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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4章 骁骑纵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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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阴沉,没有一丝风。

    空气中依然翻滚着无形的热浪,闷热闷热的,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呼出的鼻息都带着一丝灼热。

    宛城南门外,十里坪旷野上。

    凌空俯视,旷野上呈现出两片铁青色的云朵,再近一些就像两幅泼墨而成的形状极不规则的抽象画,令人无限遐想。

    这两朵乌云就是宛城决战的西晋大军和南汉刘表麾下的荆州军。

    兵戈森森,旌旗猎猎,五十万大军南北对垒。

    阴云密布,杀气漫天,黄土地见证江山谁属。

    荆州军阵前,一向儒衫纶巾的庞统此时也披上了战甲,第一次出现在三军主将的位置上,正式取代黄祖,执掌二十六万荆州军。在他身后,四名虎背熊腰的虎贲之士拱卫着象征最高统帅地位的中军大纛,黑色的帅旗无风自动,迎空飘扬。

    以庞统为中心的大军阵前,左右两侧勒马伫立着三十余名荆州战将,刘表从子刘磐、文聘、张允、黄盖、韩当、董袭、潘璋、凌统、朱异、朱然、蔡中、蔡和等一众荆州和江东将领霍然在列。除武将外,阵前还有十余名荆州和江东的主要文臣谋士,蒯越、张昭、韩嵩、虞翻、蔡新等等。

    拱卫阵前的前军是五万巨盾长枪兵,那黑压压一片盾牌,将后面的中军和后军遮挡着严严实实,让对面的西晋大军无法窥视荆州军中军主力的兵力配置;数以万计的长枪直指苍穹,那寒光凛凛的锋刃饱含着浓烈如同实质的杀戮气息。无声无息中弥漫整个旷野,杀伐戾气笼罩着前军后方的二十万主力大军。

    西晋大军固然看不到荆州中军的兵力分布。但位于阵前的主帅庞统却对身后的军阵了若指掌。巨盾长枪兵之后的中军战阵由五大战阵组成,分别是:位于中军两翼的七万战骑组成的骑兵雁形阵。位于战骑内侧的五万重甲步军组成的方形防御阵,以及车弩、霹雳车和战车等三个特殊兵种组成五万人马的锋矢破军战阵。是以中军共有十六万兵马,糅合了时下所有可用于正面决战的兵种,从而组成了攻防一体的中军阵营。

    中军后方便是后军,共有四万余人马,其职责就是供应大军的军械辎重,并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因此,与前军、中军相比,后军虽然兵马不多。却如同麻雀一样五脏俱全。除了两万名专门负责供给军备的辎重兵之外,还有五千铁骑、五千巨盾兵、五千长枪兵和五千名拱卫重型攻城军械的虎贲力士,以及三千名斥候和哨骑。

    近三十万大军,十几万匹战马,上万面旌旗,以及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刀枪剑戟,组成了兵锋如狱的荆州军阵。

    与南面荆州军对垒的就是北面的西晋大军。大军阵前,后将军诸葛亮勒马正中,身旁左右两侧集结了此次出征南阳的各营主将和随军出征的文臣谋士。紧挨着诸葛亮的左侧依次是:随军长史司马懿。狼骑军主将吕布、副将臧霸,龙骧营主将马超、副将王平,颍川守将纪灵、陈兰;右侧依次是:武威营主将波才、副将于禁,随军主簿杨阜。朱雀营主将张飞、副将段煨,护军将军关羽,统领南阳郡府兵的主将吴懿、副将雷铜。此外。还有十余名将领勒马驻足在阵前两侧,而各营兵马的另一名副将则留守本部。不在阵前露面,随时等候将令。率军冲杀。

    西晋大军的排兵布阵与荆州军大体相同,但兵力明显少于荆州军。前军是三万巨盾长枪兵,中军是十二万西凉铁骑;后军分为两部,左边是三万车弩、战车和霹雳车组成的重型冲击阵,右边是两万军械辎重兵。此外,还有一万名斥候和哨骑游离于中军和后军之间,乍看之下他们似乎不在参战之列,却又像一支可攻可守的奇兵。

    是以,此次参战的西晋大军共计二十一万兵马,前、中、后三军呈现出头轻脚重、身躯臃肿的态势。总体兵力比荆州军少五万,但是对于这种大规模决战而言,区区几万人马的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兵力相差不大,可谓势均力敌。

    正是因为双方兵力相当,才迫使双方主帅一致同意两军正面决战,沙场争锋,一战定输赢。否则,凭借两军现有的兵马,如果采取避实就虚的战略战术,那么此战必定迁延时日,没有三年五载恐怕很难决出胜负。如此一来,即使两军将士撑得住、能够熬下去,但是双方的粮草辎重供给怕是难以为继,无力支撑数十万大军的连年征战。是以,正面决战是两军主帅必然的选择,除此之外别无善法。

    时间一点点流失,从两军排兵布阵结束至今整整半个时辰,两军阵前呈现出诡异的沉寂,双方主将似乎都没有阵前喊话之意,相距三百步遥遥相对,凝神注视着对方,却始终一言不发。

    事实上,早在两军排兵布阵之际,庞统就在麾下将领的指认下,逐一对号入座,将西晋将领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而颍川守将纪灵、陈兰和前去支援的关羽等将领的出现,让庞统意识到颍川之战已经结束。

    正如徐庶生前预料的那样,曹仁大军终究没有逃过西凉军的拦截追杀,全军覆没。也正是因为曹仁大军被西凉军全部歼灭,颍川守军和关羽等人才会出现在这里,率军驰援宛城决战,以至于诸葛亮麾下兵马剧增,从半个月前的十五万步骑增加至眼前的二十余万大军。

    与此同时,曹仁大军的覆灭就意味着此次南汉和北魏两国联合出兵司隶的突袭计划宣告破灭。虽然战事还没有结束,但是曹仁先后调集二十二万大军进攻司隶,最终却被西凉军全歼于司隶境内;这就预示着魏国已经被打残了。兵马损失过半,实力大损。已无力牵制西晋大军,从而将所有压力全都转移到荆州军的身上。以致荆州军必须独立面对西晋大军的碾压,以一己之力正面对抗拥兵百万的晋国大军。

    局势恶化至此,能否扭转局面就看眼前的这一战。

    然而,于大规模决战而言,阴谋诡计或运筹帷幄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因为统军征战的双方主将、将领和谋士都不是泛泛之辈,你能想到的计策和谋划,对方也能想到,并且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一经发现便立刻采取相应的对策。如此一来。想要算计对方,就必须先做好被对方算计的准备;倘若不想被对方抓住破绽或纰漏,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动不如一静,见招拆招、后发制人方为上策。否则,任何小聪明或小动作都是自作聪明,非但算计不了对方,反而会被对方堪破之后再加以利用,从而误己误军。连累三军将士。

    所以,正面决战容不得半分侥幸,实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依仗。

    相距三百步,庞统和诸葛亮遥相对视。目光凌空相遇,虽然彼此不曾言语,却能从对方的眼神中清晰地感受到一切。此时此地。眼睛是心灵之窗,无声胜有声。

    作为昔日的同窗好友。而今战场相逢,彼此之间没有必要冷嘲热讽。更不要企图诋毁对方而抬高自己。因为庞统和诸葛亮相识多年,实在是太了解对方了。诸葛亮极其善辩,善于高谈阔论,谈古论今无所不能,说是伶牙俐齿亦不为过;因此若是逞口舌之利,庞统自认不是诸葛亮的对手。既然说不过人家,何必自取其辱呢?

    “擂鼓———开战!”

    忽然,庞统勒马直立而起,拔出佩剑扬声大喝:“擂鼓开战,战车冲阵!”

    “咚咚咚咚———!”随着一声战鼓打破阵前的沉寂,轰隆的战鼓声如同雷鸣般响彻旷野,清晰地传入所有荆州将士耳中。

    中军帅台上,执掌令旗的掌旗手挥动令旗,位于中军的战车阵立时出动。战马长嘶,大地轰鸣,数以千计的双马战车长驱直入,穿过前军让出的通道,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军阵,直奔西晋大军冲杀过去。

    西晋军阵前,诸葛亮几乎与庞统同时下令开战:“弓弩手上前,三轮齐射,放———!”

    战鼓轰隆,巨盾兵向两侧散开,一万名弓箭手和五千车弩手疾步上前,随着诸葛亮的一声号令,万箭齐发。从这一刻开始,一场决定中原归属的大决战正式拉开序幕

    战车驰骋,霹雳弦惊,利箭穿云霄,杀戮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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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行宫。黄袍加身的李利负手而立,站在廊下仰望南天,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似是若有所思,但脸上的神色却极其平静,波澜不惊,令人无从揣摩。

    一阵凉风吹来,李利的耳廓微微动了一下,轻声问道:“应该是颍川的战报到了?”

    “陛下英明,末将此来正是转呈周瑜将军的颍川战报。”原本蹑手蹑脚的李挚闻声后立即快步走到李利身边,将手里的竹简递给李利。

    就在李利摊开竹简翻看之时,李挚轻声道:“呈送战报的亲兵带来周瑜将军的口讯,请示陛下如何处置俘获的曹军将领,其中就包括身负重伤的魏国上将军曹仁、曹纯和曹休等人。”

    “既不能为我所用,何须多言?”说话间,李利快速看完战报,随手将竹简丢给李挚,转身走进正堂。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茜瓜书友的月票支持,多谢!】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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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写在完本之前的感谢,也是骁骑完本时虎贲最想说的话。

    在完本之前的几个月里,虎贲想到很多要感谢的人和感谢的话,可真到了完本的时候,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一句最能表达心声的感谢。

    骁骑取得的成绩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成绩不好,但虎贲很知足。就像自己养大的孩子,起初希望他将来能够成龙成凤,等到他真的长大了,即使不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作为亲手抚养他长大的虎贲和亲朋好友(即诸位书友),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他,都会将他视如己出,希望他越来越好。

    虎贲的心情就是这样。

    骁骑是众书友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一路陪伴,一路呵护,一路鼓励,一路走到今天

    如今孩子长大成人了,无论他漂不漂亮、有多少缺点和不足,是否能让书友们都满意,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无法改变。而他必须做的就是不能忘了曾经帮助他、支持过他、鼓励过他的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们。

    衷心感谢:“kingleo、书友141125、书友150110、书友150305、温柔三胖、书友140724、书友141226、书友141020、书友140123、酷儿7806,书友140616,涂一球,dndashrab,书友140904,书友130512,burke75,流天泪心龙,侠行天涯,yklzy,東之菊,茜瓜,书友444296624,风起云涌19,风清云淡看,飞翔鸾舞凤,平头的船长,水酉山人、中华虎贲军、阿瞒、安琦儿、深渊沙皇、大宝爹、捷浪、兰天、唯美红尘、一人跳舞、闲云野鹤、公子慨然、海天枭龙、封口刀片、苏州无大将、信我者得永生、十三友、杀刚狼?等二百六十余位堂主、舵主的鼎力支持。虎贲携骁骑衷心感谢朋友们的长期照顾和细心呵护,拜谢诸位!

    与此同时,骁骑不会忘记幽游幻尘、cdconan、树根树叶、1999存在、七宗罪、凝望星辰、灰太狼、悠然自得??等四百多位执事,以及一千多位弟子、学徒的订阅支持。点滴雨露都是君恩,都是对骁骑的莫大支持,虎贲感谢你们!

    此外,虎贲还要感谢书友们的点击、收藏、推荐、评论、打赏和月票支持,感谢主编红茶、审核骑王、签约编辑柿子的关怀和照顾,谢谢!

    衷心感谢:责编远征的悉心指导和鼎力帮助,是您给了骁骑顺利完本的信心与激励,感激不尽!

    还有,在骁骑收官的最后几个月,书友刘001每天都会送来鼓励,虎贲携骁骑感谢您的勉励与支持。

    骁骑自二零一三年十一月八号上架,至二零一五年五月八号完本,整整一年零六个月。这一路上,坎坎坷坷,几经波折,仰仗朋友们的鼓励与支持,虎贲才能坚持到今天,骁骑终于走完了所有历程。虽然是架空小说,但虎贲秉持一颗敬仰之心,不过分扭曲历史人物,尽可能地正面描写历史人物,尽可能地挖掘隐藏在历史和传记背后的故事,尽可能地原创剧情,不借用三国之中任何一场大战。

    这种布局让骁骑失去了很大一部分读者,但虎贲并不后悔。如果骁骑的存在只是为了在三国经典战例中添油加醋、兴风作浪,肆意扭曲战斗结果,那么它没有必要存在。一个诸侯的崛起必然引发整个局势的根本性改变,局势一变,一切都变了;刻意牵强附会,无非是哗众取宠而已,没有任何意义。

    骁骑完本了,虎贲感触良多,无法形容这种感受,久久难以释怀。借着此次回老家的机会,清空思绪,专心筹备下部小说。

    六月初,如果书友们还记得虎贲中郎,请关照虎贲的下部作品,届时点击直通车,下一站我们去唐朝。

    那里有千古流芳的诗歌,有繁华盛世之下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繁华过后的瑰丽魅影,还有金戈铁马,绝代佳人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随虎贲同游唐朝,虎贲中郎恭候您的驾临,愿作您麾下最忠实的向导,陪您游览绮丽氤氲的万里河山。

    六月,相约唐朝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75章 骁骑纵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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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城南门旷野上,两军对垒,激战正酣。UU小说,www.uu234.com

    利箭流矢纷落如雨,两军战车对撞,人仰马翻,惨叫声连连,却被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万马奔腾的马踏声彻底淹没。战场之上没有怜悯。

    当战车阵即将覆灭之时,但见荆州军帅台上的掌旗兵挥动令旗,数以千计的铁骑呼啸而出,试图借助战车的掩护冲击西晋大军的中军战阵。

    “庞士元意欲何为?”眼见五六千人的荆州铁骑杀将过来,诸葛亮眉头微皱,自言自语地沉吟道。

    站在他身旁的司马懿微微一笑:“故弄玄虚而已。以数千骑兵就想冲击我中军阵营,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如此浅显之事庞统岂能不知?既如此,又何必派遣六千骑兵前来送死?故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这便是故弄玄虚,引诱我军战骑出击。”

    诸葛亮颔首道:“言之有理。这么说来,我二人之前的判断是对的。接下来,庞士元就要诈败撤军,从而引诱我军前去追杀,如此便坠入他事先挖好的陷坑之中。”

    司马懿欣然点头,满脸不屑地道:“故技重施,拾人牙慧,庞士元技穷矣!”冷笑之余,司马懿接着说道:“十年前司隶大战时,袁绍穷尽数万大军之力,凿空了数里荒原,企图将我西凉军一举坑杀于陷坑之中。结果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坑杀了我军数万将士,却灭杀了将近二十万盟军。而今偌大的镜湖就是袁绍生前的杰作。一举三十万将士,真可谓是罪孽滔天。无怪乎袁绍郁郁而亡,辛劳一生却为曹操作嫁。

    此次陛下出征途中刻意在镜湖湖畔宿营。借此警示我等,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切不可重蹈覆辙。不承想,庞统此次竟然故技重施,企图以陷坑对付我西凉铁骑。此等伎俩当真是贻笑大方!”

