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河东行
————————————
建安七年的春天,大汉各州愈发平静,犹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不见一丝涟漪。
河内大营。昨天夜里随着一行千余铁骑深夜进驻营寨,大都督郭嘉的营帐随之易主。
好在鸠占鹊巢之人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将郭嘉深夜赶出去,还让他在自己住了一年多的营帐里再住一晚,天亮之后便另寻其他营帐下榻吧,因为随后还有女眷住进来。
显而易见,住在军营还有女眷相伴的,整个西凉军中有且仅有一人,他就是全军统帅李文昌。
也只有他敢这么霸道,敢把河内大军的大都督赶出中军帅帐,进而占为己有。
这次李利前来司隶主要是为了散心,捎带巡视沿途屯军大营,最终目的地是壶关。
一个月前,益州传回消息,诸葛亮率领的西征大军首次遭遇重创,先锋大将马超帐下五万大军除主将马超、副将张飞和曹性等千余人侥幸生还,余下兵马全军覆没。是役,二十三名中郎将以上的将领罹难,其中就有马超的弟弟马铁、桓飞的两名家将桓义和桓全。
闻讯后,李利和桓飞等将领星夜兼程赶往汉中葭萌关,等候这些曾经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将领的棺椁从蜀道运送出来。为此,李利在关前足足等了两天,随后亲自护送棺椁返回长安,于半个月前下葬,葬于乐陵,并追谥马铁、桓义、桓全三将为列侯。
这是诸葛亮领军西征南蛮一年半以来的伤亡最大的一次惨败。为此诸葛亮上表请罪。李利批复仍由他领军,稳定军心、以图再战。待战后一并区处,赏功罚罪。
时间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自李利起兵至今已整整十年了。十年间,李利麾下大军不断发展壮大,从最初几千人的队伍发展到百万大军,风风雨雨一路走来;最初追随他打拼的那帮老兄弟逐年递减,除了升迁为将领之外,普通军士已经所剩无几了。
起兵之初,李利曾承诺与他们同生死、共富贵,可是真正能够活到现在的老兵却不多,但只要能活下来。至少也是屯长、军侯一级的底层将领,数以百计的中底层将领得以拜将封侯,而中层将领则是水涨船高,大多都享有仅次于各营主将的优厚待遇。不仅如此,李利早在五年前司隶大战结束时就做了安排,有意保护第一批跟随自己征战的老兵,让他们脱离前线,由主力战营转为屯驻后方的城防军。
然而,不管如何保护他们。战争还在继续,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冀州惨败之后,李利在中原各州屯驻重兵,数十万大军全部驻扎在中原战场上。于是征讨益州时李利麾下兵马便已捉襟见肘,不得不从后方驻屯军中抽调一部分兵力奔赴益州战场。结果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桓义和桓全二将就是最早跟随李利征战的老兄弟,司隶大战结束后就被派到后方守城。转为郡府兵将领,不再冲锋陷阵。征讨益州时兵力不够。抽调他们押运粮草,益州之战结束后他们主动请缨参战。随诸葛亮西征南蛮。大军出征当天,李利亲赴校场誓师出征,为他们斟酒壮行;不承想,成都一别竟成永诀,桓义、桓全帐下四万余郡府兵悉数战死沙场。
桓义和桓全都是桓飞早年在西域大漠中结识的生死兄弟,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桓狼、桓豹和桓双和桓忠四人。这六人原本都是西域胡人劫掳的汉人奴仆的后代,只有乳名没有姓氏,因自身勇猛过人,长大成人后便脱离胡人部落,各自占山为王,直到遇见桓飞之后相继被他降服,所以他们都是桓飞给取的名字,等同于家将。
实事求是的说,李利早年在凉州之所以能够站稳脚跟,与桓飞率领的响马队伍投奔于他有着直接关系。换言之,如果没有这支响马的支持,就没有李利今日的成就。
现如今,桓飞帐下六名家将两死一重伤,只剩下三个健全的。于情于理,李利都要给予厚待,不管别人怎么看,说他收买人心也好还是诚心诚意的关心也罢,该做的他都会去做。人在做,天在看,人生在世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何惧人言?
安葬了这些战死沙场的将领之后,桓飞情绪低落,整日借酒浇愁,连续半个月均是烂醉如泥。李利同样心情沉重,却又担心桓飞再这样颓废下去,早晚会醉死的,遂不得不将他带在身边,安顿好各项事宜之后便带着他离开长安,前往中原巡视各地屯军。
对于征战沙场多年的李利而言,早已见惯了生死,却不代表漠视生命,尤其是那些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前一刻还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后一刻却已阴阳相隔。人在意志消沉的时候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旅旅游,或许心情就会好起来;这是李利此行的初衷。
此次李利没有带家眷,只有伸手不俗的滇无瑕和祝融二女相伴;倒是桓飞把家眷都带上了,一个正妻八名妾室,还有十多个姿色上佳的美姬相随,莺莺燕燕的整天围着桓飞,左拥右抱携美出游,不愧是威名赫赫的“西凉第一战将”。
显而易见,李利此次轻车简从的前来中原,绝不单单是为了陪桓飞出来散心,肯定还有其他目的。身为一方霸主,他的时间很宝贵,仅是堆积如山的奏简就让他忙得晕头转向,哪有闲暇陪着麾下将领出来散心。
又是一夜好梦。直到日上三竿,李利才从后帐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身戎甲,脸颊上红晕未消的滇无瑕和祝融二女。显然,昨天下午才赶到大营的两女又让李利好好犒劳了一番,让她们二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万种风情,尽显美艳少妇的绝代风姿。
转眼间,滇无瑕已经跟随李利快十年了,但是岁月却没有在她美丽的容颜上留下一丝痕迹,反倒愈发美艳动人,眸光流转间亦有无限风情。这么多年了,李利依然被她所倾倒,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忍不住旦旦而伐,梅开二度是常态,偶尔还会大爆发,端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绝世尤物。
跟在滇无瑕身边的祝融也不逊色,无论是容貌身材还是妩媚气质,都不逊于滇无瑕。最重要的是她们俩的武艺也不相上下,性格也很相像,因此两人很是投缘,仿佛天生就是姐妹。自打第一次见面就对上眼了,此后一直形影不离,组成了一对不逊于任红昌、何莹姐妹俩的全新组合,于是内府又有了第二对姐妹花。
值得提的是,自从祝融跟了李利之后,她的着装越来越保守,以往露胳膊露腿的清爽装扮彻底不见了,全部换成了紧身长裙和铠甲。一年多来,她喜欢跟在李利身边,给他做贴身侍卫,身着特制的亮银铠甲,英姿飒爽,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很是养眼。因此李利也由着她,留在身边既养眼又舒心,何乐而不为呢。
用过午膳,李利和郭嘉坐在帅帐里饮茶叙谈。说起来,自从讨袁之战结束后,李利和郭嘉已有两年不曾坐在一起聊天了。相隔两地,彼此都有一大堆事要做,根本没有机会碰面,如今天下局势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主臣二人终于又聚到一起。
“近日细作探报,邺城曹操的治所又在大兴土木,不仅把之前汉帝刘协的废弃宫殿修葺一新,还把残破的袁绍府邸推倒重建。此外,曹操麾下各州郡官吏似乎也很忙碌,各州郡的郡城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整顿和修葺,很多世家大族也随之忙碌起来,张灯结彩。看这架势,近期冀州境内一定有大事发生。”郭嘉一边给李利斟上一盅茶,一边低声禀报道。
李利淡然一笑,道:“以此看来,曹操想要登基称帝了。”
郭嘉点头道:“应该不会有错,登基前的筹备事宜已经持续半年了,想来眼下都已筹备妥当,只等收复冀州全境,想必曹操就要登基称帝,改元开国了。”
语气一顿,郭嘉喝口茶清清嗓子,接着道:“从去年夏天开始,曹操先后调集十几万大军攻打常山、中山国,好在鞠义将军能征善战,与曹军屡屡交战,凭借七万步骑愣是顶住了十几万曹军的进攻。今年开春,曹操再次出兵围剿,以曹仁为主将,张郃、高览、蒋奇为副将,率领二十万大军围攻鞠义所部四万余兵马。
半个月前,微臣接到战报,中山国失陷,鞠义将军收缩兵力,退守常山,与曹仁率领的中军对峙相持。时下鞠义将军告急,先后三次派遣亲兵赶来大营求援,料想并州各郡守军也接到鞠义将军的求援书信。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以鞠义将军现有的三四万兵马很难抵挡曹仁帐下十几万大军,或许就在最近两日就会接到鞠义将军的败退战报。”郭嘉这番话中透着询问之意,也有替鞠义求情的意思。这是因为,早在郭嘉接到鞠义的求援书信之前,就接到了李利的军令,命河内大营十万屯军不得擅动。
这道军令就意味着,滞留在冀州境内牵制曹操的鞠义大军只能孤军奋战,暂时不会有援军前去支援。甚至,郭嘉还有另一种猜测,或许鞠义帐下七万兵马已经被放弃了,得不到任何救援。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骁骑第五位堂主“书友150203181145640”的大力支持!感谢“中华虎贲军”书友的月票支持,多谢!】
第200章 立鼎一
————————————
李利道:“鞠义其人能征善战,领兵至今尚无败绩,不免恃才傲物、行事骄纵,必要的磨砺对他而言不是坏事。”
郭嘉并不认可李利的话,认为这纯粹是托词,反驳道:“主公此话未免有些牵强。不管鞠义如何行事,其帐下数万将士何其无辜,岂可因一人之过而弃众将士于不顾?再者,自古善用兵者不乏行高于人之辈,纵有瑕疵,却也瑕不掩瑜,岂可轻易弃之?”显然,郭嘉心中有怨气,夹枪带棒的颇为不忿。在西凉军中也只有郭嘉敢这么直接的反驳李利,但他也是秉义直言,不掺杂个人私利,纯粹的就事论事,为鞠义大军鸣不平。
听出郭嘉心中不忿,李利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行高于人,众必非之。自从曹操大军围攻常山、中山国至今,长达一年时间,军中诸将均对此避之不谈,唯有奉孝、并州刺史崔琰和几位军师出面替鞠义求情。这在我军历次作战之中尚属首例;并州各郡守军和关隘驻军接到鞠义的求援书信后均是按兵不动,而是坐等军令,无增援命令便不予出兵救援。
由此不难看出,鞠义在投效我麾下的短短两年时间里得罪了多少将领,真正是不得人心啊。若非如此,上党、壶关和太原等地的驻军岂能见死不救,他鞠义焉能孤立无援?世间之事,一饮一啄岂非无因?”语罢,李利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过郭嘉却从这番话中听出李利对并州各郡驻军甚为不满。由此便不难推测李利此次前来河东的真实意图:其一是派兵救援鞠义,其二是整顿并州驻屯军。尤其是上党、壶关和太原郡的诸将难脱干系,此次怕是要遭难喽。
这些曾经跟随李利征战多年的并州将领,如镇北将军滕霄、太原守将铁箫、上党守将郭猛等十余位将领,都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宿将,亦是目高于顶之辈,除了李利之外,他们谁都不服。对此,郭嘉深有体会,平日里对这些骄兵悍将亦是礼让三分。怎奈鞠义不知轻重。根本不把这些将领放在眼里,与滕霄、铁箫等人尿不到一个壶里,以致滕霄、铁萧等人对其很是不满,早就想找机会教训他,于是此次鞠义身陷险境,诸将却见死不救,坐视其孤军奋战,自生自灭。
然而,滕霄等人见死不救之举明显不合时宜。不顾大局,挟私报复,致鞠义帐下七万大军的生死于不顾,做得太过分了。这让郭嘉极为恼怒。遂在李利面前直言不讳的点明并州守军增援不利,不可姑息,理应严惩不贷。
身为司隶都督。郭嘉肩负着拱卫司隶和并州边境安全的重任,而鞠义大军的存在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牵制冀州曹操。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因此,鞠义这支兵马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决计不能被曹军歼灭。自冀州之战结束至今,正是因为鞠义率领数万兵马一直羁留在冀州境内,才使得曹操处处掣肘,手握数十万大军却愣是不敢轻举妄动,颇有投鼠忌器之感。在曹操没有剿灭鞠义大军之前,河北大军根本不敢出兵攻打河内大营,更无力出兵幽州,只能困守原地,坐视西凉军封锁边境,将其牢牢禁锢在河北境内,动弹不得。
所以,鞠义率领的这支兵马就是楔在河北的一颗钉子,凭借数万兵力就能牵制曹操的五十万大军,拥有无法取代的战略地位。正因如此,郭嘉极其看重这支兵马,断然不能坐视鞠义大军被曹军歼灭或驱逐出境,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现有的根据,继续发挥牵制曹军的作用。
一盏茶的工夫,郭嘉思绪急转,似有所悟的道:“并州局势逃不过主公的眼睛,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想来主公对此已有安排。”
李利微微颔首,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郭嘉。如你所料,离开长安时我已下令徐晃率军前去增援,五天前就已赶到常山,与鞠义联手抵御曹仁大军。随后,铁箫、郝昭二将率部前往黑山接应,张燕所部飞燕轻骑进入黑山,重操旧业,重建黑山大营。此番,如果鞠义能守住常山国不失,随后由徐晃接管常山,继续与曹军周旋;如果常山失守,则全部退往黑山,与张燕会合,此后长期袭扰冀州。”这是去年李利携带家眷前往幽州巡视时制定的长远规划,一直秘而不宣,只有参与谋划的李玄、李儒二人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
日益明朗的局势决定了曹操绝对不会放弃常山和中山国,早晚都会集结重兵围剿鞠义所部,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鞠义大军的存在是曹操决计不能容忍的,急欲除之而后快,而鞠义所部兵马又在冀州腹地,与并州中间隔着千里太行山,不利于西凉军快速支援。如此以来,只要曹操决心收复失地,早晚都能将鞠义大军赶出冀州。正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李利趁着巡视幽州之际重新调整河北布局,命鞠义能守就守,逼不得已时可以退入并州;而鞠义也清晰地认识到自身处境,上次面见李利的时候就请示李利准许其随机应变,此举与李利不谋而合。
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鞠义凭借手中七万大军硬生生打退了曹军的第一次围剿,可是随着曹仁大军再次卷土重来,鞠义帐下兵马伤亡惨重,在中山国沦陷之后陷入曹军的四面围困当中,已无法全身而退。万般无奈之下,素来倨傲的鞠义不得不向并州后方请求支援,却不料滕霄帐下部将铁萧、郭猛等将领早就对目中无人的鞠义心怀成见,于是纷纷按兵不动,坐视鞠义身陷重围孤军奋战,却见死不救。
然而这一切都瞒不过李利麾下遍布全军的细作眼线,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李利手中。滕霄、铁箫和郭猛等人不顾大局的举动让李利颇为震怒,促使他一边调兵增援,一边亲自赶往并州。而在此之前,他先到河内大营,与镇守河东的郭嘉碰面,商议即将到来的天下局势,然后再去并州上党整肃军纪。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早年李利命令滕霄驻守并州,遂将早期跟随他征战的将领和老兵派到并州戍边,本意是让他们脱离前线,在后方过几天安稳日子。不承想,这些家伙并不领情,仅仅因为鞠义倨傲不羁,对他们不够恭敬,便挟私报复,无视鞠义的屡次求援,坐视鞠义大军孤军奋战而见死不救。如此因私废公之举,令李利深恶痛绝,恼怒不已。为了避免激化冲突,又顾及昔日情份,李利只能亲自跑一趟,不能假手于人;否则,一旦处理不当,难保铁箫、郭猛等人不会犯浑,再生事端。
眼见李利神色不悦,眸光中隐隐透着寒光,郭嘉心中恻然,遂转移话题道:“主公此来大营想必定有要事,还请主公示下,微臣一定不让主公失望。”
看着郭嘉煞有其事的样子,李利烦恼尽去,呵呵笑道:“既如此,奉孝何必明知故问呢?前番之所以命你按兵不动,就是为了此次调整并州驻军,此一节想必奉孝早就想到了。呵呵呵!”
郭嘉欣然点头,微笑道:“主公英明。按照惯例,不知不觉三年之期将近,各地驻军和各营将领都要进行新一轮调动。主公既然来到河内大营,微臣猜想营中十万大军也在此次轮调之中,不日便要前往并州轮换。不知微臣所言确否?”
