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权谋心术
不得不说,郭嘉这番论述很精辟,分析的入木三分,将目前局势看得通透,利弊得失全都了然于胸。
此外郭嘉心里很清楚,李利对他所说的这些同样是心知肚明,宛若隔岸观火般了如指掌。是以李利在即将与孙策撕破脸的一瞬间,退而求其次,进而迫使孙策为了保全自己和三万江东将士,不得不向李利屈服。
只是这样一来,郭嘉和西凉诸将却被李利弄糊涂了,满腹疑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李利究竟是怎么想的。
多好的机会呀!索要什么不可以,兵马、钱粮、军械和辎重都可以嘛,要什么孙策就得给什么,即便江北没有,也可以从江东抽调过来。
可是李利偏偏不要这些,却向孙策索要他的二弟做人质。
这是为什么?
“主公为何要这样做,目的何在?”这是郭嘉和一众将领心中最大的疑惑,根本毫无头绪,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连曾经前往江东游历的步骘,此刻心里也充满疑问,他实在是想不通李利为何不要实实在在的军械辎重,却偏偏盯上了年近十六岁的黄口小儿孙权?
正是怀揣着这样的疑问,郭嘉迫切想知道答案。可是作为臣下,他必须恪守本分,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能直接向主上询问,只能旁敲侧击,揣摩上意。是以他没有直接问李利为何索取孙权为人质,而是出言试探李利是否有意现在就除掉孙策。与此同时。郭嘉先表明自己对此事的见解,由此便自然而然地引出自己想知道的结果。
这是为人臣子的智慧,也是主臣之间独有的沟通方式。这种上下级之间的沟通方式从未中断。一直沿用至今,并且不断发展延伸,技巧越来越高,方法越来越多样化。
直到今天,真正有智慧的官员也不会直接询问自己的顶头上司:“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做目的何在?”如果真有官员这么问,那么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奋斗一生也不会获得好职位。一辈子也不会和官路亨通扯上关系。(其实古人比今人更会做官,为官之道丝毫不逊于后世官员,以至于做官之人必须学好中文。最好是中文系或历史系的高材生,愤青不适合混官场。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官场之道始终如一,潜在的规矩只增不减。其形式越来越高明。俨然成为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
后帐里,郭嘉和李利一边饮茶一边叙谈,而步骘则坐在一旁悄然斟茶侍奉着,极有眼力,这让郭嘉不由对他又高看一眼,而李利也对他报以赞许的微笑。
“正如奉孝所说,眼下我军水师初建,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想要形成战斗力,只怕还需两三年时间。而我西凉铁骑虽是天下第一强军。却终归是陆地战骑,奈何不得长江,甚至于很多将士都有晕船的毛病,是以短期之内我军确实无法占据江东。既然占据不了江东,那杀了孙策也无济于事,反而会便宜了别人。因此我率军南征以来一直在思考如何稳定淮南局势,如何迫使江东孙策不敢进攻淮南,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江东。”李利端着茶盅,若有所思地说道。
郭嘉笑嘻嘻地接声道:“所以主公便略施小计迫使孙策交出孙权作为人质,藉此胁迫他不敢率军攻占庐江。只是微臣对此颇为疑惑,孙权真的能够左右孙策的决定吗?据微臣所知,孙策的弟弟可不少,有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此外孙策已经娶妻生子。如此以来,这个孙权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毕竟孙策已经后继有人了。”绕了一圈,郭嘉终于把自己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提了出来。不过他是顺着李利的话茬说出来的,顺理成章,丝毫不显突兀。
李利闻言后神情微愣,既而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他合不拢嘴,以至于端在手里的茶水都撒了出来。
“呵呵呵,奉孝却是有所不知啊!”好不容易收敛笑声之后,李利示意步骘不必忙着拭擦水渍,笑着说道:“奉孝说得并没有错,可你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说对了一半。诚然,孙策兄妹好几个,并不是只有孙权一个弟弟,但是其他几个都还小。除了孙权之外,最大的就是孙策的妹妹,可她现年不过十四岁,余下三个弟弟都在十岁以内,未来十年之内根本不足以成事。至于孙策的儿子,这你是知道的,一个半岁大的婴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选定了孙权,只要孙策如期把他交到我手里,此事便到此为止。随后孙策就可以率军撤回江东,自此两家划江而治,互不侵犯。”
郭嘉闻言愈发好奇,问道:“主公如此看重孙权,想必其人定有过人之处。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孙坚在世时便有‘江东猛虎’之威名,而孙策更是被誉为‘江东小霸王’。如此一来,料想孙权应有其父之风,文韬武略。不知他比孙策如何?”
“嗯?文韬武略、、、孙权?”李利愕然沉吟一声,随即轻轻摇头,笑着道:“孙权确实配得上‘文韬’二字,但武略么,却是有些牵强。这么说吧,如果是冲锋陷阵、攻城拔寨,十个孙权也抵不上一个孙策,甚至还不止如此,即便二十、三十个也无法与孙策相提并论。然而若是论及心机与权谋,两个孙策绑一块也抵不上一个孙权。换言之,孙权其人工于心计,善于权谋,极具王者之姿;而孙策与之相比,充其量就是能征善战的三军主帅,其权谋心术远不及孙权。所以我宁愿让孙策继续提领江东,也不想孙权捡便宜,执掌江东。”
“哦?”郭嘉闻言后十分惊讶,眯着双眼,沉吟道:“工于心计,长于权谋,孙仲谋?据说孙权九岁时其父孙坚便给他取字‘仲谋’,随后不久孙坚便被刘表劫杀,乱箭穿心而死。孙坚死后,九岁的孙权前往荆州求取孙坚尸首,一番感人肺腑的陈词说得刘表老泪纵横,既而心一软、手一挥,便让孙权带走了亡父的棺椁。这件事早年便已传遍天下,微臣当时并不信以为真,只当是以讹传讹的风闻而已,如今看来此事并非讹传,而是确有其事。”
话音方落,坐在一旁静静倾听的步骘,轻声道:“军师所言不错。孙权向刘表求取其父孙坚尸首之事属实,早年曾传遍沿江两岸,在下也曾耳闻,三年前游历江东时还曾求证过此事,许多住在江边的吴郡百姓都曾亲眼所见,绝非谣传。”
李利闻言后微微颔首,随手倒上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吹着热气,细细品味,微笑不语。
郭嘉见状后,似有所悟的笑着说道:“主公当真是见多识广,事事料敌预先,坐拥北国半壁,却对江南之事同样了如指掌,实令微臣钦佩不已!”
李利闻言后,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随即老脸一红,讪笑道:“奉孝过誉了。谈不上了如指掌,最多算是有所耳闻,略知皮毛而已。呃,对,略知皮毛、、、呵呵呵!”显然,郭嘉的话让李利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只顾着一吐为快,却忘了自己并未涉足江东,焉知孙权才能如何?是以他难得窘迫一回,脸颊发烫,都是先知先觉惹的祸,穿帮了。
眼见李利如此谦虚,连脸色都变了,郭嘉神色微变,当即转移话题:“如果孙仲谋人如其名,确实擅长权谋心术的话,那么正如主公所言,此子一旦提领江东,对我军的威胁之大犹在孙策之上。然则,但凡擅长权谋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这便是他手中必须有权。只有掌权之后才有其玩弄权术的机会,若是没有掌权的机会,其人便无用武之地,与寻常百姓并无二致,充其量就是个伶牙俐齿、舞文弄墨的文士,根本翻不起大浪。”
李利神情一震,欣然笑道:“奉孝一语中的,甚合我心!”
郭嘉自谦地笑道:“微臣也是被主公开导,方才有所明悟。主公才是真正的高明,当机立断,将潜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之际,此举无异于釜底抽薪。一旦孙权前来主公麾下,便彻底失去了执掌江东、成为上位者的机会,此后他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济于事。须知,世间工于心计之人不在少数,精通权谋心术者同样有很多,甚至于某些人还深谙帝王之道,可惜他们自诩一身本事却没有用武之地,庸庸碌碌、蹉跎一生,泯然众人矣。不久之后,这群人中就会再加一人,这便是沦为质子的孙权。不知主公尊意如何?”
“善,大善!奉孝所言正合我意。”李利欣然颔首,遂与郭嘉对视而笑,但笑容却很怪异,俨然是阴谋得逞的奸笑,见之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这时,步骘插话道:“不知主公可曾见过孙权?倘若孙策使诈,寻得与孙权样貌相似之人滥竽充数,藉此蒙骗主公。我等如何辨明真伪?”
李利闻声看向步骘,赞许道:“子山心思细腻,所言甚是。不过我对此早有准备,子山且看,这便是孙权的画像。刚刚议事完毕后,我便命人送给孙策一幅,彻底断掉他的侥幸之念。”说话间,李利起身走到案几上取出一幅锦帛画像,画中的翩翩少年郎便是孙权孙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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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最后的尊严
时间飞逝,五天时间转眼即过。
第五日傍晚,一支远道而来的辎重队进入潜山大营。
当天夜里,孙策带着十余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走进中军帅帐,不多时他便只身走出帅帐,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次日清晨,求得李利应允的孙策率领一万余江东军离开潜山大营,直奔江边而去。
江东军前脚离开,李利随后率领三千金猊卫策马出营,迎着冰冷刺骨的寒风,踩在莹白的寒霜缓缓上山。
截至此时,山上的袁术残军已经断水五天,并被困在山顶整整一个月。
不管之前的袁军如何勇猛顽强,此刻都已是强弩之末,只是一群苟延残喘之人而已。
“咣、咣咣!江东军来了,又来攻打营寨了!”
不等李利率军靠近营寨,营寨高墙上的兵士便敲响铜锣,鸣锣示警,大声吆喝着尚未睡醒的兵士起身守营。
“呔!”一声大喝之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金猊卫甲士策马上前,扬声喊话道:“城上的残兵败将听着!我家主公、讨袁联盟盟主、天下兵马大将军在此,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对尔等网开一面,凡是主动归降者一律既往不咎,胆敢顽抗者杀无赦!”
话音一顿,喊话甲士深吸一口气,随即声如洪钟般的放声大吼道:“一炷香之内,尔等自行决断,速请袁术前来答话。过时不候!”
“讨袁联盟盟主?”
“天下兵马大将军?”
“大将军李利亲自来了!”
营寨城楼上的守军将士七嘴八舌地惊声疾呼,最终全都集中在“大将军李利”这个敏感字眼儿上,除此之外他们大多数人都没听清城下喊话之人到底说些什么。其实不用听。他们也知道对方喊话的意思,毕竟这样的扬声喊话之前已经有过很多次了,内容大致相同,无外乎劝降而已。
然则同样是喊话劝降,却是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效果。之前孙策帐下兵士上前喊话,城楼上的守营将士俨然无动于衷,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根本没把这种劝降当回事儿。但此刻李利麾下甲士上前喊话,却让营门守军一阵骚乱。许多兵士听到喊话的一瞬间,便下意识地松开手里的兵器。巴不得立即打开辕门,出营请降。
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整整三天没喝上一滴水。守营的袁军将士饿得前胸贴后背,渴得嘴唇干裂。脸颊被寒风刮得起皮。脸蛋血红血红的往外渗血。以至于,兵士们不得不用黑漆漆的麻布将头脸包裹起来,只留两个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即便如此身上还是冷。
这种又冷又饿、又饿又渴的日子,营寨里的袁军将士实在是一天也熬不下去。奈何营寨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出营就是找死啊!
直到此刻。营寨里的袁军已被围困一个月,也挨了一个月冻。后半个月又开始挨饿,最近三天更是连口水都喝不上。就在最近三天,先后已有三百余兵士活生生被冻死、饿死。
据说这些尸体连同之前受伤的近千名伤兵,全被袁术的亲兵趁夜拖到后寨悬崖扔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节省粮食,节省过冬的被褥,仅此而已。而那些受伤的伤兵,自打受伤那一天起就没有得到任何救治,而今更是直接扔下悬崖,沦为豺狼虎豹的口食,死无葬身之地。
山顶石洞,时下这个山洞便是仲氏皇帝袁术的“寝宫”。
石洞的洞口很小,仅容一人通过,但洞内空间不小,而且很深,曲里拐弯的有很多小石洞,整个山洞足可容纳两三百人。但是时下这里只住着袁术和他麾下的“三公九卿”,还有逃亡途中顺手牵羊抓来的十几个村姑,如今她们就是服侍“皇帝”的“嫔妃”。
山寨里原本已有现成的营帐,可是袁术率军逃亡之中根本顾不上携带被褥保暖,是以山顶营帐中四面漏风,异常寒冷。不得已,袁术不得不舍弃营帐,既而躲进山洞里猫冬。山洞四周虽然都是冰冷的石壁,却胜在洞口小,能够挡风,只要在洞里生起炭火,不多时山洞里就会温暖如春。唯一不便之处就是,洞里十分阴暗,不便于走动,进进出出都要弯着腰,稍不留心就会撞到石壁,轻则淤青肿胀,重则头破血流。
“报———!”
旭日东升,脑袋昏昏沉沉的袁术刚从睡梦中醒来,笨手笨脚的侍婢服侍他穿上“龙袍”,尚未梳洗便见一名亲兵慌慌张张的擅自闯进“寝宫”,这让袁术顿时皱起眉头,甚为不喜。
不等袁术发怒,亲兵忙不失迭的急声道:“主公、、、呃不,陛下,坏事了,坏事了!”
“呃!”袁术闻声错愕,既而怒声呵斥道:“汝身为朕的近身禁卫,如此慌张莽撞,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何事,尔详细道来,不必慌乱!”尽管心中不快,但袁术还是强行压制着怒火,直接询问正事。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如何度过目前危机、逃出生天才是当务之急,其它琐事都不值一提。
袁术的厉声呵斥并未改变亲兵的恐慌,反而令他愈发惊惧,浑身直哆嗦,颤巍巍地禀报道:“禀陛下,西凉军来了,李利大将军率领西凉铁骑上山了,此刻正在前营关前!”
“啊!砰———哗哗哗!”袁术闻言大惊,失手打翻了侍婢手里的木盆,致使侍婢精心准备的半盆热水砰然落地,那热气腾腾的热水撒了一地,看得一旁侍奉的婢女和浑身哆嗦的亲兵直咽口水,暗叹可惜。
的确,时下营寨里的水多金贵呀!一碗水就能救活一个兵士的性命,可是这么珍贵的半盆水就这样硬生生的被袁术失手打翻在地,而这些渗进石缝里的水足以救活十几个兵士的生命。
此外,袁术每日用过的洗脸水和沐浴所用的水,其实就是守在山洞周围的亲兵们和山洞中“嫔妃们”的口粮,每一滴水都是有主之物,都是极其珍贵的。但现在,水撒了,亲兵和婢女们半天的饮用水也随之断了。
就在侍婢和亲兵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迅速消失的水渍之时,袁术却双腿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并且正好坐在那坨水渍上,可他对此却浑然不觉,神色呆滞地看着不远处黑漆漆的石壁,双眸无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眼见袁术打翻了自己的救命水之后还坐在上面,亲兵那惊恐慌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慨,俨然义愤难平,心生嫉恨。随即,不知他哪来的勇气,亦或是彻底豁出去了,沉声对袁术说道:“李利大将军遣人关前喊话,命陛下日出之前现身答话,过时不候!”说完话后,亲兵竟然看都不看袁术一眼,转身就走,而且腰杆儿挺得笔直,步伐稳健,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跟着袁术一条道走到黑了。
袁术根本没有注意到亲兵的异常举动,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失手打翻的洗脸水有多么珍贵,更不知道这半盆洗脸水竟然促使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兵心生异志,从此形同陌路。
此刻袁术脑海里一片空白,一股阴冷压抑至极的死亡气息涌上心头,随之蔓延全身,将他完全笼罩其中,无法摆脱,亦无力挣扎。之前他还想着如何度过此劫、逃出生天,但是听到李利亲率大军上山的那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再无一丝逃生的机会,真正是在劫难逃,彻底完了。
独自瘫坐在水渍上愣神半晌,袁术缓缓回神清醒过来,顾自轻轻摇头,自怨自艾的低声道:“想我袁术自诩英雄盖世,于乱世中审时度势,雄踞江淮,开创仲氏皇朝,君临天下。却不料皇权初建便遭到各路诸侯群起围攻,联手讨伐,以致我袁术沦落至此,躲藏于山洞之中苟延残喘。世事变幻,凶险莫测,前一刻还是风光无限,后一刻却已沧海桑田!罢了,仲氏王朝已不复存在,我袁术有何面目苟活于世。生无所恋,不如归去!”
