫要纠缠,立即撤退,我来殿后!”正当鞑鲁与吕布激战五十个回合时,李挚突然杀到,激射而出的锁链瞬间逼迫吕布连退十余步。

    鞑鲁闻言后,毫不犹豫地勒马转身,抬眼便看到马超已经带着蔡邕跑出百步之外了。马超果然不负众望,救出了蔡邕,从而让李挚脱身出来,让他前来抵抗吕布,掩护大家撤退。

    吕布眼见李挚再次杀到,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泄。只不过李挚现在再无羁绊,与人马众多的吕布交战,他一点也惧怕。正如他之前所言,只要鞑鲁和马超等人能安全带走蔡邕,他李挚想要脱身很容易,包括吕布在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68章】 走投无路

    董卓死后,死讯十日内便传到边军各部。

    随后,董旻所部数千人被吕布率军剿灭,徐荣所部三万余人向朝廷上表乞降,得到王允首肯,赦免其罪行。长安周边各县郡闻风而降,纷纷上疏愿意听从朝廷号令,一时间王允所代表的朝廷兵马剧增,拥兵数万之众,稳居长安城。

    半个月后,王允命令奋威将军吕布率领本部人马出城剿灭西凉残军,兵锋直指驻扎在安邑、华阴一线的李傕、郭汜和段煨所部。其间,李傕、郭汜、段煨、张济和樊稠等将领纷纷上疏请降,但皆被王允驳回,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帝刘协概不赦免的通缉诏书。

    安邑大营,中军大帐内。

    “嘭!岂有此理,王允这是要将我等兄弟赶尽杀绝!”李傕高居主帅之位,看到哨骑传来的通缉诏书,满脸铁青地拍案而起,怒声喝道。

    大帐内,郭汜、段煨、李蒙、王方、张济和从荥阳大营率军赶来的樊稠等将领齐聚一堂,众将皆是一脸愤怒之色,满面阴沉。

    “诸位兄弟,王允不准我们归降朝廷,现在该如何是好?”李傕勃然大怒之余,起身走到众将领中间,沉声问道。

    郭汜满脸不忿地说道:“董相一死,西凉马腾和韩遂等人即刻倒向朝廷,断了我等后路。再加上王允、吕布等人把持长安,直接切断了我等粮饷供应。如今我等既无退路,又无粮草,进退两难。依我看来,不如把军中粮饷给大家分了,大家拿着金银细软各自奔命去吧!”

    李蒙闻言顿时摇头说道:“二哥此言差矣。如果我等带着金银钱财返回乡里,一个亭长就能把我们杀了。此举万万不可!而今我等尽皆手握重兵,既然王允等人不许我们归降朝廷,那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小弟愚见,不如率军反攻长安,与王允、吕布等人拼个鱼死网破,总比俯首待戮要好得多!”

    不等李蒙话音落地,樊稠、王方等人大声附和,支持李蒙攻打长安之策。

    张济和段煨等将领此时也已乱了方寸,神不守舍,不过要想让他们交出兵权。俯首受戮,那是断然不能接受的。而樊稠之策正中他们下怀,于是他们欣然附和,纷纷请命,愿意出兵攻打长安。

    “好!”李傕当即拍板。坐回帅位,沉声说道:“如今我们手握十二万雄兵。再加上樊稠兄弟的两万人马和段煨将军的三万华阴守军。拥兵十七万。我等拥有如此多的兵马,岂能任凭王允匹夫为所欲为!众将听令,即刻点齐所部兵马,快马加鞭,星夜杀回长安,一举攻陷长安城!”

    “诺。末将等领命!”帐下诸将大声应诺。

    “报———”

    “骁骑将军李利派人传来紧急书信,请将军亲启!”

    正当帐内众将磨刀赫赫准备出帐领兵反攻长安之际,帐外亲兵疾步跑进大帐,递上李利派人送来的锦帛书信。

    李傕神色惊诧地接过书信。立即拆开观看,随即眉头微皱,沉思不语。

    “大哥,文昌信中说些什么?文昌素来足智多谋,英勇善战,此时他送来书信,必有良策!”郭汜似乎对李利颇为信赖,神情振奋地对李傕说道。

    李傕闻言神情一震,抬头看着帐内众将,沉吟道:“二弟所言不错。文昌早已料到朝廷不会赦免我等,也知道我等不会坐以待毙,必然绝地反扑,反攻长安。不过他在信中说,让我们不可倾巢出动,必须留下不少于五万大军驻守边境,以免关东诸侯趁机叩关。此外,文昌已率领五万武威铁骑日夜兼程赶往长安,约定两日后在长安城下与我军汇合,而后挥军攻打长安。”

    “哦,文昌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此刻已率军赶往长安了?了不起呀,五万武威铁骑与我们会攻长安,此事必成啊!哈哈哈!”郭汜接过李傕递来的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神情极为激动,放声大笑道。

    大笑声中,郭汜将李利的书信传递给其他将领,让他们依次查看。

    “诸位兄弟对文昌所言,意下如何?”李傕神色平静地朗声问道。

    郭汜笑着说道:“大哥,文昌的书信来得正是时候,目光长远,一语中的。如若我等将大军全部撤走攻打长安,那我等眼下驻守的各处关隘就会无人防守,万一关东诸侯趁势来攻,那我们即便是攻下长安,也是处境堪忧。关隘一失,黄河以南的郡县将全部失去,甚至连河东、河西之地也守不住,只能困守西凉,坐守一隅,终究难以久存哪!”

    郭汜这番话听得众将纷纷点头,这时段煨开口说道:“末将请缨留守安邑一线,严守关隘,请将军成全!”

    “呵呵呵!”眼见众将皆无异议,而段煨更是主动请缨留守后方,李傕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随即他正欲答应段煨所请之时,却突然想起此前李利跟他说过的一段话:“段煨其人,胸有韬略,治军严谨,武艺不凡;但其人心机太深,其性多疑,如不能收服其心,便不可委以重任。”

    一念至此,李傕笑着说道:“段将军武艺高强,帐下兵士勇猛善战,此次大军攻城离不开你呀!这样吧,诸位兄弟留下军中副将留守驻地,严防关东诸侯偷袭。段将军率军两万、我部率军八万,再加上樊稠兄弟的两万兵马,共计十二万大军奔袭长安。不知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诺,我等领命!”帐内众将欣然应命。

    眼见李傕如此安排,段煨心中虽有不满,却也能接受。至少华阴城仍在他的掌握之中,根基犹在,不至于失去落脚之地。除段煨之外,其他将领对此均无异议,留下副将守关,这让他们很放心。

    随即众将快速离去,调兵强将,准备日夜兼程奔袭长安。

    李傕让郭汜、李蒙、王方等人调集军马,而他却独自坐在大帐内沉思良久。

    沉思中,他想起大半月前李利为他饯行时所说的那番话:“如果董相遭遇不测,叔父有望取而代之,手握天下权柄。”

    这句话,此前李傕根本没当回事,以为李利说笑而已,不足为信。不成想,董卓居然这么快就死了,西凉大军大半落到他李傕手里。只要能一举攻下长安,他便能执掌天下大权,位极人臣,代替董卓先前的显赫地位。如此以来,李利先前所言便得到验证。

    可是李利怎么就知道董相要出事,而且说得丝毫不差。莫非他真能未卜先知,料事如神?

    一想到这些,李傕就莫名地心烦气躁,忧虑重重。种种迹象表明,自家侄儿李利志向远大,深谋远虑,绝非池中之物,更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董卓没死的时候,李傕还不觉得李利这种性格有什么不好,反而认为自家侄子年轻有为,积极上进,这很好,值得他支持与鼓励。为此,他曾经还鼓励李利,说他自己都比不上自家侄儿的才能,若是李利将来能光宗耀祖,他愿意辅助自家侄儿成就一番大业。

    李傕的这番说辞,绝对是单纯的鼓励,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鞭策和激励,客套而已,并非真的愿意屈居自家侄子之下。

    然而,世事变幻莫测。董卓一死,李傕突然感觉自己与侄子李利之间无形中出现一道隔阂,昔日的戏言如今也要面临严峻考验。他自己曾经说过愿意辅助李利成就一番大业,可李利也曾明确表示愿意扶他执掌天下大权,平定西凉。

    如今李傕敏锐地感觉到,眼下的危机之中蕴含着莫大机遇,一旦渡过危机,他或许真的能够执天下之牛耳,挟天子以令不臣,掌天下权柄。但是,他曾经对李利的许诺,以及李利对他的承诺,又该如何兑现呢?李利虽是他一手带大的,但终归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是侄子而已,他有自己的儿子李式。一旦他执掌天下大权,那将是一份莫大的家业,将来必定要传给他的亲生儿子李式,而不是侄子李利。可是李利真的会心甘情愿辅助他这个叔父吗?

    单凭叔侄俩各自手中的实力,李傕所拥有的兵马明显超出李利一倍有余,实力尚在李利之上。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傕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十余万兵马,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强大,实际却不是那么回事。郭汜、张济、段煨和樊稠等人手中分别掌握着两三万人马,而他李傕帐下的真正嫡系人马也不过是四五万人。这样比较下来,如今他的真正实力远不如自家侄儿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强大。

    就说此番反攻长安,李利一声令下就能率领五万武威铁骑杀回长安,可他李傕却还要与众多将领商议出兵,根本无法彻底掌控这十几万西凉大军。再加上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全是精兵强将,战力非凡,自组建以来未尝一败,战绩显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一旦攻陷长安,如果李利不愿听从他这个叔父的调遣,反而想将天子掌控在他自己手里,那他李傕该怎么办?难道他能率领大军与自家侄儿李利两军对垒,浴血厮杀么?倘若如此,郭汜、樊稠、段煨等将领还会不会听从他的号令出战,有没有人临阵倒戈投到李利那边?

    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69章】 葛家坡,风云变幻

    葛家坡,武威军中军大帐。

    “文和,给我叔父的书信送到了吗?”主位上,李利看到贾诩走进大帐,当即放下手中的书简,和声问道。

    “参见主公。属下此来就是要向主公禀报此事。”贾诩躬身一礼,随即在李利的示意下,在大帐左侧落座。

    坐定后,贾诩神色平静地说道:“五日前属下奉主公之命派出快马赶往安邑大营,随后让快马等在大营边缘,待李傕将军召集众将领商议大事时,再将主公书信交予李傕将军。刚刚收到细作飞鹰传书,书信已经交到李傕将军手中,并且众将领按照主公信中所言,各处关隘尽皆留下数千或上万将士继续驻守,并未全军出动。而今李傕将军亲率十二万大军昼夜兼程奔赴长安,属下估计,最迟明天傍晚,李傕大军便可抵达长安城下,星夜攻打长安。”

    “兵贵神速,叔父用兵果然不凡!”李利闻言微笑着赞叹一句,随即起身走到贾诩身旁坐下,笑声问道:“休屠营的将士们日夜兼程地赶来,上千里路程,他们仅用六天便赶来与我军会合。文和可是把他们的食宿安排妥当了?”

    “呵呵呵!”贾诩笑着说道:“禀主公,一切依旧安置好了。属下事先早有准备,给他们搭好帐篷,恰好如今天气转暖,不用准备被褥,倒是省事不少。昨夜他们赶到,属下连夜给他们安排好食宿,如今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呢!”

    “这就好。文和辛苦了,有你帮我处理军务,我甚为放心。哈哈哈!”李利大笑着说道。

    贾诩恭声说道:“主公过奖了。这些都是属下份内之事,职责所在,岂能疏忽。当不起主公夸奖。不过、、、、、、李傕将军的大军即将赶到。大战一触即发,不知主公可有安排?”

    李利闻言微笑着说道:“出兵是一定的。既然我已经告诉叔父出兵五万,那就必须兑现承诺,出兵攻打长安。文和似乎另有良策,直言无妨。”

    贾诩微笑道:“主公明鉴,属下却是有些想法。主公方才说出兵五万与李傕大军一起攻打长安,属下觉得没有必要出动这么多兵马。我军最多出动两万大军即可攻破长安,而且还要和李傕大军分兵攻城,让他们攻取东门和南门,我军攻打西门和北门。除此之外。我军总共五万兵马,步卒只有一万,其它全是轻骑,倾巢出动前去攻城,显然用处不大。何况主公并未想过占据长安。所以更没有必要全力以赴的出兵攻城。

    主公不想与李傕将军争夺长安城,但郿邬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个地方绝对不能放过。董相国毕生积蓄和洛阳皇宫的金银细软有九成以上都藏在郿邬之中。所以属下恳请主公拿下郿邬。一旦郿邬在我们手里,就等于得到了东汉王朝近百年的钱粮积累,十年之内,哪怕西凉各州郡颗粒无收,我军也能安然无事,并且还能进一步发展壮大。因此郿邬至关重要。绝对不能落入其他将军手里!”

    “呵呵呵!文和,不必掖着藏着,你就直说郿邬不能落到我叔父手里不就行了!”李利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他随之正色地问道:“文和,你说郿邬不能落到我叔父手里。是不是担心他得到郿邬的钱粮之后,转而挥军对付我?你尽可直言,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忌讳。”

    贾诩沉思半晌,神情凝重地点头说道:“主公一语中的,属下确实有这种顾虑。既然主公让属下直言,那属下就僭越一次,大胆谏言了。属下在投奔主公之前,跟随李傕将军多年,深知他的脾气和秉性。李傕将军骁勇善战,精通兵法,领兵征战绝对是当世屈指可数的统兵大将,董相国能够执掌天下权柄,李傕将军居功至伟。至于世人皆说董相国有吕布相助才能称霸天下,那不过人云亦云的说辞,根本不足为信。

    李傕将军能征善战是不假,但他绝非贤明之主,更没有治理天下的才智和知人善任的博大胸怀。他生性多疑,任何事情喜欢自己琢磨,不喜与帐下将领商议。一旦局势有变,或是听到一些风吹草动,他便会多疑猜测,哪怕是结义兄弟,他都无法做到彻底信任。有鉴于此,属下当初才会离开李傕将军帐下,托付李儒在宫中谋取侍郎一职,暂以栖身。

    如今主公要与李傕将军会攻长安,到时候又要主动让出长安,将天下权柄拱手让给李傕将军。如果主公愿意交出兵权,甘心做个富家翁,李傕将军或许不会为难主公。但主公若是不交出兵权,那结果将不堪设想。以属下对李傕的了解,等他彻底掌控长安城,扫除周边乱军之后,腾出手来必定转而对主公用兵,从而达到他独霸西凉的目的。此乃属下肺腑之言,还请主公明断。”

    贾诩这番话说出口之后,李利神情严峻地靠在椅子上,沉思不语。良久之后,他低声沉吟道:“叔父跟随董相国征战半生,鲜有败绩,与郭汜结义之后,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时候我和暹弟跟在他身边,随大军转战南北,每次大战之后,他都会回到营帐中与我们兄弟说说话,讲述大战的经过给我们听。整整七年哪,我和暹弟就是跟在叔父大军之中长大的。

    随后我开始跟随叔父上战场厮杀,每次大战,他都要事先安排百余名亲兵保护我,生怕我年少鲁莽,丧命疆场。中牟县一战,我身受重伤,昏迷了两天两夜,叔父一直守护在病榻前,直到我醒来后,他激动得满眼热泪。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此生绝对不能辜负叔父的大恩大德,视他如父。

    仅仅过去一年时间,如今我们叔侄二人却面临如此艰难的抉择。世事难料,命运弄人哪!”

    贾诩听了李利这番话,心中颇为感动,神情却愈发紧张。他很担心李利一时心软,顾及与李傕叔侄之情,将眼下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拱手让给李傕。

    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西凉贫苦,各州郡的流民众多,加之战乱不休,民不聊生,钱粮匮乏。如今郿邬就是天赐的粮仓,足够三十万大军五年的供给用度。如果合理分配、运用得当的话,郿邬中的钱粮足够七八年之用。只要西凉能够尽快平定下来,有三年时间便能恢复民生,百姓就能吃饱肚子,甚至还有一些余粮,五年之后,西凉各州郡足以供应二三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到那时,百姓丰衣足食,府库钱粮充足,自然就能兵强马壮,大军东进可收取冀幽各州,南下可收复荆襄,随后大军会攻两淮,问鼎天下指日可待。

    这就是贾诩对往后五年的武威军规划。不过他心中的这份蓝图没有对谁提起过,就连李利都不知道他心中构造的宏伟计划。

    然而,李利如今却不愿占据长安,既而又面临李傕大军的压迫,局势堪忧。最关键的是李利自己似乎一直在犹豫,始终没有一句肯定的话语。

    但贾诩不相信李利颇费心力的调集五万武威军藏身于葛家坡一个月,仅仅是为了帮助李傕攻下长安。不仅是他不相信,就连李玄也不信。他们二人私下里商议过,李利此番征调大军来长安,绝对是谋而后动的大手笔,所图甚大。哪怕是最终不要长安城,把它让给李傕,也必定能够重组西凉军,既而挥军平定西凉。但这只是他和李玄的主观臆测,始终没有得到李利正面肯定的答复。

    沉思半晌后,贾诩郑重其事地对李利说道:“主公,你和李傕将军的叔侄亲情,属下能理解,但属下不赞成主公的做法。李傕将军先前为什么会对董相国忠心耿耿,那是因为董相国是当世强者,能够带领西凉军成就一番大业。如今主公若是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拱手让给李傕将军,属下敢断言,李傕将军最终难成大事,甚至还会引来杀身灭族之祸。到那时,主公也难以独善其身,免不了要受到牵连,恐怕自身也难保周全。

    因此属下认为,主公要将长安让给李傕将军,把天子也让给他,这些都可以。但这些必须是主公先得到,然后再交到李傕将军手里。如此以来,主公不但无愧于李傕将军的养育之恩,也在西凉军中树立起强大的威信,而李傕将军随后也会对主公心存感激。如果主公能够借机收编西凉军,哪怕是收编一部分,那我等此番出军也算不枉此行。如此方为上上之策!日后,一旦长安生变,主公便可再度挥军入长安,一切将顺理成章。属下斗胆谏言,请主公三思。”

    “嗯,就按你说的办吧。”李利无精打采地随口应了一句,随即对贾诩下令道:“贾诩听令,自今日起,我把五万武威军全部交到你手里,如何调兵遣将,你自行决断!遇到棘手之事,可与元忠商议,不必向我禀报。去吧,我近来偶感风寒,尚需歇息几日,文和你能者多劳,一切托付给你了。”

    说完话后,李利不等贾诩答话,便起身走出大帐,径直向后院走去。

    目送李利的身影离去,贾诩满脸笑容地对着主位拱手一揖,喃喃自语道:“主公英明,属下定不负主公重托!”说完话后,他转身离开大帐,脚步极为轻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0章】 会攻长安,宫闱佳人

    (ps:首个五千字大章,求月票!)