李利颔首道:“正是如此。我意,河内大军与并州驻屯军对调,由文和担任并州都督,总领并州防务。司隶都督由陈宫接任,滕霄率领并州十万驻屯军进驻河内,奉孝转任中护军,随我左右。此外,鞠义暂时调离先登营,转任金猊卫副统领,由徐晃接任先登营主将,郝昭、孙礼为副将,驻守壶关;郭淮担任飞燕轻骑副将,给张燕当副手,驻守黑山大营。其他各营将领暂不调动,毕竟时下局势严峻,已成三足鼎立之势,料想不久之后就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僭越称帝。”
“如此甚好。微臣早有此意,一再请辞,奈何主公不允,如今终于得偿夙愿,又能和主公朝夕相处了。”郭嘉喜不自禁的道。
李利会心的笑道:“不管你这番话是不是出自真心,我权当真话听。说实话,这些年你领军在外,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所以趁着此次轮换调动之际再把你调到我身边,省得我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呵呵呵!”
郭嘉笑呵呵地道:“主公所言正是微臣的所想。平心而论,主公前番命微臣执掌大军确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微臣生性惫懒,出谋划策不在话下,但领军打仗却是非己所长,力有不逮。所幸,最近两年的局势相对平静,没有战事,微臣倾尽全力维持现状,总算是撑过来了。不知主公准备何时起行前往并州,微臣能否随行?”
李利欣然应允:“今天下午陈宫就能赶到,司隶刺史之位由荀谌接任,到时奉孝和公台交接一下,然后收拾行囊,明日清晨随我前往并州。”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1章 立鼎二
————————————
晴川历历,芳草萋萋,又是初夏时节。
沐浴骄阳,轻骑纵马,一队千人骑兵冲进上党郡城。
郡守府门前,以刺史崔琰和镇北将军滕霄为首的并州文武列队相迎,其间还有冀州都督鞠义和徐晃等将领的身影。
显而易见,冀州战事已经结束,鞠义和徐晃率领的数万兵马终究没能守住常山国,被迫退回并州。如果不是吃了败仗,以鞠义心高气傲的秉性,他断然不会站在滕霄身后,更不会垂头丧气的生怕李利看见。
“微臣(末将)等拜见主公!”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崔琰和滕霄带领众文武快步迎上去,齐声施礼。
“罢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李利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丢给躬身上前牵马缀蹬的滕霄,冷冷地看他一眼,遂大步走向府门:“各郡郡守、中郎将以上将领随我入府叙话,余下文武各司其职,都回去吧。”
眼见主公神情不悦,滕霄赶紧把骅骝马的缰绳交给亲兵,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亲卫统领李挚,低声道:“这次滕某犯了大错,子诚一定要帮老哥一把。等会儿主公若是要将为兄问斩,贤弟务必替老哥求求情,否则,你嫂子和侄儿可就成了孤儿寡母了。”这就是威名赫赫的镇北将军滕霄的风采,一看形势不妙,立即走后门,而且直接找上了冷面李挚。他明明是想探探李挚的口风。却旁敲侧击的装可怜,弄得李挚心中凄然。好像犯错的不是滕霄而是李挚自己一样,或者说滕霄若是遭到惩罚就是他李挚的罪过。
“云龙兄言重了。不管你犯了什么错。只要不背叛主公,就不至于问斩。是以兄长尽可放心,主公不会杀你,顶多就是小惩大诫,皮肉之苦而已。”李挚停下脚步,对滕霄低声说道。
李挚历来沉默寡言,除了李利和个别同僚之外,对谁都不假以颜色,说他冷酷无情亦不为过。因此谁想从他嘴里套口风。无疑是痴心妄想,纯属自讨没趣,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是滕霄例外。李挚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或者说区别对待,是因为滕霄绝对算得上是李利麾下资历最老的将领之一,而且对他有过提携之恩。
想当初,滕霄在李利麾下担任校尉之时,李挚还在金城韩遂府邸的马厩里喂马呢。那时李挚还没有名字,常年和韩遂的坐骑骅骝马关在一起。被韩遂唤作“豸奴”,暗指李挚是个毫无用处的臭虫。而滕霄则不然,他在李利前往武威郡上任的途中投奔李利麾下,是迄今为止李利麾下资历最老、官职最高的第一批将领。一直深得李利信任,屡屡委以重任。当年李挚初到西凉军中,除李利之外。和他交情最好的只有三人,其一是典韦。另外两个就是滕霄和滕羽兄弟二人。
在李挚最初担任亲卫营副将的时候,滕霄和滕羽兄弟俩对他的帮助很大。每次亲卫营补充兵马都是他们兄弟俩鼎力支持,优先将帐下最优秀的军士送到李挚帐下。自此以后,他和滕家兄弟交往甚密,情同兄弟。是以李挚可以不给别人面子,甚至可以不予理会,但是面对滕霄,他却不能搪塞推诿,该说的能说的他一定如实相告,决计不会隐瞒。
“皮肉之苦?”滕霄沉吟一声,一脸苦相的摇摇头,低声道:“子诚莫要瞒我,此次鞠义大败而归,势必将罪责推到愚兄身上,届时愚兄难辞其咎,至少也要背负增援不利的罪名。如此以来,鞠义战败的大半责任都落到了愚兄身上,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呀!”这是滕霄的托词。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贵为镇北将军,位比三公,统领并州十余万兵马,如果被当众杖责,岂不是大失颜面,日后还有何面目在军中立足。因此他说得很委婉,其目的还是想请李挚替他在李利面前美言几句,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终免于处罚,省得他丢面子。
李挚虽然平时很少说话,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愚钝木讷,听不懂滕霄的言外之意。于是滕霄话音方落,便见他轻轻摇头,道:“如果云龙兄想要免于处罚,却是为难小弟了。此次鞠义大败而归,帐下七万兵马最终只剩下三万余将士,这个责任必须有人承担;否则,岂不等于说那四万将士白死了?如果主公对此视若无睹不予追究的话,此例一开,日后谁还会替主公卖命,谁还会拼死血战?所以云龙兄不可能全部开脱,至少也担负一半责任,而另一半责任便要落在鞠义身上。这是最轻的处罚,小弟能替兄长做的就是杖责之时稍稍动点手脚,命行刑的兵士手下留情,仅此而已,余下便无能为力了。”
说完话后,李挚迈步就走,可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扭头叮嘱滕霄道:“你我兄弟相识多年,有一事小弟若不提醒兄长一声,实在于心难安。”
滕霄快步凑到李挚跟前,急声道:“兄弟快说,愚兄足感盛情。”
“待会儿主公询问战事经过时,兄长切记不可争辩,一定要据实而言,主动承认错误,请求处罚。以主公素来宽仁的处事风格,只要云龙兄坦诚认错,主公必定念及旧情,从轻发落;然而兄长若是诸多推诿,矢口否认救援不力的事实,反倒会适得其反,必然激怒主公。一旦主公动怒,后果不堪设想,盛怒之下将兄长问斩也不是没有可能。此外,小弟还想提醒兄长,军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只要主公想知道,谁也无法隐瞒。言尽于此,兄长好自珍重。”说完话后,李挚再不停留,快步跟上李利,走进郡府大堂。
滕霄闻言后神色大变,顿时愣在原地,怔怔失神。这时,郭嘉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云龙将军好本事,竟与子诚将军如此稔熟。据我所知,在我军中能让子诚提点一二的将领,仅有云龙一人。刚才子诚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得没错。云龙此次确有挟私报复之嫌,未免有些不顾大局,四万大军尽折于一役,云龙难辞其咎。所以,处罚不可避免,否则何以告慰逝去的四万亡灵。为今之计,云龙要做的就是主动认错请罪,惟有如此,方能挽回几分颜面。”说完话,郭嘉也走了。
滕霄连忙道谢:“多谢军师提醒,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即快步跟上,紧随郭嘉之后步入正堂。
不多时,军政议事正式开始,首先摆在众人面前的就是鞠义兵败常山,退回并州之事。李利开门见山的提出这个问题,直接将责任归咎于并州守军增援不利,并当堂质问滕霄。
“半个月内,鞠义连续派遣五批亲兵前来求援,然并州各郡守军均是按兵不动,置若罔闻,此举是何道理?滕霄,你是镇北将军,并州郡府兵全部受你节制,你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经过李挚和郭嘉二人提点之后,滕霄当即俯首请罪,干脆利落地承认自己贻误战机,错误估计了常山战局,增援不利,进而导致鞠义帐下七万大军损失惨重。为此他愿意承担全部罪责,甘愿接受惩处。然而滕霄绝不是一味挨打之人,承认罪责之余,他也道出了并州守军迟迟不动的原因:“自鞠义将军担任冀州都督的两年半时间里,除第一批粮草辎重以外,余下两年的粮草、军械和一应辎重全部由末将负责供给。
末将首次按照七万大军足额供应,给鞠义将军送去三个月的粮草辎重。只过了两个月,鞠义将军便再次催要粮草,而且要求末将供应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并严令末将一次性送去半年的供给,稍有迟误便已军法论处。无奈之下,末将只能抽调各郡守军的粮草辎重,确保鞠义将军帐下七万大军的粮草供给。
两年下来,所有辎重优先供应鞠义大军,而我并州各郡守军的粮草辎重却严重紧缺,兵器破损严重,守城军械陈旧也得不到补充。为此,各郡将士义愤填膺,怨声载道。如今鞠义将军兵败,末将不否认并州军增援不利,不管主公如何处罚末将,末将都没有怨言。但是末将就想知道,那足够供应十二万兵马一年的粮草辎重现在何处?”面对滕霄的责问,鞠义无言以对,显然这些粮草辎重都被鞠义挥霍或贪墨了,如今全都落在曹仁手里。追根究底,罪魁祸首还是鞠义,一贯多吃多占,致使并州军对他怀恨在心,最终招致今日之恶果。
李利对此早已心知肚明,碍于鞠义新降,又远在冀州孤军作战,因此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佯作不知。是以此次鞠义战败的背后同样也有他李利的影子。
此时真相公之于众,李利再不姑息,遂下令滕霄杖责六十,罚没五百食邑,并州诸将官降两级,罢免鞠义冀州都督之职,转任金猊卫副将,从位比三公贬为杂号将军。随后,李利下令征调十万并州军前往河内大营,驻守司隶前线,与河北曹军对峙相持。
正当李利在并州整肃军纪之际,太行山的另一边,河北曹操登基称帝,国号“魏”,定都邺城,即北魏王朝。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合格者”、“jm6677000‘书友的月票支持,多谢!】
第202章 立鼎三
————————————
建安七年四月中旬,冀州邺城北门,丞相曹操率领麾下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北伐大军凯旋归来。
十日前,大将曹仁率领十六万大军攻陷常山,成功击退冀州叛将鞠义及其帐下数万大军,一举收复中山、常山国,大获全胜。
是役,曹仁大军将盘踞在冀州境内长达三年之久的叛军彻底驱逐出境,剿灭鞠义叛军四万余人,生擒战俘三千,缴获战马、粮草、军械和其它辎重无数。战后,逆贼鞠义率领残部仓皇逃窜,遁入山林,随后退回并州。
与此同时,张郃、高览率领五万兵马夺取中山之后挥师东进,围剿滞留在渤海郡内的西凉军残部,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几乎与曹仁所部中军同时建功,成功夺回渤海郡,摧毁西凉水师港口,最终数千西凉残兵仓皇逃入幽州。
至此,叛军在河北的西凉军全部败退,曹操终于收复冀州全境,真正占据冀、青、兖三州之地,雄踞河北,虎视天下。
按理说,区区数万叛军和小股残余西凉军对于拥兵五十余万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但事实并非如此。
事实上,占据常山、中山二郡的鞠义叛军十分难缠,足足袭扰了曹操大军三年之久。在此期间,曹操每年都会派遣大军围剿,奈何鞠义叛军战力强悍,狡诈异常,致使曹军损兵折将不说。还耗费大量钱粮辎重,最终结果却是屡战屡败。徒劳无功。
尤其是去岁秋天,曹操亲率十五大军进剿叛军。连续交战四月有余,仍是败多胜少,收效甚微,始终奈何不得叛军。屡攻不克之下,曹操发狠了,开春之后再次调集十万兵马增援围剿,任命曹仁为中军主将,率领主力大军十八万猛攻常山;而后命令张郃、高览二将率领一支七万人的偏师强攻中山国。两路兵马同时发起攻击,猛烈强攻。不给叛军留下一丝喘息之机,力争一战功成,彻底肃清叛军,扫平羁留在河北的所有敌军。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在曹操先后调集二十余万大军全力围剿之下,鞠义叛军独木难支,最终兵败溃逃。而曹军则挟大胜之威顺势攻入渤海郡,收复失地的同时,还一举摧毁了西凉军的水师基地,彻底铲除了河北境内的所有潜在威胁。
建安七年五月。即曹仁大军得胜归来的半个月后,邺城内外张灯结彩,二十余万曹军和十余万百姓齐聚东郊,见证了丞相曹操的祭告天地的盛大仪式。
随后。曹操登基称帝,加尊九五,立国号“魏”。定都邺城,君临天下。
而后。北魏皇帝曹操追谥袁绍为渤海王,加封曹仁为骠骑大将军。统领三军;加封曹洪为卫将军,曹纯为前将军,曹真为右将军,曹休为左将军;敕封袁绍长子袁谭为车骑将军,袁尚为后将军。
敕封张郃为征东将军,高览为征北将军,蒋奇为征南将军,牵招为征西将军;敕封一百余名将领位比九卿,两百余位将领拜将封侯,余下将领皆有封赏。
曹操麾下谋士程昱、许攸、陈群、郭图、沮授、钟繇、陈琳、刘晔、满宠等十余名文臣谋士,尽皆加官进爵,位列公卿;余下各级官吏皆有封赏,至少官升一级。荀彧仍旧担任尚书令,他是曹操称帝之后唯一没有获得任何封赏的重臣,而其他文官和谋士尽皆受封,官职都在他之上。
与此同时,魏帝曹操昭告天下,敕封西凉李利为凉王,敕封荆州刘表为楚王,饬令西凉、荆州两地主臣归附大魏治下,但凡主动归降者一律既往不咎,并官升三级;若凉王和楚王甘愿率众归附,魏帝愿与两位藩王平起平坐,共治天下。
魏帝昭告一经传出,天下哗然,顿时掀起轩然大波,短短半个月内便迅速传遍大汉各州各郡乃至各县。至此,自汉帝暴毙、袁术和袁绍兄弟相继称帝,时隔五年之后天下再度出现一位皇帝,这就是大魏皇帝曹操曹孟德。
因魏帝曹操建国于河北,且治下三州之地均在北方,故而各州百姓称其为“北魏”。
与此同时,虽然曹操称帝之后昭告天下改元开国,将建安七年改为黄初元年,怎奈魏国只有三州之地,新颁布的年号仅限于魏国境内使用,在中原其它州郡仍旧沿用建安年号;即使是曹操麾下文武百官也在沿用建安年号,惟有颁布政令之时才会使用黄初年号。
曹操登基称帝之后的两个月里,天下愈发平静,就连各方势力边境上的摩擦和局部争斗都消失不见了。西凉李利和荆州刘表两方势力对曹魏建国保持沉默,既没有兵马调动迹象,也没有任何书面祝贺或声讨。两个月下来,这两位诸侯没有任何反应,一切都在沉默中酝酿,在酝酿中升华,在升华中爆发。
不经意间又过去了一个月。八月初,沉默了三个月之久的荆州突然传出爆炸性消息,继曹魏建国之后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并州,上党郡守府。
今天是李利于郡府大堂设宴,为即将奔赴黑山大营的张燕、徐晃两营将领饯行的日子。
三个月来,并州军与河内大军已经完成了轮调换防。
现如今,贾诩担任并州都督,总揽并州和黑山大营所有兵马,共计二十四万大军;陈宫接任司隶都督,执掌河内滕霄帐下十万并州军。此外,徐荣仍然担任幽州都督,统领十余万兵马驻守幽州,余下中原州郡除了南阳郡增兵五万之外,豫州、徐州和扬州等地维持原状。
这段时间里,不管局势如何变化,李利始终中规中矩的按照原定计划调兵遣将,丝毫不受干扰。当曹操登基称帝的消息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淡淡一笑,随手将曹操的昭告放在帅案上,不为所动,至今那卷书简还放在案头,连续三个月都没动地方,依旧还放在最初的位置上。
尽管并州众文武都有联名劝进之意,可是他们尚未开口就被李利抬手制止了,一声“不急、不急,再等等”,让众人纵然有心拥立自家主公即位称帝,却愣是张不开嘴,无计可施。
兵马轮调完成之后,张燕帐下飞燕轻骑和徐晃帐下先登营就要奉命驻守黑山大营,负责袭扰冀州。而张燕所部轻骑早已开赴黑山,为大军准备好驻扎营寨,毕竟黑山本就是张燕的大本营,此次奉命驻守黑山就算是回家了,时隔八年之后再次重操旧业。张燕是黑山大营的主将,所以他带着亲兵赶来上党,听候李利的训诫和叮嘱,并押送粮草辎重与徐晃帐下先登营一起返回黑山。
筵席快要结束时,郭嘉和贾诩二人行色匆匆的走进大堂,顿时堂下先登营的三十余位将领纷纷放下酒樽,齐刷刷地向他二人看齐。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诸将仅从郭嘉和贾诩二人的凝重神色就能猜到一定又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大事。
疾步走到上堂阶下,郭嘉毫不避讳诸将的关注目光,急声禀报道:“主公,荆州刘表登基称帝了!”
