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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4章 春雷动地布昭苏

    时光飞逝,光阴如梭,转眼已是建安五年三月。

    竹园别院里,绿柳扶风,草木成荫,春意盎然。

    荷塘水榭,李利抱着八个月大的女儿坐在亭中,一边逗着女儿,一边留意着极其好动的儿子小岳儿,以免他磕着碰着。

    现年三岁半的小岳儿甚是顽皮好动,一刻都坐不住,人越多越高兴,整天在花园里奔跑嬉戏,仿佛永远不知道累似的,经常玩得满头大汗,弄得满脸污垢。好在,他的干娘吴苋时刻跟在他身后,当他玩累的时候,吴苋给他擦汗,非常吃力地抱着他,和他分享玩耍的乐趣,耐心解释他提出的天马行空的奇怪问题。

    对于李利而言,像这样含饴弄儿的平静生活是极其难得的。整天和妻儿在一起,耳边听着梦馨、任红昌她们姐妹五人聚在一起嬉笑私语,抱着一脸好奇的粉嘟嘟的小女儿,看着儿子在园中嬉戏,这种妻儿承欢膝下的平静生活令他陶醉,让他十分享受,心境趋于祥和,乐在其中。

    伴随光阴流逝,时间的推移,一只只信鸽频繁飞进竹园,于是李利的恬静生活随之远去。

    临近正午时分,诸葛亮行色匆忙地走进水榭,将一叠信帛交到李利手里。看完信帛后,李利将女儿递给梦馨,对她们点头示意,既而起身离开。眼见于此,诸葛亮对五位嫂夫人歉意颔首,随即快步跟上去,跟随李利走进前院大堂。

    龙骧虎步的走进正堂。李利摆手示意早已等候在堂中的李挚、史阿二人无需多礼,遂顾自坐在堂下,并示意诸葛亮坐在自己身边。

    “密信上说。近日益州局势有变,提醒我们及早做准备,以免贻误战机。贤弟对此有何高见?”

    听到李利的话后,诸葛亮手摇羽扇,脸上流露着自信的微笑,不急不躁地道:“此事早在我等预料之中,不足为奇。从最近几日的细作探报上看。成都州牧府中的某些人对此已有警觉,并建议刘璋早作准备,先下手为强。防止事态扩大,一发不可收拾。

    然则刘季玉对此半信半疑,还在犹豫之中,举棋不定。近期之内不会采取任何措施。这样以来。就等于给对方留下可乘之机,失去先机,届时必将陷入被动,疲于招架。而这恰恰是我等一直等待的时机,只有等到益州内乱之时,我等才能相机出兵,坐收渔利。”

    李利微微颔首,思量着道:“刘季玉性格暗弱。优柔寡断,却又生性多疑。安于享乐。其人之所以能够坐镇益州数年之久,全赖益州得天独厚的地形条件,以及其父留下的诸多贤臣良弼。倘若易地而处,益州早已为他人所得,焉能独立于乱世之外?”李利此言可谓一语中的,直击要害,道出了益州安稳多年的关键之所在。

    诸葛亮欣然点头,接声道:“主公所言极是。自从刘璋提领益州以来,益州各郡县表面上太平无事,但是暗中却从未平静过,一直处于暗流激荡的微妙局势当中,说是内忧外患亦不为过。姑且不说益州内部隐忧,单说其所面临的外患便不止我西凉一处,还有来自荆州刘表的威胁。”

    说话间,诸葛亮语气一顿,随手端起茶盅轻呷一口茶润润嗓子,遂接着说道:“两年前,荆州刘表以撤军平叛为由,擅自撤走征讨淮南袁术的两路大军,回师荆南。当时,位于荆南的长沙、武陵、零陵等郡县确有叛乱,然则仅是疖痒之疾,远不足以撼动荆州之根基。叛乱发生后,刘表只需遣一劲旅,单刀直入,直取长沙即可平息叛乱,根本无须兴师动众的调动大军参战平叛。

    然则,刘表却以此为借口,悍然撤走征讨淮南的数万大军,此举无异于背弃讨袁联盟,公然与主公为敌。但是,迫于形势所逼,我等只能任由其领军撤退,无力征讨荆州,兴师问罪于刘表。随后,刘表迅速平定叛乱,而后趁我西凉军与冀州袁绍鏖战对垒之际,又恰逢益州沈弥、娄发等发动叛乱之时,刘表趁势挥军进逼益州巴郡,企图夺取巴郡江州(今重庆)等郡县,而后以此立足,挥师夺取益州。

    当是时,刘璋遂以益州长史赵韪为征东中郎将,率军平定东州叛乱,抵御刘表大军,而后屯兵于朐忍。自此以后,赵韪率领益州军与刘表隔江对峙,直到现在仍是相持不下。然则,正是因为刘表虎视在侧,试图谋取益州,才使得益州长史赵韪手握重兵,雄视一方。”

    说到这里,诸葛亮话音一顿,与李利对视一眼,遂笑着道:“由此不难看出,荆州刘表早有图谋益州之意,却又不逢其时,始终找不到一举攻入益州的有利时机。前番他借口从淮南撤军,名为平定荆南叛乱,实则暗藏进取益州之心。奈何,巴郡沈弥、娄发等人仓促起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没等到刘表率军前来支援便被赵韪大军剿灭,以致闻讯赶来的刘表终是来迟一步,功亏一篑。

    所以,时至今日,益州刘璋所面对的诸侯势力不仅是我西凉军,还有虎视在侧的荆州刘表刘景升。”

    李利闻言颔首,微笑道:“荆州地处中原腹地,雄跨长江两岸,虽是沃野千里、物产丰盛,却时刻面临中原诸侯的威胁,不得安宁。与之相比,益州却有得天独厚的天然屏障——蜀道和长江。仅是一条蜀道便可将我数十万大军挡在汉中之外,其东面的长江则扼守着荆州刘表进取益州的道路,如此险峻的地形条件实在是令人惊羡,天下间仅此一处。加之益州境内沃野千里,物阜民丰,且拥有众多人口,足可养兵百万,是为龙兴之地。这般富庶的州郡,休说荆州刘表早已觊觎已久,就连曹操、孙策等辈亦是垂涎三尺,觊觎不已。”

    说到这儿,李利不禁朗声大笑,道:“当然了,垂涎益州的远不止曹操、刘表、孙策等人,我等同样对益州窥视已久。最重要的是,我等与益州刘璋做了多年的邻居,此番不请自来,却是走在各路诸侯的前面。值此益州内忧外患之际,如此良机岂能错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呵呵呵!”

    诸葛亮闻言后颔首而笑,“主公所言甚是。益州也有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千里蜀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益州没有内乱,我等想要攻取蜀道无疑是难于登天。是以此次机会难得,必须紧抓不放,力争一举攻入蜀道,夺取益州。只要益州在手,无论天下局势如何变化,各镇诸侯如何奸猾狡诈,主公都将立于不败之地,早晚扫平各路诸侯,廓清寰宇,一统天下!”

    “是啊。”李利轻轻颔首,笑道:“早在平定西凉之时,我便开始留意益州局势。无奈的是,当时刘焉提领益州,其人虽已老迈,却是老而弥坚,行事滴水不漏,甚是难缠。待刘焉死后,天下局势风起云涌,让我不能轻举妄动,于是不得不放弃率军攻打益州的念头,退而求其次,将刘璋送回益州稳住局势,继而缓缓图之。

    如今天下局势日趋明朗,各路诸侯相继覆灭,幸存下来的诸侯皆非善类,图之不易,亦无法速胜。有鉴于此,我便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对外宣称全军休整,治下各州郡修养生息,实则收缩兵力,谋取益州。是以此番我军攻打益州的兵马不会太多,更不宜大动干戈,以防其他诸侯趁虚而入,攻打我其他州郡。这就要求我军入川的兵马必须是精锐之师,将战争范围局限在凉州和益州境内,打一场局部战争,而且是速战速决,不宜迁延日久,久则生变。”

    诸葛亮郑重点头,恭声道:“微臣明白,这便下达主公军令,命驻守汉中的各营兵马整军待命,密切关注益州的时局变化。只待益州爆发内乱,汉中大军便立刻挥师入川,趁乱夺取蜀道,一举打通进入益州的咽喉要道。”

    “嗯,如此甚好,就这么办吧。”李利思索着轻轻点头,沉声道。

    诸葛亮见状亦不多言,起身告退,他的亲兵队长史阿随后跟上,亦步亦趋地疾步离开正堂。

    蜀郡,成都州牧府。

    就在李利和诸葛亮谈笑之间议定策略的同时,距离无尘宫两百里之外的州牧府正堂上,正在进行着两天一次的军政议事,亦是例行议事。

    当诸多争议均被刘璋一句“容后再议”搁置一旁之后,议事结束。随即,益州一众文武僚属纷纷躬身告退,三五结伴地离开州府大堂,各自乘车离去。

    从州府府门向东而行,穿过一条街巷,转弯便是益州别驾张松的府邸,在张松府邸的对面则是他的兄长广汉太守张肃的府邸。

    早年,张松曾住在其兄张肃府中,自从他在刘璋帐下出仕之后便深得刘璋赏识,短短几年之间连升数级,由州府主簿从事升迁至别驾从事,去年再次获得晋升,升任益州别驾。随着地位的不断攀升,张松与其兄张肃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出来,兄弟二人时常发生争执。

    最初,他们争执的原因只是政见不合,而后却因政见分歧衍生出诸多矛盾,致使矛盾愈发剧烈,再也无法同住一个屋檐下。于是张松一气之下便搬出府邸,在其兄张肃府邸的对面置办了一幢规模更大的府邸,其门楣装饰得异常华丽,而张肃的府邸则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25章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恭祝书友:乙未羊年新春快乐,喜气洋洋,阖家团圆,吉祥安康,万事如意!】

    随着地位的不断攀升,张松与其兄张肃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出来,兄弟二人时常发生争执。

    最初,他们争执的原因只是政见不合,而后却因政见分歧衍生出诸多矛盾,致使矛盾愈发剧烈,再也无法同住一个屋檐下。

    于是张松一气之下便搬出府邸,在其兄张肃府邸的对面置办了一幢规模更大的府邸,其门楣装饰得异常华丽,而张肃的府邸则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显而易见,张松此举摆明是和张肃致气。其本意是宣示自己的政治主张是对的,是以才能得到刘璋器重,予以厚赐;而其兄张肃则过于迂腐守旧,以致多年以来原地踏步,不得寸进。

    但是,张肃并不这么认为,更不认可弟弟张松的所作所为。尤其是每次回到府邸时,看着华丽堂皇的张松府邸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再看看自己家门前无人问津的情形,张肃就忍不住生气,屡屡摔门而去。

    久而久之,张氏兄弟俩虽然门对门住着,却鲜少往来,兄弟之情逐渐下降至冰点,俨然反目成仇,颇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噔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转弯之后停在府门前。随着车夫极其娴熟地打开车门,但见车内走出一个身形短小、长相异禀的中年人,但其身上的锦袍却是极品蜀锦缝制而成。做工考究,色彩光鲜,令人远远见之便觉贵气逼人。实为极其难得的上乘之作,能够配得上这身华服的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此人便是张松,字子乔(三国演义中字永年),现任益州别驾,乃益州牧刘璋身边的亲信近臣。

    张松身材矮小,相貌异于常人,行事乖张、放荡不羁。却聪慧过人,机智善辩,颇有才能。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之人必有过人之处。

    早年刘焉提领益州之时。张松便已出仕,然那时他仅是主簿从事,即便如此,还是因为他出身蜀郡张氏世家大族。由此才博得一官半职。在刘焉任州牧期间。张松因相貌迥异,不得刘焉赏识,出仕多年却一直是刀笔小吏,无法跻身“朝堂”,更与军政决策无缘,饱受冷遇。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东汉在选拔人才的过程中有一条陈年陋习,却又被大多数达官贵人所接受的规矩:“以貌取人”。

    简而言之便是。相比相貌平庸者,相貌堂堂者更容易博得上官的赏识。是以早年出仕并获得高位之人无一例外都是“姿容魁梧,一表人才”。例如:冀州袁绍、荆州刘表、幽州公孙瓒、温侯吕布和益州刘焉,等等;这些早年获得高位的州牧和将军们都是“人中俊杰”,被朝中文武百官和士族阶层一致公认的美男子。

    相比较而言,只身刺董的曹操、大耳垂肩的刘备以及稀眉小眼的袁术等人与之相比,则是相形见绌,在相貌上相去甚远。因此,他们想要得到朝中百官的赏识和天子的器重,从而获取高位,就必须付出超过相貌堂堂者数倍的努力,甚至几经周折,最终仍是比不上人家。

    这绝非危言耸听,亦不是断章取义,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以至于,时至千年之后的开放时代,相貌出众者仍然占据着极大优势,在同行业、同单位或同一职位竞争过程中,在资历、能力和身世背景相差无几的情况下,相貌出众之人总是占据着上风,占有先天优势。这是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们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向往始终不变,抛开其它隐性因素,单在相貌方面的选择上,大多数人的选择是一致的。

    是以张松和兄长张肃同在刘焉帐下出仕,且出身相同,一母同胞,都是蜀郡张氏家族子弟;单以才能而论,张松之才远在其兄张肃之上,但是兄弟俩的际遇却截然不同。出仕之后,张肃颇受刘焉赏识,效力不久便提拔为别驾从事,而张松则是州府主簿帐下小吏,折腾了一两年才落得一个主簿从事的官职。同是一母所生的两兄弟,只因相貌相差甚大,便遭遇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别驾从事和主簿从事之间相差何止千里,完全没有可比性,因为别驾从事的官秩本身就在主簿之上。

    正因如此,张松和张肃兄弟二人的矛盾由来已久,单是一母所生却相貌截然不同,无形中就让这对兄弟从幼年开始便是两种待遇。张肃既是嫡出长子,又生得相貌堂堂,而张松则是次子,相貌又长得比较随意;可想而知,兄弟二人的成长经历必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环境。这种由来已久的差距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或许会慢慢消磨掉,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受歧视者拥有极强的心态调整能力,领悟力惊人,而且还需胸襟豁达,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受刺激。

    显然,事实却是事与愿违,刘焉区别对待张氏兄弟的境遇,让张松再一次深受打击,由此也让他的性格变得愈发孤僻怪异,行事乖张,放荡不羁,也让兄弟俩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为日后埋下隐患。

    历史上,张肃因得知张松背主谋逆,唯恐连累自己,遂向刘璋告发张松,致使张松被处死。由此不难看出,张氏兄弟之间的矛盾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日积月累之下的结果。须知,自古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张肃却因弟弟谋逆惟恐自己受牵连便提前高密,以致同胞兄弟惨遭屠戮;这种无视亲情的现象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层原因,而兄弟之间早有矛盾已然是不争的事实。否则,谁会亲手将自己的兄弟送上断头台?

    益州别驾,张松府邸。

    乍一走进府门,看门小厮便快步跑到张松面前,恭声道:“禀主公,府上来客人了。”(这个时代没有“老爷”之称,扈从、家奴一律尊称主人为“主公”, 以示崇敬;而婢女或青楼歌伶则称其为“官家或公子”,公子即出身名门的公侯贵胄。老爷的称谓最早源于平民大族,因其年龄大、辈分高,德高望重而得名;亦或商贾之家,端人家的饭碗就得受人管,有钱便是爷嘛!)

    “客人?”

