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鬼强横
当李利轻声对李暹和樊勇二人说完话后,典韦大喝一声,提着双戟凶猛地扑杀而来。
西凉将士最擅长的兵器是长枪、大刀和强弓,李利三兄弟眼下的兵器都是大刀。
眼见典韦持戟汹涌而来,黝黑的短戟带着刺耳的气流声,划破空间,呼啸而至。
樊勇面不改sè,向前跨身两步,抄起大刀,横劈向飞身扑来的典韦。
李利与李暹兄弟落后樊勇一步,手持长刀从左右两侧砍向典韦。
三兄弟皆是天生力大之人,或许武艺稍显不足,可是三人此时从左、中、右三路合力围杀典韦,在力量方面绝不逊于世间任何战将,典韦也不例外。
“锵!”
一连串的铁器抨击声之中,典韦手中的一对短戟左右翻飞,猛烈拍击长刀,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反倒是李利兄弟三人在与典韦短戟相碰的一瞬间,一股不可抵挡之巨力迫使他们连退数步,身形倾斜,手臂震颤,长刀几yù脱手。
恍然间,李利方才意识到自己等人犯了一个大错误。
史书记载,陈留典韦乃步战悍将,虽然也能骑马征战,但骑战终非他所长,步战才是他独步天下的倚仗。
此地是溪水渠边,又在密林之中,回旋的余地有限,有没有战马也就无关紧要了。但是,这恰好是典韦最熟悉的战斗环境,完全可以把自身步战无双的战技发挥到极致。
初次合击失利,李利三兄弟根本无暇它顾,微微缓一口气,提刀再战典韦。
典韦此番却是没有留手,左右双戟连续攻击,每一戟都是全力施为,势大力沉,单戟之下亦有开山碎石之力。
李利兄弟三人之中,能与典韦正面相抗一番,且不会迅速落败的人,就只有樊勇一人而已。
只是樊勇虽然骁勇、天赋异禀,但终究年龄尚幼,比李利还小一个月,不满十六周岁。
如此青chūn年少的懵懂少年,岂是典韦这般正值二十六七岁黄金年龄的猛汉之敌。
仅以力量而言,樊勇此时远**韦之敌,并且差距不小,难以力抗。
数番竭力挥刀横挡之下,樊勇汗流浃背,头顶上冒出一股股热气,满脸汗水,呼吸急促而粗重。
李利与李暹兄弟二人只能从旁侧击典韦,虽然体力消耗没有樊勇那般巨大,却也不轻松。
每一击之后,他们二人都要趁着空当大口喘几口粗气,旋即持刀再次扑杀上去。
只不过李利兄弟俩至今寸功未立,攻向典韦的大刀,只能起到干扰作用,却始终没有真正砍中典韦。
如此以来,樊勇肩上的压力巨大,几乎是独自抵抗着典韦的大部分攻势,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十个回合。
二十个回合。
转眼临近三十个回合了。
值此之际,典韦挥戟震偏李利和李暹二人的长刀攻势之后,左手戟突然扬手掷出,迅猛无比地飞shè向正准备挺身挥刀的樊勇。
“二弟,小心飞戟!”
“噗!”
尽管李利第一时间急声提醒樊勇防御典韦掷出的飞戟,怎奈为时已晚,樊勇攻击之势已老,中途变招亦是枉然。
一声沉闷的锐器透体之中,樊勇猝不及防地被典韦掷出的飞戟刺穿左腹外侧,连带着身体被强大冲击力震退十余步远,长刀瞬间跌落在地。
一声咬牙冷哼之后,樊勇屈身踉跄后退数步,双手按住腹下鲜血喷涌而出的伤口,既而萎靡地瘫倒在溪水边。
“二弟!”
“二哥!呀啊,典韦匹夫,拿命来!”
李利和李暹二人眼见樊勇被飞戟刺穿左腹,生死不明的栽倒在地,徒然变sè,失声疾呼。
年轻气盛的李暹不顾李利之前的嘱咐,怒喝一声,双手握刀,纵身跃起,大力迎头劈出一刀,yù将典韦劈成两半。
李利眼见弟弟李暹孤注一掷地拼死劈向典韦,原本想要出声阻止,但他张开了嘴巴却没有喊出声来。
因为,他一瞬间想到自己的喊话很可能会扰乱弟弟的攻击,甚至会间接地害了弟弟的xìng命,被典韦趁机一举击杀。
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李暹毫无畏惧地飞身劈砍典韦,李利岂能坐视不理。
霎时,李利不声不吭地疾步从右侧奔向典韦,倒拖着大刀,临近典韦之际,大力抽刀而起。
一瞬间,李利和李暹兄弟二人竟然一前一后地对典韦形成了上劈下砍的上下合击之势。
而典韦因为掷出了左手戟,此刻只剩下一支右手短戟御敌,若是迎击头顶劈下来的大刀,那下盘就有破绽,很难避过李利的拖刀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
面对李利兄弟俩上下合围之攻势,典韦双目圆睁,面sè狠厉,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只见他两腿挪步,一前一后地两腿叉开,呈起步冲刺之势,右手戟毫不犹豫地抽击飞身扑杀而来的李暹长刀。
“锵!”
一声巨响之中,凌空扑来的李暹被典韦一戟震飞大刀,身躯逆向倒飞出去,口中还喷洒出一大口血雨。
倒飞之中的李暹,双手虎口崩裂,血流如注,双臂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的血迹。随即,嘭地一声摔倒在地溪边的碎石上,失声痛叫。
就在典韦大力迎击李暹之时,李利疾奔至典韦不到两丈远的距离,拖在手中的大刀瞬间擦着溪边的泥沙,自下而上地大力抽刀而起,同样是yù将典韦一刀两断。
好个典韦!
只见他大力一戟击飞李暹之际,早就摆成冲刺之状的双脚,骤然纵身而起,侧身后仰企图避开李利挥砍而来的大刀。
同时,他腾身后仰之际,右手戟再次飞掷而出,瞬间黝黑的短戟化作一道黑芒急速刺向李利的胸口。
典韦善战,武艺高绝,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杀。
此前的李暹和樊勇二人,皆是被他突起杀手,一击重创之下丧失战斗力的。
典韦对自己的武艺有着绝对的信心,陷入李利兄弟二人上下围杀之时,他非但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盘算着一次xìng将李利兄弟二人全给收拾了。
但是,他显然太低估了李利的敏锐观察力和应变能力。
李利虽然在此前的战斗中一直表现平平,只有一流中阶的实力,但他的实际战斗力绝非仅止于此。
两世为人,再加上中牟县和陈留城的连番大战,李利的武艺每天都在快速进步之中,战斗力rì渐增强。
典韦抬手迎击李暹时的冷笑表情,被李利全都看在眼里。而后他便jǐng惕在心,时刻提防着典韦的身形动作。
待典韦击飞李暹、纵身而起之际,李利抽砍出去的大刀徒然一顿,而他的身形则是就地向前扑倒在地,大刀随之变向,瞬间变成了躺在地上举刀挥砍。
李利的扑身倒地,无巧不巧地躲过了典韦飞掷而出的右手戟,向前一扑,无形中大大缩短了与典韦腾身而起之后的距离。
“噗、噗、噗!”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李利临机应变之下的结果却是,乱刀砍伤顶级战将。
第二十九章 恶毒赌约
躺在溪边泥沙上的李利,双手举刀,还没看清楚典韦的身形位置,就是一通不分东南西北的挥刀乱砍。
腾身后仰的典韦,在仰身飞掷出右手戟之时,身体就已经失衡,也做好了摔倒在溪边泥沙上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利不按套路战斗,并且应变能力远超常人,就地一扑向前行进了一丈多远,随之挥刀乱砍。
电光火石之间,典韦屁股向后的落地之姿,根本无法避让,一条右腿上硬生生地被李利连续砍中两刀。
而且,李利砍中的这两刀,力量着实不小。
可谓是刀刀见骨,破皮切肉,鲜血喷涌而出。
“嘭!”
一声巨响之下,水花四溅。身中两刀的典韦,砰然砸落在溪水之中。
很显然,他的实际落地位置偏离了预期的设想。
令典韦感到庆幸的是,被李利砍中的那两刀分别是小腿肚和大腿外侧,虽然伤口长达一尺多长,深可见骨,但是他还没有丧失战斗力,忍痛之下还能继续站起来战斗。
只不过,典韦的整条右腿无法再支撑身体的庞大重量,只能一拐一瘸地靠一条左腿维持身体站立姿势。
否则,他右腿上的两条大伤口就会鲜血喷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沦为待宰的对象。
毕竟李利一行人不是只有李利兄弟三人,溪水两岸的丛林里还潜伏着五十名亲兵,搭弓上弦的虎视眈眈。
之前,因为李利兄弟三人合击典韦一个人,故此亲兵队不敢随意shè箭。
可是,现在的局势不比先前了。
李暹和樊勇二人先后遭受重创,仅剩下李利独自对战典韦,此时亲兵们就可以伺机shè杀丑汉典韦了。
“亲兵队听令,速去给樊勇和李暹二位将军包扎伤势,这里不用你们插手,今rì我要生擒典韦这厮!”
狠狠地砍了典韦两刀之后,李利快速翻身而起,头也不回地厉声对亲兵队下达命令。
旋即,他拖着大刀,刀刃在泥沙中摩擦出嗞铃铃地响声,一步步地向典韦逼近。
“狂妄小儿,典某即使伤了一条腿,也能举手之间诛杀于你!小儿怎敢口出狂言,还想生擒典某?”
典韦对李利此时摆出的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嗤之以鼻,怒声斥骂道。
双方战斗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成了不死不休之局,再也用不着客气,直接恶语相向。
“狂妄?哈哈哈!”
李利冷冷地沉呤了一声,随之放声大笑,笑声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典韦,先前我还想收服于你,想让你在我帐下效命,也好为你搏得一番功名,封妻荫子,光耀典家门楣。
不成想,你非但不领情,反而执意要与我为敌,还想把我三兄弟等人尽数诛杀于此。
现在如何了?你不是也成了瘸子,一对短戟已失,赤手空拳之下,你还能杀得了我?”
“哼!”典韦一声冷哼,眉头竖起,双眸恶狠狠地怒瞪着李利。
“李利小儿,典某还是刚才那句话,即便是仅靠一条左腿,一双铁拳,也能挥手之间杀了你!不信的话,你尽管上前一试,典某一只巴掌就能捏死你!”
“哦,是吗?典壮士到了现在这般田地,竟然还能如此自信,在下着实佩服!呵呵呵!”
李利一脸冷笑地眯着眼睛看着典韦,眼神中不时闪现出一抹jīng光。
表面看上去,他现在确实是把目光盯在典韦身上。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在典韦身后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便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瀑布,而典韦所站立的位置,就是瀑布的上游。
瀑布只有三米多高,下方是一个清澈的水潭。
以李利目测判断,这个瀑布水潭的水并不深,只有三四米深的样子,最深处也不会超过五米。面积也不大,大约宽三丈、长十丈。
但是,这个水潭却极为独特。在瀑布下落的这一面是光滑的石壁,而水潭左右两侧仍是笔直的光滑岩石,只有下游水潭出口处是泥沙。而瀑布落下去后,会在水潭最深处形成一个小漩涡,盘旋流转。
如此,就形成了三面绝壁,正下方是漩涡,只留一个下游出口的水潭,如同一个长方形状的浴缸。
典韦的勇猛强横,李利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合自己三兄弟之力也斗不过他,还被他打得疲于招架,毫无还击之力。
虽然典韦身上也受了重伤,一条右腿几乎废了,一对短戟也飞掷出去,没能捡回来。但是,他的战斗力仍旧不可小觑,一身力气无穷的力量,仍然让李利忌惮不已,不敢冒然冲上去厮杀。
典韦算得上是李利重生以来碰到的武艺最强的顶级战将,即便是同为顶级战将的李傕和郭汜二人,也没有典韦这般强大的气势和战斗力。
因此,李利真的不希望像典韦这样世所罕见的悍将死在自己手里,却不能收为己用。
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先激怒典韦,然后再一步步地套住他,以求他最终能够屈服于自己。
典韦见李利目光灼灼地直盯着自己,顿时大为光火,怒声道:“李利小儿,要战便战,你直勾勾看着某家做什么?”
李利对典韦的怒吼声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说道:“典壮士,我想跟你打赌,就赌我能不能生擒你。
若是我不能生擒你,那我就放你自行离开这里;并且等我回到陈留城之后,还给你们一家人放行,任凭你们畅行无阻地离开陈留,前往东郡曹cāo辖地。
不过······,如果你输了的话,也就是当真被我生擒住了。那就对不住你了,你必须拜我为主,终生做我李利的奴仆!
你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做我的奴仆,还只是其一;另外,你还必须得立下毒誓,若是你rì后背叛我,典氏一族必将断子绝孙,女子世代为娼,男儿代代为奴!
典韦,别怪李某心狠,我的两个兄弟现在还生死不明呢,这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怨不得我!
你敢不敢接下赌注?若是你害怕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更不会再跟你动手,直接下令弓箭手shè杀你,省得浪费力气!”
“你······李利小儿,你枉为人子!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
典韦听李利立下的赌约之后,一张黑脸哗然变sè,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李利对典韦的骂声置若罔闻,面不改sè心不跳地问道:“典韦,你想怎么咒骂我,这些是你的zì yóu。现在你可以骂,以后你还可以接着骂,我无所谓。
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现在只有两个兄弟与我不离不弃。可是你却重伤了他们,作为兄长,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我是很看重你,也很想把你收入帐下,但是该你付出的代价,你必须承担!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个赌约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痛快点,想必你的妻儿还等着回家吃饭呢,我也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磨蹭!”