    一天时间转眼即逝。

    次日下午,葛家坡东面的山顶上。

    李利带着滇无瑕、李挚和铁陀等人居高远望,目送五万武威军开拔,走出深山之后,一分为二分兵行军。

    “夫君,大战在即,你真的不打算亲自领兵攻打长安?”滇无瑕站在李利身边,柔声问道。

    李利神色平静地看着麾下将士渐渐远去,轻声说道:“此次大战对我军至关重要,我自然还是要参战的。不过此次大军主帅不是我,而是贾诩贾文和,我只是一名领兵将领而已。刚才文和已经派人通知我了,待长安城大火冲天之际,我就要率军出击,袭取郿邬。”

    滇无瑕俨然一笑,柔声说道:“夫君知人善任,文和军师确实能力非凡,军务娴熟,调兵遣将滴水不漏,众将都很信服他。不过妾身猜想夫君此次之所以让文和军师调派兵马,应该是不想和叔父碰面吧?”

    “你就是个鬼精灵,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李利嘴角含笑地揽滇无瑕入怀,若有所思地说道:“叔父拥兵十二万攻打长安,凭借王允和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官员断然守不住城池,破城是必然的。

    城破之后,叔父和西凉众将肯定不会放过王允。如果我也在场,那我该怎么办?王允纵有千般万般过错,可他毕竟是红昌的义父,还是亲姨父,我能见死不救吗。但叔父和一众西凉将领都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如果我出面阻拦,岂不是自陷众矢之的,与众多西凉大军对立?所以、、、、、、长安城这潭浑水我就不去趟了。里外不是人,倒不如置身事外,任由事态发展,王允的死活与我毫不相干!”

    “夫君所言甚是。”滇无瑕能理解李利的难处,轻声说道:“红昌这几日一直念叨王允,还专门对董相国被王允设计剿杀之事向董婉妹妹道歉。可惜婉妹最近情绪低落,对红昌的道歉也没说什么,不置可否,似乎仍旧心结未去,郁郁寡欢。”

    李利闻言叹息道:“婉儿这是埋怨我没有夺回董相国的尸首。并非单纯的对红昌心生间隙。除了婉儿,我岳父蔡邕这些天一有空就来唠叨此事,让我去给相国收尸。他们认为给董相国收尸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轻而易举便能做到。事实也正是如此。我若是想为相国收尸,确实很简单。可是他们把这件事想得太肤浅。太简单了!这个时候。谁给相国收尸,就意味着谁与相国是死党,是国贼余孽,与天下人站在对立面。相国人都死了,收尸的事情早晚有人去做,我何必凑这个热闹?

    而今我叔父他们攻破长安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给相国建造陵寝,风风光光的下葬。如此一来,法不责众,天下人即便对西凉将领不满。却也不会针对某一个人。

    欲得天下,民心不可失,不能留下不可磨灭的骂名。否则,纵有数十万雄兵,也难以令天下人臣服。民心不稳,天下就会永无宁日。因此,有些事情我不能做,至少不能亲自去做,否则就会授人以柄,落人口实,遗祸无穷。”

    “夫君竟有逐鹿天下之志?”滇无瑕双眸泛光地紧贴着李利,惊喜地低声问道。

    李利神色微变,双眼远眺天边,轻声道:“不是我李利想谋取天下,而是不夺取天下,消灭群雄,早晚有一天我们会被其他诸侯所杀。生逢乱世,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我们根本没有退路,避无可避,只能迎难而上,与天下诸侯一较高下。”

    话说到这里,李利突然话锋一转,满脸阴沉地说道:“王允这厮太可恨了!这个老家伙曾经答应过我,不与我为敌,还和我立下毒誓,谁若违背誓言,必将不得好死,碎尸万段。不成想他刚刚执掌天下大权,转眼就翻脸,唆使小皇帝下旨通缉诛杀的诏书之中,竟将我李利列在榜首,位居叔父李傕和郭汜之前。他这一手表面看起来不打紧,实际上却是把我害惨了。俨然把我当做相国死后西凉军的主将,生生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还顺带挑拨一下我和叔父的叔侄关系。叔父生性多疑,暂时无暇他顾,却难保他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一旦叔父完全掌控长安之后,恐怕我们叔侄之间就要兵戎相见了。哎,王允这厮害人不浅哪!”

    “夫君,我们真的要和叔父兵戎相见吗?”滇无瑕神色紧张地急声问道。

    李利神情黯淡地沉吟道:“无法避免。咱们西凉人尚武成风,素来以强者为尊。我和叔父之间究竟谁是主谁是从,必须真刀真枪的大战一场,胜者为主,败者为从。而且,这一战来得越早越好,如果迁延日久的话,彼此间隙就会越来越大,隔阂越来越深,最终将难以调和,势不两立。相反,如果速战速决,在隔阂产生之初,便将它挑明了,然后双方各凭实力,尽早决出胜负。这样一来,反而能够尽快消除彼此间的隔阂,随后双方反倒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议大事。

    我和叔父毕竟是亲叔侄,双方有隔阂、有矛盾,不必藏在心里慢慢发酵酝酿,更不用耿耿于怀,索性拉开架势大战一场。事后,双方心中有数,清楚自己的实力和位置,便不会妄自揣测,互相猜忌,矛盾和隔阂也能就此解开。叔父的性格和秉性,就决定着我和他不可能通过商议,从而和平地解决彼此的隔阂和猜忌,只能采取这种最无奈、最极端的解决方式,却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听完李利这番话,滇无瑕颦眉沉思良久,随之轻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叔侄对垒,二三十万大军疆场厮杀,何必如此呢?你们男人真是让人很难理解。同是一家人,却也要兵戎相见,殊死拼杀!这件事情夫君自己看着办吧,妾身不想参战,这些日子我就和欣儿她们住在这里,等你们有了结果之后,我再回军侍奉夫君。”

    李利微微颔首应允,随即看到长安城方向已经燃起了烽烟,轻声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起行了。”

    ——————————————

    夜幕降临。

    傍晚时天气突变,星月藏形,天空漆黑如墨。

    “众将士给我杀,攻下长安城,诛杀王允。为董相国报仇!杀呀———”

    长安城东门,李傕、郭汜等人率领十二万大军强攻城池。众将领大声吆喝将士们攻城。而李傕和郭汜更是身先士卒。一边大声呼喊攻城,一边亲率步卒撞击城门。

    “嗖嗖嗖!”

    “轰轰轰!”

    “啊———”

    顿时间,城头上的数千守城将士纷纷搭弓上弦,箭矢如雨,急坠而落。而城下的西凉大军中上百架投石车连续不断地抛掷火球,砸得城头上烽烟弥漫。四处起火。数以万计的西凉军扛着登城梯,推着井栏,顶着箭矢、滚木和油锅臭水,悍不畏死地攀爬登城。随着甲士们不断大声惨叫着坠落城下。众多西凉将士前赴后继地强行登城,不多时便有勇士登上城头,随即又被守军刺死坠落城下。

    攻城战从一开始便进入白热化阶段。十余万西凉军不分主次,一拥而上,护城河瞬间被填平,随即区区数里长的城墙被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大举攻城的西凉兵。而城头上的守军仅有数千之众,眼见城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边的十余万西凉军,许多守军将士未战先怯,心底发寒,缩手缩脚,不敢放手一搏。再加上守军之中没有得力战将坐镇守城,只有十余名校尉和小校临阵指挥作战,使得守军将士号令不一,极为混乱。

    此消彼长之下,西凉军愈发勇猛凶悍。攻城战打响的一刻钟之后,便有悍勇的西凉将士登上城头,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登上城头的西凉军越来越多,致使守城愈发艰难。攻城半个时辰内,西凉军将士固然死伤不少,但守军亦是伤亡颇多,局势岌岌可危。

    太师府,灯火通明,众多扈从和婢女惊慌失措,惶恐不已。

    书房中,陈宫脚步匆忙地推门而入,未经禀报便跑到王允面前。

    “太师,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书啊!李傕、郭汜率领十二万大军连夜攻城,如今东城已然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破城。西城和北城外,数万武威军强攻城池,他们仅用半个时辰便攻下西城门,如今武威军已经进城了!”

    “什么,武威军进城了?”王允赫然起身,一把抓住陈宫的胸前衣襟,神色慌张失声惊叫道。

    陈宫急声道:“对。武威军从早已挖掘好的地道进入城内,随即攻破西城门,眼下他们正往皇宫赶来。形势紧急,刻不容缓哪,请太师速做决断!”

    “哎,悔不听贤弟所言,一着走错满盘皆输啊!”王允颇为懊恼地哀叹一声,随即急声说道:“快,你快去郿邬传令奉先前来救援,老夫立即前往皇宫,保护陛下和太后,紧闭宫门,死守待援!”

    “太师,此时武威军已经进城,长安城是守不住了。太师困守皇宫内城只怕也难保陛下周全。不如太师与微臣一起护送陛下和太后前往郿邬暂避锋芒。郿邬坚固无比,比之长安城犹有过之,何况那里粮草充足,又有温侯大军驻守,必能保护陛下和太后!”陈宫急切谏言道。

    “不可,万万不可!”王允想都不想地摇头否决了陈宫之言,神情固执地说道:“公台此言差矣。西凉军骁勇善战,一旦陛下和太后逃出城池进入旷野之中,焉能逃脱西凉铁骑的追杀。稍有不慎,陛下和太后就会死在乱军箭矢之下,那我等罪莫大焉,将成为千古罪人。不可,此举万万不可!公台休要多言,赶快出城传令吕布率军护驾,你快去呀!”

    “这、、、、、、微臣领命!”陈宫眼见劝说不动王允,稍作犹豫后,躬身一揖,随即疾步离开书房。

    陈宫前脚出门,王允腰系长剑地紧随其后。招呼管家老蔡集合府中全部扈从和甲士,急急忙忙地前往皇宫。

    ——————————————

    龙骧李府大堂。

    “禀军师,刚刚哨骑来报,有一行十余人骑着快马从南门出城,绕过李傕将军麾下的西凉军,直奔郿邬而去。”

    大堂上,贾诩端坐主位,堂下坐着桓飞、庞德、鞑鲁和银轱等将领,此时正在禀报军情之人正是临时担任贾诩贴身护卫的铁轱。大堂之外,原本空无一人的龙骧李府此时已是人满为患。聚集着上万名武威军将士。

    听到铁轱的回报,贾诩眉间一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随即他轻轻捋着胡须,淡然笑道:“好,看来王允自知长安城守不住了。派人前去郿邬请吕布率军来援。从南门走的,看来我先前对李傕将军所说的围三阙一之法。果然奏效了。桓飞统领。稍后由你率领虎啸营从皇宫南门攻打进去,擒拿天子和太后!”

    “好,桓某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立马率军杀进皇宫!”桓飞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起身大声说道。

    “不,桓飞统领稍安勿躁。暂且坐下。”贾诩急声劝住急不可耐的桓飞,随即扭头对马超问道:“孟起,李傕、郭汜大军还需多长时间攻陷东门?”

    “眼下东门厮杀激烈,西凉军已经登上城头。再有半个时辰,西凉军就会杀进城中。”马超接声说道。

    “半个时辰?”贾诩沉吟一声,旋即眉头紧蹙,沉声说道:“不行,半个时辰不够。到时候吕布还没出兵,长安城的战斗就结束了,那么主公率军攻打郿邬就会大费周折。孟起,你立即带领数百将士换上吕布军的甲胄,去东城转一圈,派人去各个富户豪强的宅院门口召集他们去东门守城。多造谣言,陈述厉害,让他们以为西凉军破城后就会将他们抄家灭族,如此他们一定会尽全力守城。不过你们完成任务后,不可滞留,迅速返回此处,另有重用!”

    “诺,末将领命。”马超当即应声,随之快步走出大堂。

    “军师,你让孟起去劝说豪强缙绅派出扈从前去守城,这岂不是给李傕将军他们制造麻烦?难道此事也是主公应允的事情?”桓飞目送马超离去,神色惊疑的对贾诩问道。

    此言一出,堂下庞德、银轱等将领纷纷看着贾诩,等待他的合理解释。毕竟众将领都知道自家主公李利对他的叔父李傕素来恭敬,而贾诩此番却是故意给李傕大军添堵,有意延迟西凉军破城的时间。这件事情如果是主公李利应允的,那便罢了;如果是贾诩自作主张,那堂下众将领可是不答应。

    贾诩眯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众将的神色,随即微笑着说道:“出战之前,主公已经授予我临机专断之权,诸位将军不必担心。如果主公事后问罪,全由我贾诩一肩承担,绝不推诿罪责,更不会牵连诸位将军!诸位将军意下如何?”

    “我等无异议,一切全凭军师将令!”桓飞与庞德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齐声应道。

    “好!”贾诩应声叫好,随即站起身来,神情肃然地下令道:“桓飞听令,立即领军出发,潜伏于皇宫南门,半个时辰后攻入皇宫生擒天子和太后,随后不得迟疑,立即撤军!其他将领即刻占据西城和北城,控制城门,收降守军!抓获的降卒统统押解到西门,各营务必守住西城和北城,没有主公将令,不得私自将驻地交给西凉军!”

    “诺,我等领命!”堂下众将齐声应诺道。

    随即众将纷纷大步离开,只有桓飞留在最后,没有立即离去。

    “桓飞统领还有何事不明白?”贾诩颇感惊讶地轻声问道。

    桓飞扭头看着众将都已离去,大步走到贾诩身前,低声说道:“军师果然慧眼如炬,一猜就中。想来军师也知道桓某出身西域,打小就听说皇宫里美女如云,仰慕已久。此次桓某终于有机会进入皇宫,除了小皇帝和太后之外,自然不能空手而归。嘿嘿嘿!”

    尽管桓飞没有直接说出本意,但贾诩岂能不知他在想什么。

    “呵呵呵!”一瞬间,贾诩笑着说道:“原来桓飞统领是想要几个嫔妃做妻妾。据我所知,你至今尚未娶妻,也没有妾室,而且我还听说你不好女色,为何此番却突然提及此事呢?”

    “军师,桓某确实不好女色,但终究还是要娶妻生子的。再说我还有几个兄弟至今还打光棍呢,此番进宫机会难得,桓某便想顺带给他们带回来几个漂亮嫔妃,也算不枉兄弟一场。这女人吗,皇宫里的女子自然不会有错,肯定都很漂亮。军师,你说是不是?”桓飞倒也敞亮,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贾诩闻言后,稍作思量地颔首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还真是做不了这个主,不敢妄言。这样吧,桓飞统领若是看到顺眼的女子可以将她带出宫,不过事后你一定要请示主公,得到主公应允后,那些女子自然归你了。切记,虽然如今皇室败落,但此事不可张扬,更不能不向主公请示。没有主公允许,你切不可私藏宫女和嫔妃,否则后果很严重。”

    “好,多谢军师指点,桓某知道该怎么办了。告辞,我这就率军出发。”桓飞咧嘴一笑,拱手一礼,当即大步离去。

    贾诩目送桓飞离开,自言自语道:“宫中确实有不少美人,桓飞倒是很有品味。只不过那些美人却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但愿你能得到主公首肯,否则只怕是空欢喜一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1章】 虎啸破城

    星月辟夷,夜黑如墨。

    长安城烽烟滚滚,喊杀声震天,激战正酣。

    郿邬,依然寂静清幽。

    “噔噔噔!”

    “奉先,奉先,奉先何在!”陈宫气喘嘘嘘地跑进主殿大堂,急声大呼道。

    此时已至深夜,吕布不在大堂,陈宫只能大声呼喊,却不能擅自闯入寝宫找人。好在吕布没有让他久等,不多时便身披战甲从内室出来,大步走进大堂。

    但见吕布边走边说道:“陈宫,长安城发生何事,我看见京城大火冲天,似有大战?”

    “奉先所言不错。李傕、郭汜等西凉将领率领大军连夜攻城,如今长安城岌岌可危,太师命在下前来请奉先率军救援!”陈宫两步走到吕布面前,急声说道。

    吕布闻言大惊,失声说道:“西凉军怎会动作如此之快,我这几rì正在整备兵马准备出兵征剿他们,不成想他们竟然兵临城下了。陈宫莫急,我这就调集兵马,立即赶往长安,增援义父守城!”

    陈宫闻听吕布之言,神情顿时轻松不少,埋怨道:“今rì之祸,全是太师不听我言,一意孤行,不肯放过李傕、郭汜和武威李利等人,结果逼得他们起兵**长安。哎,我早就说过,暂时隐忍,穷寇勿迫!”

    “公台兄莫要再埋怨,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我们立即赶往长安救援才是关键。”吕布知道陈宫对王允颇有微言,但此时已经火烧眉毛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奉先且慢!”陈宫发了一句唠sāo,随即拉住急yù出门的吕布,连忙问道:“不知奉先手中现有多少兵马?”

    吕布应声说道:“某麾下尚有并州狼骑八千,步军两万余。公台为何有此一问?”