    张松闻言诧异,一双骨碌碌转个不停的小眼睛闪烁着疑惑之色,不由捋着胡须,疑声道:“近日来,州府局势紧张,诸多同僚议事完毕后便深居简出,轻易不会出门走动。我张府亦是如此,近半个月都不曾有人拜访,今日何以有客登门?来者何人,姓甚名谁,可有名刺?”的确,张松此言不虚。

    大半个月前,益州辖下东川各郡县相继有世家大族和郡县官吏揭发益州长史、征东中郎将赵韪结党营私,暗中联络各大世家和士族,图谋不轨,疑似拥兵自重,欲行阴谋反叛之事。

    为此,州府一众僚属议论纷纷,各执一词,替赵韪辩解者有之,揭发赵韪收受贿赂、大肆提拔亲信者亦有之,还有一部分人态度不明,坐壁观望。与此同时,成都城内人心惶惶,各大世家和士族缙绅们纷纷沉默,关门闭户,俨然抱着各扫门前雪的态度,不愿掺合进来,以免惹祸上身,无谓受牵连。

    在这个问题上,张松的态度十分鲜明,霍然站在揭发赵韪阴谋反叛的阵营之中。尽管他手里并没有赵韪图谋不轨的真凭实据,但是他却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认为长史赵韪的权势太大,门生故吏极多,一旦发动叛乱,这些人便是跟随他谋逆的党羽,直接撼动益州之根基,危害极大,不可不防。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辞,实际上张松还有更深层的用意。这便是,他现在已经是益州别驾,晋升之路已然受阻,而挡在他前面的正是长史赵韪。再加上,他出仕以来便与赵韪不是一个阵营,他代表的是益州本土世家和士族的利益,而赵韪则是外来户,俨然是外来势力的“领头羊”。

    这两股势力之间矛盾极深,涉及根本利益,是以双方都不会让步,亦无路可退;一旦发生碰撞,必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剧烈争锋,直到将一方彻底打倒为止。

    然则,以目前形势来看,局势很不乐观。

    赵韪在益州经营多年,各郡县皆有其党羽,且与各大世家和士族交往甚密,势力非常大。最重要的是,赵韪其人是最早跟随刘焉入蜀的元老级重臣,并且当初正是他极力保举刘璋继任益州牧之位,而后在刘璋提领益州的过程中立下汗马功劳。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没有赵韪的倾力相助,益州牧的位置断然不会落在刘璋头上。

    所以,赵韪在益州的地位十分超然,深得刘璋信任,并事事倚重于他。

    就在张松怔怔走神之际,看门小厮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张名刺,奈何放在张松面前半晌,却不见他伸手接过去翻看。

    直到小厮的双手举得发酸之时,他不得不壮着胆子地轻声提醒:“主公,这是府中那位客人的名刺。他声称是主公的故交好友,此番特意前来拜会,是以小人不敢怠慢,禀明主事后便将他迎进二堂稍歇,至今已有半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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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主公,这是府中那位客人的名刺。他声称是主公的故交好友,此番特意前来拜会,是以小人不敢怠慢,禀明主事后便将他迎进二堂稍歇,至今已有半个时辰了。”

    看门小厮的突兀插话打断了张松的思绪,令他甚为不悦。当即他怒瞪了小厮一眼,遂接过名刺,却并不急于翻看,而是心事重重地缓缓走向前院正堂。

    此刻他的思绪还沉浸在目下的州府争执当中,而萦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仍旧是老谋深算的长史赵韪。

    长史赵韪先后辅佐刘焉、刘璋父子两代,资历老、威望高,位高权重,且城府极深,行事缜密,滴水不漏。

    近年来,赵韪先后平定东州之乱和率军抵御荆州刘表西进巴郡,居功至伟,权势愈盛,说其功高震主亦不为过。

    正因如此,此番州府一众僚属联名弹劾赵韪,这里面大多是对赵韪心怀成见的那批人。他们眼红赵韪今时今日的权势,却又没有抓住赵韪的把柄,属于捕风捉影的人云亦云,罗列出来的全是莫须有的罪名,纯粹是跟风之举。

    眼看有机可乘,张松慎重权衡利弊之后毅然选择加入弹劾赵韪的益州本土势力。为此,他向刘璋谏言,主张防患于未然,不管长史赵韪是否图谋不轨、有谋逆之心,都应削弱其兵权,适当给予压制,以免臣强主弱,早晚滋生祸端。

    不得不承认,张松的主张并没有错。反而是老成谋国的上上之策。只可惜,他手里缺少证据,使得他这番主张大打折扣。没有说服力,从而无法让刘璋及早下定决心。如此以来,最近半个月来的历次州府议事都在争论不休中度过,而争论的结果始终都一样:没有结果。

    争议被一次又一次地搁置起来,一直得不到解决。由此,直接导致争议急剧升温,一发不可收拾。可结果仍是没有改变,刘璋始终下定不了决心,仍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呃!法孝直?”

    心不在焉地走到正堂坐下,张松随手接过侍女递到手边的茶盅,方才看到手里还拿着一份名刺,在正堂西边的二堂里此刻还有一位等待已久的“客人”。于是。他左手拿着茶盖轻轻拨动热气。右手将名刺拿到面前仔细查看。

    一瞬间,名刺上极其显眼的位置上的名字霍然映入眼帘,张松见之大吃一惊,失声疾呼。就在他愕然惊呼的同时,左手随之一抬,失手将正在冒着热气的茶盅碰倒,以致茶盅滚落坠地。

    “砰”一声脆响之下,茶盅摔得粉碎。杯里的茶水随之四散飞溅,半数落在张松的下身衣摆上。吓得他急忙起身,惟恐热茶溅到脸上,形象全无,好不狼狈。

    “奴婢该死,官家恕罪!”站在张松身后不远处的侍女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在眼前,纵然有心阻止亦是无能为力。旋即,看到张松恼羞成怒地样子,侍女们吓得全身颤抖,忙不失迭地上前请罪。

    “废物!茶水这么烫,尔等想烫死我么?奉茶这等小事都做不好,吾要尔等又有何用?”

    大失颜面之下,张松勃然大怒,厉声训斥跪在面前的四名侍女,吓得她们硬生生地把脸贴在地板上,颤颤巍巍的屏息敛声,大气不敢出。

    然而,张松愤怒之余却顾不上衣摆上的茶渍,而是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脸颊,从左脸摸到右脸、再到额头,直到确认脸上没有溅到茶水之后,方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显然,。这张并不漂亮的脸虽然长得有些不尽人意,可他却十分重视,重视程度甚至远在身体之上。

    所幸,案几不高,加之此时正值春季,他穿得比较厚,因此没有被烫伤,只是有损形象,颇为狼狈。

    若是换做一般人,断然不会因这点小事而大发脾气,毕竟弄脏了锦袍也不算什么,重新换一件便是。但是益州官员与中原各州的官吏大不相同,他们历来注重仪容仪表,很在意形象,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衣冠楚楚,穿戴齐整,尤其是某些自身天赋差强人意之人格外注重外在形象。

    而这种现象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非常好的习惯,但在时下却是有些特立独行的味道,实属大汉各州之最。毕竟时下正值乱世,大多数人还在战火中挣扎,生存都成了问题,哪有心思注意形象。但在益州半数郡县之内却没有遭受战火荼毒,多年来即使有战争也是局部战争,并未波及益州全境,是以大多数人都长期过着相对平静安稳的生活。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对于长期置身于安稳生活中的百姓而言,只要不是好逸恶劳之人基本上都可以吃饱穿暖,没有颠沛流离之苦,久而久之就会注意自身外在形象,讲究穿戴,注重礼节。平民百姓尚且如此,那么像张松这样出身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和身居官职的达官贵人无疑更甚,在着装穿戴方面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极高要求和标准,走到哪里都是光鲜照人,令人瞩目。

    而这亦是当下益州官员不同于中原各州官员的外在区别,完全是一目了然,十分引人注目。

    在脸上摸索半晌之后,张松抖了抖沾满茶渍的锦袍下摆,怒气未消的冷哼道:“哼!尔等跪在这里作甚?还不速速起来,赶快拭擦干净,稍后吾还有招待贵客!尔等都给我记着,待会儿招待客人的时候,尔等若是再这般疏忽大意、失礼于人,吾便将尔等逐出府门,全部卖到西巷为妓!”说完话后,张松甩袖而去,径直走进后院,想来应是去更衣了。

    半个时辰后,穿戴一新的张松再次出现在正堂里。

    不过,这次他没有高居上座,而是坐在堂下,很随意的席地而坐,而他对面则坐着一个脸上洋溢着自信笑容的年轻人。从年龄上看,张松年长许多,加之本身长得就比较“着急”,是以他看起来至少要比年轻人年长十岁以上,彼此间俨然是两代人。

    但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他只比对面的年轻人大六岁,两人曾经一同求学,既是昔日同窗,亦是志趣相投的莫逆至交。

    “一别经年,孝直风采更甚当年,令愚兄深感欣慰。贤弟请。”寒暄之中,张松举盏邀饮。他那喜笑颜开的神情,尽管并不好看,却十分真诚,令人感动。

    不言而喻,此刻与他相对而坐之人,正是已经做了三年汉中太守的法正法孝直。

    法正名为汉中太守,实际却是身兼多职。汉中太守是他的实职,此外他还挂着大将军府主簿从事和西凉军军师将军等官职,并被李利赐予都亭侯爵位。因此,别看法正年纪小,实职也仅是一郡郡守而已,但他的实际官秩却在张松之上,秩比九卿,实为真正意义上的年轻有为。

    “永年兄太客气了。”一盏酒饮罢,法正微笑道:“你我二人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志趣相投,情谊之深胜似亲兄弟。是以,永年兄切莫拘礼,你我二人还像当年在小弟家中同窗求学时一样,直来直去,无须顾忌。如此,永年兄以为可好?”

    当年,张松曾在法正的父亲法衍门下求学,食宿都在法正家里。与他一同求学者还有十余人,但很多同窗都因他相貌丑陋而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惟有比他小六岁的法正没有以貌取人,整日和他一同学习,朝夕相处长达三年之久。

    正因如此,当西凉局势动荡不安之际,法正和父亲法衍便想举家迁入益州,投奔张松。却不料,李利迅速平定西凉,敢在法家父子即将启程之前命人找到法衍,由此法家父子遂改变了原计划,长期留在西凉。两年前,法衍过世,张松闻讯后特意向刘璋告假,专程前往右扶风郡吊唁老师法衍,其间与法正相处半月之久。

    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确实是极其深厚,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就依贤弟所言,你我难得相聚,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法正的一番话让张松倍感温暖,而彼此间的这份兄弟情谊更是弥足珍贵,殊为难得。这是因为时下的益州官场风气与天下其它州郡大相径庭,或许是因为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亦或是优越感太过强烈,都自诩聪明过人,以致于整个益州官场到处充斥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戴着伪善的面具,时刻都防着别人一手,惟恐稍有不慎便坠入别人的算计。

    推杯把盏之中,两人相谈甚欢,话语投机,俨然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地喝了一个时辰,已然微醺。

    “贤弟此番前来成都想必定有要事,不知愚兄能为贤弟做些什么?”酒到中途,张松终于挑明正题,并毫不推诿地表明立场,只要是他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脱。

    这才是莫逆之交应有的态度,知道法正隐匿行踪赶来成都定有大事,因此他也不问法正所为何来,直接问我能为你做什么。不管结果如何,单凭这份态度鲜明的立场,就足以说明张松对待朋友远比他的相貌漂亮得多,纯净而美好。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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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君弱臣强祸根也

    “近来益州局势紧张,不知兄长可曾想过另谋出路?”既然张松主动相询,法正亦不掩饰,单刀直入,直接道破问题的关键。

    这绝对是开门见山的坦诚相待,乍一开口便是挑明问题核心,可谓是一刀见血,不留余地。

    如果张松含糊其辞,或敷衍了事,亦或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么法正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便不用再说了。

    这或许就是张松以诚相待的结果,法正同样没有支吾遮掩,毅然坦率直言。

    张松闻言后,本已半眯半闭的眼睛霍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法正,一眨不眨地注视半晌。

    待他挪开目光之后,慢慢端起酒盏顾自饮酒,一盏接着一盏,俨然借酒浇愁,亦或是借此机会思考法正提出的问题。

    的确,张松不能不认真思考,慎重掂量。毕竟他现在所获得的一切荣耀皆是现任主公刘璋所赐,这份知遇之恩他不能不感激,不能将其搁置一旁,视而不见。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不仅有聪明的头脑,勤劳的双手,无可比拟的创造力;还因为人有着其他生灵所不具备的诸多情感,细腻而真挚的感情。

    在遇到刘璋之前,张松一直籍籍无名,备受冷遇不说,还被人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受尽白眼,饱受煎熬。然而自从他得到刘璋的赏识之后,这一切陡然间全变了,没有人再敢轻视于他,没有再敢对他冷嘲热讽。更没有人再敢议论他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都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这一切都是刘璋赐予他的。无异于让他重获新生,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做人。

    但是,不得不考虑的是, 刘璋能给予他张松的权势地位也仅限于此了。自此以后,他所获得的无非是一些物质上的赏赐,再也无法获得更高的官爵,更大的施展才华的舞台。这是因为益州虽然地大物博、物阜民丰。却终究是偏居一隅,仅有一州之地,这就限制了许多自诩才能卓绝之人的才能发挥。以至于。即便再有才华,哪怕是经天纬地之才,也只能困守在益州之内,最多担任别驾或一郡太守。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可能。

    而这一切的症结就在刘璋身上。因为他没有夺取其它州郡的雄心壮志。不思进取、安于享乐,只想一辈子坐镇益州,在属于他的“王国”里享乐一世,颐养天年。

    这样以来,所有跟随他的文臣武将都只能被圈在益州,一生的理想和奋斗都被局限在一州之内。不管其人的才能如何出类拔萃,充其量也就是一郡之才,犹如井底之蛙。始终都被固定在一个圈子里蹦跶,根本没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正是因为这样。益州许多有志之士都曾无数次谏言,想让刘璋带领益州军迈出益州,进取中原,甚至是争夺江山,问鼎天下。却不料,刘璋根本无动于衷,连称王称帝的胆量都没有,遑论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还是因为这种局势,促使益州内部争斗异常剧烈,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无处不在。毕竟,益州僚属没有其他发挥空间,只能在州郡内部斗智斗勇,从而获取自己想要的某些满足,最多的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至于生无所恋,了无生趣。

    但是,当益州官员不安于现状的时候,益州百姓却十分享受这种没有战争的平静生活。毕竟,百姓们没有达官贵人那么多要求,更没有他们那么旺盛的精力,百姓们所需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家里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自己的子女能够一代比一代强,阖家老幼幸福安康,至于其他的便不想了。其实百姓们也不是不想,而是清楚地知道有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即使朝思暮想也不可能得到,于是索性不去想;要求简单才能获得满足,否则一辈子活得太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这或许就是平民百姓和官员截然不同之处。百姓们一辈子都在捉摸自己名下的土地,辛勤耕耘,不惜血汗地劳作,当看到收获的时候,他们就会感觉很幸福;这是勤劳的成果,简单的幸福,也是世间所有幸福的源泉。与之相比,官员们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琢磨人和事,其主要目标还是人,琢磨上司、琢磨下属,琢磨周边的人,琢磨所有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人;职位越高,在琢磨人方面所用的心思就越多,反之亦然。

    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来自“上位者驭人”。要用人就必须了解所用之人,而这就需要多方面了解,深层琢磨,而后方能任用。而所有上位者都是权利的拥有者,权利本身不能直接创造财富,但是权利却能左右财富的分配,从而支配财富。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世间所有幸福的源于平民百姓的辛勤劳动,否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跑题了,但这是虎贲想说的话,也是希望书友们都能明白的最浅显的道理。或许骁骑并不能给你带来多少实际的收获,但至少能将一些浅显的道理说通说透;倘能如此,也不枉虎贲四百多个日夜的辛劳。)

    自饮自酌之中,张松喝醉了,直接在大堂上睡着了。

    自从法正一刀见血的提出问题之后,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没有说一个字,却在一盏接一盏的饮酒之中酣然睡去。

    他这是逃避,或者说躲避,但至少他没有搪塞敷衍,没有巧言欺骗法正。

    他没有说一个字,却将答案告诉了法正,沉默就是回答,而答案就是:他在犹豫,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第二天不用前去议事,所以张松睡到很晚才起床,而法正则是和他抵足而眠,却早已起床。

    待张松梳洗用膳过后,再次和法正坐在一起,在后花园的水榭里煮茶叙谈。

    “贤弟昨夜所言,愚兄着实难以作答。失礼之处,还望贤弟雅量海涵。”亲手给法正倒上一杯茶,张松极其诚恳向法正道歉。

    法正微笑摇头,道:“兄长无须介怀,小弟能够理解兄长的为难之处。说起来,也是小弟唐突,明知刘季玉对兄长有知遇提携之恩,却还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确有刁难兄长之嫌。而今回想起来,确是小弟太过冒昧,实是不该呀!”

    张松神情微怔,既而哑然失笑,道:“如果愚兄没有记错的话,孝直可是轻易不会认错之人,此番倒是首开先河,破例了!呵呵呵!”

    法正欣然接受,丝毫不辩解,坦言道:“兄长所言不错。小弟此前确实很执拗,甚为自负,从不服输,更不会认错。但是,小弟出仕之时曾跟随我家主公长达一年之久,朝夕相处,从我家主公身上学得知错认错改错的习惯。尽管我家主公从不公开认错,但是他如果意识到自己错了,就会立即改正,等到改正之后才会认错。

    当时愚弟对此甚为不解,直到事后方才有所领悟。身为人主,即使做错了也不能认错,却可以改错。而等一切都已改正之后,再认错则是一种豁达的胸襟和态度;但犯错之时却不能认错,因为人主需要维护自己崇高的威信和地位。是以,于小弟而言,却没有这么多顾虑,知错就改,认错也不是丢人的事。对此,兄长以为然否?”

    张松轻轻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大将军确实是当世雄主,这是不争的事实。且不说之前的显赫战绩,单说河北之战,大将军遭遇生平以来的最大一次惨败,却在一个多月后再度领兵出征,一举收复徐州,从而占据半壁江山。仅凭这份越挫越勇的胆识和气魄,就让愚兄钦佩之至!”

    说到这儿,张松直视着法正,刻意压低声量,道:“孝直此番入川必定肩负着重大使命而来,如果愚兄所料不错的话,想必是大将军盯上益州,近期之内就会出兵挥师西南。不知愚兄所言确否?”

    法正闻言后,神色平静地微微点头,低声道:“兄长才思敏捷,令小弟甚为拜服。确如兄长所说,此番我主欲出兵西川,届时还望兄长鼎力相助啊!”

    语气一顿,法正不等张松开口,便接着说道:“兄长暂且莫要急于拒绝,姑且听小弟把话说完。益州刘季玉暗弱无能,安于享乐,不思进取,这是周所周知的事实。自从他提领益州至今,已整整六年有余,却任由南蛮为祸益州多年却无计可施,束手无策。仅此一项,足以说明其人庸碌无能,即便不是昏聩之君,亦是庸主。是以,刘季玉与我家主公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正因如此,小弟此番特意前来便是劝说兄长弃暗投明,和小弟一起投效于我家主公麾下。以兄长之才,小弟认为兄长至少也是一州之刺史,惟有如此,才能让兄长一展所长,不负生平所学。不知兄长以为然否?”