典韦原本想都不用想地就要开口拒绝,却听到李利最后一句话中特意点明的“你的妻儿”。
恍然间,典韦仔细琢磨了一番李利话中的言外之意,最后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退路,那怕是想要一死了之都不行。
李利实在是太yīn险,太狠辣了。他为了不让自己拒绝赌约,话里话外都以自己的妻儿家小相要挟,迫使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应下赌约。
想到这些,典韦顿时心中愤恨之极,巴不得一把捏死李利这个魔头,省得他迫害自己的妻儿。
但是,形势逼人,容不得典韦不答应。
“好,典某就与你一赌!不过,你也要立下毒誓,就如同你刚才逼我立誓一样。如果我胜了,你不得为难我之家小妻儿,放我们离开陈留;如果你毁约,那你就永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如此,你还敢赌吗?”
“赌,当然要赌,我答应了!这样很公平,不是吗?呵呵呵!”李利不加思索地随口答应道。
典韦惊愕地看着呵呵大笑的李利,不解地问道“呃?你怎么答应得如此痛快?难道你不怕毒誓,想要毁约?”
李利摇头道:“不,我没想过毁约。更何况我李利从来说一不二,岂会随意毁约,失信于人?既然赌约已经立下,那就开战吧!”
典韦虽然身负重伤,豪气却是不减分毫。他冷冷地注视李利,点头说道:“要战便战,典某岂会惧你!”
第三十章 战恶来
时至正午,艳阳当头。
虎山溪水河边,阳光照耀在清澈的溪水中,水波粼粼,泽泽生辉。
不远处的瀑布声,清脆响亮。
激流拍岸,水花四shè,腾起雾气弥漫;溪流落潭,声震四壁,徒生一缕缕涟漪。
瀑布上游十几米处,典韦强忍着右腿伤痛,傲然而立;纵然是赤手空拳,依旧巍然不屈。
战斗状态的李利,浑身透着浓郁的煞气,双眸冷峻凌厉,神情肃然,面sè冷酷。
他双手紧握丈五长刀,目光炯炯虎视着典韦,那正对着骄阳的刀锋,倒映出一抹光亮,折shè在典韦胸膛。
当刀芒瞬间闪过典韦双眼之际,李利悍然而起,几个跨步奔至典韦身前,大刀霎时扬起,猛然迎头大力劈下。
典韦虽然身负重伤,但顶级战将的敏锐直觉和眼力仍在,战斗经验毫不逊于李利。
须臾间,他单脚挪步,身形迅速左闪,避过李利迎头劈下的刀锋,身形瞬即向李利身前扑倒。
身体倾斜之际,典韦的一双铁拳瞬息而出,砵大的拳头轰然砸向李利握刀的双手。
他的意图很明显,试图打落李利手中的大刀,破除兵器对自己的威胁。
一旦李利仓促之中失落长刀,那么眼下的形势将瞬间逆转。
赤手空拳之下,李利断然不是典韦的对手,必输无疑,甚至还会瞬间丢掉xìng命。
然而,李利的临战经验和应变能力此前已经乍露一角,此刻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在典韦避过刀锋、扑身上前之时,骤然向溪水下游撤步数丈,让典韦挥出的双拳落空,没能靠近自己。
不过这样以来,李利手中的大刀也是一击落空,反而因为兵器太长而掣肘,施展不开。
再次拉开双方距离,李利拖刀而起,贴着岸边的泥沙,一刀横扫典韦的双腿。
趁他病,要他命。
典韦此时最大的软肋就是右腿受伤,无法支撑身体站立;而李利回手一击,就是奔着典韦的伤腿而去,出手着实刁钻狠辣,攻其必救。
电光火石间,只见典韦徒然左脚点地,竭力纵身一跃,避开贴着水面而来的大刀,既而连续三个前空翻,落地之际,他那健全的左脚赫然大力踹向李利的胸口。
尽管李利的身体反应速度敏捷无比,可典韦的高绝身手也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借用双手撑地,连续前空翻,典韦在眨眼之间逼近李利身前,凌空一脚,正中李利的胸口。
“砰!”
随着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李利如同折断翅膀的飞鸟一样被大力踹飞出去。
一瞬间,李利感觉自己胸骨与内脏骤遭强力挤压,肋骨瞬间断裂了两根,内脏剧烈震荡,胸口剧痛如绞,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骤遭重创,被大力踹飞出去的李利,也不是好相与的角sè。
倒飞之中,他也没让典韦好过,丈五长刀凌空一记横扫,刀尖划破典韦腹部的兽皮甲,留下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一刹那,典韦的腹部肌肉突然绽开,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大片兽皮软甲。
好在李利倒飞之中的这一刀,力道不大,仅是刀尖划了一下兽皮甲;否则,典韦只怕是要被开膛破肚,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两败俱伤,这才是真正的两败俱伤。
李利被典韦巨力踢断两根肋骨,震伤内脏,口吐鲜血,已然身遭重创。
而典韦则是被李利临阵反击,一刀划破肚皮,血流如注;加之,他右腿上的两道尺余长的大口子。可谓是大量失血,气血大损,实力骤降大半。
典韦其人勇猛强悍,而李利则是狠辣果决;真可谓是猛人对上狠角sè,两败俱伤,战况惨烈。
两人虽然实力相差悬殊,但是李利却占尽了人和之势,实力不济,以量取胜。因此,他能与典韦激战至此,硬是拼得半斤八两,难分伯仲。
尽管典韦武艺超群,力大无比,可是他终究不如李利狠辣狡诈。
重伤李利之时,他自身也讨不到便宜,接连受伤失血。
嘭地一声,李利和典韦二人几乎同时跌落在溪水之中,砸得溪水四溅,声震四野。
李利跌落在水里,一时间腑脏剧痛难忍,忍不住地冷哼了几声,昂着头躺在水里一动不动,竭力强忍着胸口的疼痛。
相比李利的内伤绞痛,典韦也不轻松。
身上的三道长口子完全浸水之后,顿时痛得他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咬牙硬挺,直咧嘴,眉头紧皱成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哗哗地滚落而下,啪啪地坠入溪水之中。
随即,典韦左腿撑地,挣扎着从溪水中爬起来,随之匍匐着爬到岸边。
相比之下,典韦的伤势虽然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并不致命,至少对于他这样钢铁一样的硬汉而言,几道大口子还不足以要了他的xìng命。
而李利则是受伤不轻。若非他心志坚韧,抗打击能力不弱,恐怕他此时大半个身子已经迈入死亡之门,命不久矣。
当典韦爬上河岸之时,李利在水中躺了一会儿后,同样是强撑着身体,蹒跚地走到瀑布口岸边,瘫软无力地坐在泥沙上,冷冷地注视着二十步外的典韦。
自始至终,李利的右手中一直紧握着大刀;即便是身遭重创,疼痛yù死之时,也不曾放弃手中的刀刃。
因为他还没有输,而典韦想要赢得赌约,没那么容易。
“典壮士,你还能战否?如果你还能继续战斗,那就尽管出手,我一定奉陪到底!
如果你想跟我就这样一直耗下去,那也行。反正我受得是内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需要多休息。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扛得住?
三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不管你用兽皮再怎么勒紧,恐怕也无济于事,还是照样流血。这流血多了,最终是要死人的;如此下去,你一定比我早死!”
“哦,是吗?”
典韦冷冷地沉呤了一声,旋即强撑着身体站立起来,一瘸一拐地逼近溪水下游的李利。
李利冷眼看着典韦一步步接近自己,却始终纹丝不动,满脸鄙夷地眯着眼睛留意着典韦挪动的脚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对即将走过来的典韦视若无睹,一脸的傲然之sè。
十步。
八步。
五步。
眼看典韦已经走到李利身前不足三步的地方,只要李利挥刀砍杀,就能一刀将典韦斩于刀下。
李利动了,首先动刀。
只是他并非举刀砍杀典韦,而是将长刀拖在地上,缓缓地站起来,一步步地向后退缩。
典韦每跨进一步,李利就后退一步,长刀就在泥沙上摩擦一下,发出嗞铃铃地响声。
一进一退之中,两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对方,除了脚步的移动之外,没有其它动作。
“李将军,你还要退让吗?你若是再后退一步,典某就不战而胜了!”
典韦一直将李利逼到瀑布边缘,终于忍不住地沉声开口说话了。
“怎么,典壮士难道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有胆量你就冲过来,看老子一刀劈了你!”李利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是瀑布水潭,挑衅地说道。
第三十一章 真正的狠人
李利身后就是瀑布水潭。
瀑布落差三米多高,下面是一个三面绝壁,另一面为溪水出口的长方形水潭。
水深三至五米,呈锅底状分布,瀑布正下方最深,有个小漩涡,深达五米左右。
“咳!”
李利开口之前轻咳了两声,这并非是他故弄玄虚,而是胸腔疼痛未消,不得不如此。
“典壮士,废话少说。不知我们之间的赌约,你是否还记在心里?”
典韦此时对李利反而十分客气,眼中的杀意也变淡了许多。
或许是李利的狠厉与果决,让他心生恻隐之念;亦或者,在他看来李利已是将死之人,用不着恶语相向了。
总之,典韦此时的神sè与语气与之前大为不同,言辞客气,不再开口就是一番辱骂。
“典某当然记得。只是······将军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大jiān大恶之徒。典某先前yù致将军一行人于死地,确是有些过了,这是我思虑不周。
我先前以为西凉将领个个都是大jiān大恶之辈,可是李将军却让我意识到了自身的短视,往rì过于偏激了。
将军的武艺远逊于典某,却能与我拼杀至今,两败俱伤。将军勇猛果敢,心智过人,坚韧刚毅,让我对将军刮目相看。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将军实乃信守承诺之人,明明还有数十位亲兵却不动用,更没有暗中shè箭偷袭于我,这些都让典某钦佩不已。
李将军,你是一个值得典某敬重的对手,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重伤我的武将。此战,我打伤你们兄弟三人,你砍了我三刀;如果将军认同的话,你我之间的赌约就此终止。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哈哈哈!”
李利仔细端详着典韦的神情,随之不顾胸口的伤痛,开怀大笑。
“世人都以为典壮士只是个忠义悍勇的武夫,却不知道你也是个心细如发的明眼人。典壮士是担心一旦杀了我,密林里潜伏的五十名弓箭手会立即shè杀你吧?
典壮士考虑得很周到,心思缜密,只是你似乎忘记了我刚才已经有言在先。李某虽不敢自称是英雄豪杰,却历来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绝不悔改!
今天典壮士若想全身而退,那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认我为主,效忠于我。除此之外,赌约不可毁,只要李某尚存一口气,便要与你战斗到底,势必生擒你!
若是我技不如人,死在典壮士手里,那典壮士的生死便与我毫无关系。一个身死之人,还需要遵守诺言么?
我若战死,你随后被我的亲兵shè杀,黄泉路上,你我也不孤单,结伴共闯地府,岂不快哉?呵呵呵!”
典韦被李利的一番话说得怒火中烧,愤恨不已。
之前,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将军、诸侯,却从没没见过像李利这样yīn损狠辣之人,这样的人只能用枭雄之姿来形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同时,典韦也知道李利所言都是大实话。一旦自己杀死他,那么他随行的亲兵一定会给主子报仇,必然会shè杀自己。
若是身体无恙、行动自如,典韦自然不会把几十个亲兵小卒放在眼里。可是如今他身负重伤,右腿已然废了,站立起来都困难,如何能够躲过数十支箭矢的围shè呢?
直到现在,典韦才想明白。
这是一个死局,是李利早就布置好的死局;以他自身的xìng命为诱饵,一命换一命。
除非自己肯就范,主动投效于他,为他效命;或者,自己败在他手里,被他生擒。否则,最终双方只能是同归于尽,谁也别想独自逃生。
二十多年了,典韦自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什么是恐惧。但是,他现在知道了,亲身遇到了,李利此人就是让他感觉到心生惧意之人,甚至害怕死亡。
因为,李利实在是太狠了!
典韦不知道李利对待部下是不是一直这么狠,但是他却见识到了李利对他自己的狠绝。为了打败自己或者说是收服自己,他不惜以身换命,拼着xìng命不要,也要迫使自己屈服,拜他为主。
一个真正的狠角sè,不在于他对别人如何残忍,而取决于他对自己是不是够狠,是不是不惧生死。
如果一个人连自身的xìng命都可以置之度外,那么他才是真正令人恐惧的存在。
自身悍不畏死,何惧天下人?
其实,李利并没有典韦想象中的那么剽悍。他也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典韦太强大了,最少拥有顶级战将中阶的战力,合自己三兄弟之力都奈何不了他。
既然武力斗不过典韦,那李利只能拼死一战,赌的就是典韦心有所系,身后还有妻儿家小,不敢与自己拼命。
现在看来,典韦身负重伤之下,原本坚如磐石的心已经动摇了,开始瞻前顾后地患得患失了。
没有人不畏惧生死,尤其是身陷绝境之人,求生的本能更是愈发强烈。
一时间,典韦踌躇不决,眼神迷离,脸上yīn晴不定。
他自己可以不顾xìng命与李利决死一战,可是想想山中那翘首期盼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柔情,也有羁绊与牵挂自己的人。
典韦自身虽然长相丑陋,黝黑得像个黑炭头,可妻子李氏在他眼里,确是丰腴动人,堪称温婉贤良的娇妻。
再加上他那年幼的儿子,小小年纪便长得结实憨厚,十分惹人疼爱,平rì里将高大魁梧的父亲视为天地间最勇敢、最强大之人,尊崇之极,崇拜之至。
眼前浮现着妻儿的身影,恍然间,典韦黝黑的脸上,眼眶已然湿润,眼中有一抹晶莹的珠光滑过。
但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大丈夫处事应当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岂能畏惧生死而屈服于人?
随手抹掉眼角的湿润之后,典韦终究还是演义中那个忠义无双的铁塔汉子。
尽管难舍心中的柔情与牵挂,可是他也不愿卑躬屈膝地轻易俯首认输。
此番,他若是败于李利之手,那便罢了,愿赌服输,投效李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信守承诺是他安身立命的处事之本,断然不会背信弃义,事后毁约。
然而,尽管李利已经穷途末路,被自己逼到了绝境,可是他却誓死不认输;这样以来,那就是战斗还没有结束,胜负未分。
既然胜负未分,典韦决然不会就此俯首认输,屈辱求全地保全自己的xìng命。
“李将军,既然你执意与我死战,那就战吧!典某今rì纵然身死在箭矢之下,也绝不苟且偷生地俯首认输!”