喃喃自语中,袁术挣扎着爬起来,侍奉在一旁的婢女试图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屏退。好不容易站起来,他毫不顾惜自己的仪容,不再梳洗,也不理会龙袍上的泥浆,披头散发地缓慢走出山洞,一步步走向前门营寨。
日上两杆,袁术出现在辕门城楼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百步之外的李利。
“莫非大将军此来亦是为了劝降而来?不知大将军许给袁某何职,三公之位或九卿之职?”站在城楼上,袁术没有半句客套,神色冷漠地直接问道。
就在袁术现身的一瞬间,李利策马上前,行至辕门前五十步勒马驻足。听到袁术的话后,李利神色自若的朗声道:“公路将军乃名门之后,两年前建立仲氏王朝,自居仲氏皇帝,也算得上是当世王者。不久前,李某途径舒县步府,得知公路兄早在三年前便为已故的步老夫人建造陵寝,此举令李某不胜感激。是以李某此来别无它意,只为送公路将军一程,保全公路兄身为王者的最后的尊严。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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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划江而治
孙策率军离开之后,李利却在潜山大营停留了三天。
在此期间,郭嘉奉命率领虎贲营铁骑前往江边,象征性的举行仪式,欢送孙策率军返回江东。
此番孙策率军渡江之行极其仓促,从决定率军离开江北至大军登船,前后不到三天时间。是以滞留在皖县以北的江东将士根本来不及赶到江边,甚至于接到撤军命令时孙策已经领军登船,匆匆渡江而去,返回江东了。
这样以来,孙策帐下本有将近三万兵马,但顺利登船返回江东的只有两万将士,余下七千余人悉数留在庐江境内,沦为战俘、降兵。
就在孙策撤离江北的同时,郭嘉一面调兵遣将接收城池,一面飞鸽传信坐镇寿春的鲁肃,带领事先准备好的文士和官员前来皖县,正式接管庐江郡。
也就是说,在这三天时间里,郭嘉和李利分工明确,分头行动。郭嘉率军监管孙策及江东军撤离庐江,而李利则率军留在潜山,剿灭淮南袁术及其麾下的残兵败将。
回溯当日,李利率军上山劝降袁术的那一幕,足以令世人为之惊叹,永载史册。
当是时,袁绍出言试探李利,问他欲与许诺何职说降自己。
李利答道:“此行不为说降,只为报答袁术昔日修建步老夫人陵寝之恩惠,故而亲身前来送他一程,成全他这位仲氏皇帝的王者尊严。”
此言一出,让营寨内外的两军将士极为震惊。纷纷以为袁术闻言后必定勃然大怒,宁肯死战到底,也不会开城投降。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袁术听到李利这番话后,不仅没有雷霆大怒,反而颇为欣慰的轻轻点头,削瘦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由衷感激的笑容。
诚然,李利这番话确实是极其冷酷,不啻于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然而除了李利之外。没有人会想到这番话与袁术自身了无生趣的心境不谋而合,寓情于景,正中下怀。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送你一程、保全最后的尊严”之类的话,对于身陷绝境的袁术而言都不是好话,极其不中听,但事实却截然相反。李利所说的话恰恰是袁术最希望听到的理想答复。也是他想要的最好结果。
身为仲氏皇帝的袁术。当治下州郡悉数丢失、帝都沦陷之际,他建立的政权便宣告覆灭,王朝已不复存在。何况他逃离寿春之后,自身再无半寸土地,再无翻身的机会,加之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由此他的生命便已走到了尽头。
濒死之际,袁术根本不会相信任何封官许愿的劝降承诺。而这些也不是他想要的。这个时候,封官许愿或手下留情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他真正想得到的自己死后不会被其他诸侯割下头颅或鞭尸,不要像董卓一样被暴尸三日、身首异处,甚至于他还想保全自己王者的尊严。生前他是仲氏皇帝,君临天下的王者,死后他仍是王者,依然是曾经仲氏政权的开国皇帝。
而袁术想要的最后诉求,李利悉数满足他,并透露他曾为步练师的母亲建造陵寝之事,令李利甚为感激。而这份感激无疑是真诚的,因为袁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最后关头,李利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他,实在犯不上妄作小人。
正因如此,袁术对李利抱以感激的笑容,可是他的这张笑脸落在李利和两军将士眼里,却是透着难以名状的凄凉,令李利不忍正视。
“昔日司徒王允临死前曾留下绝笔:‘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武威李利,恩怨分明,仁义之士,乃世间真丈夫也!’之前袁某一直以为此乃文昌刻意命人杜撰之辞,不可轻信,直到今日袁某方知王司徒所言不虚,文昌实为世间真丈夫也!”
站在城楼上,袁术想起了很多有关李利的传闻,遂有感而发,竟然当众称赞自己的对手李利。
话音稍顿,袁术顾自整理一下身上的龙袍,而后看着城下勒马驻足的李利,凝视半晌。这一刻,袁术看向李利的眼神极为复杂,既有李利率军打败他的怨恨,又有作为失败者对对手的敬重,还有一丝近乎长辈对晚辈的赞赏和期许。
江山代有人才出。此前袁术绝对不会承认李利这个后起之秀比自己更优秀更强大,但此刻他打心眼里承认李利比他强,文韬武略均在他之上。所以,他败得不冤,败在李利这样优秀而又强大的年轻人手里,他败得心服口服。或许,他打一开始就对李利怀着畏惧之心,是以他之前从未与李利正面对阵,甚至于暗中向李利示好,替李利照顾步府一家,并以公侯之礼为已故的步老夫人修建陵寝。
凝视李利半晌,袁术语气淡漠地道:“临别前,袁某奉告文昌一句:‘中原诸侯多诡诈,大业未竟须留神’。往后,文昌切莫大意,以免被小人所乘,令人扼腕。此外,还望文昌善待营中将士,袁某此生有负于众将士,但众将士并未负我。请文昌容我一个时辰,午后再行入营。就此别过,文昌多珍贵!”说完话后,袁术毅然转身,缓缓走下城楼。
正午过后,辕门大开,李利率军进入潜山营寨。
在营寨正中的营帐里,李利见到了身着崭新龙袍的袁术,他坐在一张装饰的不伦不类的龙椅上自刎了。在他右手边的案台上放着拭擦得一尘不染的檀木盒子,盒盖打开着,里面放着湛湛泛光的传国玉玺。
除了挥剑自刎的袁术,营帐里还有两具尸体。经降将纪灵指认,两具尸体中的男子正是袁术麾下第一谋士阎象,而女子则是袁术最宠爱的妃子方氏。
李利在死去的阎象身边停留了好一会儿,随即挥手示意李挚带上传国玉玺,转身走出营帐。然而走出营帐之后李利却突然止步不前,既而扭头看向身后的纪灵,眼神深邃而冷厉,沉声道:“阎象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杀死后刻意做成自杀的假象。纪灵,你是袁术最为倚重的将领,你应该知道阎象被杀之前还有谁留在营帐之中?”
“呃,这”纪灵闻言大惊失色,正要看看开口解释,却见李利目光犀利至极,仿佛能够看透他的所有心思,似乎一眼便看出阎象是被他杀死的。
“罢了,事已至此,不必再追究了。”就在纪灵搜肠刮肚的筹措陈词之时,李利微微摇头,深邃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他,沉声道:“人死如灯灭,万事皆休。尔既然率军归降于我,日后便不得再有异心。只要尽心竭力为我效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然则你若再有今日这般图谋不轨之举,我定将你五马分尸,诛灭九族!”
躬身听着李利的话,纪灵的额头上溢出一串串豆大的冷汗,浑身战栗,俨然吓出一身冷汗。待李利说完话后,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俯身拜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正如主公所言,阎象那厮确实是末将所杀。此贼之前仗着陛下、、、哦不,仗着袁术宠信,屡屡排挤贬斥末将,还曾进献谗言,让吕布取代末将的职位。然而末将一忍再忍,并未与他计较,可是他方才竟然劝说袁术用传国玉玺要挟主公,便可逃出生天。为此,末将一怒之下将他刺死,而后方知袁术并未听信阎象之言,更不曾失信于主公。然则,阎象毕竟是末将所杀,末将知罪,请主公惩处!”
听到纪灵这番话后,李利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向纪灵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温和许多。
或许纪灵和阎象之间早有仇怨,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日方才趁机杀死阎象。然而纪灵对袁术的忠心确实毋庸置疑的。即便是此刻袁术已经死了,他仍然对袁术十分尊敬,始终不曾诋毁袁术半句。
这一点让李利十分欣赏,由此让他对纪灵的品行大为改观,最起码不像刚才那样厌恶。而李利之所以厌恶纪灵,正是因为他擅杀同僚阎象,这是李利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若不是顾及纪灵也算一员大将,只怕他刚刚便已将纪灵问斩了。
好在纪灵及时醒悟,主动交代实情,并请求责罚。这让李利不由高看他一眼,遂将心中芥蒂放下,真正不再计较阎象被杀之事。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李利才算是接纳了纪灵的投诚,不再猜忌,并打算让其继续留在军中,委以重用。
随后三天,李利下令以诸侯之礼厚葬袁术,命鲁肃前来潜山负责督造陵寝,纪灵、张勋等一众淮南旧将负责具体修建。此外,李利准许之前俘获的袁术之子袁耀和袁术生前的妻妾,以及袁术族人前来潜山守灵祭奠。
第三天,李利率军离开潜山大营,移师皖县。当孙策率军返回之际,李利命鲁肃全权接管九江、庐江二郡,派遣徐晃率领两万步卒屯军庐江,下令典韦率领虎贲营进驻寿春,镇守江北。
半个月后,袁术陵寝修建完成。李利亲率帐下将领及豫州辖下僚属赶到潜山,为袁术发丧、下葬,并准许袁耀为其父守孝三年。
至此,淮南战事结束。战后,袁术自刎,孙策率军仓惶渡江,扬州辖下的江北郡县悉数纳入李利名下。而后,随着波才率军屯驻于淮南,典韦所部驻守寿春,徐晃率部扼守长江北岸,由此西凉军与江东军隔江相对,互相提防,各谋发展,形成划江而治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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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死灰复燃黄沙漫
淮南袁术于潜山自刎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旬日之间便传遍大汉各州,落在各镇诸侯耳朵里。
然而各镇诸侯得知这一消息后不免唏嘘感叹,却并不意外,似乎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唯一令诸侯们惊讶的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袁术竟然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彻底,以致最终走上绝路。
如果说袁术兵败身死的消息还不足以令各镇诸侯感到惊讶意外的话,那么李利随后以诸侯之礼安葬袁术、并允许袁耀为父守灵之举,则让诸侯们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李利所为?
诸侯们对此纷纷表示怀疑,但事实胜于雄辩,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下葬之日,豫州各郡郡守、九江郡守和庐江郡一万余名百姓一同参加葬礼,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为此,各镇诸侯心中恻然,再无说长道短的言辞,纷纷保持沉默,作壁上观。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建安四年春,即公元199年二月中旬。
就在袁术入土为安的第七天,已经消失两年之久的天子诏令重现中原,并迅速传至大汉各州各郡,由此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顷刻间,一石激起千层浪。伴随天子诏书的出现,本来还处于休战期的河北战场瞬间为之沸腾,休整了一个冬天的各方人马重新集结,厉兵秣马。蠢蠢欲动。
烽烟骤起,战马长嘶,战争的烟云再度笼罩在冀州上空。并迅速蔓延至整个中原。
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继淮南袁术之后,天下又出现了一位皇帝。
建安四年二月中旬,冀州袁绍于邺城登基称帝,自称秉承汉帝遗诏,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加尊九五,继位称帝,君临天下。袁绍称帝后。昭告天下,仍然沿用大汉国号,以邺城为帝都,追谥其父袁逢为“仁帝”。追封汉帝刘协谥号“献帝”。
与此同时。擅自称帝之后的袁绍遂颁布诏书,大赦天下,置三公九卿与百官,并将各镇诸侯悉数纳入麾下,大加封赏。
在这份敕封诏书中,袁绍敕封兖州曹操为司徒、录丞相事,荆州刘表为太尉,益州刘璋为司空。徐州吕布为大将军,江东孙策为骠骑将军。辽东公孙度为车骑将军,轲比能为卫将军洋洋洒洒三百余人,近乎囊括了各镇诸侯帐下所有成名谋士和武将。最后才是西凉李利,袁绍敕封他为骁骑将军,并特意言明其职责,永世镇守西域。
这便是旬日之间传遍天下的天子诏书上的大致内容。
显而易见,此次袁绍称帝之后的敕封诏书无疑是狠狠羞辱了李利一番,以致李利麾下驻守各州的统兵大将义愤填膺,第一时间出兵攻打冀州。
就在袁绍立国称帝的第三天,奉命驻守幽州的张辽率领十余万幽州大军率先发起进攻。是役,张辽所部五万步骑为中军,赵云所部无双铁骑为左路军,张燕帐下飞燕轻骑为右路军,三路兵马齐头并进,同时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屯军于河内的周瑜同样调兵遣将,率领十万步骑杀进冀州,直奔邺城而去。
就在这时,刚刚取得南征大捷的李利悄然回到洛阳。随即,他一边调集大军前来司隶,一边马不停蹄地赶往冀州,欲与周瑜大军合兵一处。
冀州,魏郡。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哒哒”的马蹄声疾驰而过,蹂躏着道路两旁的寸余长的新草绿芽儿,继而直奔黎阳大营而去。
随着大队骑兵越来越近,早已得到消息的营门守军大开辕门,营中主将周瑜率领帐下将领出营相迎。
不多时,李利率领金猊卫、陷阵营两营五万步骑行至辕门前,下马与等候多时的周瑜、桓飞、许褚等将领相见。
这是李利与驻守河北的一干将领阔别许久之后的再度重逢。自建安二年李利率军东征以来,已经整整一年零六个月不曾碰面,直到此次征讨冀州才得以重聚。
少时寒暄过后,大军入营,主臣携手走进中军帅帐。
落座之后,李利笑声道:“这一年多来,幸得公瑾率军牵制袁绍大军,使其不得寸进,举步维艰。此外,正是因为诸位尽心戮力,极大遏制了兖州曹操的发展势头,将其兵马羁留于兖州、青州之内,无暇旁顾。是以诸位居功甚伟,如若此番讨伐袁绍一举功成,便全赖诸位之功!”
“主公言重了。”闻听李利一番盛赞,周瑜代表帐下将领起身出列,恭声道:“末将等奉命驻守河内,牵制袁绍大军,此乃份内之事,焉敢居功?”