    诸葛亮微微点头,当即命令巨盾兵上前,长枪在后,弓箭手自由射杀。然而不知他怎么想的,明知道荆州铁骑有诈。却仍然下令张飞率领朱雀营铁骑出战冲阵,灭杀这股被庞统当做诱饵的骑兵。

    “嗒嗒”的马蹄声中,张飞率领五万朱雀营冲出军阵,与策马冲杀过来的荆州铁骑悍然交锋,仅仅一个冲锋便将这股骑兵杀得落花流水,仓皇逃窜。就在这时,荆州军果然后退,后军变前军,迅速撤离战场。向二十里外的西平坳撤退。

    “不知将军此举何意?”眼见荆州军未败先退,司马懿伸手指着正在率军追击的张飞及其帐下朱雀营战骑,疑惑不解的低声询问原由。虽然他没有说破,但言外之意却是质疑孔明的命令。质问他为何要让张飞帐下的朱雀营前去送死。

    诸葛亮轻轻摇头:“仲达莫急,我绝不会将麾下将士的性命视作儿戏,更不会让他们去送死。实不相瞒。昨夜议事时我已对张飞言明,让他率军佯作追击。沿途注意荆州军的撤离路线,而后尾随追杀。待到荆州军撤离战场之后。我军随后跟进,用霹雳车投石问路,然后大举追杀。如此以来,既能让庞士元的诈败诱敌之计落空,又能乘胜追击,让荆州军的诈败变成惨败。是以,此役只要毁掉陷坑,我军必胜!”

    就在诸葛亮说话之时,张飞已然率领五万朱雀营铁骑和前军四万步军杀气腾腾的追杀上去。追击数里之后,但见张飞指挥近十万大军赫然分散开来,绕开荆州军刻意留下的后军空白地,两翼迂回,继续乘胜追击。

    随即,中军阵营的远程打击利器——霹雳车,迅速向前推进,既而百余架霹雳车同时抛掷擂石,斗大的擂石悍然砸向那块空无一人的旷野。伴随一阵“轰轰”巨响,被凿空的地面砰然塌陷,尘土飞扬之中,但见一个长约一千五百米、宽一千米的陷坑渐渐显露出来,前一刻这块地表上还是绿草如茵,后一刻却变成了足以坑杀数万人的杀戮地狱。

    “众将士听我号令,全军出击,杀———!”陷坑显现出来的一刹那,诸葛亮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剑指前方,悍然下令出击。

    “杀、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狼骑营、龙骧营铁骑悍然纵马飞驰,三万后军将士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杀向佯装撤军的荆州军。这一刻,西晋大军气势如虹,十二万铁骑策马驱驰,五万步军撒腿狂奔,紧紧咬住诈败的荆州军追杀过去。

    “呼———!”眼看着十几万大军追击上去,诸葛亮、司马懿和杨阜三人不约而同的长嘘一口气,策马奔至陷坑前。此刻跟随他们的还有两万人马,但眼前的战事已经不需要他们亲赴前线指挥作战了,各营主将完全有能力应对接下来的战事。因此,冲锋陷阵的力气活儿用不着他们三人亲力亲为,坐镇后方即可,否则就是给大军添乱,出力不讨好。是以诸葛亮、司马懿和杨阜都有自知之明,自觉留在后方,并留下一支预备队,以应对预料之外的突发状况。

    俯视眼前的巨大凹陷,司马懿心有余悸的道:“这么大的陷坑至少需要几万人昼夜挖掘,而且还要躲过我军斥候的探查,殊为不易啊!为了击破我西凉铁骑,庞统还真是煞费苦心哪!”

    杨阜深有同感地道:“若不是长史料敌于先,早早堪破荆州军的阴谋,只怕我军十余万战骑便要葬身于此了。庞统此举端是用心险恶,毒辣之极!”

    听了他二人的话后,诸葛亮微微摇头,低声叹息道:“我西晋铁骑勇冠天下,十余年间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纵横驰骋,所向披靡。易地而处。若是我等面对如此强大的战骑,恐怕也会和庞士元一般。想方设法击破西凉骁骑。毕竟,我晋国大军素来以铁骑见长。弓马骑射无一不精,强弓硬弩更是远在荆州军之上,凭此雄视天下。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我西凉铁骑不灭,十年之内必定剿灭南汉和北魏两国。所以,眼前这般情形亦是庞士元的无奈之举,正面决战之中唯有陷坑是击破战骑的上上之策,除此别无善法。”

    司马懿和杨阜二人点头表示赞同。司马懿道:“自冀州之战过后,陛下便不再动兵。除征讨益州之外,我军半数以上的兵马都在休整,打造军械,厉兵秣马,伺机而动。此番我等设下巧计,引蛇出洞,驱虎吞狼,后发制人,进而一举全歼进入司隶的所有敌军。

    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我军之所以能够百战不殆、无往不胜,依仗的就是军中数以百计的战将和文臣谋士的精心谋划。直到亲身经历了颍川之战和眼前的宛城决战之后,我才幡然醒悟,原来早在征剿各镇诸侯之时陛下便已开始布局。未雨绸缪,撒下一张大网,而编织这张网的绳索就是四十万铁骑。意在将各镇诸侯一网打尽!”

    杨阜接声道:“确是如此。冀州之战结束后,陛下将各营战骑全部撒出去。典韦将军帐下虎贲营驻守长安三辅。许褚帐下青龙营和赵云所部无双铁骑驻守司隶,张燕、徐晃率领飞燕轻骑屯军黑山。轲比能帐下幽州军驻守幽州,张辽帐下武威营进驻合肥,周瑜将军所部朔风营屯军豫州,雄鹰卫驻守益州,金猊卫、飞熊营拱卫京畿。

    此次战事一起,陛下密令龙骧营、狼骑营和朱雀营十五万铁骑屯军长安,亲率大军偷袭官渡,而后传令徐荣将军统御幽州营、飞燕轻骑和武卒营南下冀州,而周瑜将军则率领武威营、朔风营、飞熊营和陷阵营北上兖州,南北对进,夹击北魏。与此同时,蜀王李暹亲率雄鹰卫铁骑和吕蒙帐下江州营顺水而下,偷袭江东;甘宁率领锦帆营和扬州水师正面攻打江东水寨,一明一暗围猎江东。真可谓是尽起三军,四路并举,一战可定乾坤!”

    诸葛亮欣然点头附和,朗声大笑:“而今曹仁大军已灭,待到我等歼灭荆州军主力之后,陛下问鼎江山,君临天下已然指日可待!哈哈哈”

    *******************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建安十三年,即公元208年。

    西晋大军以一敌二,在南、北两个战场同时开战,连年征战,大战持续了整整五个年头。

    直至建安十三年初,李利麾下南征大军以以诸葛亮为统帅、鞠义为副帅、司马懿任军师,杨阜为随军主簿,率领狼骑军、龙骧营、虎贲营、朱雀营、先登营、武卫营等三十万大军南征荆州,经过五年的鏖战,终于攻破襄阳城,挥师攻取荆州各郡县。南汉都城失陷后,汉帝刘表携家眷仓皇逃离荆州,南渡长江,企图前往江东避难。

    逃亡途中,刘表忧郁成疾,病死在前往江东的战船上。刘表死后,蔡瑁和蒯氏兄弟密谋倒戈,挟持南汉少主刘琮,率部返回江夏,向西晋大军投降,并公然宣称欲将皇后蔡氏献于晋帝李利。却不料,晋帝李利拒绝了蔡瑁等人的献礼,转而将蔡氏赐予南征之战中屡立战功的关羽,又将蔡氏身边的一对姐妹花赐予驻守雍州十几年之久的结义兄弟樊勇。刘琦和刘琮兄弟二人被送往长安,与他们的“皇叔”刘璋和刘备为伴。

    荆州刘表覆灭之后的次月,甘宁率领锦帆营和扬州水师攻破吴郡水寨,杀入江东。与此同时,蜀王李暹率领雄鹰卫和吕蒙帐下的江州水军,辗转三千里,历时四年,平定交州,而后率军攻进江东四郡,与甘宁合兵一处,攻克江东。于是,紧随刘琦、刘琮之后,江东少主孙绍也被送入长安,与他的叔叔孙权一起“颐养天年”。

    荆州和江东相继覆灭之后,已连续苦战五年之久的魏国四面受敌,独木难支。然而曹操却没有知难而退的觉悟,倾尽心力与西晋大军周旋,死战不降,硬生生撑了两年时间。

    公元210年,即建安十五年五月,北魏治下的兖州和青州相继陷落,冀州半数郡县也已落入晋帝李利之手。走投无路之下,魏帝曹操孤注一掷,尽起麾下二十万兵马晋帝李利亲率的二十万铁骑决战于帝都邺城北郊。最终魏军兵败,曹洪、曹真、曹丕、曹彰等一众曹氏亲贵战死沙场,半数以上的魏国将领阵亡,唯有魏帝曹操重伤被俘。

    公元212年春,晋帝李利亲征辽东,平定辽东公孙家族叛乱,并率领大军攻入辽东半岛,荡平夫余、高句丽等辽东属国。至此,四海臣服,天下一统,西晋大帝李利执掌神州,君临天下。

    公元220年,即西晋黄龙八年,皇帝李利于未央宫宴请曹操、刘备、刘璋、刘琮、孙权、孙绍等曾经的诸侯枭雄。

    宴席上,李利和曹操、刘备、刘璋三人围桌而坐,彼此之间没有言语,却也没有仇恨,至少曹操三人都没有表现出仇视李利的神态。觥筹交错,闷酒醉人,半个时辰后,曹操、刘备二人喝得满脸红光,已然大醉。喝醉之后,曹操和刘备再无顾忌,信口开河,历数李利平定天下之后八年来的得与失,随即便翻起八年前的旧账,对李利评头论足,情绪激动时甚至指着李利的鼻子破口大骂。刘璋不敢多言,席间一言不发,顾自埋头饮酒。

    然而,已过不惑之年的李利却一点不生气,一边听着曹操和刘备肆无忌惮的数落自己,一边给他二人斟酒,不时插上一句,补充一下他们已经渐渐忘却的陈年旧事,免得他们苦思冥想半天却愣是说不清楚。

    宴席结束后,正值而立之年的孙权临走前丢下一句话:“是非功过,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评判,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两位叔父(曹操和刘备)言语冒犯,还请陛下多多宽宥!”说完话后,孙权和孙绍叔侄二人搀扶着酩酊大醉的曹操和刘备缓缓走出未央宫,遂在禁卫的护送下返回“府邸”。

    目送他们离去,李利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啊,曹操、刘备和孙权三人反倒成了朋友,还结下了深厚的叔侄之情。二十年峥嵘岁月,四十载光阴,我李利赢得了天下,最终却成了孤家寡人。世事无常啊!”

    席终人散,斜阳西下。李利站在未央宫殿前,负手仰望夕阳,脑海里涌现着一曲久违的歌谣: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大结局?全书完)————————————————(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们长期以来的关注和支持,虎贲中郎携骁骑拜谢诸位,谢谢!!!】

第一章 血染残阳

    早chūn时节,斜阳悬空,大地复苏。

    中牟县城,南门外。

    田地荒芜,空旷如野,数十里无人烟。

    旷野上,数万兵马遥向对峙,剑拔弩张。

    阵前,两名身着甲胄的将军,打马上前,遥向喊话。

    敌对二将,开口便是谩骂之语,怒吼声如雷,双方话不投机,旋即拔剑相向。

    “杀呀!”

    “嗒嗒嗒!”

    居于南门的一方,背靠城关,为官军,率先发动进攻。

    位于阵前的三千铁骑,呼啸而出。

    骑兵皆是jīng壮之士,挥动木杆长枪,嗷嗷叫地打马冲锋,喊杀声大作。

    其胯下颇为统一的高大骏马,奔跑时身姿健美而迅捷,马蹄声如雷,步幅一致,气势如cháo,席卷向南面的敌军。

    铁骑之后,数千步卒手持长戟、长枪与巨盾,紧跟铁骑,疾奔向前,声势雄壮。

    南面队伍,拥兵近两万,步卒多而战骑少,仅有五百余战骑居于阵前,余者皆为步卒。

    甲胄各异,不足半数为铁甲,大多数身着皮甲;兵器长短各异,兵士也是老幼兼有,占去半数,另一半为青壮之士。

    两军兵士优劣一目了然。

    然则,官军虽看似jīng锐,却不如南面兵马人多势众,阵势雄壮。

    “砰砰砰!杀!”

    两军相距百丈,铁骑冲杀,瞬息而至。

    霎时,兵戈相接,战马冲撞,喊杀声一片。

    两军将士如洪水猛兽般剧烈碰撞纠缠在一起,长兵相向,奋勇拼杀。

    顷刻间,马蹄声、怒吼声、惨叫声,交织成片,喧嚣至极。

    “嗒嗒嗒!”

    “噗噗噗!”

    三千官军铁骑,骁勇异常,横冲直撞,一往无前,所过之处,人头纷飞。

    两万南军亦非待宰羔羊,决死对抗,悍不畏死。五百余战骑迎面对冲,近两万步卒列阵以待,肩扛长戈以拒战马,双手紧握长枪冲刺在前;巨盾深插入土,侧身肩扛,层层叠叠,密集成盾墙。

    “嘭嘭嘭!噗!”

    马失前蹄,猝然摔倒;兵戈刺体,血肉喷涌。

    一刹那间,血水四溅;皮肉翻飞,惨烈异常。

    “少将军小心!”