“哦?刘表称帝了!”李利诧然应声,脸上的神色有些茫然,怔怔失神的沉吟道:“刘表既然称帝了?他现年快七十岁了吧,已是朽木之龄竟然还这么冲动,这么大年纪了他称帝又有何用?”
显然,刘表登基称帝让李利颇感意外,可以说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如果不是郭嘉当众说出来的,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也不想便认为这是讹传。但是此话出自郭嘉之口,就由不得李利不信,因为郭嘉不会骗他,也没有理由编造这种毫无意义的谣言。
眼见李利满脸怀疑之色,郭嘉从手袖里掏出一叠信帛,躬身走上台阶递给李利,而贾诩则捧着一卷竹简放在帅案上。
接过信帛的一瞬间,李利看到信帛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刘表称帝,建都襄阳,承袭汉室帝统。”这是鹰眼细作传回的消息,上面还有掌管荆州一切情报的鹰眼主事的印信,绝对可靠。这么几个字,却透露出许多信息,刘表当真即位称帝了。
看过信帛之后,李利已经确信郭嘉所言不虚,距离曹操称帝三个月后天下又出现了一位皇帝,而且还自称汉室正统。瞥了一眼贾诩递上来的书简,李利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这同样是一份昭告文书,就像案头上摆放的曹魏昭告一样,内容大同小异,所以李利没有急于摊开书简查看,而是闭上眼睛沉思起来。
这一刻,李利心中暗自感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短短几个月时间,天下就出现了两个皇帝,一个正值壮年,另一个却已是垂垂老矣。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变得这么不值钱了,是个人就能当皇帝啊!”
一念至此,李利骤然睁开眼睛,微笑着道:“书简就不看了,诸将都伸长脖子等着听详情呢。既如此,奉孝便辛苦一下,给众人讲述书简上的内容,以及刘表称帝和北魏建国有何不同之处,尽量节省时间,免得诸将牵肠挂肚,耽误大军起行。”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3章 立鼎四
————————————
的确,堂下众将都是此次前往黑山的先登营将领,筵席过后就要领兵出发。可现在又发生了大事,若是不让他们知道原委,只怕他们都会心不在焉,对郭嘉刚才所说的刘表称帝一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难免耽误正事。
因此李利愿意满足诸将的好奇心,索性不看书简,同诸将一起倾听郭嘉的讲述,省得麻烦。毕竟这也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过些日子就将是众所周知的事,只需稍加留意就能打听到,根本无须隐瞒。
“既是主公有令,微臣自当如实禀报。”郭嘉欣然应允道。
语气一顿,郭嘉并没有直接陈述书简上的内容,而是接着李利刚才的话茬,先回答李利的疑问:“主公方才提到刘表的年纪,说他已年近七十,据微臣所知,主公高估了刘景升的年寿。时下刘表六十有二,离古稀之龄相差甚远,即便如此,据说刘表近来身体已大不如前。此外,细作探报,去岁江东刺客十分猖獗,曾数次暗杀刘表,为此刘表左臂被毒箭射伤,自此留下病根,每逢刮风下雨就会发作,剧痛难忍。自古道七十古来稀,以刘表的身体状况,微臣敢断言,他活不到古稀之龄了。”
李利微笑颔首:“活到六十二岁已经很不错了,时下很多人即使世家大族也没有几个能活到六十岁的老人,刘表以六十二岁高龄登基称帝,人老心不老。可谓人到暮年壮心不已,或许他算得上是空前绝后的第一人。”
郭嘉神情错愕。微微愣神后,笑道:“主公所言极是。若不是主公提醒。微臣险些忘了自大汉建国至今的四百多年里,还真没有六十岁以上登基的皇帝,刘表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刘氏王朝的最后一个皇帝,或许还是亡国之君。”
李利闻声摇头,道:“汉室灭亡还算不到刘表头上,他不过是适逢其时罢了,亦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曹操建立北魏,如果刘表不站出来的话。汉室就等于彻底覆灭了,而他此时站出来,就意味着汉室还有希望。尽管希望很渺茫,但是有希望总比绝望好得多。世上从来不缺心存侥幸之人。”
郭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遂与贾诩对视一眼,贾诩笑眯眯的说道:“确如主公所说,此次刘表登基称帝,正是心存侥幸,误以为天下百姓和士族仍然心向汉室。遂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宣称继承帝统,以中兴汉室为己任,昭告天下网罗英才。此举确有投机之嫌。与赌徒无异,想来他就是想用仅剩不多的残生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只可惜。他此时称帝不得其时,无异于自绝于天下。无论是河北曹操还是我西凉军都不能容忍他这个所谓‘汉室正统’的存在。所以他自以为三分天下得其一,殊不知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河北曹操的统治。若不是我西凉军挡在他们两股势力中间,只怕曹操已经对刘景升下手了。”
李利微微颔首,思索着说道:“刘表此时登基是想再现光武中兴,做第二个光武帝。可惜的是他高估了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他与光武帝刘秀岂能相提并论?且不说刘秀是何等的雄才伟略,单单是年龄,刘秀起兵时年仅二十六岁,整整相差三十六岁呀,岂是刘表一介老朽能够比拟的?”
贾诩微笑点头,眼角余光留意到堂下众将纷纷低头沉思,遂不再多言,示意郭嘉火候到了。
郭嘉心领神会的轻轻点头,朗声道:“此次刘表遣人送到南阳的昭告与北魏昭告并无二致。半个月前,刘表于襄阳祭告天地,重建宗庙,承袭帝统,登基称帝,沿用国号‘汉’,定都襄阳,加尊九五,君临天下。
登基大典上,刘表赐封蔡氏为皇后,追谥汉帝刘协为汉献皇帝,追谥孙策为吴王,其子孙绍承袭王爵,加封蔡瑁为骠骑将军,程普为车骑将军,刘磐为卫将军,黄祖为前将军,黄盖为右将军,韩当为左将军,张允为后将军,余下荆州和江东两军一百余名将领拜将封侯,杂号将军多达两百余人。
敕封蒯越、蒯良、张昭、张纮、顾雍、虞翻等十一人位列公卿,余下荆州、江东两地各郡文官皆有封赏。值得一起的是,刘表登基称帝之后仍旧沿用建安年号,不过百姓们之前称汉室王朝为‘东汉’,如今却改成了‘南汉’。”
说到这里,郭嘉停顿下来,扭头环顾身旁的诸将,而后又抬头看看李利,却见李利微微摇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十日前,刘表麾下新任主簿、哦不,新任尚书郎庞统出使南阳,呈上刘表的亲笔手书,由波才将军转呈主公”
“等等!”李利突然出声打断郭嘉的话,沉声道:“荆州使者是庞统,襄阳庞统庞士元么?”
郭嘉不明所以的答道:“正是。庞统,字士元,荆州襄阳人士,师从荆州名士庞德公,被庞德公誉为‘凤雏’,据说此人与主公义弟诸葛亮师出同门,庞德公称孔明为‘卧龙’。襄阳传言,水镜先生司马德操曾声称‘卧龙凤雏,得一而可安天下’,由此庞统和诸葛亮二人在荆州声名大噪,年少成名。三年前庞统出仕,任襄阳城功曹,去岁被水镜先生司马德操举荐给刘表,随后深得刘表器重,恰逢荆州刘先出使江东被杀,遂接任刘先出任荆州主簿,现为尚书郎,代尚书令之职。前番刘表遣使送书,并馈赠大量财帛,其使者就是庞统。”
李利轻轻点头,若有所思道:“凤雏庞统,孔明曾经说起过此人,对其推崇备至,称其有经天纬地之才,才能不下于自己。不承想,他竟然在刘表麾下出仕,还出使南阳,他究竟意欲何为?”话音一顿,李利急声道:“波才可曾将此人暂时扣押?”
“这、、、”郭嘉闻声错愕,实话实说道:“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波才将军不曾为难庞统。留下刘表的国书之后,据说他在宛城逗留了两日,随后便返回荆州了。”
“呃,走了吗?罢了,不知者不怪。”李利随口应道,脸上却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之情,遂摆手示意郭嘉继续。
郭嘉看得出自家主公似乎很在意庞统,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波才已经放走了庞统,如之奈何。随即郭嘉摒弃杂念,接着道:“刘表在书简中声称,主公乃汉室忠良,大汉之擎天一柱,多年来倾力辅佐汉室,维护汉室正统,实为世人之楷模。是以刘表敕封主公继续担任大将军,官职和爵位不变,并赏赐、、、呃,赠予主公三万金、绸缎三千匹,盼主公一如既往的支持汉室,待功成之日,愿与主公共治天下。此外,刘表对我等逐一封赏,尽皆加官进爵,无一遗漏。”
至此,郭嘉将摆在李利面前的书简详细陈述了一遍,其间还加以解释,可谓详尽之极。说完话后,郭嘉再不赘言,与贾诩一起躬身退到一旁,轻轻落座,惟恐打搅了李利的思考。
刘表在书简中给李利戴高帽,还馈赠了大量财帛,他想干什么李利心知肚明,这等伎俩顶多也就是哄骗三岁孩童而已,对李利毫无用处。此外,刘表即位称帝之后还想方设法的向他示好,这让李利能够猜出他的几分心思,很明显刘表不敢和他撕破脸,没有和他正面一战的勇气,所谓的继承正统其实还是为了寻求自保。
稍作思量后,李利轻蔑地笑了:“四个月时间,天下相继出现两位皇帝、两个王国,北边是北魏,南面是南汉,一南一北将我等夹在中间,形势逼人哪!局势就是这样,诸位可有良策,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啊?”
“噌噌噌!”李利话音未落,堂下立刻传出斑杂的声响,随即三十余名将领和郭嘉、贾诩二人齐刷刷的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异口同声的跪拜道:“我等联名进谏,恭请主公进位九五之尊,君临天下!”
刚刚李利就看出郭嘉和贾诩二人一唱一和的似乎有所图谋,果不其然,他们之所以一再挑起堂下诸将的情绪,其目的就是为了促使诸将联名劝进。这次劝进早已不是第一次,最近三年间他每年都要面对三次以上的联名劝进,最大规模的一次是上万名文武官吏联名请愿,拥立他即位称帝,改元开国。但是无一例外的都被李利婉言拒绝或推脱过去了。
尤其是曹操建立北魏之后,李利之所以待在并州迟迟不愿返回长安,其实就是为了这无休无止的联名劝进。与其苦口婆心的劝说麾下百官,还不如留在并州清净,至少不用多费唇舌。
事实上,李利并不是没有帝王之心,只是他认为目前登基称帝无异于跳梁小丑,天下三分,算什么皇帝。换言之,一旦他称帝之后天下就有三个皇帝,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当不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lcx700319”月票支持,多谢!】
第204章 立鼎五
————————————
李利一直想等到彻底平定天下之后再行即位,到那时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实至名归,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争是不争,不争也是争。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帝王之位唾手可得,何必如此急不可待?
但是现在看来,局势真的很严峻,李利再次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在此之前,尽管有上万名文武联名劝进,但贾诩、郭嘉和李玄等一帮重臣都没有参与,甚至他们私底下还委婉谏言,实力才是根本,切不可贪图虚名。而李利对此深以为然,认为自己应该效仿朱元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顺其自然方为上策。
然而此刻贾诩和郭嘉也同诸将一起劝进,这让李利意识到北魏和南汉的存在,不仅给他造成了巨大压力,对贾诩、郭嘉等人同样压力巨大,迫使他们改变初衷,居然主动劝进。由此不难想象,目前所面临的形势何其严峻,李利已经被逼到墙角上,退无可退了。
“诸位都起来吧。”心思急转之中,李利皱着眉头抬手示意堂下众人起身,可众人却是充耳不闻,仍旧固执地跪拜不起。这是李利麾下文武第一次公然违抗他的命令,形同逼宫。
“臣等恭请主公加尊九五,改元开国!”以贾诩、郭嘉二人为首的诸将再次齐声拜道。
李利见状后,皱起的眉头反倒舒展开来,脸色愈发平静。额头上的三道横纹随之隐退,目光深邃的俯视众人。平心静气道:“当今天下,局势愈发明朗。已成三分之势。北魏曹操割据河北,厉兵秣马,实力日益强盛,实为我西凉军之心腹大患;荆州刘表建立南汉,挟持江东,割据荆楚,占据江南半壁,企图光复汉室江山,虎视中原。而我西凉军则占据半壁江山。占据七州之地,疆域辽阔,拥兵百万,实力雄厚,傲视群雄。正因如此,一直以来,孤既不称王也不称帝,惟愿以我西凉雄师荡平天下,一统江山。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堂堂正正,实至名归的君临天下。”
话音未落,堂下的贾诩接声道:“主公用心良苦,臣等岂能不知?然则。先有北魏曹操称帝建国,后有南汉刘表登基扶汉,如此两方势力均是占据大义之名。凝聚军心和民心,使得举国上下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主公慧眼如炬,岂能看不出这两个王朝的存在。对天下黎民百姓的影响何其之大,近乎无法估量。
而今两大诸侯王国初立,其影响力还局限于其割据势力之内,倘若主公置之不理,日后势必波及我西凉治下各州各郡,蛊惑人心,动摇我西凉之根基。值此乱世,稳定军心、安抚民心乃霸业之本,一旦人心丧乱,军心浮动,便再也无法立足,犹如千里大堤溃于蚁穴一般,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所以主公不可犹豫,还需当机立断,即使主公不为虚名所动,但为了稳定大局、安抚军心民心,此时登基称帝已是大势所趋,主公理应当仁不让,君临天下。”
郭嘉接着贾诩的话茬,恭声道:“主公方才也说,如今局势已是三分天下,而我西凉军独占半壁江山,疆域之大、兵马之多,比之北魏、南汉疆域和兵马的总和犹有过之。毫不夸张地说,当下主公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独占鳌头,傲视群雄。然而随着北魏和南汉相继建国,无疑是摒弃诸侯割据之名,为其正名,再不是昔日的乱世诸侯,已然成为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相比之下,我西凉兵强马壮,实力斐然,但在名义上的却依然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势力,与北魏、南汉相比俨然相形见绌,屈居人下,矮了半头。
长此以往,难保军心动荡,民心动摇,倘若再有北魏和南汉细作从中作梗,后果将不堪设想,千里大堤溃于蚁穴的悲剧极有可能在我西凉军中重现。果真如此,我西凉局势岌岌可危,大好前景亦将就此止步,或如江河日下一坠千里,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败亡就在眼前。所以,微臣恳请主公为大局计,为全军百万将士和千万黎民百姓而言计,登基称帝,为我西凉正名!”