    “呃!这”张松惊讶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却是一闪而逝,旋即强摄心神,正色道:“贤弟太过抬举愚兄了,实在是愧不敢当。然,愚兄虽为别驾,奈何手中并无兵权,着实帮不上贤弟,亦无法攘助大将军。此一节,贤弟自是心知肚明。如此以来,愚兄还能帮贤弟做什么呢?有一点,愚兄事先声明,愚兄决计不做弑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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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国之祸,君弱臣强

    “贤弟太过抬举愚兄了,实在是愧不敢当。然则,愚兄虽为别驾,奈何手中并无兵权,着实帮不上贤弟,亦无法攘助大将军。此一节,贤弟自是心知肚明。如此以来,愚兄还能帮贤弟做什么呢?”

    张松难得谦虚一回,这在法正认识他这么多年里尚属首次。

    恰是如此,让法正意识到张松一直记挂着刘璋对他的知遇之恩,由此想要说服张松作为内应,只怕殊为不易。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西凉军接下来的出兵动向,就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兄弟情谊固然珍贵,却终归是私情,决计不能与十余万大军的生死存亡相比。在这一点上,法正心里始终保持理智的判断,立场坚定,绝不会因私废公,贻误军机大事。

    打定主意后,法正微笑道:“兄长切莫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据小弟所知,兄长时下深得刘季玉器重,州内军政大事均要询问兄长的看法,备受倚重。是以兄长的一言一行对整个益州局势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影响,而这正是小弟有求于兄长施以援手之处。只是不知兄长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法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松已然没有退路。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严词拒绝法正的请求,而后设法将其送出成都;其二,答应法正,甘愿做西凉军的内应。助其夺取益州。除此之外,张松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更为甚者,一旦张松拒绝了法正的请求。尽管兄弟二人情谊深厚,但经此一事,势必导致友情破裂,自此分道扬镳,他日亦有可能反目成仇,刀兵相向。

    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所谓的公私分明仅限于口头上或表面上,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公和私往往是联系到一起的,根本没有清晰的界线。毕竟,无论是公还是私。其本质都存在于彼此相对的两个人身上。公事没办好,必将影响其前途命运,与前途息息相关便是关乎切身利益;一旦牵涉到利益,个人感情往往服从于自身利益。而友情在切实利益面前无疑是极其脆弱的。真正经得起考验的并不多见。说是寥寥无几亦不为过。

    沉默片刻,张松终于松口了:“该说的愚兄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愚兄力所能及之事,便决不推辞,能力之外的事便有心无力了。因此,贤弟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但我事先声明,决计不做弑主之事。”显然,张松虽然答应了法正做内应。却是有底线的。

    法正闻言后神情一松,笑着道:“兄长尽管放心。只要刘季玉识时务,知难而退,他便没有性命之危。兄长应该知道,当年刘季玉在长安为质之时,与我主私交笃厚,亦是大将军府的座上之宾。而他前往益州继任州牧之中,亦是我主派遣精兵强将沿途护送,直至他登上州牧之位后方才撤回长安。更何况,我主乃仁义之士,但凡主动归降我主麾下的诸侯均无性命之危,幽州公孙瓒和徐州吕布便是明证。

    前番冀州之战,公孙将军舍身搭救我家主公,慷慨赴义,事后我主为此深感自责。不仅以诸侯王之礼厚葬公孙将军,还亲自为其抬柩守灵,修建大型王陵,并将其子女接入府中抚养。如此仁义之君,实乃世所罕见;纵观古今,唯我主一人也!”

    法正所说句句属实,没有半分夸大,公孙瓒为救李利而死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广为人知。正是因为公孙瓒的英勇就义,非但无损李利的威名,反而成就了李利的仁义之名,亦给他披上了几分神奇色彩。

    毕竟,世人皆知公孙瓒和李利曾经是争霸天下的对立势力,而李利更是夺了公孙瓒的幽州基业,因此他们二人理应成为仇人才是。然而,当公孙瓒归降李利之后却深受李利信任,并握有实权、独当一面,长期跟随李利征战,并在李利生死悬于一线之际舍命相救。所以,公孙瓒死后其慷慨赴义之举自是备受推崇,然则他甘愿为李利而死,无形中便为李利增添许多传奇色彩,坐实了李利的仁义之名。

    试问,如果李利不是诚心实意地厚待公孙瓒,他岂会舍命相救?

    是以公孙瓒舍身救主的事迹被广为流传,备受世人推崇,实为风靡一时之佳话,忠义典范。

    张松自然听说过公孙瓒英勇救主的事迹,不仅他知道,益州文武和百姓近乎都知道。因为此事传入益州之后,刘璋破天荒地命人撰写告示,全境张贴,大肆宣传。

    “如此愚兄便放心了。”张松长嘘一口气,欣然点头应道。

    当这些问题全部得以解决之后,法正和张松便凑在一起低声商议具体事宜。

    两人商议许久,从正午一直持续到傍晚。然而当夜幕降下之后,法正却悄然离开了张松府邸,带着两名扈从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

    公元200年四月,即建安五年初夏。益州长史、征东中郎将赵韪暗中联络益州各大世家望族,悍然发动叛乱,率领帐下大军攻取巴郡大部,继而进取涪陵,直逼蜀郡成都。

    长期以来,益州长史赵韪依仗刘璋的信任,大肆提拔门生故吏,并与益州本土势力暗中勾结,巧借益州世家和士族对刘璋的极大不满,发动叛乱。

    起事之初,赵韪手握重兵,屯军于巴中,且与军中将领交往甚密。是以,赵韪率军揭竿起事之后,益州各郡县半数以上为之响应,以致叛军一路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伴随赵韪大军一路向西挺进,声势越来越大,各郡县相继附逆,叛军迅速逼近蜀郡,不日便可攻至成都城下。一时间,蜀郡人心惶惶,州府一众僚属闻之大骇,震惊不已,六神无主,顿时慌了心神,阵脚大乱。

    直到确认赵韪叛军已经攻占巴郡、其它郡县纷纷附逆之后,刘璋方才幡然醒悟,破口大骂赵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表面忠良,实则是毒如蛇蝎的豺狼。然而,不管他如何恼羞成怒、如何大发雷霆,事情已经发生了,时下叛军气焰正盛,兵锋强劲,以致蜀郡局势危急,成都危亡。事实俱在,赵韪图谋不轨之心已然得到证实,使得刘璋不得不急忙调集兵马,前去前线支援抵抗,以期挡住叛军的进攻步伐,为后续增援大军争取整军集结的时间。

    正是坐实了赵韪阴谋反叛的事实,才能之前许多摇摆不定的中间势力不得不做出选择,彻底倒向刘璋这一边。直至这一刻,曾经许多忠心追随益州老州牧刘焉的几位老臣才对刘璋说出实情,正式揭发赵韪包藏祸心的罪行。

    原来,早在刘焉重病卧榻之时,就曾因世子继承人选问题大费脑筋,为此他向帐下心腹近臣询问意见。当时有资格提领益州的有三个人选:首选,一直留在刘焉身边的三子刘瑁;其次,则是留在长安为质的刘范、刘诞和刘璋等三兄弟;最后便是深得刘焉宠爱的薄姬之子,即刘焉的假子,亦是汉中张鲁的三弟。

    当刘焉向赵韪、吴懿等心腹近臣询问之时,吴懿、黄权、张肃等人举荐刘焉的长子刘范,亦有人举荐次子刘诞,而支持刘瑁之人更是不在少数,却唯独没有人推举刘璋。起先,因为众人各持己见,意见不统一,便将此事搁置起来,一再拖延。然而,随后从长安传来刘范和刘诞兄弟谋反被李利殿前斩首示众的消息,突遭丧子之痛的刘焉闻讯后病情急剧加重。于是其帐下僚属不得不紧急聚集在一起,商议易立世子之事,而这一次长史赵韪却态度鲜明提出由刘璋继任州牧之位,并为此罗列出诸多说辞,说得天花乱坠,大肆夸赞刘璋。

    正当刘焉犹豫不决之时,其三子刘瑁突然染疾暴毙。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丧子之痛的刘焉,终于再也撑不住了,随即撒手而去,一命呜呼。临死前,他同意了赵韪的举荐,并正式宣布由刘璋继任州牧,赵韪、吴懿、黄权和张肃等人从旁辅佐,是为托孤重臣。

    事实上,在刘璋返回益州接管州牧宝座的过程中,赵韪确实是居功至伟,不遗余力的助他坐上州牧之位。然则,刘璋一直都不知道,赵韪之所以推举他为世子、继任州牧之位,是因为赵韪早就知道他生性柔弱宽容,却又贪恋酒色,既没有治理州郡之能,亦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大志。是以,为了便于日后掌控益州局势,赵韪才会极力保举刘璋继任,并倾尽全力铲除试图篡位的薄姬母子,从而硬生生地将刘璋推上州牧宝座。

    以至于,执掌益州六年多来,刘璋一直对赵韪敬重有加,极其信任,将军政事务悉数交给赵韪处理,而他则整天沉溺于饮酒作画之中不可自拔。在此期间,但凡治下郡县发生大事,他便倚重赵韪,以致于赵韪的权势日益强盛,近乎一手遮天。久而久之,益州便形成了君弱臣强的局面,军政大权落在赵韪手里,无形地架空了刘璋,使其沦为傀儡。

    正是由于刘璋的一再纵容,对赵韪毫无警惕提防之心,终究酿成大祸,招致今日之叛乱。

    岂不闻:国家之祸,皆因君弱臣强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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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风雷动,巾帼须眉

    无尘宫,竹林别院。

    方至初夏,竹林一片翠绿,草木成荫。

    竹林深处,庭院中暖意融融。荷塘边的一棵棵垂柳枝繁叶茂,随风轻拂,水中倒影着绿柳的柔美舞姿,还有那挺拔直立的竹林陪衬,宛若置身水底的丽人翩翩起舞的倩影。

    不知不觉中光阴流逝,岁月如梭,截至此时,李利已在无尘宫停留了将近半年时间。

    于他而言,这是他征战多年以来度过的最平静、最悠闲的一段时光,无忧无虑,温馨惬意。

    然则,快乐的时光往往是短暂的。尤其是置身于乱世之中,这种悠然恬静的生活便愈发可遇不可求,弥足珍贵。

    刚用过早膳,就在李利和梦馨、何莹、小乔、任红昌、马云萝等五女携手漫步竹林之时,行色匆匆的诸葛亮再度进入他们的视线,并径直朝着李利疾步走来。

    “看来这次真的是有大事发生,夫君只怕是要走了。”乍一瞥见诸葛亮疾步而行的身影,梦馨娥眉微蹙,挽着李利的左臂,轻声叹息道。

    任红昌、小乔四女循着脚步声望去,赫然看见诸葛亮的身形,随即不约而同地轻轻点头,表示赞同。这一刻,她们的俏脸上流露出恋恋不舍之情,留恋地看着绿竹成荫的竹园,眼神迷离,霍然回想着这段美好时光的点点滴滴。

    这段时间里,她们五姐妹相处的极其愉快,相敬如宾。无话不谈,亲密无间,亲如姐妹。而最令她们沉醉的还是和李利朝夕相处的亲密情形。一次次激情迸发,一次次欲生欲死,一次次飞上云端,一次次遨游天际,如梦如幻在这片偌大的竹园里,布满了她们和夫君李利的爱的印记,承载着她们最美好的回忆。给她们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在这过去的半年里,马云萝和小乔二人如愿以偿的再次怀上孩子。是以在之前的两个月,她们和李利同床共枕的时间最多。而怀有身孕之后便不得不让贤。以至于,梦馨、任红昌和何莹三女和李利整天腻在一起,偶尔还会做出极其大胆的荒唐之举,三人共侍一夫。大被同眠。但是。却不见她们三人怀孕,想必是她们已经达成默契,私下采取措施(避孕),各自有了两个孩子之后就不再要孩子了。

    听到梦馨的话后,李利留意到她们的神情变化,顿时颇感无奈的微笑摇头,却不做解释。毕竟,身处他现在的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无法长期沉溺于温柔乡里。除非天下一统。否则这种暂时性的离别便难以避免,时有发生。

    一念至此,李利对梦馨笑着道:“听你话中之意,你早已知晓孔明的来意,既如此,为何不提前告诉我,也好让我早作准备,以免措手不及?”乍听起来,李利这番话似有责备之意,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之所以用这种口吻询问梦馨,其目的便是为了转移众女的注意力,将她们从伤感之中带出来。

    梦馨聪慧过人,美目盈动一转,便对李利的意图心领神会。随之她十分乖巧的柔声道:“夫君见谅,妾身并非有意隐瞒,而是认为眼下时机未到,不必急于一时。”

    “哦?”李利闻声愕然,诧异道:“莫非你当真知道发生了何事,且已有自己的判断?”

    梦馨微微点头,道:“这是自然。夫君莫非忘了无尘宫距离成都不过两百余里,而妾身在此开宗立派已有十余年之久?”

    话音稍顿,梦馨嫣然一笑,接着道:“不可否认,夫君在益州各郡县布下众多细作和密探,其数量之多犹在我门下弟子的总数之上。但是,这些细作和密探极其分散,近乎遍布益州所有郡县,即便打探到消息也无法第一时间传送出来。与之相比,我无尘宫外门弟子并不局限于山门之内,在蜀郡、益州郡、巴郡等周边郡县都有外门弟子的存在,而且其中不乏出身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和益州官员的妻妾。所以,妾身只要想知道益州之内的某些事情,分布在各郡的外门弟子就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来。”

    说到这儿,梦馨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抢先李利一步得到消息的感觉,很有成就感。而这便是她生性好强的体现。

    事实上,梦馨并不是沾沾自喜,亦不是故弄玄虚,而是想让自己的男人知道,她不是单凭美貌赢得他宠爱的“花瓶”,而是有能力助他一臂之力,能为他分忧解劳的“贤内助”。

    稍稍停顿之后,梦馨收敛笑容,脸色平静地道:“据我门下弟子密报,五日前益州长史、征东中郎将赵韪发动叛乱,先后聚集了六万大军由巴中向西南进攻。数日之间,叛军相继攻克巴郡、广汉郡和蜀郡等郡县的大部分城池,目前正在收缩兵力,攻打蜀郡。照此情形进行下去,半个月之内应该可以攻陷蜀郡半数城池,兵临成都城下。

    有鉴于此,妾身认为目前叛乱刚刚开始,而刘璋正在调集各郡兵马赶到蜀郡抵御叛军。如此以来,镇守蜀道的益州大军必然还没有接到回军救援的命令,各处关隘守军还像往常一样稳扎死守,兵力没有太大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夫君暂时不宜轻动,屯聚于汉中的大军应暂时按兵不动,继续等待时机,密切关注蜀道各处关隘的守军动静。直到守军被迫分兵回援成都之时,汉中大军再行出兵亦为时不晚,这样可以避免强攻关隘,造成许多的无谓伤亡。

    除此之外,妾身还建议,夫君有必要提前知会坐守汉中的统兵将领,出兵之后应以偷袭为主,强攻为辅,却不可鲁莽行事,贸然强行攻关。具体措施是:确定益州守军有异动之后,不可全军出击,而采取派遣小股精锐将士先行一步,提前靠近关隘,而后突然发起攻击,争取一举袭取城门;如此方为上策。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就在梦馨详细阐述自己的作战方略时,诸葛亮已然走到李利身边,静静地倾听着梦馨的谏言。而任红昌、何莹等四女见此情形,彼此对视一眼,颔首会意;随即她们对李利、梦馨和诸葛亮三人欠身施礼,却不出声插话,悄然轻步离开。

    任红昌、小乔四女之所以离开,并不是她们对梦馨和李利正在讨论的问题不感兴趣,而是她们必须遵循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妇人不得干政。这是大汉建国四百多年以来形成的固有规矩,亦是时下大汉女子世代相传的必须恪守的礼仪。

    昔日高祖刘邦建立西汉王朝,其间吕后擅自干涉朝政,致使宫闱争斗日益剧烈,继而延伸至朝野内外,使得众多跟随刘邦一起打天下的从龙之臣受到波及,遂受其牵连而丧命。高祖刘邦逝世后,刘盈即位,但是朝政大权却掌握在其母吕后(吕雉)手里。自此,吕后成为封建君王**的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女性,由此开启了汉代外戚专权的先河,亦是中国历史上太后专政的第一人。

    尽管吕后施政期间,政绩斐然,为后来的文景之治打下坚实基础,但是其外戚专政的行径却不被世人认可,并酿成了刘氏皇族集团与外戚集团的流血争斗。以至于,等到吕后逝世之后,皇族选择皇位继承人时,首先考虑的重点便是其母亲,必不能有一个势力强大的娘家。

    自从吕后临朝称制之后,在官宦士族和民间便广泛流传着“妇人不得干政”的古训,此后传承三百余年,直至时下的乱世争雄。

    现如今,李利权势滔天,而任红昌、小乔四女作为他的妻妾,自当遵循妇人之道,不得干涉军政事宜。与她们相比,梦馨的身份极其特殊。毕竟,梦馨虽然跟随李利多年,并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却一直没有名分,更是没有举行任何婚礼仪式。因此,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李利将她视作妻室,亦或将其抛之脑后的话,那么她什么也不是。多年以后,甚至没有人会将她和李利联系到一起,俨然形同陌路,毫无瓜葛。

    正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使得梦馨可以和李利毫无顾忌的谈论时下局势,但任红昌、何莹和小乔等四女却不能参与其中,否则日后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必将招致天大的麻烦。所以,她们自然而然地选择回避,即便十分好奇也不会参与军政事务当中,而这并不是她们胆小怕事,而是聪慧过人、蕙质兰心的体现。

    听完梦馨的话后,李利眯着眼睛沉思不语。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诸葛亮出声道:“梦馨夫人所言句句在理,微臣深以为然,恳请主公采纳。”

    李利闻声回头,看了看诸葛亮,遂微微颔首,道:“既如此,贤弟便速速传令下去,命汉中大军见机行事,不动则已,动辄一击必中,雷霆万钧,务必一举攻克蜀道。”

    “诺!”诸葛亮应声领命,当即转身离去。他此来便是为了禀报益州内乱事发,请求李利发号施令的,不承想梦馨早已禀明此事,并提出极为稳妥的应对之策。眼见于此,诸葛亮自然乐见其成,欣然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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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风雷动,宫闱肃政

    “诺!”诸葛亮欣然领命,当即转身离去。

    目送诸葛亮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李利遂与梦馨漫步前行,边走边低声轻语,沿着青石小路走向竹园深处。

    “夫人刚才所言确实颇有见地,令为夫甚为叹服。”

    “夫君过誉了。”第一次听到李利毫不掩饰的夸赞自己的才识,梦馨心里十分受用,俏脸微红,举止矜持地谦逊应声。

    然则,当她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霍然发现之前跟在身后的任红昌、小乔四女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开,此刻只剩下她一人陪在李利身边。

    这一发现让梦馨娇容骤变,心思急转中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虽是无心之失,却是犯了大忌。身为无尘宫主,且出身名门的世家嫡系女子,她岂能不闻昔日吕后干政的典故,焉能不知大汉历来就有“女子不得干政“的传统古训?