    三千官军铁骑中,一名身着黑sè生铁甲胄的少年将军,骑术jīng湛,冲杀极为勇猛。所过之处,无一人是其敌手,数十名南军兵士在短短十余息内便成了他的刀下亡魂,尽数一刀两断,身首异处。

    当他气势如虹、奋勇冲杀之际,突然马失前蹄,猝然摔飞了出去。

    一直保护在他身旁的数名亲卫,顿时大惊失sè,失声大叫。

    马失前蹄,乃战骑冲杀之大忌。无数疆场勇士壮志未酬,饮恨于此,徒舔几声唏嘘叹息。

    骤遭剧变。

    这一刻,黑甲少年jīng湛的骑术体现了出来。

    只见他在战马前扑摔倒之际,猝然纵身而起,脱离马背,随着向前摔倒的惯xìng,凌空翻转着身躯,企图平稳落地。

    “噌噌噌!”

    就在黑甲少年身形坠落的下方,原本层层叠叠的敌军巨盾,骤然松散开来,撤向一旁,既而围成一个中空的空心圆盾阵。

    腾出的空地上,赫然出现数十名长枪兵,挺身举起长枪,静等少年下落的身形自动送上枪头。

    “呔!”

    “呯呯呯!”

    凶险万分之际,黑甲少年大喝一声,单手握刀,凌空一刀横扫,将身下的十余杆长枪打得偏向一旁,旋即身形急剧下落,侧身平躺着砸向五个来不及闪躲的枪兵。

    “砰!”

    一声并不响亮的甲胄与血肉之躯间的碰撞声响之下,五名枪兵应声而倒,与黑甲少年滚落在一起。

    “嗖!”

    霎时,十余杆长枪再次向黑甲少年突刺而来,毫不顾及与他纠缠在一起的五名枪兵xìng命,企图将他们六人一同刺死。

    之前,亲兵的一声“少将军”,暴露了黑甲少年的身份。再加上,他身着只有将军才能配备的甲胄,便被南军枪兵们误认为是一位西凉将领,yù除之而后快。

    其实,黑甲少年并不是将军,也不是什么身份显赫的世家少将军,而是此次官军主将龙骧校尉李傕的侄儿,李傕已故大兄的长子李利。

    李利时年未满十六周岁,数月前跟随叔父李傕从军历练,现任龙骧营左都尉,掌管一个千人队的战骑。

    李利,幼年丧父,五年前生母也病死了。

    生父病逝后,他和弟弟李暹以及母亲便在叔父李傕府上寄居过活,如今已有十年。

    二叔李傕待李利兄弟极好,视同己出,如同严父;对李利母亲也十分尊敬,切实做到了长嫂如母的地步。不过,李母于五年前病逝。

    因此,李利在龙骧营中的地位十分特殊,俨然被视为李傕的亲子,被称作“少将军”。

    每逢战事,他身后都有数十名亲卫贴身保护周全。不过他此前没有打过大仗,只参与过几次小股战斗,此次是他第一次参与大战。因此,他显得格外急切,出击速度很快,把一众亲卫都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立功心切,过于想要表现自己的勇武,倚仗自身的天赋神力和家传武艺,单骑深入,不知轻重;这些让李利陷入万劫不复的决死之境。

    “噗噗噗!啊!”

    与五名长枪兵摔倒在一起,李利被摔得浑身疼痛不已。

    恰值他全收酸痛、新力未生之时,十余杆长枪突然而至。

    仓促间,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无处可躲,既而连续被敌兵刺中三枪,痛得他失声大叫。

    剧痛之下,反而激发了李利的凶xìng与强烈的求生本能。旋即,他强忍着伤痛,连续堂地打滚,躲过敌兵的长枪突刺,翻滚间踹死了与他滚在一起的五名敌兵。

    打滚躲过长枪之后,李利翻身而起,抄起地上的木杆长枪竭力拼杀。

    “去死吧!杀!”

    长枪不是李利的趁手兵器,他更擅长使用长柄大刀。不过此时,他却顾不上这些,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殊死一搏,一杆长枪在他手里就是长棍,如同大刀一样舞得密不透缝。

    “砰砰砰!”

    左臂、小腹和后背上各有一个血洞的李利,毫不顾惜自身的伤势和喷涌而出的鲜血,以枪代刀,凶猛反扑。

    横扫,还是横扫。

    李利的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打得数十名敌兵生生被震落兵器,既而被长枪打飞出去,砸倒了一片巨盾兵。

    “少将军快走!”

    就在李利绝地反击、垂死挣扎之时,七名亲卫终于冲进了空心圆盾阵之中。

    随即,三名亲卫跳下马背,砍死数名敌兵,将李利架着推上了马背。

    而他们三人没有急于逃命,以自身的血肉之躯决死挡住数十名敌兵,为李利换取掉转马身逃命的一线生机。

    在剩余四名亲卫护持下,李利竭力冲破圆盾阵,留下殿后的三名亲卫已然被刺成刺猬,每个人身上至少有八杆长枪刺穿身躯,仓促间敌兵竟然拔不出长枪。

    李利冲出巨盾阵之际,眼角余光看到了三名亲卫的惨死之状,顿时虎目含泪,怒火中烧。

    “啊!你们都得死!”

    冲出巨盾阵后,李利非但不逃走,反而夺过亲卫手中的大刀,转身又杀了回来。

    “嘭嘭嘭!”

    只见折身杀回来的李利,双眼赤红,狠狠地拍打战马,人马合一,纵身跳到层层叠叠的巨盾之上。

    马蹄连踏敌兵侧身肩扛着的巨盾,在巨盾上奔跑,李利掌中大刀翻飞,将盾牌中间露头的数十名敌兵砍掉头颅。

    怒火冲上脑门,李利彻底杀红眼了,陷入疯狂的杀戮之中。

    只要前方还有敌兵抵抗的身影,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杀过去,直至把敌兵斩杀殆尽为止。

    斜阳西下,空野上的厮杀渐渐变得稀稀落落,两万叛军大败溃散。

    血染残阳,待李利斩杀身旁最后一个逃跑不及的敌兵后,jīng疲力竭,身形一歪,侧身落马;在夕阳余晖的倒影中,宛如一座高山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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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战魂重生

    夜空中,繁星闪闪。

    月牙儿悬空,将一丝清冷之气洒向人间。

    中牟县,府衙后院。

    “利儿,你醒醒啊!我是叔父呀···”

    院中正宅内,龙骧营校尉李傕满含泪水地坐在卧榻边沿,大声呼喊着已经昏迷了三天四夜的李利。

    任凭李傕如何喊叫,躺在卧榻上的李利依旧是毫无动静。

    卧榻上,李利静静地躺在那里,面sè蜡白,不见一丝血丝,嘴唇苍白,丝丝干裂,双眼紧闭,虎眉微皱,带着几分痛苦的神情。

    若非他至今还存有微弱的心跳,气若游丝,便与死尸无异,恐怕早就入土为安了。

    厚厚的被褥下,李利遍体鳞伤,整个上身都用白布缠得里三层外三层,比粽子包得还要严实。

    “李富,出战之前,我反复叮嘱你,一定要看好利儿。

    利儿年轻气盛,首次参与这样的大战,所以我几次三番地叮嘱你不要让他冲得太快,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的安全。你是怎么做的?”

    李傕现年三十四岁,长脸鹰鼻,虎眉大眼,八字黑须,高1.78米,身型略显清瘦。

    而今他手握数万雄兵,步卒两万,战骑八千,还掌管着主公董卓最为jīng锐的三大战骑营之一的三千龙骧营,深得董卓信任,归属中郎将牛辅帐下。

    此刻,李傕一脸关切地看着李利,扭头看了看一直守在卧榻旁的李富,想要责备他,却又心有不忍,说不出口。

    “富叔啊,我们北地郡李家传承百年,历来人丁单薄,现如今也只有十几个直系人员,并且大多是女眷,男丁只有寥寥几人而已。传到我这一代,原本兄弟三人,可是大哥和三弟先后夭亡,三弟仅有一女,大哥倒是有两个儿子,可是利儿他现在却···。”

    李富是服侍了李家三代的老管家,弓马娴熟,武艺高强,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他现年四十多岁,比家主李傕还有年长很多,身高八尺有余,也就是1.85米左右,高大魁梧,面相周正刚毅,正值壮年,年富力强。

    寻常家族事务皆由李富一手打理,照顾着李家上上下下嫡系和旁支两百余口的rì常生活用度和迎来送往。

    他从小就是李家家仆,被赐做李姓,至今已兢兢业业地cāo劳了三十多年,是李家最忠实的家将。

    由此,李傕即便是对李富有着再多不满,也不忍心当众埋怨他。

    李利却是李家第三代嫡系长子,自小天赋异禀,聪慧过人,被李傕等李家直系亲人公认为李家三代中最杰出的英才。可是他现在却······。

    “家主,大公子此次遭难,确是老奴之过。若是大公子有个好歹,老奴百死莫恕啊!老奴···。”

    李富看着大公子李利现在气若游丝的情形,满脸自责,说话之时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唉!富叔,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已然无用。还是尽快寻找名医最为要紧,否则利儿怕是拖不了两天,到那时·····”

    李傕看着李富哭得一塌糊涂,心中阵阵酸楚。

    随即,他面露杀机,双目圆睁,恶狠狠地道:“朱儁老儿,着实可恶,处处与我做对!

    先前,我连胜他三阵,料想老匹夫应该会知难而退,莫要阻拦我等筹集粮饷事宜。没想到老匹夫一而再再而三地组建兵马,与我死抗到底,硬是将我数万大军缠在中牟县周边,迟迟不能东进陈留、南下颍川。

    现在老匹夫竟然重创利儿,命悬一线。此仇此恨,我定要加倍讨还回来,破敌之rì,一定诛其满门,为利儿报仇!”

    ···················

    深夜丑时,窗外yīn风阵阵,刮得圆木格窗摇曳作响,带动着麻布窗帘微微抖动。

    李利床榻边,老管家李福送走家主李傕后,便一直守在床前。

    此时,他已经连续熬了四个rì夜,实在是熬不住地打起了瞌睡,趴在床沿上呼呼大睡。

    “嘶!”

    恰值夜深人静之时,昏迷了三天四夜的李利,眉头微微一蹩,眼睑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随即他苍白且有些干裂的嘴唇微微咧了咧嘴,发出疼痛难忍的抽气声。

    这点动静没能惊醒熟睡中的李富。他依旧是鼾声大作,睡得死死的。

    良久,李利历经多次挣扎,终于睁开眼睛,静静地打量着视线里的一切。

    此刻,他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昏黄油灯下的卧室摆设。

    “啊,好痛!莫非这个李利此前受伤了?难道我拼死争夺了三天三夜的身体,就是这副德xìng?”

    李利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疑问多多,诧异地心中暗道。

    想到这里,“李利”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过往记忆。

    李利,未满十六岁,北地郡郿县人。出身郿县游侠大族李家。祖上据说是秦将李信、汉将飞将军李广,北地郡李家是李广嫡系后人,但是没有任何凭证,不被世人所取信。

    李利的生父在他五岁时便猝死了,留下他和弟弟以及母亲三人,孤儿寡母,此后一直由二叔李傕抚养长大。五年前,母亲也随之病逝。

    李家如今最大的依靠就是李利的叔父李傕。除了他之外,北地郡李家再也没有能够叫得上号的人物,其他两百余口人等皆是碌碌无为之辈。

    而李傕则是汉末赫赫有名、独霸朝野的东汉相国董卓手下的亲信大将——李傕李稚然。良家子出身,不入世家大族的法眼。

    “造化弄人哪!没想到我一个堂堂海军上校团长,竟然也会遇到穿越重生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回顾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经历,“李利”睁大着双眼,无声地看着木制房顶,唏嘘不已。

    ··················

    事实上,三天前,李利负伤鏖战,大量失血,气力耗尽。

    战后,他便昏迷不醒,口齿紧闭,气若游丝,药石无用,仅靠一点参汤续命至今。

    这等重伤,即便在后世医术发达的情况下,治疗起来也颇为麻烦,何况是在一千八百年前的东汉。

    然而,世间之事,因缘际会,晦深莫测。

    正当李利力尽落马之际,一道异世游魂猝然附身入体。将原本必死无疑的“李利”硬生生地羁绊住,心口存留一口气。

    历经三天四夜,“李利”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又活了过来。

    只是,活过来的“李力”,已然不是先前的李利了。

    现在的李力,虽然叫起来与原主人李利名字一样,但他的“力”,却是力量的“力”。

    而且,李力只是他的rǔ名,他的学名叫李正锋,生前是一千八百多年后的海军陆战队上校团长。

    在最后一次赴外海维和战斗中,他率领百人陆战队jīng英与数百名海盗殊死相搏,即将圆满完成任务时,被匪首频死反扑,身负烈xìng炸弹拦腰抱住,同归于尽。

    最终,李正锋不幸罹难,事后被追加为烈士、特战英雄等光荣称号,年仅三十二岁。

    壮志未酬身先死。弥留之际,李正锋不甘就此魂飞魄散。

    当是时,恰逢苏拉海啸来袭,飙风骤起,冥冥之中李正锋的意识经过瞬间停滞,而后便附体在力竭将死的李利身上。

    未满十六岁的李利,自然不会有李正锋那般强大的求生yù望和顽强的生命力。

    最终,原主人李利魂消而身未死,短短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尽数被李正锋全盘接受,并从死亡边缘硬生生挣扎了回来。

    在深度昏迷的第四个夜晚,“李利”睁开了眼睛,挣脱了死亡的召唤,重新活了过来。

第三章 助纣为虐的李家

    黎明前的黑夜,寂幽无声,清冷袭人。

    病榻上。

    “李利”清醒地睁着一双大眼睛,毫无睡意,思绪纷飞。

    现在,他就是李利,也只能是李利。

    这是一道无选项的命题,别无选择。

    他只能延续已故“李利”的身躯,继续前行。

    只是李利这个人,据史料记载,却是不得善终。

    最终,他与弟弟李暹尽皆惨死在魏将许褚刀下,身首异处,暴尸荒野。

    并且,整个北地郡李氏一族都不得好死。

    建安三年,破虏中郎将段煨率众打败李傕,将李家满门二百余口全部活解至许都,被曹cāo下令斩首示众,悬于宫门之上,死无全尸,臭名远扬。

    而李傕的首级被送到许都之后,曹cāo将其首级传示许都周边百姓,以示他曹孟德之恩威。

    演义中,李傕是董卓麾下最强五名战将之一,排名第二位,仅次于董卓义子虎贲中郎将吕布。

    董卓雄霸朝野,所倚仗的三支战骑中,有两支战骑皆由李傕训练而成,分别是飞熊军和龙骧营。

    董卓死后,李傕曾协助献帝掌管天下四年有余,设立雍州,威震天下诸侯,威慑诸多蛮夷不敢踏入西都疆域半步。

    可谓是位极人臣,显赫一时,执天下之牛耳,号令四方。

    然而,这一切只是过眼荣华,仅存四年时间。

    随后,李傕与郭汜反目成仇,互相攻杀;而西凉军内部也是内讧不止,分崩离析。

    再加之李傕挟持天子,被人嫉恨,谩骂声一片,既而声名狼藉,天下诸侯更是羡慕嫉妒恨,人人喊打,yù除之而后快。

    至此,李氏一族的悲惨命运已然注定。最终,被曹魏一举歼灭,尽诛满门,夷三族。

    回顾史料中李家的悲惨结局,李利焦躁不已,心急如焚。

    可是他此时重伤在身,什么也做不了,更无力改变李家是权臣董卓帮凶的这一事实。

    助纣为虐的烙印无法抹去,祸根也已种下,悔之晚矣,徒呼奈何?