在一句大义凛然的厉喝声中,典韦悍然冲向站在瀑布边上的李利,抡起砵大的铁拳砸了过去。
李利似是早就等着典韦的扑身一击。
只见他面对典韦砸过来的铁拳,毅然面不改sè地提起大刀扔向扑过来的典韦,只不过他这次用得是刀背,而不是刀锋。
与此同时,李利纵身一跳,身形瞬间翻转,迎面跳进瀑布下方的水潭。
第三十二章 绝地囚牢
“啪!”
在清脆响亮的跳水声中,水花飞溅起数丈高,几乎与瀑布源头比肩,响彻山林。
水花四溅之中,李利一头扎进水潭深处,身形极其优美。
在他身后,典韦握起的铁拳一击落空,身形又被李利抛出的大刀刀背打了一下,再加上腿脚本来就不利索。
当即,他扑身而来却扑了个空,既而一脚踩空,紧跟在李利之后掉进水潭。
没错,李利是主动转身跳进水潭,而典韦却是张牙舞爪地掉进水潭。
一跳一掉,看似区别不大,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李利钻入潭底后,还未来得及回头,就感到身后一阵剧烈震动,水浪随之翻滚,激荡不已。
不用看,他就知道典韦跟着自己落水了,那黑塔一样的庞大身躯砸进水潭,动静一定不小。
只是李利现在还不能确定典韦到底懂不懂水xìng。若是他通晓水xìng,那自己就要多耗费一点时间,慢慢折腾他,直到他喝饱了水,“挺尸”为止。
是的,在水中生擒典韦,这是李利提出赌约的最大倚仗。
可谓是早有预谋,一步步诱使典韦入瓮。
现在典韦果然失足落水,掉进了李利早就为他设计好的囚牢之中。
诚然,典韦确实强悍无比。哪怕是在伤了一条右腿的情况下,他仍旧悍勇异常。
虎死尚且余威在,何况是典韦这般仅仅是受伤的打虎英雄呢。
凭李利眼下的武艺,即便是仗着手里的长刀,也不是典韦的对手,最终难逃落败惨死的下场。
但是,就眼下而言,李利最强的制敌手段却不是武艺,而是他前世摸爬滚打了十余年的水xìng。
习得潜息术的他,在大海里仅凭一根空心竹管就能潜水数小时而不露头,潜行几千米远。凭此一项技能,就让他在数万大军中崭露头角,脱颖而出,既而屡屡被破格提拔。
时空轮转,造化弄人。
如今他虽然附身在西凉人李利身上,可是潜息术仍在,还拥有着十余年的潜水经验。
因此李利落水之后,如同蛟龙入海般在水潭里肆意穿梭,不多时就摸清了水潭的大致情况。
这个水潭确实不大,长不过二十余米,宽不过五六米,左右两侧和后方都是光滑长满苔藓的石壁,只有二十多米外的下游出口是唯一可以依附和落脚的地方。
千万别小看这个在李利眼中不大的水潭,对于不习水xìng的人而言,这里堪称绝地。
潭底的泥沙呈锅底状分布,很难立足,容易滑进锅底;而锅沿处的水呈旋涡状,有三米多深,足以淹没一切人类,那怕是身高一丈的长人,也会被吞没在水潭之中。
更绝的是,水潭四周没有可供攀扶之物,三面全是光溜溜的苔藓石壁,除了一口气游到出口浅水区之外,没有任何歇息的落脚之地。
对于旱鸭子而言,这个水潭就是绝地囚牢。
二十多米的距离,张牙舞爪地扒水,能够顺利地脱离漩涡,爬到下游出口的可能xìng很小。
熟悉了水潭地形之后,李利贴着石壁浮出水面,随之快速扭头看向典韦的身影。
这一看,李利顿时乐了,嘴角弯成优美的弧线,差点笑出声来。
只见落水的典韦,果然如同李利先前所料的那样,是个地道的旱鸭子,对游泳那是一窍不通。
落水之后,典韦那黝黑的黑脸,一下子变成了灰白sè,粗壮的双臂毫无章法地拍水,拍得水花四溅,搅得浪花翻滚。
他那虎背熊腰的身躯,在原地一起一伏地来回折腾,双眸圆瞪,全是一片骇然之sè;张开的大嘴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便咕咚灌了一口水,呛得他两腮cháo红,眼泪横流,鼻涕合着溪水一股脑地从口鼻之中喷shè而出。
“啪啪啪!哗!”
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典韦,落水之初,还是相当的勇猛。一双蒲扇大的手掌,扒拉着一拨又一拨的水浪,飞溅而出,击打在周围的石壁上,啪啪作响。
可谓是雄风不减陆地,大有翻江倒海之势。
唯一的缺陷恐怕就是溪水虽然清凉甘甜,口感也很好,但是喝多了,肚子受不了。
不多时,典韦似乎后力不济,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硕大的脑袋大多数时候都浸没在水里,泡得面无血sè,目光呆滞。
随后,只见他微微张开的嘴巴,咕咕嘟嘟地吹着水泡,四肢无力地摆动,动作越来越慢,既而晃晃悠悠地沉入潭底。
正逢此时,李利不再躲在一旁看旱鸭子嬉水的好戏了,而是一头扎进水里,迅速游向典韦沉没的潭底。
须臾间,李利便游到典韦身后,随之单臂拦腰夹住典韦的半边身躯,吃力地向下游出口处游去。
典韦的魁梧身躯原本是很让李利羡慕的,身大力不亏,肌肉鼓鼓,力大无穷。
可是李利现在却十分痛恨典韦的魁梧之躯,长得太胖了,笨重的像头熊一样,拖起来太费劲,一步一步地踩着潭底的沙子挪动,极其吃力。
本来李利不至于如此不堪,他同样也是天生力大之人,拖着毫无反应的近三百斤重的典韦,应该毫无问题。
怎奈他之前被典韦一脚踹在胸口上,当即折断了两根肋骨,内脏移位,至今仍旧胸中憋闷,疼痛未消。
因此,他现在拖着典韦的身躯在水底潜行,胸口愈发疼痛难忍,根本使不出多少力气。显得举步维艰,相当吃力。
好在典韦的身躯在水中还不算太重,三米多深的溪水产生的浮力也不小,足以减轻一半的份量。
十五米。
十米。
五米。
距离下游出口大约还有三米的时候,便是水潭浅水区,只有一米多深的水位。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李利重伤之下还有多大力气的时候。
只见他咬紧牙关,双手吃力地抓着典韦的肩膀兽皮软甲,生生将典韦一步步地拖上岸边。
“呼!”
将典韦拖上岸之后,李利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显得极其疲惫。
就在这时,三十多名亲兵沿着瀑布岸边一路寻找而来,与李利汇合一处。
“李进,你小子最机灵,快去给典韦压压肚子。这厮刚才喝了不少水,肚子撑得滚圆,把水压出来,等一会儿他就能活过来。”
“小三子,你去给李进帮忙,顺带把这厮身上的兽皮软甲脱下来,给他重新换件干净衣服,再给他的伤口用酒葫芦清洗包扎一下。去吧,不要多说废话,照我说的做!”
有了亲兵帮忙,李利就能缓一口气,站在一旁指挥亲兵如何解救典韦。
当一切都做好之后,典韦吐出大量清水和一些泥沙之后,呼吸渐渐恢复正常,只是被水呛昏过去了,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彻底清醒。
随之,李利吩咐六名亲兵抬上晕晕乎乎的典韦,与重伤的李暹和樊勇汇合,既而匆匆下山,直奔陈留城而去。
第三十三章 终得猛将
陈留城,府衙后院。
晨曦破晓,朝霞满天。
东边天际,一条横贯长空的云霞,红彤彤,金灿灿,绚丽无比。
后院,水榭前方的空地上。
一身粗布长衫的李利,手持长剑正与一名身高九尺、雄壮如铁塔般的巨汉激战正酣。
之前身受重伤的他,此刻已然痊愈,手中长剑频频刺出,身形飘逸,剑法jīng妙,刁钻诡异,颇有剑术大家之风范。
而那九尺巨汉,持一短戟只守不攻,左右招架,出手如电,力大千钧。
长剑屡屡与短戟相击,力道毫不逊sè,出击迅猛,以强制强。
一时间,李利竟与巨汉拼得旗鼓相当,僵持不下,难分伯仲。
片刻后,李利一改刚猛之攻势,长剑飘忽轻灵,看似攻击缓慢,实则暗藏杀机。
突然变招之下,那巨汉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大力挥出的短戟屡屡击空,空有一身巨力却无用武之地,相当难受。
巨汉的力不从心,让李利信心暴涨,一手以柔克刚的剑法愈发娴熟,如涓涓细流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巨汉,令其步伐错乱,顾首难顾尾,陷入被动挨打的劣势。
五十个回合之后,李利一剑拨开巨汉的短戟,剑刃流转之间直抵巨汉喉咙。
“呼!恶来,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五十回合便抵挡不住了,有心事吧?”
收剑入鞘,李利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轻声对巨汉问道。
陪李利晨起练武的巨汉,正是在瀑布水潭中被李利生擒的典韦。
虎山一战,李利三兄弟全都身受重伤,尤其是樊勇受伤极重,左腹外侧被典韦掷出的短戟透体而过,险些命丧当场。
好在李利对处理这种贯通伤十分拿手,伤口处理及时,包扎得当,总算将樊勇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再加上樊勇本身体质极好,身强力壮,抗打击能力和恢复力惊人,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动刀兵,已无大碍。
李利和李暹二人的伤势相若,都是内脏受伤。只不过李利还断了两根肋骨,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细心调养,如今兄弟二人已经恢复如初。
典韦不愧是顶级战将中的强悍人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那rì,他身中三刀,每一道口子都有一尺多长,还大量失血,可是在参汤的滋补之下,不到十天,他就生龙活虎地痊愈了。
这种超强的身体恢复能力,令李利等人啧啧惊叹,羡慕不已。
伤愈之后,李利每天清晨都会让典韦陪自己练武,今rì已是第十天。
武艺之道,在于勤奋不辍的长期习练。要想快速提升武艺,就需要比自己强大的高手当陪练,这是武艺jīng进的唯一捷径。
故此,典韦持单戟只守不攻,可以全力防守反击,却不能主动进攻,眼睁睁看着李利在自己的陪练之下,一天天提升武艺。
李利如今的武艺已经跻身一流武将上阶,jīng进神速,全身的力量也有大幅度的提升;虽不敢说有千斤之力,却也能气定神闲地抓起五百斤重的石墩。
这个月中,也就是再过三天,他就年满十六岁了,已经是真正的成年人。
chūn秋时期的孔子说,二十弱冠,方才是成年人。这只是一个针对士族和官宦子弟入仕为官的概括。
实际上,出身庶民之家的子女,男子只要年满十六岁、女子年满十四岁,就算是大人了;可以娶妻生子,嫁人为妻妾,如chéng rén一般无二。
至于弱冠之礼,庶民子弟没有这样的节rì,最多吃上一顿带荤腥的饭食,就算很难得了。
然后,由父亲赐予表字,如若能够得到族中最受人尊敬的长者赐字,那就是一种莫大的殊荣。
之前,叔父李傕已经传下话,待李利过完十六岁生rì,全军便撤出陈留,经司隶回军长安。
这两天清晨练武之际,李利知道典韦焦虑难安,心中踌躇不定。
中途,典韦曾几次想要开口相询,却始终拉不下脸面,不知如何面对李利兄弟三人。
诚然,李利三兄弟先后重伤在他典韦手里,樊勇更是险些命丧黄泉,而他最终却被李利从水潭里捞了出来。
此举,即是救命大恩,又是生擒活捉。
按照典韦的脾气,愿赌服输,这并不丢人,走遍天下也是这个理。
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么简单。
之前典韦可是一门心思想要诛杀李利一行人,甚至不惜将李利逼得跳入瀑布水潭。
如今一切都逆转过来了,他自己反而被李利所救,更是糊里糊涂地被抬进了陈留城郡守府。
紧接着,典韦更是被李利派人细心照料,天天喝着珍贵的参汤,吃着美味佳肴,还有如花美眷的婢女rì夜守候在卧榻两侧。
前一刻,他典韦信誓旦旦地要取李利首级献于曹cāo;一觉醒来,却不得不接受李利的以德报怨,恢复自身的伤势。
这一前一后的剧变,让典韦情何以堪哪!
这不仅仅是愿赌服输就能了结的事情,还有很多典韦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复杂情感掺杂在其中。
因此,他一直没有主动拜李利为主,只是对李利的吩咐惟命是从。
“李将军······呃,不,主公,典韦此后誓死追随主公,以报主公救命大恩!”
典韦听到李利的问话后,脑海里浮现出与李利相遇的惊险经历,呆愣了半晌,而后骤然俯身跪拜,说出了憋在心里大半个月的话。
他没有说愿赌服输,而是知恩图报,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意在表明心迹。
“嗯?”
顿时间,李利反倒是有些愕然失措,心中狂喜不已。
典韦是第二个称自己为主公,排在他之前的是波才。
为了收服典韦,李利可谓是煞费苦心,不惜以自身xìng命为赌注,孤注一掷,险象环生哪!
如今终于得偿夙愿,将这员忠义无双的猛将收录麾下,李利此时的心情当真是惊喜莫名,如同得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似的,内心无比激动。
“好、好、好啊!今rì我得恶来相投,当为生平一大幸事!”
李利惊喜之余,连忙俯身托住典韦的双臂,“快起来!从今rì起,你我虽为主从,却实为兄弟。你的父母妻儿便是我的亲人,我将待他们如至亲,一定妥善照料。”
“多谢主公大恩!属下身无长技,唯有这九尺之躯可供主公驱使。主公但有所命,属下纵然拼掉xìng命,也不辜负主公所托!”