    因此,她很清楚任红昌四女为何悄然离开,亦深知她们回避的原因。

    顿时,梦馨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中浮现极其复杂的神色,怅然若失。

    这一刻,她心中极其矛盾,既有苦涩又有庆幸,还有几分难以形容的迷茫和失落。苦涩的是,她后悔自己心直口快,在李利面前根本无法保持平常心,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以致丧失理智,竟然做下历代君王最为忌讳的蠢事。庆幸的是,她跟随李利这么多年不图名分。至今仍然徘徊在任红昌等人之外,没有任何名分,自然无须顾忌。然而这份庆幸只是她一瞬间的念头。随即却是满心迷茫,无比失落。

    事实上,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梦馨对李利愈发迷恋。半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李利的存在,习惯了和他同床共枕,日落而息、日出而起。片刻不想和他分开,渴望能够和他长相厮守,恩爱一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之前长期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无尘宫一干弟子。以及和她有着夫妻之实的李利。

    但是。自从怀上李利的孩子之后,梦馨从此有了牵挂;孩子羁绊着她,而她心里却总是挂念着孩子的父亲。随着十月怀胎,再到抚养孩子一天天长大,梦馨原本清静无为的心境亦随之变化。无形之中,她原本内敛近乎于孤僻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开朗,原本冷冰冰的面容渐渐变得爱笑了,原本坚若磐石的求道之心悄然消失。不再不问世事、不再置身事外、不再漠不关心。尽管她在门下弟子面前仍然冷酷严厉,但在自己孩子面前。她却是喜笑颜开,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全身充满母性的光辉。

    伴随李利此次前来无尘宫停留半年之久,无声无息中彻底改变了梦馨清心寡欲的性情,让她变得越来越像温柔,越来越缠人,越来越离不开李利。眼下,她已经习惯了相夫教子的美满生活,坦然接受了,与任红昌、何莹、马云萝和小乔等四女共侍一夫的事实,甚至还愿意尝试和她们一起服侍李利,大被同眠。

    久而久之,梦馨已经能够适应这种生活,并从中得到莫大的满足,俨然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是以她已然决定,等到李利平定西川之后,便与任红昌等人一起前往长安,与众多姐妹见面。如果众姐妹并不排斥她,且彼此间相处得十分融洽的话,她会考虑留在长安,并将无尘宫搬到钟南山上或秦岭之中,从此定居下来,与李利再不分开。

    可是,刚刚这一幕让梦馨骤然惊醒,再次意识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拥有着极其显赫的身份地位。而这个身份和地位就决定着很多事情都不能像普通人一样随性而为,不仅他自己无形中受到诸多约束,就连跟随他的妻妾同样需要恪守礼制。凡是李利身边的人,尤其是关系亲密的妻妾,一言一行都必须格外小心,时刻牢记诸多禁忌,丝毫不能逾制,否则就会授人以柄,无端招致祸事。

    想到这些令人头疼的繁琐礼节和诸多禁忌,梦馨不禁十分苦恼,怔怔失神之中满脸愁容。

    “梦馨你这是怎么了?”

    半晌不见梦馨说话,李利不由得停下脚步,注视着心事重重的梦馨,诧异道:“究竟是何事让你忧心忡忡?不管发生何事,你尽管说出来,为夫一定替你排忧解难!”说完话后,李利神情急切地看着她,等待她说明缘由,而后予以解决。对此,李利信心满满,因为他坚信这个世上能够让他犯难的事情屈指可数,自己可以解决一切麻烦。

    梦馨闻声回神,柔声道:“夫君莫急,妾身无碍,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多愁善感而已。”说话时,她依然是娥眉紧锁,眉宇间凝聚着挥之不去的忧愁,眼神忧郁,俨然是口不对心,没有说实话。

    这副愁容悉数落入李利眼里,当即他剑眉微皱,眼瞳中闪过一丝狐疑,追问道:“你从来不说假话,更不会对我有所隐瞒,此番为何敷衍于我?把你的烦心事说出来吧,天塌下来也有为夫替你顶着,无须顾忌,尽可直言相告。”

    梦馨心神剧震,含情脉脉的看着李利,半晌后,低声道:“夫君认为,妾身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吕后么?”

    “吕后?”李利闻声错愕,惊讶道:“吕后便是高祖的结发妻子吕雉吧?无缘无故的,你怎会想起她?”这一刻,李利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梦馨的思路。刚刚还在说益州形势,陡然跨越到三百多年前刘邦的皇后吕雉身上,这跨度未免太大了!两者之间根本不挨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相距三百余年,又该从何说起呢?

    梦馨闻声色变,顿觉自己的问题确实有些荒诞,实在是想得太多了。然而她心里却很想知道,李利对吕雉有何看法,如何看待她的功过得失。于是她羞偭地低着头,轻声道:“夫君执意询问,妾身自当如实相告。夫君当知,本朝自建国以来一直禁忌女子干政,刚才红昌、何莹、云萝和小乔妹妹之所以悄然离开,便是刻意回避,惟恐日后遭人非议,诬陷妾身等擅自干政。而妾身一时口快,便忽略了此一节,以致触犯禁忌,实是不该。是以妾身甚为不安,请夫君责罚。”说完话后,梦馨低头施礼,俨然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楚楚动人。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李利闻声诧然,忍俊不禁地失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虚惊一场!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并不介意”大笑之中,李利脱口便要说出自己真实的看法,然则话到嘴边却骤然收声,笑声亦随之戛然而止,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一霎那,李利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隐隐感觉某些事已经显露出一些苗头,而这却是他极其深恶痛绝之事。这便是:宫闱内斗,妻妾争宠,诸子争权夺位。

    尽管他的子嗣目前都还年幼,但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却是,他确实有着十几位妻妾,她们每人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往后还会继续生育。如此以来,命中注定他的子嗣众多,若是处理不当,势必引发宫闱争斗。这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无法躲避,更不可能逃避。

    是以梦馨所言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李利幡然醒悟,当即心生警觉,以至于他话到嘴边留一半,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隐藏起来,不再坦诚直言。因为梦馨同样是他众多妻妾之中的一员,而且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并能举一反三,智计过人。所以李利必须有所保留,并对此事保持高度警惕,尽早着手准备,妥善应对,防止子女们长大成人后骨肉相残。

    稍作沉默,李利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容满面地道:“高祖的皇后吕雉,实为大汉立国四百年间的奇女子,亦是始皇一统天下之后第一位太后当国的女人。其人颇有治政才能,临朝称制期间政绩斐然,其中不乏令人称道之处。

    然则,吕后手段凶残,无视母子亲情,肆意残杀皇室贵胄,大肆提拔吕氏亲贵,独揽朝纲,以致大汉沿袭四百年间一直饱受外戚势力滋扰,宫廷争斗不休,直至目前东汉灭亡,天下大乱。因此,我对吕雉的看法便是功过参半,毁誉各半!”

    说到这里,李利话锋陡转,神色肃然道:“然则,我李利不是高祖刘邦,我的妻妾们也不是权欲熏心的吕雉,是以不会发生这等宫闱内斗之事。且不说我与高祖孰优孰劣,单以年龄相比,我便拥有让他望尘莫及的绝对优势,拥有极其充裕的时间培养继承人。

    所以,梦馨大可不必如此忧心,我们的子女一定会相亲相爱,团结一心的。”这最后一句话其实是李利的自我安慰,亦是他对子女们的热切期望。或许,此时考虑这些事情为时尚早,未免太过杞人忧天,然则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毕竟,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临死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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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风雷动,厉兵秣马

    时至初夏,百草丰茂,丛林葱郁,溪流潺湲,山川秀丽。

    当益州风云突变之时,天气亦随之转变,一场久违的风雨夤夜骤降,笼罩千里山河。

    汉中郡,南郑郡守府。

    暴雨过后,屋檐上仍旧嘀嗒着豆大的雨滴,一滴一滴落下,乍看雨滴连成一线,实则断续分散。一滴滴雨水落在石阶上、飞溅四散,砸在石阶旁的黄土上,硬生生地凿出碗口大的水洼,溅起的水滴中带着昏黄的泥浆。

    距离石阶十余步的大堂上,此刻聚集着西凉军诸多将领,还有金城郡、扶风郡和武都郡等三郡郡守,以及汉中辖下的一众僚属。

    此时大堂上阶端坐着一人,不言而喻,他便是此番秘密集结于汉中郡内的十余万西凉大军主将,亦是此次出兵益州的最高军事主官。但他并不是李利,亦非李玄、李儒或贾诩等肱骨重臣,而是去岁于邺城之战受挫的平南将军周瑜周公瑾。

    截至此时,邺城之战正好过去一年时间。时隔一年,李利再度启用周瑜执掌大军,恢复其安南将军之职,并擢升为汉中都督,提领汉中大军,挂帅出征益州。而这也是周瑜蛰伏一年之后终于等到机会,再次执掌军权,亦是他重整旗鼓、为自己正名的绝好时机。

    事实上,当初李利决定出兵益州之时,并非无将可用,恰恰相反,可供选择的武将颇多,能够胜任三军主将之职的将帅亦不在少数。其中最具冲击力的人选便是征南将军李暹、军师祭酒诸葛亮、汉中太守法正和龙骧营主将统领马超四人。余下还有秦弓营统领黄忠、无双铁骑统领赵云和扶风太守马腾等人亦是热门人选。因此,当出征益州之事提上日程之时,尤其是得知李利即将奔赴益州腹地之后。由谁执掌汉中大军便成了众将领关注的重点,私下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李利最终会让谁挂帅掌军。

    直到李利起行之前的前夜,一直悬而不决的主帅人选终于水落石出,答案揭晓。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这便是曾经多次执掌中军的周瑜。

    在正式确定主将的同时。征南将军李暹出任大军副帅,诸葛亮和法正二人同样被委以重任,分别出任随军左军师和右军师。此外。龙骧营、无双铁骑、雄鹰卫和秦弓营等四营兵马随军出战,并配备三万辎重步军。是以此番出征益州的西凉军兵锋强大,由六万步军和九万战骑组成,共计十五万步骑。

    值得提的是。这十五万大军全是精兵强将。堪称冀州之战后西凉军最精锐的军队。

    首当其冲的便是,李利起家的队伍龙骧营。这是一支久负盛名的百战雄师,亦是西凉军中战力排行前三名的战骑之一;统领这支精锐铁骑的正是“神威天将军”马超马孟起。

    其次是,赵云率领的无双铁骑。这同样是一支久经战火考验的百战之师,先后经历过司隶大战、幽州之战和冀州之战,尽管冀州之战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但无双铁骑的伤亡并不大,稍作休整补充之后便可再战。

    再次。则是西凉军唯一的一支满编满员的弓弩营,亦是极其擅长山地作战的精锐步军。其主将统领赫然是被誉为“箭神”的黄忠黄汉升。说起来,秦弓营自组建至今尚无显赫战绩,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战绩便是跟随李利夺取汉中,此外再无建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秦弓营战力低下,不堪大用,而是它一直没有展示锋芒的机会,多年来一直留守后方,扼守着汉中通往益州的门户———葭萌关。所以,此次出征益州可谓是秦弓营期盼已久的大显身手的绝佳时机,亦是他们为自己正名、建功立业的首场大战。为此,秦弓营自黄忠、曹性以下三万将士,均是磨刀霍霍,跃跃欲试,踌踌满志,迫不及待的期盼着出击命令的到来。

    最后一支战骑则是李利的胞弟李暹帐下的雄鹰卫。这是一支新组建的轻骑兵,全营三万人马,外加后勤辎重、斥候和亲兵卫队组成的五千附属兵马,共计三万五千人。颇为引人注意的是,雄鹰卫铁骑之中七成左右的骑兵都是来自乌桓、鲜卑两族的控弦之士,余下三成将士则是羌人和西凉人。正是因为这支骑兵成员复杂,所以李利派遣十余名军中悍将补充进来,由胡车儿和史阿二人担任副将,并特意抽调张飞前来李暹帐下听候调遣。

    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自始至终都没有走漏消息,是以各镇诸侯对此毫无察觉。他们皆以为李利兵败冀州之后军力大损,遂不得不收缩兵力,将麾下战骑营撤回西凉腹地补充休整。殊不知此举不过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却是另有大用,意在收缩兵力夺取益州。

    去岁冬天,诸葛亮跟随李利先行一步,提前进入益州,此后一直与坐镇汉中的周瑜、法正等人保持密切联系,并将打探到的情报及时传回汉中大营。

    今年二月,汉中太守法正再度出发,秘密潜入益州,前往成都暗中联络有意转投李利麾下的部分益州世家和士族,其中不乏位高权重的益州将领和文臣。

    与此同时,法正还有另一项使命。这便是,他潜入益州时带着一支全部由游侠组成的精锐小分队,虽然仅有五百人,却肩负着配合主力大军作战、伺机夺取关隘的重任。是以法正这个右军师不仅肩负策反益州世家大族和率领游侠分队夺取关隘的使命,还是右路军进入益州之后的智囊,负责辅佐右路军主将攻城拔寨。

    但是,右路军主将是何人,以及汉中境内十五万大军如何调兵遣将,却仍需周瑜拍板定夺,这是他身为三军主帅应有的权利。

    在这一点上,李利素来奉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他选定了统兵主将的人选,就会充分放权,给予其临机专断之权。大战期间,他不会对统兵主将指手画脚,不会中途干涉,更不会擅自改变作战计划。

    汉中郡守府大堂上,战前议事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

    除了主帅周瑜高坐于上阶之外,堂下两侧坐着与此次出征益州相关的一百余名文臣武将。堂下左侧,征南将军李暹位于首位,其次是赵云、马超、黄忠、夏侯兰和曹性等七十余名将领;右侧坐于首位的是扶风太守马腾,其次是武都太守裴潜、金城太守韦康和金城郡丞杨阜等文官四十余人。

    此次议事伊始,周瑜便代为传达主公李利从蜀郡传回的军令,并将信帛传示众人,以示诚信。随即,黄忠将最新探报和细作传回的消息予以通报,从而让众人清晰地认识到,时下已是出兵的最佳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至此,经过最初的军情通报之后,议事进入实质性阶段,亦是周瑜调兵遣将的关键时刻。

    “大军出征在即,不知三位太守粮草筹措的如何,能否足额供应我大军征战所需?”正当堂下众人皆以为周瑜即将发号施令之时,却不料周瑜倒是沉得住气,不紧不慢地询问粮草筹备情况。说完话后,他面带笑容地看着堂下右侧的马腾,因为马腾是此次大军后方粮草供应的后军主官,即军需官。

    马腾闻言后,不假思索地道:“都督尽可放心。第一批三十万石粮草已悉数运到南郑城,其中二十万石粮草已于前日运抵葭萌关,可供十万大军两月之用。第二批粮草仍是三十万石,目前全部筹集完毕,于昨日运至武都郡内,想来十日之内便可送到汉中,完全可以供应大军征战所需。”

    周瑜闻声颔首,笑道:“如此甚好,此番有槐里侯坐镇汉中,本将无忧矣。呵呵呵!”说话间,周瑜虽是满脸堆笑,实际上却是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一口气。

    而这皆因马腾身份特殊,其人本身便是西凉宿将,曾经还是一位叱咤风云的诸侯,而今他归顺李利麾下,却仍是满门显贵,地位超然。他不仅自身便是一郡太守,还是军中悍将马超的亲生父亲,余下三子均是军中高级将领,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李利的岳父。正因如此,即使周瑜贵为汉中都督、一军统帅,却不能直呼其名,仍需尊称马腾一声“槐里侯”。所以,如果马腾故意拖沓或从中作梗,那么周瑜就有麻烦了。

    眼见周瑜谦逊有礼,马腾捋着胡须,微笑着道:“都督无须客气,此乃老夫份内之事,职责所在,理应效命。”

    周瑜颔首示谢,遂将目光转向坐在马腾下首的韦康身上,迅速收敛笑容,正色道:“韦康太守此番为大军筹措粮草,居功甚伟,待功成之日,本将必定替太守请功。眼下,本将尚有一事劳烦太守,听闻金城郡丞杨阜颇有谋略,智计过人,此番大军出征正是用人之际,不知太守可否割爱?”