自谦一番后,周瑜语气一顿,扭头看一眼在座的众将,接着说道:“今日主公亲临冀州,末将便代众将士据实禀报。说来惭愧,末将率军进驻河内郡至今,前后将近两年时间,却始终困守原地,寸功未建。为此,末将及帐下将士深感羞愧,故末将请缨,愿为前军先锋,率军攻打邺城。恳请主公成全。”此话一出,帐下桓飞、许褚、庞德、何曼等将领纷纷出言附和,愿做前军先锋,请缨出战。
显然,正如周瑜所说,桓飞、许褚等将领确实是憋坏了。他们奉命驻守河内郡,一年多来始终处于防守态势,偶尔出兵攻城也是虚张声势的佯攻,起到牵制冀州军的作用。而在期间,跟随李利出征的各营兵马却屡建奇功,收复幽州、扫平塞外蛮夷,而今又平定淮南,鼎足长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盖世奇功,足以彪炳史册,名留青史。而周瑜、桓飞和许褚等人却只能坐视旁观,根本插不上手,这种心痒难耐,干着急却出不上力的煎熬,折磨得众将坐立难安,痛苦不堪。
然则,又如李利所言,周瑜率军驻守河北并非毫无建树。虽然这支兵马没有攻城拔寨的功绩,却极大地牵制了冀州袁绍以及帐下冀州大军,迫使其首尾难顾,腹背受敌,两年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始终龟缩在原地。
而最为难得的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是,由于兖州曹操和幽州张辽大军的后方牵制,使得周瑜大军能够轻而易举地渡过黄河,进而就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楔入冀州,卡在冀州通往河内郡的门户之上。如此一来,便一举打破了冀州袁绍试图依仗黄河作为屏障的美梦,从而迫使冀州军在战争伊始便处于极其被动的防守局面,四面受困,腹背受敌,形势危急,始终处于摇摇欲坠的危险边缘。
不仅如此,由于幽州张辽大军和河内周瑜大军的存在,不但困住了冀州袁绍,还间接牵制并遏制了兖州曹操的所有兵力,使其眼睁睁看着李利率军攻城略地,迅速扩张地盘、壮大实力,却不敢轻举妄动,无可奈何,只能坐守两州之地,惊羡叹息,唏嘘不已。因为幽州张辽大军虎视在后,不仅围困着冀州,还对青州构成极大威胁;而周瑜大军陈兵在前,既能围困邺城,又能威慑兖州。再加上,坐镇司隶的贾诩所部兵马更是对兖州构成直接威胁,随时都能出兵攻打陈留。
这是周瑜帐下这支兵马进驻河内郡的价值所在,虽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战功,却对李利率军东征幽州和南征淮南起到了不容忽视的关键作用,贡献巨大。
而今淮南初定,仲氏皇帝袁术刚死不久,冀州袁绍却又重建袁氏江山。以至于,李利刚灭掉一个皇帝,没想到时隔不满一个月袁氏一族再度死灰复燃,又出了一个皇帝。最为可恼的是,袁绍称帝之后竟敢公然挑衅李利,由此瞬间拉开一场决定中原最终归属的生死大战。
目前,对峙河北的双方大军正在紧锣密鼓的调集大军,而冀州周边城池的争夺战已然打响。
通过周瑜的详细讲述,李利方知时下张辽所部幽州军已经攻进巨鹿,而屯军于平原的兖州曹操也已率军攻打清河国。这两路大军进攻势头十分迅速,兵锋强劲,旬日之间连续攻城拔寨,斩获颇丰。相对而言,兖州曹操率军攻打清河国的进展尤为神速,现已攻下清河国大半城池,而张辽所部则遭遇了袁军最为顽强的阻击抵抗,进展相对缓慢。
得知曹操并无异动之后,李利脸色微变,似有所思,而跟随李利前来的郭嘉、高顺等人则暗自松一口气。很明显,他们都以为兖州曹操和冀州袁绍会再次联手,不承想曹操并未叛离讨袁联盟,仍旧率军攻打冀州。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对此次征讨袁绍极为有利,胜算很大,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沉思半晌后,李利语气低沉地吩咐道:“奉孝草拟一份邀请书,遣人送往曹操大营,请他务必于五日之内前来黎阳大营,共同商议讨袁大计。速速去办,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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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无须五日,接到飞鸽传信的当天,曹操便率领大军经兖州东郡,星夜兼程赶往黎阳大营。
当曹操率军抵达大营时,距离李利信函中所说的五天期限还有一天时间。
他竟然提前率军赶到了。
李利闻讯后,当即率领麾下众将出帐相迎。
不多时,在中军帅帐前五十步,李利和曹操终于见面了。
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会面,而且是以盟友身份面对面的再聚首。
在此之前,李利和曹操之间曾有过数次碰面,却无一例外都在相距数百步的战场上,彼此遥遥相对,从未有过近距离接触,更别说当面会晤了。
然而时隔数年之后,两人再次碰面,这一次却是真真切切的面对面的直接对话。
“在下曹操拜见大将军!”
“末将等参见盟主———!”
领军入营的曹操见到李利的一瞬间,立即飞身下马,率领麾下一干将领上前躬身参拜行礼。
“孟德兄何须多礼,快快请起!”
赶在曹操屈膝跪拜的一刹那,李利伸手搀住他,满脸和煦的笑道:“孟德兄年长,文昌焉敢受仁兄如此大礼。”
扶起曹操之后,李利大手一挥,朗声笑道:“诸位将军免礼,都起身吧!”
“谢大将军(盟主)!”
看到曹操起身后,其身后一众将领方才揖手拜谢。李利见状,眉开眼笑地频频颔首。遂拉着曹操,笑声道:“孟德与诸将一路鞍马劳顿,请入帐歇息。多年来。我等难得相聚,今日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这也好,讨伐袁绍亦非一朝一夕之功,曹某代帐下将士先行谢过大将军!”曹操稍作迟疑,显然想着眼下大战在即,但见李利诚信相邀。盛情难却,遂躬身道谢。
“这便是了。”李利颔首一笑,拉着曹操并肩而行。边走边说道:“时下袁本初已成瓮中之鳖,做困兽之斗也,不足为虑。你我二人神交已久,此番见面焉能不好好叙谈一番?”
眼见李利如此热忱。曹操亦不多言。与李利并肩而行时刻意落后半步,礼数之周全无可挑剔。
两家主公先行,其近身护卫统领李挚和曹纯紧随其后,而后便是郭嘉和荀彧两位昔日好友走在一起,边走边低声交谈。然后,周瑜、公孙瓒、桓飞、许褚、高顺、轲比能等将领陪同曹仁、曹洪、曹真、曹休、乐进等曹军将领跟在后面,缓缓走进帅帐。
尽管两军将领同样是首次见面,但彼此间并不陌生。在之前的历次战斗中。彼此早已相识,而此番更是以友军的身份相聚一堂。是以彼此间都显得十分客气。俨如故友相逢一般毫无敌意,交谈甚欢。
这便是时下最为诡异且又十分常见的现象。前一刻,诸侯之间势成水火,大打出手,殊死相搏;后一刻,也许两军将领就会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相敬如宾。这种看似极具违和感的现象,频频出现,屡见不鲜,真正是完美诠释了一个真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当双方发生利益冲突之时,势必大打出手,以命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然而,当双方利益一致的时候,却又重归于好,相聚一堂、谈笑风生,俨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一切都是利益使然,利益所趋,所向披靡。
中军大帐里,宾主落座。帅帐设宴随之开始,等候在一旁的侍婢迅速摆上酒肉,而后躬身伫立在侧,不时上前斟酒,随时听候差使。
“孟德兄率领大军马不停蹄赶来大营会盟,李某甚为感动。此番讨伐袁绍,你我两家兵马联手御敌,必能一举功成。请诸位举起酒樽,我等同饮此盏,请!”
大帐上阶,李利长身而起,举杯相邀,帐下近百名两军将领举杯共饮。而后,曹操代帐下将领回敬李利及西凉将领,由此拉开了筵席的序幕。
待两军主帅相互敬酒之后,两军军师、将领互相敬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筵席中段,十六名舞姬款款步入大帐,音乐随之响起,鼓瑟吹笙。舞姬们长袖翻飞,翩翩起舞,身段婀娜,体态绰约,舞姿优美,见之令人赏心悦目,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十六名舞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美姬,个个姿容姣好,身姿玲珑有致,舞技精湛,堪称一等一的美娇娘。最为难得的是,十六名舞姬体态相若,身形相仿,近乎完全一致,妩媚妖娆,举手投足间皆有万种风情。那薄如细纱的罗裙裹住白皙丰腴的娇躯,随着琴瑟之声温婉摇曳,纤细的腰肢宛若柔软无骨,丰胯翘臀轻轻摆动犹如一叶扁舟徜徉在宁静的湖泊上,荡起层层涟漪,甚是撩人。
一时间,莺歌曼舞,美酒佳人,以至于帐下众将看得如痴如醉,心驰神往。不仅曹军将领被眼前这些美娇娘撩拨得蠢蠢欲动,喉结蠕动直咽口水,遂不得不借酒掩饰自己的失态;就连一众西凉将领也是睁大牛眼,一个个看得食指大动,口干舌燥,只能饮酒解渴,竭力压制内心火热而迫切的**。
这一刻,大帐里真正能视若无睹,保持平常心的实在是屈指可数。坐于帅位上的李利便是其中之一,曹操算一个,但他的眼神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贪婪垂涎之情,只是他掩饰得很好,若不详加留意,很难被发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帐下的郭嘉、荀彧、周瑜、高顺、曹仁、李挚和曹纯等人同样目光清澈,俨然不受美色干扰,泰然自若。
事实上,以郭嘉生性风流的禀性,美色当前,他很难做到坐怀不乱,心如止水。然而他此刻的心思却不在眼前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而是刻意观察着李利和曹操二人的神色变化。转移注意力无疑是一种抵制诱惑的好方法,郭嘉便是如此。与此同时,他隐隐感到李利今日这般安排另有深意,似乎是刻意考验曹军将领的心志。
诚然,之前这种歌舞是很少见的。在以往的历次庆功宴上,李利偶尔会安排一些美姬跳舞助兴,但舞姬们不会穿着如此暴露,更不会刻意表现出妩媚诱惑之态。正因为如此,眼下一众西凉将领才会被故意卖弄风情的美姬们所迷惑,一个个犹如饿狼般饥渴难耐,当众失态。所幸,他们的表现亦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们都不被诱惑,曹军将领又怎会情不自禁的丑态毕现呢?
筵席过后,两军将领相继离开帅帐。
撤去酒宴,换上馨香扑鼻的香茗。帅帐里只剩下十余人,却都是能够决定两军命运的主要人物。
两班人马相对而坐。左侧是李利、郭嘉、周瑜、桓飞、高顺、许褚和李挚,右边是曹操、荀彧、曹仁、曹洪、曹真、乐进和曹纯。
李利端起茶盅示意对面的曹操饮茶,遂轻呷一口茶,微笑道:“讨袁联盟成立两年来,幸得孟德兄率军牵制袁绍,才让李某得以率军东征幽州,南征袁术,无往而不利。对此李某甚为感激,感触良多。倘若孟德能与我携手平定天下,自然是如臂使指,事半功倍,或许十年、、、哦不,也许五年内即可廓清寰宇,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不知孟德兄以为然否?”
曹操神色微微惊讶,似乎没有料到李利竟然没有提及如何打败袁绍,反而出言试探他,话里话外都透着招揽之意。而且,李利将他曹操捧得很高,似乎很看重他,甚至于器重,俨然以平分天下的口吻劝降于他。
稍作思量,曹操恭声道:“大将军过于抬爱在下了,曹某愧不敢当。而今大将军已占据半壁江山,天下诸侯皆以大将军马首是瞻,曹某亦然。此番曹某率军前来便是要与大将军共谋大事,讨伐逆贼,大将军若有差遣,曹某及帐下将士无不遵从,任凭驱使,绝不推诿!”曹操左右而言其他,轻而易举地转移话题,不做正面答复。但是他十分坦率的表明立场,坚决服从李利的调遣,以示彼此结盟之诚意。
李利微微颔首,笑着道:“我从不怀疑孟德兄率军会盟的诚意,然则你我之间昔日积怨甚深,想必孟德兄至今仍然不曾释怀忘却吧?”
也许是早就料到李利有此一问,曹操闻言后神色微变,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而后神情坦然地道:“正如大将军所言,曹某并未忘记你我之间昔日的嫌隙。然则,这些都是私情,不可与你我眼下所谋之事混为一谈。当日你我双方处于敌对势力,沙场厮杀难免有所损伤;倘若你我二人易地而处,曹某同样不会手下留情。换言之,方今天下,不仅你我之间积怨甚深,诸侯之间谁没有仇怨?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走下去,好好活着。所以曹某此番愿意与大将军尽释前嫌,精诚团结,共抗逆贼。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李利眼神炽热地注视着曹操,而曹操亦不退缩,目光炯炯地正视李利。对视半晌,两人朗声大笑:“哈哈哈”
这便是所谓的相逢一笑泯恩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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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矛与盾
的确,李利和曹操之间的新仇旧恨由来已久,说是仇深似海亦不为过。
迄今为止,曹操麾下爱将李典和于禁相继倒戈,投效于李利麾下;其爱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同族兄弟夏侯惇、夏侯渊等四人,先后死在李利手里。
更有甚者,飞云渡一役,曹操麾下六万大军全军覆没,就连他自己都险些丧命。
如果曹操连这些仇怨都能放下的话,那么李利当真要重新估量这位乱世枭雄了。因为,如果他和曹操互换位置,他无法做到这般绝情,更不可能释怀之前的深仇大恨。
是以李利把问题当面提出来,他想知道曹操如何看待彼此间昔日的仇恨,又会如何作答。而曹操的回答就代表着他此次会盟的诚意如何,是否像他方才所说的那样诚意十足。
也许是早就料到李利必然有此一问,曹操闻言后神色微变,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而后神情坦然的道:“正如大将军所言,曹某并未忘记你我之间昔日的嫌隙。毕竟,他们都是我曹操的骨肉兄弟,一脉相连,想要忘却谈何容易?
然则,这些都是私情,不可与你我眼下所谋之事混为一谈。当日你我双方处于敌对势力,沙场厮杀难免有所损伤;倘若你我二人易地而处,曹某同样不会手下留情。换言之,方今天下,不仅你我之间积怨甚深,诸侯之间谁没有仇怨?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走下去,好好活着。所以曹某此番愿意与大将军尽释前嫌,精诚团结。共抗逆贼。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李利眼神炽热地注视着曹操,而曹操亦不退缩,目光炯炯地正视李利。对视半晌,两人朗声大笑:“哈哈哈”
大笑声中,李利在曹操眼睛里看到了妥协与挣扎,而曹操则在李利的眸光中看见了怀疑与谅解。不言而喻,曹操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确实很不容易。尽管这未必是他的心里话,却足见其会盟的诚意。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李利虽是盟主。却也不能一再逼迫曹操。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遑论人乎?
笑声过后,李利转移话题道:“眼下袁绍僭越帝位,其麾下拥有近二十万大军。兵多将广。根基稳固。此外他称帝之后又大肆拉拢各镇诸侯,想方设法地笼络人心,借此壮大其声势,稳固其帝位,当真是用心良苦,居心叵测。
是以我盟军目前所面临的形势不容乐观,虽有两倍于袁军的兵力,却得不到冀州百姓的拥护与支持。且袁军又有城池之利,以逸待劳。局势便是如此。不知孟德兄可有破敌良策?”
曹操轻轻摇头,捋着颌下尺余长的美髯长须,凝目沉思。片刻后,他思量着说道:“不瞒大将军,曹某率军赶来黎阳的途中,便一直思考着破敌之策,至今仍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然则,正如大将军方才所说,我盟军兵马两倍于袁绍,如要攻破邺城绝非难事。是以曹某有一下策,不知可行否?”
李利神情一震,颔首道:“孟德兄不妨直言,无须顾忌。”
曹操欣然点头,直言道:“眼下我盟军已将冀州四面围困,袁绍已成困兽之势。然而,与其各路兵马一城一地的攻城拔寨,不如集中兵力合击邺城。毕竟邺城乃袁绍老巢,亦是伪帝都,邺城若被攻破,其残余势力传檄可定。是以曹某建议大将军,调集大军围攻邺城,四面同时发起攻击,昼夜不停,轮番攻城;如此长则一月,短则十天,必可攻陷邺城,擒杀袁绍父子。邺城一破,则冀州其它郡县必定闻风而降,一战功成!”说完话时,曹操显得信心十足,眉飞色舞,神情颇为激动,似乎弹指之间便可攻破邺城一般,极具感染力。
李利闻言后沉思不语,不时看看曹操的神色,心中暗忖道:“这还真是个下下之策。听起来似乎很令人振奋,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曹操所献之策,说白了,就是集中兵马强攻邺城。这种计策还用的着想吗,领兵攻城谁不会呀?可是强攻邺城的代价无疑是极其惨重的。冀州乃中原第一大州,邺城作为袁绍经营多年的老巢,其坚固程度丝毫不逊于当年的洛阳帝都,比之寿春城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这样一座坚城,强行攻城的后果可想而知,这是要拿无数将士的生命换取这座城池呀!”
似这等不计伤亡的强攻城池,李利历来不屑为之。为了一座城池而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实在是得不偿失,智者所不为。
但是曹操难道不是智者吗?难道他会不知道强行攻城的巨大伤亡?既然他对此心知肚明,为何还要堂而皇之的公然献策?他究竟意欲何为?