    更何况,李利虽然尽得身体原主人关于自身的过往记忆,却不知道眼下是何年月,也不知道董卓现在到底死了没有。

    不过,有一点李利倒是可以肯定,那便是董卓已经挟持少帝迁都长安。

    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壮举,已然远去。

    目前,洛阳已是一片废墟,各路诸侯也已各自散去。

    洛阳如今再次回到西凉军的掌控之中,否则,李傕大军就不可能驻扎在中牟县。

    ··················

    旭rì初升,阳光和煦。

    中牟县后院。

    清晨,枯草萌发,柳条嫩绿。

    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后院生机盎然,暖意融融。

    病榻前,李傕、李富和李暹等一众亲信悉数围在屋内。

    众人面露喜sè,眉开眼笑。

    病榻边,李傕一脸关切地端着稀粥,小心翼翼地喂给李利。

    待稀粥喂罢后,李傕脸上的愁容尽去,开怀大笑道:“利儿,你的伤势好多了!这些天可是愁煞叔父了,先后将方圆百里的郎中全都请来,却不见你有所好转。

    现在,老天保佑,你终于熬过来了!哈哈哈!”

    李利看着“叔父”李傕情真意切的关怀之情,心中暖洋洋的。

    这一刻,他真正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也认可了眼前这个“助纣为虐”的叔父。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李傕,也不管他做下多少惨绝人寰的罪孽。

    在李利眼里,李傕对自己的关心绝无虚假;在原来的记忆中,也是如此。

    可谓是关怀备至,视同己出。

    感受着叔父浓浓的关切之情,李利瞬间有了决定。

    不论叔父李傕如何罪恶滔天,但他对亲人却从无异念,关怀备至。

    就凭这一点,李利誓与叔父李傕共进退,并肩作战,荣辱与共,竭力改变李氏一族的悲惨命运。

    “叔父,利儿鲁莽,少不更事,害您受累,这全是我之过错。往后,我一定汲取教训,为叔父分忧。”

    “哈哈哈!”

    李傕哈哈大笑道:“好啊,经此一劫,利儿终于长大了!它rì九泉之下,我也可以对兄长有所交待了!”

    说完话后,李傕不禁眼角湿润,双眸中晶莹的泪珠上下滚动,却没有滑落下来。

    李利见李傕如此神情,心中大为感动。

    “叔父莫要伤感。我西凉男儿铮铮铁骨,流血不流泪。我和暹弟一直以您为荣,处处效仿,你现在这个样子却是让侄儿有些无可是从。呵呵呵!”

    开怀大笑之下,带动了李利下腹的伤口,痛得他嘴角连连抽动,直咧嘴。

    李傕看着李利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半月后就能恢复如初,心中极其舒畅。

    “哈哈哈!利儿,你如今身负重伤,还需安心养伤,切不可随xìng而为。像刚才的大笑,就不行!

    何况近期之内,我军也需休整一下。此前,我们连续征战月余,转战数百里,将士们也支撑不住了。所以呀,你就放心养伤,不用记挂军务。有叔父在呢,不会误事的!”

    在李傕说话之际,李利留意到叔父身后有一身高八尺有余的魁梧大汉。

    自从进屋之后,这个高大汉子就一味地站在旁边,看着自己傻呵呵地咧嘴傻笑。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极为亲切和善,目光中充满关切和浓浓的敬意。

    站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李家的人。由此李利便猜出了这个高大“汉子”的身份,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李暹。

    一念至此,李利惊愕不已。

    记忆中,李暹现年只有十四岁,应该还是个半大少年,却偏偏生得如此高大魁梧,如同成年人一般。

    只见李暹面貌粗犷,浓眉大眼、大鼻子大嘴,下颌一小撮青须,小小年纪便身高八尺有余,即1.80米左右;腰大九围,猿臂虎躯。

    怎堪一个“大”字了得!

    别看李暹平时一副傻啦吧唧的憨样儿,从记忆中得知,其实他并不是傻子,而是神经大条,不善言辞,心地憨厚而已。

    “叔父,您觉得让李暹也去军中历练一番如何?你看他的长得如此魁梧壮硕,虽然年龄不大,但天赋异禀,力大无穷。

    早点让他去军中历练历练,对他大有裨益,也省得他整天无所事事地满院子闲逛!”

    李傕微微惊愕了一下,随即呵呵笑道:“呵呵呵,行!反正这些年你们兄弟二人一直陪着我东征西讨的居无定所,与其住在后方大帐中无所事事,还不如到军中磨砺一番。

    暹儿,你愿不愿意去军中历练啊?”

    “嘿嘿嘿!”

    李暹嘿嘿傻笑着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大哥让我做什么,那我就去做!二叔,你就把我安排在大哥的帐下吧。这样呢,大哥养伤期间,我就替大哥cāo练士卒,省得他们松懈下来,下次还保护不好大哥!”

    别看李暹说出的话好似软绵绵的,很随意。可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煞气,却足以让屋内的众人为之侧目。

    诚然,李暹年龄不大,还是个半大孩子,可这些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天生神力,小小年纪就有千斤之力,战斗力比之李利丝毫不弱,甚至还要强上少许。

    只不过,李暹天生粗线条,武艺招式大开大阖,只知道一味地使用蛮力打斗。

    因此,他对付一般小将没有一点问题,如果遇到真正的战将,他的粗浅打法就不灵了。比如李傕和李利二人,就能灵巧地躲过他的蛮力,从而轻易将他打败。

    李利之所以提议李暹现在就进军营,目的就是为了早点磨练出他的厮杀技巧。

    不管他再怎么笨拙,耳濡目染之下,总能学会一些战斗技法。只要他稍微学会那么一点,战斗力必然上升一大步,成为真正的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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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伤初愈

    chūn意袭人,和风习习。

    万物复苏,chūn暖花开。

    不知不觉中,大地换新颜。

    草青青,叶哗哗,正值大好年华。

    中牟县后院内。

    半月时间,悄然而逝。

    院内的花草树木一天一个变化,如今已是枝繁叶茂,花团锦簇。

    chūn意正浓,生机盎然。

    “呼呼呼!”

    大院正中的空地上,一个矫健的身影闪转腾挪,赤手空拳却能在身形转动之中拳劲生风,带动气流发出声响。

    半晌后,一套拳法前后打了三遍方才停下来。

    待身形稳住后,只见此人年纪不大,猿臂蜂腰,身量颇高,足有1.80米,也就是八尺身躯;身着儒衫,愈发高大挺拔,只是身型倒显得略显廋弱。

    远远看去,他的面容略显清秀,典型的国字脸,剑眉虎目,鼻梁高挺,嘴唇红润,留有八字青须;肤sè成小麦sè,显得很健康。

    他目光深邃,乍眼看去,澄净无物;细看之下,宛如一汪深潭,不可揣测。

    最显眼的是,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时刻都是一副真诚微笑的神情,很容易让人顿生好感,给人以chūn风和煦一般的感受,平易近人。

    这就是现在的李正锋,也是伤势恢复后的李力,更是附体重生并与李家融洽契合的李利。

    他刚刚打得那套拳法是后世中军队通传的军体拳,权当强身健体之用,却不能用来上阵杀敌。

    冷兵器时代,武术盛行,直到火器出现后,武术逐渐退出了普通人的视线,而武术也就正式转变为舞术。

    其实,早期的舞姬都jīng通武术,以武术为基础,方能做出各种美艳的舞姿。并且,舞技越高,也就意味着她自身的武艺越娴熟。

    此刻李利打出的这套普普通通的军体拳,却是无甚大用,与真正的武术更是相差甚远,权当强身健体之用。

    不过李利却习得真正的武术,而且还是两套。

    一套是他在后世海军之中从一位军中首长学得的秘术,潜水之时可以在水中调整自身呼吸,以至于能够尽量延长潜水时间。

    这套潜息之术是他能够在数十万海军之中脱颖而出的绝技,屡建奇功,数次获得破格提拔晋升的机会,以三十岁出头的年龄位居实职上校团长。

    潜息术有五层,李利之前已经在第三层初期滞留了五年时间,迟迟不得寸进。前三层是养息、藏息和蕴息;每层分初、中、后三个阶段。

    潜息术,其实就是调整呼吸频率的法门。而调整呼吸频率却需要全身脏器的协同配合以及身体各部位的机能协调,实质上就是一种通过特殊的呼吸方法调动周身经脉运行的法门。

    据首长所说,潜息术源于道家,是道士们延年益寿的修行法门;至于真伪,则无从考证。

    因为这等法门轻易不示人,绝大多数人根本无从得知,又遑论真伪。

    李利的另一套武术就是李家的家传武艺。

    现任家主李傕能够位居董卓麾下五大战将之第二位,绝非侥幸,更非承蒙董卓器重而得来的,而是依靠实力争取来的殊荣。

    李利作为三代嫡长子,自然能够学得家传武艺。

    何况,凡是李家直系男丁都能够学习祖传武艺,至于好坏,就全凭个人造化,别人则有心无力,帮不上忙。

    李家的家传武艺,实质上就是打煞身体力量的方法和临阵对敌的招式。

    习练起来,没有捷径,只能靠rì积月累的勤奋练习,打煞力量,锤炼对敌招式,熟能生巧,既而提高战斗力。

    这套武艺与大汉其他家族武艺相似,有着共同的高下等级之分。

    初学者,就如同一般兵士一样,只懂得浅显的厮杀技能。此后,分为三流、二流和一流高手,一流高手之上还有顶级战将这一级别。

    三流武者,其实就是一般屯长和小校级的身手,实力不强,不入强者之眼,也称作下三流的身手。

    二流武者,按照实力划分的话,就能称之为武将了。身手不错,以一抵十不在话下,到了后期,甚至能够以一敌百。

    一流武将,算是武将中的强者。初期,就能以一敌百,为百人敌,到后期巅峰之时,甚至能够达到千人敌的程度。

    顶级战将,当世之中极为少见,十万武者中能有一两个顶级战将就很难得。

    近四十万董卓军中,至今仅有五名顶级战将,李傕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他比虎贲中郎将吕布差了一些,介于初期与中期之间,而吕布则是顶级战将后期的强者,有万夫不当之勇,当世之中鲜有人敌。

    李利现在就处在一流武将初期,以尚未及冠之龄进入一流武将之列,实属难能可贵。

    由此,李傕十分看重他的资质,认为他有可能是李家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够将家传武艺练到顶级战将巅峰的强者。

    ··················

    通过这些天的细心求证,李利终于弄清楚现在是何年月了。

    现在是初平二年,即公元191年三月。

    在过去的一年里,董卓军与天下诸侯大战数月,最终被江东猛虎孙坚攻破汜水关,攻入洛阳皇城。

    董卓无奈之下,洗劫洛阳,烧毁宗庙、挖掘皇陵,大肆搜刮了一番。随后,一把火烧了传承两百余年的洛阳城,挟持少帝迁都长安。

    而各路诸侯眼见董卓率众西迁,纷纷望而却步,随之勾心斗角起内讧,最终作鸟兽散,各自返回自己的辖地,伺机吞并他人的领地,扩张地盘。

    至年底,董卓待各路诸侯散去后,先后将司隶各郡收入囊中。不过他仍旧对关东诸侯心有余悸,收缩兵力,只留下少量步卒驻守司隶,大军依旧龟缩在关中。

    不成想,一代名将朱儁却在河南郡大肆组建义军,攻取司隶各郡县,甚至一度从西凉军手里重新夺回了东都洛阳。

    为此,董卓极为震怒,今年年初,下令女婿牛辅率领数万大军出击朱儁。

    李傕隶属牛辅帐下校尉,于是便被派到了最前线,与朱儁在中牟县连番大战。而牛辅则留守后方,趁机收复被朱儁攻破的郡县,大肆劫掠钱粮。

    在与朱儁大战之前,李傕也曾率众南下劫掠,将颍川大户悉数清洗了一遍,斩获颇丰。

    原本他想击败朱儁之后,转道兖州,去陈留打秋风。没想到朱儁十分难缠,招募流民组建义兵,连败数阵后,却还敢屡败屡战,死缠着不放。

    如今李傕军已经休整了大半个月,这两rì正在整顿军备,企图一举消灭朱儁的义兵,而后进兵陈留。

第五章 别部司马

    rì上三竿。

    中牟县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许多商铺关门歇业,一片萧条之象。

    东面街头,不知何时出现几个西凉兵的身影。

    行人见之,如丧考妣,撒手便逃,唯恐避之不及。

    “富叔,这是何故?为何大家见到我等出现,转身就跑?”

    今rì是李利伤势完全恢复后,第一次前去军营。

    清早晨练之后,他在老管家李富的帮衬下,披上那件被鲜血侵染成暗红sè、刚刚修补好的铁甲。

    在十余名亲卫的护持下,李利骑着叔父李傕新挑选的上等战马,走上街头,前往北城营地。

    不成想,刚一步入街头,就把行人吓得抱头鼠窜,仓皇而逃。

    “这···大公子,贫民百姓对我们西凉军畏惧甚深,所以···自从我们进驻县城,一直如此。”

    管家李富支支吾吾地有些难以启齿,神sè十分窘迫。

    “哦,我知道了!”