    韦康闻言后,非常惊讶,扭头看了看左后方的杨阜,眼神中流露出由衷的欣喜之情,遂对周瑜恭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一切全凭都督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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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风雷动,骁骑出征

    韦康闻言后,非常惊讶,扭头看了看左后方的杨阜,眼神中流露着由衷的欣喜与祝贺。

    然而杨阜此刻却是一脸茫然,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俨然是被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砸得晕头转向,以致怔怔愣神,浑然不知韦康此时正看着他。

    看到这一幕的韦康,完全能够理解杨阜此刻的心情,知道他心里必定是惊喜过望,以致举止失措,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真的。是以韦康不但不介意杨阜当众失态,反倒真心地替他感到高兴,此番他可谓是夙愿得偿,终于盼到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随即,韦康收回目光,起身出列对周瑜躬身施礼,满口答应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一切全凭都督调遣!”

    干脆利落的应允声中,韦康脸上洋溢着感激的笑容,仿佛此刻被周瑜赏识的不是杨阜,而是他自己似的。由此可见,他与杨阜交情匪浅,情真意切,即便没有亲属关系,亦是莫逆之交。

    “嗯,韦太守深明大义,实令本将佩服。”周瑜面露笑意的轻轻颔首,接声说道:“难得太守如此赤诚,本将索性直言相告。实不相瞒,本将之前并未听说过杨阜郡丞的名字,是以真正欣赏他的不是我,而是主公。主公此前曾对我说,京兆之地自古藏龙卧虎,时下凉州境内便不乏人中俊才,其中便提到韦康太守及令尊和令兄父子三人,亦对杨阜颇为赞赏。若不是时间太过仓促。想必主公会亲自接见二位。”有感于韦康和杨阜之间真挚的友情,周瑜索性把话说开了,如此方能让他们二人彻底放心。真正高兴一回。

    韦康闻言神情颇为振奋,躬身正襟,揖手朝着西南方向躬身遥拜,一揖到底,以示对主公李利的崇敬。而后,他拱手对周瑜恭声道:“在下代家父和兄长拜谢都督提携之恩。此番都督领军出征,但有差遣。在下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投之以桃报之以李,韦康郑重表态。表示愿意倾尽全力攘助周瑜领兵出战益州。此举虽有迎合奉承之嫌,却应时应景,丝毫不显突兀,使得堂下众文武都能理解。是以韦康所言亦在情理之中。并不过分。

    事实上,韦康所在的家族完全算得上是京兆境内的名门望族,亦是京兆三辅之内为数不多的坚定拥护李利的世家大族之一。韦康之父韦端曾担任过凉州刺史,那时正值李利率军平定西凉二州之时,面对李利执掌西凉军、掌控朝堂的形势之下,韦端是第一批旗帜鲜明的倒向李利麾下的西凉士族代表,并协助李利迅速平定西凉。

    当西凉全境平定之后,韦端再行非常之举。自请辞去凉州刺史之位,并建议李利自领凉州牧。借此巩固西凉局势。为此,李利并未推辞,遂举荐韦端入朝任少府,孰料却被韦端婉拒,而后辞去一切职务,赋闲至今。

    不过韦端的两个儿子却在李利治下出仕,其长子便是韦康,早年曾是凉州别驾从事,此后外放安定郡郡丞、太守,而今出任金城太守,兼领凉州长史;次子韦诞,曾为武威郡郡丞,因其政绩斐然,于去年升任张掖郡守,官秩与其兄韦康相若,被誉为“韦氏双杰”。

    时至今日,韦康、韦诞兄弟二人加上他们的父亲韦端,父子三人都是治政才能卓绝的贤才,备受瞩目,亦深得李利器重。毫不夸张地说,如果说西凉马腾父子是李利麾下最为显赫的武将世家的话,那么韦氏父子便是李利治下最负盛名的世家大族。除此,不作第二人选。

    但是,随着李利近年来的身份地位不断攀升,相继投到他麾下的世家大族亦越来越多,其中不凡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例如:荀谌、荀攸叔侄二人、贾诩父子和诸葛瑾、诸葛亮兄弟等等。

    这些新晋的士族之家,不仅上升势头强劲,而且都有着极其深厚的底蕴,其声望和影响力丝毫不逊于韦氏父子。由此一来,韦氏父子曾经拥有的显赫光环随之黯然失色,虽然门庭依旧显赫、家境殷富,却渐渐被挤出核心决策层,平时想见李利一面都难,根本和李利说不上话。

    正因如此,韦氏父子心中不免大感失落,门庭日益冷落,俨然每况日下,荣耀不再。是以当韦康结识杨阜之后,曾想直接将其举荐给李利,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根本见不到李利本人。如此以来,韦康只能将杨阜留在自己身边,暂且屈居郡丞之职,至今已整整两年有余。

    此番韦康奉命筹集粮草,以供应汉中大军出军征战,完成使命后特来向周瑜交差。而他之所以把杨阜带在身边,其目的便是趁此机会,将杨阜举荐给周瑜,希望文武双全的杨阜能得到周瑜的赏识,从而留在军中,假以时日必定能引起主公李利的注意,对其委以重任。

    不承想,韦康还没来得及开口举荐,周瑜竟然主动问起杨阜,并直接提出要将杨阜留在军中听用。以韦康丰富的阅历,岂能看不出杨阜此次是撞了大运,不但夙愿得偿,而且还是鱼跃龙门。仅凭眼前这架势,便不难看出杨阜已经通过考核,有幸参与此次益州之战,且极有可能被委以重任,一展生平所学。

    果不其然,周瑜接下来的话便验证了韦康的猜测:“杨阜听令,经主公应允,由本将代为传达军令,任命你为大将军府主簿从事,兼领随军参军之职,暂归子龙将军帐下听候调遣。”

    “呃!”浑浑噩噩的杨阜闻声惊醒,愕然起身出列,恭声应道:“诺,末将领命。”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以致杨阜说话中语气骤然一顿,而后无比感激地道:“多谢都督提携栽培,末将必当尽心戮力,不负都督厚望!”

    周瑜微微颔首,道:“义山无须如此拘礼。本将刚刚已经说过,此乃主公军令,本将只是代为传达而已。是以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周瑜,而是主公。”(杨阜,字义山,天水冀县人。)

    话音未落,周瑜摆手示意杨阜不必再谢,言简意赅的道:“义山只须恪尽职守,好好辅佐子龙将军即可。大军出征在即,闲言少叙。不知诸位将军对此次出兵益州有何高见?列位将军不妨各抒己见,只要对战局有利,无须忌讳其它,尽可大胆直言,言错无过。”话虽如此说,实际却是例行官话,纯粹是假意客套,以示兼听则明的谦逊态度,仅此而已。

    显而易见的是,此次出兵益州是极其严密的军事计划,事关十几万将士的生命安危,周瑜断然不会将其公之于众,更不会当着一百余名文臣武将的面,公然讨论具体出兵策略,从而将大军的进军路线和战略意图泄露出去。

    尽管在座的文武官员都是经过严格考核的忠心耿耿之人,但是人心隔肚皮,难保这里面没有人暗中私通益州官员,从而通过秘密途径将征战计划提前泄露出去。果真如此的话,那么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将是极其恶劣的,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堂下众将领听到周瑜的话后,并未立即答话,而是低声私语一番,继而将目光集中在坐在左侧首位的李暹身上。

    李暹当即会意,欣然开口道:“关于此次出征事宜,我等之前已经反复讨论过多次,是以无须再行商议。请都督下令,我等听凭都督调遣。”

    李暹话音未落,堂下众将便齐声应道:“请都督下令,末将等听候调遣!”

    “好,甚好!”周瑜闻声点头,当即长身而起,信步走到挂在帅位左侧的牛皮地图前,伸手指着南郑城所在地图上的位置,朗声道:“列位将军且看,由汉中通往益州的道路便是这条‘金牛道’,亦称‘石牛道’;此名源自‘秦惠文王更元九年(公元前316年),秦惠王将金牛赠送给蜀王,西蜀五丁引金牛成道,故名金牛道。’此后数百年来,金牛道一直是汉中通往益州的咽喉要道,亦是唯一能够容纳大军通过的道路,乃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金牛道自汉中西行过褒水,经勉县入山区至金堆铺交宁强界,经大安、烈金坝折南,过五丁关至宁强县城,再转西南,经牢固关、黄坝驿、七盘关入川界而达成都。全长一千三百里,沿途多属险峻山径,即便是我军昼夜行军,片刻不耽误,亦需半个月才能进入益州,这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蜀道’。 赵云、马超、黄忠听令!”

    一声喝令,赵云三人应声出列,躬身候命。周瑜话音稍顿,随之神情肃然的下令道:“本将奉主公之命执掌西征大军,现任命赵云为右路军主将,马超、黄忠为副将,杨阜为随军参军,率领本部人马集结于葭萌关之中,由金牛道入川,攻取沿途关隘。午后整军,傍晚出发,不得有误!”

    “诺!”赵云、马超和黄忠三人齐声应道。

    周瑜微微颔首,摆手示意他们三人暂且留在堂中,不必急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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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挽狂澜,立木为信

    “诺!”赵云、马超和黄忠三人齐声应道。

    周瑜微微颔首,摆手示意他们三人暂且留在堂中,不必急于离开。

    随即,周瑜继续说道:“除了金牛道之外,汉中通往益州的道路还有一条捷径,这便是‘米仓道’。 这条道路从南郑城南出发,翻越大、小巴山,过米仓山进入蜀地南江境内,穿越南江三百里之后跨入巴中,再沿巴河、渠江南下,即可抵达江州,此乃水陆交融的‘米仓道’。此道全长五百里,道路崎岖且狭窄,沟壑纵横、峭壁林立,仅容一人一骑同行,是以行军速度极其缓慢。李暹、胡车儿、张飞听令!”

    陡然喝令声中,李暹、胡车儿闻声出列,齐声道:“末将在,听凭都督调遣!”唯独不见张飞的身影。

    张飞去哪儿了?

    莫非他不在大堂上?倘若他并未出席大堂议事,何以周瑜会喊出他的名字?

    显而易见的是,张飞此刻就在堂中,而周瑜很清楚他来了,是以才会当众叫到他的名字。更加明显的是,张飞对主帅周瑜并不买账,或者说他根本没把周瑜放在眼里,故而他对周瑜当堂发号施令之举,俨然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霎时,堂下百余名文武神情诧异的愕然扭头张望,旋即终于锁定目标,齐刷刷地将目光聚集在张飞身上。

    但见,靠近大堂门槛处,此刻正坐着一员身着锦衣、满脸胡茬的虬龙大汉。其人生着一对凶恶狰狞的浓密虎眉,眉下是一双大半个球体暴凸出眼眶的嗜血豹眼,眉眼轻轻眨动之下便流露出摄人心魄的凶悍之气。令人不敢与之对视,见之令人惊悚。除了这双极为凶恶的眼睛之外,只见他身躯壮硕、双肩宽厚,一双手臂如虬龙般粗壮有力,浑身肌肉蓬隆如沟壑交错的山丘,虎背熊腰,整个身躯雄壮如铁塔。端坐如山岳,直立似云松。

    如此雄壮威猛的身躯,配以虎眉豹眼。端是不怒而威,威风凛凛,好一员虎狼悍将!

    然则,此等威猛凶悍之将却不着甲胄。身着锦袍。坐姿亦甚为不雅。只见他颇为随意的盘膝而坐,与身旁正襟危坐的将领截然不同、格格不入,霍然是我行我素,标新立异。如此自由散漫、与众不同之人,堪称堂下七十余名将领中的异数,实在是不像隶属西凉军序列的出征将领。

    这位特立独行、心高于物的彪形大汉,正是此次奉命前来李暹帐下听候调遣的张飞张翼德。

    事实上,他确实不是隶属西凉军序列的军中将领。而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凭心而论。他从不认为隶属于西凉将领序列,也没有真正投效于李利麾下,更不是可以任由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随意差遣的“打手”或“鹰犬”。

    正因如此,听到周瑜叫到他的名字之后,张飞依旧岿然不动,眼皮都不眨一下,仍旧顾自饮酒,大口吃肉,我行我素,俨然视众人如无物。而他面前案几上的酒肉也是他自己带来的,而堂内其他人都是用过膳食之后才来大堂议事。唯独他将如此重要而严肃的出征前议事,当成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宴席”,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边吃边喝,好不逍遥!

    “张飞何在?”当堂下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张飞之际,高坐于大堂上阶的周瑜再次厉声怒喝,一双眼睛如同利剑一般注视着张飞,眼瞳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很明显,周瑜此刻已然动了肝火,以致暴怒之中陡生杀机,赫然对张飞起了杀心。而这亦是自古为帅者出师之时为何都要杀生祭旗的原因,因为统帅们需要树立军威,既要鼓舞大军士气,又能对全军将士施以威慑,便于日后统率大军。

    显而易见的是,堂下在座的诸将都是跟随李利征战多年的沙场悍将,均是深得李利信任的心腹爱将或屡立战功的将领。这样以来,周瑜便不能拿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祭旗立威,以免触犯众怒,得不偿失。

    可是,出师之前的立威之举势在必行,断不可少。否则,便无法让众将深刻体会到他周瑜执掌大军的无上威严,自然也无法取信于全军将士,从而直接影响他对整支大军的掌控力和公信力。此乃自古统兵将帅之大忌,亦是慈不掌兵的直观诠释。

    周瑜想在堂下众将之中挑选一位当堂立威的将领,即杀鸡儆猴中的“鸡”,从而达到“立木为信”的目的。(立木为信,秦孝公时期,商鞅以立木为信之举,树立威信,推行新法。)

    然则,纵观堂下众将,大多数将领都不合适,而且堂下有一部分将领的官秩还在他之上,只是暂时听命于他而已。如此一来,堂下众人之中唯一的“软柿子”便只有“行高于人”的张飞张翼德。而周瑜恰好对张飞的目下处境知之甚详,很清楚他在军中的特殊身份和微妙处境,是以便决定拿他立威。

    于是周瑜当堂对张飞下令,开口之前便笃定他必会置若罔闻,当众抗命,而这正是周瑜想要的结果。这是因为立威也需要足以让众人信服的借口,惟有如此,方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一切正如周瑜所料,张飞明明听到他的将令却依旧我行我素,充耳不闻。眼见于此,周瑜佯作勃然大怒,再次喝令张飞。此举纯粹是为他接下来的立威做铺垫,毕竟众人皆知“凡事可一而再,却不可再而三”;两次过后便可当众立威了。

    当然,这一切堂下众人自是浑然不知,他们只看到张飞当堂抗令,却根本不会想到周瑜此举另有深意。不得不提的是,周瑜之所以这么做,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是新近打过败仗的三军主将,并且还因此被降职,是以再次统军之际,他不得不重新树立威信,以期此次出战能够一战功成,一雪前耻,为自己正名。

    大堂上,周瑜的厉声怒喝在堂中轰隆作响,绕梁激荡,使得堂下众人闻声色变,纷纷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张飞。这一刻,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的张飞,依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仍旧自酌自饮,怡然自乐,对周瑜的厉喝声置若罔闻,对众人关注的目光视若无睹。

    看到张飞如此自大,赵云、马超和黄忠等人不禁眉头微皱,面露愠色,看向张飞的眼神极为不善。显然,张飞此举惹恼了他们,犯了众怒,以致他们对张飞颇为不满,说是义愤填膺亦不为过。

    “嘭!放肆!”砰然一声巨响,但见周瑜拍案而起,怒容满脸的厉声道:“大胆张飞,尔敢公然抗命不遵,藐视于我!帐前甲士何在,与我拿下此等狂徒,斩首祭旗,壮我军威!”

    “嗯?”随着周瑜一声令下,立于大堂两侧和堂前甲士闻声而动,迅速对张飞形成合围之势,那十余杆寒光闪闪的长枪霍然出现在张飞的眼前。这一霎,原本稳坐如磐石的张飞眉头一挑,怒目圆瞪,冷哼声中霍地起身,瓮声怒喝道:“尔等胆敢上前一步,某家便让尔等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噔噔噔!”在张飞陡然怒喝声中,十余名已经靠近他的甲士被他硬生生地吓退数步,纷纷面露畏惧地围着张飞,却是不敢上前了。

    看到这一幕后,周瑜丝毫不感意外,俨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张飞勇猛过人早已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十年前他就已经是世人公认的万夫雄,拥有万夫不当之勇,堪称天下少有的沙场悍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勇猛无匹才让他赢得李利的赏识,才得以活到今天,否则他早已身死多时了。

    但是,此刻张飞若是自恃勇猛便能免于罪责的话,却未免太自以为是,太天真了。西凉军什么都缺,却唯独不缺勇猛彪悍的武将,其中武艺堪比张飞的将领不在少数,甚至不乏武艺在他之上的巅峰战将。

    眼下大堂上就有四人能与张飞一战,且战力不逊于他,其中三人便是被李利敕封为“五虎上将”的赵云、马超和黄忠,而另一人则是李利的胞弟李暹。此外,李暹帐下部将胡车儿同样凶悍异常,即便不是张飞的对手,却至少能与张飞力战二三十回合;若是他从旁帮衬李暹,两人联手之下必能当场斩杀张飞。毕竟,张飞此刻一无战甲,二无兵器,三无座骑,处于绝对劣势;一旦激怒了堂内众将,其结果必然是身首异处,绝无生还之理。

    “众将何在,与我拿下张飞狂徒,死活不论!”当张飞喝退一众甲士之后抬头怒视周瑜之际,当即迎来周瑜的雷霆之怒,霍然下达格杀令。

    张飞闻声色变,洪声喝道:“周瑜小儿,欺我太甚!某今日纵然一死,亦誓不与汝干休!来吧,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且慢!翼德不得无礼,还不与我退下!”