恍然间,李利脑海里充满疑问,甚是费解。毫无头绪之际,他扭头看向郭嘉,却见郭嘉同样凝眉沉思,眼神中充斥着诸多疑惑。不仅郭嘉如此,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周瑜也是一样,随即他二人微眯着眼睛打量着顾自饮茶的曹操,似乎想看透曹操的心思,看他为何出此下策。
眼见于此,李利直言不讳地问道:“孟德兄此策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不知孟德可曾想过攻城的伤亡代价?”想不通就直接开口询问,这便是李利身为盟主的权利,用不着不懂装懂,充分利用盟主的权利才是他应该做得正确的事情。
曹操闻言并不意外,神色坦然的道:“大将军所言极是。兵法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时下我盟军两倍于敌军。则可攻之。然则,冀州地域广大,城池众多。不宜一城一地逐一攻取,惟有聚而歼之,方为上策。此外,盟军兵马众多,所耗钱粮甚巨,不利久战,理应速战速决。有鉴于此。曹某不得已而出此下策,可行与否全凭大将军一言而决,曹某决无异议。”语罢。曹操再次端起茶盅吹着热气,慢条斯理的细细品茶。
李利沉思不语,似乎正在犹豫,这时郭嘉出声道:“曹公此策不失为眼下最合时宜的破敌之法。郭嘉甚为钦佩。然。曹公当知,我家主公近来连续率军征战,麾下将士早已疲惫不堪,尚需休整一些时日方可再战。如此便有劳曹公率领帐下将士为我盟军之前军先锋,不知曹公意下如何?”郭嘉的言外之意便是,主意是你出的,那么你曹操就率军打先锋,等你帐下将士打光了。我军再去支援。
这是活生生的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曹操若是拒绝,那便是戏弄西凉将领。藐视盟主李利。是以郭嘉此言等于将曹操逼到拐角上,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这不知大将军尊意如何?”曹操闻声色变,抬头看着李利,恭声问道。其实他就是想问郭嘉所言能代表你的意思吗?
李利轻轻颔首,微笑不语。曹操见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强行压制一下心头的怒火,既而神情凝重地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曹某愿为前军先锋。不过曹某尚有一些难处,还请大将军施以援手。”尽管曹操咬牙答应了,却是有条件的妥协。
李利不以为意的道:“孟德兄但讲无妨,只要李某力所能及,一定不让孟德兄失望。”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它先吃饱,如此才能好好干活嘛!在这一点上,李利素来毫不吝啬,之前对待徐州吕布和江东孙策便是如此,该给的粮草辎重足额供应,再适当给他们补充一点兵力,如此才能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此番曹操率军前来会盟,李利本来并不打算故技重施,毕竟曹操可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与徐州吕布和江东孙策截然不同,不可相提并论。
孰料曹操所献之策却是强攻邺城,尽管这也是目前唯一能够速战速决的办法,但这个策略由曹操嘴里说出来,却让李利不得不怀疑他用心险恶,试图借着攻城战削弱西凉军的实力。而郭嘉适时插话,则让李利顺水推舟,索性让曹操率军打先锋。于是不知不觉中李利再度故技重施,又让曹操步入吕布和孙策的后尘,沦为讨袁联盟盟主座下的马前卒。
眼见李利点头,曹操思索着说道:“其一,曹某帐下将士近乎全是步卒,缺乏快速突袭能力,厮杀之中战机稍纵即逝,还望大将军能援助曹某五千战骑,再不济也请大将军调拨五千匹战马于曹某。
其二,曹某帐下将士连年征战,粮草辎重短缺,恳请大将军施以援手。其三,曹某帐下将领有限,大将军若能抽调几位能征善战的战将予以支援,曹某感激不尽。其四呃,呵呵呵!暂时就这些了。”曹操本来还想提第四个要求,却见郭嘉、周瑜、桓飞、许褚等人面色阴沉的吓人,而李利脸上似乎也有些不快,于是他当即讪讪一笑,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曹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假惺惺笑容,李利第一次意识到曹操这厮别看年纪不小了,却是个十足的腹黑之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根本揣摩不透他的心思。此外这厮确实很会找机会伸手,而且狮子大开口,五千匹战马和五万大军的粮草辎重,还公然索要西凉将领前去他帐下听用。
“战马和粮草都不是问题,随后便到。至于其它难处么,李某却是爱莫能助,还请孟德兄见谅。”
曹操闻言颇为失望道:“这样啊也罢,多谢大将军!待大军休整三日,曹某便领兵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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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固执的曹操
开春发岁,白日出之悠悠。
半个月间,李利麾下各营人马相继抵达黎阳大营,而后徐徐进军,步步逼近邺城。
在此期间,得到战马和粮草辎重补充的曹操大军率先开拔,为后续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但是,出乎李利预料之外的是,曹操本人并未随军先行,而是留在中军,随同李利一起出发。
至此,李利之前对曹操的诸多猜忌随之一扫而空,时常与曹操把酒叙谈,很多见解都不谋而合,话语投机,以至于彼此颇感相见恨晚,俨然是忘年之交。
实际上,曹操如今已是不惑之年,而李利只有二十五岁,两人之间相差一代人。如果曹操的长子曹昂还活着,倒是与李利年龄相仿,至多相差两三岁。
但是李利的身份地位和实力却远在曹操之上,是以他有资格与曹操平辈论交,而曹操还得处处留着小心,丝毫不敢怠慢。如此一来,他们一个有意借机揣摩对方,一个也有心拉近距离、靠近观察,是以彼此甚为投缘,相谈甚欢。
然而他们心里都明白,眼下只是利益驱使人心,将彼此凑到一起,等到攻破邺城之日便是双方暴露真面目之时。
黎阳距离邺城不过一百余里,大军每日行进五十里,三日间便到了邺城城下。
李利率军赶到时,曹仁已率军在邺城东南十里外的漳河北岸扎下大营。
看到这一幕后,李利微微皱眉。当即下令大军驻扎于距离邺城西南二十里外的漳河南岸扎营。随后,李利命令中军帅帐暂住于南岸,高顺所部陷阵营驻守大营。并下令周瑜率领幽州营和青龙营战骑渡河进驻北岸大营。
一直跟在李利身边的曹操见状后,神色微变,却是一闪即逝,既而神色自若的跟在李利身后,亦步亦趋,缄默其口,不发表任何意见。
自此。大军驻扎下来之后,李利麾下大军一分为二。公孙瓒、轲比能率领的幽州营和许褚、庞德率领的青龙营驻扎在漳河北岸,而李利则坐镇南岸。身边同样驻扎着三营将士,分别是:金猊卫、飞熊营和陷阵营。而曹操帐下五万兵马则悉数驻扎于北岸大营,担负着率先攻打邺城的重任。
翌日,曹仁率领三万步军发起攻城。正如战前预料的一样。守城袁军战前准备极其充分。从护城河开始步步为营,壕沟、陷坑、鹿角、栅栏、拒马阵错落密布,并提前在城下安置了多达万余人的弓弩防线,使得攻城的曹军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要发出巨大的伤亡代价。
连续攻城五日,曹仁方才率军突破城下的层层防御,领兵攻到城下。为此,曹军伤亡巨大。折损将士多达一万五千余人。即便如此,曹军所展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也让后方观战的李利、郭嘉和周瑜等人为之侧目。其战斗之顽强、排兵布阵之严谨、兵士之悍勇,远在徐州吕布和江东孙策二人的兵马之上。
而阵前指挥攻城的曹仁,自始至终沉着冷静,不急不躁,指挥若定,极具大将之风。在他的指挥下,攻城将士即使遇到袁军的顽固阻击,眼见帐下兵士一个个倒下、一批批阵亡,他仍是泰然处之,岿然不动,积极思考对策,而后增兵上去。从护城河边开始,直至攻到邺城南门城下,曹军将士在每道关卡前面一般进攻两次便可将其攻下,最多不超过三次。而每攻陷一道关卡,曹军将士的伤亡均是控制在两三千人之内,无一例外。
如此进退有据的攻城之法,着实让李利麾下众将大开眼界,惊叹不已。由此也让李利、郭嘉和周瑜等人见识了曹操麾下将士的惊人战力,其帐下步军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战斗意志极为强大,作战勇猛而顽强。尤其是曹操麾下将领更是极其难得,领兵将领多为曹氏族人,其忠诚毋庸置疑,令人侧目的是曹仁、曹洪、曹真和曹休等人皆有上将之才,既能冲锋陷阵,又能排兵布阵,领兵攻坚。
亲眼见过曹军攻城之后,李利、郭嘉、周瑜和桓飞等人不得不承认,西凉步军的总体战斗力比之曹军稍逊一筹,尤其是攻城方面与曹军差距甚大。这也是李利麾下西凉军的最大软肋,擅长野战却不善于攻坚,是以历次攻城之战都打得极其艰难,远不如战骑骁勇善战。
而这也是李利一贯主张在运动中消灭敌人的策略所致。一直以来,他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不愿意看到麾下将士在攻城之战中无谓伤亡,最大限度的保存有生力量,故而不到逼不得已之时,他不会命令麾下将士强攻城池。久而久之,便造成了他麾下将士擅长野战和长途奔袭,却不擅攻城。与此同时,西凉军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壮大,战骑数量与日俱增,但步军却增长缓慢。直到现在,李利麾下的步军数量仅占骑兵的一半,长期作为预备兵使用,沦为战骑的附庸。
正是受限于这种现状,在之前攻打寿春的战役中,李利不得不利用徐州吕布和江东孙策率军攻城。
无独有偶。此番转战冀州,再次遇到这种据城死守的局面,所幸兖州曹操帐下兵马冲在前面,不然的话,李利真要犯难了,必将面临进退两难的艰难抉择。然则,李利对此并非毫无准备。他此次之所以将高顺帐下陷阵营从函谷关抽调过来,正是为了应对极有可能遇到的攻坚战。
毫不夸张的说,陷阵营是他麾下最精锐的一支步军,装备精良,攻守兼备。在正面作战中,陷阵营可以正面对抗冲击力强大的战骑;在攻城之战中,陷阵营同样能够以一敌十,攻城拔寨。截至目前为止,高顺率领的陷阵营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征战多年尚无败绩。
攻城战如火如荼,攻守双方剧烈厮杀,战况异常惨烈。
半个月下来,曹操帐下五万兵马几乎折损殆尽。但是曹军同样取得了骄人的战绩,继南门之后,先后拔除了邺城西门、北门和东门城外的防御阵线,并数次登上城头与守城袁军近战搏杀。
眼看曹操麾下兵马伤亡惨重,已然无力再战,正当李利准备派遣陷阵营接管攻城战事之际,曹操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李利的好意,一边命令曹仁继续围攻邺城,一边派人返回兖州,迅速从兖州、青州后方再次抽调八万步骑前来参战。
李利对此乐见其成,遂不再坚持,任由固执的曹操调兵遣将,而他则率领十余万西凉军作壁上观。
就在这时,哨骑来报,邺城南门突然打开,龟缩在城内的袁军终于出城迎战了。
李利闻讯后,当即率领大军赶往邺城南门。不言而喻,袁军此时出城迎战无疑是看到城下的曹军已经死伤大半,便以为有机可乘,试图出其不意的冲杀出来,欲将曹仁所部六千余将士彻底剿杀于城下。
匆匆率军赶来的李利,远远便看到南门前,一员曹军将领正与两名袁将正在阵前激战。看其身形,李利一眼认出这名曹军将领赫然是曹洪,而与他对战的两名袁将却甚是眼生,似乎之前从未见过。
抬手示意大军止步,李利策马行至不远处的土坡上,曹操、郭嘉、周瑜、李挚和曹纯等人随后跟来。
“曹洪将军勇猛过人,眼下这两名袁将竟与之斗得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却是让我颇感意外。孟德可识得此二人?”相距南门数里之外的土丘上,李利凝目远眺,轻声对曹操询问道。
曹操闻声答道:“禀大将军,这二人并非无名之辈,只不过之前声名不显罢了。他们是一对亲兄弟,身着黑色甲胄者名唤‘吕旷’,身着银白战甲者便是吕翔。此二人很早便跟在袁绍身边,颇受器重,然则那时袁绍身边有颜良、文丑随侍左右,是以此二人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一直籍籍无名,被埋没了。直到颜良、文丑战死之后,吕氏兄弟才有机会进入袁绍的视线,遂被提拨重用,平日里不离左右,实为袁绍最为信任的近身侍卫统领。”
“吕旷吕翔?”李利沉吟一声,既而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轻声道:“此二人武艺不弱,配合十分默契,却不入超一流战将之列。然而他们既是同胞兄弟,阵前斗将还形影不离,想来定有过人之处,或者说他二人必有不为人知的合击之术。如此一来,久战之下曹洪将军只怕凶多吉少,恐有不虞呀!”这是善意的提醒。
以李利久经沙场的丰富阅历,稍稍观察之后便能看出交战双方孰强孰弱。鉴于目前形势,再加上他与曹操是并肩作战的盟友,所以他有必要提醒曹操一声,让他早作准备,以免曹洪有所闪失。
“此二人当真如此厉害?”曹操闻声诧然,当即扭头看向身后的曹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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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突如其来的转变
“吕氏兄弟当真如此厉害?”曹操闻声诧然,当即扭头看向身后的曹纯,却见他轻轻点头,与李利的看法一致。
眼见于此,曹操低声对曹纯问道:“以子和之见,军中何人能敌吕氏兄弟?”
“家兄(曹仁)便可。”曹纯接声应道。
随即他面露难色的道:“然,家兄乃军中主将,不宜贸然出战,故而恳请主公让末将出战。”
“这、、、吾与子和同去阵前。”曹操稍作迟疑后,颔首道。说完话后,他扭头看着身边的李利,希望他准许自己回归本阵。
李利颔首应允,曹操当即拱手揖拜,遂与曹纯带领时刻不离左右的五千虎豹骑直奔南门阵前而去。
目送曹操领兵离去,李利无端地眼皮直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种难以名状的危机感涌上心头。然而待他试图捕捉这丝危机、追溯其源头之时,这种诡异的预感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从捉摸,毫无头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亦或是恍惚间一闪而逝的错觉。
这一霎,李利望着渐行渐远的曹操的背影,神情冷峻,眼神中浮现出浓烈的杀机。尽管他并没有捕捉到这难以言语的危机感来自何处,但眼前率军返回本阵的曹操无疑就是不祥预感的源头。是以李利从这一刻起便下定决心伺机除掉曹操,以绝后患。
勒马伫立在李利身旁的郭嘉,敏锐察觉到主公李利的异常神态。又见他冷眼注视着渐渐远去的曹操,当即心下了然。
随即郭嘉策马靠近李利,低声道:“主公一直是此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数次欲将其除之而后快。如欲除掉此人,此番便是绝好的时机。借着此次会盟之际,主公可将其一举铲除,一旦错过此次机遇,只怕往后再想除掉他便殊为不易了?”
郭嘉跟随李利多年,只要看看李利的神情脸色便能猜测出他的大致意图,此刻也不例外。眼看李利已对曹操心生杀机。郭嘉适时谏言,劝说李利不可再犹豫,应该及早下决心。否则迟则生变。是以郭嘉这番话无异于怂恿李利诛杀曹操,除去这一心腹巨患。
李利闻声后脸色微变,仰头望着高高耸立在眼前的邺城,神情凝重的沉吟道:“奉孝所言。我何尝不知。又何尝不想借此机会除掉他。然则,奉孝当知眼前这座城池不同于寿春城,袁绍现下所拥有的实力也远非淮南袁术可比。据细作探报,迄今为止,袁绍麾下仍有不少于二十万兵马,其中步军十六万,骑兵五万。除此之外,袁绍占据冀州多年。根基稳固,且施政宽仁。深得冀州百姓爱戴以及世家大族的拥护。这才是我等此次讨伐袁绍所面临的最大障碍,看似不足为虑,实则关乎全局,极其关键。”
说到这儿,李利轻声叹息一声:“唉!此前我之所以迟迟不肯率军攻打冀州,正是因为袁氏一族在冀州经营多年,根基之深、势力之大,天下诸侯无出其右者,俨然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无论是哪路诸侯想要占据冀州,若想将其连根拔起,几乎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是以我将其南征袁术之后,并试图借助曹操之手攻破邺城,诛灭袁氏一族,而后再由我李利出面收拾残局,继而将冀州收入囊中。
直到现在,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进行,但是我隐隐感觉一切似乎过于顺利了。以兖州曹操的为人心机,他不可能想不到我等正在利用他,借助攻打邺城削弱他的兵马实力,为战后一举剿灭他做准备。然而他明知我等的真正用意,却仍然不管不顾,一再调兵强攻邺城。他为何这么做,目的何在?究竟是他曹操变傻了还是我等被他蒙在鼓里?”