贾诩和郭嘉二人的谏言让李利心头剧震,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令他骤然警醒,心中恻然。
正如贾诩和郭嘉二人所言,纵然他李利不稀罕帝王之名,更在意帝王之实,但是他自己不好虚名,不代表麾下一众文武和治下一千多万百姓也不需要这个“虚名”。恰恰相反,他麾下文武之所以抛头颅、洒热血追随他打江山,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拜将封侯、加官进爵,进而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么?而他治下百姓也需要归属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强大且稳固的国家,惟有如此,他们才能真正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才能悉心抚养子女,希望子女将来能有出息,能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乱世之中,有国才有家。否则,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就要饱受战火荼毒,受尽颠沛流离之苦,几乎没有一天安稳日子可过。而这也是国家存在的不容忽视的重要原因。国家不仅仅是政治家统治平民百姓的工具,还寄托着无数人的归属感,承载着无数人的美好愿望。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就是一个载体,犹如一艘大船,承载着船上所有人的理想和愿望;不仅要满足他们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还要给他们一个远大的美好憧憬,从而凝聚人心,奋力前行。
现如今,对于李利而言当不当皇帝都无关紧要,实力才是第一位的。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称王称霸唾手可得,只要他点头就能实现,因此他将改元开国看得很淡,至于九五至尊、君临天下之类的虚名更是不值一提,不当吃不能喝,纯粹是满足虚荣心的嚼头而已,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但是随着贾诩和郭嘉相继慷慨陈词,李利终于意识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跟随他打天下的文臣武将的切身利益,忽略了治下一千多万百姓的归属诉求。
一念至此,李利真正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以他的意志为中心,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跟随他的意愿为转移的。一旦涉及大多数人的根本利益,原本如臂使指的麾下文武就会违背他的意愿,转而以他们自身利益为中心,迫使西凉军这艘大船驶向他们所要抵达的方向。
人心向背定成败,大势不可逆转。
眼见堂下诸将众口一词,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从他们身上李利看到了长安文武百官的影子。眼前这一幕绝非偶然,尽管李利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接到长安来信的场景,但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全军将领和各州官吏一致推动的结果。之前三番五次的劝进都被李利拒绝了,此刻先登营和飞燕轻骑即将奔赴黑山前线,由他们再次联名劝进无疑是最佳的途径。人数不多,拢共三十余名将领而已,却态度坚决、立场鲜明,这是逼宫啊!
这一刻,李利明白了,眼前这一幕其实是麾下文臣武将有意给他一个台阶,让他借坡下驴,见好就收。否则,下一次劝进就不再是三十几个将领联名请愿了,而是所有文臣武将一拥而上,到那时他才是真正被逼到死角上,不答应也得答应,再无一丝转圜的余地。
“罢了,事已至此,再坚持已毫无意义。”暗自叹息一声,李利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悸动,再次抬手示意诸将起身,和声静气的说道:“北魏、南汉都已立国,我西凉岂能甘居人后。也罢,孤应下了,孔明西征凯旋之日就是孤君临天下之时。即刻传令下去,命李玄组建筹备处,贾诩、郭嘉、鲁肃、李儒、周瑜和我叔父李傕等七人共同商议登基事宜,筑造祭台、建造宗庙、修葺皇宫等事宜一律从简,不得肆意铺张挥霍。”
“主公英明,臣等叩谢主公!”终于盼到李利松口了,堂下诸将如释重负的长嘘一口气,齐声叩拜。
看到诸将欢欣鼓舞的神色,李利心中恍然,方才知道这群胆敢逼宫的家伙是死撑着摆出一副长跪不起的架势,其实他们心里也没底,一个个忐忑不安、屏息敛声,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此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罢了。”李利摆手示意众人起身,遂朗声道:“登基之事已经提上日程了,然筹备事宜还需一些时日。在此期间,各州郡政务和各营军务一切如故,不得懈怠,等到登基大典的时间确定下来,必定提前知会尔等。时辰已到,张燕、徐晃你们该起行了。”
“诺,臣等(末将)遵命。”恭声应诺后,贾诩、郭嘉和张燕等人躬身告退。
然而就在先登营将领相继离开大堂之时,李利突然长身而起,急声叫住紧跟在徐晃身后的那人:“站住,卿是何人?”
——————未完待续——————————————(想知道《骁骑》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jm6677000‘、“苏州无大将”书友的月票支持,多谢!】
第205章 卿何人
————————————
眼见诸将如释重负的露出笑脸,李利不禁哑然失笑道:“尔等胆子不小啊,竟然借着即将领军出发之际给孤施压。现在好了,阴谋得逞了,看看你们一个个咧嘴傻笑的德行,就是欠揍。此次念在尔等即将远行的份上,又是受人所托,孤便放过尔等一回。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还有下次,哼,孤好些日子不玩刀了,不介意亲自送尔等上路!”
“主公仁慈,臣等再也不敢了!”
诸将闻声色变,唯有贾诩和郭嘉二人反应迅速,当即揖手请罪,诸将骤然惊醒,纷纷附和告罪。
“罢了,尔等亦是受人所托,代人受过,孤便不计较了。”李利摆手示意众人起身,遂朗声道:“登基之事已经提上日程,但是筹备事宜还需一些时日,加之孔明率军西征短期之内也无法凯旋归来,所以至少也要等到半年之后。在此期间,各地驻军和各州郡政务一切如常,不得懈怠,等到时间确定下来,必定提前通知你们赶来参加登基大典。”
临末,李利提醒张燕、徐晃二人道:“时间不早了,大军已等待多时,你们该起行了。”
“诺,臣等(末将)遵命。”众人恭声应诺。贾诩、郭嘉二人却赶在张燕等将领之前躬身告退,他们要将好消息第一时间传回长安,随后诸将纷纷拱手告退。
然而就在先登营将领相继离开大堂之时,李利突然长身而起,急声叫住跟在徐晃最后的那人:“站住。卿是何人,现居何职?”
这一声喝止落在徐晃等将领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促使正要离开的诸将闻声止步,浑身不由得惊颤起来。既而纷纷扭头,一脸惊骇且茫然地看向正朝门口走来的李利。而被李利叫住的那人却并未转身回头,仍然站在门口,左脚已经跨出门槛,右脚还在门内,仿佛被定身似的一动不动。但他的双肩却在微微颤抖,显然他的内心深处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平静,心中剧烈起伏,似乎不敢与李利碰面。亦或是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即将到来的询问,对李利甚是畏惧。
眼看李利阴沉着脸大步走来,徐晃急忙疾步迎上来,神色茫然的恭声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末将恭请主公示下。”显然徐晃并不知道李利刚才急声喝止的人是谁,误以为李利还有话叮嘱他,亦或是对他不甚满意,又要训斥一番。
大步走到徐晃面前,李利指着跨在门槛上背对他的青年文士。沉声问道:“此人是公明帐下将领?姓甚名谁,现居何职,为何孤从未见过他?”
徐晃闻言不禁松一口气,脸上的凝重神色迅速消退。神情不再拘谨,恭声道:“禀主公,此乃末将帐下主簿马忠。字仲武,河东人士。两个月前。刺史崔琰将他举荐给末将,说他文武双全。实为百年罕见的大才。末将考校一番后,发现马忠确实学识不凡,能写会算,又对军中事务颇为了解,再加上他是刺史亲自向末将推荐的,遂任命他为先登营主簿,官秩六百石。事后,末将上疏请主公批复,主公也应允了。”
说完话后,徐晃扭头对站在门口的马忠呵斥道:“仲武愣着作甚,还不速速参见主公?”
听了徐晃的解释,李利眉头微皱,眼神闪过一丝狐疑,暗忖道:“不对呀,难道是我看错了?刚才此人稍稍扭头一瞥,眼神何其犀利,如同苍鹰一般令人心中恻然,久久难忘。能有如此犀利目光之人岂是易于之辈,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文士小吏呢?”可是按照徐晃的陈述,马忠身世清白,来历也很清楚,并无可疑之处。这不免让李利怀疑自己看走眼了,“他”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人,而是被埋没的名不经传的文士。
一念至此,李利从徐晃身边走过,径直走到马忠身后,沉声道:“转过身来,让孤看看卿究竟是何人?”这是李利第二次用“卿”称呼马忠,显示出他对“马忠”的期望值很高,对徐晃刚才那番话深感怀疑。相比之下,李利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他要亲眼看看马忠,从而验证自己的推测。
马忠闻声回头,李利见之脸色顿变,脱口而出的问道:“卿是何人?”
马忠闻言后,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语气平和的拱手道:“在下河东马忠,见过大将军。不知大将军有何赐教,在下恭听教诲。”
眼见马忠如此无礼,徐晃顿时脸色大变,怒气涌上脸颊,张嘴便要训斥马忠,却被李利抬手制止了。
抬手示意徐晃不要插嘴,李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微笑道:“先生相貌清奇,身材高大,额头宽阔前凸,眼窝深陷,一双眸子犀利逼人,再加上鼻梁高耸,鼻尖略弯似钩状,相貌异于常人。这等姿容在我大汉各州并不多见,说是万里挑一亦不为过。孤再问一遍,卿是何人?”
马忠脸颊微红,身为男子,却被李利当众提起他的相貌,并评头论足,这无疑是故意羞辱他。这让马忠甚为恼怒,当即阴沉着脸,语气不善地道:“在下不知道大将军到底想说什么,但在下可以肯定地回答大将军,在下就是马忠,字仲武,河东人士。”临末,马忠又补充道:“这同样是第三遍回答大将军的疑问,还请大将军切莫明知故问。”
李利微笑摇头,不以为然道:“崔琰称先生为百年不遇之奇才,先生岂不知明知故问才有问的必要?否则,我西凉军中像先生这样的刀笔小吏何其之多,孤为何不问别人,独问先生一人?先生既有大才,又有刺史举荐,为何不来本公帐下,却舍近求远在公明帐下出仕。对此,先生何以教我?”
的确,据徐晃所说,马忠是两个月前经并州刺史崔琰举荐出仕的。而最近四个多月里,李利一直都在并州,既然是州刺史亲自举荐,为何不把马忠举荐给李利,反而投在徐晃帐下担任小吏。显然,这是马忠故意为之;否则,崔琰贵为并州刺史,他向李利举荐贤才根本不是难事,甚至可以说是份内之事。
由刺史举荐本是一条出仕的捷径,可以让被举荐之人轻轻松松地走上一条通天大道,为何马忠却要反其道而行之,舍弃李利这棵大树,而在徐晃帐下出仕呢?此举着实令人起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或者说他根本无意于仕途,纯粹是另有企图,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这件事被抖落出来,徐晃无疑是被其连累,成了马忠图谋不轨的同谋或帮凶。
面对李利的质问,马忠沉默不语,当即避开李利咄咄逼人的目光。撇头的一瞬间,他的眉宇间浮现一抹凝重,眼底充斥着深深的忧虑。
眼看马忠无言以对,站在他身旁的徐晃怒声呵斥道“大胆马忠,主公面前岂容你这厮骄横放肆!徐某奉劝你一句,此刻主公询问于你,你最好从实招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若不然,某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显然,徐晃急眼了。此前他对马忠甚为器重,认为自己捡到宝了,有这样一个既是主簿又是幕僚的文士跟在身边,无疑是如虎添翼。因此徐晃从没怀疑过马忠的身份,就连今日赴宴都是他破例带马忠来的,想让他借此机会见见主公李利,与军中将领混个脸熟;否则,此次赴宴的将领哪个不是官秩千石以上的将军,以马忠的官秩根本没有资格赴宴。
可是徐晃万万没想到,马忠投奔他帐下居然动机不纯,别有用心。最糟糕的是,当堂被主公李利一眼识破,三言两语就掀开了马忠巧言欺诈的事实。马忠居心叵测也就罢了,偏偏还将他徐晃牵连进去,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如何还能保持沉默?若不是主公李利对马忠还算客气,让徐晃意识到马忠来头不小,否则他早就大打出手,打得马忠满地找牙,让他尝尝欺骗徐某人是什么下场。
看到徐晃恼羞成怒,马忠倒也光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大将军怀疑在下的身份也就罢了,居然连公明将军也信不过在下。既如此,在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语罢,马忠昂首挺胸,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一幕,让站在门口的诸将看得一阵茫然,尤其是马忠笔挺的背影竟然透着几分寂寥与悲凉,令诸将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多多少少都有些同情马忠,毕竟刚才大家还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转眼间就变成生死离别了。事情转变得太快,诸将有些跟不上思路,到现在还懵懵懂懂的没弄清楚情况呢。
第一时间察觉到诸将的神情变化,李利微微摇头,暗叹这些将领都是有情有义的汉子,同情弱者是他们的本能,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眼前这位“视死如归”的马忠绝非弱者,而是流芳百世的“忍者神龟”,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孤只问三个问题,先生据实作答便罢,若有半句隐瞒,孤不介意成全你!”
——————未完待续————————————————(想知道《骁骑》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中草药0318”、“yuyongquan”书友的月票支持,多谢!】
第206章 死胡同
————————————
马忠的惺惺作态让李利甚感不屑,沉声道:“孤只问三个问题,先生据实作答便罢,若有半句隐瞒,孤不介意成全你!”
一句杀机凛然的话语听得诸将神色大变,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在马忠身上,或同情或疑惑或怜悯,眼神很复杂,但最终都表达出一个意思:我等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吧。
诚然,此刻站在大堂门口的将领虽然秉性正直,好打抱不平,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恰恰相反,这些身经百战的将领都是经过血与火反复淬炼的军士,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勇士,亦是头脑聪颖之辈,否则他们决计活不到现在,更不可能出人头地,拜将封侯。
刚才李利、徐晃和马忠之间的对话,让他们听出一些端倪,也从中发现了许多疑点,从而同李利一样对马忠的身份和来历持怀疑态度。
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自家主公李利有着近乎盲目的崇拜,从不怀疑李利的话是否正确,李利说的每句话对他们来说都是金口玉言,都是命令,从来不会拒绝。或许,在他们看来,拒绝就是抗令不遵,此乃为人臣者之大忌。
所以,李利说马忠身份可疑,那马忠的身份一定是假的,因为主公李利是不会错的,错的一定马忠。至于之前他们联名劝进一事嘛,那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之举。
事实上。他们此前都接到了长安传来的密信,写信之人都是位高权重的李利身边的亲信重臣。加之与他们切身利益也息息相关,所以他们才会众口一词。力谏李利进位九五之尊。即便背后有长安文武百官撑腰,他们仍是战战兢兢、忐忑不安,唯恐一不小心激怒了李利,到那时他们就要替长安百官顶缸,吃不了兜着走,准备迎接李利的怒火。所幸有惊无险,李利终是应允了,他们成功过关,皆大欢喜。
眼下突生变故。李利居然找上了刚进军营仅有两个月的马忠,并当众对他的身份表示怀疑。面对突发状况,诸将自然站在自家主公这边,旗帜鲜明地坚决支持李利的判断,哪怕是个错误也要无条件支持。自家主公说马忠身份有假,那么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李利说得都对。无论马忠如何辩解都是徒然,李利的话就是结论,说你假就是假。真真假假都是假。不服,你咬我啊?
值得提的是,诸将之所以如此笃定自家主公不会错,是因为李利历来看人极准。知人善任之名享誉天下。而李利在三十多名将领中谁都不找,却单单叫住马忠,这就足以说明马忠有问题。否则的话。为何不叫住别人呢?
众目睽睽之下,马忠虽然竭力保持冷静。神色如常,可是他那不时跳动几下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深处极不平静,或许表面平静如水、内心惊涛骇浪才是他的真实写照。他自以为喜怒不形于色,这副神情能够瞒过身边的所有人,包括面前的李利在内;实际上却是自欺欺人,诸将和李利都看出他此刻极为紧张,显然是畏惧怕死,只有他自己还蒙在鼓里呢,自我感觉良好。
说到底,马忠还是太年轻,处世经验和阅历都还有待提高,缺乏历练,城府和涵养还远远不够,根本逃不过李利和麾下诸将的细致观察。殊不知,此刻站在他身旁的都是饱经淬炼的老狐狸,没有一个善茬。只不过大家都不点破,袖手旁观就好,静等马忠如何作答,敢不敢接受询问,正面回答李利提出的问题。
眼见躲不过去,马忠沉默半晌后轻轻点头,恭声道:“大将军垂询,在下自当如实作答。然,仅限于三个问题,还请大将军信守承诺,切勿出尔反尔。”
“你这厮好生大胆!”马忠话音未落,徐晃便冲他呵斥一声,随即忿忿不平道:“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家主公历来一诺千金,十余年来何曾有过出出尔反尔之事。偏偏你这厮孤陋寡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非以为世人都同你一般巧言令色,言而无信么?”不言而喻,徐晃对马忠欺瞒身份来历一事仍旧耿耿于怀,认定马忠是个毫无信义之人,此番便借题发挥好好发泄一番,宣泄心中的愤怒。
李利抬手示意徐晃不得多言,遂心平气和的微笑道:“如果孤所料不错的话,你出身名门望族,祖上世代官宦,家学渊源,饱览典籍,现年二十有四,家中有兄弟八人,你为次子。孤所言确否?”