    陈宫眉头微皱,急声解释道:“奉先有所不知。此时长安城外城已破,李傕、郭汜大军尚未进城,但武威李利麾下的武威军通过地道攻破西门,如今已杀进城中。所以在下担心奉先手中的兵马是杯水车薪,挽回不了大局,也救不出天子和太师呀!”

    “可恶!”吕布顿时虎目怒瞪,勃然大怒道:“又是李利小儿的武威军!十天前,某率军追杀李挚等贼人,就是追到龙骧李府附近却不见他们的踪迹。事后,某派人去龙骧李府仔细搜查,却没有发现异常,而东阳谷也早已化为灰烬。没想到武威军今夜又从西门破城,是我疏忽了。早就应该想到李利小儿事先挖好了地道,否则李挚等人怎么可能来无影去无踪地逃出长安城!”

    “是啊!李利成亲时在府院内驻扎上千甲士,先前大家都以为他胆小怕事,让甲士进驻府邸是为了以壮胆sè,虚张声势。根本没想到他早有预谋,近一个月时间竟让甲士在府邸内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外。此子未雨绸缪,深谋远虑,绝非池中之物!”陈宫唏嘘不已地惊叹道。

    虽然吕布言语上对李利及其麾下的武威军颇为不屑,但实际上他对武威军确是颇为忌惮。因此,大怒之余,他却是慌了神,颇有些魂不守舍,惶惶不知所措的样子。于是他拉着陈宫的手臂,急声问道:“公台先生,如今武威军已经破城,我该怎么办?”

    “呃,奉先何出此言?莫非奉先将军不想率军救援太师和天子,另有打算?”陈宫惊愕地看着吕布,诧异地问道。

    “不、不是,我绝无此意。”吕布矢口否认道。只是他神情慌乱,脸颊微微涨红,眼神飘忽,显然是言不由衷。

    看到陈宫惊疑的眼神,吕布连忙解释道:“公台且听我说。如今武威军已攻入城内,城外还有十余万西凉军,而我手中只有两万三万人马,恐怕力有不逮,徒劳无功啊!”

    陈宫听出了吕布的话外之意,只是他也不点破,自顾着说道:“奉先将军,眼下京城局势堪忧,长安城早晚必将被西凉军攻陷。但是,而今城中仍在激烈厮杀,大火仍未熄灭,这就说明城中战事仍未结束,天子和太师依然健在,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将军此时率军驰援,或许还能救出太师和天子,那么大事仍然可为,而将军便有救驾大功,rì后自能扬名海内。若是将军此时望而却步,坐观长安城被西凉军攻破,天子和太师只怕是凶多吉少。等西凉军平定长安之后,转手就会调集重兵围攻郿邬,到那时将军纵有坚城在手,只怕也难以久持,早晚必亡!在下言尽于此,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这、、、、、、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吕布受教了。”吕布满脸cháo红地躬身一揖,随即轻声问道:“义父早就说过先生上知天文,下晓地理,饱览古今,胸怀韬略。我愿听先生调遣,还请先生教我。”

    “奉先此言当真?”陈宫神情愕然地看着谦逊有礼的吕布,惊诧地问道。

    吕布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如今战事危急,攻城拔寨,吕某自是不在话下,但运筹帷幄却不是我之所长,恳请公台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陈宫大喜过望地说道:“好!王允骄狂自大,不听我言,方有今夜之祸,在下对他颇为失望。现在我与奉先联手,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奉先暂且率军驰援长安,如果战事顺利,救出天子和太后便立即撤军。如果战事不顺,长安城已然陷入西凉军之手,奉先切莫迟疑,当即撤军南下荆襄,夺取一城池,做为根基,然后出兵扫除周边郡县,仍可东山再起,成就一番功名大业!”

    “先生的意思是放弃郿邬?不可,万万不可!郿邬之内储存着不可计数的钱粮,岂能拱手让给西凉军?”吕布大惊失sè地说道。

    陈宫闻言神情丝毫不变,但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之sè。但见他满脸正气地说道:“奉先哪,这都什么时候了,金银细软乃身外之物,只有能救出天子和太后,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奉先实在是放心不下郿邬,我陈宫愿意留下替奉先暂守此城。不过一旦奉先战事不利,那我就只能放弃郿邬,带领甲士南下与你会合。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只能这样了。我给先生留下五千步军留守郿邬,请先生务必守住此城。如果形势紧急,迫不得已时请先生放火烧了郿邬,我吕布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一切拜托先生了。”吕布叮嘱陈宫一番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堂,随即率领近三万大军直奔长安而去。

    片刻之后,城头上,陈宫俯视着吕布大军飞奔出城,眼神颇为复杂,脸sè十分凝重。

    直到吕布大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陈宫方才缓缓走下城楼,独自坐在大堂上怔怔愣神。

    良久之后,只听他喃喃自语道:“钰儿,大哥这些年**在外,没能侍奉母亲,更无法顾全一家老小。此前听闻你嫁于李利为妻,大哥急忙赶来长安,不成想还是错过了婚礼。今rì大哥就给你送上一份嫁妆,也算报答李利保全我陈家一家老小的恩情,但愿他能够一如既往地善待你、、、、、、。”

    ——————————————

    长安城,皇宫南门。

    “统领,半个时辰已过,可以攻进皇宫了。”宫门外,银轱策马伫立在桓飞身旁,低声提醒道。

    “嗯,那五百名兄弟准备好了吗?”桓飞两只眼睛凶光湛湛地盯着五百步外的皇宫,颔首沉吟道。

    银轱点头说道:“他们早就潜入宫门之内,只待统领率军攻城,他们便可发起攻击,一举夺取宫门,迎我军入宫。”

    桓飞闻言左手紧握圆盾,举起狼牙大锤用力一挥,随即双腿一紧,胯下金猊兽顿时低吼一声,四蹄飞踏,“咻”地一声疾奔而出。伫立在小巷中的数千虎啸营铁骑,应声而动,策马扬鞭紧随桓飞直奔宫门呼啸而去。

    “哒哒哒!”

    “杀———”

    霎时,原本寂静无声的皇宫南门外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骤起。而宫门内不知何时出现数百名虎贲之士,三轮箭矢过后,扔下弓箭,手持兵刃直奔宫门杀来。

    原先守护皇宫内院的甲士颇为jīng锐,全是董卓麾下的飞熊兵担任守门重任。但王允夺取大权之后,把守宫门的将士全部换成了百官们的家仆扈从。这些人虽然一个个看似身强力壮,实际却是中看不中用,没有任何疆场厮杀经验,很多人都是未见过血的样子货。面对真正的浴血厮杀,却是十足怂包,大战乍起,这些守军便惊慌失措,混乱不堪。

    结果,五百名虎啸营斥候仅用一个冲刺,便冲到宫门之下,随即打开宫门,将纵马飞奔的虎啸营铁骑迎进皇宫内城。

    恰逢此时,皇宫内城东门城头,王允带领数千羽林军和扈从军加紧布防,准备迎战李傕、郭汜率领的西凉大军攻城。

    “快,速度都快点!今夜老夫誓与此城共存亡,誓死保护天子和太后的安全。众将士务必全力守城,谁敢退缩,休怪老夫剑下无情!”

    城头上,王允手持寒光湛湛的五尺长剑,巡视城头布防,边走便大声喊话。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轰隆声陡然传进他的耳朵里。

    暮然间,王允立即回头愿望皇宫南门,但见南门上空火光大作,赫然听到迎空传来的激烈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一刹那,王允万念俱灰,身形一软,瘫倒在城墙边,失声哀呼道:“完了,全完了!贼军已经攻破南门,冲进皇宫、、、、、、。”——————(未完待续。)

【第272章】 螳臂挡车

    眼看皇宫南门大火骤起,喊杀声震天,王允瘫坐在城墙边如丧考妣,万念俱灰。

    万般算计化作泡影,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起初王允听陈宫说武威军已经攻进城内,当时他焦急万分,以为武威军接下来就会攻打皇城。随即他带兵进宫护驾,左等右等,愣是没看到武威军的影子。久等无果,他便以为陈宫所言有误,武威军或许已经攻破西门,但他们兵力有限,无法继续攻打铜墙铁壁般的皇宫内城。于是他当即放下心来,调集兵马重点守住皇宫正门(东门)和西门,既而死守待援,等待吕布率军救援。

    王允万万没想到,当他调集重兵防守东门和西门之际,南门却陡然被武威军攻破,眼睁睁看着皇宫陷落,天子和太后凶多吉少。

    是的,尽管王允没有看到攻破南门的敌军是谁的兵马,但他想都不用想就能断定那是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因为眼下长安城中除了武威军,没有其他贼军进城。

    “苍天呐,先帝啊,老臣王允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四百年大汉王朝眼看就将毁于一旦哪!我王允有罪,愧对先帝重托,未能保护天子和太后,我百死难恕其罪呀!”

    “咻!”王允伏在城墙上,仰天大哭,老泪横流,声音悲怆,语气绝决。话音未落,但见他一挥手中长剑,剑刃划破气流发出叮铃铃地脆响,随即长剑横在脖子上,试图挥剑自刎。

    “太师不可!”正当王允悲愤万分想要自刎之时,城楼拐角上突然抛出一群惊慌失措的公卿大臣,而伏完和董承二人更是大惊失色地一个箭步扑到王允身前,生生夺下王允手中的长剑。

    “你们不要拦着老夫!今夜之祸全是我王允一意孤行的过错。若是我当初能够采纳陈公台之言,就不会有今日破城之祸。如今皇宫已破,李利贼子麾下的武威军已经攻入皇宫,四百年大汉王朝就毁在我王允手里。我死有余辜啊!”王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诉道。

    伏完眼见王允失魂落魄的样子,同仇敌忾地劝说道:“太师此言差矣。李傕、郭汜和李利等贼将皆是虎狼之辈,狼子野心,即便太师之前赦免他们,只怕他们早晚还是会起兵反叛。所以,此事并非太师之过,而是西凉贼军顽固不化。不得不杀呀!”

    王允在董承的搀扶下勉强站直身体,心灰意冷地哀叹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大势已去,悔之晚矣!”

    “不。太师切莫灰心!”伏完神情急切地拉住王允手臂,急声说道:“天子和太后刚刚被贼将李利手下的贼军掳走。而今他们正在皇宫内院大肆抓捕宫嫔和侍女。还到处洗劫宫中的金银细软。如今他们尚未离去,天子和太后也没有被带出内城。请太师即刻带兵前去营救天子和太后,赶在他们出城之前截住他们,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啊!”王允神情错愕地惊叫一声,当即神色骤变,夺过董承手中的长剑。大喝道:“众将士听令,随老夫杀进皇宫,救回天子和太后!随我杀———”

    大悲之后,乍闻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王允顿时神情凛然。刚刚瘫软无力的身体一瞬间精力暴涨,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大喝声十分响亮,杀气四溢,气势惊人。

    “杀进皇宫,救回天子———”

    眼见年过花甲的王允高举长剑撒腿狂奔,付完和董承等数十名公卿大臣顿时热血沸腾,挥舞手臂大声呼喊着口号,与数千名甲士一起快速跑下城楼,紧随王允左右,直奔皇宫内院杀去。

    ——————————————

    皇宫内院,此时混乱不堪,宫女、宦官们四处逃窜,器皿、仪仗和丝绸等物品散落遍地,到处是一片狼藉之象。

    惊叫声、厉喝声和器皿破碎声交织成片,喧嚣至极。宫内到处都是虎啸营将士的身影,很多将士还骑着战马闯进宫殿,遇到障碍时挥刀就砍,肆无忌惮,打砸声此起彼伏,极具破坏力。

    “统领,眼下将士们能抢得都抢了,能拿走的也都拿了,耗费不少时间,我们该撤退了!”银轱同样策马在宫殿中奔行,不过他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而是四处寻找桓飞的身影,找到后当即提醒桓飞尽快撤军。

    “嗯,确实耽误了不少时辰。”桓飞意犹未尽地点头说道。

    此前桓飞骑着金猊兽在宫殿内四处扫荡,一双暴突的大眼睛在皇宫内院巡视了一遍。沿途中,遇上顺眼的宫嫔和稀奇物件,他就挥手招呼亲兵将其抓住或带走。而一般的金银细软他还看不上眼,更不会亲自动手去拿,转了一圈下来,他的坐骑金猊兽背上却也挂的满满当当。金猊兽后背上系着两个大包裹,桓飞坐在中间,前背上还横趴着一个惊叫挣扎的女子。

    银轱看着桓飞的一双眼睛仍旧闪烁着贪婪之光,大声说道:“统领,不能再耽搁了!再有片刻,李傕、郭汜大军就能攻破外城,直接杀进皇宫。到那时,他们若是看到我们劫走了天子和太后,绝不会放我们离开,说不定当场就会挥军掩杀过来。他们拥有十几万大军,我们虎啸营即便再勇猛善战,在这十余万大军面前,只怕顷刻之间就会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末将恳请统领立即下令撤军,否则误了主公大事,你我都难逃罪责!”

    桓飞闻言神色微变,浓眉微皱,但是银轱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心中一激灵,浑身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他桓飞什么都不怕,在武威军中历来是特立独行,不受任何人的管束,唯独十分惧怕主公李利,尤其害怕李利笑眯眯地跟他讲道理。每次听着李利给他讲解大道理,他就一个头两个大,痛苦不已。讲到最后他每次都是羞愧难当,恨不能一死了之。

    太可怕了!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折磨,桓飞一辈子都忘不了。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会浑身哆嗦,心有余悸。

    一念至此,桓飞再不犹豫,也不再贪恋皇宫的奢华和美人了。当即他扬声大喝道:“虎啸营将士听令,立即撤离皇宫,从西门出城!撤,谁敢稍作迟疑。斩———”

    “撤,快撤!”终于听到桓飞下令撤军,银轱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大声吆喝道。

    “贼军哪里走,留下天子和太后!”正当桓飞带领虎啸营将士大包小包地撤出皇宫。纷纷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内城之际,王允带领五千余甲士突然从南门口杀出。迎头拦住虎啸营的去路。

    “王允?”桓飞一眼认出挡在南门口的两鬓已斑白的老头就是当朝太师王允。顿时他虎目怒瞪。浓眉紧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若是换做其他人拦在南门口,桓飞必定二话不说,冲上去一锤砸碎他的脑袋。但是王允不是一般人,而且身份还有些特殊,至少对于武威军将领而言。他的身份很特殊。在武威军之中,几位统领级的将领都知道主公李利的妻室之一的任红昌,其实就是王允的义女,或者说是他的侄女。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番攻打长安城,李利没有亲自领兵攻城。这其中的缘由,即便李利自己不说,可是军中将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最起码的眼力劲还是有的,众将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因此桓飞此刻看到王允率军挡住去路,神情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疑。

    “银轱,看到那个挡在宫门中央的老头了吗?等会儿我军冲出南门时,你拦住他,但不能杀他。记住了,只能拦住他,还要保护他一下,不能让他死在我们武威军手里,否则主公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扭头低声对银轱叮嘱一番,桓飞当即挥动狼牙长锤,驾驭金猊兽急速狂奔,厉声喝道:“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杀———”

    虎啸营将士齐声怒喝,策马疾奔地呼啸杀来,俨然没把王允等数千甲士放在眼里,视若无物。

    “放箭,给我射死他们!”王允此时赫然是视死如归。面对数千铁骑的冲锋,他居然依旧站在宫门正中间,不躲不避,毫无惧色,高举长剑竭斯底里的下令众将士放箭。

    “老头,你这是找死!”一骑当先的桓飞看到王允竟然不躲闪,顿时他勃然大怒,风驰电掣般冲到王允身前,随手一挥圆盾,将王允掀出十余步远,既而在宫门墙角处一屁股跌坐地上。

    不过桓飞下手很有分寸,挥出的圆盾只有一分力,宛若用圆盾轻轻推了王允一下。而王允确是不堪一击,连退十余步后,摔在地上全身散架一般,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

    没有王允挡在前面碍手碍脚,桓飞恍如天神下凡一般勇不可挡。两丈多长的狼牙大锤一个横扫,就将宫门口的守城甲士打倒一大片,随即他反手一锤,左手盾大力一挥,宫门下的十余名甲士便死伤殆尽。

    “给我开!”

    “砰———”

    扫除宫门下的甲士之后,桓飞暴喝一声,扬起狼牙锤轰然砸在宫门的横拴上。霎时,三根上下并列的硬木门栓应声断碎,沉重的宫门“嘭”地一声全然敞开。随即桓飞率先飞奔而出,而众多虎啸营将士紧随其后飞驰而过,眨眼间便穿过宫门,冲进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

    银轱留在最后,待将士们先后通过宫门,他用长矛侧背将王允撑坐在墙角上。随即他低声说道:“王允,今日我便看在你的义女是我家主公妻室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否则,刚才桓飞统领一锤就能将你砸得粉身碎骨。赶快出城逃命去吧,就从西门或北门出城,到时候你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号,没有人会为难你。稍有迟疑,等到李傕大军攻打皇宫时,你只怕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好心叮嘱王允一番,银轱不等王允答话,当即打马便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3章】 碎尸万段

    待武威军冲出南门之后,王允吃力地扶着墙根站起来,一步一晃地走到宫门口,双眼失神地远眺西方。

    刚才城下的一幕,不用那名武威军将领解释,王允也知道那个名叫桓飞的将领对他手下留情了。而留在最后的那名胡人将领更是一直护持着他不被武威铁骑践踏和刺死,直到武威军全部出城后,他方才离开。

    这一切,王允起初懵懂不解其意,还以为武威军想要生擒他,故意留他性命。但那名胡人将领临走时的一番话,让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全是他的义女任红昌的缘故。

    直至这一刻,王允才暮然发现李利与其他西凉将领不一样。李利绝非无情无义、穷凶极恶之徒,而是一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的人。

    像李利这样至情至性的人,绝非大奸大恶之人。

    这是王允一瞬间想明白的事情。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大错已然铸成,懊悔已是无用,悔恨更是徒劳。

    陡然间,王允莫名觉得任红昌跟随李利是选对人了。因为李利是乱世中难得一见的雄主,有手段有心计,奸诈阴险,深谋远略,而且他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这一点极为难得。

    怔怔愣神之中,王允不禁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王莹。如果他能早些了解李利的为人,而李利又愿意上门求亲的话,他一定会将王莹托付给李利,而不是吕布。

    万念俱灰的王允,此时也不再担心小皇帝和太后的安危了。他将一生的心血全部献给了大汉王朝,花甲之年还搭上了亲生女儿的性命,如今只怕还要搭上王家满门老幼的性命。扪心自问,他虽有决策失误。却对得起大汉王朝,无愧皇恩。更何况,他此时敢断定李利不会加害天子和太后,如果最终天子和太后能落到李利手里,或许还是他们的福分。至于他王允,行将就木之人,生无所恋,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可惜世事难再来,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永远也无法挽回。

    或许是自觉大限将至,亦或是良心发现,或者是其它原因,魂不守舍的王允用浸血的手指在南门石壁上写下一行大字:“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威李利,有情有义。恩怨分明。乃世间真丈夫也!王允绝笔。”

    “哒哒哒!”