郭嘉闻言愣神,迟疑道:“既然主公对他如此猜忌,何不现在就除掉他?眼下以我军的实力即使没有曹操帐下兵马相助,亦可攻陷邺城,擒杀袁绍,收复冀州!”显然,郭嘉坚信西凉军完全有能力收复冀州,根本不用和曹操联手。
李利轻轻摇头,一边沉思一边缓缓说道:“是啊,我西凉军拥军数十万,实力之强大远胜于各镇诸侯,俨然一枝独秀,叱咤风云。单以总体实力而言,休说冀州袁绍,即便是兖州曹操与其联手共抗我西凉军,我亦不惧。可是奉孝可曾想过,我军兵马虽多,战力虽强,但战线拉得太长,无形中大大削弱了我军的总体实力。目前,辽东、幽州、朔州、西域商道、汉中和淮南等边境,都需要屯集重兵方可确保安定平稳的局面,一旦调走这些兵马,各州郡就会动荡不稳,甚至后方大乱,从而动摇我西凉军的根基。此乃其一。
其二,眼下我等四面围困冀州,占据绝对优势,兵马之多两倍于袁绍。然则,一旦曹操倒戈投向袁绍,那么当下局势就会瞬间逆转。届时,袁绍和曹操帐下兵马联手,其兵力多达四十万,而我军三路兵马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十万。如此以来,这场决定中原命运的大决战于我军极为不利,胜负难料,其结果不容乐观。
倘若我军战败,那么眼前占据中原的绝好机会便是过眼云烟,之前所付出的百般努力尽数化作乌有。战后最好的结果便是,我军退守黄河以南,而黄河以北的广博疆域将悉数落于袁绍手里,甚至连幽州和并州都岌岌可危,时刻面临大军压境的威胁。
换言之,我军若想一举剿灭袁绍和曹操两股势力,必须调集七成以上的兵马,集中全力于一役,如此方有七成胜算。”郭嘉闻言面露沉思状,既而轻轻点头,对李利所言深以为然。
语气一顿,李利看了看郭嘉的神色,接着说道:“有鉴于此,最近我一直在思索目前局势,不求曹操与我等团结一心、共抗袁绍,只要他不率军倒向袁绍,那便是对我军最大的帮助。是以曹操近来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有很多机会也有无数种办法除掉他,但是为了顾全大局、顾及眼前形势,深思熟虑之后我最终决定暂时不能对他下手。原因很简单,此时杀了曹操,就等于帮助袁绍解围。不仅如此,他还能坐收渔翁之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曹操帐下兵马悉数收入麾下。
“切莫以为这种局面不会出现,恰恰相反,曹操死后其麾下兵马必然投奔袁绍,誓死与我军为敌。因为曹操麾下这支大军与其他诸侯兵马截然不同,曹军之中的统兵主将全是曹氏族人。曹仁、曹纯、曹洪、曹真、曹休和乐进等将领都是曹操的嫡系亲信,除非将他们逼上绝路,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投效于我。所以唉,杀死曹操容易,但是想要收编他麾下的兵马却殊为不易,近乎完全不可能。与其这样,不如暂时放他一马,待灭掉袁绍之后再行区处。”李利这番话真正是有感而发。
历史上,曹操之所以能够屡遭大难而不倒,其根源就在于,追随他的主要将领大多出自曹家和夏侯家。这是一群铁杆儿追随者,血脉相连,前途和命运紧密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由此也不得不承认,跟随曹操打江山的初期,夏侯家和曹家的确是战将迭出,随便拉出一个便是大将之才。而赤壁鏖兵之后,孙权和刘备之所以不敢杀曹操,绝不是为了顾全天下黎民百姓免遭生灵涂炭,其真正原因是担心曹操死后,曹氏族人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殊死反扑,以致于前脚杀了曹操,后脚便步入曹操后尘,自身难保。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曹操得以屡败屡战,最终占据中原,为后来的曹魏江山奠定了坚实基础。
然则,世间之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正是由于曹魏江山是建立在曹氏亲贵浴血拼杀的基础之上,才使得后来的曹氏子弟能够不劳而获,始终把持天下兵马大权,极大压制了后起之秀的仕途升迁和前途发展。
于是等到最早跟随曹操打江山的那批亲信将领相继逝世,曹氏亲贵人才凋零,后辈资质平庸却身居高位之时,曹魏江山也随之摇摇欲坠。直至外姓人司马懿掌军之后,之前被曹氏族人压制的将领纷纷投到司马氏门下,致使司马家族轻而易举的取曹魏而代之,攫取了曹家四代人呕心沥血奋战百年的胜利果实,三国归晋,一统天下。
这是任人唯亲的必然结果,也是曹魏江山最终灭亡的决定性因素。
但是,时空轮转,如今这种靠着家族子弟打天下的局面却对曹操极为有利。李利本来可以轻而易举的除掉曹操,却对曹操麾下一众家族子弟颇为顾忌,担心除掉曹操之后,势必促使群龙无首的曹军投靠袁绍,进而彻底改变整个战局。这是李利不愿看到的情形,也是迫使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尽早除掉曹操的关键原因。
孰料,刚刚那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促使李利改变了心意,让他敏锐察觉到来自曹操的威胁。但是这临时起意的决定必将打乱之前的所有计划,是以他此刻需要通盘考虑,权衡利弊得失。在尚未思虑周全之前,他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半句,即使是郭嘉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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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舐犊情深
春意融融,花园里绿草茵茵,红花绿叶交相辉映。
翩翩起舞的彩蝶徜徉在花丛中,嗡嗡作响的蜜蜂藏在花蕊里,两个胖乎乎、粉嘟嘟的小孩儿追赶着蝴蝶,在园中追逐嬉戏。他们和园中花草一起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享受着春日的暖阳,享受着烽烟战火背后的安宁。
庭院东边避风的角落里,一盏华盖遮住了和煦的阳光,两边数十名撑着依仗挡住阵阵微风,还有那随风吹来的血腥味。众人环绕之中,白髯苍首的袁绍靠坐在宽大舒适的软椅上,透过正前方众人刻意留下的缝隙,凝神看着不远处正在追逐打闹的两个孙儿,眼神格外慈爱而安祥。
“咳咳咳!”正当他看得入神之际,喉咙一阵难受,苍白而僵硬的脸颊上浮现异样的潮红。这时,侍奉在侧的宦官欲上前帮他捶背,却被袁绍摆手制止,随即但见他捂嘴轻咳起来,竭力压制声响,似乎生怕咳嗽声惊动了两个嬉闹的孩子,影响他们玩闹的心情。
其实两个孩子只有三岁,嬉笑哭闹都是常有的,根本意识不到他们的爷爷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即便听到咳嗽声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嬉闹的心情。孩子年幼不懂事,是完全可以原谅的,但袁绍却懂得这些,是以他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此刻的样子,以免吓着孩子,更不想因为自己生病咳嗽而打扰孩子们耍闹,春天就应该属于他们。
除此之外。袁绍近来一直将两个孙儿留在后花园里,尽管他从不在孩子们面前露面,却时刻想听到他们清脆响亮的声音。不管是哭声还是笑声,都是那么的悦耳,令人心醉。而让孩子们留在后院的另一目的便是,不想让他们听到城外的攻城喊杀声和弥漫在空中的血腥味。不管城外发生了什么,这些都与孩子无关。
这是袁绍最后的愿望,也是对两个孙儿的美好期望。他不奢望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能够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却希望两个孙儿能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长大,不受战乱之苦,不被自己和他们的父亲所牵连。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厮杀和纷争不会殃及到他们。因为他们还是两三岁的孩子,是真正无辜的,不该承受祖辈和父辈带来的灾难。
然而袁绍心里很清楚,这两个孩子终究还是会被无辜殃及。因为他们出生在四世三公的袁家。而今更是袁氏皇朝的皇子后裔。这就是命,生而富贵,却也要背负富贵之后的所有纷争。就像袁绍自己一样,出身名门望族,曾经一度雄心万丈,试图染指江山。如今这一切都实现了,却是过眼黄花,君临天下的背后是无底深渊。
现如今。冀州袁氏一族被逼到了悬崖边缘。向前一步,便要将祖祖辈辈创下的基业拱手送给他人;后退一步。则是坠入无底深渊,祸及满门,举族上下一千余人无一幸免,尽皆化作尘土。
当下,是退是进便掌握在行将就木的袁绍手里。面对进退两难的局面,要迈出这一步真的很难,其内心的挣扎与煎熬是局外人无法体会的。但这种难以言语的痛苦,袁绍已经整整承受了将近一年时间,也正是这份难以割舍的羁绊,支撑着他一直活到现在。
执念不灭,生机不绝。心愿未了,岂能瞑目?
“嗵嗵”的脚步声传进闭目养神的袁绍耳朵里,虽然来人尚未近前,袁绍却从声响中听出来人的身份,脚步匆忙而零乱,显示出其心浮气躁,内心焦虑不安。
顿时,袁绍暗自叹息一声:“遇事慌乱,六神无主,心绪斑杂,如此心智焉能成事?谭儿终究还是不够沉稳,我袁绍后继无人哪!”
“父亲、、、哦,不,孩儿参见父皇!”正如袁绍所料,匆匆赶来的正是他的长子袁谭袁显思。也许是因为其父袁绍称帝时间太短,让他一时之间还不习惯改口。
袁绍缓缓睁开眼睛,轻飘地看了一眼袁谭,声音低缓的道:“不必改口了,明天之后为父便不是皇帝了。”
“父皇何出此言?孩儿愚钝,以后会改过来的,还请父皇宽宥。”袁谭闻声大惊,误以为父亲是因为他嘴拙而生气,当即连忙跪拜告罪。可他完全没有留意到袁绍话里有话,其意图与袁谭所言简直就是驴唇对不上马嘴,根本毫不相干。
袁绍闻言后眼神透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失望,遂慢慢闭上眼睛,靠在软椅上张嘴吸气,似乎是胸闷气短,需要平复一下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袁谭并不知道父亲心里想些什么,权当他胸口又难受了,当即恭声禀报道:“今日攻城,曹军又折损了两千余兵士,我军伤亡一千余人。刚刚张郃将军遣人来报,截至今日,曹军已连续攻城十六天,五万兵马折损大半,眼下只剩八千余人了。但是曹军仍未撤退,傍晚罢战休兵之后,敌将曹仁依然命令兵士修葺攻城军械,似乎明日还欲继续攻城。”这是自李利率军围攻邺城以来,袁谭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每天傍晚都要向其父袁绍禀报战况,说得越详细越好。
起初,袁谭每天都要亲自去城楼察看战况,而后回来禀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迁延日久之下,他便不再亲力亲为了,而是命令守将张郃每日派人回来禀明战况,再由他转述于袁绍。对此,袁绍心知肚明,却没有指责他,似乎并不介意此事。这是袁谭的想法。
说完话后,袁谭轻步走到袁绍身旁,将手搓暖之后便开始给父亲揉捏肩膀,动作十分娴熟,似乎之前便已做过多次,俨然是熟难生巧。而这或许就是袁绍近年来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的主要原因。
也许袁谭确实不是聪慧睿智之人,心智不够成熟,做事不够稳重,可他却是个极重孝道的孝子。这一点对于为人父母者尤为重要。步入老年之后,父母看重的是子女是否有孝心,而不是子女究竟有多聪明。孝道和聪明与否无关。
“攻城半个月,五万大军只剩八千人,这种事情也许只有曹孟德才能做出来。”沉默半晌,袁绍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这番话落在袁谭耳朵里,却让他顿感莫名其妙,一脸茫然,浑然不知所谓。
语气一顿,袁绍没有回头,却已猜到自己的儿子肯定没有听明白。换做以前,袁绍即使知道他听不懂也不会解释,但今天不同于以往。有些事情是该告诉袁谭,否则现在不说,再过几天恐怕就没有机会再说了。
“显思应该知道,为父与曹孟德相识三十多年。在董卓率军进入洛阳之前,为父和他情同兄弟,年轻时还一起干过很多荒唐事。是以孟德的为人如何,恐怕天底下没有比为父更了解他的人了。其人心志坚韧,城府极深,做事果断,心狠手辣。长期以来,为父并不认为自己不如他,甚至于,为父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鄙视他。这不仅因为他是阉宦之后,还因为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一点让为父深为不耻。
就像你如今看到的场景,为了取信于李贼(李利),他不惜搭上五万精锐将士的性命,而他自己对此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整天陪在李贼身边阿谀奉承,谈笑风生。此举,为父断然做不到也做不出来,但他曹孟德就能做到,而且丝毫不露破绽。所以,时至今日,为父不得不承认,乱世争雄之中我不如曹孟德!”
袁谭闻言后脸色煞白,脸颊极度扭曲,神情狰狞,以至于本来给袁绍揉肩的双手攥得紧紧,骨节咯咯作响。他本以为自己听到的都是谣言,天底下焉有将自家基业拱手送于旁人之事?只可惜,空穴不来风,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内心剧烈挣扎半晌,袁谭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镇定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他佯作懵懂的支吾道:“这孩儿愚钝,不知父亲此话何意?”
袁绍闻声后,双臂抓紧软椅的把手,颇为费力的扭头看着袁谭,语重心长地道:“其实你早就知道,却始终心存侥幸,不愿意承认,更不想面对而已。我儿心里想什么,为父都明白,但是为父为何这么做,你却是直到现在仍旧浑然不知。”
说到这里,袁绍的情绪有些激动,以致气息急促,脸上再度浮现一抹异样的潮红。缓口气后,袁绍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久病之中的身体也迫使他不能过于激动,否则此时他还能开口说话,下一刻就有可能彻底闭上眼睛。
“正如我儿心中所想,为父也不想把袁氏基业拱手送给旁人,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为父都不会这样做。可是我袁家当下的处境如何,天下局势又如何,你难道一无所知吗?与我袁氏一门千余族人的性命相比,区区一个冀州又算得了什么?再好的基业,再大的江山,也没有我袁家族人的性命重要。命都保不住了,还要江山作甚?”
再次被迫停顿下来,袁绍长出一口气,仰天叹息道:“痴儿啊,你我父子此刻还能坐在府中叙谈,全仗曹孟德拖住李贼,而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好好活下去,不求你们出将入相,只愿你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倘能如此,为父心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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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万夫雄
花园叙谈过后,仅隔半时辰,袁绍便紧急召集麾下一干文臣武将偏殿议事。
当天夜里,前来内殿议事的全都是袁绍的亲信心腹。
议事上,袁绍对麾下文武究竟说些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议事完毕后,众人心事重重的匆匆离去,再不见以往三五结伴而行的情形。
第二天,邺城皇宫里一片沉寂,就连孩子的嬉笑哭闹声都听不到。
整整一天,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既没有侍婢和亲卫的来回走动,也没有冀州文武进出宫门的身影,宫殿内外异常沉寂,阴森惊怖。
与此同时,城外仍在攻城。近乎死伤殆尽的曹军依旧前赴后继的攻打南门,仿佛不把仅剩的八千兵马打光便誓不罢休一般。一天攻城下来,曹军再度折损两千将士,余下还有六千兵马。这也是五万曹军经过二十天的攻城之后,硕果仅存的六千将士。
第三天清晨,先后两年都不曾开启的邺城南门突然大开,龟缩于城内的袁绍大军终于出城迎战了。
这便是李利闻讯后率军赶到南门外看到的那一幕。
恰恰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引起了李利的警觉,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既而一闪即逝,令他莫名的一阵心悸。
这一丝心悸促使李利下定决心尽早除掉曹操,但是眼下曹操正率领残部与袁军城下对战,显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对浴血奋战二十多天的盟友下毒手,如此行径怎能让天下人心服?不得人心。何以得天下?