    正当张飞甩开膀子企图以死相拼之际,赵云、马超、黄忠三人起身接过身后亲兵递来的兵器之时,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一瞬间,素来沉默寡言的李暹陡然一声喝止,随即长身而起,不急不缓地走到张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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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挽狂澜,生存之道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素来沉默寡言的李暹陡然冷声喝止:“尔等于大堂之上公然喧哗,成何体统?翼德不得无礼,速速与我退下!”说话间,但见李暹长身而起,摆手挥退围在张飞身边的甲士,步履沉稳地走到张飞面前。

    随着李暹一步步逼近,原本怒发冲冠的张飞不由得松开攥得紧紧的砵大的拳头,继而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直至退到自己的座位旁,张飞迟疑了一下,当即停下脚步,低着头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愣是不敢抬头正视李暹。

    与此同时,在李暹开口起身的一瞬间,赵云、马超和黄忠三人闻声止步,遂不约而同地将手中兵器重新交给亲兵,既而伫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冷眼盯着张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倘若张飞敢对李暹动手,那么他动手的一刹那必将迎来赵云三人的联手围攻,而且是一击必杀的徒手搏杀之术。

    眼看李暹突然起身制止了堂下的争斗,站在大堂上阶的周瑜顿时眼皮微微跳动,眼底闪过一丝异彩,当下心有所感,亦有所悟。随即他不着痕迹地轻轻摆手,示意吕蒙不可妄动,稍安勿躁,退回原位静观其变即可。

    这一刻,大堂内气氛十分诡异,异常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堂下众人纷纷屏息噤声,将目光聚集在“上将军”李暹和公然抵制周瑜将令的张飞二人身上,密切关注着他二人的一举一动。拭目以待。十分期待这位位高权重却鲜有建树的“上将军”如何处置张飞,而张飞又将如何应对,是否还像刚刚对待周瑜那样。胆敢无视上将军李暹的超然存在。

    的确,李暹在西凉军中乃至整个李利治下各州郡的文武官员眼里,都是权势显赫的超然存在。早些年,当李利尚无子嗣时,西凉文武称李暹为“少将军”;近年来,随着李利的诸多子嗣相继出世,李暹便被尊称为“上将军”。

    但是。不管称呼如何变幻,李暹一直都没有改变,依旧跟随着李利权势地位的节节攀升而水涨船高。身份地位始终仅次于李利,稳居众将领之首。

    值得注意的是,自从李利平定西凉之后,其弟李暹便再无显赫战绩。始终待在西凉后方。安享太平。多年以来,李暹既无重大失误,亦无甚战功,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以至于很多人都已经将他抛之脑后,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

    唯一显眼之处在于,每当李利地位升迁之际。李暹都会随着他的地位变化而升迁。以至于,短短数年之间。李暹已经是位及三公的征南大将军,爵位也已到了列侯,稳居李利治下的第二席位,是为西凉“上将军”。

    时至今日,很少有人还记得,上将军李暹亦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勇猛悍将,曾经无数次为其兄李利冲锋陷阵,无数次替李利坐镇后方。甚至于,时下很多西凉将领都不知道,李暹的习武资质尚在其兄李利之上,弱冠之龄便与李利的武艺身手不相上下,乃是李利帐下最得力的战将之一。

    然而大多数将领不知道这些亦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只要知道李暹是李利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同胞兄弟即可。而西凉军中最早一批将领却深知李暹的厉害,更清楚地知道李暹并非生性惫懒之人,亦非贪图享乐的平庸之辈。

    这么多年来,李暹一直从未懈怠武艺,从未玩物丧志,更不是一般人所想象的沉溺于酒色之中不可自拔的放荡之徒。恰恰相反的是,经过这些年的淬炼和积累,李暹早已跻身顶级战将之列,拥有仅次于其兄李利半筹的强悍战力,实为被埋没的沙场悍将。

    堂下,但见李暹缓步走到张飞面前,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他,稍作沉默后,心平气和的道:“翼德初次跟随大军出征,或许还有些不适应,偶有失礼亦是情有可原。然则,为将者必须遵从主帅号令,听候调遣。这一点想必翼德不会不知道吧?”

    张飞闻言后,霍然抬头看向李暹,正欲开口辩解,却见李暹脸色陡变,神情阴沉,微眯着双眸,眸子中闪烁着冷厉的寒光。眼见于此,张飞原本已经张开的嘴巴骤然闭上,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回去,随即再度低着头,面红耳赤,却愣是不敢当众与李暹辩驳。

    看到张飞再次低头,李暹脸上的阴沉之色稍稍缓解,目光随之变得平和起来,声音低沉的道:“翼德知错便好,家兄曾说‘世人孰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错了,翼德需向都督认错请罪,这才是知错便改的态度。翼德以为然否?”

    “呃!”张飞闻声错愕,暮然抬头看着李暹,神情惊讶的道:“上将军让某自请惩处?某何错之有,为何要请罪?”

    李暹闻声皱眉,不容置疑的训斥道:“当众违抗军令,藐视都督,这难道不是错?身为将领,无视军纪,于议事大堂上大吃大喝,衣衫不整,自由散漫,这难道不是错,不该处罚么?”

    毫不留情的怒声训斥之中,李暹语气一顿,接着道:“念你初到本将军帐下,不识军纪,亦是初犯,本将军可以免你一死。但是,如果你拒不认错,那便是公然抗令、藐视本将军,如此两罪并罚,罪在不赦!本将军奉劝你一句,虽然家兄对你颇为器重,却绝不容你肆意践踏军纪,恣意妄为。是以你此刻立即向都督认错请罪还自罢了,否则便是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你!”

    张飞横眉冷对,霍然抬头瞪着李暹,目光阴冷而坚定的怒声道:“要杀要剐随你,何必呱噪,某张飞岂是怕死之徒!”

    眼见张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愣头青”,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李暹却不为所动,丝毫不让步,沉声道:“你张翼德确实不是怕死之人,这一点不仅是我,就连家兄亦知你是条硬汉,铁骨铮铮。正因如此,你才能活到今天,否则你早已是冢中枯骨,丧命多时了。但是,今天你若执意不肯认错,本将军决计不会再次纵容你,必定让尔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另外,你莫要忘了,你张飞的性命并不是你自己的,你若因抗命而死,那么你府中的族人家眷亦将被你连累,祸及满门,无一幸免。对此,想必你比我更清楚,他们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你在军中效力;否则,他们何德何能得以坐拥公侯府邸,两年来衣食无忧,坐享荣华富贵?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若想衣食无忧,就必须有所付出。不然的话,汝之家眷有甚资格锦衣玉食,汝有甚资格坐于大堂之上?”李暹的这番话端是不留半点情面,**裸地道出张飞的现实处境,话语虽然极不中听,却是据实直言,没有半分虚假。

    事实正如李暹所说,自从张飞被秘密押解至长安之后,他在涿郡的亲属族人便悉数被接到长安,同他住在一起。此后,随着徐州纳入李利治下,羁留于徐州的张飞家眷也被送到长安,让他们阖家团圆。

    与此同时,李利给张飞安排了一处相对幽静的偌大府邸,按其建筑规模和豪华装饰而言,应是位居三公九卿的朝中重臣才有资格入住的豪华府邸。现如今,张飞府中住着一百余口,这些人里面八成以上是张飞的族人,一成左右是他的直系亲属,余下一成则是看着他长大的邻居或与他从小玩到大的总角之交。

    就因为这样,张飞被俘之后的两年时间里,他虽然是俘虏,却并非被关押在大牢里,而是整日和家眷、族人住在一起。尽管他被勒令不得走出府邸,却相对自由,在府邸之内他不受任何限制,可以随意练武、作画,与妻妾嬉戏,俨然是关门过日子,两耳不闻传外事,自在逍遥。

    值得提的是,不仅张飞是这样,紧随他之后被幽禁于长安的孙权、刘备和关羽等人亦是如此。只不过他们这些人对此毫不领情,不满足于现状,仍旧对李利心怀怨恨,仍然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牢笼”,逃出生天。这其中以张飞和关羽二人为最甚,他们整天想着逃离长安,且有能力逃出府邸,摆脱幽禁生活。无奈他们又有颇多顾忌,若是他们走了,那么住在府邸中的妻儿家眷和族人必将受到牵连,祸及满门。

    此外,凭心而论,他们这些幽禁之人的生活待遇相当不错,住着豪华府邸,锦衣玉食,以至于同他们住在一起的家眷和族人十分眷恋这种生活,暗地里对李利感恩戴德,说是忠心耿耿亦不为过。面对这种情形,张飞、关羽和孙权三人愈发忧心忡忡,时常借酒浇愁,夙夜难寐。

    与之相比,也许只有劫后余生的刘备对时下的处境颇为满意。因为李利收复徐州之后,也将刘备的家眷悉数接到长安,让他们一家团圆,过着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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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挽狂澜,兄弟骄雄

    整整两年多的幽禁生活,张飞时常借酒浇愁,既颓废又无奈,苦不堪言。

    可是他的家眷和族人们却对这种生活十分满意,日子过得十分安逸,悠闲且惬意,乐在其中。

    不仅如此,他的家眷和族人还时常在他耳边絮叨,劝他切莫一意孤行,遇事需冷静,不可莽撞,而后便是替李利说好话,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在他们眼里,李利俨然是完美无瑕的仁义君子,大仁大义、大慈大悲,实为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好人。

    每次听到这些极其空洞,近乎于虚情假意的劝告,张飞便忍不住生气,却又无言以对,无从反驳。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拎着酒坛子一顿狂饮,喝得酩酊大醉,酒醉之后耳根子就彻底清静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一醉解千愁,抛开烦恼与忧愁,在无尽惆怅中酣然睡去。

    置身于这种处境当中,张飞固然愁肠百结、生不如死,但他的家眷和族人们的所作所为亦在情理之中,本身并没有错。毕竟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一生所求就是图个安稳的生活,除此之外没有过高的奢望和要求。

    他们没有张飞的凌云壮志,亦无他那份执着而坚定的坚持,或者说是愚忠,他们只忠于自己和家人,只看现实生活处境。当他们的诉求得到满足之后,他们不仅安于现状,还对眼前所拥有的生活十分珍惜,并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安稳而平静的生活。不愿得而复失,更不会让它轻易溜走。

    对于他们的诉求和愿望,张飞并非不知道。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接受。无论如何,张飞都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可是他又无力阻止家眷亲属们接受这份沉重的馈赠,而这就是张飞苦不堪言、痛不欲生的源头所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在张飞、关羽等人迫于家眷和族人的压力不得不屈服的时候,他们预料之中的劝降并没有到来。李利仿佛忘了他们的存在,不闻不问,以至于他们一直在忐忑之中过着安稳舒适的生活。

    直到李利平定徐州返回长安之后。一声令下,便将张飞、关羽二人调到军中战骑营,担任名不符实的副将副统领。

    自始至终,李利既没有接见他们。也没有询问他们各自的意愿。更没有半句劝降的话,而是直接下令让他们二人前来军中任职,听候差遣。

    这就是李利收服张飞、关羽二人的始末,整个过程就这么简单,直截了当,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端是干脆利落。而且,效果很好。接到调令的张飞、关羽二人。尽管满肚子怨恨,却不得不遵从军令。前往自己所在的战骑营点卯,参与营中将领议事。

    这是因为,虽然张飞和关羽二人不惧一死,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替李利卖命,但是有一个原因促使他们不得不做出事与愿违的抉择。这就是,他们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在他们身后还有阖家老幼及族人上百口。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被他们连累,才被集中起来送到长安,从而跟他们住在一起。是以他们纵有一死了之的大无畏气节,却不能对这些受牵连的族人置之不理,更不能弃之不顾,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些人一个满意的交待。这是人生在世的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

    人不能无群,更不可能无视家眷和亲属的存在。

    每个人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每个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否则他根本无法生存。个人理想和志向抱负,往往需要屈服于现实处境,服从于现实生活,从而做出许多违心的决定,做出事与愿违的事情。而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生存,不仅是自己能够生存下去,还要顾全亲属和族人。

    张飞、关羽等人的现实处境便是如此。按照他们预料中的设想,被俘之后必将遭遇威逼利诱,亦或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降,从而将他们收为己用,让他们替李利卖命,为他打天下。可是事实却与他们事先的设想背道而驰,预料中的劝降根本没有出现,甚至于李利根本不和他们见面,无需任何交谈,便直接将他们调到军中效命。

    面对如此情形,张飞、关羽二人又能如何,敢抗命不尊么?

    正是因为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招进军中,使得他们秉持出工不出力的态度跟随大军出发,对行军打仗之事漠不关心,俨然是身在西凉心在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敷衍了事,得过且过。

    于是,心不在焉的张飞便自然而然的成为周瑜掌军立威的目标,沦为其树立威信的“替死鬼”。可是张飞本人并没有“替死鬼”的觉悟,反倒摆出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俨然将两年多积累下来的憋屈和怒火一股脑的全都发泄出来,摆开架势,公然与西凉众将对峙大堂。

    然而他却忘了,他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儿”,并非孑然一身,他身后还有一百余口家眷和族人。是以他自己脑袋一热便把这些亲人都抛之脑后,可惜的是他暴怒之下可以忘却这些人的存在,却不代表别人也会像他一样健忘。恰恰相反,别人对他的处境记得清清楚楚,片刻不曾或忘。

    周瑜和李暹二人都对张飞的处境知之甚详,尤其是他的直属上司李暹。从张飞调到他帐下听用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如何驾驭这头“犟驴”,很清楚“犟驴”的软肋在何处。再加上李暹本身地位超然、身份特殊,这就使得性情暴躁如烈火的张飞,下意识中对李暹礼让三分,俨然将李暹和周瑜区别对待。以至于,他敢公然驳斥周瑜。,却不敢对李暹不敬。

    大堂上。

    当李暹不留情面地点明张飞软肋的时候,张飞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豹眼怒瞪,怒火中烧,双手攥紧成拳。随着手臂不断积蓄力量,促使那砵大的拳头上青筋暴突,骨节“咯咯”作响,显然他已经忍无可忍,准备对李暹动手了。

    暴怒之中。张飞那双比猎豹还要凶狠嗜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李暹,却见李暹神色平静,眸光深邃。眼瞳中毫无畏惧之色,反而泛着幽幽寒光,似乎正等着他出手。

    看到这一幕的张飞不禁惕然心惊,满腔怒火不由为之一顿。随即一点点熄灭。一点点沉寂,一点点消失。当怒火渐渐消退之际,诸多思绪涌上心头,迫使张飞不得不冷静下来梳理思路,平生第一次在盛怒之中压制住了暴戾的脾气,从而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事实上,张飞之所以能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仅因为李暹提到他的亲属家眷令他心存顾忌。还因为堂内数十名将领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令他备感压力巨大。这让他有种被群狼环伺的感觉。似乎只要他稍稍一动,这些虎狼之将便会一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这种俨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如此巨大的威压,张飞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自己冷静,不可冲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固然不惧一死,奈何他死了事小,连累阖家一百余口悉数被诛则事大,两相对比,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百感交集之中,张飞隐隐感觉李暹出面问罪似乎另有深意,并不单单是为了指责训斥他,似乎还隐含着包庇保护的意味。捕捉到这种感悟之后,张飞心思急转,重新将刚刚发生的一幕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渐渐李处头绪,证实了他的判断。

    “原来李暹将军之所以对他厉声诘责,表面上看似严厉、不留情面,实际上却是在袒护他。若不是李暹突然横插一竿子,只怕他现在已被周瑜问罪斩首,祭旗立威了!”伫立半晌,张飞终于想通了这场争斗的症结所在,清醒地意识到自身的危险处境。

    明白这一切的始末之后,张飞心头一阵失落,备感凄凉。想他张飞纵横沙场十余载,自恃勇猛过人,一身是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却不料十几年后的今天竟然沦为祭旗立威的替罪羔羊,任人宰割,却无丝毫反抗之力。但是,心中凄凉之余他又感到一丝温暖,而这份极其珍贵的暖意便是源于李暹对他的袒护。

    说起来,在这次奉命前往李暹帐下听候调遣的半年时间里,张飞一直是我行我素,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其中就包括他的顶头上司李暹。然而李暹却对此毫不介意,反而时常把他叫到军帐里饮酒,席间两人几乎没有交谈,一味地埋头饮酒吃肉,而后喝得酩酊大醉,被李暹命人把他抬回营帐,派遣亲兵服侍他安寝歇息。

    这种情形先后发生过四次,无形中让张飞渐渐习惯了这种特殊的相处方式。他很喜欢和李暹拼酒,爽快尽兴,一碗一碗对饮,毫不做作,亦没有半分繁文缛节,端是畅快淋漓。

    通过历次拼酒,张飞清楚地感到李暹其人外表呆板木讷,沉默寡言,实则心思细腻,待人坦率宽厚,是真正的表里如一的忠义之人。

    在这一点上,张飞感觉自己和李暹意气相投,脾气秉性极其相似,颇有相逢恨晚、一见如故之感。唯一不同之处在于,李暹比他沉稳,处事稳重,外表木讷却极具内秀,属于典型的大智若愚。而这亦是张飞最为钦佩李暹之处。因为他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躁易怒,动辄鞭挞军士,以致随行亲兵对他畏惧如虎,根本不敢违逆他的命令,连说话都哆嗦。

    这些不经意间的细节,之前并没有引起张飞的注意。或者说,他把自己对李利的怨恨全都转嫁到了李暹身上,因此对李暹所做的一切并不领情,自然也体会不到其实李暹一直对他颇为照顾。

    直到此刻面临生死抉择之际,张飞方才意识到李暹这个时候出面指责他的真正用意,指责训斥是假。包庇袒护他才是真。也正是有了这份明悟,促使张飞想起李暹之前对他的种种善意,切身体会到李暹的好。以及李暹此刻毫不留情的话语中隐藏的深意。

    一念至此,张飞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看向李暹的目光浮现一抹浓浓的感激,遂拱手一揖,终是大彻大悟了。

    张飞的神色变化悉数落在李暹眼里,看到他终于明白过来,李暹不禁暗自松一口气。遂转身退回原位,摆手示意赵云、马超和黄忠等人落座,不必大动干戈。赵云三人当即会意。既而相顾一眼,纷纷放下戒备,重新坐下来。待他们三人落座之后,堂下其他将领随之松弛下来。各自落座。文官们见之纷纷效仿。

    果不其然,就在李暹不急不缓地坐下之后,张飞大步出列,行至大堂中央,恭声道:“末将当堂顶撞都督,实属不该,请都督责罚!”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不由长嘘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大堂内争锋相对的气息随之散去。氛围变得缓和起来。许多文臣武将不禁轻轻点头,对张飞主动请罪的态度颇为认可,纷纷以为只要张飞主动请罪,此事便可就此揭过。毕竟,大战在即,若是统兵将领之间不和,势必影响全军士气,继而影响整个战事。

    两者相比,孰重孰轻已然不言而喻。在这一点上,堂内众文武的意见一致,都认为眼下军中将领之间必须团结一心,切勿滋生嫌隙,以免影响大局。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周瑜之所以问罪张飞,绝不单单是因为张飞当众藐视他,真正用意是当众立威,树立三军主帅的无上威信。而这一点,堂下众人之中能够领悟意图的并不多,仅有坐在堂下两侧前列的寥寥数人而已。

    是以张飞主动请罪并不代表此事就会到此为止,轻易揭过,结果如何最终取决于周瑜的态度。毕竟他才是大军主帅,堂下众文武都要听从他的调遣,这是他应有的权利,也是责任。

    “哼,责罚?”尽管张飞请罪的态度十分诚恳,但位于上阶的周瑜对此并不领情,反而皱着眉头,满脸愠色的冷哼一声。

    随即,周瑜沉声道:“随军主簿何在?张飞公然藐视本都督、违抗军令、咆哮公堂,三罪并处,该当何罪?”