“啊!”马忠闻言骇然,愕然抬头看着李利笑眯眯的笑脸,不可置信道:“这、、、你怎么知道?呃,在下失言了,大将军雅量高致,还请宽宥一二。”
“不妨事,不妨事,呵呵呵!”李利笑呵呵的摆摆手,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灿烂,笑道:“虽然你没有正面回答孤的问题,但是你慌乱的表情却告诉孤,我没有猜错。这是第一个问题,暂且不说孤有没有食言,但你确是没有正面作答。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一顿,不等马忠表态,便接着道:“司隶大战结束时,为躲避战火,你父亲擅离职守,辞官之后举家搬迁至黎阳。只过了两年安稳日子,却不料讨袁之战又起,黎阳成了主战场,于是你父亲和兄长都留在了冀州,只有你带着两个弟弟返回故里,而后投奔并州刺史崔琰,因为你父亲和崔琰是故交好友。”
说话间,李利抬手示意正欲开口辩解的马忠不得插话,神色不悦道:“你不用急着开口,孤并没有提出问题,你无须作答,耐心听着便是。”
话音稍顿,李利继续道:“你之所以迟迟不肯出仕,并不是不想出仕,而是你心存顾忌,担心有人会加害于你。而你选择寄住在崔琰府上,乃是出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的侥幸心理,认为躲在灭门仇家的眼皮底下,一定能躲过他的耳目,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事实上,你成功了,他果然没有发现你,甚至根本不知道你就躲在州府大院之中。
直到他率军离开并州,你立刻请求崔琰举荐你出仕,并且指名道姓投在徐晃帐下,因为公明忠义无双,有长者之风,实为武将之中不可多得的仁义君子。然而崔琰却主张把你举荐给孤,生怕你明珠暗投,埋没了一身才华,可你却并不领情,固执己见,最终崔琰见你心意已决,便遂了你的心意,不惜屈尊降贵把你引荐给徐晃。孤所言确否?”
听了李利这番话后,马忠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绝望之色,直勾勾地盯着李利的眼睛,身形纹丝不动的呆愣半晌。沉默良久,他一脸颓废的低声道:“大将军所言分毫不差。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将军赐教。不知可否?”
李利颔首道:“你是想问,孤何以知晓你兄弟三人的行踪,怀疑崔琰暗中告密?”
马忠轻轻点头:“正是。还请大将军如实相告,好让在下知悉原委,否则在下死不瞑目。”
李利淡淡一笑,摇头道:“不得不说,你年纪虽然不大,但疑心却很重。从来都不相信别人,哪怕对方是你父亲的至交好友,你也从未信任过他。也罢,于孤而言,确实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你还不足以对我李利构成威胁。此事与崔琰无关,也没有任何人向孤告密,孤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你从未离开过孤的视线。”
此话一出,马忠和徐晃等人哗然色变,但李利的话并未停顿:“司隶大战后期,诸侯败军退回河内郡,随即河内全境一片混乱,乱军和盗贼肆虐,短短半个月内就将所有世家和豪强洗劫一空,其中就包括你家。不仅如此,你家世代官宦,乃河内郡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因此各镇诸侯帐下的乱军和盗贼都盯着你家,纷纷出手劫掠,以致一夜之间竟有数千乱军杀进府邸,最终承袭数百年的府邸被付之一炬,家破人亡。
事后,你的四个弟弟全都死在混战之中,数百族人全部遇难,近千名扈从、杂役和佃户无一幸免,只有你父亲和你们四兄弟幸存下来,然后忙不失迭的逃往黎阳,因为那里还有你们家族的产业。时隔两年之后,你们终于查清了真相,得知那些乱军之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各镇诸侯帐下溃兵,余下三千余人都是滕霄帐下将士,于是便将灭门大仇记在滕霄头上。
不,准确地说,你司马家族的大仇全都记在我李利身上,奈何你们无力找我报仇,遂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深仇大恨转嫁于滕霄。”
说到这里,李利跨过门槛,信步走到檐下石阶上,轻声叹息道:“东汉建国两百余年间,四成左右的王公贵族和名门世家都集中在司隶,不把这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连根拔起,谁也无法真正占据司隶。所以,司隶大战的根源就在于此。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你司马仲达的聪明才智,岂能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未完待续——————————————(想知道《骁骑》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qdzww)(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龙游商人”月票支持,多谢!月末最后八小时,求月票,骁骑感谢您的支持!】
第207章 司马懿
————————————
话不说不透,理不辨不明。
挑破缘由之后,李利已无心留意马忠的神色,迈过门槛,信步走到檐下石阶上,轻声叹息道:“自从董卓死后,司隶就被我掌控在手里,可是我一直没有真正占据司隶,其根结就在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和豪强盘踞在司隶。
东汉建国两百余年以来,经过数次动荡之后,仍有四成左右的王公贵族和名门世家集中在司隶,牢牢把持着司隶各郡县。如果不把这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连根拔起,谁都无法真正占据司隶。
所以,司隶大战的根源就在于此。我需要借助各镇诸侯之手,搅乱司隶局势,迫使这些家族势力参与进来,将隐藏在暗中的实力彻底暴露出来。
如此一来,战后拔除世家大族便是势在必行,并非单单针对你司马家族,所有世家和豪强都不能幸免;否则的话,司隶仍会继续动荡下去,始终无法安稳。”
说到这里,李利扭头看向身后的“马忠”,轻笑道:“西凉是我李利的根基,司隶是我西凉军征讨中原的必经之地,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你司马仲达的聪明才智,岂能想不明白如此浅显的道理?
因此,你若想报仇,不用处心积虑的算计旁人,我李利不需要麾下部将代主受过,更不需要嫁祸他人,想要报仇直接找我便是。说句不中听的话,也是大实话。在我李利面前,区区司马家族何足道哉。挥手可灭。不管你能不能接受,这都是事实。你也可以把它视作我给你的忠告。机会并不是随时都有,一旦你做出选择,便再也无法回头。”
听完李利这番话,马忠的脸色十分精彩,用瞬息万变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但见他额头上青筋暴凸,暗青色的血管交叉处鼓起一个个蓬隆,宛若蠕动的蚯蚓。眸光幽暗而冷厉,睚眦欲裂;脸上一片肃杀之气,腮帮子鼓鼓的。俨然是咬紧后槽牙,愤怒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咬死李利。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李利此刻已经被马忠千刀万剐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只有令人恨得牙痒痒的事实。
此时马忠的脑海里回响着李利的那句“区区司马家族何足道哉,挥手可灭”,太嚣张了,太气人了。口气之大、气焰之猖狂,已然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马忠敢肯定,这是自己二十余年里听到的最肆无忌惮的话,真正是大言不惭。无耻之极!
然而义愤填膺之余,马忠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浓烈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凛冽杀机之中。那宛若实质的杀气形成一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侵袭着他并不瘦弱的身体,令他全身冰寒、冰冷彻骨。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仿佛大热天打摆子。门外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而身边却是一个个满目杀机的铁血将领像饿狼一样冷冷盯着他,俨然只要狼王一声令下。饿狼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他大卸八块,撕成碎片。
恍然间,马忠、哦不,司马懿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居然如此之近,近的触手可及,近的可以嗅到炼狱的气息,近的令人毛骨悚然,全身轻轻的仿佛没有一点重量。这是死亡的感觉,亦是司马懿平生第一次与死亡亲密接触,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自己,似乎随时都会把自己带走,永久地离开这个绚丽多彩的世界,彻底与所有亲人、故友和仇敌诀别了。
触摸死亡,才能清晰意识到生命的可贵;求生无门,才能深刻体会到生活的精彩;生死两难,才能真正忘却彻骨的仇恨。
与死亡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司马懿脑海里浮现的不是灭门大仇,不是功名大业,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无尽的悔恨,无尽的忏悔。悔恨自己一身所学竟然还未施展便要与世长辞,忏悔自己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心里始终都是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从来没有敞开胸怀享受过明媚的阳光和天高云阔的生活。最让他懊悔不迭的是,他只有二十四岁呀,寸功未立、声名不显却英年早逝,人生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他会
“大将军此刻想杀我,莫非你想当众食言而肥,言而无信吗?”沉默良久,司马懿脸上的愤怒之色消失殆尽,既而小心翼翼地观察李利的举止神情,低声询问道。
李利不置可否的轻笑道:“食言而肥么?这是你一厢情愿而已,我不这么认为。或许是你太健忘了,忘了你此刻身在何处,站在你身边的又是何人;你若死了,谁会知道,从何而知?呵呵呵,不知仲达以为然否?”这是李利首次直呼司马懿的字号,语气中带着戏谑之意,笑得颇为玩味,耐人寻味。
司马懿,字仲达,河内郡温县人。其高祖父司马钧为汉安帝时的征西将军,曾祖父司马量为豫章太守,祖父司马隽为颍川太守,父亲司马防为京兆尹。司马防育有八子,因字中都有一个“达”字,当时号称“司马八达”,长子司马朗,字伯达,司马懿行二,为仲达。
司马懿少有奇节,聪明多大略,博学洽闻,伏膺儒教,常慨然有忧天下心;又因其出身士族,多谋略,善权变,乃非常之人也。据说,司隶大战时曹操曾前往司马家族征辟司马朗出仕,司马懿时年十四岁,却对其父司马防言道:“此乃乱世之奸贼也,家兄此去实为明珠暗投!”是以司马朗没有在曹操帐下出仕,而是改投袁绍麾下。
正因如此,当司马家族遭遇大难之后,全家才能逃往黎阳避难,总算保住了家族的一点骨血,不至于灭族。但是,随着曹操提领冀州,司马防和司马朗父子俩终究还是在曹操帐下任职,而长大成人的司马懿却依然不肯投曹操,隐姓埋名潜入并州,寄居在司马家的故交崔家掌舵人崔琰府上。
寄人篱下的司马懿并不是不想出仕,毕竟天下局势已然明朗,此时若是还隐匿不出,日后恐怕再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怎奈司马懿认出了当年率军杀进司马家的“盗贼头目”赫然是镇守并州的镇北将军滕霄,而且滕霄经常出入州府,与崔琰关系匪浅;如此一来,司马懿便轻易不敢露面,惟恐滕霄杀他灭口。直到滕霄奉命轮调河内,率军离开并州,司马懿才敢出仕,孰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最终还是被李利识破了身份。
此时此刻,司马懿危在旦夕,生死全凭李利一句话。是以他真心害怕了,怕得全身哆嗦,站在李利面前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留神冒犯了李利的虎威,既而人头落地,英年早逝。
司马懿怕死吗?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司马懿乎?所以,答案是肯定的。怕,怕得要命,他比绝大多数人还要惜命,因此他在历史上活得比谁都长,七十三岁高龄方才寿终正寝。
“方才大将军曾言,只要在下如实回答三个问题,便赦免在下欺瞒之罪。而今想来,那时大将军便已知晓在下的身份和来历了。既然这样,就说明大将军本就无意杀我,为何此时又反悔了呢?”
看到司马懿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李利并不信以为真,反倒有些欣赏他的沉稳与机变,更欣赏他的隐忍功夫。
历史上,司马懿是个识时务、知进退的人,更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位能屈能伸、进退自如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三十岁出仕,四十二岁才第一次独当一面,四十七岁首次掌军,挂帅出征。他一生之中经历的起起落落足有十次之多,五十岁以后才算是真正站稳脚跟,手握军权,由此奠定了司马氏王朝的根基。他是一位大器晚成的人,也是一位真正的智者,隐忍了大半辈子,一直等待时机,直到天命之年才等到机会,而机会一旦被他抓在手里,便再也无法溜走。
平心而论,李利对司马懿非常忌惮,有心将他除之而后快,却又怜惜其才,于心不忍。是以李利给司马懿留了一条生路,而且还准备用他,这是因为李利相信自己能压制司马懿的野心,哪怕是和他比寿命,也能耗得过他。眼下他比司马懿大四岁,年龄相差不大,如果有一天他撑不住了,必定先除掉司马懿。更重要的是,李利膝下子女众多,只要培养出几个可堪大用之才,便可高枕无忧。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
实际上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只要诸葛亮不会劳累过度而死,就足以压制司马懿抬不起头来,毕竟孔明比司马懿还小两岁呢。何况李利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培养后备人才,并且手中可用之人不在少数,有没有司马懿都无关大局,对即将到来的逐鹿之战没有太大的影响。
心思急转之中,李利轻笑道:“孤说过的话自然作数,迄今为止,孤从未失信于人,因此你尽可放心。之前已经提了两个问题,现在是第三个,仲达听好了。当下北魏、南汉相继立国,我西凉诸将屡屡联名劝进,孤答应了。由此问题就来了,仲达以为孤若登基,国号以何为佳?”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8章 一字破天
————————————
午后,张燕、徐晃率领五万大军,押解大量粮草辎重前往黑山大营。
他们是被李利硬生生赶出大堂,并一直驱赶出府门,遂不得不带着遗憾率军出发。
离开时,郡府大堂上的僵局还在继续,并且到了最紧要的环节,即最后关头。
只可惜,他们无缘目睹最后的结果。军情如火,既定的出发时间不容更改,更不能拖延,必须如期起行。这是贾诩和郭嘉两位军师反复掐算之后定下的时辰,实为吉时良辰,片刻不能耽误。
值得提的是,他们离开时贾诩和郭嘉二人却有说有笑的走进大堂,这让众将领甚为不忿,暗自哀叹:“这年头还是能说会道吃香啊!动动嘴皮子,就让我等数万将士发配到数百里外的荒山野岭当野人了。再回头看看人家,锦衣玉食,想干嘛干嘛,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咋差距就这么大呢!”
牢骚归牢骚,该做的事情还得做,整装待发的大军终归是走了。三十余名领兵将领临走时一步三回头,心里一直惦记着主公登记之后的国号。好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就听到了!