因此,尽管李利已经对曹操起了杀心,却不能操之过急,还需伺机而动,缓缓图之。
李利征战沙场多年,经历过无数次尔虞我诈的明争暗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对他来说早已烂熟于心。是以他纵然对曹操动了杀机。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俨然一切如故,让人根本看不出一丝异样。
看着曹操率领虎豹骑奔赴南门阵前。李利与郭嘉低声私语一番后,随即将周瑜招到身边,低声询问北岸大营的驻军情况。
“禀主公,北岸大营是曹仁将军按照二十万兵马的规模搭建的。大营面积颇大。营帐极多且甚为密集。眼下主公率军屯扎于漳河南岸,使得北岸大营一半以上的营帐暂时闲置,是以营寨十分空旷。末将率军进驻北营之后,曹仁将军将东营与中军营帐全部让给我军驻扎,其帐下兵马则屯驻于西营,并负责全营的日常杂务。目前,中军营帐全部空置,留待主公率军进驻。”周瑜如实禀报道。
李利闻言后。丝毫不感意外,因为曹仁是曹操最为倚重的心腹将领。亦是曹军的三军主将。而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近距离观察,李利发现曹操其人看似豪爽大气,实则心细如发,极其谨慎,对军中一切军务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说是谨小慎微亦不为过。如此以来,由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曹仁定然非比寻常,在安排屯军大营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每件事都是有条不紊,顺理成章。正是因为曹操几乎每件事都想到,并提前做好准备,将所有事情都做得面面俱到,反倒让李利感觉不正常,隐隐感到一丝诡谲奇异的气息正笼罩着全军。然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得十分蹊跷,毫无根据,没有头绪,似乎是凭空而来、莫名而去,更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
但是李利坚信这种预感绝不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在这看似正常而明朗的局势之下一定隐藏着巨大的危机。这是他征战多年的本能预感,也就所谓的第六感。这种感觉轻易不会出现,然而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危险即将到来,危机就在身边,并且直接危及他的性命。
在此之前,这种玄而又玄的预感先后出现过两次,都在他潜入中原和江南的游历当中。第一次出现是在他逗留在无极甄家的时候,那次危机来得太快,几乎是前一刻预感出现,后一刻他便身陷险境。第二次出现在他借宿舒县步府之时,那次他提前警觉,却并未放在心上,结果造成了步府家破人亡的惨剧,而他自己若不是水性过人,险些葬身洪流,尸沉长江。
这一次危机预感再度出现,而且出现的时间很早,至少眼下李利还没有发现任何潜在威胁。或者说危机就在他身边,但他却没有看出一丝危机将至的端倪,毫无头绪。可是这种毫无迹象的危机感恰恰是最揪心的,凭借李利之前的经验教训,他清楚地知道,预感出现的越早,就说明其涉及范围越大,其后果将愈发严重,甚至于不堪设想。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曹操么,区区万余人马,何足惧哉?袁绍么,久病之人,困兽犹斗而已,纵然濒死反扑也掀不起大浪!”思绪纷飞之中,李利反复思考着眼前局势和自己所面对的敌人,却始终捕捉不到那一丝玄之又玄的预感究竟来自何方。
南门阵前。曹操率军回到己方军阵,阵前主将曹仁第一时间带领众将上前拜见。众将神情颇为激动,一副大喜过望的神色,仿佛曹操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如今终于平安回来了。
“尔等无须多礼。”眼见曹仁、曹真、乐进等人又惊又喜的神态,曹操颇感欣慰,当即抬手示意起身。
说话间,曹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丘,那里距离南门足有三里之遥,依稀可见李利勒马驻足的身影。看到李利并未率军跟上来,曹操顿时松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莫测的笑意,回头转身的一霎,眼底流露着冷厉无比的杀机。
“尔等不得当众失态,须知我等此刻并不安全,仍然置身于龙潭虎穴之中,一言一行都需格外小心谨慎,切勿露出丝毫破绽,以免功亏一篑!”曹操神情肃然的再次提醒曹仁等亲信将领,语气极其坚决,隐隐带着肃杀之气。
“诺!”曹仁、曹真和乐进等人齐声领命,却不多说一字,惟恐节外生枝,坏了主公曹操的大事,以致之前战死城下的数万将士无辜枉死。
曹操微微颔首,低声道:“三日前的军令想必尔等都已知晓,今日袁军出城迎战便说明城中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能否一举功成就在今夜。在此之前,尔等务必谨言慎行,不得出现一丝纰漏。倘若形势需要,尔等还须率领将士不惜一切代价奋勇攻城。”
曹仁闻声会意,恭声道:“主公放心,末将等早已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此番不成功便成仁。时下,我军五万精锐步军仅存六千将士,这些幸存下来的将士均是五万大军中精挑细选的虎贲之士,且都是队率以上的中低级将领,虽不敢说以一敌百,却都有以一当十的实力。而且,他们弓马娴熟,只待配备战马,就是一支战力不逊于虎豹骑的战骑营。”
曹操微笑颔首:“如此甚好。接下来呃,子廉得手了,子和速速出战!”语气一顿之中,曹操看到正在阵前厮斗的曹洪与吕旷擦身而过,在两马相错的一瞬间,两人并肩相遇,吕旷迅速将一叠锦帛塞到曹洪手里。于是曹操话音骤停,当即命令曹纯出阵接应,接替曹洪迎战吕旷、吕翔兄弟。
“哒哒哒!”
曹纯闻声后片刻不曾犹豫,瞬间跃马出阵,马蹄飞快,眨眼便至。
“兄长且退,待某曹纯前来斩杀敌将!”大喝声中,曹纯跃马飞驰,凌空一刀震退正与曹洪激战的吕翔。曹洪趁着这个空当,迅速打马回撤,头也不回的径直返回本阵。
“吕将军勿惊,我等前来助你!”
“贼将休得猖狂,受死吧!”
就在这时,城门下的袁军军阵中接连响起两声暴喝。随即,但见三名袁将打马出阵,挥舞战刀,风驰电掣般冲向曹纯。
吕旷吕翔兄弟二人闻声回头,却见打马出战的竟然是马延、焦触和张南三人。一瞬间,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策马再次与曹纯交锋。厮斗之中,吕旷颇有深意地给曹纯使眼色,曹纯会意地轻轻点头。旋即,三人厮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以致策马冲过来的马延三人竟然插不上手,蓄力已久的冲击力被吕氏兄弟打断,等于一拳打在空气里,当真好不难受!
然而正当马延、焦触和张南三人大感泄气之际,曹纯突然发力,挥刀震退吕氏兄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猝然冲进马延三人中间。
霎时,但见曹纯腾空跃起,身形凌空旋转,掌中战刀如影随形,那寒光湛湛的刀芒犹如惊鸿乍现一般从马延、焦触和张南面前闪过。
“啊———!”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中,但见前一秒还完整无缺的马延,此刻已然身首分离,斗大的头颅飞上天空;而焦触和张南二人则纷纷捂住胸口,惊声痛叫,既而想也不想,当即打马便逃。这时,曹纯正欲策马追杀,却被吕旷吕翔兄弟所阻,才使得重伤之下的焦触、张南二人堪堪躲过一劫,仓惶逃回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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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宝物的价值
“叮叮叮!”
清脆响亮的鸣金声中,浴血攻城的曹军将士迅速撤离城下,徐徐退回北岸大营。
夕阳西沉,夜幕缓缓落下。
晚风吹拂,空气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息,笼罩着夜幕下邺城,随风弥漫在空旷的原野上,久久不散。
在刚刚结束的这场厮杀血拼当中,曹军虽未攻破南门,却仍然算得上是大获全胜。
阵前斗将,曹纯一刀斩杀袁谭帐下亲信将领马延,并将焦触、张南二人予以重创,如不是吕氏兄弟及时上前抵抗,只怕此二人早已沦为刀下之鬼。焦触二人死里逃生之后,曹纯以一敌二,力战吕旷、吕翔兄弟。双方厮杀良久,从上午一直打到午后,最终曹纯依然神勇,一刀劈死了吕翔的座骑,迫使吕旷再也无心厮斗,慌忙抓住弟弟吕翔的肩膀,硬生生地将他拖回本阵。
随后,正欲策马追杀的曹纯遭到城头上的守军乱箭齐发,不得不放弃追杀,退回本阵。
就在这时,曹操挥军掩杀上来,试图一举夺取城门。奈何斗将落败的袁军并不恋战,救回吕氏兄弟之后便撤回城中,使得冲杀过来的曹军扑了空,进而再次攻城。
当城门关闭的那一刻,距离南门三里外山丘上观战的李利不禁摇了摇头,随即不再停留,转身带着数万战骑返回南岸大营。
“以子诚之见,那曹纯战力如何?我军之中谁人能敌?”坐在中军帅帐里。李利一边动作娴熟的亲手煮茶,一边心事重重的轻声询问。看都不用看,此刻跟在他身边的便是金猊卫统领李挚。字子诚。
李挚闻声后,从大帐西拐角的帐幔中走出来,恭声道:“今日曹纯阵前大展神威,一刀破三将,却有投机取巧之嫌。不过,其人确实战力不凡,骑术精湛。武艺高强,拥有顶级战将中上阶的实力,堪称世间少有的顶尖战将。然则。他这份实力还算不上绝顶高手,我军之中拥有这等战力的顶尖战将不在少数。”
就在李挚说话时,李利摆手示意他坐下,并倒上两盅热茶。话音稍顿。李挚拱手示谢。既而轻呷一口茶水,接着说道:“主公麾下五虎战将均有不逊于曹纯的战力,甚至犹有过之。此外,鞑鲁将军、滕霄将军、滕羽将军三人亦有身手,而末将、飞虎和子龙三人则在他之上。
若是阵前斗将,他尚可与我一战,毕竟正面交锋非我所长;若论沙场冲锋陷阵,他比不上子龙。更不是飞虎的对手。还有就是主公自己,倘若曹纯与主公交手。其必然不是主公的对手。”临末,李挚突然想起坐在自己对面的主公李利同样是一位拥有绝顶身手的巅峰战将,奔雷战刀已然达到巅峰造极的程度。只因为李利近年来很少亲自出手,以至于李挚几乎忘了自家主公本身就是一位久经沙场的铁血悍将,死于金猊战刀之下的成名战将多达数十人。(西凉军五虎战将:黄忠、赵云、马超、典韦和许褚。)
李挚说完话时,李利相继喝完两盅热茶,随之他伸手将李挚那盅已经冷却的茶水倒掉,重新给他倒上一盅热茶。
“喝茶要趁热,冷了就不要喝了,伤胃。”随口解释一句,李利若有所思道:“今日阵前之战有些蹊跷,只是我现在还想不出原因。算了,此事暂且放下。”
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李利话锋陡转:“近来子诚可曾有过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最近几天,有没有感觉到异常?”这才是李利最想知道的事。如果说他是因为最近想得事情太多而产生错觉的话,那么李挚应该不会有这种错觉。毕竟李挚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守护帅帐安全,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事情让他分心。
“这”李挚闻声错愕,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更不知道李利为何有此一问。稍作迟疑,他恭声道:“最近一段时间大营周围并无异常,末将在大营方圆十五里内安插了两千名斥候和五百名宿卫(死士),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末将就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如果说不祥预感的话,倒是还真有过,那便是二十多天曹操率军赶到黎阳大营的那一刻,末将隐隐感到不安,似乎将有大事发生。事后,末将暗中调查了一番,发现曹军将领对我等怀有极强的敌意,除此再无所获。”
“哦?也是曹操?”李利皱着眉头沉吟一声,当即对李挚吩咐道:“从今夜起,加派三千斥候,扩大警戒范围,大营周围二十里之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要排查一遍,昼夜巡视。传令高顺,加强大营警戒,夜间每隔半个时辰更换一次口令,半个时辰巡视一次,夜间守营将士增至一万人,两个时辰一轮换。另外,派人通知周瑜,时刻盯紧曹操及其帐下兵马,稍有异动,立即将其围困,必要时准许其歼灭曹军,不留活口!”
“诺,末将这便去传令。”李挚起身领命,遂转身便欲离去。
“且慢!”李利伸手叫住他,低声问道:“此次出征一共带了几套龙鳞战甲?”
“呃?”李挚闻声色变,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不假思索的伸出五根手指:“五套。历次出征都是如此,一直带着五套龙鳞甲,却从未使用过。余下七套甲胄和十二套半身软甲,主公赠予车骑将军李傕和征南将军李暹二人各一套战甲,此外主公还送出去五件软甲,分别赐予:大夫人李欣、长公子李昊、西凉刺史李玄、左军师贾诩和镇北将军滕霄。除此之外,余下十二件龙鳞甲都在长安大将军内府密室当中,而能够打开密室的只有主公和末将两人。”
话音未落,李挚又补充道:“噢。对了,主公的两套软甲、全套龙鳞战甲和黄金战甲不再其中。这两套软甲和龙鳞甲,末将一直带在身边。以便主公不时之需。”
李挚所说的龙鳞战甲便是昔日捕杀的深潭毒龙的外皮和鳞片。经过极其繁琐的皮质处理之后,毒龙皮可以制作为软甲,而带有鳞片的龙皮则可以制成战甲。毒龙皮极其坚韧,刀剑难伤,只有上乘重兵器再加上极大的力道才可以将其穿透,而带有鳞片的战甲则更加坚韧无比,惟有身负千钧之力的悍将使用神兵才能将其刺破。
那条深潭毒龙不知活了多少年。皮质极厚,腹下遍布鳞甲,刀枪不入。弓弩难伤。当日李利之所以能够杀死它,是因为使用神兵刺穿毒龙的眼睛,贯穿颅腔,才将其杀死。可谓是极其侥幸。即便如此。拖住毒龙的桓飞也身受重伤。事后静养了三个月方才痊愈。
是以毒龙全身都是宝,并且身躯巨大,昔日为了将它运回长安,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费了大气力。先是将两条战船连在一起,走水路运往丹江口,而后再将八辆马车合并、再加长,十六匹优良战马轮番在前面拉车。近千名大力士跟在马车周围沿途推车;前后折腾了将近一个月,才将其运到长安。
紧接着。为了分割毒龙的躯体,数百名工匠整整忙活大半年,才将其分割完成,并分段逐一处理。所幸,毒龙躯体常年散发着特殊气味,除了内脏之外,半年下来竟然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正因为这样,工匠们也有大量时间分割处理,最终被匠作坊制作成软甲和战甲。而这里面就有李挚的一份功劳,毒龙皮和鳞甲上的特殊气味全是他设法除去的,随后制作软甲和战甲也是他全程参与,督造完成的。
此后,这十二件软甲和十二套战甲全部由他保管,并负责日常维护。所以这些软甲和战甲的去处,他心里一清二楚,甚至于李利将软甲送给了什么人,什么时间送的,他都记在心里。而每次出征所携带的龙鳞甲,也是由他亲自负责,别人根本不知道龙鳞甲的存在。但是李利所在的地方就是龙鳞甲的存放地点,这一点从未改变过,是以李利的中军帅帐里一直都有一间密室,或地下或李利的寝室夹层之中,不一而同。而知道密室存在的除了李利和李挚两人之外,便是经过李利挑选、再由李挚亲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密室就是他们负责修建的。
“五套么?全部取出来,今夜便分发下去。”
正当李挚怔怔失神之际,李利发话了。李挚闻言大惊:“啊,全部发下去!主公、、、末将不明白这是为何?”显然,李挚舍不得这些看管了四年多的宝贝,实在想不通一切都好好的,有必要使用龙鳞甲吗?
李利抬头看着满脸惊诧不解的李挚,沉声道:“不管龙鳞甲如何珍贵,放在那里不用,它就是一堆死物,毫无价值。今日我不知为何心绪不宁,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从清晨开始便有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这种危机感愈发强烈。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如今却是要用上它了。你自己留一套,余下送到郭嘉、桓飞、许褚和周瑜四人手上,并嘱咐他们最近几日一定要将战甲穿在身上,即便是睡觉也不能脱下来。这是军令,不得违抗!”
“诺,末将领命。”眼见李利心意已决,语气不容置疑,李挚再不多言。
不多时,看到李挚带着四名宿卫从后帐走出来,李利抬手指着挂在帅案旁边的黄金战甲,说道:“把这套战甲一并带走,送到公孙瓒营帐里。这套甲胄虽然比不上龙鳞甲,却跟随我征战多年,实为极其难得的极品战甲。把它送给公孙瓒吧,我不希望他出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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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众怒难犯
夜空幽暗,星辰隐退,又是一个无月夜。
凉风吹拂,空气带着一丝清冷,还夹杂着些许血腥,隐隐透着几分肃杀的气息。
亥时初刻,中军帅帐里依然灯火通明,但营帐门口却无人走动,只有左右两排甲士手持长兵伫立在营帐两侧,宛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嗵、嗵、嗵!”