    “呃,这、、、”此时担任随军主簿的是武都太守裴潜,然而他只是大军驻扎汉中时的临时主簿,主要负责统筹出征大军的粮草辎重和后勤供给,并不参与军纪稽查;毕竟他的本职是武都太守,并非全职主簿。是以当周瑜询问应该如何处罚张飞之际,裴潜闻声色变,顿时语塞,遂不由得扭头看向刚刚任命的西凉军主簿杨阜杨义山,示意他出面答话。

    与此同时,裴潜的脸上浮现一抹为难之色,遂将目光投向坐于左侧首位的李暹身上。这是因为他是堂下屈指可数的真正领悟周瑜意图的文武官员之一,他不仅知道周瑜想干什么,还知道李暹刚刚出面训斥张飞的真实意图。因此,他此刻将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推给杨阜,并不是他自己缺乏担当,刻意推诿搪塞,而是随着李暹出面干预,事情的性质已然改变,不再是处罚张飞那么简单,这其中还牵涉到上将军李暹。

    可是一旦牵涉到上将军李暹,那么眼前之事的性质便彻底变了。虽然周瑜是主公李利任命的三军主帅,按照惯例,理应掌管全军的生杀大权;但是上将军李暹牵涉其中,无形地使得这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陡然变得复杂起来。

    事态上升至这种高度,牵涉到周瑜和李暹二人,像裴潜这样一郡郡守实在不宜牵涉其中,即便是不偏不倚、据实直言,却仍是欠妥。是以他第一时间将自己摘出来,把事情推给杨阜,由他代为作答。此举既是明哲保身,亦是表明自身态度,潜台词便是他裴潜只听命于主公李利,除此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与他无关。

    看到裴潜的目光,杨阜点头会意,当即不假思索的接着裴潜的话茬,恭声道:“禀都督,秉承主公颁布的军纪,抗命不遵者、斩,藐视主将者、斩。公然咆哮军帐或议事大堂者,杖责三十至一百,视情节程度依次递增。恣意妄为者、斩。是以,张飞将军触犯以上三条军纪,按律当斩!”杨阜虽是初来乍到,但是熟知军规军纪,因此遵照周瑜提出的罪名逐项作答,中间连个磕绊都没有,一气呵成。很是顺畅。

    堂下众人闻声色变,刚刚松弛下来的神情再度变得凝重起来,堂内的气氛随之改变。寂静无声,令人备感压抑。这一刻,大多数人的目光并不在张飞身上,也不在上阶的周瑜身上。而是纷纷以审视的目光看着杨阜。这其中有几道目光颇为耐人寻味。惊诧、质疑、不解等神情悉数浮现其中,其间还夹杂着几分赞赏之色。

    杨阜这番话无疑是给人一种投其所好的味道,颇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的架势。刚刚周瑜提拔他进入军中担任主簿、西路军参军,可谓投之以桃;而今他转手便顺着周瑜透漏出来的意愿,当众宣布张飞按律当斩,是为报之以李。

    可是,堂下众文武都看出上将军李暹有意袒护张飞,难道他杨阜看不出来吗?如果他看出了其中门道。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在周瑜和李暹之间已经做出选择,旗帜鲜明地投向周瑜呢?莫非这位被主公李利赏识的随军主簿竟是这般浅薄。认为主帅周瑜在军中的地位远远胜过上将军李暹么?

    就在众人浮想联翩之时,但见杨阜说完话后并未落座,而是对上位的周瑜躬身一揖,继续说道:“依照军纪,张飞将军理应处斩,然则时下正是大军出征之际,亦是正需用人之时,而张飞将军乃沙场悍将,主公之所以将其调到军中,便是为了让其冲锋陷阵,攻城拔寨。是以,张飞将军虽然罪在不赦,但是法理无外乎人情,理应事急从权,留其性命,酌情处置。”言尽于此,杨阜再不多言,躬身站在张飞身边,静候周瑜的决断。

    不得不说,杨阜后面补充的这番话与之前所言截然不同,俨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跨度极大。乍听起来,让人感觉前言不搭后语、前后矛盾,但细细琢磨一番又觉得很有道理。关键是,他说出了李利派遣张飞参战的真正意图,这才是最具说服力的。这是因为李利的命令和意图是不容置疑的,任何事都必须服从于李利的意愿,否则就行不通。

    堂上的周瑜闻言后,眉头微皱,神色阴沉,颇为不悦的道:“大军出征在即,正是用人之际固然不假,却无须这等公然抗令之辈!主公常言‘无规矩不成方圆’,军纪就是军纪,不容更改,胆敢违抗军纪者就必须予以严惩!来呀”

    “都督且慢!”眼见周瑜不改初衷,仍然坚持问斩张飞,于是不等周瑜下令,李暹便插话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起身说道:“都督息怒,末将尚有下情禀报。”

    “哦?上将军但讲无妨,本督洗耳恭听。”周瑜神色微变,颔首沉吟道。

    李暹接声道:“时下大军未动,战事未起,倘若先斩军中大将,势必影响全军士气,此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断不可取。此外,张飞乃末将帐下部将,其人公然抗令、咆哮公堂,乃末将教导无方,管教不严之过。而今张飞犯下大错,末将身为主官难辞其罪,理应一同受罚,还请都督明鉴。”

    “嗯?上将军”周瑜闻声色变,欲言又止,遂闭口不言,捋着胡须沉思起来。半晌后,他满脸阴沉的道:“上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此番罪责暂且记下,允许其戴罪立功,将功折罪。然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甲士何在,将张飞这厮拖出去,当众重杖六十,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就在甲士押解张飞走出大堂之时,周瑜霍然起身,朗声下令:“上将军李暹、胡车儿、吕蒙听令,午后整军,傍晚出发,经米仓道进军巴郡,不得有误!”

    “诺!”李暹三人齐声应诺,随即大堂议事结束,众文武相继离开。

    当他们走出大堂看到正在受刑的张飞之际,某些心明眼亮之人眼瞳中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很显然,他们已然看出了一些门道,至少看得出此次当堂立威的不是周瑜,而是上将军李暹。而周瑜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实际上他此番纯粹是“陪太子读书”,其目的便是替李暹在此次南征益州之中树立威信,并助其收服张飞?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36章 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郡守府后院,筑心亭中。

    石桌上摆放着一壶香茗和两个冒着馨香热气的茶盅,周瑜随手将写好的密信借给亲兵,并低声叮嘱几句。

    目送亲兵快步离开,周瑜遂与亲兵统领相对而坐,一边饮茶一边随意叙谈。

    此刻他们谈论的内容依旧是刚刚结束的正堂议事,而喝完这壶茶之后,他们便要起行前往城南军营。

    趁着这段有限的时间,周瑜忙里偷闲,亲手煮上一壶热茶,一边煮茶一边挥毫疾书。将此战的战术安排和进军事宜记录成文,随后通过飞鹰传书将其送入蜀道之中,再由数次中转传送,四天之后这份密信便会呈到李利面前。

    办完这件事后,周瑜方才真正清闲下来,遂将守在自己身后的亲兵统领吕蒙叫到面前坐下,饮茶叙话。

    饮茶之余,眼看吕蒙几次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的样子,周瑜淡然一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并不想对此多作解释,是以故意岔开话题,颇为好奇的问道:“最近一年多时间里,听闻子明一直跟随粮曹杜济读书识字,认真刻苦、异常勤勉,精进神速,学得甚好。对此我颇感欣慰,只是我非常好奇,子明征战勇猛,颇有谋略且悟性极高,却为何还要读书识字,莫非是为了谋个好前程么?”

    吕蒙闻言脸颊微红,低着头,面带愧色的道:“都督谬赞了,末将惭愧难当。都督当知。末将出身寒微,生性顽劣,自幼学得一些舞枪弄棒的本事。长大后便自恃勇武,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直到遇到孙策将军时,末将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这点武勇在孙策将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难登大雅之堂。为此,末将便投在孙将军麾下,甘愿为其牵马缀蹬。只求闲暇之余能跟他学得一招半式;倘能如此,末将便心满意足了。

    然则,前番主公率军南征袁术。末将不知轻重,贸然冲撞主公座骑,而后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李挚将军擒下。庆幸的是主公仁义为怀,手下留情方得以保全性命。随后一个月多里。末将有幸跟随主公身边,时时聆听教诲,受益终生。

    淮南战事结束后,末将奉命前往都督帐下听用之际,主公叮嘱末将‘但有闲暇就应读书识字,真正的万人敌绝非匹夫之勇,而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兵法谋略’。自此以后,末将牢记主公教诲。片刻不敢松懈,得空便到粮曹杜济先生那里请教。每日学习十个字,日积月累之下倒也学得数千文字,时下已能处理军务,读懂一些兵书,。可惜的是,末将对兵书上记载的兵法大多一知半解,不明其深意,更无法灵活运用,为此末将甚为苦恼,却又无计可施。哎!”说完话时,吕蒙不禁颇为沮丧的叹息一声,看向周瑜的眼神浮现着浓浓的希冀之色。

    事实上,吕蒙对周瑜所言尚有一些隐瞒,隐去了李利嘱咐他的后半段话。

    当日李利不仅叮嘱他要读书识字,还刻意指引他跟随周瑜学习兵法战阵,原话是:“在我麾下诸多贤臣良将之中,论谋略运筹之能,当属贾诩、郭嘉、李玄三人为最;奇诡算计之术,当属李儒为甚;文韬武略、智谋过人者,当属周瑜和诸葛亮,此二人堪称一时瑜亮,各有千秋。是以此番我将子明派到公瑾身边,便是为了让你跟随他学习排兵布阵和用兵之道,希望子明潜心求学,学有所成。待他日学有所成之际,便是你独当一面之日,必定大放异彩,威震天下。”

    李利的这番点拨,让吕蒙备受鼓舞,一直牢记在心,随后便付诸于行动,虚心求学,异常刻苦。美中不足的是,周瑜并未传授他任何兵法,甚至很少和他单独相处。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得到周瑜的赏识,出任亲兵统领,时刻跟随周瑜左右。

    与此同时,通过一年多的埋头苦学,吕蒙清醒地认识到,想要从别人那里学得知识绝非易事,很多有才识的人轻易不会传授任何有用的知识,即便是请教一个字,人家也不会轻易作答,更不会详加解释。说白了,就是敝帚自珍。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颇为讲究,自视甚高,除非正式拜师,否则想要求学便是千难万难,根本不可能学到任何东西,纵然是寻常的读书识字都殊为不易。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使得吕蒙不敢轻易开口向周瑜学习兵法韬略,万一遭到拒绝,恐怕他连亲兵统领的位置都保不住,从此彻底失去了接近周瑜的机会。如此一来,不仅辜负了主公李利的一番厚望,还会彻底断送他的求学之路,往后只怕是愈发难以学到高深的兵法韬略了。

    听了吕蒙的一番讲述,周瑜微笑颔首道:“原来是主公让你读书识字的,如此甚好。这说明主公十分器重你,对你报以厚望,赏识有加,这是一份莫大的殊荣,子明理应倍加珍惜,切不可疏忽懈怠。”

    说到这里,周瑜话音一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笑呵呵地道:“兵书上所记载的兵法韬略,大多是前人总结的用兵心得,虽然极为珍贵,却略显粗略笼统,晦涩难懂。是以时下诸多文士都看过一些兵书,可是他们对统兵用兵之道只是略知皮毛,对沙场征战更是一窍不通,纯粹是纸上谈兵,荒诞无稽。

    如果子明愿意的话,以后再读兵书,但有不懂之处便来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倾囊相授,断不会让子明失望。子明意下如何呀?呵呵呵!”

    吕蒙闻言大喜,当即起身叩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承蒙都督不弃,末将愿随都督学习兵法!”

    激动之余吕蒙语气一顿,郑重其事的伏地而拜,恭声道:“都督大恩大德,末将永生不忘。日后,末将愿为都督牵马缀蹬,但有差遣,断不推辞!请受末将一拜。”这便是正式拜师了。

    周瑜见状,不禁眉开眼笑的微微颔首,遂起身扶起吕蒙,开怀大笑道:“子明不必如此,日后切记不可行此大礼,否则难免遭人非议。实不相瞒,主公不久之前曾与我提及此事,奈何近来军务繁忙,我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实是不该啊!”

    吕蒙闻言神情微变,恭声道:“主公对末将恩同再造,末将铭感五内,时刻不曾或忘。然则,都督之言却让末将惶恐,都督执掌十余万大军,日理万机,末将此生能够跟随都督已是万幸,焉能再有其他奢望?”

    周瑜欣然点头,笑道:“子明聪慧好学,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能识文断字,足抵常人数年之功,此等聪明之人实乃我生平仅见。何况,子明在领兵征战方面悟性极高,精进神速,令人惊叹。而这正是我看重你的地方,须知学习兵法韬略首重资质悟性,有些人看了一辈子兵书也无法领兵打仗,可是有些人即便不读兵书,也照样能打仗,而且能打胜仗;子明便是如此。是以子明只需稍加雕琢,改掉冲动暴躁的脾气,他日必有所成,甚至成就尚在我周瑜之上。呵呵呵!”

    这番话让吕蒙甚为振奋,脸颊涨红,激动之情无以复加,随即又是一番感谢,说是感激涕零亦不为过。

    通过这番深入的交谈,周瑜和吕蒙之间再无隔阂,虽是隶属关系,却有师徒之实。正所谓师徒如父子,此刻他们可以毫不保留的彼此信任,可以毫不避讳的坦诚相待,无话不谈,无事不谈,无须隐瞒。

    “末将有一事不明,恳请都督明示。”确立师徒关系之后,吕蒙再无隐瞒,脸上再次浮现之前欲言又止的神色。

    周瑜见之心中了然,微笑道:“子明想问方才正堂议事上发生的事情吧?”

    吕蒙闻声点头,肯定道:“正是。不知都督对上将军为何如此忍让,难道只因他是主公的弟弟吗?”

    周瑜笑着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是主公委任的三军主帅,只听命于主公,岂能受他人干扰?如果说上将军李暹是主公的弟弟,我便处处礼让于他,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我周瑜岂是屈服于权贵之辈!”

    吕蒙点头表示认可,但脸上的疑惑之色却愈发浓烈,诧异道:“既如此,都督何以不惜自降身份为上将军树立威信呢?”

    “子明可知此番我等出征益州目的何在?”周瑜问道。

    吕蒙不假思索道:“自是为了攻取益州,稳定后方,为我军进取中原做准备。”

    周瑜闻声点头,随即却又微笑摇头,道:“子明所言不错,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攻取益州乃是主公早已确定下来的战略规划,志在必得,决计不容有失。然则,攻占益州之后由谁坐镇益州呢?”

    “这末将不知。”吕蒙神情愕然,思索着道:“我军之中文臣武将颇多,能够治理州郡的文官和坐镇一方的将领亦不在少数,是以末将不敢妄自揣测主公的心思。”

    周瑜笑道:“子明是当局者迷呀!难道你忘了上将军李暹的官职便是征南将军,而且已经担任了数年之久。之前这个职位一直是虚设的,有名无实,然而上将军李暹是何人,他可是主公唯一的弟弟,一直被主公视为臂膀,他怎会长期担任有名无实的虚职呢?”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37章 李文昌的坚实后盾

    “上将军?”