可气的是,这些文人说事就是麻烦,动辄引经据典,文绉绉的说一堆废话。如果稍微干脆一些,那他们也不至于带着遗憾起行,至少也能听到最激动人心的结果。
国号啊,多么神圣的存在,如果能提前知道国号。等自己老了,国家强大了。这就是资本哪!到那时,自己就能对子孙们说。知道咱帝国的国号如何确定的吗,那是当年老子和老子的主公一起商议出来的。千秋万载从这里开始,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啊,想想都让人激动。只可惜千刀万剐的马忠,你此番若能活命,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够悲催的,直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马忠的真名叫司马懿,所以这番诅咒算是白瞎了,注定天不遂人愿。
郡府大堂上。李利强行赶走诸将之后。大堂上陡然变得空空荡荡,再挥手屏退亲兵和侍女,就彻底安静了。
缓步走到堂下左首位落座,贾诩、郭嘉二人紧随李利之后坐下,唯有司马懿毕恭毕敬的低头站在李利面前,一动不敢动。
摆手示意司马懿坐在对面,郭嘉见到李利的手势后将下首的蒲团丢给司马懿,李利微笑颔首,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意思。允许司马懿和自己共用一张案几,并亲手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眼见司马懿正襟危坐的跪坐在自己面前,李利随手将茶盅推到他的左手边,笑道:“仲达不必拘束。孤出身行伍。其实就是一介武夫,没有那么多规矩,也不讲究站有站姿、坐有坐相。随意就好。”
“谢大将军赐座。”与李利相对而坐,司马懿愈发谨言慎行。有问必答,绝不多说一个字。唯恐言多必失。别看李利待人随和,脸上时常挂着温和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但他的随和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对贾诩、郭嘉二人是真的很随意,因为他们是自己人,但是对他司马懿来说,李利这幅笑容可掬的神情更像是恶魔的微笑,稍不留神就会被眼前这位披着人皮的恶魔带进沟里,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
最近几年里,司马懿除了研读兵书和演算之外,最大的嗜好就是打听李利的过往经历,从中捉摸李利的处事方法和性格秉性。最终得出的结果却让司马懿大为吃惊,他发现李利的性格极不稳定,多谋善变,前一刻还笑容可掬,后一刻就有可能乌云密布,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说变就变;处事方式更是不拘一格,杀伐果断,时而宽仁、时而暴戾,犹如天马行空一般无迹可寻。
说他仁慈,他就像济世的佛陀有济急天下之心,对待黎民百姓如同亲人一般。说他暴戾,他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魔,纵横沙场十余年,先后发动了三次百万大军的大决战,杀人如麻,尸骨成山。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李利似乎对士族和地方豪强怀有极度偏执的成见,十余年间先后疯狂屠戮了数以万计的世家大族和豪强,满门尽诛,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没有半点仁慈之心。
所以,此刻李利那笑容满面的神情落在司马懿眼里,就是阴森恐怖的恶魔的微笑,笑里藏刀,吃人不吐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扬起屠刀将他司马懿大卸八块,抛尸荒野喂狼。此外,司马懿感觉自己和李利在某些方面颇有相似之处,拥有共同的性格特点,那就是都善于隐忍。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司马懿之所以善于隐忍,是因为他形势所迫,逼得他不得不缩头当乌龟,隐忍不发,等待反击的时机;但李利则不然。李利的隐忍功夫更加了得,隐藏的无影无踪,藏匿极深,几乎无迹可寻,根本不会被人察觉;最为典型的就是此次登基称帝一事。
其实李利早有帝王之志,并且早已具备帝王之实,只需黄袍加身,便可改元开国,君临天下;可是他却佯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俨然将帝王霸业看做浮云,风轻云淡、从容不迫,直到河北曹操和荆州刘表都跳将出来称王称帝了,他仍然无动于衷,硬是逼得西凉一众文武上蹿下跳,一而再再而三的联名逼宫,最终他才勉强答应。这才是真正的善于隐忍,城府之深近乎达到了恐怖的程度,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所具有的心胸和城府。与之相比,司马懿自愧弗如,俨如小巫见大巫,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最让司马懿揪心的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臆测,是不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如果李利没有杀他之心。那么国号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询问于他?国号是一个王朝的气运所在,其重要性无法估量。无以伦比。这么重大的决策岂是他司马懿能够参与的?
李利究竟想干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司马懿的脑海里,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结果。反而越想越害怕,越想思路越混乱,脑袋里如同一桶浆糊,千头万绪纠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
此时此刻,司马懿真的很痛苦,头痛欲裂,绞尽脑汁却抓不住一丝头绪。以至于,他在李利面前。看着李利如沐春风的笑脸,他如坐针毡,额头上直冒冷汗,可后背却凉飕飕的,全身大汗淋漓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通体冰寒,骨头都冻僵了。冷,太冷了,冷得汗如雨下。冷得司马懿强忍着尿意,死撑着一口气不敢松劲,否则就要当众失禁出丑,被人嘲笑一辈子。与其让他生不如死。还不如迎头一刀来得痛快,一了百了,省得活受罪。
看到司马懿满头大汗。全身不住地颤抖,李利笑眯眯的安慰道:“仲达莫急。孤左右无事。一边品茶一边等待,这点耐心孤还是有的。不妨事。孤不着急,仲达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出来。我等坐在一起再行商议,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嘛,集我四人之智,岂能想不出一个气运深厚的国号!”
司马懿听了李利的话后低头不语,而贾诩和郭嘉二人却面面相觑,一脸怪异之色。几乎就在一刹那间,他二人不禁对司马懿另眼相看,感觉眼前这位相貌异于常人的年轻文士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一位足智多谋的谋士幕僚,否则自家主公不会对其青眼有加。
与此同时,贾诩和郭嘉之所以神色怪异,是因为李利之前曾与他们俩商议过国号的问题,最终拟定了两个国号,只差最后拍板,二选其一。可现在,李利竟然把这个问题抛给仅有一面之缘的司马懿,而且一语定生死。只要司马懿的回答让李利不满意,那么司马懿就死定了。报仇不成,反而送上门来找死,司马懿也算是一株奇葩。
感觉到自家主公对司马懿青眼有加,郭嘉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当即开口道:“冀州之战原本是主公平定中原的最后一战,孰料最后一刻却功败垂成,幸得并州守军救援得力,主公才得以化险为夷。此次主公应允开国,同样还是在并州,由此足见并州是主公治下的一块福地,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意义非凡哪!”
李利闻言眼角浮现一抹异彩,却笑而不语,贾诩见状后神色一动,接着郭嘉的话茬,道:“并州却是一块风水宝地,然终归偏居一隅,可为根据,却不可为帝都。而‘并’之一字,一语双关,寓意不祥,不可取也。”贾诩点到即止,与郭嘉对视一眼,遂再不言语。然而他二人的这番提点已经很露骨了,等于直白无误地告诉司马懿,不用天南海北的胡思乱想,把思绪收回来,并州之内大有文章可作。
司马懿何许人也?听到贾诩和郭嘉二人的提点之后,顿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晋!”
李利长身而起,朗声道:“借你吉言,我西凉国号就是‘晋’。奉天承运,人心所向,苍天庇佑我西凉军早日晋平天下!”
“轰隆隆———!”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炸雷,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空陡然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暴风雨就落下来了。这是仲夏时节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突然,来得迅速,不久前领军出发的张燕、徐晃等人注定要被淋成落汤鸡,或许这场雨就是特意给他们报喜而来的。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中草药0318”书友月票支持,多谢!】
第209章 孔明归来
————————————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长安城,西门外,十里孤亭今犹在。
三千铁骑伫立在驰道两边,两千甲士内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将望君亭拱卫在中央,虎视眈眈地注视两旁的山林。在凉亭北边的空地上,停放着一辆辆豪华座驾,数百名文臣武将站在驰道中央,不时踮着脚向西边驰道张望。
亭中石桌上摆着一壶茶,六人围桌而坐,身后还站着十余名文官和武将充当听众,一边倾听着在座六人的谈话,一边不时向西边看一眼,留意着驰道上的动静。
不经意间,诸葛亮率军西征已整整三年。在这三年里,天下局势相对稳定,除了常山、中山国等局部战事以外,再无其它战事。现今局势依然是三年前的防守态势,西凉军三面围困北魏曹操,两面牵制南汉刘表,牢牢占据着战争主动权,引领天下局势发展,掌控着乱世走向,将天下第一霸主的强势地位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要李利麾下西凉军没有兵马调动的迹象,北魏和南汉两股势力就不敢轻举妄动,时刻盯着西凉军的一举一动。是以西凉军按兵不动,这两大诸侯国便风平浪静,整个局势就处于相对平稳的状态,依旧保持着对峙相持的态势。
与此同时,北魏和南汉相继立国,他们同样需要平稳过渡一段时间。借此时机,两大诸侯国积极梳理军政事务,尽可能地储备钱粮辎重。厉兵秣马,进一步巩固统治。使其步入正轨。无论是河北曹操还是荆楚刘表,他们都很清楚。他们有着共同的对手,而且对手很强大,强大到他们单凭一己之力无法抵挡的地步。所以,残酷的事实迫使他们根本无须商量,就将目标锁定在西凉军和西凉李利身上,时刻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更加严峻的战争形势,为即将到来的逐鹿之战积蓄力量,竭尽全力做好最后决战的准备。谁都知道,多一分准备。将来就多一分胜算,成功总算眷顾有准备的人或诸侯势力。
现如今,距离北魏和南汉建国已过去一年时间,而李利麾下文武也为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足足准备了一年时间。眼下,宫殿、宗庙、祭台等相关事宜早在半年前就已准备就绪,一切都准备的坦坦妥妥当当,只等李利首肯,便可登基称帝,正式建国。然而这一等就是足足大半年。李利迟迟不动,一众西凉文武亦无可奈何,只得耐心等待,期盼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早些到来。
十天前益州传回消息。诸葛亮率领的西征不日即可班师返回长安,随后李利钦定下个月十五日举行登基大典,至此西凉建国的日期终于确定下来。于是。最近几日,长安各处城门悉数大开。数以千计的信使哨骑全部撒出去,前往各州各郡和边境驻军传达军令。
不难想象。未来半个月内,李利麾下各镇将军、州刺史和郡守都会快马加鞭赶来长安,还有奉命前来的各营兵马也会赶到长安,参加登基大典以及大型阅兵仪式。届时,与西凉通商多年的西域诸国、依附于李利治下的西海小国,以及北魏和南汉两大诸侯国将派遣使团前来长安观摩这一盛事;为此西域诸国和番外小国早在三个月前就已接到观摩请柬,时下就有七个西域小国的使团抵达长安,住进驿馆等候登基大典的到来,因此大型阅兵必不可少。
就在这紧锣密鼓地筹备登基仪式的时候,李利却亲往西门外十里亭等候西征大军凯旋归来。李利此行的初衷是兑现昔日对诸葛亮的承诺,率领三千金猊卫前来迎接即可,不承想,麾下百官闻讯后尽皆尾随而来。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西凉众文武齐聚望君亭,仅是马车就有两百余辆之多,近万人堵在驰道上,将望君亭周围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场面太大了,比三年前李利从益州班师回来的场面还要大得多!
这么大的场面,对得胜归来的西征大军无疑是个莫大的荣耀,但是对挂帅西征的诸葛亮而言却未必是好事。
这不,望君亭中此时就有人对此提出质疑:“此次主公和百官出城十里相迎,这规格是不是太高了?仅仅是西征南蛮部落而已,区区蛮夷何足挂齿,却劳烦主公亲自出城迎接,众百官在此久候,这、、、孔明只怕是担待不起呀!”
说话之人是现任少府、兼领长安令的李儒李文优。他的这番话,乍听之下很容易让人误解,误以为他对诸葛亮心怀不满,但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他之所以这么说,非但不是对诸葛亮有看法,反而是替诸葛亮担忧,抢先将大家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并且是当着李利的面挑破众人的心思。因此李儒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分担诸葛亮即将面临的压力,纯粹是袒护诸葛亮,因为他和诸葛亮私交笃厚,还是儿女亲家(娃娃亲)。所以他要趁着诸葛亮还没回来的时候,把话挑明了,省得众人对诸葛亮心怀成见,羡慕嫉妒恨。
不过李儒的袒护之心瞒不过在座的五人,看看坐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他的左边是李玄、贾诩,右边是郭嘉、陈宫,李利居中,坐在正东,即李儒的对面。
果不其然,李儒话音方落,坐在他身边的李玄便笑呵呵地道:“文优此话确是言不由衷啊。孔明尚未归来,你就急着替他辩白,未免太心急了。何况,此次主公亲自出城迎接,我等理应跟随,看看亭外的这些文武百官,其实他们并不是奔着孔明来的,而是冲着主公而来,藉此表明坚定跟随主公的立场。仅此而已,别无它意。是以文优不必担忧,一切有主公做主,你担心什么。”李玄的话很直白,却一语道破玄机,把问题看得很透彻。无怪乎,众文武一致认为他是建国之后首任相国的不二人选,目光之犀利、观察之敏锐,着实令人惊叹。
贾诩、郭嘉和陈宫三人闻言后,纷纷微笑点头,对李玄所言深表赞同。郭嘉笑道:“据益州传回的战报来看,此次西征大军虽然折损了不少兵马,但是战绩斐然,斩获颇丰。最为难得的是,孔明率军平定南蛮之后挥军西进,一直打到大雪山(唐古拉山),遂修筑营寨,留下两千兵马驻守之后折身回来,挥师攻伐东南,抵达南疆十万大山;若不是我等一再催促孔明班师回长安,只怕他此刻已经率军打到南海沙滩上了。呵呵呵!”
当郭嘉讲述西征大军的战绩时,李利招手示意李挚将背在背上的锦帛地图拿出来,放在桌上摊开,既而随着郭嘉的讲述,李利依次指出地图上的位置。这份画在锦帛上的地图是李利亲手绘制的,其中很多地名都与后世不一样,好在李利麾下不乏饱学之士,集思广益之下还是准确地绘制出这张地图。
除了这张大汉全图之外,李利还凭借记忆,相继绘制了东亚地图、亚洲地图以及世界全图,只不过这些地图都很笼统,除了东亚地图相对细致之外,其他地图都很粗略,没有具体的城池和山河湖泊,只有大致方位。
即便如此,也让李玄、贾诩和郭嘉等人大开眼界,平生第一次了解到大汉之外竟然还有如此辽阔的疆土和海域。尤其是看到李利绘制的世界全图之时,他们彻底惊呆了,堂堂大汉神州在长达一丈见方的地图上居然只占据了巴掌大的地方,充其量不过一寸之地,海域占据了六成半,余下三尺多的面积全是别人的疆域。虽然海域之外的疆域距离大汉还很遥远,但是大汉周边还有大片疆域,只要肯努力,未必不能将其纳入大汉版图之中。
也正是从那时起,李玄、贾诩和李儒等人的争名夺利之心明显淡了很多,彼此间原本已经渐渐凸显出来的矛盾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愈发和谐融洽,配合起来相当默契。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李利绝对不会满足于大汉现有疆域,只待平定天下之后一定会继续开疆扩土,将大汉铁骑所到之处悉数纳入大汉版图。在这一点上,他们和李利的理想是一致的;平定内乱不是最终目的,开疆扩土才是真正的丰功伟绩。足可留名青史,万世流芳。
当李玄、李儒和贾诩等人的心神全都聚集在地图上之时,李利笑声道:“孔明此次西征将我西凉疆域拓展到南疆,绵绵数千里的蛮夷领土纳入我大汉王化之下,战绩卓著,居功至伟。是以我等出城十里相迎丝毫不为过,往后如果还有这等壮举,孤即便是出城百里相迎亦心甘情愿!”