颇为沉重的脚步声传进大帐,促使正在伏案疾书的李利抬头看向门口,随之摆手示意亲兵放行。做完这些后,他继续写完刚刚搁置的书简,随即起身走到廊下,招手示意侍从奉茶。
“夜深了,奉孝为何还未歇息?”
说话间,李利伸手制止了正欲行礼的郭嘉,示意他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郭嘉揖手示谢,随即揽起厚重的黑色战甲的下摆,慢吞吞地坐下来。但是坐下之后他感觉很不舒服,既而索性伸直双腿,席地而坐。看到这一幕的李利,不禁哑然失笑:“呵呵呵!早就跟你说过,常年跟随大军出征之人一定要习惯披挂战甲,可是你却充耳不闻,执意不肯穿戴甲胄。现在滋味如何,不习惯吧,是不是感觉很不方便,太碍事了?”
“唉,主公既然知道微臣不习惯披挂战甲,为何还要刻意为难臣下?”难得和李利单独相处,郭嘉此时也不客套,当面发牢骚,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郭嘉憨笑道:“这不。穿上这么沉重的战甲,微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也无法安寝,所以只能前来叨扰主公了。只是微臣没有想到。主公竟然这么晚还不歇息,想来一定是有心事。”
“知我者奉孝也!”李利欣然颔首,当即亲手给郭嘉倒上一杯茶,以示歉意。毕竟,郭嘉身上这套重达四十斤的黑色战甲就是他的杰作,下的是死命令,不穿都不行。于是。可怜郭嘉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要背负这么重的战甲睡觉。这当真是一种折磨,不啻于受罚服役呀!
事实上,这套龙鳞甲还有一个将近八斤重的兜鍪(头盔)和一双四斤重的长靴,若是再披上一件战袍。至少也有五六十斤重。此外。披甲上阵的战将都有份量不轻的长兵器,这一套装备全副武装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斤。
这里所说的“斤”,并不是十两一斤,而是十六两一斤。关于十六进位制的由来,要追溯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负责制定度量衡标准的是丞相李斯。李斯很顺利地制定了钱币、长度等方面的标准,但在重量方面没了主意。他实在想不出到底要把多少两定为一斤才比较合适,于是向秦始皇请示。秦始皇写下了四个字的批示:“天下公平”。算是给出了制定标准,却没有给出确切的数目。李斯为了避免以后在实行中出问题而遭到罪责,决定把“天下公平”这四个字的笔画数作为标准(小篆“天下公平”的笔画与当下的写法有出入),于是定出了一斤等于十六两。
那时,十六两秤称作“十六金星秤”,是由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加福禄寿三星组成十六两的秤星,告诫做买卖的人要诚实信用,不欺不瞒;否则,短一两无福,少二两少禄,缺三两折寿。此法直到两千年后依然被沿用。但现在不用了,一则不利于计算,二则商人牟利,十六两一斤太亏了。( “半斤八两”便由此而来。一点小知识,虎贲觉得有意义,故摘录下来,仅供赏阅,不必较真。)
“不知主公为何是忧心,不知微臣能否为主公分忧?”郭嘉问道。
李利闻声后,本想将自己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却又不想郭嘉为此忧虑。毕竟,预感这东西十分玄妙,说不清道不明,无凭无据,与其让郭嘉跟自己一起忧心忡忡,不如自己一人承担。换言之,倘若这种预感并未应验,岂不是杞人忧天,贻笑大方?
由此不难看出,在李利心目中,李挚无疑要比郭嘉更亲近一些。在李挚面前,李利毫不隐瞒,直接说出心中的隐忧,但在郭嘉面前,他却有所保留。因为这关系到他身为上位者的颜面,在这个人治大于法制的社会,上位者的颜面就是威望,等同于影响力。是以普通人可以不计较个人颜面,甚至物欲横流,笑贫不笑娼,但上位者却不能不顾及自身威望;若是没有这份影响力,就注定其根基不稳固,早晚必被旁人取而代之。
眼看李利沉默不语,郭嘉轻声道:“还是因为曹操吗?主公既然不放心他,何不将他召回身边?只要他待在主公身边,纵然有何阴谋诡计也无从施展,只能投鼠忌器,乖乖听从主公驱使。”这是试探李利的口风,也是极其中肯的建议。
李利微微颔首:“奉孝所言甚是。刚才我已命人前去传唤曹操,命他天亮之后赶来大营。此外,暂时停止攻城,全军休整三日,随后我亲自指挥大军攻城。”
郭嘉深表赞同的点点头,轻声问道:“主公如此安排甚为妥当。只是微臣有些疑惑,为何要休整三日?近来我军一直都在休整,完全可以立即攻城,没有必要再做休整。”
说到这儿,郭嘉顿时有一丝明悟:“莫非主公要等曹操的后续兵马到来,而后再一同攻城?”
李利颔首道:“正是如此。此番曹操已经折损了五万精兵,如果他再调遣六万或八万兵马前来参战,那么此战过后,他的兵马至少折损过半,由此便不足为虑了。”
郭嘉接声道:“我等自然是乐于看到曹操损兵折将,可是他难道一点不担心我等会将他和袁绍一并剿灭吗?我等都明白的道理,难道他会浑然不知?对此。微臣深感怀疑,总觉得曹操此次的表现有些反常,似乎与他之前的处世为人截然不同。不像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说话间,郭嘉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深沉地道:“何况我等与曹操素有仇怨,曾一度势成水火,俨然势不两立,不死不休。试想一下,他的长子曹昂、侄儿曹安民。还有夏侯家的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全都死在我西凉军手上。如此深仇大恨,岂是一个只有联盟之名而无盟友之实的讨袁联盟所能化解的?
易地而处。换做是微臣,宁肯战死沙场也不会和杀子的仇人结盟,想必主公亦然。既然我等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那曹操难道就能接受。他的胸怀居然博大到令曹氏族人寒心的程度。这可能吗?”其实这番话已经压在郭嘉心里很久了。
此前他之所以能够隐忍不发,是因为他想看看曹操究竟有何居心,是否真的放下了之前的所有恩怨,此番前来会盟到底意欲何为。可惜的是,二十多天相处下来,郭嘉一无所获,根本看不出曹操的有何异常,无从揣摩他的心思。更试探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直到今天李利主动提起曹操,郭嘉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做错了。应该及早提醒主公提防曹操,亦或直接除掉他。
甚至于,郭嘉曾有过一个大胆的设想。那便是,暂时放弃征讨冀州袁绍的战略意图,转而将矛头指向兖州曹操,趁着他跟随主公李利身边之际,直接将其斩杀。而后挥师兖州,先灭掉曹操的残余势力,而后再转过头来,征讨袁绍。
如此一来,即便袁绍得到一些喘息之机,却不会有大的作为。因为冀州仍旧处于幽州张辽所部和李利亲自率领的讨伐大军的前后夹击之中,犹如笼中之鸟,根本飞不出去。
只可惜,郭嘉这个策略也是最近才酝酿成型的。加上他中间稍作犹豫,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以致于直到今天,他仍然没有告诉李利。此刻他想说出来,却隐隐感到似乎已经晚了,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再想改变策略已然来不及了。
此外,郭嘉之所以会犹豫不决,不仅因为曹操的到来打乱了他的思路和计划,还因为袁绍称帝之后公然挑衅李利的权势地位,狠狠地羞辱了李利一番。正因如此,才促使围困冀州的各路兵马纷纷请战,甚至于不等李利下达军令便已率军开战,由此导致李利匆匆从淮南赶回来,既而马不停蹄地赶到冀州,自然而然地引发了这场征讨冀州袁绍的战事。
如果郭嘉在这个时候提议改变战术策略,且不说李利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单是各路领兵将领纷纷指责的口水就能把他郭嘉给淹没了。
众怒难犯哪!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情非得已的时候。即便再有想法,可是面对大势所趋的形势却不得不选择妥协,硬生生把自己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重新咽回肚子里。毕竟,人不能无群,特立独行也要分场合,处处标新立异之人终究不能长久,以致道路越走越窄,最终走进死胡同,无路可走。
所以郭嘉考虑再三,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战术策略说出来。在中军帅帐里和李利聊了半个时辰,喝了一肚子的茶水,随后他起身告退,拖着沉重的铠甲缓缓走回自己的营帐。
站在大帐门口,李利目送郭嘉离去,他感觉到了郭嘉有心事,但是郭嘉自己不说,他也不多问,就像他自己同样心事重重一样。尽管彼此是主臣,但主臣之间难道就没有一点个人**吗?
所以李利没有主动询问,而郭嘉也没有多说。世事就是如此,一切都是这样巧合,而看似偶然的巧合,实则是人心难测的必然。
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心事重重的李利注定无法安枕,而喝了一肚子茶水的郭嘉且背负着重重的铠甲,他同样无法入眠。可是他们恐怕不会想到,其实这一夜没有入睡的还大有人在,而且不是几十个人,而是两支军队
——————(本章三千四百字,四百字补偿中间的摘录。)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061章 恶报连连
咚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李挚的声音:“主公,周瑜将军遣人急报,北岸大营曹军深夜有异动!”
“呃———嗵嗵嗵!”
一声惊愕之中,李利迅速翻身下榻,赤脚跑过来,“噌”一声打开门。
“有何异动?我已准许周瑜可以便宜行事,何须请示!”
李挚应声道:“禀主公,深夜异动的不止曹操帐下兵马。邺城守军同样频繁调动,城内灯火通明,喧闹斑杂,似有大事发生。周瑜将军发现曹军营帐有异之时,曹操及其帐下兵马早已离开北岸大营,不见踪迹。随后不久,邺城南门发生激战,曹操命人传讯周瑜,声称今夜便是袭取邺城的良机,请他派兵增援。是以周瑜将军命亲兵前来请示主公,是否出兵增援曹操,连夜攻城?”
“袁军频繁调动,城中灯火通明?”李利闻声色变,怒气顿时涌上脸颊,斥责道:“如此重要的消息为何迟迟不报,直到此刻方才呈报上来?周瑜、、、”盛怒之下,李利本想诘责周瑜,话到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随即他竭力克制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进内室,一边招手示意李挚上前帮他穿上战甲,一边疑惑地幽幽喃喃道:“周瑜素来行事谨慎,思虑周详,为何今夜会出现纰漏。这不像是公瑾所为呀?”
眼见李利低声自语,李挚不敢多言。快速从墙壁夹层中取出龙鳞软甲和战甲,小心翼翼地套在李利身上,动作十分娴熟。显然是经常为李利披甲。但今夜不同于以往。李挚格外细心,先给李利穿上一身薄如绸缎的连体软甲,而后再给他披挂战甲,最后为他穿上长至膝盖的齐膝战靴。做好这些后,他捧着李利的兜鍪,轻步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李利走出内室。步入大帐。
披挂齐备的李利缓缓走到帅案后坐下,脸上的怒气已然散尽,转而神情平静。一言不发地坐在宽大柔软的帅位上,凝神沉思。
今夜确实是格外漫长。之前他送走深夜无眠的郭嘉,随后公孙瓒和轲比能二人又来了,叙谈半个时辰后。二人躬身离去。至此。李利才得以回房歇息。孰料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他好不容易昏昏睡去,李挚又来敲门,还带来这样一个令他深感意外的消息。
太反常了!气氛反常,事情反常,就连一直让他很放心的周瑜也表现得极为反常,而这些反常的背后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隐藏着难以预料的危机。
这是李利的臆测。却是源自于他对危险将至的敏锐直觉,即对危险的应激本能。虽然这种感觉毫无根据。但是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对自己面临危机时的本能预感深信不疑。
莫名之中,李利坐在空荡荡的帅帐里隐隐嗅到浓郁的肃杀之气,而这些极其压抑的气息都是奔着他来的。可是他却理不出头绪,找不到危险的源头,更无法臆测这潜藏在黑暗之中的危机究竟潜伏在哪里。
截至目前,李利最不放心的就是曹操。他笃定曹操一定不甘心听凭他驱使,其温顺随和的神态之下必然酝酿着巨大阴谋,或者说曹操正谋划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企图将他李利一步步引诱到陷阱边缘,而后将他推下去。但这只是一种没有任何根据的臆测,纯粹是一种以己度人的猜忌,说不清道不明,毫无缘由。
事实上,直到现在,曹操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背叛讨袁联盟、背弃他李利,临阵倒戈的迹象。恰恰相反,曹操一直倾尽全力攻打邺城,五万多兵马都打光了,如今只剩下几千人,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攻城。甚至于,三更半夜还领兵偷袭邺城南门。
这就是曹操的所作所为。尽管曹操领兵连夜偷袭邺城有些突兀,却并未越权。因为曹操是前军主将,他有权决定随时对邺城发起攻击,即使是三更半夜攻城,也在他的权限之内。更何况,自古便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变通之法。
而奉命领军进驻北岸大营的周瑜,只是为曹军守营掠阵而已,在没有接到李利的军令之前,他不会出动一兵一卒协助曹操攻城。并且,周瑜还肩负着暗中监视曹军的使命,是以曹军前脚离开大营,他随即便知道了。
而李利对周瑜十分恼火之处便在于此。傍晚,他就命令李挚前去传令,严令周瑜盯紧曹军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动便将其围困,甚至可以将其尽数剿灭。可是现在曹军竟然无声无息地离开大营,周瑜却后知后觉,直到曹军在南门发起攻击,他才知道曹军的去向。这算什么?疏忽懈怠还是玩忽职守,亦或是公然违抗军令?
李利大致猜到了周瑜为何出现纰漏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因为周瑜对他有抵触情绪,或者说心怀不满,而源头就在他之前率军南征之中,胁迫孙策索要孙权为人质,以致孙策兵败于江北之后,还要承受兄弟分离的痛苦。而在这件事上,李利确实是手段阴毒,有失光明磊落之风。此外,李利根本没有顾及之前和周瑜的约定,俨然违背诺言,一意孤行,毫不顾及周瑜的感受。
与此同时,周瑜和孙策兄弟乃是通家之好,他和孙策亲如兄弟,而孙权自然也是他的弟弟。可现如今,孙权作为人质被押解到长安,虽然名为太学院的学生,实则进入长安之后便被幽禁起来,自此与世隔绝。而李利为此还特意下达严令,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这其中就包括他周瑜和他的夫人大乔。
事实上,当周瑜得知孙权被送往长安时,他当即写信让大乔设法给予孙权一些照顾,孰料大乔根本见不到孙权,即便是请小乔出面帮忙也无济于事。是以李利的这道严令似乎是特意针对他周瑜的。如此一来,如果说周瑜没有一点想法,那无疑是自欺欺人。毕竟他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他念及昔日的情份适当给予孙权一些照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被李利严令制止了,这让周瑜情何以堪,焉能没有一点情绪?
有情绪就会意气用事,而意气用事的后果必然会出现疏忽纰漏。就像现在这样,数千曹军悄无声息的离开大营,而周瑜却是事后得知,继而匆匆上报。
一切都是偶然,而偶然背后却隐藏着必然。由此引发了分歧与猜忌,而当这些都聚集到某个时点上同时爆发的时候,必将酿成大祸。
黎明时分,李利命令高顺所部陷阵营留守营寨,并留下一万战骑听其调用,而后他亲率金猊卫、虎贲营和飞熊营八万战骑离开大营,直奔漳河北岸而去。
“报———!昨夜子时,邺城东南三十里外出现大队人马,我军数百名斥候无一幸免,悉数被杀!”刚出大营不到三里,迎面飞奔过来一名浑身浸血的斥候小校,行至李利面前时他飞身下马,却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即便如此,他还是第一时间禀报了邺城东门外的重大军情。
李利闻声后神色微变,瞬间恢复平静,不动声色的问道:“昨夜子时斥候全部被杀,为何此时才报上来,你又是如何逃脱的?”说话间,李利清楚地看到这名军侯后背上插着三支利箭,两侧肩膀上还有数道血淋淋的伤口,此刻他身上的甲胄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已然处于昏厥的边缘。
“禀、、、禀主公,末将一个时辰前率队巡视时发现东门外的斥候已被杀死多时,从一名重伤的队率口中得知子时前后有一支数万大军前往邺城东门。随后这支兵马便大举攻城,而我军斥候则是被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所杀。末将率队返回报信的途中又遭遇这群黑衣人的截杀,全队三百名将士只有末将和十余名亲兵杀出重围,其他兄弟、、、都死了。”
“嗯?那支数万人马大举攻城?”惊诧一声,李利的脸色不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眉头紧皱,眼神中浮现着浓浓的疑惑。
“不明身份的黑衣人?”李利对此深感意外,既然不是突然出现的大军围杀斥候,那这群黑衣死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其幕后操控者又是谁?难道是袁绍?