    “快,王允已经将天子和太后掳走,追杀王允!”

    当王允写下最后一个字的一刹那,皇宫东面陡然传来“轰隆隆”震天响的马踏声,随即策马疾奔的郭汜大声嘶喊着出现在王允的视线里。

    “王允?”话音未落的郭汜赫然看到王允站在宫门之下,顿时他打马飞奔。大声叫嚣道:“快,冲过去将王允碎尸万段!”

    “乱臣贼子!老夫宁肯撞死在宫门上,也不愿死在尔等奸贼手里!”王允看着郭汜一马当先率军冲杀过来,顿时他悲怆地怒斥一声。随即低着头使出全身力气悍然冲向两丈外的墙角。

    “嘭!”

    一声沉闷的响声之下,王允缓缓地倒在宫门墙角下,头颅已然变形,当即身亡。

    “噗!”飞奔而来的郭汜,突刺一刀捅进王允侧背,却没听到王允的惨叫声。

    “死了?老匹夫居然有勇气撞墙而死?”郭汜抽出刀锋,将王允的尸体挑翻过来,赫然看见王允头破血流,已然气绝而亡。

    一瞬间,郭汜怔怔失神,对王允的愤恨之情陡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反倒有些钦佩王允的勇气。毕竟这个世上真正有勇气自绝而亡的人很少,而像王允这般身居高位的文弱儒生敢于自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极为罕见。

    “噗噗噗!”

    就在郭汜失神的一瞬间,紧随其后的数千将士纷纷挥动兵刃刺在已经身死的王允身上,俨然遵循着郭汜之前所下的“碎尸万段”的命令。

    “住手!统统给我住手!”突然,李傕随之赶来,看到众将士正在碎尸,当即一声暴喝,打马奔至宫门前。

    “够了,王允已经身死多时了。人死如灯灭,此事到此为止!”看着面目全非的王允尸身,李傕皱着眉头说道。

    随即李傕对郭汜问道:“二弟,天子和太后何在?这里的守军呢,怎会只有王允一人在此?”

    郭汜接声说道:“刚才我率军赶来时城楼上还有很多人影闪动,待王允撞墙而死的时候,那些人一窝蜂似的撒腿就跑,转眼就没有踪影了,天子和太后也不知去向。不过在我们到达南门之前,这里好像发生过战斗,大哥请看,这里还有几十具骑兵的尸体。从甲胄颜色和战马尸骸上来看,应该是、、、、、、文昌麾下的武威军。”

    李傕顿时眉头一横,神情冷峻地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骑兵尸体前,蹲下来察看。片刻后,他满脸阴沉地翻身上马,沉声对郭汜说道:“二弟即刻领兵收降城中乱军,严令将士不得骚扰城中百姓,违令者斩!至于天子和太后的下落,等天亮后再说。快去吧!”

    “诺,众将士随我来!”郭汜看得出李傕心情很不好,似有发怒之势,当即拱手领命,招呼本部将士快奔而去。

    “来人,给王允殓尸,择日以恭候之礼厚葬!”李傕目送郭汜率军离开,看了一眼王允的尸首,沉声令道。说完话后,他勒马转身,带着数千甲士径直前往皇宫。

    ——————————————

    “哒哒哒———”

    “温侯快看,长安城的大火熄灭了!”黑暗旷野上,吕布率领大军打着火把快马加鞭赶往长安。临近时,张辽赫然发现长安上空的火光渐渐熄灭,显然京城已经陷落,李傕、郭汜大军已然占据了长安。

    “吁———”

    吕布抬头看向黑暗中的长安城上空,果然城中的火光越来越暗,大战已经结束,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顿时吕布神色大变,立即勒马止步,举起方天画戟示意大军停止前进。

    “温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长安城已经落到李傕、郭汜手里,他们拥兵十余万,如今又驻守坚城,大势已去,只怕难以挽回败局。”张辽策马走到吕布身旁,低声说道。

    “可恶!”吕布虎目愤恨不已地望着黑暗中高高耸立的长安城,沉声道:“我们来晚了,王允和天子只怕已经遭遇不测,再去攻城亦是徒劳。文远,速派快马前去郿邬传令陈宫,立即放火弃城。转告陈宫,依照早先商议好的路线,我们在蓝田道等着他,然后昼伏夜行,尽快撤离西凉,南下荆襄!”

    “啊!温侯,你是说我们要走武关南下荆襄?”张辽颇为惊诧地问道。

    吕布神情黯淡地轻轻点头说道:“对。如今李傕、郭汜大军已经占据了长安,随后他们就会派大军剿灭周边叛军,紧接着整个西凉都将被他们占据。而我们只有不到三万人马,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便困守郿邬,早晚也难逃败亡的命运。除了郿邬孤城之外,西凉虽大,却无我等立锥之地,唯有南下荆襄抢占城池,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辽闻言后,尽管心中有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吕布所言极是。

    自董卓死后,西凉军的精锐兵马大半掌握在李傕手里,另外一半兵马掌握在牛辅、徐荣、董越和樊稠等人手中,而武威军独立于西凉军之外,独自成军。驻守蓝田大营的徐荣大军,尽管名义上归降朝廷,实际却是在观望。王允掌权后,不思收拢董卓留下的西凉军,反而大肆捕杀降卒,还下旨诛杀李傕、郭汜和李利等西凉军主要将领,真是昏昧愚蠢之极。在王允昏聩的命令下,虽然暂时占领着长安城,实际却没能收降多少西凉军,只能派遣公卿大臣的护院和扈从披甲守城。这些甲士平时吓唬贫民百姓还行,但真正面对攻守大战,战斗力极为有限,根本不堪大用。

    事实也正是如此。长安城守军多达两三万人,面对李傕大军来袭,根本不堪一击,在不到两个时辰内便被西凉军攻下城池,丢盔弃甲惊慌四散。

    如今长安城一失,吕布军孤掌难鸣,纵有郿邬坚城,却也难以据守。因为李傕占据长安之后,就意味着大半个西凉全部笼罩在西凉军的铁蹄之下。长安三辅之地,李傕只需月余时间就能彻底扫平;西面凉州境内,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占据着凉州半壁,硬是压迫的韩遂、马腾等诸侯势力喘不过气来,随时都有覆灭之危。倘若李傕和李利叔侄二人联手,不出半年,整个西凉必将彻底臣服在他们叔侄二人的铁蹄之下。

    面对如此险恶的局势,吕布此时除了尽快脱身离开西凉,南下荆襄,除此再无生路。

    心神急转之中,张辽暗自生叹:“一夜之间,王侯将相化枯骨,堂堂温侯吕奉先竟沦为丧家之犬,疲于奔命。乾坤扭转之下,世事竟这般儿戏!乱世降临,世事难料啊!”

    一边心潮震动,张辽一边示意亲兵立即返回郿邬通知陈宫弃城南下。随即,两万余大军在吕布带领下,绕过长安城,星夜赶往蓝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4章】 兽王破城

    黑夜寂静,阴风阵阵。

    郿邬,主殿正堂。

    陈宫站在宫门口,翘首眺望长安上空。

    只见夜空中闪烁的火光忽暗忽明,渐渐越来越暗,不久之后,化作一片混沌的幽暗与黑夜融为一体。

    “完了,四百年大汉王朝就这么完了!”寂静之中,陈宫神情怅然地哀叹一声,随即双眸无神的仰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怔怔愣神,伫立良久。

    诚然,陈宫口中所说的大汉王朝完了,此时听起来还言之尚早,但实际确是一语中的。

    大汉王朝经过连续动荡之后,皇权至上、加尊九五的无上威仪俨然荡然无存,根基已失,皇权旁落。堂堂天子沦为诸侯霸主手中的掌上玩物,皇威不再,圣旨如同废纸,政令走不出西凉。此等王朝已然威仪扫地,数百年积累的皇权威信连续被践踏,民心已失,朝纲沦丧,自此再也无法掌控天下了。

    近年来,外戚掌权、阉宦横行,这已动摇了东汉王朝的无上皇权。黄巾起义,直接撼动并瓦解了东汉王朝的根基,使得天下百姓人心浮动,对刘氏江山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各州郡的刺史和太守更是蠢蠢欲动,野心勃勃。

    洛阳之乱,董卓挥兵入京,擅自罢黜少帝刘辩,废长立幼,随即杀死少帝,挟天子号令天下。此举,如同把高高在上的皇权掀翻在地,然后重重踩在脚下,致使曾经让天下人俯首膜拜的天子威仪**裸地袒露在天下人面前,威严尽失,天子光环黯淡无光。

    紧接着,曹操、袁绍等人擅自颁布矫诏,号令天下诸侯会攻洛阳。矫诏的颁布。就意味着手握兵权之人已经开始无视朝廷法令,把天子诏书当成儿戏。会盟之日就等于继董卓之后,再次践踏皇权,跟着董卓的脚印,几十路诸侯一拥而上再踩一脚。至此,曾经至高无上的天子皇权彻底沦丧,对天下诸侯再也没有昔日的约束力。自此后,诸侯们接到恩诏,就理所当然的坦然受之;接到恶诏或是不合心意的诏书,就搁置一旁。视若无睹。

    随后,董卓兵败洛阳,强行迁都长安。这无疑是把天子华美高贵的皇服剥下来,任人随意践踏,也使得众诸侯纷纷效仿董卓。彻底无视皇命,各行其事。为所欲为。

    王允设计诛杀董卓。本来确实是大快人心之事,足以令天下人心神大振,足以震慑诸侯们蠢蠢欲动的野心。岂料这种拨乱反正的事情竟是昙花一现,乍一露头,就被李傕、郭汜大军扼杀在摇篮里。随后,天子再度易手。仍是诸侯霸主手里的玩物,借此掌控天下权柄。

    堂堂真龙天子竟如此不堪,一而再沦为军阀霸主弄权擅政的器物。这样一来,皇威不存。天子威仪丧失殆尽。至此,大汉王朝已然名存实亡,再也不复昔日荣焉。

    正因为如此,像陈宫这样的智谋之士,一眼便看破了天子再度沦陷的深远影响,既而哀叹四百年大汉王朝就此彻底完了。

    ——————————————

    “扑、扑、扑!”

    距离郿邬八百步之外的树林里,一只体型硕大的鹰隼陡然落在丛林中闪着零星火光之处。

    微弱的火光下,李玄从铁萧手中接过信帛,凑到火把下看了一遍贾诩的亲笔书信。随即他策马走到李利身边,低声禀报道:“主公,长安城的战事结束了。桓飞率领虎啸营赶在李傕、郭汜大军攻进皇宫之前撤离,恰好王允率军堵住南门,随即桓飞等人没有为难王允,强行冲出宫门。随后李傕大军赶到,王允不愿受辱,撞死在宫门口,随之被大军碎尸。事后,李傕将军发现了虎啸营将士的尸体,当即下令以公侯之礼厚葬王允。另外,李傕大军试图占领全城,文和军师命令青龙营驻守北城,虎啸营守西城,据守不退,暂时双方还在僵持,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先将王允碎尸万段,又以公侯之礼厚葬?”李利闻言后,皱着眉头沉吟道。

    李玄接声说道:“主公,桓飞等人离开宫门时,刻意放过王允性命,没有伤害他。如此一来,李傕将军自然能看出其中的意思,因此他发现我军抢先攻进皇宫之后,立即就知道天子和太后被我军劫走了。而李傕将军之所以下令厚葬王允,其实是做给主公看的。他此举就是为了向主公表明,他不想与主公反目成仇,没有派兵继续追查天子和太后的下落,其最终目的就是想让主公主动把天子和太后交给他。当然了,交还天子和太后的时候,也是主公表明自身立场的时候。”

    “呵呵呵!”李利轻声笑道:“元忠,你说得太谦虚了。叔父此举就是为了让我亲自带着天子和太后前去长安向他俯首称臣。这种话,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意思。”

    “那主公有何打算?别看李傕将军兵马众多,但长安城如今却是一分为二,他占据着东城和南城,而我军却牢牢掌控着北城和西城,并不惧他!”李玄神情迫切地看着李利,低声说道。

    李利当即摇摇头,轻声叹息一声,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把长安城的事情全权交给贾诩处理了,他会见机行事的。至于天子和太后么,暂时先让他们住在葛家坡大营,等我攻下郿邬之后,再将他们带到郿邬软禁起来。等局势彻底明朗之后,再作打算。”

    “呃!”李玄惊愕一声,随即大喜说道:“主公英明。只要天子和太后在我们手里,李傕将军就不敢轻举妄动,更不会率军攻打郿邬。他怕我军投鼠忌器,万一误伤了天子,只怕李傕将军也承担不起弑君的罪名。”

    “元忠慎言。有些事情你自己明白就行,没必要说出来,以免节外生枝。”李利扭头看了李玄一眼,沉声说道。

    “是。主公所言极是。属下有些得意忘形了,出言无忌,请主公恕罪。”李玄笑着告罪道。

    李利轻轻摆手,示意李玄不必自责,沉声道:“长安城的战事结束了,吕布也率军走了半个时辰,该我们攻取郿邬了。”

    话音未落,李利当即倒提着金背战刀,双腿稍稍用力,胯下坐骑金猊兽王应时而动。瞬间冲出树林。

    “金猊卫听令,全营出动,攻取郿邬,随我杀!”单骑冲出树林之后,李利手中的金背大刀大力一挥。厉声喝道。

    “哒哒哒!”

    “杀———”

    随着李利一声令下,三千金猊卫和三千步卒瞬时从树林中疾奔出来。紧跟李利身后。怒吼着冲向数百步之外的郿邬城下。

    “攻城———”

    八百步距离,眨眼便至。兵临城下时,借助冲刺之势,李利暴喝一声,驾驭着金猊兽王纵身一跃跨过三丈宽的护城河,随即刀光一闪。砍断一侧吊绳。

    “嘭———”

    沉重的吊桥轰然下坠,重重地砸在护城河两岸,震得大地轰隆巨响。

    说时迟,那时快。

    李利单骑跨过护城河。砍断吊绳之后,金猊兽王四蹄生风,载着李利迅疾如电地直奔城门而去。

    “呵———”

    急速飞驰之中,李利长啸一声,双手紧握金背大刀,双眸凝视着沉重坚固的铁门中间的缝隙。旋即,但见他双手高高扬起金背大刀,借着金猊兽王凶猛至极的飞奔之势,聚集全身之力,悍然挥刀劈向两扇铁门之间的缝线。

    “锵!”

    “砰———”

    李利的判断极其准确,出刀线路精准无比,雷霆一刀准确无误地砍在铁门之内的坚实门栓上。只是这一刀尽管力大千钧,但郿邬的城门远比长安城门坚固结实,就连插在里面的门栓也是五根硬木。顶端和下端各有一根手臂粗的硬木门栓,中间也就是李利挥刀劈中的地方,门栓多达三根。因此,李利迅猛无比的一刀尽管劈断了中间的三根门栓,却没能破开城门。不过李利对此早有准备,一刀劈出去之后,他驾驭着金猊兽王微微侧身,沉肩砰然撞在铁门上。这一次冲撞,是他和金猊兽合力撞门,主仆同心,全力一撞。

    撞门声轰然大作,铁门缝隙骤然增大,但城门仍然没有被撞开。李利借着门缝增大之际,嗖地一声拔出夹在门缝里的金背大刀,借着裂开不少的缝隙,纵身而起,再次挥刀砍断顶端的门栓。旋即,他借着下坠之势,双手握刀沿着门缝狠狠地剁下去。

    “哐———”

    坚固的城门经过李利近乎凶兽般的连续挥刀冲撞,两扇大门倒是丝毫未损,门栓却被全部砍断,赫然大开。

    “快,守住城门!”当李利跨上金猊兽王冲开城门的一瞬间,赫然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文士手持长剑大声疾呼,带领数百甲士正向城门疾奔而来。

    李利手挥大刀冲进城门,迎头拦住试图关闭城门的数百甲士。临门而战,他以一敌百,金背大刀在他掌中左右翻飞,大肆砍杀着企图扑上来夺回城门的守城甲士。那名中年文士看到李利单骑破门的身形后,顿时呆若木鸡,下意识地让开道路,躲向一旁,没有挥剑冲向李利。

    “主公莫惊,典韦来也!”

    好汉架不住人多。不管李利有多么勇猛,但城门口狭小的空间就决定着他要么冲进城去,要么退出城门。否则,单凭前赴后继的守城甲士扎堆拥挤,也能将他挤出城门之外。正当李利浴血拼杀之际,典韦、李挚、铁陀等将领终于率领金猊卫通过吊桥,及时赶到城门口。

    顷刻间,局势陡然逆转。

    数百名吕布军甲士面对金猊卫铁骑,俨然是螳臂挡车,不堪一击,眨眼间便被铁蹄洪流冲击的七零八落,仓皇逃窜。

    至此,郿邬城破,李利率领金猊卫铁骑杀进城中,已然胜券在握。——————(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5章】 大舅哥,袭取郿邬(三更求月票)

    “哒哒哒!”