    李利微微惊愕,无奈地点了点头。

    旋即,他想起董卓麾下的西凉兵自从前年踏入东都洛阳以来,四处搜刮劫掠,为恶久矣,致使整个西凉将士凶名远播,传遍大汉各地。

    久而久之,无论是豪强大户还是平民百姓,尽皆对西凉兵畏之如虎,避而远之。

    董卓独霸朝野,为恶两年,却败坏了整个雍凉兵马的声誉。

    从此,凶残、贪婪的标签牢牢地贴在全体西凉兵头上,根深蒂固,轻易洗脱不掉。

    李利即使有心改变西凉兵的行事作风,却位卑言轻,力有不逮,暂时无能为力。

    不过这些并非不可改变,只要严明军纪,加强管束,慢慢就能扭转百姓对西凉兵的恶劣印象。

    此外,乱世之中,强者为尊。

    不管司隶百姓如何厌恶西凉兵,对董卓如何深恶痛绝,却丝毫奈何不得董卓及其麾下的数十万西凉兵马。

    二十余路诸侯联手都不能把董卓及其麾下的西凉兵消灭,普通百姓又能如何呢?

    ············

    北城军营。

    驻扎着李傕麾下的全部兵马,八千铁骑,两万余步卒。

    此外,还有中牟县原有的千余名守城兵士,共计三万余兵马。

    名义上,这些兵马全部归属李傕节制,拥有调动指挥权。实际却不是这样。

    真正属于李傕的兵马,只有他的本部兵马,三千龙骧营和五千余jīng锐步卒。

    除此之外,其他兵马各有归属,都有各自的领军校尉。

    李利所部只有一个千人队,全是战骑,是龙骧营三个千人队之一。

    此番伤愈归营,李利带着李富等人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中军大帐内。

    李傕居中而坐,掌管全军,高居帅位。

    他的右手边跪坐着一位与李傕年纪相当的壮硕将军,八尺身躯,南瓜脸,络腮大胡子,一双虎眉极为浓密,单眼皮,小眼睛,微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就是郭汜,同属西凉兵五大战将之一,排名在李傕之后。

    他与李傕是结义兄弟,相交多年,互为知己。

    此外,两人同进退、共荣辱,在西凉兵中威信极高,深得董卓信任。

    李利养伤期间,郭汜专程探望过两次,其人言语直爽,神态和善,给人以亲人般的感受。

    除了郭汜之外,大帐内的其他七位将领,李利知道这些人的名字,却对不上号,不敢随意招呼,以免身份露馅。

    “禀将军,龙骧营都尉李利伤愈归队,请将军示下!”

    尽管与李傕是叔侄,但礼不可废,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

    李利是来自后世的真正军人,对军纪的认识深入骨髓。乍进大帐,他便躬身行礼,举止极为周到,近乎无可挑剔。

    因为李利是李傕的亲侄儿,所以帐外军士没有丝毫阻拦,直接放任他直入帅帐。

    “呃?利儿!”

    顿时,帅帐内的众人纷纷惊愕地看着李利,而李傕更是怔怔失神。

    刚才他正与郭汜窃窃私语,谈笑风生,没想到李利突然进了大帐,还这么礼数周全。

    以前李利可不这样,大大咧咧的,轻佻好动,不拘小节。

    李傕微微愣神之后,笑道:“呵呵呵!利儿来了,快坐下说话。这里没有外人,不要这么拘礼,随意些,没有人会怪罪于你的!”

    李利闻言后,起身向两旁的将领微微欠身,随即走到右侧末席跪坐。

    李傕看着侄儿入座后,笑着道:“利儿来得正好,我军明rì主动出击,再次兴兵征讨朱儁。

    这次,争取一举攻破朱儁老巢,早点结束战事,也好遵从相**令,转战陈留,擒拿乱贼张邈。”

    “叔父,我的伤势已经痊愈,随时听候将军调遣!”

    李利微微惊愕之下,立即起身说道。

    李傕此时显得十分高兴,扭头与郭汜对视一眼,含笑不语。

    随即,郭汜接口笑道:“呵呵呵!利儿少年英雄,勇猛异常,全军将士无人不知!

    上次大战,你孤身单骑杀入敌阵,力斩一百三十二名敌军盾兵,骁勇异常,战功居全军之首。

    战后,我与你叔父联名上疏为你请功,相国恩准你晋升龙骧营别部司马之职,协助你叔父掌管龙骧营!”

    “哦?”李利微微惊讶,沉呤了一声。

    顷刻后,他傻呵呵地笑道:“嘿嘿嘿!郭叔,竟有此事?此前怎么没有一点风声?小侄年少鲁莽,些许功劳就得到相国如此厚赐,颇感意外。

    郭叔,让我协助叔父掌管龙骧营,会不会难以服众?”

    “哈哈哈!”

    李利的话,使得帅帐内众将领哄堂大笑。

    不过他们看向李利的眼神却愈发和善起来,丝毫没有因为李利立功受赏而心生不满,反而对他谦逊的态度赞赏有加。

    对于李利的受伤升职,这原本就是大帐内众将领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主将李傕是相国董卓的嫡系亲信,断然不会亏待了因战受伤的李利,有所奖赏是必然的。

    更何况前番大战,李利确实勇猛异常,杀敌众多,这是全军将士有目共睹的事实。

    此番李利晋升别部司马,确是实至名归,没有谁会不服。

    故此,李利之言,在众将领看来,非但不是稚嫩言辞,反而是谦逊有礼的表现,深得人心。

    笑罢,李傕笑着说道:“利儿,此次你升任别部司马,全是你奋勇杀敌之功,全军没有人不服。

    此外,牛辅将军还额外赏赐你一匹大宛良驹和十金,还有一些上好的蜀锦。稍后,我让军士给你送去。”

    李利闻言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叔父,上次大战,全赖众将士奋勇杀敌之功,绝非我一个人的功劳。

    此次,我已经晋升为别部司马,至于钱财和绸缎却是不敢领受。

    不如将那金银拿出来给将士们添些肉食,大战在即,让将士们吃顿好的,很有必要!至于绸缎嘛,各位将军若是不嫌弃,就分了它!

    在我受伤期间,各位将军没少为我担忧,这点蜀锦就算是我送给各位的一点回赠,聊表寸心,还请诸位将军莫要嫌弃才好啊!”

    李傕对侄子李利今rì的表现,既感到意外,也十分欣慰。

    因为李利真的长大了,懂得如何拉拢人心,施恩于全军将士。

    不过,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李傕言辞诚恳地对堂下众将领道:“这···也罢。既然利儿你执意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列位觉得如何?蜀锦虽少,却是利儿的一片心意,能够添置几件衣裳,还请列位收下。”

第六章 帅帐点将

    北城中军帅帐内。

    李傕宣布了李利晋升龙骧营别部司马之后,又代自家侄儿将几匹蜀锦分给了帐内将领。

    一时间,大帐内众将领皆大欢喜,对待李利愈发亲近,笑容满面。

    虽然一点蜀锦不足为道,但这确是主将李傕的亲侄儿所赠,意义非凡,礼轻情意重。

    何况李利此时位居别部司马之职,地位与在座的将领相差无几,甚至实权更重。

    龙骧营可不是普通的一营兵马,而是足足三千铁骑,并且素有威名,骁勇异常。

    而李利从自家叔父李傕手中接过龙骧营的实际指挥权,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掌管龙骧营,绝非虚职。

    从这一刻起,李利正式与帐内将领平起平坐,地位相若。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军机议事,而不像此前那样,贴着李傕侄儿的名份,厚着脸皮呆在帅帐内参与军机大事。

    处理完李利的事情后,李傕面sè肃然,高坐于主将之位,不怒而威。

    “诸位,闲言少叙。郭汜听令,命你率本部三千铁骑为我军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迎战朱儁叛军!”

    “诺,末将领命!”

    郭汜起身立于大帐zhōng yāng,躬身领命道。

    李傕微微点头,继续下令道:“李蒙、王方听令,命你二人率领一万五千步卒为中军,紧随郭汜之后,备齐攻城军械,出击朱儁老巢!”

    “诺,末将领命!”

    坐于左侧前两位的两名彪形大汉,出列领命道。

    “李征、樊勇听令,命你率本部两千铁骑、三千步卒殿后,押送半月辎重随军出征!”

    “诺!”居于郭汜下手位的魁梧大汉躬身领命道。

    “李利、郭猛、李富听令,命你等三人率领两千步卒、一千守城兵士留守县衙,随时备足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诺!末将等领命!”

    李利、李富与郭汜的族弟郭猛应声出列,躬身领命道。

    至此,大帐内的所有将领各有调令,随后只需整备军马,静候明rì清晨出征。

    而李利也借此机会把帅帐内的众将领重新打量了一遍。

    细说起来,帐内的众将领都不是外人,全是沾亲带故的将领

    郭汜是李傕的结义兄弟,虽然名义上是李傕掌管全军,但实际上确是二人共掌此军。

    李蒙是李家旁系之中的杰出代表,现为左军校尉。

    他身高1.80米左右,面相方正,浓眉大眼,下颌一撮黑须,足有半尺长,虎背熊腰,一双手掌极为宽大,抱拳时拳头明显大于常人;典型的西北彪形大汉。

    王方现为偏军校尉,与李蒙是结义兄弟,共掌一军,同李傕和郭汜之间的情形一样。

    他身高1.78米,面貌粗犷,四方脸,浓眉大眼,络腮胡;膀大腰圆,身形壮硕。给人以剽悍之感,端是一员猛将。

    李征是李府管家李富的大儿子,也是偏军校尉,掌管着李傕本部兵马中的三千步卒,李家三代中最优秀的家将。

    他身躯壮硕之极,足有两百多斤重,高大异常,高九尺,即1.90米以上。相貌特异,十分粗犷,与李利的弟弟李暹有几分相像,仅以身材体型而言,堪为猛士之典范。

    樊勇现任步兵校尉,手下有五千jīng锐步卒和五百战骑。他是典军校尉樊稠的侄子,与李利义气相投,情同兄弟,于是没有跟在樊稠身边,反而在李傕帐下效命。

    他手下的步卒和战骑,全是他叔父樊稠从麾下兵马中调派出来的。而樊稠目前在中郎将徐荣手下效命。

    对于这个家伙,李利是一点不陌生,原来的“李利”与樊勇是过命的兄弟,交情极厚,誓同生死。

    不过,以现在的李利来看,樊勇就是个莽汉,高1.85米左右,长相随意,粗枝大叶型的面孔,很丑陋,肤sè黝黑,整个一头大黑熊。

    这样的尊荣,足以吓傻名门闺秀,吓死胆小之人。

    别看樊勇长相丑陋,李利却知道他重义气,诚实敦厚,一诺千金。此外,他的实力就跟他的长相一样,力大如熊,悍勇无比。

    郭猛是郭汜的族弟,也是一员凶悍的猛将,被郭汜视为郭家狮儿,颇为倚重,现为步兵校尉。

    至于管家李富,则是一个多面手,龙骧营右都尉,原本是辅助李利的帮手。他出则为将,入则为仆,武艺高强,心思缜密。

    可谓是允文允武,极为难得的好家将。

    或许,只有李富这样文武双全的父亲,才能教出李征那样优秀的儿子。目前,这对父子是李傕帐下最得力的臂膀。

    ··················

    议事完毕后,李利留在帅帐内没有出去。

    “利儿,你单独留下来,是不是想随军出征啊?”

    待众将领离去,李傕从主将位子上起身,转而坐在李利身旁,微笑着问道。

    “是,也不是。”

    李利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否认。

    “哦?这是为何呀?”李傕好奇地问道。

    李利正视着李傕,严正地说道:“叔父,此次你不让我参战,是希望我重伤初愈之时,不要再生枝节,以免发生意外。对此,我没有异议,反而能够欣然接受你的爱护之意。

    说实话,侄儿不想打仗,更不喜欢杀戮。如果能够远离征伐和战斗,我绝对毫不犹豫地离开军队。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现如今,董相国独霸朝野,挟天子以令诸侯,夜宿宫廷,睥睨天下。而大汉天下现在却是群雄四起,征伐不休。各路诸侯无不嫉恨相国入骨,朝思暮想着想要诛杀董相,巴不得挟天子的人是他们自己。

    因此,我西凉军以孤军之力与天下群雄为敌,杀机四伏,群雄环伺,随时都有倾覆之危。

    想那朱儁,一代名将,威名传天下。如今却与我等为敌,组建义军,誓与我等厮杀到底。在这样险恶的局势下,我怎么能置身事外,留守后方呢?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战场父子兵!所以,我恳请叔父不要担心我的伤势,让我随军出征吧。若有可能,我希望生擒朱儁,对外谎称其逃走或是伏诛,暗地里关押他,以备不时之需!”

    “呃?”

    李傕是第一次听到自家侄儿的心声,也是首次听到李利如此纵论天下大势。

    刹那间,他心中惊骇,面sè大变。

第七章 叔侄

    “私自扣押朱儁,以备不时之需?

    利儿,如果我们真能生擒朱儁,那可是大功一件,为何要隐瞒不报,私自收押他呢?

    一旦被相国知晓此事,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恐怕会祸及李家满门哪!”

    李傕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李利摇头说道:“不,叔父,你多虑了。天下人都知道董相国手下有五大中郎将,吕布、牛辅、董越、徐荣和胡轸,而您和郭叔等人皆是校尉。

    不过你们二人虽是校尉,却拥有堪比中郎将的实权,手握重兵。

    就因为如此,在天下人的眼中,你和郭叔是董相国独霸朝纲、为祸天下的最大帮凶。一旦董相国遭遇不测,别人或许都能谋得一条活路,可是绝对没有诸侯敢于收留你和郭叔,也断然不会放过我们李氏一族!

    所以,多准备几条后路,手中多掌握一些保命的力量,绝对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相国会遭遇不测?利儿,此话切不可乱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犯忌之言!”

    李傕面sè苍白,呼吸急促,眼神飘忽,忧虑重重。

    李利知道有些事情不到揭开谜底之时,说了也是白说,没有实际用处。

    “叔父,我是说万一董相国身遭不测,臆想而已,你莫要当真。不过,我们确实应该早作准备,毕竟这天下想要谋害董相国的人不在少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保不准董相国哪天百密一疏,那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也就大祸临头了!”

    李傕听着李利的话语,惊骇不已,怔怔发愣,静静地坐在那里,暗自思考良久。

    半晌后,他扭头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李利,似乎想要看透李利的心底一样。

    “利儿,你真的长大了,心思通透,目光长远。叔父不如你!”