典韦是个实诚人,说出的话语虽然粗俗,却袒露着一片赤诚之心。
而李利之所以看重典韦,不仅是他有着高超的武艺,更看重他的赤子之心。
“恶来言重了。哦,对了,一时口误,我竟然忘了恶来并非你的表字。这样吧,往后你就叫恶来,古之恶来!呵呵呵!”
典韦对恶来的名号一直都是欣然接受,他出身低微,混迹于草莽之中,只有名,而无字。
如今李利正式赐字与他,却是让他有些激动莫名。
“谢主公赐字!古之恶来,属下恐怕还担当不起,不敢僭越此名讳。不过既然是主公所赐,属下便接下了,rì后定当时时自省,以期不负主公期许。”
“恶来不用如此较真。在我心里,你典韦更胜古之恶来,未来的成就也必然远超于他!哈哈哈!”李利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道。
第三十四章 昙花,大树
三rì后,五万余西凉大军撤出陈留城,回军司隶。
昨天夜里,郡守府中大摆筵席,一众西凉将领开怀畅饮,为李利举办了盛大的弱冠之礼。
在此之前,李利任命典韦担任亲兵队长,并允许他在龙骧营五千步卒中挑选五百名虎贲之士,重新组建亲兵卫队。
任命波才为龙骧营步卒统领都尉,李暹为执法队都尉,李富和李征父子接管三千龙骧营铁骑,分别为左右都尉。
在陈留城的一个多月里,李利没有再扩充私兵,而是剔除掉数百名老弱兵士,纳入杂役,重新招募了一批身强力壮的兖州青壮充实军中。
至此,他麾下仍是三千铁骑和五千步卒,兵员不减不增,但是战斗力却提高了不少。
次rì,西凉大军回撤司隶。
出征陈留的五万大军,此时已经远远不止这个数目了。
军中的各级将领,在驻军陈留的这段时间里,先后收编了陈留郡各县城的守军,又强行招募了不少私兵。
因此,眼下李傕大军已有六万之数,不仅补充了攻城战中折损的兵士,反而增兵一万余人。
西凉将领骁勇善战是不假,可是争功夺利、私自扩充部曲的本事也是一绝。
碰上这种好事,他们从来都不甘人后,胆大妄为。
只不过西凉军统帅董卓一直以来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默认了部下将领的作为。因此西凉将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没把私自扩充部曲的事情放在心上。
李利虽然是大军的监军,可是遇到这种涉及整个西凉军将领切身利益的事情,他也只能是充耳不闻,避讳莫深,权当对此毫不知情。
大军回撤司隶的速度很快,来时需要五天,回去只需要三天就足够了。
第四rì下午,大军抵达中牟县,当夜全军临时扎营夜宿于此,次rì还要继续赶路,直至撤回潼关,进入长安为止。
至于随后一众将领将被派往何处驻军,那得见过董卓之后,接到调令方才知晓。
再次回到中牟县府衙,李利仍旧在北城屯军扎营,这次他没有回到原来的住处县衙后院,而是夜宿在军营,与将士们待在一起。
深夜亥时。(即夜晚21点至23点。)
在典韦的陪同下,李利带着一个亲兵百人队身着黑衣,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南陈府宅院外。
顷刻间,典韦带着五十名亲兵翻墙进入陈府院内,而李利则吩咐剩下的亲兵守住前后两个大门,不准放跑一个家仆和下人。
这是李利上次离开中牟县时就已经打探清楚的地方。此次回军长安,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耽误了;否则,rì后怕是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此番深夜前来陈府,李利既不劫财,也不是觊觎陈家小妹的美sè,而是要劫持陈家一干嫡系亲属随军前往长安。
不过陈府上的陈家小妹陈钰倒是闻名中牟的俏佳人,李利早先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不曾谋面。
陈家是缙绅之家,也就是祖上大多入朝为官、家资殷实的士族门户,祖居兖州东郡。
陈钰是陈家老爷的幼女,据说她还有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同父异母的大哥,曾在中牟县任职。正是因为如此,陈家方才迁居于此的。
只不过,去年陈钰的兄长因为触犯相国董卓,而被朝廷下令通缉,此后便一直逃亡在外,至今下落不明。
陈家长兄出逃之后,陈府就剩下孤儿寡母,而年满及笄的陈钰则担负起了家中大小事务。
此女正值二八妙龄,容貌姣好,身姿窈窕,xìng格刚烈,为人正直,风评极好。
被城中一众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戏称“玉娘子”,有事没事总爱在陈府门前晃悠,期望多看陈钰两眼。
李利早先听闻陈家俏娘子的名号后,一时好奇,便向婢女询问了陈府之事。
不料却听到了陈钰大哥的名字,从那时起,他就盘算着把陈氏一家老小全都接走。
这倒不是李利心怀叵测,想要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是陈钰艳名在外,平rì里常有游手好闲之辈暗中窥视,说不定哪天就会遭遇不测。
而他恰逢行军路过此地,举手之劳而已,顺带就能将陈家老小全部带走。如此,陈钰以及陈家有可能会遇到的悲剧就会消弭于无形之中。
况且陈家大兄也不是无名之辈,rì后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李利本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想法,早早下手,留下一点善缘,也好rì后与陈家兄长见面。
陈家虽是缙绅之家,但毕竟是朝廷通缉的钦犯之家。
家境每况rì下,rì益凋零,府内的护院和扈从并不多,婢女也只有寥寥数人;或许要不了多久,陈家就会难以为继,从而沦为平民之家。
因此,半个时辰后,陈家一家老小十余口全部被典韦捆绑着带了出来,就连嘴巴也用麻布封住了。
眼见典韦干净利落地办好了一切,李利也不多言,对典韦点了点头之后,用马车拉上陈家人,迅速返回军营。
深夜,时至初夏,但司隶地界上深夜还是有些清冷。
把陈家一家人稍稍安置了一下,李利又回到大帐内站在粗略的地图前,一动不动地注视帛锦上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别小看这些黑点,一个黑点就代表着一个郡,也就是一大片地盘;谁只要能够拥有这么一个小黑点,那就能成为一路诸侯。
自陈留会盟之后,天下诸侯再也不可能重聚在一起,再次讨伐董卓以及麾下的西凉军了。
因此,目前西凉军着实强大无比,天下诸侯皆不敢捋其锋芒,大军所到之处,大大小小的诸侯纷纷避而不战,四散而逃。
但是,知晓历史的李利,却知道这一切都是昙花一现的强盛。
一旦董卓身死,强大的西凉军团将会瞬间土崩瓦解,内讧不断,将领之间互相攻伐,最终同归于尽。
曾经强盛之极的西凉铁骑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原本较为弱小的边缘实力,如马腾、韩遂等人趁势崛起,成为能够与曹cāo、袁绍、刘备等枭雄并立于世、逐鹿天下的诸侯势力。
虽然最终马腾和韩遂等人还是被曹魏消灭兼并了,但他们比李傕、郭汜等人活得长久,活得jīng彩,曾一度左右着天下大势的走向。
李利不想自己成为西凉军团昙花一现中的一片枝叶,也不想未满二十岁就被曹魏大将许褚一刀砍下头颅。
他不愿自己是一朵耀眼昙花下的绿叶,而想成为一棵大树,一棵扎根西凉荒漠饱经风沙而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甚至最终将整个大汉天下笼罩在自己的树荫之下。
要实现这个愿望,回到长安向董卓复命以及所得的封赏至关重要,直接决定着李利能不能利用眼下董卓以及西凉军的雄威,迅速扎下根基,达到事半功倍之效。
如果他此番回军长安却得不到外放的机会,或者外放了,却没有脱离其他将领的统属,没有一块可以作为根基的地盘;那么他的志向将无限期的延后,甚至最终湮灭在内讧之中。
“陈姑娘,你不能进去,将军已经睡下了!”
正当李利看着地图冥思苦想之际,大帐外传来亲兵的说话声。
旋即典韦轻声走进来,“主公,陈钰来了,嚷嚷着要见你。”
“让她进来吧。恶来,你也去休息吧,不用守在大帐外面,今夜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不要推脱,明天还要行军,去睡吧!”
李利身形未动,说话语气很坚决,不容置疑。
“这······诺,属下遵命。”典韦微微迟疑了一下,既而躬身领命道。
第三十五章 萌动
李利目送典韦走出大帐,随之坐回主位,随手拿起案上的书简,翻看起来。
“呼!”
随着一个身姿窈窕的身影猛地掀开大帐走进来,一股清冷的北风嗖地吹进大帐。
李利顿时身形微微一震,头脑瞬间为之一清,jīng神了不少。
“你就是抓我进军营的李利李文昌?你说,你三更半夜的把我全家都抓来,到底想干什么?”
窈窕女子乍一进入大帐,不由分说地怒声质问李利。
显然,此女是含怒而来,气势汹汹。
李利轻轻放下书简,抬起头煞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玉娘子”陈钰。
只见她肌肤白皙如玉,隐隐透着晶莹的光泽,秀发披肩,在后背心处稍稍扎起发梢。鹅蛋脸,柳眉凤目,俏鼻高挺jīng致,一双红唇微微撅起嘴角,勾画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她身着粉sè霓裳,一条画纹玉带束起盈盈一握的纤腰,胸前双峰高耸,几yù破衣而出;玉带之下,前腹扁平而后胯挺翘,将锦衣高高撑起,隐约凸现出滚圆的完美臀部曲线,**修长,笔直而立,脚下一双绣花短靴,极为jīng致美观。
当真是一位青chūn秀美的俏佳人,“玉娘子”之美名,果然名不虚传。
李利虽然刚刚年满十六岁,可这并代表他没见过美女。
恰恰相反的是,前世的他,可谓是见惯了美女,文工团里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千里挑一的美女,身高、三围、肌肤、相貌和气质等等,每一项都有严格的要求,缺一不可。
可是像陈钰这样浑身散发着青chūn气息,相貌秀美如画,身姿婀娜,整体给人以清新干净之感的俏佳人,李利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的,陈钰给李利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秀美而清新,全身透着干净纯洁的青chūn气息。
这是后世之中身穿吊带短裙,浓妆打扮出来的女子所无法比拟的,无论再怎么化妆,也画不出这种清新纯洁的气息和青chūn无瑕的气质。
怒气冲冲而来的陈钰,眼见李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从头看到脚,甚至连自己的后背和···也不放过。
顿时,她不禁脸颊霞红,羞偭地低着头,屏息噤声地俯视着自己的脚尖,傻愣在大帐zhōng yāng,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她也忍不住偷看李利几眼,心中莫名地一阵悸动。
但见坐在主位上的李利,相貌俊朗,剑眉虎目,鼻梁高挺,嘴角微微翘起,透着一丝坏坏的笑意。只是在他的右脸耳垂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破坏这张清秀俊美的脸庞,却平添几分英武之气。
此外,李利身姿挺拔,双肩宽阔,虽然不是很强壮,却给人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
陈钰这么一番偷偷的打量,生怕被李利发现似的,愈发羞涩,面红耳赤。
只是她的偷窥动作太明显了,根本不是干这种事情的人。
那yù掩还羞的神态,分明就是告诉李利,“我在偷看你,你没有发现我。”
李利打量了陈钰一番后,笑着问道:“你就是陈钰,人称玉娘子?”
陈钰对李利刚才看自己的事情,并不在意。因为她每天只要一走出家门,就有很多男人的放肆眼光在自己身上看个没完没了,十分讨厌,赶都赶不走;对此,她早就习惯了。
况且,她发现李利看自己的眼神跟那些泼皮无赖不一样,他的眼神很清澈,像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珍宝一样,没有丝毫亵渎和yín邪之sè。
“我就是陈钰!外号你不用理会,那是街上的泼皮无赖背地里取得,不可轻信。呃,你······你这人真是的,你把我和我的家人抓进军营,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吗?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利看着陈钰恬怒可爱的样子,笑意愈发浓烈,“我想干什么?这个问题我还真得考虑一下。
之前我的想法很简单,你们一家人现在都没有主事的成年男子,只有你、你娘和你嫂子以及几个年幼的侄儿侄女,还有几个护院;一家孤儿寡母,这很不安全,易遭小人迫害。所以,我就想把你们接到我这里来,随大军前往长安,至少不会遭人暗算。
我西凉军中没有太多避讳,虽然不易带女眷随军,却可以在后军营帐中安置你们。若是有人询问,就说你们是我的俘虏即可。只不过如果突然遭遇大战,你们也有一定的危险,一旦我军战败,那你们就要真的沦为敌军的俘虏了。
只是看到你之后,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我和弟弟李暹一直缺一个照顾我们起居的细心人,我看你挺合适的,要不你委屈一下,我可以付给你丰厚的赏银。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你想让我给你当婢女?不行!我们陈家虽然没落,但毕竟也是书香门第,我堂堂陈家大小姐岂能给你当婢女?你死了这份心思吧,我宁愿一死,也不会答应你!”
陈钰对李利的提议反应很激烈,义愤填膺地一口回绝,神态极为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呵呵呵!”
李利越来越喜欢看陈钰生气的样子,本就是天生丽质的俏佳人,生气时平添几分娇媚,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个······陈钰姑娘,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我也十六,而我弟弟李暹才十四岁,我们之间年龄相差不大,你就把我弟弟李暹当成亲弟弟看待就行,我绝对没有让你当婢女的意思。
我和弟弟如今都是孤儿,父亲早亡,母亲五年前也过世了。弟弟年幼,生活有些邋遢,而我眼下军务缠身,以后会更忙,无暇他顾。因此,我希望你能让他真正自立起来,改掉他身上的一些坏毛病。
要不这样吧,我对外宣称你是李暹的表姐,你看这样如何?”
陈钰似乎有些被李利说动了,或者说是她动了恻隐之心。
女人天生心软,再加上李利说话时可谓是声情并茂,显得极为坦诚,因此她原本坚决的态度开始松动了。
“看你军营的架势,你应该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将军吧?难道你连个细心地侍婢都找不到吗?”