    三千金猊卫铁骑如狂风扫落叶般疾驰入城,铁蹄踏声洞破午夜沉寂。

    郿邬城头,数千守军如梦惊醒,纷纷涌上城楼,伧忙搭弓上弦,无奈吊桥已失,铁骑进城,回天无力。

    “嗖嗖嗖!”

    乱箭破空如雨,马蹄声慑人心弦。

    城头守军将士心神不宁,惊惧难安,居高俯射的箭矢大半落空,只是迫于守军小校的喝令,不得不硬着头皮放箭。

    城内,李利驾驭着金猊兽王一骑绝尘,尾随中年文士逃窜的身影追去。金猊卫统领李挚骑着龙鳞莽牛兽紧跟李利身后,手腕上的锁链不时飞射而出,收割着躲闪不及的敌军性命。

    金猊卫铁骑在典韦的带领下,刀戟森然,奔行中大肆砍杀着守军甲士。横扫城门口的守军之后,近千名骑兵在铁陀的带领下,翻身下马,徒步杀上城楼,试图夺取城头。铁萧同样带领本部千人骑兵下马厮杀,从另一侧登上城楼,与铁陀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彻底肃清城头上的守军。城中只有典韦带着一个千人队继续四处追杀惊慌逃窜的守军将士,从而瓦解郿邬守军仅剩不多的斗志。

    “站住,你逃不掉的!”李利骑着金猊兽王紧随中年文士在亭台水榭中穿梭,好几次他都想取下金猊兽侧背上铁胎弓射杀文士,但冥冥中他不知何故地没有这么做,而是不时大喊一声,吓唬吓唬中年文士。

    在弯弯绕绕的水榭走廊中转了好一阵子,只见中年文士翻身下马,疾步跑进一处偏僻寂静地阁楼,随即消失踪迹了。

    “吼!”

    李利追到阁楼前飞身落地。手持金背大刀走进漆黑无光的阁楼正堂,金猊兽王也跟在他身后,而李挚更是悄无声息护持在左右。

    “李利,我们终于见面了。莫要急着动手,在下并无恶意,把你引到这里,只是想单独跟你叙谈一番。”黑暗的正堂中传来中年文士的说话声音。

    一瞬间,李利迅速锁定中年文士的藏身之处,发现他就坐在大堂左侧,并没有可以躲藏。与此同时。跟在李利身后的李挚身形一闪,眨眼间便到了中年文士身后,随即手腕一抖,锁链哗然飞出,赫然缠住了中年文士的脖子。

    “住手。李挚且慢动手!”李利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后,立即喝止了李挚的举动。而中年文士已然被李挚勒住脖子。剧烈挣扎。呜呜哇啦地惊慌大叫。

    “掌灯!”随着李利的话音落下,李挚放松了套在中年文士脖子上的锁链,随即取出火折,点亮身后墙壁上的油灯。

    “忽———”

    随着油灯微弱的火光在微风中忽闪几下,渐渐稳定下来,大堂内终于了有了光亮。

    “你究竟是何人?看起来很面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李利随手放下大刀,从容不迫地走到中年文士身旁坐下,凝视着他,沉声问道。

    “咳咳咳!”中年文士伸手拉了拉套在脖子上的沉重锁链。剧烈地咳嗽几声,随即苦笑着道:“李利,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让你的手下快把我松开。否则,我就要被他勒死了!”

    李利眼见中年文士说话的语气中透着自然而然的亲近之意,顿时愈发好奇。当即他一摆手,示意李挚收回锁链,轻笑着说道:“你这人倒是很有性格。我跟你是敌非友,眼下还是敌对关系,你倒是一点不客气。呵呵呵!”

    “我跟你说话用得着客气吗?”中年文士脖子上的锁链被收走之后,颇为气恼地翻着白眼说道。

    “呃,何出此言哪?我跟你很熟吗?”李利微笑着问道。

    “哼!你呀,整天就知道想些阴谋诡计陷害别人。我在王允身边呆了大半年个月,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你别否认,长安城里到处都有你安排的细作和眼线,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中年文士没好气地看着李利说道。

    李利闻言一惊,沉吟道:“你是王允身边的人,来到长安城只有大半个月,难道你是陈、、、、、、”

    “行了,装得挺像,假情假意的故作姿态。”中年文士颇为不耐烦地打断李利的话,随即神情一变,轻声问道:“钰儿现在还好吗,你没有欺负她吧?”

    “你就是陈宫陈公台!”李利颇为吃惊地大声说道。

    中年文士撇过头去,语气极为不忿地说道:“你呀,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我陈宫如此不堪吗,让你想半天才能想起来?”

    “哈哈哈!”李利闻言哈哈大笑,对陈宫不忿的神情不以为意,起身一把拉住陈宫的手臂,煞有其事地说道:“大舅哥呀,你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到你还真是不容易!一年了,我之前派人到处找你,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想不到今夜在这里遇到你。你说你来长安为什么不来我府上坐坐呢?难道我龙骧李府是龙潭虎穴,还是阎罗地狱?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你不想见我也就罢了,但是岳母和嫂子,还有我那小侄儿和侄女,你总该来看看吧?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一个是你的生母,一个是你的结发妻子,还有你的一双儿女。还有,你的亲妹妹钰儿,这些年她多不容易呀,一介女流却硬是要担任起供养全家的重担。一年前我在中牟县的时候,就是看到有很多地痞无赖整天逗留在你家门口,觊觎钰儿的美貌,所以才把你全家老幼全部接到西凉的。”

    絮絮叨叨地一番话,李利虽然语气有些生硬,甚至还带着指责的意味,但他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

    李利这般矛盾的神情让陈宫颇感诧异,顿时间他对李利又加深了认识。任何人听到李利这番话,都会以为这是指责他陈宫,埋怨他不负责任,上不孝敬老母,下对不住妻儿。但陈宫看着李利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后。心中莫名有所感触,知道李利说这番话并无恶意,而是一种变相劝解别人宽心的方式。

    只不过这种劝解人的方式,一般人还当真理解不了,反倒会愈发惭愧难当。

    显然,陈宫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对李利投以感激的一笑。随后,他推开李利的双手,笑着道:“行了,你这是向我邀功吧!有你骁骑将军替我照顾一家老小。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话之中,陈宫语气一顿,接着正色道:“说实话,我真该好好谢谢你。若是没有你及时施以援手带走我的家人,恐怕他们即便能保全性命。只怕也早已流落街头,饥寒交迫。沦为流民了。此恩此德。我此生铭记,没齿不忘。请骁骑将军受我陈宫一拜!”

    “呃,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李利连忙起身拉住陈宫,既而将他摁在座位上,笑着说道:“兄长不必如此介怀。你我之间如今已是一家人。我是你妹夫,照顾岳母和兄长家小实属份内之事,不足为谢。说实话,我此前也听说你到了长安。只是我与那王允有些纠葛,因此才一直未能和兄长会面。不过我等兄弟之间的情谊,并不会因此而消减半分,反而得天庇佑,今夜便遇上了。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意外之喜啊!哈哈哈———”

    “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难道我妹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呵呵呵!”陈宫大笑道。

    李利笑着道:“大舅哥过奖了。钰儿跟着我,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不是花言巧语骗来的。这话,我们兄弟私下里说说就行,要是让钰儿听到了,那小弟可就要遭罪喽!”

    陈宫闻言会心地呵呵大笑。少顷,笑罢后,他神情肃然地说道:“闲言少叙。文昌,我把你引到这里却是有大事相商。今夜我也是奉王允之命前来催促吕布率军救援长安的。半个时辰前,我硬是劝说吕布率军前往长安城,而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能保住郿邬,免得被吕布一怒之下放火这座举世罕见的粮仓。在你率军攻城之前,我还想着如何将郿邬交到你手里,现在好了,你自己带兵攻进来了。如此我也就可以放心跟着吕布南下荆襄,去中原打拼一番。”

    “呃,兄长要走?”李利惊愕地看着陈宫,急声说道:“兄长为何要跟着吕布一起南下,难道在兄长眼里,我比不上吕奉先?”

    “文昌莫急,为兄接下来要跟你商量的事情就是此事。只不过事关重大,还请文昌屏退左右,以免节外生枝。”陈宫说完话后,眼角余光看了看李挚。

    “兄长多虑了,这里没有外人。”李利正色地说道。不过当他看着陈宫固执的神情后,颇为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对李挚说道:“你去门外守着,不得让任何靠近大堂,一旦发现有人窥视,立即诛杀。”

    “诺,末将领命。”李挚神情平静地躬身应命,随即快速闪到大堂门外。

    “这位将军就是正阳门外从吕布眼皮底下救走蔡中郎的‘飞将’李挚?虎贲之将也,世所罕见哪!”陈宫看着李挚离去的背影,惊叹地说道。

    李利微笑颔首默认,随即俯耳听着陈宫讲述他的真实意图。

    待陈宫全盘托出心中的谋划后,李利眯着眼睛稍作思量,随即沉吟道:“兄长执意这么做吗?以我看来,吕布绝非成大事之人,兄长此番随他南下,恐怕很难实现你所说的目标。不过西凉境内的情况也正如兄长所言,近两三年内不宜大动兵戈,需要修养生息一段时间。否则,纵然西凉军骁勇善战,但失去稳定了粮草供应,也成不了气候,终究难成大事。”

    陈宫神情坚定地点头说道:“文昌,为兄也不瞒你。吕布虽然鲁莽,却声威显赫,勇猛无比。如果再有为兄从旁辅佐,想必能在中原大地上成就一番大业。为兄心意已决,文昌不必再劝。钰儿和为兄的家小只能托付给你了,就此别过,文昌多保重!”

    “兄长从北门走吧,那里比较安全。”李利起身将陈宫送出大堂,低声说道。

    陈宫闻言微微点头,随即翻身上马,眨眼消失在夜幕中。

    李利目送陈宫策马远去,站在原地伫立良久,脸上显露出怅然若失的寂寥之情。

    陈宫性格倔强,心志坚韧,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改变。演义中,他认定曹操是艰险狡诈之徒,被俘后宁死不降,慷慨赴义。面对这样极有性格之人,李利纵然想将他挽留在身边,却也无从劝说,只能任凭他离去。

    半晌后,李利对李挚下令道:“即刻传令波才率领步卒进驻郿邬,命李玄查点郿邬囤积的钱粮,登记造册,妥善处理。传令典韦立即整军,半个时辰后我亲自领军出发!”(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6章】 吕布败走蓝田道

    蓝田大营。

    黑夜五更,中军大帐内依旧闪烁着亮光。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但大营主将徐荣却仍然身着甲胄端坐在帅案旁翻看着竹简。他紧锁着眉头,眼神飘忽闪烁,就如忽左忽右的灯光一般,心不在焉,似乎有着难以抉择的心事。

    “噔噔噔!“

    “报———骁骑将军李利投上名刺,声称要立即面见将军。”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临近,亲兵急忙走进大帐,恭声禀报道。

    “李利?已经五更天了,他怎么会这个时候赶来见我?你看清楚没有,李利此行带了多少人马?”徐荣惊疑地起身走到亲兵面前,沉声问道。

    亲兵闻言微怔,连忙禀报道:“禀将军,骁骑将军此行带了五千铁骑,据说是他的亲兵营金猊卫。”

    “金猊卫?”徐荣沉吟一声,自言自语道:“之前与吕布麾下狼骑军对战的武威军不就是金猊卫?它已经被吕布打残了,这么快又补充满员了。看来我之前小觑武威军的实力,也轻看了这位李利将军!”

    稍作思量后,徐荣沉声对亲兵命令道:“立即吩咐下去,大帐设宴,本将亲自出营迎接骁骑将军李利!”

    “这、、、、、、诺!”亲兵犹豫着想要提醒徐荣,此时天还没亮,设宴只怕是来不及了。但看到徐荣不容置疑的神情,亲兵顿时不敢多言,躬身领命后,当即离开大帐。

    “李利这个时候前来我蓝田大营,恐怕是奔着吕布大军而来。哎,吕布、李傕、郭汜、还有这个李骁骑,这些人。我徐某人一个都不想得罪!但我刚刚放走吕布大军,而李利率领武威铁骑随后就到,只怕来者不善哪!”待亲兵出去之后,徐荣神色焦虑地在大帐中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道。

    的确,徐荣之所以五更天还没歇息,而且还身着甲胄,是因为半个时辰前吕布大军从蓝田大营驻地经过,惊扰了他的好梦。只是,当他得知连夜南下的大军是吕布麾下的狼骑军之后。他没有下令阻拦,而是放任自流地默许吕布军离去。

    不过徐荣也看出吕布军士气低靡,颇有惊慌逃命的架势。当时他虽然颇为诧异,想不明白吕布大军为何如此慌乱的连夜南下,但他终究没有领军出营询问。权当不知此事一般,不管不问。任凭吕布大军通过蓝田大营防区。

    吕布军前脚刚走。武威军随后便至,而且还是李利亲自领兵前来,这让徐荣敏感察觉到今夜之事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难道长安城又有变故,王允和吕布等人被李傕、李利叔侄俩打败了?

    一念至此,徐荣的思绪全然大乱,心中惶恐不已。

    半个月前。董卓身死的消息传到蓝田大营,徐荣当机立断,立即上疏请求朝廷赦免其罪,并明确表示愿意率军归降朝廷。为此。他和副将樊稠当场翻脸,不欢而散,随即樊稠带着本部兵马离开大营前往安邑投到李傕帐下。

    事后,徐荣并不后悔自己率军投降朝廷的决定。因为在他看来,董卓一死,曾经强盛一时的西凉大军必然分崩离析,军中将领也必定惊慌四散,各自奔命,大势已去。而他徐荣这个时候选择依附朝廷,向王允和吕布归降,实为明哲保身的明智之举。为此,当他接到朝廷通缉李利、李傕和郭汜等人的诏令时,一度沾沾自喜,暗自庆幸自己这个西凉将领中的外来户终于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躲过一劫,没有被牵连到董卓余孽当中。

    徐荣确实是西凉大军之中的外来户。他是幽州辽东人,早年入仕无门,颠沛流离地来到战乱不休的西凉,随即投效董卓麾下。因他作战勇猛,精通兵略,有勇有谋,随之受到董卓赏识,破格提拔为军中小校。此后他领兵打仗,每战不殆,军纪严明,令行禁止,深受董卓器重,随之成为董卓亲信部将,位居西凉军五大中郎将之一,手握数万雄兵。然而,他却与军中主要将领李傕、郭汜、董越、牛辅和段煨等人的关系很一般,始终无法融入西凉将领之中,游离在西凉军将领之外。这不是李傕、郭汜等人不愿意接纳他,而是他有意保持彼此间的距离,不愿与众将领打成一片。因为只有这样,董卓才会视他为亲信,信任他,并重用他。

    怎奈世事无常,变幻莫测。权倾朝野、雄霸天下的董相国竟然被王允设计入局,随后被义子吕布所杀。形势急转之下,徐荣果断选择脱离西凉军,向王允、吕布为首的朝廷请降,并很快得到赦免。归降朝廷之后,他没有领兵入长安,更没有交出手中的兵权,依旧驻扎在蓝田大营。这并不是吕布等人不想收回他手中的兵权,而是他百般搪塞推诿,紧握兵权不放,使得吕布等人不敢过度逼迫,只能随他所愿,让他领兵原地驻守。

    徐荣之所以死死地攥着兵权不放,也没有领兵去长安,是因为他担心李傕、郭汜等西凉将领不会坐以待毙,很可能孤注一掷地领兵反攻长安。尽管他认为李傕、郭汜等人没有起兵造反的胆量,但他仍旧有着这层顾虑。为了万无一失,他领兵驻守蓝田,坐壁观望,以免祸及自身。

    只可惜世间之事一味躲避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该来的始终都会来。

    站在大帐中,徐荣踌躇半晌。从吕布大军匆匆南下和李利连夜赶来蓝田大营之中,他预感到长安城肯定发生了大事,只是消息没有第一时间传出来而已。

    ——————————————

    “让文昌久等了,徐某深感歉意。”

    辕门口,徐荣带着十余名亲兵走出辕门,疾步走到李利的金猊兽王坐骑前,笑着说道。

    “一别月余,徐将军别来无恙?”李利率军在辕门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眼看天都要亮了,徐荣方才姗姗来迟地打开辕门。面对徐荣笑呵呵的笑脸,李利翻身下马,神色平静地寒暄一句。

    “刚才徐某正在酣睡,不成想文昌星夜到访,稍作梳洗后,便耽误了不少时辰。失礼之处,还请文昌多多包涵。夜寒露重,文昌快进帐稍歇,我已略备薄酒,为文昌驱寒解乏。呵呵呵!”徐荣看到李利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再次解释一番,随即拉着李利的手臂走进大营。

    “请三位将军解下兵器,再入大帐。”中军大帐门外,徐荣拉着李利已经走进大帐,但帐外亲兵却拦住李挚、典韦和樊勇三人,伸手要他们交出随身兵器。

    走在前面的李利闻言后,扭头看了一眼帐外的亲兵,随即看也不看徐荣一眼,大步走向大帐中央的帅案,很自然坐下。

    “文昌,你这是、、、、、、”徐荣神色大变地看着李利坐在自己的帅位上,惊诧地说道。

    李利神情冷峻地盯着徐荣,沉声道:“给我拿下徐荣!”