    李利闻言后,顿时大惊失sè,诧异地问道:“叔父何出此言哪?我是您一手带大的,不是父子却胜似亲生父子,无论如何,我决计不会害你呀!”

    的确,素来极为自傲的李傕,莫名其妙地低头认输,自叹不如自家侄儿,实在是太反常了!

    是以,李利纵然心态素质极好,却也经不住李傕这样反常的举动。

    太突然了,心脏受不了啊!

    李傕看到自己方才的话语把李利吓得有些失态,不禁哑然失笑。

    “呵呵呵!利儿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刚才所言很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这么说,叔父答应我出征了?”李利问道。

    李傕满脸笑意地看着李利,点头道:“嗯!你可以随军参战,不过你要留在我身边,不许擅自出战。

    还有···呃,从今天起,龙骧营就全权交给你接管,想要怎样训练,如何打仗,都是你的事情。此后,我不再过问营中军务,你就是龙骧营的统领!”

    李利神sè大变,一瞬间呆愣住了。

    片刻后,他惊疑不定地问道:“叔父,我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又生xìng鲁莽,你真的放心把龙骧营交给我?

    我知道龙骧营可是从无到有全是您一手训练而成的。洛阳一战,龙骧营在天下诸侯面前大展雄威,令群雄丧胆,畏之如虎。如果不是你和郭叔奉命前往河东剿灭黄巾贼,无法亲自指挥龙骧营作战,恐怕战绩更加辉煌。

    您当真舍得将它全权交给我接管吗?”

    李傕肯定地说道:“是的,我舍得。你是外人吗?此后,龙骧营归你了!你要人给人,要钱粮和军械,我也一概应允。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就会尽量帮助你。

    不过···待完成相国交代的军令之后,我会尽量想办法给你另谋官职,离开长安,独当一面。而我唯一能帮到你的地方,就是把龙骧营交给你;其他的事情,我也是爱莫能助,全靠你独自拼搏,打出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地。

    利儿,这样的安排,你能担得起来吗?”

    李利闻言后,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随之信心十足地看着李傕。

    “叔父,我有信心独当一面,并且不会让你失望!”

    李傕对李利的回答很满意,“嗯,这样就好,孩子长大了,总要学会独自生存的。这些年我能教你的本领,全都交给你了。往后的功名利禄却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叔父我顶多就是为你谋得一个校尉的职务。

    式儿还小,你婶娘视他如命,极力维护他们母子的地位和权势。

    利儿,叔父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式儿,就是李式,原是妾氏所生,却是李傕的独子,现年只有八岁。李式的生母杨氏,母凭子贵,如今做了李傕的正室,也就是李利兄弟俩的婶娘。

    这一刻,李利似乎明白了李傕的良苦用心。

    记忆中,杨氏自从生了李式之后,对李利兄弟俩和他们的母亲极为刻薄,时常刁难母亲。

    就因为这样,李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李利兄弟俩常年带在身边,住在军营里,跟随军队转战南北,至今已有五年多了。

    尽管李傕十分疼爱李利兄弟俩,视同己出,却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亲生儿子李式。

    刚刚李利的一番话,让李傕意识到自家侄儿李利志气不小,聪慧睿智,目光长远,rì后绝非池中之物。

    为了避免rì后兄弟间反目成仇,以及杨氏的排挤,李傕当即决定给李利另谋出路,并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只是他对李利兄弟俩的感情太深了,五年的朝夕相伴哪,岂能说放弃就能放弃。于是他忍痛割爱地把龙骧营交给李利,算是给自家侄儿的立身之本。

    李利整理了记忆中的经历之后,没有对李傕如此果决的决定而心生不满,反倒是对他充满感激。

    尽管他并非原来的李利,但他仍旧对李傕这份无微不至的关爱之情,由衷地感动,将这份亲情铭记于心。

    “叔父,我明白了。这些年您待我和暹弟如同己出,疼爱有加;这份恩德,我铭记于心,至死不忘,你永远是我和暹弟的好叔父!”

    “嗯!这就好。”

    李傕轻声应了一句,眼中晶莹的泪珠汹涌而出,潸然滑落脸庞。

    瞬即,他仰起头,尽可能地睁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不想李利看到自己的泪珠。

    “利儿,就这样吧,你出去忙你的事情,让我静一静。”

    “嗯。”李利此时眼角也湿润了,轻呤了一声后,转身离开大帐。

第八章 莽汉黑熊(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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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至正午。

    龙骧营主帐内。

    从中军大帐回来,李利召集营中所有屯长级以上的将领议事。

    龙骧营中,五人为一伍,设一名伍长;两伍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小队,设正副小队长各一名;两个小队为一队,设正副队率各一名,队率即为百夫长;两队为一屯,设正副屯长。

    两屯为一曲,两曲为一部,部曲便由此而来。

    一个部曲约八百至一千人左右,外加一个斥候队和一个亲兵队,再加上后勤辎重和杂役,就是完整的一营兵马,大约有一千五至两千人左右。

    不过,一营兵马有多有少,没有额定的人数。

    事实上,东汉早期,朝廷对兵马的控制力度很大,人数要求极为严格,每营兵马都有明确的固定名额。

    但是,自黄巾动乱之后,朝廷公开允许各地方官吏和豪强自行募兵,于是一营兵马的人数就乱了,多则三千、五千,少则五百、八百人,都可以称作一营兵马。

    龙骧营就是拥有足足三千铁骑的满营兵马。这其中还不包括三百斥候兵、两百亲卫队、三百多后勤杂役兵和一些将领的仆从。

    满打满算,龙骧营所有兵士全都加在一起,超过四千人,并且全是战骑。

    龙骧营在李傕三万大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被奉为最jīng锐、战斗力最强的百战铁骑。

    昔rì虎牢关一战,龙骧营名扬天下。

    全营之中,有三分之一队率级以上的中低级将领是李姓族人,也就是李家的旁系仆从和家将。

    家主李傕,虽然名义上只是个校尉,却很受董卓器重,依为左膀右臂,肱骨悍将。

    他在董卓军中的地位并不比虎贲中郎将吕布差多少。

    只不过,眼下董卓军中的五大中郎将都是董卓的族亲或是家将。

    吕布是他的义子,牛辅是女婿,董越是堂侄,胡轸和徐荣是最早投奔董卓府上的食客,现为董卓家将。

    大汉建国近四百年来,任人唯亲是普遍现象。

    这是天下人公认的事实,也是无可厚非的至理。

    上溯到大汉之前的历朝历代,同样也是如此。

    这是传承千年的老规矩,世人早已熟知于心,见怪不怪。

    李利作为后世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军中上校,看人识人的本事早已炉火纯青。

    否则,即便是自身能力再强,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大头兵;招子不亮,不懂得看人识人,想要获得晋升,根本就是妄想。

    片刻后,大帐内人满为患。

    “诸位,自今rì起,龙骧营由本司马全权接手,想必各位先前已经知道此事了。

    经叔父同意,李富升任左都尉,李暹为亲卫队屯长,也就是亲卫队长。

    第一千夫长升为右都尉,第二、第三千夫长依次递进,第一千人队副将升任第三千夫长。自千夫长以下的各级将领依次晋升。

    诸位可有异议?”

    待数十位中低级将领悉数到齐之后,李利端坐于主位,直接宣布了各级将领的职位调动。

    “诺,我等谨遵将军将令!”

    大帐内的众多低级将领,齐聚堂下,躬身领命道。

    龙骧营,名义上是董卓麾下兵马,实际上确是李家的私兵。

    全营人马原本是李傕的部曲,现在转到李家嫡长子李利名下,因此并不突兀,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李利深知,龙骧营眼下还是听从叔父李傕的号令,自己要想完全掌控全营,还需要做很多事情。

    最起码,需要提拔一批忠于自己的亲信部将,然后再将一些摇摆不定的将领礼送出去,恩威并施,严明军纪,大力整顿。

    只有这样,才能将龙骧营改头换面,彻底经营成自己的嫡系部曲,惟命是从。

    “好!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么下去之后依令而行即可。

    刚刚接到军令,明rì清晨我营随大军出征朱儁,与中军同行。各位下去准备吧,战马、军械和必要的粮草辎重都需准备妥当,切勿延误军机!”

    “诺,我等领命!”一众将领齐声应道。

    ··················

    翌rì,天边微微破晓。

    阵阵冷风吹拂大地,带来丝丝清冷的寒意。

    路边,悬挂在绿叶上的晨露随微风晃动,随之无声地滴入泥土,滋润着植物根茎。

    中牟县南门外。

    城门大开,数千西凉战骑疾奔而出。

    随之,一万多名步卒踏着整齐的步伐紧跟战骑之后出城,最后是数十辆辎重马车缓慢驶出,三千步卒围在马车周围相继出城。

    此前,整个河南尹近乎都在朱儁麾下的叛军手里。

    月前,被李傕率大军连败数阵,朱儁军随即退缩到中牟县附近。

    经过上次大战之后,朱儁率领残部龟缩到了南面百里外的新郑县城,整备军马,以图再战。

    不得不承认,名将朱儁韧xìng十足,屡败屡战,战斗意志十分顽强。

    若是换做其他人领军,惨败至此,怕是绝对不敢再战,很有可能带领残部早早地溜之大吉。

    此外,值得关注的是,朱儁军虽然人数不断减少,但是战斗力却不减反增。

    上次大战中,他所率领的两万大军已经初显jīng兵的雏形,战斗力较为强悍。想必此番更胜之前,已是jīng锐之师了。

    以战练兵,优胜劣汰,百战jīng锐就是这么练成的。

    由此可见,一代名将朱儁绝非徒有虚名,在用兵、练兵之中都有其独到之处。

    “二弟,这些天怎么不见你来看我?好歹咱俩也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我重伤yù死,你怎么不闻不问呢?”

    后军之中,李利带着弟弟李暹找到押送辎重的步兵校尉樊勇,质问道。

    李利、樊勇和李暹三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几年前,三人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便学着大人的样子,像模像样地结为兄弟。李利比樊勇大一个月,做了大哥,樊勇排行老二,李暹最小。

    樊勇是三兄弟中肤sè最黑、个头最高、块头最大的大黑熊。

    表面上看去,他虎背熊腰,长相粗犷,像是粗枝大叶型的莽汉;实际上,他是粗中有细,骁勇异常,与李征一起负责看管全军的辎重和军械,很受重用。

    “大哥,我···太忙了,没顾上去看你。反正我知错了,要打要罚,听凭大哥处置!”

    樊勇起初看到李利和李暹等着自己的时候,满眼喜sè。此时他却黑脸发红,目光闪躲,不敢正视李利的眼睛。

    李暹跟着大哥赶到后军。他原以为大哥要找樊勇叙旧,没想到大哥却是兴师问罪来了,于是连忙替樊勇解释了原委。

    “大哥,你错怪二哥了!当rì你昏迷不醒之时,二哥跟我在你的病榻前守了两天两夜,连一口饭都没吃。后来,二哥见你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不忍看着你···。

    于是他便擅自率领部曲出城为你报仇,在新郑城下连续挑战两rì,怎奈那朱儁闭门不战。再后来,叔父派郭汜叔叔去把二哥强行带了回来,勒令他不得踏出营门半步。

    所以,大哥清醒后,才会一直没见到二哥。

    大哥,这真不是二哥的错,他也是报仇心切,触犯军规,被限制zì yóu,身不由己呀!”

    在李暹说话的时候,樊勇侧身扭过头去,悄然揉了揉眼睛。

    随即他转身说道:“大哥,上次大战之时,若是我跟在大哥身边,断然不会让大哥遭此大难,近乎丧命。这都是我之过错,保护不周,以至于大哥孤身犯险之时,我却没能与你并肩战斗。

    事后,我兴兵为你报仇,却又无功而返。大哥,小弟无能啊,有何脸面去见你?”

    听了李暹和樊勇二人的话后,李利感动莫名,不知不觉中眼角已湿润,抿着嘴唇,他重重地拍了拍樊勇宽阔厚实的肩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九章 初露锋芒(二更)

    新郑城下。

    李傕率领八千铁骑、万余步卒陈兵关下,军威鼎盛,杀气腾腾。

    剩下的万余步卒,由郭汜率领包围各处城门,将整个新郑城围得水泄不通。

    此番,李傕军是抱着全歼朱儁军而来的。故此,包围全城,不留死角。

    至于攻城之战中的围三缺一之法,却是弃之不用,摆明了不给朱儁军留活路。

    新郑城,北门关前。

    李傕单骑越众而出,行至关前两百步,勒马驻足,仰望着城头上众将环绕的朱儁,朗声叩关。

    “朱儁,月余间,你我大战三阵,尔等如丧家之犬,屡屡大败而逃,从洛阳一路逃到新郑小城。而今你还想避而不战吗?

    今rì某便与你决一死战,你敢应战否?”

    朱儁站在城头上,俯视着城下气势雄壮的西凉战骑,心中十分忧虑。

    李傕没有说错,自己游走司隶各郡县,向富户豪强们化缘筹集粮饷,组建了三万多义军。

    起初,义军一路攻城拔寨,无往不利,一举将残破的洛阳城都夺了回来。

    可谓正义之师,出师有名,承蒙各郡县缙绅帮衬,旗开得胜。

    但是,自李傕率军征伐以来,屡屡受挫,丢城弃寨,一路逃到新郑小城,暂避李傕兵锋。

    如今已经连续征战数月,人困马乏,粮草紧缺,又没有守城军械。

    原本三万多义军,在连番大战之下,兵士死伤惨重,仅剩下一万余将士,士气低靡。

    再加上,新郑小城,城墙高不过三丈,厚不足一丈;近年来又连遭战祸,残破不堪。

    如此兵寡、城破,实难抵挡声势浩大的西凉虎狼之师。

    “李傕匹夫!董贼祸乱朝纲,挟天子以令诸侯,恶贯满盈。你不思报效朝廷,铲除jiān贼,反而助纣为虐,甘心充作董贼鹰犬,早晚不得好死,祸及全族!

    今rì,老夫就与你决一死战,纵然身死当场,也无怨无悔!

    老夫生是大汉之臣,死亦是大汉之鬼!不铲除尔等祸国殃民的逆贼帮凶,老夫即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与尔等甘休!

    来人,打开城门,今rì我等与西凉贼军拼了,不死不休!”