李利闻言无奈地笑了笑,摇头说道:“侍婢当然有,可是一般人根本管不住我那个弟弟,婢女更不行。你可能还没见过他,别看他年龄小,可是长得比我还要高大强壮,寻常侍婢怎么敢管他呢。
可是你不一样。你相貌甜美,举止有度,谈吐大方;最重要的是,你很有xìng格,应该能够压制得住他。
我再次重申一遍,你不是侍婢,而是他的表姐。如果他敢不听话,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陈钰听了李利的一番话后,美丽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思考了好一会儿。
半晌后,她揶揄地问道:“如果我答应了,那我是不是就算是签了卖身契,从此你就可以随意欺负我?”
李利被问得为之一愣,不解地问道:“这跟卖身契有关系吗?更何况我李利堂堂八尺男儿,欺负你一个弱女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你别误会,我没有让你卖身为奴的想法,更不会以你的家人相要挟。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着我随军奔波,等到了长安城,我就给你们置一座宅院,算是此次劫持你们的补偿。
好了,夜深了,明rì一早还要行军,你回去睡吧。”
李利说完话后,随手拿起书简,再次埋头看书。
其实,他之所以想要留陈钰在身边,是因为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很好,甚至还微微有些心动。
像这样长相甜美,身材又好,浑身洋溢着清新气息的女子,放在身边也很赏心悦目,于是他就有了一丝想法。
只是陈钰如果由此对自己心生怨恨,认为是自己以势压人,强迫她屈服。那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放在身边,可不是一件好事,早晚必生祸端。
当真如此的话,早点把她赶走,反而是个明智的选择,免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陈钰看得出李利是下定决心要让自己走,至于让自己给他们兄弟俩料理生活的事情,就此作罢。
李利如此果决的举止,反倒让陈钰相信李利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逼迫自己卖身为奴的想法。
这样以来,她倒是对李利刚才的提议很有兴趣,毕竟她身后还有一家人要养活。现在一家人被劫持到军营里,所有的家资都舍弃了,随后还要远赴长安城生活。老母年迈,嫂子还要照顾两个年幼的侄儿侄女,剩下的五个侍婢和老管家,只能让他们各自谋生,而她就是陈家唯一能够挣钱维持生计之人。
“李将军,我答应你了!”
“哦?陈姑娘,我绝对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不用勉强。即便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更不会亏待你的家人。”
李利微微怔神,既而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以免陈钰误会。
陈钰顿时生气地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的,我都说我愿意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呢?我一介女流,待在军营里也很无聊,找点事情做不是很好嘛!不过你得加倍付我酬劳,我身后还有一家子人要养呢,赏银太少的话,他们还不得饿死啊!”
“呵呵呵!好,陈钰,那就这么说定了!酬劳不会少你的,而且你的家人和侍婢、管家也不用辞退,以后就让他们住在我府上的别院里,一应开销由我供给。你看怎么样?”
李利呵呵大笑地说道。
陈钰这时俏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低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是不是对我······算了,反正我们一家已经被劫持到军营了,家里原本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剩下一座宅院。这年月兵荒马乱的,房子也不值钱,根本没人买。”
夜深人静,一轮羞答答的圆月终于肯露脸了,皎洁的月光洒满人间。
营帐边,一个身姿妖娆的少女仰望着月亮,不时眉开眼笑,笑容很甜美,透着一丝幸福。
二八年华,情窦初开,一丝悸动,引出无限遐想,月亮就是她们最好的倾诉对象。
第三十六章 权臣董卓
初平二年五月初。
奉命出兵颍川、陈留等地的李傕大军,得胜凯旋,回师长安。
此番,李傕率军先后打败朱儁叛军,驱赶陈留张邈,攻陷陈留城,历时四个多月。
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路穷追猛打,所向披靡。
次rì清晨,晨曦破晓,旭rì初升。
长乐宫,玉阶前。
李利与数名军中将领静立在玉阶下,等候相国董卓的召见。
在西凉军团中,年幼的小皇帝没有任何份量,无足轻重。
而幼帝的仲父董相国才是天底下最有权势之人,也是西凉军将士最为信服的统帅。
这一点,李利数月来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
虽然董卓在史册上没有留下一点好名声,可谓劣迹斑斑,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但是,眼下他在西凉军将士眼中的地位,却是不可替代,无疑是最受人敬仰的存在,也是大多数西凉将士心目中的大英雄。
天下人都知道西凉军骁勇,凶残嗜血,杀戮不断,可是这些又何尝不是西凉军强大的体现呢。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是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
如果没有董卓独霸朝野,挟天子以令天下,西凉军何以能够肆意妄为,纵横天下。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统帅是仲父董相国,一个权势滔天,夜宿龙廷,颐气所指,睥睨天下的绝世强者。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就因为有董卓这样无惧无畏的统帅带领西凉铁骑,他们才能够霸占东都洛阳,驰骋中原大地。
即便是被诸侯联盟逼退关中,他们仍然能够威震西凉宵小,伏地雌伏;震慑天下诸侯,不敢捋其锋芒。
大汉传承四百年,西凉军团最辉煌、最强大的时刻,就在此时。
董卓不死,天下谁敢称雄!
不过,大多数西凉军将领也知道董相国自从迁都长安之后,疏于军务,安于享乐。
近来,他更是荒yín无度,终rì流连于花丛美sè之中,亲小人远将领,尽显迟暮之态,猛虎已老,雄风不再。
再加上董卓无子,老迈之人还整天搂着比他几个女儿还小的小妾嬉戏,旦旦而伐。
可是他这么大年龄的人,即使是宝刀未老,也不可能再造出几个儿子出来。
于是他rì渐倚仗义子吕布,三天两头的赏赐吕布,加官进爵,封侯拜将,恩宠至极。
董卓如此厚待吕布,也使得一众西凉将领纷纷嫉恨吕布,与这员来自并州的虓虎格格不入,敬而远之,不愿与之为伍,既而将吕布排斥在西凉军团之外。
因此,别看吕布现在极受董卓宠爱,俨然是董卓以下官爵最高的人;可是他的麾下却还是原来的一万并州狼骑和私下自行招募的两万步卒。
三万兵马看上去不少,实际上,对于李傕、郭汜等将领来说,这点人马还真是不算什么。
因为他们手上直接或间接掌控的兵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之数,远远超过吕布这个骑在他们头上的“高官”。
············
玉阶下。
李利已经等候了半个时辰,至今仍无小黄门宣他入朝觐见。
在他的身后廊下,典韦那铁塔般的高大身躯冷面而立,目不斜视,可眼角的余光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此前,李傕、郭汜、张济等校尉级的将领已经入朝议政了,而李利、樊勇、郭猛等人职位太低,还不够资格登堂入室的参与朝政。
事实上,自从董卓把持朝政以来,大汉的许多礼制已经被他废除了。
这可能就是后来天下儒生咒骂董卓祸乱宫廷,以致传承四百余年的大汉,礼乐崩坏的由来。
按照大汉律法,普通校尉原本是没有资格上朝,参与朝政的。
可是李傕、郭汜、张济等将领却能堂而皇之的上朝,虽然他们名义上还是校尉,却拿着堪比九卿的俸禄,手中的实权更是,不是将军却胜似将军,权势极大。
据说,李傕等将领在朝堂上的位置比九卿的位置还要靠前,仅次于西凉军四大中郎将之后,而吕布又时常立于董卓身后,因此李傕位居武将之列的第四位,地位超然。
站在玉阶下,李利脑海中浮现出很多有关董卓及其麾下西凉军的史料记载。
尽管很多都是演义中的记录,真实xìng还有待考究,却可以作为佐证,从而让他判断出眼下的形势。
“相国有令,宣龙骧营军司马李利上朝觐见!”
李利走神之际,被台阶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yīn阳声吓了一跳。
这声音太吓人了!
似男似女,不yīn不阳,音调极高,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诺,李利领旨!”
尽管李利明知道这是董卓要在朝堂召见自己,却还是做出躬身领旨的姿态。
没办法,虽然董卓现在还不是皇帝,但他的一言一行比皇帝犹有过之,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啊!
这宫前玉阶可真不少,足足九十九个玉阶,其中有十个平台。
上殿之人不能跨越式的上台阶,必须一步一个台阶,平稳有序地走上去。
李利不知道“上朝”从何而来,可是踩着玉阶一路往上行走,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么多台阶,还真是名副其实地的“上朝”啊!
走上殿前,脱下鞋子,李利紧随小黄门快步迈入大殿朝堂。
“微臣李利拜见相国、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zhōng yāng,李利一身甲胄躬身行礼道。
是的,李利早知道今rì要上朝等候董卓召见,于是他有意身着甲胄而来,却没有佩戴兵刃。
跪拜,嘴上说说还行,要来真的,李利绝然不会卑躬屈膝地向董卓和一个穿着龙袍的小屁孩下跪。
重生以来,他还没有给任何人下跪过,包括叔父李傕在内。
行礼之后,李利明显感到有上百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至于这些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却毫不在意。
龙椅上的小皇帝似乎对李利的僭越之举并不在意,亦或是早就习惯了西凉将领的嚣张跋扈。
居于龙椅之下的太师椅上,年过五旬的董卓,身形臃肿,将偌大的太师椅塞得满满当当。一双卧蚕眉,小眼睛,头大脖子粗,鬓发已然黑白各半,看上去呈麻灰sè。
“相国陛下”,凭此一语,便足以让董卓开心不已。
顿时,他眉开眼笑地俯视着李利。当看到李利英武俊朗的相貌和挺拔魁梧的一身戎甲,便觉得很顺眼。
“平身吧。李利,你是稚然的侄儿吧?
董卓的一句平身,让李利当即神情惊愕,旋即他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谢礼。
“禀相国,属下与李傕将军确是叔侄,叔父待我如同己出,李利必然铭记在心。只是······些许家事,怎敢有劳相国挂念,属下多谢相国关怀!”
的确,董卓之所以有此一问,并不是不知道李利是李傕的侄子,而是另有缘由。
昨夜大军回城之后,李利兄弟俩带着扈从和婢女跟着李傕回府。不料半个时辰后,他和弟弟李暹二人就被李傕的正室杨氏从家中赶了出来,并遭到杨氏的当街辱骂。昨夜,李利兄弟二人就夜宿在军营里。
李傕的府邸,坐落在长安正街闹市,在长安城中也是极为显赫的存在。杨氏当街驱赶李利兄弟俩的事情,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到满朝公卿的耳朵里。
而作为西凉军统帅的董卓,自然会第一时间知晓此事,故此,他才会在朝堂上有此一问。
第三十七章 龙骧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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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利谦逊的应答,让董卓很满意。
而站在一旁的李傕,则满脸铁青地撇过头去,看也不看李利一眼。
董卓扫视着殿内满朝大臣的表情,笑眯眯地对李利说道:“也罢,你们的家事,下朝后自行处理,咱家也不多问了。
李利呀,咱家听说你率领五千步骑大破数万朱儁大军,追击百里生擒朱儁,还有陈留城也是你献策攻破的,还伏杀了曹cāo贼子的三千余袭营兵马。此事属实否?”
李利恭声道:“相国过奖了。中牟与陈留两次大战,全赖相国威名传天下,叛军威风丧胆,再加上全军将领jīng诚配合,将士们奋勇拼杀,方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绝非微臣一人之功。请相国明鉴。”
“哈哈哈!”
董卓听了李利的话后,开怀大笑,爽朗而放肆的笑声响彻整个大殿。
“好、好好!李利呀,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有这般见识,知进退,不争功,立下这等战功却还能想着随军将领,难能可贵!”
随即董卓话音一顿,转而看向小皇帝刘协,随口问道:“陛下,李利立下这等大功,应该如何赏赐啊?”
“这······仲父可自行决断,朕一律照准。”
小皇帝刘协如今只有十岁,突兀地被董卓问话,浑身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既而想起何太后叮嘱过的话语,连忙应道。
“嗯。”董卓似乎早就知道刘协会说这句话,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旋即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对李利说道:“李利上前听封!陈留一战,你伏杀三千余曹兵,老夫最痛恨的就是那贼子曹阿蛮,杀得好啊!念你杀敌有功,敕封你为龙骧校尉,赏三百金,绸缎五百匹!”
“龙骧校尉?相国,这······。”
乍一听到龙骧校尉的官职,李利瞬间惊愕地看了李傕一眼,既而迟疑地看着董卓。
“李利呀,你叔父李傕此次领军屡建功勋,老夫已升他为扬威中郎将,由你接任龙骧校尉一职。呵呵呵!”
董卓似乎很享受李利不明所以的愕然神情,呵呵笑道。
“末将领命,拜谢相国赏识!”
李利听了董卓的话后,不再犹豫,躬身说道。
董卓微笑着点了点头,眯成一条线的小眼睛咕噜一转,笑着道:“另外,老夫再赏你位于城西的一座宅子,距皇宫有些远,不过宅院不算小。你和你弟弟今rì就搬过去吧,省得你叔父为难。”
“末将领命,多谢相国赏赐!”