    帐门外,正在与徐荣亲兵僵持的李挚听到李利的命令后,身形一闪,眨眼出现在大帐中,随即手腕一甩。但见一条黑色飞练哗然飞出,瞬息缠住徐荣的上身,飞练飞快缠绕三圈,将徐荣连带两条手臂在内捆得结结实实。旋即,李挚陡然出现在徐荣身后,单手提着他,走到帅帐前端,抬腿一脚踢在徐荣后推弯上,致使惊魂未定的徐荣痛叫一声,跪在李利面前。

    与此同时,帐外的典韦和樊勇二人应时而动,数息之间便制服了十二名亲兵,随即将他们扔进大帐。

    “樊勇听令,即刻传令蓝田大营所有屯长以上将领前来帅帐议事!典韦听令,率领金猊卫控制大营,所有将士必须留在营帐之中,谁敢抗命,杀无赦!”主位上,李利满脸杀气地沉声下令道。

    “诺,末将领命。”樊勇和典韦二将躬身应命,随即大步离去。

    “李利,你想干什么?徐某对你以礼相待,你却恩将仇报,快放开我!”徐荣被李挚强行摁住,跪在地上怒声斥责道。

    “徐荣,你可知罪?”李利神情凛然,沉声问道。

    徐荣怒视着李利,忿忿不平地说道:“徐某何罪之有?你凭什么强行扣押我,还敢问罪于我?”

    “哼!”李利冷哼一声,沉声道:“昨夜我和叔父联手,领兵十五万攻破长安成,擒杀王允和吕布。随后王允自尽身亡,吕布率军如丧家之犬连夜逃离长安,逃往你蓝田大营。可你拥兵三万却放任吕布溃军离去,以至我率军追杀上百里,眼睁睁看着吕布大军越过蓝田大营,向南逃走。此等纵敌之罪,岂能容你狡辩?

    徐荣,你原是我岳父董相国麾下亲信将领。相国生前待你不薄,但是相国一死,你立即投向杀死相国的凶手吕布。今夜吕布败军途经你蓝田大营仓惶逃命,你却不动一兵一卒,私自放走吕布大军。你不用否认,凭你徐荣的眼力,难道你会看不出吕布大军是在逃命吗?似你这般不忠不义,见利忘义之徒,你还有脸说你无罪?”

    “长安城被攻破了?”徐荣惊骇地沉吟一声,随即满脸苍白地低着头,语气悲凉地沉声道:“成王败寇,自古皆然。事已至此,徐某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凭尊便!”(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7章】 兵戈未息收良将

    “你想一死了之?”

    李利俯视着徐荣沮丧至极的样子,沉声问道。

    徐荣陡然抬起头仰望着李利,怒声道:“你们叔侄二人如今已经占据了长安,随后整个西凉都是你们的。纵然徐某今日不被你生擒,日后也没有活路。你叔父李傕的为人,徐某再清楚不过了,即便我归降于他,甘愿交出手中的兵权,他也不会放过我。李傕其人心胸狭窄,善变多疑,仅凭我背叛相国之事,他就不会饶我性命。如今我落在你李文昌手里,无话可说,甘愿速死!”

    “呵呵呵!”李利闻言咧嘴而笑,笑道:“你倒是很洒脱,眼见求生无门,便要一死了之。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率军连夜奔袭上百里,并不是为了专门杀你而来的。此外,我还要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叔父为人如何,与我无关,我就是我,两者不可相提并论。眼下长安城,我和叔父一人一半,他占东南,我守西北,暂时还在僵持之中。”

    “呃,你想自立门户?”徐荣惊愕地看着李利,诧异地问道。

    李利微微摇头说道:“何谓自立门户,我和叔父早就分家了。不过叔侄亲情并非自立门户就能割舍的。叔侄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脉相承,纵然有矛盾,早晚也能解决。”

    徐荣不解地说道:“你说这些与我何干,你此次应该是有备而来吧?樊勇是在我军营中长大的,早先更是我麾下的偏军校尉,负责看管大军辎重和军械,后来才跟着你转到李傕麾下。所以军中的各级将领,他都认识,而且私交不错。你让他去召集众将领前来大帐。算是找对人了,知人善任哪!也罢,徐某自知难逃一死,不如索性就成全你,待会儿我会下令全军归降。只求你给徐某人一个痛快,如何?”

    “呵呵呵!我刚才那番话算是白说了,徐将军还是没听明白。”李利笑着摇头说道。

    话音一顿,李利接着说道:“或许徐将军已经心知肚明,却还在装糊涂,刻意想让我李利把话挑明了。既然你心中还有顾虑。那我就直言了。在我李利眼里,蓝田大营三万将士固然重要,但远远比不上你徐荣的忠心投效。你领军以来,百战不殆,治军有方。蓝田大营的将士或许不是最勇猛、最强壮的勇士,却成军以来至今未尝一败。多年以来。你跟随相国东征西讨。征战近十载,屡建奇功。荥阳一战,你奉命劫杀曹操追军,率领我叔父、郭汜和吕布等人杀得曹操丢盔弃甲,数千曹军铁骑全军覆没,而曹操更是险些丧命。

    迁都长安以来。董相国把西凉将领先后派出去驻守关隘,却独独把你留在蓝田大营,驻守武关要塞,足见你的才能不凡。深得相国信任。今夜我领兵连夜奔袭上百里,名义上是追杀吕布败军,实则是奔着你徐荣而来。该说的我都说了,时间紧迫,闲言少叙。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降,还是不降!”

    李利这番话确实说得很清楚,听得徐荣心神剧震,但他心中却是还有顾虑。他本身是董卓部将,随即又投靠了王允和吕布二人为首的朝廷,现在便是第三次选择主公了。

    凡事可一不可再,第三次择主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他徐荣算是什么人,反复无常的势利小人吗?

    当即徐荣神情凝重地问道:“降又如何,不降又如何?”

    “你若降,并且甘愿效忠于我,不再降而复叛,我必定重用你,让你仍然统领一营人马,拜将封侯不在话下。你若不降,明年此时,就是你的祭日!“李利毫不犹豫地沉声道。

    “我若归降,是跟着你李利麾下的武威军,还是纳入李傕帐下?”徐荣再次问道。

    李利双眸灼灼地凝视着徐荣,朗声说道:“你是在向我李文昌投降,而不是李、傕!”

    看着李利郑重肃然的神情,徐荣当即再不犹豫,跪拜俯首道:“末将愿降,徐荣拜见主公!”

    顿时间,李利眼神中掠过一道精光,眉宇间流露出喜色。但他仍旧强作镇定神态,沉声道:“徐荣,你可要想好了。咱们西凉将领不怕刀山火海,更不怕掉脑袋,却最看不起反复无常、不忠不义之人。此番你已经是第三次俯首拜主了,倘若你再度降而复叛,天下虽大,诸侯虽多,只怕没有人再敢收留你,更不会有人诚心接纳你。你可要仔细斟酌,切莫只图活命,随便拜主!”

    徐荣抬头正视着李利,神情坚决地大声说道:“末将愿立下毒誓,此生甘愿追随主公,甘为马前卒,任凭主公驱使。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横死荒野!”

    李利颔首说道:“好,记住你今天的誓言。举头三尺有神明,世间之事,人在做,天在看,今日我且相信你的投效之心。起身吧,稍后立即整军,由典韦和樊勇全权接管大军!”

    随即李利大手一挥,站在徐荣身后的李挚立即手腕一抖,瞬间收回缠在徐荣身上的锁链。做完这些后,李挚大步走到李利身后,伫立在一旁,微眯着双眼,如同铁塔般一动不动。

    “左侧首位入座,你帐下的将领们要来了。”李利冷峻的神色陡然一变,微笑着挥手说道。

    ————————————————

    晨曦破晓,新的一天如期降临。

    蓝田大营内秩序井然,一切如往常一般无二。

    唯一的变化就是,中军大帐内的主将换人了,帐外亲兵也换成了身着重甲的金猊卫将士。

    草草吃过早饭,李利再度召集屯长以上的上百名将领大帐议事。

    大帐内一时间人满为患,左侧将领以徐荣为首,在座的全是蓝田大营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右侧以典韦为首,铁陀、铁萧等人赫然在坐,余下是一众金猊卫将领,后面还坐着十几名刚刚归降的小校。

    “呵呵呵!”主位上,李利未语笑先闻,爽朗的笑声瞬间化解了大帐内凝重的氛围。

    “自今日起,蓝田大营三万将士全部纳入武威军序列。随后十日内重新整编成军,在坐的诸位将领大部分人都将重新调动,分派到武威军下属的九个军营任职。为此,本将军索性把事情敞开说清楚。在坐的将领之中,武威军将领暂时职位不变,而蓝田大营将领全部调派到其它各营,重新任命职务。或许大家认为这是本将不信任你们,怕你们再次反叛,那本将就正式告诉你们,你们猜对了。

    同时,本将还有一句话送给你们,那就是你们要想得到本将的信任,首先你们就必须信任本将。你们只要尽心竭力地效忠于我,本将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如此直白的话语,使得大帐内的众将正襟危坐,神情懔然,纷纷注视着李利的一举一动,侧耳倾听着李利掷地有声的话语。

    语气稍顿之中,李利不怒而威的虎目瞬间从帐内众将身上掠过,接着说道:“大军整编过程中,诸位将领的职位和俸禄不变,但你们具体担任什么职务,还得通过各营统领的考核,然后本将再任命你们的职务。具体整编事宜,由樊勇和铁萧负责,今天下午军师贾诩会来这里坐镇大营。诸位对此可有异议?”

    “末将等领命!”众将齐声应诺,声量极大,震得大帐内嗡嗡作响。

    李利微微颔首,沉声道:“诸位都起身入座吧。徐荣,吕布大军如今是否已过秦岭,进入商县境内?”

    徐荣闻言恭声说道:“禀主公,吕布败军尚未离开蓝田境内,如今他们正在距离大营南面不到五十里的丛林中休整。以末将看来,他们这是想要昼伏夜行,想必他们今夜就会进入商县,然后连夜出武关,南下荆襄。”

    “呵呵呵!好,吕布这厮想必是跑了一夜,现在终于跑不动了。”李利大笑着说道。

    笑罢后,李利对徐荣说道:“武关守军也是你的部下,想必你一定很熟悉沿途的地形。此去武关,除了吕布大军行走的路线,有没有其它捷径,山间小路也行,只要能赶在吕布大军之前赶到武关就行!”

    徐荣闻言后,顿时沉思起来。随即他眉头微动,急声说道:“禀主公,秦岭虽然险峻,但山间小路也绝对不止一条路。何况吕布大军眼下正在秦岭山脚下歇息,只要我军隐蔽行踪,完全可以现在就出兵,绕过他们,赶在他们之前通过秦岭,今天夜里就能抵达武关。只要我们守住武关,再设下埋伏,定然能将吕布大军全部歼灭在武关城下,让他们插翅也难飞。”

    “全歼吕布大军?徐荣,你这么有把握?”李利沉吟道。

    徐荣正色道:“主公有所不知。商县境内有一条大河,名为丹江,虽然称作‘江’,其实也就是一条河面比较宽的河。北方的春天雨水很少,河水并不深,遇到河床宽阔的浅滩,直接跃马过河;即便是河水湍急处,人马也能趟过去。而商县南下的道路只有一条,那便是过武关,然后向东南方向行进,直插荆州南阳郡。

    而武关之前的道路,实际全是沿着丹江河道修建的栈道,沿河两岸,除了先秦商鞅封地周边十余里比较宽阔,其它地段全是大山峻岭。如此险峻的地形,只要吕布大军过了秦岭进入商县境内,那就等于钻进崇山峻岭之中,一旦遭遇埋伏,想跑都跑不掉。所以,末将敢断言,只要提前在丹江两岸的山林中设下埋伏,必能全歼吕布大军!”——————(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8章】 青山碧水赐雄关

    秦岭西面山坳里。

    疾奔一夜的吕布大军暂时就在这个山坳中歇息。

    一夜奔袭百余里,对于吕布麾下的狼骑军而言,实在是不足为道。此前,他们昼夜兼程奔袭数百里也不在话下。

    不过,此次连夜行军却是与以往不同。

    黑夜里,大多数将士并没有做好长途奔袭的准备,战马事先没有充足的休息,将士也没有带足干粮和水。再加上吕布大军受到李傕、郭汜大军攻破长安城的震慑,又惊又怕,紧接着便跟随吕布连夜行军。仓惶逃命之中,使得多数将士心中忐忑,顾虑重重,既有对自身xìng命的担忧,又有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的恐慌。这种双重煎熬,足以令骁勇善战的狼骑军将士士气低靡,惶惶不可终rì。

    心理上的疲惫远比身体疲乏更可怕。它直接摧毁将士们的意志,而不是肉身躯体。

    “哒哒哒!”

    随着一阵慌乱的马踏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整个上午都yīn沉着脸的吕布顿时睁开假寐的双眼,噌地一声站起来。

    “怎么回事,是不是李利大军追上来了?”

    “温侯莫急,不是李利追来了,而是陈宫先生带着千余步卒赶来与我们会合了。”面对吕布瞪大的双眼,亲兵不敢上前答话,只有张辽走上前去,恭声禀报道。

    “陈宫来了?他只比我们晚出发一个时辰,却拖延了一个上午才赶来,速度也太慢了!”吕布不禁低声埋怨道。

    “在下确实是来晚了,请奉先见谅。”恰好就在吕布话音未落之际,陈宫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到吕布身前,随即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息着赔礼道。

    吕布闻言神情微变,拿出自己的水囊,递到陈宫面前,语气缓和地说道:“公台先生一路劳顿,来,喝口水,缓口气再说话。”

    “咕嘟咕嘟———”

    陈宫接过水囊大口大口地喝水,大量的水渍溢出嘴角,嘀嗒在衣襟上,浸湿了衣领,看得吕布心疼不已。

    吕布倒不是心疼陈宫累得气喘如牛,而是心疼他之前都没舍得喝的水。

    太浪费了,太可惜了!

    “公台,何以延误了这么长时间,莫非沿路遇到了追兵?”待陈宫歇息片刻后,吕布低声问道。

    陈宫抬手示意吕布坐下,深吸一口气,说道:“岂止是追兵啊!奉先有所不知啊,你率军前脚离开郿邬,李利后脚就带领武威军攻城。城头上的守城将士都没来得及守城,就被李利骑着异兽坐骑跨过护城河,一人一骑杀到城门下。随即,那李利当真是骁勇无比,借着坐骑冲刺之势,挥刀连续砍断了五根大腿粗的门栓,生生撞开城门,紧接着率军杀进郿邬。在下率军拼死抵抗,怎奈寡不敌众,厮杀将近一个时辰后,只能带着千余步卒从北门弃城而逃。随后经过蓝田大营时,又遇到李利大军正在大营歇息,在下不敢惊动大营守军,不得不绕过大营,颇费周折才得以赶来与奉先会合。哎,这一来二去的折腾,就耽误了半天时间,还请奉先见谅啊!”

    “这么说来,先生没有放火烧掉郿邬?”吕布神情不悦地沉声问道。

    陈宫似乎没有注意到吕布的神sè,随口说道:“烧什么烧啊,能逃出xìng命就已经不错了,根本顾不上放火烧毁粮仓!再说李利大军乍一攻进郿邬,第一时间带领铁骑夺取粮仓,在下纵然有心放火,却也难以靠近。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之奈何!”

    吕布闻言后,纵然心中大为不悦,却也知道陈宫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他。心中郁闷之余,吕布只能暗叹李利命好,一夜之间白得了一座偌大的钱粮城堡。

    郿邬啊,那是董卓搜刮几十年的钱粮宝库,把洛阳皇城都搬空了,结果却白白让李利捡个大便宜!此举,真是让吕布一想起来便义愤填膺,愤恨不已。

    只是事已至此,哀叹已然无用。眼下吕布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逃命,早rì脱离西凉境内,他才能放下悬在半空里的一颗心。

    “公台,休息的如何?我们现在就走,早些走出武关,我们才能安心休息。否则,一旦被李利大军追上,只怕就走不掉了!”吕布推了推躺在地上闭眼休息的陈宫,催促地说道。

    陈宫闻言摇头说道:“奉先哪,你就饶了我吧,让我再躺一会儿。我这身子骨跟你可没法比,现在全身像是散架一样,瘫软无力。现在就走的话,只怕还没等走到武关,我就得活活累死。”

    “这、、、、、、那好吧,再休息一个时辰,rì落之前我们一定要进入秦岭,务必赶在天黑的时候进入商县境内。否则,秦岭山路险峻,夜间行军太过危险,速度也太慢。”吕布颇感无奈地说道。

    陈宫感激地说道:“多谢奉先体谅。那我就抓紧时间休息了,到时候再叫醒我。”

    说完话后,陈宫有躺在草地上抱着头呼呼大睡,看得吕布一阵无语,郁闷不已。

    ——————————————

    “嗒嗒嗒!”

    飞驰而过的铁蹄扬起山间驿道上尘土,轰隆隆的马踏声震得道路一侧的松动石子哗啦啦滚落下来。

    驿道之下便是清澈甘洌的丹江河水。

    这里两山之间一条河,当真是山雄伟,水婀娜。

    碧水青山无限思,铁蹄飞跃撼江山。

    “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驾驭着金猊兽王,李利迎风飞奔之中,豪兴大发地大声惊叹道。

    “吁!主公,前面就是武关了,我们可以放慢速度缓缓进关即可!”徐荣勒住缰绳,大声对李利说道。

    “好!夕阳尚未落山,我们便到了。这一路飞奔而来真是痛快,沿着青山绿水而行,何其惬意呀!”李利大笑着说道。

    徐荣闻言呵呵一笑,说道:“这里确实风景很美,秋天更好看。不过这里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扼守着西凉与中原大地的紧要通道。山水虽美,却隐藏着无限杀机。越是美丽的地方,越危险哪!”

    “哈哈哈!”李利闻言大声大笑,说道:“你这句话说得极为确切。山高水美,就意味着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个要命的地方。美丽的事物人人喜欢,趋之若鹜,却不知美丽背后却蕴含着无尽的凶险。上天将这么美的景sè撒落在人间,其实就是告诉人们,想要得到美好的事物,就要有付出沉重代价的准备!”

    “嘎———!”

    “武关守将杨定参见二位将军!”