    随着朱儁的一声令下,瞬时间,新郑城内,马蹄声大作,喧闹之极。

    不过,朱儁并没有丧失理智,虽然口口声声地喊着打开城门,实际上却是虚张声势。

    兵马在城内聚集,排兵列阵,未做好准备之前,他们绝不会打开城门。

    “朱儁sè厉内茬,虚张声势,眼看躲不过去了,只好出城与我军一战。叔父,等会儿,城门大开之际,让我率领龙骧营突击城门,一战便可踏平新郑小城!”

    李利轻拍座骑,踱步到李傕身旁,看着城头上战战兢兢的守城将士,轻声开口说道。

    “哦?”李傕微微愕神,沉呤了一声。

    随之他掉转马身,与李利返回军阵,边走边说道:“利儿,我军将士数倍于朱儁军,胜券在握,灭他朱儁只在翻掌之间,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歼灭他的万余人马。何必多此一举地突袭城门呢?

    这样做,有失大义之名,岂不让天下英雄耻笑我们叔侄?”

    “呵呵呵!”李利听了李傕的话后,失声笑了。

    “叔父啊,自古征战皆是胜者为雄,败者贼,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

    此战,就是因为我军已经胜利在望,所以才要尽可能地减少将士的伤亡,力求完胜朱儁。

    倘若摆开阵势,与朱儁正面厮杀。纵然我们最终全歼他的万余叛军,只怕我军至少也得付出五千乃至上万名将士的xìng命。

    朱儁军决死反扑的战斗力定然不弱,我军将士的伤亡绝对不少。如此得不偿失的战斗,能免则免,尽量保存我军实力。

    毕竟此次出战的两万兵马中,有八千将士都是叔父的嫡系部队,伤亡太大的话,削弱得可是我们叔侄的实力。

    战后,若牛辅将军不给我们补充兵源,董相国也不给我们大量赏钱,我们如何补充兵士?更何况这些将士可都是百战jīng锐,岂是新兵可比的?还望叔父三思。”

    李傕轻拂着下颌的一撮寸余黑须,双眸微微眯合成一条缝。

    随即,他点头说道:“利儿言之有理,确实如你所说。相国自从迁都长安之后,大兴土木,筑造郿邬,一心贪图享乐,荒废军务。我帐下的兵马已有大半年没有补充新兵了,其他将领也是如此。

    不过,利儿,三千龙骧营突袭城内,怕是力有不逮,死伤也少不了。

    这样吧,我再给你添加两千步卒,此外把李蒙、王方、李征和樊勇等将领也调派给你,助你一举破城,再建战功!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多谢叔父!”李利坐在马背上,揖手躬身应道。

    “呵呵呵!你我叔侄,何须如此多礼!”

    李傕朗声大笑,眼中对李利的爱护和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

    “吱、吱吱!”

    随着咯吱一声脆响,新城城北门瞬间大开,一队队朱儁军战骑随之疾奔而出。

    “龙骧营听令,抢占北门,杀!”

    恰逢北门开启的瞬间,李利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率众直冲城门奔袭。

    在他身后,樊勇和李暹一左一右地紧紧跟随,与李利相距不到十步。

    而李蒙、王方等将领各自率领三千战骑和两千步卒鱼贯而出,疾奔追随,杀气腾腾,声势如虎。

    “可恶!贼军不守信义,弓弩手shè箭,给我shè杀这些背信弃义的贼军将领!”

    城头上,朱儁身披黑sè甲胄,头戴银sè兜鍪,满脸愤怒地指着城下冲锋在前的李利等西凉将领,悍然下令shè箭。

    “嗖嗖嗖!”

    霎时,箭矢如雨,居高临下,箭速飞快,力道极大。

    “呯、呯呯!”

    李利奔袭之中挥刀打落迎头落下的箭矢,身形左右闪躲,奔袭速度却丝毫不减,。

    “砰、砰、砰!”

    躲过两轮箭矢之后,李利与刚刚冲出城门的朱儁军战骑狭路相逢,挥刀斩落三名敌骑。

    随即,他高声大喝:“将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入敌军战骑之中,方能躲过箭矢,直取城门,杀呀!”

    杀入敌军战骑,李利双腿夹紧马腹,双手握刀,一丈五尺长的长柄大刀,在他手中左右翻飞,带走一颗颗鲜血喷洒的人头。

    这是李利重生后第一次冲锋杀敌。

    或许,对于很多和平年代的人来说,杀人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需要极大的勇气和狠劲。

    但是,杀人对于李利而言,却是早已习惯了。

    军人其实就是踩着无数尸骸一路走过来的。

    无论是乱世还是和平年代,没有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军人,终究难以成事,成就极其有限。

    前世之中,李利可以说是踩着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的身躯,一路晋升。

    参军十二年,从大头兵一步步升至上校,死在他手里或在他所指挥的战斗中的亡命之徒,足有数百人之多。

    不过,此刻,如此大规模的短兵相接,硬碰硬的冷兵器厮杀,李利却是第一次遇到。

    这并不是说他第一次手持兵器战斗,而是首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战骑冲杀。

    别看李利前世是海军,可他是陆战队军官,jīng通各种战法,骑术相当好。即使没有双边马蹬,他依旧能够横刀立马,冲锋陷阵。

    须臾间,李利刀斩十余名敌军战骑,冲入北城门,迎面撞上列阵以待的朱儁军步卒。

    只见城门口人头涌动,密密麻麻,兵器林立,杀气冲天,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直紧跟在李利身后的李暹和樊勇二人,瞬息冲到李利身旁。

    随即,兄弟三人组成犄角之势,堵在城门口,奋力拼杀。

第十章 一马当先

    北城门开启的一刹那,新郑城下的厮杀便即时拉开序幕。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极其缓慢。

    无数鲜活的生命,却在这一刻快速无比的逝去。

    城门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上演如火如荼的厮杀。

    喊杀声、马嘶声、惨叫声和抨击声交相呼应,喧嚣之极,声震数十里开外。

    “嘭嘭嘭!”

    一匹匹急速奔驰的战骑悍然迎面撞击到一起。

    霎时,人仰马翻,兵士与战马摔倒在地上殊死挣扎,既而跘倒一大片步卒和战骑。

    顷刻,倒地的近百名兵士被人踩马踏而死,血肉模糊,残躯断臂、脑浆断肠遍地,惨烈无比。

    狭路相逢勇者胜。对于拥堵在城门口的双方将士而言,这句话是最恰当的概括。

    狭小的城门口,一方yù出,一方要进,上万人马拥堵在上下仅有两丈大小的狭窄城门之中。

    如果这还算不上狭路相逢的话,那何谓狭路?

    狭路不在于道路是否真的狭窄,而是取决于通行的行人是不是足够多。无论多么宽广的道路,也经不住上万人拥挤在一起呀!

    城门内,李利、樊勇和李暹三兄弟奋勇向前冲杀,前后冲击了三次,也没能冲入城中。

    “大哥,敌军太多了,又拥堵在一起,我们根本杀不进去呀!”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再次退到城门口,李暹年轻气盛,忍不住地大声说道。

    “失算了!没想到朱儁竟然这么狠,企图聚集一万多将士一涌而出。现在倒好,大家拥堵在一块,进不去也出不来!”

    李利十分懊恼地说道。

    战前,他几乎把所有的可能xìng都预料到了。却唯独没有想到朱儁会孤注一掷地聚集全军于城门下,企图打开城门的瞬间,一拥而上冲击西凉军。

    无巧不巧的是,李利率领三千铁骑和两千步卒早早地等候着城门开启的一刹那,袭取城门。

    结果,两军全被堵在了城门口。

    一时间,里面的人马出不去,外面的人马进不来,卡在这里了。

    不管前世的李利多么机智善战,此次却是他重生后率军第一次参与这种大规模的攻城之战。

    缺乏大规模厮杀经验,战前过于信心满满,显得有些轻率,恰好又碰上朱儁的孤注一掷。因此,不免有失。

    事发突然,诸多巧合都撞到了一起,方才有了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凶险局面。

    危急之际,李利心思百转,手中的大刀却没有丝毫懈怠,依旧不断挥砍,不时地斩落敌兵。

    眼下的局势,对李利率领的龙骧营和两千步卒极为不利,大半人马都在城门之外,暴露在城头弓弩手的箭矢之下,每一秒都有不少将士伤亡。

    必须尽快打破僵局,否则自己此次即便是攻破此城,龙骧营也必然损失大半,得不偿失。

    思索对策之际,李利无意中瞥见敌军后方的步卒出现混乱之象。

    “敌军自乱阵脚?”

    这一发现,令李利顿时心神大震,立即有了决定。

    既然两军已经拥堵在一起了,那就只能是看谁更勇猛、更凶狠,只要冲破眼前的人墙,那么上万敌军必然胆寒,斗志全无,既而溃散而逃。

    “众将士听令,战骑在前,步卒随后跟上,随我正面冲杀!杀呀!”

    李利打马后退数丈,大声厉喝,旋即横刀立马,悍然冲向数十丈远的敌军人墙,以战马冲刺之力,强行冲撞堵在正前方的敌军步卒。

    这绝对是极其危险的打法。

    这么短的冲刺距离,却想硬生生冲开人堆,杀出一条血路;稍有不慎,就很容易人仰马翻,湮灭在人群之中,断然难以活命。

    但是,李利偏偏这么做了,而且是率领数千铁骑一起冲锋,以战马的血肉之躯,生生碰撞挡在前面的近万名步卒人墙。

    太疯狂了!没有足够的战马冲刺空间,寥寥十几丈的缓冲距离,却想凭借战马之强壮身躯撞开人堆。

    “嘭嘭嘭!”

    冲进人堆之中,长兵器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马挤人,人挨着战马,近乎于紧贴在一起,兵器越长,越没有用处。

    剧烈的肌肉碰撞声,此起彼伏,马嘶声与惨叫声浑然一片。

    “砰!噗!!!”

    李利手中长刀将敌兵高高举起的兵器打偏向一旁,既而回手一刀,砍下十余颗大好头颅。

    不管人的血肉之躯如何强壮,终究抵不过战马的贴身冲撞。

    而骑在马背上的骑兵,只要不被敌人近身拉下马,就拥有高过步卒大半个身躯的高度优势,从而肆意杀戮步卒。

    步卒之所以不敌战骑,除了没有战马的巨大冲击力之外,还有身躯高度上的巨大差异。

    李利率领战骑冲撞人群之时,就将这一优点发挥到极致,大量砍杀敌军步卒。

    尾随在他身后的众多骑兵,见样学样,先清理距离自己最近的敌兵,然后挥枪横扫一通,居高临下,占尽了优势。

    半个时辰后,李利终于突破敌军的重重阻拦,生生在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在近万名朱儁军中凿个对穿,冲入城中。

    随即,两千多龙骧营铁骑同样冲入城中,大肆追杀四散而逃的敌兵。

    在李利率军攻入城中之时,上万名朱儁军步卒土崩瓦解,溃散而逃,而北城门下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立的身影。

    此时城门内外短短数百步的地面上,至少留下了三千具尸身和数百匹死马。

    可谓是血流成河,残躯断臂遍地皆是,一寸黄土一寸血,尸骸堆积成一道狭长的山梁。

    北门下惨绝人寰的杀戮,彻底吓破了朱儁军将士的胆魄,数千步卒毫无斗志,仓惶逃窜。

    城中,李利率领两千多战骑和千余步卒一路追杀残兵,直至追杀到府衙为止。

    新郑县衙内,空空如也,就连仆人和侍婢们的身影都看不到,显然这些人早就躲起来了。

    “李富,你带领五百步卒在城内收降敌军残兵,尽量少造杀戮!

    李蒙、王方,你二人率领余下步卒登上城头,清除残兵余孽!

    李征,你带领一千铁骑从南门追杀朱儁残兵,配合郭将军斩杀朱儁!

    其余人等随我出东门,追击朱儁残部,收降逃兵!诸位可听清楚了?立即执行!”

    李利骑着战马踏入新郑县衙大堂,稍稍打量之后,对李蒙、王方等一干将领命令道。

    “诺,我等领命!”李蒙、王方、李富父子等人欣然领命道。

    若是此前李利如此堂而皇之的下达命令,说不定李蒙等一干将领还会心生不满,或是yīn奉阳违,断然不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但是,刚刚城门一战,却是让这些西凉悍将着实震惊不已,直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就在刚才,李利所表现出的临阵果决、作战勇猛以及冷酷嗜血,足以令李蒙、王方等百战悍将为之惊骇。

    就算是此刻,无论谁看到李利身上的鲜血淋漓的血红战甲,都会为之惊骇不已,不敢正视他这副如同从血海地域中杀出来的杀神模样。

    这一战,足以令许多西凉将士终生铭记,至死难忘。而李利经此一战,足以威震整个李傕军,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董卓军,扬名西都。

第十一章 诈术(求收藏、推荐)

    东门外。

    李利率领一千三百余战骑一马当先,急奔出城。

    此时,他身着血红甲胄,头戴浸血兜鍪,如杀神附体一般煞气凛然。

    在他身后,李暹和樊勇二人如影随形,策马疾奔。

    二人此时的模样与李利相若,全身淋血,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不例外。遍体殷红,鬃毛皱褶,血迹斑斑,狰狞无比。

    北门一战,李暹和樊勇二人紧跟李利左右,悍勇异常,竭力护得李利周全,。

    不管李利如何冲击敌阵,他的身后和两侧总是安全无虞,不用分心他顾,这全赖二人全力保护之功。

    通过方才的激战,尽管李利一门心思奋勇冲杀,却仍旧发现了很多有趣的现象。

    在他眼中傻不啦叽的弟弟李暹,战斗力非凡,丝毫不比他本人逊sè,膂力惊人,刀下无一合之将,纵横驰骋,所向披靡。

    而rǔ名“黑熊”的樊勇,更是勇不可挡,人如其名,勇冠三军。

    以李利眼角余光所见,樊勇的武力远在自己之上,最少也有一流战将后期的战力,甚至很可能已经触摸到了顶级战将的门槛,随时都有可能跻身顶级战将序列。

    北门之战,乍看李利冲锋在最前沿,实际上却是李暹和樊勇极力护持下的结果。

    若非如此,他恐怕很难护得自身周全,更加不可能突入城中,杀出重围。

    此外,身为李家旁系人员的李蒙和李征二人,同样战力不凡,骁勇善战。

    李蒙的武艺大致与李利相当,战斗经验极其老道,作战谨慎,厮杀老辣,一击毙命,绝不纠缠。

    就因为如此。

    冲击之中,李蒙左右折冲,魄力略显不足,不如李利勇猛,血气方刚,一往无前。

    与之相对的是,管家李富的长子李征,确是李利眼中的一个奇葩。

    别看李征身长九尺,身材壮硕如山,实则文武双全,冲杀之时,勇猛之中不乏机智。他带领两千步卒稳稳推进,杀敌颇多,却自身伤亡很少;绝非他的长相那般粗枝大叶。

    可谓是难得的大将之才。

    仅以武艺而言,冲杀之际,李征的武勇足可与樊勇比肩,并且更加游刃有余,沉稳有度。

    虎父无犬子,他的父亲李富眼下就有一流战将巅峰的实力,而他比其父李富还要勇猛三分,怕是已经迈入顶级战将的门槛了。

    北门一战,惨烈无比。

    直到此刻胜局已定,李利仍然心生愧意,认为是自己轻敌大意,判断有误,以至于累及麾下将士,死伤惨重。

    不过,危难之中见忠良。

    李征、樊勇、李暹、李富、李蒙和王方等将领的忠勇表现,让李利颇为惊喜,心中宽慰。

    rì后,只需善加引导,这些将领足堪大用,皆为勇猛之将。

    而李征、樊勇二人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智勇双全,堪为大将之才。只不过,目前二人还略显稚嫩,假以时rì,成就不可限量。

    这一发现,算是李利战斗至今的最大收获。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够发掘出一两个大将之才,对于他来说,再大的伤亡也值得。

    与此同时,一场激烈的厮杀,也让李利意识到自己现在确是勇气可嘉,而战力有限,往后还得勤练武艺才行。否则,稍有不慎,必然身死沙场。

    ··················

    “嗒嗒嗒!”