李利随之欣然领命。
与此同时,他也看得出董卓想把自己与李傕分开,城西是平民区,距离皇宫岂止是有些远,相距好几条街,十余里路程呢。
此外,董卓的话语中还多少有些挑拨之意。因为李傕正室杨氏的泼辣之名早已不是秘密,大多数西凉将领都知道她出身不凡,常常颐气所指,脾气很大。
而董卓当众在朝堂上赐给李利新宅院,并言明今天就能搬过去,其用意不言而喻。
杨氏本名杨靡,出自弘农百年望族杨家,祖上数代都是官宦侯门,她的父亲杨奇原是先皇灵帝的侍中,乃天子近臣。由于女婿李傕的缘故,杨奇颇得董卓信任,现为掌管宫闱的卫尉,官拜九卿。
而杨氏不待见李利兄弟俩的事情,早在数年前就已经传开了;就因为如此,李傕才将李利兄弟俩常年带在身边,在军营里长大。
此次杨氏大发雌威,彻底撕破脸皮,直接将李利兄弟俩扫地出门。
这其中的波折,不足为外人道。
赏赐完毕后,李利轻步退向大殿左侧,站在武将队列的最后面,倾听着满朝公卿们接下来的朝政议事。
李利对于这些与自己无关的政务毫无兴趣,反倒是对右边的一干文士老臣逐一打量了一番,重点就放在中常侍李儒和司徒王允二人身上。
之前李利虽然未见过此二人,可是他们在大殿内的位置却极为显眼,很容易对号入座地认出他们。
此刻,司徒王允正对董卓汇报着各州郡大旱灾情,请求朝廷发放粮食赈济灾民。
不成想董卓一口回绝了王允的请求,对眼下各州郡的大旱灾情嗤之以鼻,对数百万灾民更是不屑一顾。
时下的朝政,说是早朝议政,其实就是董卓的一言堂。
任何事请没有他的点头应允,那就是一句空口白话,即便是再有道理也没用。
不过李利倒是从中听出董卓的享乐之地,郿邬之内藏粮数百万担,以及藏有大量金银财物的事情。
尽管董卓矢口否认郿邬里藏有钱粮,但李利相信此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董卓那满脸怒sè的回绝神态,恰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欺欺人的表现。
听了一会儿朝政,又远远地看了李儒和王允两眼,李利再次抬起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和董卓。
不经意间,一个身高近丈、高大雄壮的身影迎入李利的视线,致使他心头剧震,双眸骤然一亮。
只见那高大威猛的巨汉面无表情地站在董卓的太师椅之后,居于龙椅旁边,目光冷峻地看着下殿的文臣武将。
此人头戴紫金冠,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握方天画戟,相貌极其俊朗,轮角分明,神态冷酷,微眯着双眸,视满朝的文武百官如无物。
此人当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好一个傲气冲天、睥睨天下的吕奉先。
没错,站在董卓身后的英俊巨汉,就是早已闻名天下的吕布吕奉先。
只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董卓的干儿子,贴身近卫,掌管相府的所有禁卫,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
尽管李利心中早有准备,知道吕布有着人中吕布的美誉,肯定是相貌堂堂,英俊不凡。却没想到真正见到吕布的一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地心中暗叹了一声。
此前,李利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自认自己在男子当中算得上是非常英俊的男人。
可是,什么东西都怕比,不比就不知道人与人的差距。
相貌这玩意儿更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如吕布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人中吕布的美誉还真是实至名归,足以让天下男人诅咒他。
因为他长得让女人一看就知道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让男人一看就知道什么叫做长得丑不是我的错,谁让他长得太漂亮了!
与高大神武的吕布相比,李利感觉自己有点矬。
这个时候,他想起一句话,简直说得太有道理了。
男人不是靠脸蛋征服天下的,咱靠得是实力!
看了吕布几眼后,李利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了。
并且,他打定主意,以后若是看到心仪的女子,一定不能让她见到吕布,否则将极大地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
半个时辰后,早朝结束。
看着董卓那臃肿的肥胖身躯一步步地踱出大殿,右侧的一干老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严肃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既而三五成群地扎堆窃窃私语,不时地扫视一眼左侧的西凉将领,尤其是刚刚跻身朝堂的龙骧校尉李利。
留意到有人注视自己,李利也不上前搭话,只是微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
这些前朝老臣普遍对西凉将领不待见,主动上前搭话,那是自取其辱。
李利虽然是第一次上朝,但对这些老臣的心思还是了解的。因此他只是笑脸迎人,不落下礼数上的话柄即可,没必要跟他们攀交情。
因为交情不是攀来的,而是自身实力的体现。
如果自身实力不够,那这些自诩清高的老臣根本不屑于搭理你,甚至还会被他们骂人不吐脏字地讽刺一番,然后扬长而去;气得你脸红脖子粗,却还奈何不得他们。
第三十八章 分道扬镳
第38章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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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艳阳高挂,肆意展示着它那圆滚滚的身材和火辣辣的热情。
长安城,城西平民居住地。
距离西城门不到两百步远的地方,有一座占地上百亩的大宅院。
此时,宅院的正门外,挂上了一块红sè门匾,“龙骧李府”四个鎏金隶书大字跃然其上。
这样篆刻着四个字的门匾,在长安城里绝对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就连董卓居住的相府也仅仅是两个金sè大字,而这个平民窟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议论些什么。
龙骧李府就是李利和李暹兄弟俩的新家。
为了能够与长安正街上的李府不一样,李利只好在门匾上加上龙骧二字,借此表明两个李府的区别和自己的身份。
昨夜,杨氏将李利兄弟俩以及他们二人的仆人和奴婢全都赶了出来,甚至还将李利母亲的遗物扔在大街上。
这一幕,街上的很多人都见到了,但是却没有人出面调解婶娘与侄子之间的分歧。
李傕的正妻杨氏,凶名在外,素来泼辣跋扈,周围四邻平rì里可没少受她的欺负。
只是大家畏惧李家主李傕的勇武之名,敢怒不敢言,只能一忍再忍,一让再让,逆来顺受地过活。
宁肯代代贫,莫与官为邻;算是道出了李府四邻的辛酸与真实心境。
杨氏欺负李家长房的孤儿寡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早在十年前,她就是这样,结果她的寡妇大嫂不到三十岁就病死了,扔下两个孤儿存活在世上。
如今杨氏终于图穷匕见,眼见李利和李暹两个侄子已经长大chéng rén,对自己儿子的家主之位已构成威胁,便直接把出征归来的李利兄弟俩当即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只是最令人费解的是,新晋的中郎将李傕素来疼爱两个侄儿,此次却为何没有出面制止杨氏的跋扈之举呢?
最终还是知情人透漏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李利曾与杨氏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怀疑生母是被杨氏害死的。
结果李傕出面替妻子辩解,可是叔侄俩言语不和,当即争执不休,甚至还抽出兵器刀剑相向。
最后,李利退让了一步,捡起母亲的遗物,带上弟弟李暹和十几名仆人离开了李家,这才没有当场打起来。
由此,原本一门双杰的李府,一夜之间反目成仇,分道扬镳。
紧接着,刚刚晋升为龙骧营校尉的李利,得到了董相国的器重与照顾,在城西另立门庭。
“龙骧李府”便由此而生。
整个事情看似匪夷所思,实际上,每一个豪强缙绅之家都有这样的家族争斗。
只不过大多数家族对这样的内斗讳莫如深,家丑不可外扬,对家中奴仆也下了禁口令,严密封锁消息;因此,外人无从得知。
而李府的杨氏则是泼辣之极,毫不避讳李家的颜面,当街撒泼,驱赶两个失去双亲的侄子。
一时间,中郎将李傕沦为各大家族的笑柄,而杨氏更是被许多人暗地里称作“悍妇”,被人耻笑。
反倒是李利兄弟俩博得了很多人的同情,也让很多对李傕不满的人,转而对李利另眼相看。
也就是说,在这场家族内斗之中,杨氏和李傕夫妻俩都是恶人,而李利兄弟俩则是备受欺压的好孩子。
早朝之后,李利带着三千龙骧营在樊勇所部辎重营步卒的帮助下,离开了李傕大营,转移到西城门外百里的一个山谷中重新安营扎寨,作为新的龙骧营营地。
而李傕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让李利把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龙骧营铁骑带走,他从中抽掉了上千名jīng锐将士,然后扔给李利一些老弱降卒了事。
李利对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率军离去时那愤愤难平的满脸怒sè,让郭汜、张济和赶来劝和的樊稠、胡轸等将领看着都为之惊颤,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双怨恨眼神,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众人都知道,从此之后,李家这对叔侄恐怕再也难以重归于好了。
杨氏与李利兄弟间实在是积怨太深,十余年的怨恨哪,现在双方终于撕破脸,将矛盾和怨恨摆在了台面上,说不定哪天就会刀兵相向,殊死大战一场。
只是这场家族内战绝不可能由李傕率先出手,否则他必将被世人所不耻,名声就彻底毁了。
············
龙骧李府内。
数百人整整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将府邸收拾干净,今晚就可以入住。
正堂内,李利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仰头望着横梁,怔怔出神。
“呼!李文昌,你已经坐在这里大半天了!我们忙里忙外的,忙得晕头转向,你可倒好,像个没事人似的,视若无睹,这可是你家,你能真沉得住气,!
快去倒点水,你陈姐口渴了,你是不是也该慰劳慰劳我呀?”
身着粗布衣的陈钰,擦完最后一张座椅之后,大呼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毫不客气地吩咐李利给自己倒水。
“呃!”李利惊愕地回过神,既而张大嘴巴直勾勾地看着伸懒腰的陈钰,不自觉地流出一丝口水。
“你怎么了,难道生病了?脸sè很正常啊,面sè红润,好端端的怎么流口水呢?”
陈钰看到李利的嘴角口水直流,顿时惊讶地问道。
“真大!太大了!平时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李利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一边说话,还一边吧唧着嘴,眼睛始终没有脱离原来的方向。
“啊!你往哪儿看呢?你还看!”
直到此时,陈钰才发现李利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脯猛看,那火辣的目光似乎要穿透自己的外衣和裹胸,直接透视进来一样。
这一瞬间,陈钰羞怒不已,一双小巧细嫩的手直接伸到李利眼前,佯作要抓瞎李利的眼睛。
只是她最后仅仅是碰了一下李利的脸,便触电般地收回双手,佯作生气地剐了李利一眼,转身跑出大堂。
“呵呵呵!这个小妮子,看起来年龄不大,还真是有料啊!”
李利目送陈钰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呵呵大笑地自言自语道。
随即他起身走出正堂,信步走在院内的石板路上,四处巡视着这个董卓口中面积不小的宅院。
以董卓这般权势显赫之人都说这个宅院不小,可见这个宅院再小也小不到哪儿去。
李利大致巡视了一下整个院落,就用了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事实上,这个宅院岂止是不小能够形容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豪宅。
整个宅院的房屋呈三横六纵排列,每一横排的正房两侧就有两排厢房。
李利大概估计了一下,整个宅院大约有三十余间正房,一百余间厢房;此外,后院还有两排奴仆和杂役居住的六十余间棚舍和两个马厩。
除了房屋之外,在正房之间还有三个花园以及西侧角上的一个占地两亩的莲花池。
花园之中有凉亭和露天石桌石凳,莲花池上有三个水榭和一个喂鱼食的圆木栈口。
这么大的宅院,即便是五百亲兵队全部住在这里,也还有大半正房和厢房空着,当真是太大了。
前世的李利,曾经以权谋私给父母弄了一套海边别墅,那也算是相当不错的豪宅。
可是要拿这个宅院相比的话,那套别墅就是个渣,占地面积连半个莲花池都没有,更别说其它了。
由此可见,董卓还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么大一座宅院,在他嘴里也仅仅是不小而已,还远远称不上“大”。那他眼中的大府邸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三十九章 东阳谷
龙骧营五千步卒,在樊勇辎重营的掩护下分批出城,与三千铁骑合兵一处。
三天后,又是一个艳阳天。
正午时分,李利、典韦和陈钰三人带着十余名亲兵策马出城,前往龙骧营驻地。
就在今天清晨,李傕、郭汜和张济三人奉董卓将令,率领四万余步骑前往安邑驻扎,受牛辅节制。
与此同时,董卓调集重兵把守潼关一线,牛辅所部驻扎安邑,董越驻军华yīn,段煨屯兵渑池。
三位中郎将麾下合计近二十万步骑,重兵防守关东群雄进犯,将司隶各郡县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以此威慑天下众诸侯。
之前董卓任命李傕为中郎将之际,李利便敏感地意识到,从那一刻起,董卓及其麾下西凉军的命运轨迹发生了一丝变动。
史料记载,直到董卓身死之后,李傕、郭汜等人仍是校尉,与军中其他将领的职位不相上下。
尤其是李傕与郭汜二人一直职位相当,没有直接隶属关系。
因此,当李傕率军打败王允、吕布等人,劫持少帝刘协、把持朝政的时候,这些西凉将领对李郭二人跃居高位心怀不满,随之明争暗斗,内斗不止。
随后,郭汜不甘臣服于李傕之下,而李傕也担心郭汜谋害自己,于是二人终因互相猜忌而大打出手,最终导致西凉军团分崩离析,被曹cāo一举吞并歼灭。
之前,李傕率军出征颍川、陈留大胜而归,按照董卓先前的驭人习惯,一定会赏赐李傕大量金银,再赐些美酒和绸缎就可以了。
然而,董卓此次却突兀地提拔李傕为中郎将,顿时跃居郭汜等人之上,可以名正言顺地节制他们。
这一变化,在大多数公卿大臣眼里或许不足为道,很不起眼,但是李利却知道李傕此次升职影响极大,意义深远。
从他升为中郎将的那一刻起,与牛辅、徐荣等中郎将地位相等,而郭汜、张济等重要将领则隶属他的帐下,成为属下。
rì后,一旦董卓身死,李傕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统率他们,至少名义上是如此。
这悄然之中的变化,李利猜想应该是自己突然崛起,致使董卓觉得应该对李傕有所表示。
又因自己叔侄反目,使得董卓毫不吝啬赏赐官职。借此将这对叔侄分开,将李傕的部曲龙骧营趁机剥离出去,分给年轻气盛的李利接管。
如此一举多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
上午,李傕已经率军离开长安城。
李利没有去送行,而李傕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李利一眼,毅然率军离去。
很多西凉将领都看到李利下朝回府之时,面sèyīn沉,含怒而去。
然而,此刻李利却笑容满面地策马扬鞭驰骋在西门外的大道上,脸上看不出丝毫yīn霾之sè。
这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典韦,大为不解。
他想不明白李利为何如此高兴,难道是因为李傕离开长安城了?
不过典韦就是有这个优点,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尤其是事关主公李利的事情,自己只需恪守本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文昌,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董相国、呃,应该是董太师又赏赐你金银美女了,才把你乐成这样?”