    李利大笑之际,但见武关城下赫然大开城门,一名身高八尺、相貌颇为俊朗的将领带着十余名亲兵走出城门,一边说话一边疾步迎上来。

    “呵呵呵!好久不见整修兄了,原来你在这里担任武关守将!”李利大笑着从金猊兽王的后背上翻身跃下,笑呵呵地扶起杨定,寒暄道。

    杨定,字整修,西凉人士,与中郎将胡轸并称“西凉大人”,在西凉境内颇有名望,也是董卓麾下部将。

    杨定看到李利和煦的笑脸,笑着说道:“末将见过骁骑将军。将军大婚之rì,末将职责所在,未能亲自去给将军道喜,还请将军勿怪。”

    李利闻言笑声说道:“整修兄见外了。你还是直呼我文昌吧,切莫再叫将军了,太过生分。我大婚之rì,整修兄虽然没能亲自前往,却特意派人送去贺礼。如此盛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此番我们终于见面了。呵呵呵!”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昌此次怎会和徐将军一起前来武关,不知此来有何要事?”杨定陪笑着问道。

    李利闻言微微一笑,轻轻招手,站在他身后的徐荣立即走上前来,对杨定说道:“整修,是这样的。昨夜主公率领武威军与李傕、郭汜大军联手攻下长安,王允已伏诛,吕布此时正率领残部逃往武关。承蒙主公不弃,我已带领蓝田大营三万将士投效武威军,此番前来武关便是为了劫杀吕布残军。”

    “啊!兄长已拜李利、哦不,拜骁骑将军为主了?”杨定大惊失sè地问道。

    “正是。我此次陪主公前来,就是要与整修联手拦截吕布败军。不知你意下如何?”徐荣直视着杨定,试探地问道。

    “这、、、、、、也罢,我素来以兄长马首是瞻,如今兄长既然已经投到李利将军麾下,那小弟也无异议。”杨定看着李利身后的五千铁骑,稍作迟疑后,欣然说道。

    随即他向前跨出几步,神情恳切地对李利跪拜道:“末将杨定拜见主公!”

    “呵呵呵!”李利爽朗地大笑着扶起杨定,笑道:“整修不必拘礼。我们相识十余年了,论辈分,整修便是我李利的兄长。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中途偶有分歧也是人之常情,如今殊路同归,实为大快人心的大喜事。此后,旧事一笔勾销,我们兄弟再度并肩作战,共创一番大业!整修以为然否?”

    “多谢主公宽宏,不计前嫌。末将愿意誓死追随主公,鞍前马后,任凭主公驱使!”杨定言辞坚决地躬身说道。

    李利满脸笑容颔首说道:“好,能得整修相助,实为我武威军之幸。闲言少叙,我等现在就入关,稍作休整,今夜还有战事等着我们呢。呵呵呵!”

    “末将失礼了,主公请!”杨定闻言立即侧身退到一旁,躬身邀请李利先行入关。——————(未完待续。)

【第279章】 午夜惊悚镇虓虎

    昨夜暗无天日,星辰遁形。

    今夜天公作美,满天星斗。

    弯月悬空,月光皎洁,照亮了幽静的山间驿道。

    “嗒嗒嗒———”

    驿道上,赤兔马扬蹄疾奔,吕布倒提方天画戟,一马当先。在他身后,陈宫、张辽、曹性和魏续等人策马疾驰,八千狼骑军紧随其后,两万余步卒远远地落在后面,撒腿狂奔。

    “奉先哪,停下歇息一会儿吧,后面的步军落得太远。这里距离武关已经不远了,再有半个时辰便能赶到武关城下。”疾奔之中,陈宫一边打马追赶吕布,一边扬声喊话。

    “吁———”

    吕布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步军,确实如陈宫所言,步军已落后十余里,再绕过前面的弯道,只怕就看不到后面的步军了。顿时,吕布勒马缓缓停下来,驻足在路边,扬声说道:“稍作歇息,待步军赶到后再走!”

    “呼———”策马赶到吕布身旁,陈宫伏在马背上大口喘气,张辽也是脸颊潮红,呼吸粗重。唯有吕布呼吸均匀,脸不红心不跳,神色如常。

    吕布大军自太阳偏西开始行军,傍晚时分便穿过秦岭山道,而今已是午夜子时,大军连续急行军将近五个时辰,一口气跑了上百里。幸好一路行来,大多都是下坡路,比较省力,否则后面的步军只怕早已体力不支了。

    缓口气之后,陈宫吃力地对吕布问道:“奉先,不知武关守将是何人?他会放我们通行码?”

    吕布闻言皱着眉头冷哼一声,看了身旁的张辽一眼,随即扭头看着后面缓慢赶来的步军,没有答话。

    张辽得到吕布示意后。低声说道:“军师初到西凉,对西凉军的各地驻军不甚了解,便由末将为军师解疑。此前西凉军大致分为三大防区。李傕、郭汜所部近十万大军驻守安邑一线,扼守函谷关天险;段煨所部驻兵华阴,是为李郭大军的后援。牛辅领兵五万驻守西凉,防守来自西南的威胁和异族入侵;胡轸所部屯兵三辅,拱卫长安。徐荣所部驻守南下要道,驻军蓝田,扼守武关。

    武关守将便是杨定。此人原是西凉豪强,他与胡轸二人号称‘西凉双杰’。颇具名望。此外,杨定与徐荣私交甚好,之前和徐荣一起上疏朝廷请求赦免其罪,愿意归附朝廷。此番温侯之所以选择从武关南下,便是断定徐荣和杨定二将不敢阻拦我军。事实也正如温侯所料。昨夜我军经过蓝田大营时徐荣没有出兵阻拦,随后也没有出兵追赶。如此一来。武关守将杨定素来以徐荣马首是瞻。料想他必然不敢阻拦我军南下。何况武关仅有三千守军,而我军拥有马步军三万,即便是强行攻城,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亦能快速攻下关隘。”

    “哦,原来是这样。如此说来。我军此此南下无忧矣。”陈宫恍然大悟地说道。

    张辽闻言神色一怔,沉吟道:“按理说,只要我军穿过秦岭,便不会再有危险了。只是世事无常。如果杨定不识时务,执意阻拦的话,那还真是有些麻烦。武关虽不如函谷关险要,却也相差不大,易守难。再加上商县境内地形特殊,驿道附近全都是崇山峻岭,地势极为险要。如果我军不能一鼓作气攻下关隘,那我军所面临的局势就会十分被动,若是身后再有李利大军追杀赶来,那我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哼!杨定若是不知死活,某家直接送他归西。武关对于我军而言,那是势在必得!”一直侧着头的吕布突然语气冷厉地说道。

    张辽和陈宫二人闻言后,顿时面面相觑,随即附和着点头称是。他们二人都知道吕布心里一直憋着怒火,始终没能发泄出来,故而他们此时不敢激怒吕布,否则很容易惹火烧身。

    其实长安城陷落之事,不仅是吕布心忿难平,张辽、曹性和魏续等人何尝不是如此。太窝囊了,眼见大好形势毁于一旦,使得全军将士都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只不过一天两夜的长途奔袭,早已消磨掉将士们的怒火,如今已是身心俱疲,叫苦不迭。

    ————————————————

    大半个时辰后,吕布率领三万步骑缓缓靠近武关。数百名斥候已经悄悄爬上关门两侧的山林,而城头的守军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自顾着靠在女墙边打瞌睡。

    天边,弯月皎洁,星光璀璨。

    此时正值午夜梦回之时,武关四周,月光清冷,山林幽寂。偶尔传来丛林中动濒死时的惨叫哀鸣,其中还夹杂着夜莺的咕咕叫声,让人听到后,心中莫名惊悚,不寒而栗。

    少顷,吕布大军已然在关下列阵,而他本人则带着张辽、陈宫和魏续等人跃马关前。

    双眸阴冷地注视着城头惊慌失措的守军,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陡然大喝道:“点火把,叩关!”

    “轰轰轰———”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三万大军数息间点起数千支火把,将关前四周照得恍如白昼,火光通明。

    “武关守将杨定何在?大汉奋威将军、忠、、、温侯吕布前来叩关!”火把点燃的一瞬间,魏续打马奔至关下,扬声喊话道。

    原本魏续准备报出吕布的忠义侯爵位,但是话到嘴边,他却突然感觉“忠义侯”有些难以启齿,当即还是决定报上吕布此前的“温侯”爵位。

    的确,吕布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担不起“忠义”二字。这一点,不管是魏续、曹性、张辽等将领,还是军中的普通将士,提起吕布的爵位时,都是刻意避开“忠义侯”的名衔,仍然称他“温侯”。

    将士们如此称谓,吕布起初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但他随后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对此,纵然他愤怒不已,却只能咬牙咽下心中的怒火。从那以后,他最讨厌谁称他为“忠义侯”,因为他觉得那是对方向他挑衅,有意揭他的疮疤,故意恶心他。

    忠义侯的爵位,吕布不愿别人提起,但奋威将军的职位,他倒是欣然接受。因为这个职位等同于天下兵马大将军,显赫至极,位比三公,岂能轻言放弃!

    “噔噔噔!”

    当魏续在关前连续大声喊话之际,但见城头上陡然涌现出大队甲士,眨眼间遍布整个城头,足有两三千之众。紧接着,在十余位身着上等战甲的雄壮将领簇拥下,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将军昂首阔步地走到城楼中央,随即众将领纷纷散开,站在年轻将军左右。

    “尔等姗姗来迟,李某早已等待多时了!忠义侯,别来无恙?哈哈哈!”城头上,在李挚、典韦、徐荣。铁陀和杨定等将领的簇拥下,李利越众而出,俯视着关前的吕布大军,大笑着喊话道。

    “啊———李利?”李利的话音一出口,关下的吕布、陈宫、张辽和曹性等人纷纷惊骇大叫道。

    “嘭嘭嘭!”

    “轰轰轰———”

    就在吕布等人失声惊叫的一刹那,关前两侧的山林中突然飞落下来数百具尸体,这些人赫然是吕布之前派到两侧山头潜伏的斥候。旋即,只见两侧山头上突兀地点起一眼望不到边的火把,将武关城下以及西北方向十余里山林和驿道照得通明大亮,恍如山林同时起火一般,声势浩大。砰然大作的火光,惊起丛林中无数飞禽猝然腾空而起,惊叫嘶鸣;无数林间野物仓惶逃窜,狼嚎鼠叫声此起彼伏,叫声尖锐刺耳,令人惊怖。在窸窸窣窣的声响中,许多松动的山石和沙土纷纷滚落而下,瞬间砸中躲闪不及的上百名吕布军将士。

    “啊!”随着滚落的石头不断砸中靠近山脚的将士,那凄厉的惨叫声使得吕布军瞬间大乱,许多将士纷纷向中间区域拥挤,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石头砸中了。

    “我们被包围了!”

    “完了,前无生路,后有伏兵,我们死定了!”

    “我不要死,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妻儿,我不能死啊!”

    霎时,吕布大军的阵型乱了。众多将士拼命向中间靠拢,还有很多将士失声大叫,想跑又不敢跑,不跑又担心自己的性命不保,只能大声哀嚎,祈求上天怜悯。

    “怎么会这样?李利大军竟然赶在我军前面抢占了武关,真是天亡我也!”扭头看着两侧山头上密密麻麻的武威军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火把,吕布惊骇莫名,绝望地失声哀叹道。

    吕布尚且如此,策马站在他身旁的陈宫、张辽和曹性等人更是绝望之极。他们神情呆滞,脸色灰白,眼神空洞黯淡,如丧考妣,失魂落魄地看着山头上数不尽的武威军和那刺眼的火光。

    这一刻,素来骁勇善战、无所畏惧的吕布吕奉先,惊骇绝望,呆若木鸡。他手中握着方天画戟,胯下便是嘶风赤兔马,但他却一动不敢动,两只眼睛慌乱惊恐,全身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将乃兵之胆,主帅更是一军之魂。吕布惊慌失措的样子,直接导致他身后的三万步骑战斗意志瞬间瓦解,频临崩溃。他们之所以没有撒腿就跑,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跑不掉,不敢跑。若有一线逃脱的可能,他们绝对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难跑多快就跑多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0章】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ps:第二个五千字大章,推荐、打赏、订阅和月票,啥都想要,有没有听凭尊意。中郎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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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弯月悬空,无数星斗点缀着璀璨的星河。

    午夜的月光很美,宛如温柔多情的美人,半掩含羞,皎洁清逸,婉约动人。那漫天星光便是月光美人的侍女,一闪一闪,犹如妩媚动人的美人眼,欲拒还迎,闪烁之中充满诱惑,撩人心弦。

    月光遥远,星辰如芒,长空幽暗,睱光微亮,给苍茫大地蒙上一层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混沌之光。

    夜幕下,重重叠叠万重山,浩浩荡荡丹江河。

    武关城下,火光冲天,星月辟夷。

    关前,吕布麾下三万步骑惊慌失措,拥挤不堪,不时便有将士被掀翻在地,被众人践踏致死。三万大军,士气低入谷底,全无斗志,却无一人敢于转身逃跑。

    此等情景,着实骇人听闻,旷古烁今。

    “奉先!奉先!奉先哪!你倒是说句话呀,再这么下去,我们就要俯首待戮了!”就在吕布失魂落魄、呆若木鸡之际,陈宫率先醒过神来,低声叫着吕布的名字。可是吕布却仍旧呆坐在马背上,置若罔闻,无奈之下,陈宫只好伸手摇着吕布的左肩,急切地大声喊道。

    “呃?”在陈宫的推搡下,吕布终于有反应了,惊愕一声,随即还是一句话没说。

    陈宫见状大急,急声说道:“奉先,如今我们前路受阻,后面又被武威军包围。危如累卵哪!看那两侧山头上的武威军,至少不下数万甲士,我军此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但是、、、、、、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李利似乎并不急于杀我们,否则他早就下令山上的武威军进攻了?一旦两侧山头的大石、滚木和乱箭一起落下,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李利还没有下令攻击,这就说明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呀!”

    “一线生机?”吕布终于开口说话了。随即他一把抓住陈宫的肩膀,迫切地问道:“你快说,我们的一线生机在哪里?我要怎么做。李利才肯放过我?”

    陈宫见吕布终于回过神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奉先,李利此次完全可以将我们全歼在武关城下,可他为什么迟迟没有下令攻击呢?以我猜想。李利此举必有所图,而是所图甚大。大到足以用三万步骑的性命来交换!”

    “唉!”吕布沮丧地叹息一声。急声说道:“公台,形势危急,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倒是说说,李利他想要什么?只要他能放我一条生路,要什么我都给他!”

    陈宫仰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李利,低声对吕布说道:“李利到底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现在正等着你上前询问呢。奉先,你立即打马上前问话,相信李利会把他的真实意图说出来的。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眼下全军将士已然斗志全无,再这么等下去,恐怕将士们就会主动缴械投降,到那时一切全完了!”

    “这、、、、、、也罢,是死是活,在此一举!”吕布惊疑地看了看身后慌乱不堪的大军,硬着头皮说道。

    随即吕布抬头看着城楼上的李利,轻提缰绳,驱使赤兔马向关下走去。

    ———————————————

    武关城楼上。

    “主公,吕布大军彻底乱了,此时下令攻击,一个时辰内便可全歼吕布三万大军!”徐荣俯视城下吕布军的阵型乱象,很多人被践踏而死的情形后,神情激动地对李利说道。

    “不急,不急。”李利微微摇头否决了徐荣立即攻击的提议,随之他笑着说道:“如今天下纷乱,中原各州郡更是群雄四起,战乱不休。而今我和叔父攻陷长安,掌控着天子和太后,等于是执掌天下权柄。不过王允之死却让天下人对我和叔父颇有微言,许多文士和贤才也对我们叔侄恨之入骨,而各镇诸侯更是对我们十分眼红,恨不得掌控天子之人是他们自己。简而言之,那就是我和叔父二人如今已是天下诸侯心中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在天下士子眼里,我们叔侄二人的声誉也不好,被视为乱臣贼子,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

    面对如此险恶的处境,我和叔父二人只要稍有异动,便会挑动天下诸侯的敏感神经。如果我们西凉军想要出兵关东,说不定就会促使他们再次联合起来,组成盟军共同抵抗我们西凉军,甚至盟军还会一鼓作气攻进长安,彻底消灭我们。

    昔日秦国与六国相抗,连续征战数十年却仍未一统天下,归根结底就是中原六国壑同一气,时常联合起来对抗秦国。屡屡征战未果之下,使得秦国国力大损,起起落落,历经数代秦王的不懈努力,最终在始皇帝手中统一六国。如今我们占据西凉,手握天子,与昔日的秦国极其相似,甚至犹有过之。因此天下诸侯一定会时刻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我们眼下根本不可能进取中原,只能困守西凉一隅,坐观中原诸侯争霸。

    吕布,世之虓虎也。他早已扬名天下,天下英雄对他是又敬又畏,又嫉又无可奈何。倘若他今天死在我李利手里,表面上我自然是一举成名天下知,实际上却是得不偿失,出力不讨好的愚昧之举。诛杀吕布,我能得到什么,除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虚名,反倒会让天下诸侯对我更加忌惮,时刻将目光盯在我身上。除此之外,我得不到任何实实在在的好处。但是,如果我今天放了吕布,让他带着并州军南下荆襄,那会怎么样?”

    李利此话一出口,众将领纷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看着众将领惊愕的眼神。李利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中原诸侯诸多,但他们现在都在积蓄实力,大肆招募兵马,却迟迟没有互相攻杀,至少没有大规模的厮杀。不过他们眼下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各自都有自己的地盘,固守地盘之余,他们还在窥视着别人的城池。这个时候,我将吕布赶进中原。便如同把一头猛虎扔进狼群,把中原各州郡原本就极其浑浊的死水,彻底搅得天翻地覆,混乱不堪。只要他们互相攻杀,彼此结下仇怨。那他们就没有再度联手共同对抗我西凉军的可能了。如此一来,我们西凉军逐鹿天下这盘棋就算盘活了。东进可以攻取并、幽、冀三州。南下可以直捣荆襄,逐鹿中原。此外,我们的西南方还有汉中和巴蜀等地需要收复,西面和北面还有大量的异族蛮夷。

    故此,我们西凉军未来逐鹿天下之战,任重而道远。吉凶难料啊!”