李利一席话不仅亭中之人听得真切,就连站在凉亭旁边的文武百官也听得清清楚楚。由此他们再无异议,一个个站得笔直,神色趋于平和,真正平心静气的等待西征大军归来。
夕阳西下,西边驰道上传来轰隆隆的马踏声,随即一队队铁甲骑兵从夕阳余晖中走来,与等候在望君亭的西凉文武迎面相遇。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骁骑第六位堂主“书友150305080244453”书友的鼎力支持,多谢!】
第210章 宿世之敌
————————————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
朔风轻拂而过,带着淡淡的野菊的芬芳,耳畔边隐隐听到风吹叶落的声响,令人胸襟大开,心驰神往,人还在府邸之中,心已飘进层林尽染的山林里,飘飘然融入金秋之中。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四季更迭,皆有风采,其中又以金秋最令人陶醉。经过春天的辛劳,夏天的呵护,终于迎来收获的季节,这一刻无疑是最令人期待,最为难忘。
等待是折磨,也是幸福,有等待就有希望,有希望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领军将军府,即军师祭酒诸葛亮的府邸。
六天前,诸葛亮率领西征大军班师回长安。在随后的大将军府宴席上,李利任命诸葛亮为领军将军,与护军将军李挚共掌禁兵,主掌拱卫长安的金猊卫五校兵马、虎贲营和武卒营等十二万禁军。领军或中领军将军的名号,在北魏和南汉诸侯国都有设置,官秩不逊于四安将军,乃高级将军名号。由此可见,李利对他何其信任,真正是委以重任,赏识有加。
回到长安之后,诸葛亮呈上西征大军的掌军兵符,帐下十四万西征军和收编南蛮的十万蛮军全部交由贾诩、郭嘉、陈宫和李儒等四位中领军接管,原西凉军补充兵员之后各自归建;并将十万南蛮步骑和筛选出来的两万郡府兵混编为两营兵马,其中五万战骑编为朱雀营,余下五万步卒编入步军“武”字序列。取名武化营,将其纳入大汉王化之下。寓意融入汉民族之列。
新组建的两营人马,朱雀战骑营由张飞任主将。吴懿为副将,雷铜、冷苞、杨铎、兀突骨等十余名益州和南蛮将领任部将,杨阜任参军,兼领朱雀营监军。由陈到为武化营主将,张任为副将,余下十余名益州将领和二十多个南蛮部落首领为部将,皇甫郦任参军,兼领监军。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张飞出任朱雀营主将统领一职。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就连李利自己对此都颇感意外,任命张飞为主将时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认为自己真正是胸襟宽广,不计前嫌,居然连几欲谋害自己的仇人都能委以重任。
本来李利根本没打算重用张飞,更不指望他能甘愿效忠于自己,是以他决计不会对张飞委以重任,令其掌管一营兵马。独当一面。然而诸葛亮此次西征之中,张飞一直担任先锋大将,斩首敌魁二十余人,杀敌无数。始终冲锋在前,屡立战功。因此,在诸葛亮递交上来的功劳簿上。张飞的战功超过了赵云、马超和黄忠等三人,在三百余位西征将军之中高居榜首。俨然一枝独秀啊。
对此,李利身为全军统帅。绝对不能视而不见,必须秉持公正,论功行赏。否则,此例一开,日后还有谁愿意舍弃安逸的生活,为即将迎来的西晋王朝远赴异域领军征战,为大汉民族开疆扩土。因此,李利需要重赏张飞,加官进爵必不可少,为麾下诸将树立典范,为全军将士树立标杆,激发他们开疆扩土的热情,为未来的西晋王朝远征异域奠定基础。
除此之外,李利的胞弟李暹、赵云、马超、黄忠和诸葛亮等五人联名保举张飞出任朱雀营主将,这份举荐的份量可不轻,实为李利麾下迄今为止第一位得到五位亲信重臣联名举荐的将领。所以,李利不得不慎重考虑,不得不认真对待,最终他一咬牙一跺脚,拍板了。至此,张飞成为最近五年内第一位晋升提领五万战骑的主将统领,也是李利亲手提拔的第一位缺乏信任的军中大将。
在张飞出任朱雀营主将的同时,他还晋升为宣威将军,官秩次于九卿,赐爵都亭侯,食邑三百户,不过他的食邑封地却在南疆。除了张飞晋升一营主将之外,跟随李利征战多年的陈到此次也算是修成正果了,真正成为独当一面的主将统领,晋升平虏将军、都亭侯,官秩等同于四平将军。
除了张飞、陈到二人之外,所有西征将领皆有封赏。相对而言,将领们获得的是加官进爵,而校尉以下的将士则得到了物质赏赐。西征大军带回来的战争缴获一半归他们所有,三百余车兽皮和金银细软全部折算成钱粮,悉数发放到他们手里,足够他们一家老小十年的开支用度。可谓皆大欢喜。
这是李利有意为之,就算赔本倒贴钱粮也在所不惜,一定要重赏所有远征南疆的将士。大汉民族要开疆扩土,就需要千金买马骨的魄力,更需要一大批敢于富贵险中求的铁血勇士。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古往今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晴空万里,凉风习习。
领军将军府。正堂上,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摆在案几中央,刚从大将军府议事回来的诸葛亮梳洗更衣之后,招手示意司马懿一同饮茶。
您没有看错,此时与诸葛亮相对而坐的正是司马懿。他现在是大将军府的书记掾,跟随李利一年之后,五天前被李利派到诸葛亮身边担任主簿。所以诸葛亮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需要一天到晚跟在诸葛亮屁股后面,随时听候吩咐,片刻不得空闲。
现如今,除了李利之外,只怕没有人知道此刻坐在堂中叙谈品茶的两人,在另一个时空当中将是一对冤家对头,一对不死不休的劲敌,彼此争斗多年,直到一方病逝之后方才罢休。与此同时,他们俩也是惺惺相惜的知己,彼此都很了解对方,任何细节都不放过,将对方的行事风格和性格秉性摸得通透,甚至超过他们对自己的了解。
但是,此刻他们却坐在一起喝茶,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在同一个主公麾下效力,有着共同的目标。或许,司马懿并不是真心效忠李利,但眼下他别无选择,只能心无旁骛地做好份内之事,稍有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至于他以后有没有更大的野心,此刻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自身处境可以制约一个人的所有理想和抱负,时间会慢慢磨掉那些不切实际的锐气和棱角,令其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奔波,为了家眷和亲人而妥协,最终放弃最初的梦想。
“再过半个月就是登基大典了,甚是繁忙,若有怠慢之处,还请仲达兄见谅。”亲自给司马懿倒上一盅茶,诸葛亮笑呵呵地给他道歉。的确,司马懿已经跟随他五天了,忙前忙后的张罗各项事宜,把他交待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严格说起来,这些天里司马懿比诸葛亮还要忙碌,毕竟他只是动动嘴,而司马懿却要一件件落实,辛苦程度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辛苦归辛苦,确是司马懿的职责所在,谁让他被派到事必躬亲的诸葛亮手下做事呢。
“军师言重了。在下才疏学浅,理应追随军师多学习、多历练,如此才能有所作为。承蒙军师不弃,多方提点,在下感激还来不及了,何来怠慢之说?”司马懿恭声答道。
诸葛亮微笑点头,清晰认识到司马懿确实不简单,沉稳持重,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军政事务尽皆熟谙于心,真是难得的干才。这样的人才稍加历练之后可堪大用,于是他觉得有必要和司马懿深入交谈一番,毕竟以后还要长期共事,彼此加深了解有益无害;若能诚心相交结为知己,无疑会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一念至此,诸葛亮一边抬手示意司马懿喝茶,一边微笑道:“主公曾对我说,仲达乃百年不遇的大才,起初我还心存怀疑,但五天相处下来,方知主公所言不虚。仲达行事果断,心思缜密,把我交办的每件事都办得十分妥当,昨夜我稍稍留意了一下,发现即使是我亲自去做,也未必能处理的如此之好。由此可见,仲达之才不逊于我,此前只是不得明主而已,此番得遇明主就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假以时日必定扬名天下,对此我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诸葛亮示意司马懿不必过谦,接着说道:“如果仲达愿意,此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称,仲达年长我两岁,我便以仲达兄相称。不知仲达兄意下如何?”
“这、、、”司马懿闻声惊诧,顿时无言以对。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年少成名的诸葛亮竟然能和他平等论交,而且还给予对他如此高的评价。这让司马懿大感意外,顿生措手不及之感,无所适从。
在此之前,司马懿对诸葛亮一直抱着戒备之心,唯恐他故意给自己使绊子,从而拿住把柄,致自己于死地。因为李利曾经就想杀他司马懿,却碍于自身颜面,不想背负出尔反尔的恶名,所以才让他活到现在。
如今诸葛亮刚刚远征归来,李利就把他派到诸葛亮帐下听用,这让司马懿不得不怀疑,李利想借诸葛亮之手杀他。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11章 未来之星
————————————
然而诸葛亮这番话却不似作伪,分明是诚心诚意地和他交心深谈。这一点,司马懿坚信自己不会看错,因为他对自己看人的本事很有信心,绝对不会看走眼。
思绪急转间,司马懿咧嘴一笑,可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让诸葛亮感觉颇为怪异,俨然皮笑肉不笑,笑容很冷。但司马懿却没有笑容很丑的觉悟,轻笑道:“军师折节下交,令在下受宠若惊。不知军师能否如实相告,为何五日之间竟三次前往朱雀营?须知,朱雀营有郭嘉坐镇,似乎不用军师劳心?”这是司马懿对诸葛亮是否诚心与自己结交的考验。其实他已经猜出一些端倪,只需稍加求证,即可知晓原委,却还明知故问。
也正是这个时候,司马懿恍然想起李利曾对他说过一句话:“明知故问才有问的必要”。现在回想起来,这话端是精辟,与司马懿此刻的心思十分契合。
诸葛亮闻声诧然:“仲达当真不知此中原委?据我所知,你已经跟随主公一年有余,居然不知道主公与朱雀营主将统领张飞是宿敌?”
“呃,竟有这等事?”司马懿惊讶一声,既而急声道:“在下确实不曾耳闻,还请军师赐教。”
诸葛亮轻轻摆手道:“谈不上赐教,此事并不是秘密,军中将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仲达稍加留意就能打听清楚,既然仲达还不知情,我说与你听便是。”
话音一顿。诸葛亮已然猜出司马懿在大将军府待了一年多时间竟然如此孤陋寡闻的原因,由此也证实了他的推测。一年多来。司马懿一直被排挤在西凉军之外,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军中将领对他更是拒之门外,是以司马懿直到现在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彻底被孤立了。
一念至此,诸葛亮计上心来,继续说道:“仲达应该知道,张飞与涿郡刘备、河东关羽二人是结义兄弟,这三人历来同生死、共进退,结义之情为世人所称道。”司马懿闻声点头,却并不插话。倾听着诸葛亮的讲述。显然他是个善于倾听的人,耐心十足,或许这也是他能获得成功的原因之一。
“司隶大战时,刘备率领数万徐州军与中原诸侯会盟,其弟张飞于两军阵前搦战,与我军中大将许褚力战百余回合,而后与吕布联手,险些害了许褚性命。盟军大败之后,若不是赵云将军念及昔日情谊。网开一面,放其逃生,刘备、张飞兄弟二人决计无法活命。讨袁之战中,刘备三兄弟落难。张飞只身逃往豫州,被桓飞获悉行踪后领兵追杀,如不是主公及时赶到。恐怕张飞早已命丧黄泉,陈尸多时了。张飞被俘后。主公待其极厚,屡次劝降于他。奈何这厮不明事理,宁死不从。
随后冀州之战爆发,主公一时不察误中曹操和袁绍的诡计,二十余万大军尽没于一役,就连主公自己也身陷囹圄,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冲出邺城,却不料竟在即将赶到壶关之时遭遇刘备、关羽等人的伏击,险象环生,幸得公孙伯圭拼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化险为夷。是役,公孙瓒舍生取义,主公为此悲痛欲绝,诸将力谏主公斩杀刘备三兄弟替公孙将军报仇,用其头颅祭奠公孙将军。然而,为了顾全大局,主公最终还是留下了刘备三兄弟,为随后顺利收复徐州奠定了基础。”
说到这儿,诸葛亮语气一顿,由衷感叹道:“主公是我见过的最仁慈的君主,胸襟之豁达亘古未有,爱才惜才之心与日月同辉!自从冀州之战结束后,主公以德报怨,屈尊降贵亲自征召太医院华佗和张机两位神医为刘备和关羽二人治伤,由此才保住了刘备的性命。事后,主公不计前嫌,赐予刘备三兄弟官爵和府邸,安置其家眷和族人。然而张飞和关羽二人却并你不领情,依旧不肯效忠于主公,只在战时随军出征,其他时间一概不奉诏令。”
听完诸葛亮这番讲述之后,司马懿脸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他内心深处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跌宕,深深地被李利豁达的胸襟所折服,清晰意识到也许自己误解了李利,他并没有寻机杀害自己的想法。或许,经过上党郡守府的那场生死问答之后,李利就已经收起了杀心,决定放过他司马懿了,怎奈司马懿自己生性多疑,下意识地认为李利不会放过他,一直在找机会除掉他,永绝后患。
此时此刻,听了诸葛亮讲述刘备三兄弟与李利之间的恩怨之后,司马懿恍然发现自己和李利之间的仇怨根本算不了什么,甚至于自己和李利之间的仇恨说出来都很牵强。毕竟,他司马家族是毁在乱兵的手上,当夜杀进司马府邸的不光是滕霄所部三千甲士,还有诸侯盟军的两千余名残兵。因此这份灭门大仇不能全都算在西凉军头上,不能强加在李利身上;严格说起来,参与司隶大战的所有诸侯都有份儿,都与他司马家族有灭门之仇。换言之,如果没有司隶大战,他司马家族就不会遭难,最多破财消灾,把上百年积累的财帛拿出一部分送于李利,即可化险为夷。
暗自思量之中,司马懿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过狭隘了,过于偏激,思想太复杂,把简单的问题想得太复杂。事实上,这一年多来,他整天跟在李利身边,切身体会到李利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恰恰相反,李利待人随和,处事宽仁,平日里没有一点架子,对待亲兵和侍女都很和善,对他司马懿更是以礼相待,从未发过脾气,更不会颐指气使的故意刁难。
潜移默化之下,司马懿感觉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只有这一年多时间过得最舒心最自在。比自己家族中的生活还要轻松随意许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处处提防着李利。惟恐李利哪根神经不对,对他狠下杀手。只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么久下来,李利对他既不过分优待,也不刁难,只要他做好份内的事,就万事大吉,从未受到任何处罚,反倒是得到不少赏赐。因为他办事稳妥,思虑周全,李利先后赏赐他一幢三进宅院和三百余匹绫罗绸缎。并给他五十两金,让他安置家眷,此外还派给他十名甲士,充作随身亲兵。
正是因为这样,当李利将他派到诸葛亮帐下任职之时,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反倒自我安慰:“终于脱离虎口了。自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司马懿早晚能够出人头地,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直到此刻,司马懿方才幡然醒悟。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己离开大将军府时确实是很不舍,而他之所以想做一番大事,其实就是为了向李利证明。他司马懿绝非庸才,早晚做一番大事让李利看看。让他后悔当初把自己赶走是个失策的决定。乍看起来,司马懿就像是个怨妇。但李利和他可不是背背山,而是长期相处下来所形成的友情。尽管他们彼此都不愿意承认这份情谊,但它却是真实存在的,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朝夕相处一年多时间如果说没有一点情谊,那只能说明彼此之间都是惺惺作态,骨子里都是极度自私自利的人,与冷血动物无异。
非常之人必有过人之处,其心胸气度和自我反省能力绝对远超常人,否则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获得成功。司马懿就是后世公认的非常之人。
沉默良久,司马懿伸手给诸葛亮倒上一杯茶,低声坦言道:“听军师一席话,在下感触良多。主公以德报怨的胸怀,在下之前亦有耳闻,却并不信以为真。然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番张飞荣升军中上将,让在下真正相信传言不虚,主公确是当世雄主。只是”欲言又止,司马懿的脸上罕见地露出几分为难之色,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不该说。
诸葛亮生就一颗七巧玲珑心,心思敏捷,当即会意道:“仲达兄想说你司马家族与主公有家仇之事吧?此事我早已知晓,姑且不说孰对孰错,单说这乱世之中有哪个家族可以独善其身,置身于乱世之外?你司马家族乃百年望族,即使主公不取司隶,其他诸侯也不会放过这块中原腹地,而你司马家族无论依附哪路诸侯帐下,都会遭到打压,轻则散尽家财,重则家破人亡。乱世争雄,诸侯们需要无数钱粮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像你们这样的百年望族无疑是最为显眼的存在,说是众矢之的亦不为过。
所以,有些事情早晚都会到来,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对于你司马家族的遭遇我深表同情,至于仲达兄如何看待这件事,日后打算如何施为,我也不想多问。但是作为一起共事的同僚,我奉劝仲达兄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无异于自取灭亡,断不可取,智者所不为也。仲达乃当世智者,思虑缜密,孰轻孰重便不用我多说了。我能说的就是,当下局势甚为严峻,待主公登基之后天下局势必将大变,届时就是你我建功立业之时。机会难得,仲达兄切莫错过,只有趁此机会积累足够的军功,日后仲达兄才有独当一面的资本,否则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获得掌军的机会。仲达兄当知,我军之中人才济济,谋士如雨、战将如云,从不缺少能征善战的统兵大将,因此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就需要付出远超旁人的努力。言尽于此,望仲达兄善加珍惜,切不可因一时私愤而耽误了一生前程。”
“孔明良言,愚兄铭记于心,他日必定厚报。”一番交心之下,司马懿终于松口了。一对宿世之敌居然化敌为友,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征途上就能看到他们携手征战的身影,宛若两颗交相辉映的将星。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衷心感谢:书友“光阴如梦似幻”打赏支持,多谢!】
第212章 午夜魅影
————————————
夜幕徐徐拉开,星辰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形成璀璨的银汉星河。
今晚是月圆前夜,天公作美,满天星辰点缀夜空,却在群星环绕的西方留下一片空白,空白处泛着莹白的光芒。
那是留给圆月的王座。她是夜空中的王者,最尊贵最耀眼的存在。每到月圆之时,她总是姗姗来迟,让那些想要一睹她的绝代风华的人儿等啊等,直到等得打瞌睡的时候,她才会雍容华贵的款款走来,展露出艳压群星的风姿,释放出遮盖漫天星辰的光芒,驱逐黑暗,成为星空中无以伦比的主宰。
任凭时光流淌,光阴穿梭,她永远都是那样的圣洁皓白,那样的光彩照人,那样的柔情似水。
岁月在她面前显得如此脆弱而苍白,永远也无法在她皎洁的容颜上留下皱纹;黑暗在她温柔的抚慰中黯然消退,诠释着上善若水的真谛。璀璨的星辰在她面前自惭行愧,无地自容,羞愧的黯然失色,转而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裙下,沦为附庸,点缀着夜空,衬托着她旷古烁今的美丽,和那唯我独尊的星空王者的无穷魅力。
长安街市上,一盏盏风灯照亮了青石街巷,为行人指明回家的路。星辰和皓月虽然明亮又美丽,却太过遥远,遥不可及,不能奢望她照亮街巷。对于生活在这座千年古城的人们来说,反倒是那一盏盏随风摇曳的泛着淡黄色光亮的风灯更为实用一些,最起码它看得见摸得着。让人感觉踏实,远比满天星斗和凌空皓月要实在得多。
普通老百姓喜欢看星星、看月亮。因为她像珍珠、像银盘,亮晶晶的闪闪发光。而这些都是百姓们所没有的,无法拥有的东西总是那么令人向往。而且,她们不仅好看,还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这对普通百姓而言才是最实用的。庄稼人看不懂天文,也不明白地理,但是满天星辰意味着什么,他们却是都知道:“星星这么多、这么亮,明天是个好天气啊!”