陈钰在龙骧李府中的地位特殊,是李暹的表姐,与李利平起平坐,出言无忌,想什么就说什么,而李利对此不但不恼,反倒是很喜欢这种交谈方式。
今rì朝会之上,在中常侍李儒的策动下,一干西凉将领将董卓从相国的位置上再次向上推了一小步,即位太师,而小皇帝见了他还得躬身行礼,叫一声仲父。
一rì为师,终生为父。
太师之位的好处,就在于董卓真正可以骑在天子头上作威作福,不像先前那样,多少还有所避讳。
如今的大汉天下,自从朱儁叛军被剿灭后,再也没有哪个诸侯敢站出来与董卓叫板。
时下的董卓,可谓是群雄束手,威震天下。
微微走神之后,李利不由得扭头看了身后的长安皇城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笑。
“嘿!跟你说话呢,你笑得这么yīn险干嘛?你不会是又在打我的主意吧?”
陈钰至今仍旧没忘记三天前李利直勾勾地看自己的眼神,俏脸霞红地问道。
李利被陈钰说得一愣,愕然地说道:“钰儿,你好歹也是姑娘家,这可是进出城的官道,行人众多,你要端庄一点,让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大家闺秀。
不能像你现在这样,大大咧咧的,光天化rì之下,你就敢说我打你的主意。你这是污蔑,我堂堂八尺男儿怎会如此下作,即使是对你有想法,那我也会正大光明的下手,用不着偷偷摸摸的!”
“你·····哼!就算你对本姑娘有想法,我看不看得上你还是两说,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陈钰撅着樱桃小嘴,握紧粉拳对李利挥了挥拳,佯作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只是她这副神态,在李利眼中却是娇柔可爱的俏模样,看得赏心悦目。
一路上,李利与陈钰并肩策马而行,时不时地斗斗嘴,笑声不断,徐徐走向龙骧营驻地。
龙骧营驻扎的山谷,距离长安城有些远,依托终南山西麓余脉扎下营寨,快马奔行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因此,当李利一行人赶到东阳谷大营的时候,已是夜间戌时了。
东阳谷大营很大,足够驻扎数万兵马,现在只驻扎着三千铁骑和五千步卒以及千余杂役,显得很空旷。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若遇强敌,即便是抵抗不住,也可以向后撤退到群山之中,进入终南山脉。
终南山又称南山,纵贯大半个关中腹地,西起眉县,东至蓝田,穿过武关,便可直取中原。
这是一个极具战略纵深的屯兵之地。
李利早先挑选营地之时,不惜长途跋涉选中这个大山谷,就是想着将这里作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藏兵之地。
即使他被外放到其它郡县驻军,东阳谷也不能放弃,屯驻三千兵马没有问题。
再加上周边还有十余个大村落,可以提供一些粮草,而山谷内也可以圈养牛羊牲畜或是战马,也可以上山狩猎,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故此,李利在这个山谷内的投入不小,几乎是竭尽所能地全力支持。
只是他根基太浅,暂时还没有充足的钱粮豢养更多的兵士,只能慢慢来,一步步地发展壮大。
大帐内,李利端坐于主位。
“主公,目前大营里共有九千余人,饷银充足,粮草可供月余之用。属下按照将军的吩咐,从周围的村落买来三百余牛羊,马匹却只有几十匹矮马,战马则不易买到。
据说,京兆附近的战马全部由中常侍李儒和牛辅二人cāo控着,上好的西凉战马很难在民间买到。属下有负将军所托,请将军责罚。”
案几前,波才恭声向李利禀报着东阳谷的情况。
“波才,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何罪之有啊!呵呵呵!”
李利微笑着伸手示意波才起身,“李儒和牛辅二人都是董太师的亲信,由他们二人掌管西凉战马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波才,获得战马的方式有很多,实在买不到的话,还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嘛!
据我所知,京兆尹一带时有草寇出没,长安城方圆两百里之内,至少盘横着数十股草寇。他们可不仅仅是靠着打家劫舍度rì,贩卖战马才是他们主要营生,手中的马匹数量不在少数,少则数千匹,多则上万。
波才,你可以在这方面留心一下,有机会就主动出击,不用事事向我禀报。咱们的董太师对于这种小股厮杀,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予理睬。所以,你不需要有所顾忌,出了事情不是还有我顶着吗?”
“诺,属下遵命!”
波才猛地一拍蓬乱的头发,恍然大悟地恭声应道。
“怎么了,波才?你这是为何呀?”
波才有些懊恼地说道:“禀主公,经过你刚才的一番提醒,属下知错了。就在咱们东阳谷四周的山上,属下前天刚刚扎下营帐之际,就发现有三股盗匪在大营四周窥视,后来见我军势大,方才悄然退去。
据斥候禀报,这三股盗匪人数并不多,加在一起也不过两千人,但他们人手一匹上好的战马,来去如风,行动极为迅速。不过他们还是没能躲过我军斥候的眼睛,他们的老巢距离我们大营都很近,最远的一处盗匪距离东阳谷也只有五十里山路。
之前我想着我军初到此处,不易轻动,再说也没有向将军禀报,属下不敢擅自动兵。现在好了,既然将军有令,那属下随后就调兵剿灭他们!”
李利点头道:“嗯,随后,你就相机行事吧!这样吧,明天我回去将李暹也调来,大营中无将领守营也不行,让他来帮你。步卒营仍由你担任统领,李暹任副统领,龙骧营由李富全权接管,让李征调集一千铁骑配合你剿匪。”
第四十章 蔡中郎的女儿
第二天清晨,李利策马巡视了东阳谷大营。
大营里的八千部曲就是李利现在的全部家底,因此他不得不格外慎重。
说是部曲,其实真正摆在明面上的部曲只有进驻龙骧李府的五百亲兵队。
三千龙骧营铁骑是名义上归属他指挥的战骑,由董卓供应粮饷。
五千步卒是他私自招募的兵马,不能轻易示人,一应所需皆由他自己供养,负担极重。
目前,供应步卒营的钱财,还是他在陈留城私自扣下来的劫掠所得,还有就是樊勇额外供应的一些粮草,暂时还能勉强支撑。
如果没有稳定的钱粮支持,下个月步卒营的将士就得挨饿。
李利在长安城没有根基,也没有积蓄,俸禄仅能维持府上的rì常开支。
时下,他被困在长安城之中,全靠俸禄过rì子,没有其它的钱粮来源。
一时间,李利还真是被难住了。
只是这种困局着急也没用,只要他没有自己的地盘,就不可能彻底地解决粮饷问题。
在营中溜了一圈后,李利再对李富、李征和波才三位部将交代一番。
给他们放权,让他们尽可能拥有最大的临机决定权,不用事事禀报,并要求他们不但要解决粮草问题,还要训练好兵士。
随后,李利一行人再次离开东阳谷,起程返回长安。
回城路上,李利显得心事重重,剑眉紧锁。
“文昌,你是不是为大军的粮草发愁呢?我听仆人说,董太师的郿邬里储存了大量的钱粮,足可供应三十万大军十年的粮饷。你可以向太师要粮食吗,实在不行的话,借一些粮草应急,以后再还给他!”
陈钰看着李利yīn沉着脸,心里也很难受,于是便开解地说道。
“呃!哈哈哈!”
李利愕然地愣了一下,随之哈哈大笑道:“钰儿,你还真敢想啊!向董卓借粮草?就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你也别想从董卓的手里借出一粒粮食!
郿邬里确实储存了很多钱粮,那里不仅有董卓多年的敛财所得,还有整个司隶百姓的血汗和洛阳皇城百年的钱粮积累,富可敌国呀!不过要说能够供应三十万大军十年的粮饷,还是有些夸大其词,不足为信,不过供应五年应该不成问题。”
李利之所以如此说,确是有的放矢,并非臆测。
史料中,自董卓死后,王允大肆挥霍了一些郿邬的钱粮,而后李傕和郭汜把持朝政,内斗不休,前后持续了七年之久,却没有出现粮草紧缺的现象;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如果不是董卓在郿邬里储存里大量的钱粮,那么李傕、郭汜、张济等大大小小近十位将领,他们帐下二十余万兵马的粮饷从何而来?
单单是靠劫掠钱粮,恐怕把西凉各州郡的所有百姓家里的粮食全抢过来,也不够他们几十万大军挥霍七年之用。
而李傕、郭汜等人把持朝政之后,起先还能和平共处,过了两三年就开始互相攻杀,矛盾的起因很可能就在粮草分配上,而并非是单纯的为了争名夺利而起纷争。
至于李傕最终会同意小皇帝和百官们离开长安,前往洛阳,或许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供养这些人,方才头脑一热,随口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报!禀将军,前面拐弯处的山脚下,有一股劫匪正在围杀过往商贾。”
正当李利与陈钰一边赶路,一边说话之际,一名亲兵快马疾奔而来,急声说出前方道路上的突发情况。
“劫匪?再绕过两个弯道就是长安城了,这里竟然还有劫匪胆敢拦路抢劫行凶?真是怪事!”
李利惊愕地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两句,随即对亲兵斥候下令道:“嗯,你起来吧,继续到前面打探,看看被劫杀的到底是什么人,劫匪又是从哪里来的,有多少人马?快去吧!”
斥候随即躬身领命而去,快马加鞭之下,一溜烟地消失在道路尽头。
“文昌,我们快点去救人,要是去晚了,恐怕劫匪就要得逞了!”
陈钰到底是女儿家,心地善良,一听到有人遇险,便急冲冲地想要上去帮忙救人。
李利却是不紧不慢地策马踱步,慢慢朝前走,“钰儿,你别急,慢慢赶到前面就行。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又天灾不断,平民百姓的rì子都不好过,要是饿极了,说不定那些老实巴交的农夫也会做出拦路抢劫的事情。这种事情天天都有,不值得大惊小怪。
再说,商贾之人,出行时都带着扈从随行,对付一般的劫匪绰绰有余。其实,他们只要肯舍弃一些钱财给劫匪,说不定就没事了。”
陈钰眼见李利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嘴上又说得这般轻松,心中顿时放下了不少,也不急着赶路,跟着李利不急不缓地策马而行。
“报!将军,属下已经打听到被劫杀之人是蔡中郎的女儿,而劫匪是近两年来流窜在南山附近的飞马盗。此次飞马盗一共出动了三百余人,看情形,他们应该是昨夜就赶到这里埋伏,碰巧遇到了蔡中郎的家人。”
斥候一口气把打探的情况说了出来,语速极快,听得李利不知所谓。
“等等,蔡中郎是谁?他的女儿又是谁?你把话说清楚了,别说得那么快,慢慢说!”
斥候听出李利的语气不善,于是耐心地解释道:“禀将军,蔡中郎就是左中郎将蔡邕,字伯喈,半年前被太师封为中郎将。
蔡中郎的女儿叫蔡琰,字诏姬,此前是河东卫家的儿媳,夫家是卫家大公子卫仲道。不过她嫁到卫家不到一年,那个卫仲道就咯血死了,而蔡家小姐就成了寡妇。今年年初,她才回到长安,此后一直住在蔡中郎家里。”
李利心头微微一震,诧异地说道:“原来蔡中郎就是蔡邕老大人哪!只是最近上朝怎么没见到他呢?
呃,对了,小三子,你怎么把蔡中郎的家事了解地这么清楚,简直是如数家珍嘛!”
“这个······嘿嘿嘿!”
斥候小三子被李利问得一愣,傻笑着道:“禀将军,小的先前在洛阳当差,跟蔡中郎又是陈留同乡,一直对老大人十分敬重。后来被李傕将军招到手下做斥候,今年年初出征前,我还跟着李傕将军去过蔡中郎府上一趟,所以蔡中郎家的这些事情我都知道。”
李利对小三子笑着说道:“呵呵呵!小三子,你挺机灵,将来会有出息的。看来我把你招进亲兵队,算是招对了,好好干,要不了多久,你小子就能当个小队长!前面领路,我们去救人,既然是蔡中郎的女儿遭劫,那咱们就不能袖手旁观!”
“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听到那人是蔡大才女,才这么干脆的决定救人!男人都是这副德xìng,哼!”
眼见李利跃马扬鞭地疾奔而去,陈钰撅着红唇,没好气地看着李利远去的背影喃喃了两句,随即打马跟着十余名亲兵追赶了上去。
山道拐弯处,山脚下。
一伙三百余人的劫匪,人手一匹上好的西凉战马,吹着口哨,喧嚣地围住一辆马车。
马车周围,五名jīng壮的扈从手持长剑死死地护住马车,不停地挥剑抵挡着策马冲过来的劫匪。
此刻,地上已经躺了十余具扈从的尸体,显然蔡家扈从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抵挡不了多久了。
而劫匪似乎并不急于斩杀这仅剩下的五名扈从,人来马往之间将五名扈从刺得遍体鳞伤,戏耍着垂死挣扎的扈从,却迟迟不肯取其xìng命。
“大胆贼人,皇城脚下,岂容尔等肆意行凶?”
一声大喝之中,李利跃马从山道上俯冲下来,手持长剑徒然杀将而来。
在他身后不到两丈的距离,黑面典韦猛地夹紧马腹,手持双戟凶猛地冲向劫匪马群。
第四十一章 冷艳寡妇
“大胆贼人,皇城脚下,岂容尔等肆意行凶?”
一声大喝,李利跃马从山道上俯冲下来,手持长剑杀将而来。
在他身后不到两丈的地方,黑面典韦徒然一夹马腹,拔出双戟凶猛冲向劫匪马群。
“锵!”
铁器抨击声轰然而起,声震四野。
李利跃马挥剑,上身左右闪躲之际,剑锋闪烁,突刺而出。
一马当先,所过之处,劫匪辟夷,鲜有一合之将,剑斩颈项,人头滚落,鲜血四溅。
近两个月的厮杀历练,经历了三次生死之劫,李利早已不是之前的疆场菜鸟,出手狠厉,骑术娴熟,厮杀经验丰富。
再加上他近来武艺大进,力量也有一定的增长,冲杀起来愈发凶猛凌厉,势不可挡。
李利冲锋在前,亲兵队长典韦也不甘落后。
策马疾驰之中,他手中双戟翻飞,一个个劫匪尚来不及反应,便身首异处,坠落马下。
典韦之凶猛,没有与他交过手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
他那如同开山碎石一般的巨大力量,足以摧毁一切挡在面前的敌人,横冲直撞,披坚执锐,不可与之匹敌。
如果说李利就像是一只下山猛虎、势不可挡的话,那么典韦就是一道洪峰,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般诛杀所有敢于上前迎击的劫匪。
三百余名劫匪,虽不说是个个身强力壮,却也是拥有上等坐骑策马冲刺的亡命之徒。
但是,之前耀武扬威地戏耍蔡家扈从的劫匪,此时的反击却显得那么软弱无力,不堪一击。
片刻之后,当李利的十余名亲兵保护着陈钰赶到杀戮现场的时候,三百多名劫匪只剩下不足百骑,并且四散而逃,仓皇奔向山林。
“亲兵队听令,弓箭shè杀!恶来,你是丛林好手,带上几个亲兵追上去,把那几十匹好马给我牵回来!”