    吕蒙闻声诧然,既而若有所悟的轻轻点头,道:“确是如此。上将军跟随主公征战多年,屡立战功,我军能够发展到今日这般强盛,上将军厥功甚伟,鲜有败绩。迄今为止,他唯一的败绩便是出任北地太守时遭遇南匈奴寇边,致使北地郡半数城池沦陷。

    但这并非他指挥无方,而是蛮军出其不意的伺机偷袭,且拥有十几万大军,因此单凭一郡之力确实无法抵挡凶猛如虎的蛮军。”显然,吕蒙对李暹过往战绩知之甚详,对李暹的统兵征战能力钦佩有加。

    周瑜道:“上将军的战绩是有目共睹的。最为难得的是,其人沉稳大度,老成持重,可堪大任。多年以来,他一直留守后方,既能稳定局势,又要为大军筹措粮草,因此主公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常年领军征战在外。”

    这是周瑜有感而发的由衷之言。

    事实亦是如此。纵观李利多年征战生涯,每当遇到强敌来犯或决定生死命运之际,他领兵征战在外,坐镇后方老巢的一定是他的弟弟李暹。武威起兵时,面对马腾、韩遂联军气势汹汹而来,李利率领大军倾巢而出前往黑龙岭与之决战,当时坐镇后方的正是李暹。长安之乱时,李利率军奔袭千里赶往长安,替他坐镇后方威武郡的还是李暹。司隶大战之际,李利率军与中原诸侯鏖战将近两年,而替他坐镇长安的并不是李傕。而是屯军郿邬的弟弟李暹。

    最为令人瞩目的还是,讨袁联盟征讨淮南和冀州的中原大战。为了这场大战,李利事先将麾下最早跟随他的一大批将领悉数调离主力战营。改任各州郡的守城将领或戍边将军,而他的李暹则坐镇凉州。如此安排,看似毫不相干、形同虚设,实则用意深远,老成谋国。

    尽管李暹手里并无大军,可是他却留在李利的起家之地——凉州,而镇守各州郡的将领则是最早跟随他们兄弟打天下的嫡系将领。这就意味着。一旦李利率军征战中原落败,即便是遭遇空前惨败,其后方仍有李暹和一众老将坐镇。危急时刻李暹可以直接调集各州郡的郡府兵参战,或率军驰援。再不济,纵然司隶沦陷,只要李暹替他守住凉州。就能确保后方根基不失;这样以来。他早晚还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这般精密而隐晦的布局,使得西凉文武大多数人都被蒙在鼓里,浑然不知李利于战前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留守凉州的李暹看似有名无实,毫不起眼,实际上坐镇各州郡的将领和他们帐下的郡府兵都是听从他调遣的大军,这支郡府兵单兵战力不强,却胜在数目庞大、人多势众。其综合战力丝毫不逊于西凉军主力战营。

    毫不夸张地说,李利每次率军征战都留有后手。这便是他的弟弟李暹。

    然而李暹在西凉军中虽然长期身居高位,却并没有直接掌握哪支主力战营,给人一种没有实权的错觉,仿佛他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全是仰仗其兄李利的偌大威名,靠的是同胞兄弟的情份。可是谁又知道,正是因为李暹性格内敛、沉默寡言,从不出风头的秉性,让他成为李利藏于身后的最牢固的坚实后盾,一个最容易被人忽视却又无处不在的幕后英雄。

    这一切都隐藏在暗处,从李利起兵的那一刻起便已存在,可是很多人却对此毫无察觉,这些年来一直被蒙在鼓里。以至于,现如今李利麾下的许多文臣武将都误认为上将军李暹是个平庸无能之辈,若不是有个权势滔天的哥哥,他焉有位至三公的权势地位?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一无所知,毫无察觉。时至今日,的确有很多人都无视李暹的存在,可是真正的智者却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位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的上将军,时刻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从而渐渐发现李暹绝非平庸之辈,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智若愚的当世强者。其才能或许无法与其兄李利相提并论,却是足堪大用的将帅之才,多年来一直担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李利交给他的重托,并且出色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艰巨使命。

    这些时刻关注李暹的人,就是李利麾下的五大谋主和四位将帅,周瑜便是其中之一。

    周瑜早先并未留意到李暹的特殊地位,不知道他在历次大战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更不知道李暹其实就是李利镇守后方的坚实后盾,根本没有察觉到李利对这个弟弟有多么看重。

    直到此次出征益州,周瑜竟然出乎预料的出任三军统帅,而跟随他一同出征的赫然就有李暹在内。当他知道大军出征的全部阵容之后,心中便隐隐感到此次出征与以往大不相同,而李利让他担任主帅似乎另有深意。

    有鉴于此,周瑜便将帐下诸将逐一摸底排查,经过长达四个月的了解观察之后,他得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论。

    首先,此次随军出征的四营主将统领就很值得推敲。四名统领之中除了李暹之外,排名第一的便是赵云,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李暹是他的亲妹夫,他是李暹的大舅哥。其二是龙骧营统领马超,除了官职之外,马超是李利的大舅哥,与李暹之间同样有着极其亲近的亲属关系。最后一位是老将黄忠,他是四营统领中唯一与李暹没有亲属关系的统兵将领,只听命于主公李利。

    从这里面不难看出,四个主力战营中有三个是听命于李暹的。如果周瑜和李暹之间发生分歧,并且谁也说服不了谁的话,那么周瑜根本指挥不动这三营人马,由此他这个三军主帅就会沦为有名无实的傀儡。

    其次。周瑜发现李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领军出征了。此次是他时隔多年之后第一次率军出征,并且还担任着第一副帅的职务。这就是说,隐藏幕后的李暹终于重新走出来。不需要留守后方了。

    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从前他之所以留守后方,那是因为李利还没有子嗣或孩子太小,亦或地盘很小,战略纵深极其有限,这就需要后方稳固,有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替他镇守后方。但是。如今李利的孩子慢慢长大了,其长子李昊现年已有七岁,已经懂事了;此外。李利治下州郡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已然拥有足够广阔的战略纵深,后方相对稳固。不需要时刻提防死守了。如此以来。李暹便被解脱出来,可以外放任职,镇守一方。

    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周瑜最终得出结论:此次出征益州的主帅本来应是李暹,奈何李暹蛰伏多年,在军中威信不够,恐怕掌控不了十几万大军;这就需要重新选一位主帅接管大军,但实际上却是从旁辅佐李暹。助他攻取益州。等到攻取益州之后,将来坐镇益州的正是李暹。因此他需要在此次征战中建立功勋,为随后镇守益州夯实基础,在益州百姓心目中树立威信。

    听了周瑜掐头去尾的简略解释一番之后,吕蒙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周瑜为什么要对李暹一再忍让,为何不惜自降身份而替李暹树立威信。

    “既如此,主公为何偏偏挑选都督出任有名无实的主帅,而不选其他将领?还有,都督既然早就知道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是辅佐上将军,为何还要接受任命,何不请辞,让主公另选旁人呢?”很明显,吕蒙这是在替周瑜鸣不平,心中颇为不忿,是以言辞颇为激烈,话里话外透漏着对李利任人唯亲的做法颇为不满,认为这么做有失公允,对周瑜很不公平。

    出乎预料的是,周瑜闻言后,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笑道:“子明有所不知。主公之所以让我辅佐上将军,是因为我同样需要一场大胜替自己正名,在这一点上,我和上将军的需求是一致的。上将军需要为日后坐镇益州打下基础,而我则需要借助这场胜利洗刷冀州惨败的耻辱,重新回到三军主帅的位置上。”

    “呃!”吕蒙神情错愕,不解地道:“都督方才不是说,此次出征只是辅佐上将军吗?这样以来,即便能够一举夺取益州,只怕战后的功劳也全是上将军一个人的,都督又能从中得到什么?”这话问得简洁且直白,却并无恶意。不仅如此,还说明吕蒙真心替周瑜着想,是真正站在他这边的。

    周瑜轻轻一笑,一边端起茶盅示意吕蒙饮茶,一边慢条斯理的微笑道:“子明终是武将出身,擅长沙场征战,却不谙为官之道。我此番虽是辅佐上将军出征益州,却终究是名义上的三军主帅。这就够了。

    事成之后,上将军自然是厥功甚伟,继而坐镇益州,牧守一方,此为实利;而我却从中获取攻占益州的荣耀,藉此弥补之前冀州战败的过失,将功折罪,功过相抵,从而重新接管军权,同样获得坐镇一方的资格。这是两全其美之事,彼此通力协作,互助互利,最终各取所需。况且,上将军终归是主公的胞弟,我等身为臣子,理应遵从主公的命令,辅佐上将军亦是份内之事。如此公私兼顾、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多谢都督教诲。”吕蒙恍然大悟道。

    恰在此时,一壶茶喝完,他二人随即起身离开后院,亲兵卫队已经整装待发,于府门外等候多时了。天色已至傍晚,正是大军起行出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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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风浪起,力挽狂澜

    风雨过后,晴空万里,湛蓝如洗。

    只可惜,这场大雨并未冲散笼罩在蜀郡上空的密布战云。

    雨过放晴之际,烽烟再起,战火重燃,厮杀声直冲云霄。

    益州,蜀郡。

    平叛之战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可结果却是事与愿违,不遂人愿。

    自从得知赵韪拥兵反叛之后,近半个月来,刘璋相继抽调五万大军前去拦截叛军,试图将其挡在蜀郡之外,然后再调集其它郡县的兵马前去驰援。

    这样以来,便形成了前有大军阻击,后有援军源源不断抵达前线的战略格局,双管齐下,稳操胜券。等到后续援军与前线大军合兵一处,总兵力便有近十万之众,必将一举剿灭叛军。这就是州牧府一众僚属群策群力之下制定的平叛策略。

    却不料,愿望十分美好且丰满,现实却是干瘪又骨感。

    为期半个月的平叛之中,各郡平叛兵马先后失利,被赵韪率领的叛军逐一击破,无一例外。以至于,先后抵达广汉前线的三路援军轮番遭遇惨败,使得源源不断的后续援军沦为添油战术;平叛大军非但没有阻止叛军的进攻步伐,反而损兵折将,一败涂地。

    据战后探报,刘璋派遣平叛的三路兵马之所以战败,是因为军中五成左右的统兵将领临阵倒戈。这些将领早已暗中投靠赵韪麾下,于是在两军激战厮杀当中突然改弦易帜,公然率众投向赵韪的大纛之下。如此方才招致平叛失败。而且,败得一塌糊涂,如同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无回。最终血本无归。

    此消彼长,伴随平叛大军相继败亡,赵韪率领的叛军愈发强大,士气高涨,兵锋强劲,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

    半个月下来。叛军一路高歌猛进,一鼓作气攻陷了大半个巴郡,而后径直取道西南。攻打广汉郡。而刘璋帐下各郡援军则连番失利,节节败退,抵抗力极其微弱,俨然不堪一击。一击即溃。非但无助于剿灭叛军。反倒是火上浇油,数以万计的兵马倒向赵薇麾下,使得叛军越战越强,兵马越打越多,霍然是一发不可收拾,声势滔天。

    时至今日,广汉郡治下数十座城池迅速沦陷,而后赵韪挥师蜀郡。兵临成都,直捣黄龙。

    就在叛军对成都城形成合围之势的时候。州城危在旦夕之际,蜀郡境内接连爆发叛乱,许多世家大族纷纷起兵响应叛军,旗帜鲜明地投靠赵韪麾下。而成都城内同样暗流汹涌,各大世家、士族和缙绅豪强们也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大肆招募私军,名义上是为求自保,实则行迹鬼祟,居心叵测。

    一时间,成都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形势危如累卵,朝不保夕。

    面对岌岌可危的局势,一直疏于政务的刘璋忙得焦头烂额,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忧心如焚,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最为无奈的是,眼下他手中已是无兵可用,无计可施,有心剿贼却无能为力。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之奈何?

    然则,局势仍在急剧恶化之中,形势一天比一天危急。时下,赵韪叛军已经兵临城下,益州一众僚属亦是人心浮动,各大世家的立场亦随着时局的变化而立场不明,俨然是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半数左右的世家大族都与赵韪叛军暗中往来,甚至于一部分世家大族公然给叛军提供粮草,其中不乏出钱又出力的投机之辈,不仅给叛军提供粮草辎重,还将私下招募的私军送到赵韪麾下,与叛军一起攻城。

    蜀郡,成都州牧府。

    夜幕初降,州府正堂上空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可是就在一墙之隔的东边侧堂之内,此刻却聚集着一群人,正与刘璋一起商议对策。这些人及其所在的家族都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亦是益州最负盛名的官宦世家,是为益州本土势力的家族代表。

    面对局势急转直下,这些本土势力终于坐不住了,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旗帜鲜明地支持州牧刘璋,不遗余力的支援守军将士守城,共同抵御赵韪叛军。这是因为他们各自的家族利益和刘璋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退路,别无选择。

    值此危急之时,他们不得不站出来,立场坚决的倾力支持刘璋剿灭叛军。惟有如此,方为正途。否则,倘若赵韪叛军攻破州城,他们这些老牌家族的利益必将受到冲击,轻则利益受损,重则家破人亡,数百年家业毁于一旦。

    “主公,刚刚得到密报,各大士族之中与赵韪老贼暗中勾结的家族多达三十二个,其中不乏手握军政大权的官宦之家。所幸,我益州老士族之中没有与赵韪老贼暗中勾结,由此便迫使这些宵小之徒不敢轻举妄动,目前他们这些人还在观望,伺机而动。”这是益州别驾张松的声音。

    随着局势急剧恶化,就在益州众僚惶恐不安之际,张松却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表现极其抢眼,随之脱颖而出,被刘璋委以重任,命其负责收集情报,依为臂膀。与张松一起得到重用的还有黄权、张肃、吴懿、张任、严颜和雷铜等人,他们都是益州老士族的年轻俊才,亦是刘璋帐下位高权重的既得利益者。

    显而易见的是,一旦赵韪叛军攻陷成都,他们这些人必将首当其冲,不仅保不住现有的权势地位,还会波及家族根本利益。事关自身利益和前途命运,纵然他们之前与赵韪颇为几分交情,但眼下这点交情已然不值一提,他们真正在乎的还是自身地位和家族利益。凡是涉及利益之争,对立双方都不会妥协,俨然势不两立,势必殊死相搏,最终的结局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

    截至此时,侧堂密议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即从午后密议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间。在此期间,众人都在商议平叛对策,反复斟酌,各抒己见,献谋献策不遗余力。

    当窗外漆黑一片之时,张松接到细作密报,对此他没有丝毫隐瞒,赫然将密报公之于众,以便众人了解目前局势,思考对策。

    高坐于主位的刘璋听到张松的禀报后,本就颇为忧郁的眼神顿时变得愈发慌乱,全身微颤,手足无措,六神无主。这一刻,他脸上的愁容愈发浓厚,眉头紧锁,神色阴沉,随即再也无法安坐,身形萧条的背着手走到堂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

    心急如焚之中,刘璋怅然叹息道:“现如今,老贼(赵韪)帐下叛军兵强马壮,气焰嚣张,步步紧逼,成都城已是岌岌可危。今日,我等已经在此商议了好几个时辰,却仍是束手无策,再这样下去,我等便只有坐以待毙,束手待戮了!”

    眼看刘璋愁容满脸的颓然踱步,堂下众人神色忧郁,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善,其中不乏忿然鄙夷之色。不言而喻,眼前祸事全是刘璋昏庸无能之过,纯粹是自作自受,自食恶果。若不是他之前一味贪图享乐、不理军政,一再偏信偏听宠信赵韪,将军政大权交予赵韪掌管,焉有今日之祸?

    但是,大错已然铸成,埋怨亦无济于事,当务之急便是积极思考对策。可是在目前这种无兵可用的情况下,哪里还有什么良策,根本就是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沉默半晌,眼见身边众人都不说话,益州上将军张任心中愤然,当即出声道:“大敌当前,我等商议良久却仍旧是一筹莫展,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城与老贼决战。末将请缨,愿领兵出战,恳请主公应允!”很明显,张任说得是气话,却也是大实话。

    事实正如张任所说,像这样反反复复都商量不出结果的密议,纯属浪费时间,于事无补。既然商量不出结果,想不出对策,那就直接开战便是,毕竟成都城内还有两万余守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此外,城中各大世家哪家没有上千名家丁、护院和扈从,如果把这些人召集到一起,训练成军,岂能守不住城池?可惜的是,这种从世家大族手里“割肉”的事情,众人皆是心照不宣、缄默其口,不到万不得已、生死攸关之时,他们是不会把家族守护力量交出来的。

    “上将军莫急,眼下还不是与叛军决一死战的时机。”看到张任当众发怒,众人却无言以对,这时张松再次起身出列,高深莫测地道:“事已至此,在下有一权宜之策,却不知可行不可行?”

    “呃!”堂下众人闻声惊呼,刘璋更是神情一震,急声道:“永年有何良策尽可直言,无须顾忌!”

    张松闻言揖手示谢,恭声道:“时下,摆在我等面前的难处便是无兵可用,若有一支大军在手,便不惧老贼叛军,数月之间便可将其剿灭殆尽,平定叛乱。然则,我等却是关心则乱,忽视了蜀郡后方尚有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并且是一支极为难得的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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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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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