    夕阳下,残阳如血,光辉璀璨。

    一千余战骑在旷野上飞驰而过,半个时辰中,奔袭数十里,行至东北面的一处山谷。

    “吁、吁吁!”

    战骑奔袭至山谷口,李利突然勒紧缰绳,抬手示意大军勒马止步。

    “大哥,为何不追了?你不是说朱儁军残部表面上是大部向南溃散,实则他本人必定带着亲卫快马向东北方向潜逃吗?”

    樊勇打马近前,对李利低声问道。

    李利没有立即回答樊勇的疑问,而是举目远望,双眸炯炯地凝视着眼前宁静的山谷。

    这时,李暹也到了李利身旁,大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刚刚斥候不是说前面有大队战马经过的迹象么?这就表明大哥你的判断没错,朱儁老儿肯定是带着麾下战骑从这里逃走的,我们赶紧追呀!

    否则,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就很难再追击朱儁老儿了!”

    “呵呵呵!”

    李利打量了山谷四周的情形,呵呵大笑,说道:“不用再追了,朱儁残兵就在我们眼前!”

    “啊!大哥,你的意思是朱儁在山谷中设下埋伏,准备伏击我们?”

    别看樊勇长得黝黑丑陋,实际上却是粗中有细,颇为机智。此刻,他瞬间明白了李利的言外之意。

    李利点头大声道:“没错!rì落西山,飞鸟归巢。可是这山谷四周的上空,飞鸟盘旋不敢下落,惊鸣不止。这是林中有埋伏,飞鸟受惊,方才久久盘旋而不能归巢。

    二弟、三弟不妨想想,朱儁率领残部半个时辰里奔袭近百里,而我们一直在后面紧追不放。他能逃到哪儿去?加之,河南郡连遭战乱,屡遭洗劫,战马奇缺。

    朱儁起兵至今不到半年,能有多大的财力组建战骑,战马又从何而来?

    因此,他不是不想逃,而是驽马脚力有限,根本跑不过我们西凉铁骑。跑不掉的情况下,他在此地布下伏兵,企图伏杀我们。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朱儁将军,在下一番臆测之言,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前辈现身指点一二!”

    最后一句话,李利却是仰头对着左侧山峰放声大喊,似是有意为之。

    随着李利的话音顺风传出,只见山谷两边枝叶并不十分稠密的山峰上,树梢一阵摇晃,不时闪现出伏兵惊慌失措的身影。

    眼见于此,李利顿时心中大定。

    方才他确实是臆测之言,声音很大,虚张声势,耍诈唬人,权作试探而已。

    实际上,李利并不能确定伏兵的位置,更加不能断定朱儁果真就藏身在山头之上,而不是跟随南门的逃兵逃到南方去了。

    演义中,李傕和郭汜二人打败朱儁之后,就是率军从南门追击,可是却没有俘获朱儁。

    而李利恰好发现一股战骑从东门逃脱,于是便一路追赶,料想朱儁很可能藏身在这股骑兵之中。

    现在,他几乎可以断定朱儁就藏在两侧山峰上,至于左峰还是右峰,暂时还不能确定。

    “朱儁将军,你也是成名已久的大汉名将,何必如此畏首畏尾的藏身匿迹呢?”

    李利再次扬声试探,却没有得到山头上的回应。

    不过李利现在已经笃定朱儁残部就在山上,没有回应,只能说明自己还没有说到朱儁的痛处,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地跳出来反驳。

    “想当年,黄巾之乱,将军率领数千虎贲之师征讨数十万黄巾贼军,临危不惧,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是何等威风,威名远播,至今想起将军昔rì之风采,仍旧让人心cháo澎湃,羡慕不已!

    眼下,李某只有千余连番激战的疲惫之兵,将军难道要避而不战、缩首不出吗?

    将军乃一代名将啊,居然如此怯弱不堪,李某深以为耻!如果将军执意隐匿不出,那就莫怪李利心狠手辣,一把火烧了山谷,这里权当是将军的葬身之地吧!

    时至初chūn,枯叶未尽,新叶不齐,想必大火应该烧得很旺,不会让将军死得太过痛苦。唉,可怜了那些跟随将军的忠勇之士,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大火烧死,连个名字都没留下,死得冤枉啊!”

    李利言罢后,不等山峰上伏兵的反应,转身大声下令道:“李暹听令,命你率领五百骑兵围绕山谷点火烧山,弓箭手守住东面山谷出口!

    区区一座孤山峡谷,不过是多绕一点路程罢了,岂能挡我西凉战骑?”

    事实上,河南郡在董卓未迁都之前,是洛阳皇城所在地,称作河南尹。除了洛阳城周围的十处关隘之外,其它各县大多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即使有山,也是小山丘,坡度极缓,难以久守。

    眼下朱儁残部藏身设伏的山谷,其实就是平原上一座稍微大点的两个山包拱卫而成的小山谷;并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隘口,多走一点路程,就能绕到山谷后方。

    “且慢!老夫岂能怕了你这黄口庶子,这就下山与你决一死战!”

    一声大喝之下,左侧山峰上出现了朱儁牵着战马的身影;随之,数百名兵士从树荫下纷纷现身。

    李利此前喊话的方向,竟然无巧不巧地蒙对了,朱儁果然藏身在左侧山头上。

第十二章 名将朱儁

    孤山谷口。

    朱儁一声大喝后,主动率部现身下山。

    眼见朱儁中计下山,李利嘴角露出一丝诡笑,随即挥手示意李暹和樊勇等战骑按兵不动。

    “名将啊,终究会被偌大的名声所累,不堪受辱,放弃了有利地形,现身应战。”

    这是李利看到朱儁率军下山时的念头。而他自己现在所欠缺的恰好就是朱儁所具有的偌大威名,大汉名将,名扬天下。

    “大哥,朱儁可是灵帝亲封的车骑将军、钱塘侯,文武双全,名扬四海。此番大哥若能斩杀他,必定扬名于天下,一举成名!”

    樊勇簇拥到李利身旁轻声说道。

    在他眼里,只要大哥李利想杀朱儁,那就一刀砍了便是,管他什么名将、侯爵。

    李利瞬时连连摇头,翻着白眼,无奈地看着樊勇,说道:“二弟啊,你还真敢想,什么人都敢杀呀!

    老将朱儁岂是轻易能杀的?他成名已久,门生故吏颇多,交友广阔。杀他容易,却是得不偿失,还不如放了他。倘若我今天杀了他,那就等于是捅了马蜂窝,遗祸无穷。

    不过,说到根儿上,朱儁将军也是良家子出身,与我等一样,没有门户之见,可以争取一下。实在不行就生擒他,然后关押起来,静待时变,说不定有用得着他的时候。”

    “大哥,至于吗,不就是一个老匹夫嘛,想杀就杀,哪儿有这么多讲究?”

    樊勇不以为然地说道。

    李利对樊勇这么无视天下名宿,大感无奈,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之他将目光再次转移到朱儁一行人身上,又有新发现,“嗯?二弟,你稍后留意一下跟在朱儁身旁的那名大胡子部将!

    我感觉这个大胡子很不简单,你看他步履轻快,身手矫健,身高八尺,体形魁梧,全身透着一股剽悍之气。此人紧随朱儁左右,应该是朱儁的家将或贴身护卫,看上去身手不凡,说不定是块硬骨头。

    二弟,待会儿你给我盯紧他,能够生擒最好,若是不能,就直接杀了他!”

    “嗯!”

    樊勇随着李利所指的位置看了过去,瞬间点头应了一声,目光炯炯,战意高盎。

    “大哥看人很准。那个大胡子确实有两下子,以我估计,他的武艺与我很可能不相上下,绝对是劲敌!”

    李利对樊勇的判断深信不疑。

    毕竟樊勇现在是自己手下武力最强的战将,对待同级别的战将,有着近乎本能的jǐng惕和灵觉,断然不会看错。

    ···················

    顷刻后,朱儁率部下山列阵,与李利所部相距百步,迎面对峙。

    直到此时,李利方才看清楚朱儁残部的人数以及大概的战力情况。

    朱儁残部至今尚存三百余人,全是jīng壮的轻骑,气势不凡,堪称jīng锐战骑。

    只不过他们的座骑却不敢恭维,全是普通的驽马和矮马,少有超过七尺高的优良战马。

    朱儁及其身后大胡子部将的座骑倒是很不错,马身长约九尺、高七尺,鬃毛光滑,肌肉纹路清晰可见,看上去十分健壮。

    朱儁大约四十五六岁左右,面相周正,下颌留有尺余长的一撮美髯,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武正气,给人以正气凛然之感。

    他身后的大胡子部将,面貌粗犷,络腮大胡子,双眸狠厉,煞气凌人,给人以勇猛剽悍之感。

    稍稍平缓呼吸之后,朱儁策马上前十余步,盯着李利朗声说道:“老夫朱儁,字公伟,以前我从未见过你,不知你又是何人?你既然姓李,想必是那贼子李傕的族人。看你年纪轻轻,却心机深沉,动则引火烧山,端是心狠手辣之辈。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先前你处心积虑地激我下山应战,此刻老夫就在此处,你待如何?”

    “呵呵呵!”

    李利听得出朱儁言辞中的恼怒之意,顿时呵呵大笑。

    随即,他神sè一变,微微欠身示意,朗声道:“在下李利,尚未及冠,家父早逝,一直跟在李傕叔父身边长大,见过朱儁将军。

    战场交兵,无所不用其极,将军乃当世名将,想必能够理解在下先前的良苦用心。

    将军与我叔父交战月余,屡败屡战,战斗意志顽强,令在下颇为叹服。

    不过,这样迁延rì久的战事,还是早点结束为好,司隶境内近年内连番遭受兵祸,百姓苦不堪言,纷纷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沦为居无定所的流民。这样的情景,想必将军也不愿看到,更不能坐视,不闻不顾。将军以为然否?”

    “哼!”朱儁当然知道司隶百姓贫苦,不过这种话由祸乱朝纲的董卓的附庸爪牙李利之口说出来,却是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过,当他看着李利稚嫩清秀的面孔之时,心中不禁无比苦涩。

    仅凭刚才的一幕,自恃阅人无数的朱儁,一眼就能看出李利其人聪慧睿智、机jǐng狡诈,并且果决狠辣。

    此子年未及冠,就有这等高绝的心智和狠辣手段,比之其叔父李傕还要强出许多。

    如果李利是忠于汉室之人,那么朱儁一定会认为他是少年英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此子偏偏是凶名昭著的李傕之侄,董卓祸乱天下的爪牙帮凶。

    如此以来,朱儁认定李利此子太过聪慧、心xìng狠辣,若是让其发展下去,说不定会成为比董卓还要可怕的乱臣贼子。

    一刹那,朱儁心中一片骇然,看向李利的双眼杀机凛然,yīn森凌厉。

    “朱儁想杀我!”

    李利在朱儁眼中看到了浓烈无比的绝杀之意,顿时心中大惊。

    恍然间,李利的眼神骤然变得yīn冷凌厉,看向朱儁的眼神同样是杀意无限。

    “先前我还顾及你朱儁的偌大名望,不忍杀你,没想到老匹夫竟然如此急迫地想要杀死我。那就来吧,看看你我之间究竟谁先死!”

    霎时,李利提起一直拖在地上的大刀,遥指朱儁,厉声喝道:“朱儁老儿,原本我还念你是一代名将,不忍杀你,不料你却心生歹念,想要杀我!李利人头在此,够胆你只管来取!”

    被李利道破心意,朱儁丝毫不慌张,杀机凛然地高举长枪,喝道:“李利孺子,小小年纪就这般yīn险狡诈、凶残嗜血,若待你长大chéng rén,那还得了,岂不是要为祸天下!

    今rì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斩杀小儿,免得你祸害苍生!波才,与我合力诛杀李利小贼!

    杀~~!”

    须臾间,双方战骑疾奔而出,徒然拔刀相向。

    正值壮年的朱儁,武艺娴熟,冲杀之间,长枪突刺,瞬间挑飞了两名西凉铁骑。

    紧随其后的大胡子波才,勇猛更胜朱儁,手持一柄丈八大刀,手起刀落,骁勇的西凉铁骑在他的刀下竟然无一合之将,碰到即死,擦着便伤。

    朱儁残军虽然仅有三百余人,却是百战余生的jīng锐战骑,勇猛之极。

    说时迟,那时快。

    再看李利所部战骑,与朱儁军相比毫不逊sè,且战马更为优良,出击速度更快,冲击力更大。

    李利跃马狂奔,双手紧握大刀,出刀速度快速凌厉,起落间一刀毙敌,既而冲破敌阵,直取朱儁。

    在他身后,樊勇和李暹策马跟随,大刀所到之处,人头飞落,鲜血四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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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