李利一边追击着山脚下逃窜的劫匪,一边对亲兵和典韦下达命令。
典韦得令后,带上个亲兵打马上山,沿着劫匪逃亡的山间小路急追上去。
剩下的十几个亲兵纷纷张弓shè箭,“嗖嗖”地shè杀着逃跑不及的匪徒。
这完全是一场展示个人武力与骑术的屠杀,更是针对xìng极强的杀戮。
片刻之间,三百多名劫匪死伤大半,剩下的残寇更是疲于奔命,惊骇四散。
山脚下,两百多匹失去主人的上等战马却一匹未伤,完好如初。
李利与典韦二人如此高超的战技,jīng准的斩杀,足以令人惊叹。
须臾间,在李利斩杀了十余名逃跑不及的劫匪之后,周围已经没有贼人的身影,只有惊慌失措的马匹,嘶声鸣叫,在山脚空地上来回奔跑。
策马行至马车前,李利翻身下马,迎面走向瘫靠在马车边的五名蔡家扈从。
这时,一直未曾露面的车内女眷掀开车帘,探头向四周看了看,既而轻步走下马车。
“多谢恩公搭救。妾身蔡琰,不知恩公可否赐下名讳,待回城之后,定当答谢恩公救命之恩。”
正当李利俯身查看五名扈从伤势之际,从身后传来一个甜美的妇人声音。
这是多么令人心旷神怡的声音!
声音悦耳,如百灵鸟的鸣声一样空灵,扣人心弦。
语气柔和,给人以chūn风拂面之感,温暖人心。
这是李利听到的最舒服的声音,如潺潺泉水般沁人心脾,足以令人身心舒畅,轻松无比。
其实,他早就听到马车中人下车时的走动声响,只是不愿回头探看,以免唐突了蔡大才女。
毕竟蔡琰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冒冒然上前搭讪,显得有失稳重,无形中贬低了自己。
据史料记载,蔡琰可谓是汉代屈指可数的才女,未嫁人之前就jīng通诗赋音律,博学善辩,并相助其父蔡邕筹备编写流传后世的汉书。
只可惜红颜薄命。她年方及笄之龄便嫁入河东望族卫家,新婚不到一年,丈夫就咯血而亡,又无子嗣。随之,在卫家度rì如年,受尽白眼与挖苦之言,不得已,她那只能孤身回娘家,让双亲受人诟病,轻易不出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是后世也会被人说三道四,又何况是千年以前的汉代女子呢?
心中暗自回想着蔡琰的身世经历,李利随即起身,未及转身便笑言道:“蔡大家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等男儿之本份,不必相谢。”
说话的工夫,李利已然转身看向蔡琰。
霎时,他那浓郁有型的剑眉瞬间向两侧展开,双眸瞪得滚圆,双唇微微张开,失神地注视着“蔡寡妇”。
这并非是李利被吓到了,而是被眼前佳人的绝世容颜给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佳人,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身高七尺五寸,约1.75米左右,在汉代女子之中算是身材非常高大的女子。她头上盘着凤形发髻,以金簪束之,饱满的瓜子脸,弯眉凤眸,俏鼻红唇,略显尖尖的下颌,圆润白皙。
不施粉黛,不苟言笑,冷面如霜,却尽显绝世容颜。
她身材虽然高大,却双肩较窄,显得很柔弱。颈项光滑莹白,胸前双峰挺拔高耸,隔着衣衫却依旧凸现出层峦叠嶂的险峰与深涧;那扣人心弦的沟壑,足以淹没男人的大半个头颅。一对险峰之下,便是盈盈一握的纤腰。这一道纤细的曲线成为整个身型的分水岭,紧接着就是一个高高挺翘的臀丘;那浑然一体的半圆盖状的丘臀,硕大而丰腴,圆滚滚的半球体,足以令自制力差的男人,眼球脱眶而出,yù罢不能。
此外,佳人手臂纤细,双手修长,两腿笔直,亭亭而立。
如此不施粉黛的绝代佳人,顿时让李利眼前一亮,徒生惊艳之感。
就连长相清纯、身姿凹凸玲珑的陈钰,与之相比,也稍逊一筹,黯淡不少。
如果说陈钰是一朵清新纯洁的百合花,那么蔡琰就是一朵艳压群芳的红牡丹。
百合虽美,清新怡人,却终究比那花中之王的红牡丹,逊sè不少,难以独占鳌头。
“嘶······啊!”
正当李利目不转睛地盯着蔡琰猛看之际,后腰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骤然一咧嘴,失声痛叫。
不过这一拧,却也让李利彻底地回过神了,双眸瞬间变得澄清如泉,不复刚才那般sè眯眯的眼神。
不用回头看,李利就知道自己后腰上的疼痛肯定是陈钰干得好事。
陈钰这妮子似乎天生就会这一招,比较善妒,把李利看得死死的。
走在街上,她都不许李利看人家大姑娘、小媳妇一眼,否则就狠下杀手。
弄得李利大感无奈,每次都得主动认错,并许下无数诺言,才能把小妮子哄得眉开眼笑。
“还请恩公赐下名讳,妾身回去之后便禀报父亲,让他老人家代我前去登门道谢。”
蔡琰对李利刚才的孟浪之举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娇美的脸上并没有不愉之sè,反而柔声询问李利的姓名。
“哦!我是龙骧校尉李利,字文昌,就住在城西正门大街。蔡大家只要一进城门,就能看到“龙骧李府”的门匾,那就是我的住处。
不过这登门道谢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岂能劳烦令尊大人亲自登门?蔡大家,我说得都是实话,真的不用登门道谢!”
李利对蔡琰所说的登门道谢连忙回绝。
因为他看得出蔡琰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急着要离开,而他自己却不知何故地骤然紧张起来,说话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起点中文网www.uu234.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a>手机用户请到m.www.uu234.com阅读。</a>; 第四十二章 那回眸一笑的风情
“恩公就是李利李文昌?”
李利微笑着点点头。
“妾身之前听父亲提起过你的名字。父亲说你在担任李傕大军监军期间,阻止了他们劫掠平民百姓,是西凉军中新近崛起的少年将领!”
蔡琰听到李利的名字后,不禁微微打量了李利几眼,带着浅浅的笑容说道。
蔡琰不笑还好,显得很冷艳,这微微一笑,却弄得李利心脏怦怦直跳,眼睛又有些直了。
这个时候,李利方才体会到什么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平rì里,他也自诩不是个好sè之人,自制力很强。寻常的胭脂俗粉,他根本不屑一顾,更不会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即便是陈钰的出现,他也不过是有些欣赏之情,并没有亵渎之意。
可是面对蔡琰,李利心里无端萌生出想将她据为己有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在他心里扎根发芽,已有不可阻挡的蔓延趋势。
是的,李利不是单纯地觉得蔡琰美艳绝伦,并且还有强烈的占有之心。
这种源自心里和身体的双重yù望,在他面对陈钰之时也曾有过同样的念头,不过远没有面对蔡琰时来得这么强烈、这么直接。
附体重生以来,李利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怎样,只想壮大自己的实力,保全自己的xìng命不受威胁,从而让李家平安渡过几年后的倾覆大劫。
至于女人方面,他没有过多的念头,只觉得自己现在才十六岁,等二十岁以后再考虑成家之事。
陈钰的出现,让李利觉得有个漂亮的女人在身边也不错,至少自己的空闲时间不会寂寞。
然而,今天偶遇蔡琰,却让他一瞬间迸发出身体与心理双重悸动,身体有冲动,心中怦然心动。
这一刻,李利瞬间有了决定,自己必须得到蔡琰,不计后果,甚至是不择手段;否则,自己会遗憾终生。
好男儿敢想敢做,敢作敢为,喜欢就是喜欢,看上的女人就要想办法弄到手。
前世的李利就是如此。
为了讨首长的掌上明珠做老婆,他可是煞费苦心,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甚至还准备了下作的药物。不过最终他准备的药物没用上,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历时一年,他将首长的女儿变成了妇女,随后步入婚姻殿堂。
重生到汉末,李利最强烈的念头就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只有这样才能保全xìng命。
至于是不是要投靠一个主公庇身,他还没想过,也没有看好的投奔对象。
原本曹cāo应该是最好的辅佐对象,可是他与自己所在的李家是生死大敌,而自己又是李傕的侄子,前路全部堵死了,想投奔他都没有门路。
至于袁绍、袁术、孙坚、刘备等枭雄,还不如曹cāo呢,更别提投奔他们了。
一番抉择之下,李利在陈留城的时候,就决定暂时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自己改变了李傕及李家的命运,那么rì后天下的局势就会随之改变。否则,如果李家早晚难逃灭族之祸,那么他自己也很难独存。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在李利胡思乱想之际,蔡琰与陈钰二人反倒是一见如故,窃窃私语地说到了一起。
这两个女人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虽然陈钰在各方面都比蔡琰要青涩稚嫩一些,但不可否认她同样也有绝美的容颜和颠倒众生的身材。
此时她们二人站在一起,让李利大饱眼福。他那双剑眉虎目的大眼睛,原本很有威严,也很迷人;但是此刻却显得有些猥琐,半遮半掩地窥视着两女的身材,并暗中做了比较。
相比之下,李利发现陈钰的姿sè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逊sè。她与蔡琰在相貌和身材方面,其实差距并不大,甚至青chūn气息更浓。
只是在气质和韵味方面,陈钰与蔡琰相比,就相形见拙了一些,没有蔡琰的冷艳和书香之气,也没有蔡琰的那份丰腴与熟妇韵味,显得很生涩而身形单薄。
不过这一点缺憾,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和身材的rì益丰盈,陈钰与蔡琰之间的差距将逐渐缩小,最后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并肩而立,百合、牡丹各具韵味,争相斗艳。
“李将军,妾身还有一些琐事,先行告辞。稍后,再去贵府专程拜谢。”
就在李利浮想翩翩之时,蔡琰的声音再次传入耳际,她却是要走了。
“这个······怎敢劳烦蔡大家奔走呢,还是我去贵府看你吧,顺便拜访令尊大人。呃,这个·····蔡大家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
一时情急,李利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结果迎来了蔡琰嗔视的目光和几分不悦之sè。
确实,人家蔡琰毕竟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你一个大男人有事没事的登门拜访,岂不遭人非议,意yù何为呀?
刹那间,李利显得异常窘迫,神情尴尬。
而蔡琰则是审视地看着李利,明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够看透世间男人的龌龊心思。
李利的窘迫神情,反而让蔡琰脸上的不悦神sè渐渐淡去,看向李利的眼神随之变得有些娇羞嗔怒。不过才女之名,绝非徒有虚名。
“李将军无须解释,妾身知道你肯定是借着看我的名头,特意结识我父亲吧!”
李利眼见蔡琰的神sè瞬间恢复如常,心中暗叹:“此女蕙质兰心,当真是善解人意,冰雪聪明!”
脑际中闪过这个念头,李利正sè道:“蔡大家所言极是。李某嘴拙,不善言辞,还望你莫要生气才好。”
“既如此,李将军来时不如将令妹也一同带来,与我说说话。若是李将军没有异议的话,让令妹来我家多住些rì子,与我作伴可好?”蔡琰柔声道。
“令妹?李某只有一个弟弟,哪来的·····”
不等李利说完话,陈钰便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地说道:“可以呀!姐姐放心好了,小妹有空就去看你!”
“呃,你们这是······钰儿,那我们就说定了,你得空就来看我!李将军,妾身先行告辞。”
蔡琰冰雪聪明,从李利的神sè和陈钰插话的举动中,她自是能够感觉出异常。
不过这些都是李利与陈钰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因此她向李利告辞之后,转身上了马车。
李利看着蔡琰躬身上马车的背影,那一抹大跨度的滚圆翘臀,当真是要老命啊!
他的身心顿时剧烈sāo动,身下某些不安分的家伙已经十分亢进,跃跃yù试地想要探出头来。
“蔡大家,我明天就去看你,不······是带着钰儿一起到贵府拜访令尊大人!”
眼看蔡琰就要离去,李利忍不住地喊了一句。只是原本很顺畅的一句话,就因为蔡琰是寡妇,结果就变成遮遮掩掩的支吾之言。
蔡琰听到李利的话后,原本已经被侍女掀起的车帘遮挡住大半的娇躯,瞬间为之一顿,脸颊顿时浮现出两朵霞云。
旋即她扭头看向李利,却看到李利那双热切而期盼的眼神。
对于这种眼神,蔡琰既熟悉又陌生。早在自己青chūn年少之时,卫仲道就是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一切都变了,就如那沧海桑田一样,自己未满十八岁就做了寡妇。世事难料,奈何呀?
一刹那,蔡琰看着李利那双火辣辣的眼睛,凄凉地一笑,既而转身进了马车,向长安缓缓而去。
目送蔡琰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远影。李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马车离去,双眸怔怔出神。
蔡琰离别时的回眸一笑,此刻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李利的心里,疼得他痛彻心扉,久久难以释怀。
那回眸一笑的风情,风华绝代,颠倒苍生。
但是,那笑容之下却掩饰着一颗绝望的心和看破红尘的寂寥与无助。
佳人已远去,可她那眼底的凄凉之意却渗入到了李利心头,让他如寒冰刺骨般疼痛难当。
这样的女人,需要一个真正爱她的强者给她温暖,给她安全,给她一生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