如此美景却不懂得欣赏。实在是暴殄天物。奈何再漂亮的事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没有用处,远不如一串铜钱或一斗粮食来得实在,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是没有益处的。
夜已深沉,姗姗来迟的皓月已经转移至北方,这就意味着此时已是亥时,再过大半个时辰就是子夜。
南城驿馆。十几幢院落里都还亮着灯,这是半个月以来的惯例,走廊里的风灯彻夜长明,便于住在这里的十几个使团夜晚出行。别看这座驿馆并不豪华。眼下却是住满了各国使节和应邀而来的贵宾,林林总总两千余人,人数之多不亚于北城的大将军府。
在驿馆西北角上的厢房后面,挨着马厩的亭子里。此刻正有两人相对而坐。在他们周围布满了扈从,明处和暗处的扈从加起来,足有一百多人;并且。这些人均是全副武装,清一色的黑衣软甲。手里都拿着短兵器,便于近身搏斗。
一百多人守护在马厩旁边。若不是有着特殊癖好,就一定有重大图谋。否则,谁会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马厩旁边吹风,而且吹得还是西北风。看看那些个扈从冻得鼻涕横流、全身哆嗦,就知道他们不是半夜出来吹风散心的,而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显然,他们的目的就是保护坐在亭中低声交谈的两人。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是西凉人。准确地说,他们不是李利麾下的军士,并且不是番邦胡人,从他们的着装和兵器上就能断定他们是汉人。如此以来,他们的身份呼之欲出,因为整个驿馆之中除了驿馆工作人员之外,就只有北魏使团和南汉使团是汉人,余下的全是番外胡人。
值得提的是,李利早有明令,对此次前来参加登基大典的各国使团有着明确的人数规定,最多不得超过两百人(含两百)。为此,这些使团在进城时都要递交了一份详细的使团名册,而后由城门守将拿着名册逐一点名核对之后才得以进城,并且还检查过他们随行的马车,对他们携带的兵器采用集中保管的办法,等到离开时再还给他们。入城之后,直接由专人带到驿馆,统一安置在驿馆中歇息,每个使团的食宿都有专人负责。
北魏使团被安置在驿馆东北角上的院落里,而南汉使团则被安置在西北角上的院子里,中间相隔两栋庭院,直线距离一千米以上。很明显,这是驿馆主事有意将他们两个使团分开,令其无法私下接触,甚至在登基大典之前彼此间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再严密的防范总有疏漏的时候。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之日,因此驿馆工作人员不免有些放松警惕,再加上他们本身就十分繁忙,由此就出现了纰漏,让有心人钻了空子,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终于在大典之前的前夜聚在一起。
亭中没有点灯。所幸皓月凌空,半个亭子都在月光的照耀之下,而亭中两人则坐在黑暗处,但并不影响视线,甚至比风灯还要明亮得多。
石桌上放着两个黑斗篷,两个身着黑衣软甲的年轻人相对而坐,稍事寒暄之后便低声交谈起来。
坐在西边的年轻人身高近八尺,正襟而坐,腰杆儿挺得笔直,说话时目不斜视,显得很有涵养,家教甚严。他很年轻,黑发垂肩,应该尚未及冠,顶多十七八岁的样子,却姿容魁伟,相貌堂堂,即使不说话也是一脸憨笑之态,给人一种谦逊且憨厚的感觉,似乎很好相处,很容易博得别人的信任。
相比之下,坐在东边的年轻人则与之相差甚远,完全没有可比性。但见他相貌清奇(丑),浓眉大嘴,塌鼻子,脸颊微胖,脖子很粗,有着极其显眼的双下巴。但凡见到这副尊容,自然而然就能想到他身材不高,事实亦是如此。
他的身高勉强七尺,体型臃肿,显示出他的物质生活不错,并且一点没浪费,全都消化吸收了。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他那双小眼睛却很漂亮,明亮而灵动,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之中带着光亮,目光极其犀利,似乎能够看透人心。这是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也是上天对他的补偿,一副随意的相貌配上这双眼睛之后犹如画龙点睛一般,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显得内敛而睿智,让人不禁猜想他是个被埋没的极有才能的智者。
低声交谈一番过后,矮胖之人轻笑道:“子恒尚未及冠就能得到令尊赐字,由此可见,令尊对你报以厚望啊!可以预见,将来执掌魏国权柄的非你莫属,在下痴长你几岁,提前向你道贺了。”
憨厚男子谦逊道:“先生过奖了。想必先生也知道,家兄早年跟随父皇征战司隶,于函谷关外的飞云渡遭遇李贼大军伏击,全军六万余将士几乎全军覆没,家兄也在厮杀之中不幸遇难。因此我就是父皇膝下的长子,理应给弟弟们做表率,此次跟随使团前来长安与先生密谈,父亲特意赐字,并嘱咐我机会难得,一定要多向凤雏先生请教,务必完成使命。
是以先生不必客气,无论汉王有何要求,先生皆可直言相告。来此之前父皇早已交待,为了促成你我两家结盟,共同抵御李贼,先生提出的所有要求,只要我魏国能够办到的,一定不让汉王失望,一切均由我全权做主。”话如其人,他不仅长相憨厚,就连说话也极其厚道。在对方还没有正式提出结盟条件的情况下,他就率先表明态度,几乎是满口答应,并且以晚辈自居,这在两国邦交之中并不多见,无异于给了对方漫天要价的机会。此举真正是极为草率,俨然没有一点谈判经验,说是幼稚亦不为过。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凤雏先生”却并不这么认为,非但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反而露出欣赏之色,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但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之色。很明显,他没有被憨厚男子谦卑的神态和取巧的话语所迷惑,反倒看出这位魏国世子很不简单,堪称大智若愚之人。换做其他人或许很难察觉这番话中透漏的话外之意,但他“凤雏”是何许人也,焉能不知听话听音的道理?
魏国世子称其父曹操为“父皇”,却把南汉皇帝刘表称之为“汉王”,这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曹氏父子骨子里不承认南汉政权,根本没把汉帝刘表放在眼里,仍然将荆州政权看做割据一方的诸侯,俨然与他魏国不在同一个级别上。正因如此,曹操的儿子才会以俯视的目光、高姿态看待此次结盟,满口答应与南汉的结盟条件。
诸君都看出来了,诚如您所想:凤雏先生就是最近升任为南汉王朝军师将军的庞统庞士元,而坐在他对面的憨厚男子则是魏国世子曹丕曹子恒。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13章 午夜魅影2/2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骁骑》更多支持!
————————————
一念至此,庞统不免心中不快,颇为恼怒,然而看着曹丕憨厚的笑容和那稚气未脱的脸庞,他生生忍住了,没有当场发难。
毕竟,对方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年轻人,严格说起来还是个孩子;而他庞统现年已二十有五,早已成人,大人岂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更何况,他此行的目的同样是为了与魏国结盟,并且通力合作,联手出兵。在这一点上,彼此都有结盟的意愿,目标是一致的。
这就是庞士元的心胸和气度。
他虽然智谋过人,心思缜密且能言善辩,却待人宽厚,看人通常都是看别人的长处,从不揭短。他喜欢评价人物,培养别人的名声,所以被他评价的人,都往往超过该人实际的才能。人们对此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去问庞统。
他说:“方今天下大乱,正义之道逐渐衰退,善人少而恶人多,我想兴起这样的风俗以达到助长正道的目的,所以要宣扬好的榜样,改善世风,如果不这样做,善人会越来越少。十个人当中如果可以改善五个人,就可以将此事完成一半,进而达到教育世人的目的,使有志向的人可以自己勉励自己,这样难道不好吗?”这是庞统的忧国忧民之心,也是他的价值观。用当下的话说。他所做的就是传递正能量。
由此可见,庞统是真正的胸襟宽广之人。不拘小节,雅量高致。气度恢弘。反之,若是没有容人之量,又怎会看到别人的长处,并愿意成就别人的名气呢?夸奖别人是一种美德,庞统无疑就是这种美德的先驱,或许还是鼻祖亦未可知。夸奖自家孩子不在其中。
在这个以貌取人社会里,他站在被人遗忘的角落,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存在,连普通人都不如。但是他靠自己的努力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纯净而强大的内心世界。他的心灵远比外貌光鲜,睿智而强大,胜过普天之下绝大多数相貌堂堂之人。
但是庞统绝不是烂好人,他有着自己的处世标准,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乱世当中,他的才能全都集中在军事斗争之上,沉着冷静,目光长远,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善于捕捉机会,杀伐果断,一旦抓住战机就会像毫不犹豫地迅速出击。
兵者,诡道也。军事斗争是生与死的较量。容不得半分仁慈和怜悯,将有限的兵力和资源发挥到极致,取得事半功倍之效才是兵家所要做的事情。庞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此次出使长安。在南汉使团名册之中没有他的名字,可他却用化名藏匿在扈从之中。混进长安城。不仅庞统是这样,坐在他对面的曹丕亦是如此。他们千方百计赶来长安。不单单是为了暗中结盟,还有实地观察西凉局势和沿途关隘守军兵力的目的,为不久之后即将发起的联手出击做好准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北魏和南汉的智者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做出了相同的举措,借助此次观摩登基大典的机会,派遣最得力之人前来长安窥探关隘防御力量和西凉军所拥有的实力。一举两得之事,岂可轻易错过?
暗自思量之际,庞统轻轻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彪形大汉立即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诏书递给曹丕。曹丕见状,同样挥手示意身后的扈从上前,将魏国国书递给庞统。
庞统低声道:“这是我家主公给魏帝的盟约国书,子恒不妨打开看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你我二人便可代替两家主公签订盟约。”说话间,庞统已经摊开手里的诏书,黄色信帛上的字体很大,借着月光便可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庞统和曹丕素未谋面,此次是第一次碰面,万一有诈或是其中一方作伪,那么另一方使团就要大难临头了,决计无法活着走出长安城。为了慎重起见,站在庞统身后的彪形大汉和曹丕的扈从几乎同时点亮风灯,举着风灯,以供他们二人仔细甄别手里的诏书。
“这、、、两万匹战马,未免太多了吧?”曹丕之前满口答应,但此刻看到盟约上的数字之后却大吃一惊,遂满脸狐疑地看着庞统,需要他作出合理解释。显然,在曹丕看来,南汉递交的盟约无异于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动辄索要两万匹战马,莫非以为魏国是开马场的吗?要知道,魏国虽然在冀州之战中缴获了数万匹战马,但终究还是数量有限,大多数战马都已组建成军,眼下已经没有剩余战马了。最重要的是,魏国本身没有牧场,无法培育战马,现有的战马除了缴获所得之外,余下全是从私自贩卖战马的商队手里高价购买来的。
对于北魏和南汉两个诸侯国而言,早在五年前战马就是最为稀缺的战争资源,有价无市,往往一匹上乘战马就能价值千金,并且数量很少,千金难求。现如今,所有盛产战马的州郡和草原全都掌控在西凉军手里,并严加管制,不允许战马流入北魏或南汉境内;一旦发现有人私自贩卖战马,立斩不赦,甚至还会殃及妻儿家小,株连三族。
在管制战马方面,西凉律法极其残酷,没有一点人情味,一律从严从重处罚敢于贩卖战马的商队或军政官吏。是以西凉境内的所有战马全部实行军管,所有马场和牧区全部隶属于大将军府,由李利的幕府统一管辖,任何人不得插手,即使是军中将领未经许可,也不能擅自带走一匹战马。
正是由于西凉境内严格控制战马流入其他诸侯国,才使得战马的价格一再攀升,即便如此,仍是有价无市,供不应求。除了战马之外,北魏和南汉的矮马和驽马倒是不缺,而且价格低廉,一般士族或殷富之家都有几十匹驽马,但战马却极其少见,仅限于军队或名门世家使用,一般家族根本负担不起动辄几千金的上乘战马。
眼看曹丕脸色大变,庞统并不感到意外,不愠不火的道:“子恒不必急躁,容我细细道来。这一路走来,想必子恒也看到了,西凉境内战马极多,沿途官道上战马随处可见,其中不乏上乘战马。就连路边驿站之中都有上百匹战马,可以随意租赁,而且价格低廉,只需谋划得当,筹集几千匹乃至上万匹战马并非难事。最为关键的是,西凉与魏国毗邻,只要肯出钱,就一定能买到战马。
何况,据我所知,西凉李利每年都会用马匹从魏国换取粮食,动辄就是上万匹战马的交易。所以子恒莫要瞒我,你魏国不缺战马,而我南汉本身就没有上乘战马,因此战马急缺。不久之后的北伐之战,如果没有大量骑兵冲锋陷阵,绝非西凉铁骑之敌。如今你我两家既然联手对抗西凉军,与情与理,魏国都应支援一部分战马。毕竟我南汉军力强盛了,对你我双方都有利;反之亦然。”
说到这里,庞统话音一顿,笑眯眯的道:“何况,此次我南汉也不白要战马,子恒不妨接着往下看,我家主公愿意出四万金,外加十万石粮草购买这些战马。听说去岁兖州大旱、青州蝗灾泛滥,这些粮草正是魏国急需的物资,而我南汉作为盟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理应尽己所能支援魏国一部分粮草。毕竟我等即将对西凉用兵,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以粮草换取战马岂不是合情合理。如此一来,你我各取所需,两全其美之事,子恒还需要犹豫吗?”真正的善辩之人话里话外总是替别人着想,站在对方的角度上看问题,如此才有说服力。庞统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明明不占理的事,经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救济魏国一些粮草,仿佛魏国占了南汉多大便宜似的。
可是他却忘了,曹丕手里的盟约上确实记录着十万石粮草,但这些粮草可不是换取战马的,而是换取两万套骑兵装备。也就是说,此次荆州刘表打算用四万金从魏国购买两万匹战马,再以十万石粮草换取两万套骑兵战甲和装备。就才是真正的狮子大开口,用趁火打劫都不足以形容这份盟约,简直就是明抢啊!
四万金能干什么?顶多就是购买两千匹驽马或矮马,连两百匹战马都买不到,可是南汉却用这笔钱从魏国购买两万匹战马。这不是抢又是什么?至于十万石粮草换取两万套骑兵装备嘛,勉强还算合理,毕竟魏国自冀州之战中缴获了不少残缺的铠甲和骑兵装备,稍稍修葺一下,凑够两万套不算难事。更何况,冀州袁绍生前储备了不少铠甲和军械,而冀州境内本就有许多铁矿,因此不缺铠甲装备。
相比南汉递交的盟约国书,魏国的盟约上没有过分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督促南汉尽快出兵,趁着西凉建国之际根基不稳,两家联手给予李利迎头一棒,借此打乱西凉军的阵脚,进而乱中求胜,瓜分李利治下的豫州、徐州和扬州一部,彻底将西凉军赶出中原。
——————未完待续——————————————(我的小说《骁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