    李利这番话赫然给身旁的众多将领勾画出了一副巨幅画卷,也让将领们清晰地看到了天下局势,更知道了李利胸中的宏伟蓝图和壮志雄心。

    这一刻,徐荣和杨定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即不着痕迹地互相点头。徐荣之前投奔李利,确实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归降。然而,听了李利刚刚一席话之后,他真正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此生追随李利,竭尽所能,成就一番千秋功业。此前他一直对李利和李傕的关系捉摸不透,但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李傕根本无法与李利相比,无论是心胸气度,还是雄心抱负,以及心智计谋和驭下手段,李傕都远远不及李利。尽管两人是同出一脉的叔侄,但彼此间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就如同燕雀与鸿鹄,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一刹那,徐荣感觉此前的董卓与李利相比,都相去甚远。如果把董卓换做如今的李利,或许天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在极短时间内实现天下一统。

    “主公,吕布打马出阵了,好像是要上前喊话。”正当一众将领低头沉思的时候,李挚轻声对李利说道。

    “嗯,看来吕布这厮还没有吓破胆,还有一些理智和胆量。”李利转身俯视城下,微笑着说道。

    ——————————————————

    “今日吕某身陷囹圄,不知李骁骑意欲何为?吕某愿意倾其所有,恳请李骁骑放过吕某、、、、、、身后数万兄弟的性命!”

    城关下,吕布倒提方天画戟,勒马驻足,扬声喊话道。只是他原想直接请求李利饶他一命,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感觉不妥,于是灵机一动改成了替三万并州军求情的大义凛然之言。

    “哈哈哈!”李利大笑着说道:“吕布,死到临头了,你还这么要面子,看来非得等到大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会下跪求饶啊!”

    吕布被李利一句话呛得脸红脖子粗,气得他咬牙切齿,双眸顿时涌现出一缕缕血丝。但是他却硬生生忍住没有发怒,更没有立即恶语相向,斥责李利。生死攸关之际,任凭他再怎么心高气傲,终究还是保命要紧,其它的东西皆不足道,受些屈辱和挖苦讽刺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强忍心头恶气,吕布再次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李利,大声喊话:“李骁骑,成王败寇,吕某认输了。日后再与李骁骑会面,吕某愿意绕道而行,还请李骁骑给吕某和麾下将士留一条生路!”

    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关下的光线很好,而李利的眼力历来不差,因此吕布满脸的狰狞之色全然落在李利眼里。

    再次听到吕布求饶的话语,李利沉吟片刻,大声说道:“也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李利也不是嗜杀之人。既然温侯如此坦诚,我也不藏着掖着。只要温侯答应我两个要求,今夜我便放你们过关,并且不再追杀你们!”

    “李骁骑请说,只要吕某能做到的,绝对照办!”吕布接声急切地说道。

    李利看到吕布如此急切的答话,嘴角露出一丝习惯性的笑意,朗声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温侯稍作犹豫或是不答应,那就休怪我大开杀戒了。第一,交出张辽和曹性二将;第二。留下八百陷阵营将士。以上两个条件,温侯必须当众下令他们从此归属我李利麾下!”

    “好,吕某答应了!”吕布果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随即他还担心李利出尔反尔,扬声说道:“李骁骑的两个条件,吕某都已答应,希望你信守承诺,莫要在两军面前失信!”

    “哈哈哈!我李利从来不曾失信于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李利大笑着说道。

    吕布闻言后,脸颊一红。当即策马转身回到军阵前,厉声喝道:“张辽、曹性,陷阵营出列!”

    张辽和曹性二人闻言后,神情复杂地对视一眼,当即打马出阵。来到城关下。而八百名陷阵营将士如今已经不足八百之数了,只有七百多人。他们随即出列。站在张辽和曹性二人身后。

    “尔等听令,自今日起,尔等便是李骁骑麾下将士。此乃军令,不得违逆!”吕布满脸铁青地沉声下令道。

    “诺!”张辽和曹性以及身后的陷阵营将士齐声领命道。

    这一声应诺之中,却是包含着极其复杂的语气和情绪,声音极其洪亮而坚决。声震四野,以至站在山头上的武威军都能清晰地听到。

    吕布阴沉着脸看也不看张辽等人一眼,转身对李利喊话道:“李骁骑,如你所愿。他们从此刻起便是你的手下了!”

    李利站在城头上冷眼俯视着吕布,沉声道:“很好,温侯果然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杀伐果决,执金吾和董相国都没有看错你。你且退下稍等片刻,随后你就可以带兵过关了!”

    话音稍顿,李利朗声对张辽和曹性说道:“张辽、曹性,你们二人可愿归降于我?不要急着回答,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我可以向你们二人承诺,即便你们不愿投奔我,今夜我依然放你们出关。”

    张辽和曹性二人神情愕然地抬头看着城楼上的李利,随即他们俩对视一眼,翻身下马走到吕布的坐骑前,屈膝三拜。

    张辽随即起身沉声说道:“吕将军,大丈夫言而有信,自今日起我们之间恩断义绝。就此别过,吕将军多保重!”

    曹性紧随张辽之后,拱手一揖,说道:“就此别过,吕将军多保重。”

    随即张辽和曹性翻身上马,大手一挥,带着陷阵营径直走向城门。待他们走到城门前时,只见城门吱呀一声脆响,李挚和典韦二将亲自推开两扇大门,李利大步从城中走出来。

    “末将张辽(曹性)拜见主公!”张辽和曹性立即下马,赫然跪拜道。

    李利笑呵呵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二人准备带着陷阵营出关呢,准备亲自下来送送你们。不成想你们竟然改变主意了,愿意投到我麾下,好,很好!文远、曹性,还有陷阵营的兄弟们,都起身吧。夜深露重,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如此拘礼。呵呵呵!”

    “多谢主公!”张辽和曹性二人被李利一手拉一个,强行拉了起来。

    待陷阵营将士起身后,李利笑着说道:“西凉苦寒,动乱不休,就缺少你们这样的忠勇之士,往后在武威军中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你们是我强行留下来的,我自然要对你们负责到底。来,暂且退到一边,给温侯让让路,以便温侯大军出关。”

    “温侯,请出关!”李利站在城门东侧,朗声对勒马阵前的吕布说道。

    “走!”吕布闻言当即大手一挥,示意亲兵先行,他则留在中军缓缓而行。待看到亲兵毫无阻碍地通过城关之后,他随之纵马扬鞭快速奔进城门,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呵呵呵!”目送吕布通过城门,李利微微摇头地哑然失笑。

    典韦不屑地说道:“末将此前真是错看了吕布。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堪,小心谨慎的过头了,让亲兵先行探路,随即却急不可耐地疾奔逃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反复无常呢!”

    李利闻言笑而不语,看着吕布大军陆续走过去,待陈宫进门时,他微微点头,似是回应典韦之言。

    半个时辰后,东西两侧重新合拢,而吕布大军此时早已离去,两侧山头上的武威军也下山回来了。

    城楼上,张辽俯视着进城的武威军将士,顿时惊讶地问道:“主公,怎么只回来五千将士,还有数万将士不用回城歇息吗?”

    “呵呵呵!障眼法这样的小伎俩,难道文远看不出来吗?”李利笑着说道。

    “啊,原来两侧山头上只有五千人!”张辽诧异地惊叫道。

    徐荣闻言笑呵呵地说道:“是啊,主公此行只带了五千将士前来,而武关守军仅有三千步卒。刚才两侧山头上的将士各有两千五百人,大家依次排开,后面的人影都是草人。至于数里之外的人影那都是假的,全是扎在树枝上的草人,来不及扎草人的树枝直接挂一副铠甲。火把提前绑在树枝上,位于将士前方,从山下往上看,火光刺眼,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为了扎草人,我们七八千人足足忙了一整天,所幸这一天工夫总算没有白费。火把一点,吓得吕布屁滚尿流,不费一兵一卒,换来了文远和曹性你们两员虎将和七百多名陷阵营重甲兵。呵呵呵———”

    李利看着张辽和曹性二人,爽朗地笑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81章】 江山美人

    三天。

    仅仅三天时间,占据长安东城和南城的西凉军,将城中的富户和豪强彻底清洗了一遍。

    如此大范围的清洗抄家,使得很多豪强缙绅拖家带口跑到武威军占据的西城和北城避难,并且不用武威军伸手,他们自愿捐献一半家财,请求武威军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

    而武威军控制下的西、北两面的半座城池,这里大多数居民都是贫民,豪强富户的数量远不及东南半城。由于长安城八成以上的粮铺都被李玄提前掏空了,使得城中百姓有钱也买不到粮食,饥民遍地。恰在此时,武威军的临时驻地龙骧李府开始大肆放粮,并在府门前搭设灶台,救济无家可归的饥民和流民。

    三天之内,龙骧李府连续发放十余万石粮食,救助的饥民和逃难而来的流民达数万之众。凡是西、北两城的百姓均可以领到足够食用两个月的粮食,数万灾民陆续被安置在郿邬附近安家落户,其中还有数千青壮加入武威军。

    三天过后,同一座城池内,东南和西北半城临街对峙。一边是杀人放火,鸡飞狗跳;另一边则是乐善好施,慷慨解囊。长安城俨然是冰火两重天。

    一时间,十余万城中百姓都牢牢记住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凶名昭著的北地虓虎李傕,另一个便是仁义爱民的骁骑将军李利。与此同时,城中大多数人还知道李傕和李利是叔侄关系。为此,很多人暗自兴叹:“这对叔侄的差距太大了!李傕虽是长辈,却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杀人如麻,百姓们畏之如虎。反观李利虽然年龄不大,却仁义厚道。救民于水火,使得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深得民心。

    如此巨大的反差,使得城中百姓对李傕、郭汜大军怨声载道,流言蜚语满天飞。

    对此,坐镇皇宫的李傕和郭汜等人愤怒不已,却又有苦难言。他们麾下十余万大军,早在从安邑前来长安时便已经断粮大半个月了,攻下长安之后,太师府和皇宫里的大半存粮又被虎啸营将士抢先带走了。如此一来。十几万西凉军粮草不济,只能纵兵抢粮,以解燃眉之急,否则军中将士就得挨饿。

    可惜的是西凉军的苦楚,百姓们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西凉兵到处杀人放火。肆意劫掠,还有很多西凉兵欺凌年轻女子。把好端端的长安皇城弄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逼得百姓没有安稳日子可过,民不聊生。

    强行隐忍三天之后,李傕再也不能容忍武威军占据西北半座城池的局面了。他下令郭汜率军收复全城,并且还派人前去龙骧李府传令,要求李利立即从郿邬拨发十三万西凉军半年所需的粮草。

    此令一出,郭汜当即率军与驻守西、北二城的武威军对峙。只是双方都有所顾忌。没有当场大举厮杀,但小规模的摩擦确是接连上演。半天之内,双方各有死伤,而武威军却显示出强大的战斗力。将士伤亡数量远比西凉军的伤亡小得多。连番冲突之下,西凉军先后死伤上千人,而武威军仅有两百余名人伤亡。

    如此悬殊的死伤人数,使得郭汜等将领对武威军颇为忌惮,迟迟没有下令大军攻击。

    双方在城中小规模厮杀大半天,最终两军在北城校场对峙僵持。双方将士纷纷怒目相对,兵戈森森,气氛极其沉闷而火爆,大战一触即发。

    西凉军阵前,郭汜勒马驻足在大街上,满脸阴沉地看着对面跃跃欲试的武威军。而武威军的军阵前方,虎啸营统领桓飞和青龙营统领庞德二人勒马阵前,同样是虎视眈眈地盯着郭汜及其身后的数万西凉军。

    僵持中,郭汜在等李利现身,而桓飞和庞德二将同样等待着主公李利的将令。

    然而,李利此时又身在何处呢?

    —————————————————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威李利,有情有义,恩怨分明,乃世间真丈夫也!王允绝笔。”

    葛家坡一处民宅中,何莹神情悲怆地看着锦帛上的内容,两行清泪瞬间滚落下来。

    半晌后,她抬手擦掉眼泪,扭头对前来送信的甲士问道:“我知道父亲已经死了,但这不是我父亲的亲笔书信。它是哪里来的,李文昌为什么要送来这封书信?”

    送信的甲士就是李利身边的亲兵。亲兵闻言后,轻声对何莹说道:“禀小姐,这封信帛确实不是太师亲笔所写,而是从皇宫南门的城墙上抄写下来的。四天前的深夜,太师不愿落到西凉军手里,便撞、、、、、、”

    “好了,你出去吧!”正当亲兵讲述王允身死的经过时,李利推门走了进来,当即让亲兵退下。

    “李文昌,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李利进来,何莹拿着手中的信帛,两步走到李利面前,怒声问道。

    “令尊四天前的深夜撞死在皇宫南门,临死前他在城墙上用手上的鲜血写下这行字。事后,我叔父收殓了令尊的尸体,并下令以公侯之礼厚葬他。今天就是令尊的下葬之日,我过来看看你,顺带把这令尊的遗言带给你。这行血字至今仍保留在南门城墙上,你若是不信,等长安城稳定下来后,可以亲自去查看。”李利神色平静地低声说道。

    “呜呜呜!”尚未听完李利的话,何莹悲伤欲绝地连退数步,随即伏在床榻边失声痛哭。

    李利站在低矮的房间中央,看着何莹悲伤的样子,有心上前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于是他只能站在原地,耳边听着何莹的哭泣声,深邃的双眼却看向窗外的山岭,沉默不语。

    何莹独自埋头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声嘶力竭了。方才渐渐停下来。随即她双眼红肿地怒视着李利,声音沙哑地怒声问道:“李文昌,前两天我看到宫里的侍女了,也知道你手下的将士赶在李傕、郭汜大军破城之前闯进了皇宫,劫持天子何太后。你说,你明明有机会救出我父亲,为什么不救他?”

    “是,你说的没错。天子和太后就在我手里,昨天已经转移到郿邬去了。我麾下虎啸营将士出宫前遇到王允了,没有杀他。但也没有带他出城。你问我为什么不救他,那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救他?”李利脸色平静地坐在木凳上,轻声问道。

    “哼!”何莹气愤不已地冷哼一声,当即扭过头去。不看李利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

    顿时间,房间里寂静无声。李利依旧满脸平静地端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眼神清澈无物,沉默不语。

    半晌后,李利起身说道:“下午你就搬到东边的院子里去,这里太简陋了,不适合长住。我会留下两名侍女陪你你说说话,另外还有一个百人队亲卫守护宅院。逝者已逝。不要太过伤心,你多保重。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何莹听到李利的脚步声后,立即起身站起来。随即走到李利身后,轻声问道:“你让我搬到你的后院去住,难道你们要走?”

    “对。今天一早,欣儿她们就搬进郿邬去了,葛家坡驻军全部进驻郿邬。这里很安静,也很安全,百姓们淳朴善良,你可以放心住下。有什么需要,或是缺少什么器物,你直接吩咐亲兵就行,他们会给你安排妥当的。”李利站在房门口,背对着何莹说道。

    何莹疾步走到门口,站在李利面前,愤愤不平地问道:“你想把我留在这个山坳里住一辈子?我是你的累赘吗,很招人烦吗,你这么讨厌我?”

    看着何莹不依不饶地神情,李利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他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想要清静、无忧无虑的生活,这里就很适合你。如果长安再发生变故,我会提前派人把你接到安全的地方。总之,我李利所说的话,一定会做到。好了,请你让开,我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让!你说话算数,难道我何莹说话就不算数了?当初我在郿邬就明确告诉过你,在你和吕布之间,我选择一辈子跟着你。”王莹伸手挡在门口,神情倔强地说道。

    语气稍顿之际,她扬起手中信帛,神情激动地说道:“看到信帛上写着什么,我父亲临死时说你李利是个有情有义、恩怨分明的大丈夫!现在父亲死了,红昌表妹也是你的妻室,我已经没有亲人了,难道你也要弃我而去吗?”

    话音未落,何莹的眼泪再次脱眶而出,泪眼婆娑地看着李利。

    所谓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莫过于此。

    “这、、、、、、好吧,最近长安局势动荡,你暂时先住在这里。等我处理好长安的事情后,自会派人来接你。”李利颇感无奈地摇摇头,语气柔和地对何莹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到时候不来接我,那我就直接去你府上找李欣,然后跟她说你始乱终弃,占了我的身子,却又不管我的死活!”何莹破涕为笑地狡黠说道。

    李利苦笑着道:“算我看走眼了。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个知书达理、温婉贤良的淑女,现在看来你们女人都一样,太难缠了!”

    何莹看着李利无奈地表情,嫣然一笑,随即伸手在李利身前比划起来。

    李利顿时退后两步,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大白天的,你怎么动手动脚的?”

    何莹妩媚地剐了李利一眼,脸颊绯红地低声道:“记得给我留些上好的绸缎,只要暗红色、暗青色和黑色的布料,我独自住在这里,总得找点事做呀!好了,你走吧。”

    何莹在李利身前身后比划一番后,羞偭地走到床榻边,背对李利,催促他离开。

    李利闻言神情微变,大步走出房门,边走边说道:“你说这些,我都让人准备好了,还特意留下一些新式的衣服样式,给你自己多做些衣服,不用节省。另外,琴棋笔墨和书简也有很多,你不会太寂寞的、、、、、、”

    待李利走后,何莹疾步跑到门外,深情地看着李利渐行渐远的背影,翘首眺望良久。直到骄阳当头,炎热难耐时她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进房门,喃喃自语道:“这个没良心的,特意来安慰我,却像个木头似的坐了半天,连一句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真够笨的。父亲,您的遗言或许就是留给女儿的,女儿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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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