正当李利准备进一步追问之时,斥候小校却已昏死过去,“带下去好生医治,一定要救活他!”
挥手示意亲兵将其带回大营,李利沉吟道:“这个时候还有数万大军前来攻打邺城,也只有曹操帐下兵马了。只是这支兵马来得好快呀,曹操三日前才下达军令,没想到两个昼夜援军就到了。当真是进军神速啊?”
身着甲胄的郭嘉接声道:“确实有些蹊跷。邺城东门之外乃冀州腹地,这支曹军如何潜入冀州的,又是从哪里抽调过来的呢?”
“罢了,与其妄加猜测,不如亲自前去看看。”李利微微摇头,当即大手一挥,示意大军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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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适逢其时
漳河南岸。
唏聿聿!
当李利率领八万战骑行进至河岸边准备渡河之际,走在前面的战马突然惊鸣长嘶,不进反退,以致三百余名金猊卫顿时乱了阵脚,一阵混乱。
“吼———!”
这在这时,李利座下金猊兽王猝然低吼不止。只见它那锋利胜过利剑的前爪迅如闪电地横扫出去,随即一条丈余长的黑蛇被利爪击飞起来,既而重重地摔在不远处的石壁上,摔得血肉四溅,断为数截,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一幕后,李利、郭嘉、公孙瓒和桓飞等人才注意到,河岸边的草丛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蟾蜍、毒蝎和五颜六色的蛇,而走在前面打着火把开路的骑兵正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毒物惊了战马,由此造成混乱。
“咦!这、、、而今方才四月,何来如此多的毒物,竟然连躲在地下的蛇都出来了?真是咄咄怪事!”公孙瓒惊讶地道。
的确,冀州不比江南水乡,气候偏冷,四月才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春暖花开,阳光和煦,不冷不热,十分惬意。这个季节,河道里青蛙、蟾蜍很多,正是它们的繁殖旺季,但蛇并不多见。只有到四月下旬乃至端午前后,蛇才会从洞穴中爬出来,捕食已经孵化成型的小青蛙或蟾蜍。
正因为这样,常年生活在幽州的公孙瓒才会大为惊叹,啧啧称奇。
若是偶尔看到一条小蛇或毒蝎爬上岸边。并不为奇,但是像此刻这样遍地皆是的异象确实是极其罕见。尤其是此刻正值天蒙蒙亮的时候,颇为清冷。而且晨露很重,这个时候竟有这么毒物爬上岸边,的确是咄咄怪事。
然而公孙瓒的惊叹并未引起李利、郭嘉等人的注意。因为他们此刻脑海里还在想着刚刚斥候禀报的军情,思绪纷乱,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碍眼的蟾蜍、毒蝎和小蛇。毕竟这些小毒物对大军并无威胁,扔几只火把就把它们吓跑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大军快速过河。河道很宽。河水却不深,战马完全可以涉水而过。于是将领们走河面上的渡桥,将士们则直接策马过河。直奔邺城南门而去。
嘭嘭嘭!
“嗖嗖嗖———啊啊啊!”
“杀呀———”
邺城南门。城头上,擂石纷落,滚木翻飞。但见那簸箕大的巨石一块又一块的被守军将士扔下城头,一根又一根丈余长的滚木被搬到城头上。既而用力推下去。在这些守军将士忙忙碌碌之中。那一堆堆擂石,一摞摞滚木,正在快速减少,而城下却是遍地乱石,满地散落着滚木,给城下强攻城池的兵士造成极大杀伤,严重阻碍了攻城兵士的行进速度。
不仅如此,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箭垛之内布满强弓硬弩。数以五千计的弓箭手正在搭弓上弦,看都不看城下的情形。便将手里的箭矢直射下去。由此,城下一百五十步内全在弓箭手的射杀范围之中,宛如乌云般的箭矢在这段区域里形成密不透缝的流矢箭雨灭杀阵,肆无忌惮地射杀着城下的攻城将士。
然而,面对如此高密度的流矢箭雨和擂石滚木的威胁,数以万计的曹军将士却毫无畏惧,举着盾牌、扛着云梯往前冲,还掩护两辆冲城车靠近城门。
在擂石滚木翻飞纷落之中,乱箭齐发的流矢箭雨之下,英勇的曹军将士将一架架云梯架在城墙上,左手持盾、右手持兵器,一个接一个地攀上云梯,勇往直上,奋勇攻城。
与此同时,在上千名巨盾兵的掩护下,那两辆冲城车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城门,近乎片刻不停的轮番冲撞。前一辆冲城车后力不济时被拉到一边,后一辆冲城车紧随其后撞在城门上,撞得城门“轰轰”作响,两侧城墙碎屑四溅。
然则,如此猛烈的大举攻城,其结果必然是攻城一方的将士伤亡十分惨重。架在城头的云梯一架架被掀翻、砸断,密集的箭矢如同一张大网般笼罩着城下的曹军将士,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于是,攻城将士一批批倒下,或被刺死或被射伤或被擂石滚木砸中,非死即伤。那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凄厉惨叫和痛叫声,战马长嘶声,源源不断的喊杀声,听之让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这一场争夺南门的攻城战真正是极其罕见的一场恶战。以至于两里外,领军掠阵观战的周瑜及其帐下将士看得义愤填膺,纷纷露出同仇敌忾的神色,因为那城墙下的惨状确实是惨不忍睹。
实在是太惨烈了!
此时天色蒙蒙亮,正是李利率军出营渡河之时。可是曹军将士却已强攻邺城大半夜,从凌晨子时便开始攻城,一直持续到现在,前后整整三个时辰。此外,此次攻打邺城的曹军不再单单攻打南门,而是同时攻打西门和东门,围三厥一,惟有留下北门。
正式得知这一消息后,周瑜方知曹操麾下的八万援军已经到了,加上曹操本部还有五千步军和五千余虎豹骑,共计九万余将士,接近十万大军。即便如此,十万大军同时三面城门,其兵力仍然不够,毕竟邺城里的守军为数众多。
据细作探报,城内守军不下于十万人,这还仅限于细作们亲眼所见的兵马数目,想来必然还有一部分袁军将士是细作们没有看到的。因此,十万守军只是保守估计的大概数目,实际上城中的袁军应该不止十万步骑,大致应在十二万至十五万之间。
因此,单凭曹操帐下不满十万兵马攻打一座十几万大军防守的坚城,无疑是极其艰难的,近乎不可能攻陷邺城。但是曹操一意孤行,执意连夜攻城,并口口声声宣称今夜便是攻取邺城的最佳良机。是以周瑜起初并不打算出兵增援曹操,可是眼睁睁曹军将士一批又一批地倒下,战斗异常惨烈,周瑜实在是于心难安,不忍目睹。
可是让周瑜深感无奈的是,直到此刻他仍然没有接到主公李利准许他出兵增援的军令。没有李利的命令,周瑜纵然有心帮助曹军攻城,却也爱莫能助。是以他只能带领幽州营、青龙营和千余名亲兵掠阵旁观,说是替曹操大军掠阵,其实就是站在远处作壁上观,看热闹。
事实上,周瑜很清楚主公李利为何迟迟不下达出兵命令。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曹操及其帐下兵马与西凉军名为盟友,实则仇隙极深,双方早已势成水火,势不两立。是以无论曹军遭遇任何危险,死伤多么惨重,李利都不会出兵相助,宁肯坐视曹军损兵折将也绝不施以援手。谁让曹操甘愿接受前军先锋的重任呢?既然敢接下这副担子,就要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可是亲眼看着曹军前赴后继的奋勇攻城,周瑜不禁想到不久前的淮南之战,想必孙策和吕布两路人马便如眼前的曹操大军一般无二。那寿春城也是一座坚城,结果却被李利率领盟军半个月内攻破,其攻城之惨烈恐怕不逊于眼前的场面,甚至比眼前一幕更加凄惨。然而攻陷寿春城之后,徐州吕布好歹还得到大量钱粮辎重和战马,而江东孙策却一无所获,最后不仅丢掉了早已抢到手的庐江郡,还搭上了弟弟孙权。
想起这些,周瑜心里五味杂陈,感慨良多。实际上他很赞同李利的做法,利用其他诸侯兵马充当马前卒,从而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实现战略意图,这无疑是明智之举。但是,李利既然没有一举攻占江东的打算,却又为何百般刁难孙策呢?即便是为了削弱孙策帐下江东军的实力,攻占庐江之后便已达到目的,为何还要囚禁孙策的弟弟孙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现如今周瑜和孙策虽然是各为其主,但两人终究有着深厚的友情,有着十几年的兄弟情谊。是以周瑜对李利率军南征确实有一些看法。于公,他赞同李利前番南征之中的所有决策,并对南征的辉煌战绩深感钦佩,这是他理智思考的结果。于私,他对李利无端囚禁孙权一事极不赞同,认为此举有失光明磊落,实非君子所为。
同时,周瑜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些意气用事,私心作祟,不应该怀疑自家主公李利的正确决策。但是他就是迈不过自己心里这道坎儿,始终认为李利不该囚禁孙权,没有必要殃及无辜。
“轰———!”就在周瑜低头沉思之际,只听正前方的城门处砰然一声巨响,既而南门轰然大开,一队队曹军将士疯狂冲进城门,杀将进去。
无独有偶。恰恰是南门被攻破的一刹那,李利率领八万战骑赶到距离城门四里处的山梁上,远远望见邺城南门被攻破,数以万计的大军涌入城中。
看到这一幕后,李利神情剧震,当即想也不想地扬声下令:“城门已被攻破,全军加速前进,直奔南门!驾———”话音未落,李利便驾驭着金猊兽疾奔飞驰,而跟在他身后的八万铁骑同样是纵马脱缰,迅疾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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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奉孝救主
嗒嗒嗒!
马蹄飞快,轰隆隆的马踏声完全遮盖了南门口的喊杀声,使得大地为之震颤。
仅仅两刻钟,李利便率军赶到南门外,迎面遇到等候多时的周瑜、许褚和庞德等将领,以及北岸大营的数万战骑。
“末将等恭迎主公入城!”
“罢了。尔等为何不率军进城,却羁留于此?”
“禀主公,刚刚破城之时,末将正欲率军入城,却看到主公已率军赶到,遂在城门口恭候主公。毕竟,时下曹操率领大军杀入城中,我等已然胜券在握,晚一刻进城又有何妨?”周瑜面带笑容地恭声回话。
眼见周瑜神态轻松,俨然没有任何危机感,李利不由微微皱眉,随之仰头眺望邺城上空。只见东门和西门上空烟雾弥漫,不时闪烁着红彤彤的火光。此时站在南门外,能够清楚地听到东、西两面城门和城内传来的巨大喊杀声和惨叫声,显然曹操大军此刻正在与袁军激战。
“曹操帐下现有多少兵马?东门和西门外的攻城兵马也是他帐下大军?”李利沉声询问道。
周瑜应声答道:“禀主公,凌晨之时,曹操帐下援军就已赶到,共有八万余援军;加上曹操本部万余步骑,合计十万大军。从子时开始,曹操便率领大军对东门、西门和南门同时发起强攻,直到刚才,南门率先被攻破。刚刚曹操已率军杀进城中,想必再过不久。东门和西门便可不攻自破。邺城已破,城内的袁军势必不战自溃,袁绍纵有十余万大军也无力回天。败局已定!”
“嗯?曹操竟有十万大军?”李利沉吟一声,再次将目光投向城门之内。视线所及之处,全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情景,惊慌失措的百姓仓皇奔命,不少人正往南门逃窜,待看到城外的大军之后又掉头往回跑。
此时,南门口已不见曹军将士的身影。而驻守南门的袁军更是逃得无影无踪。看到曹操并未留下兵马看守南门,李利轻轻点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至此他心中的顾虑渐渐消除,终于放心了。
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李利不禁暗自松一口气,既而语气平和的问道:“公瑾可知昨夜我军安插于东门外的斥候遭到袭击。两百余名斥候尽数被杀。无一活口?”语气虽然平和,但言外之意却是问责。邺城周围的斥候队伍隶属于周瑜帐下将士,可是东门外的数百名斥候悉数被灭口之事,竟然不是周瑜最先发现并呈报上来的。这不是失职又是什么?
“啊!”周瑜闻声大惊,诧异道:“竟有此事?末将并未末将失察,请求主公责罚!”周瑜本想说自己并未听闻斥候被杀之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这件事出自李利之口。其真实性毋庸置疑。由此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帐下斥候确实被人无声无息地灭口了。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他周瑜帐下,这真是这让他顿感羞愧,无地自容。
李利轻轻摇头,“罢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是立即把这股贼人找出来。我怀疑这些人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除掉我军两百余名斥候,说明其实力不俗,绝不仅仅是为了杀死百余名斥候那么简单,其必然还有更大的图谋。是以公瑾此刻不必急于率军入城,而是率军返回大营,抽调精锐兵士将邺城周围三十里搜查一遍,务必铲除所有潜在的危险。”
“诺,末将领命。”周瑜应声道。正如李利所说,周瑜此时也感觉那伙贼人竟然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数百名斥候,的确很不简单,或许这些人还有更大的阴谋。这种潜在威胁必须尽快除掉,否则遗患无穷。
随即,周瑜率领帐下七万战骑迅速离开南门,径直返回北岸大营。
目送周瑜率军离去,郭嘉不解地道:“区区藏头露尾的一小股贼人而已,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吧?主公似乎是有意支开公瑾?”
李利微微颔首:“奉孝此言差矣。切莫轻视这伙贼人,须知这是我军征战以来第一次遇到两百余人的斥候小队被人灭口之事,凭此就足以引起我等重视。至于支走公瑾么,却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邺城就这么大,曹操已经率领数万大军进驻城中,如果我军十几万战骑再进去,不免人满为患。何况我等身后便有八万战骑,足以扫平城中的残敌,无须公瑾率军参战。所以我等率军入城,而公瑾驻军城外,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亦可里应外合。当下这种局势,理应小心为上,不可疏忽大意。”
郭嘉欣然笑道:“主公所言极是,微臣受教了。处处小心为上,此乃兵家至理也。呵呵呵!”
李利微笑颔首,招手示意典韦上前,低声吩咐道:“恶来率领虎贲营看守南门,没有本将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半步,更不得随意将城门移交曹军驻防。”典韦恭声领命,当即带领虎贲营率先进城,接管南门城防。
随即李利再不赘言,抬手一挥,率领郭嘉、桓飞、公孙瓒、轲比能、李挚、陈到、黄烈、何曼等人缓缓走进城门,金猊卫和飞熊营五万战骑紧随其后,有序步入邺城。
“主公且慢!大军停止前进!”
当李利率军走过南门大街,转弯前往位于北门正街中段的袁绍府邸之际,郭嘉突然神色大变,惊声疾呼,并伸手拉住李利。
李利闻声抬手,示意大军止步,扭头问道:“奉孝这是”
不等李利把话说完,郭嘉便插话道:“不对!这条巷口被人改动过,街上竟然连一个行人也没有,太安静,太诡异了。形势不对,有诈!”说话间,郭嘉环顾四周,脸色越来越差,目光越来越冷,以至于全身颤抖,似是想到极其可怕的事情。
“咻咻咻!”就在郭嘉四处张望的一刹那,一片星星点点的寒芒突然从巷口两侧的阁楼上激射而出,目标全部集中在高坐在金猊兽王背上的李利而来。
“啊,主公当心!”郭嘉第一时间看到那一片宛若流星的寒芒,霎时他想也不想的惊呼一声,迅速俯身挡在李利身前。
“有埋伏———!”就在郭嘉失声惊呼的同时,李利、李挚、桓飞、黄烈、轲比能等五人不约而同的齐声暴喝,手中兵器瞬间举过头顶,凌空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暗箭。
“锵锵锵———噗噗噗!”
霎时,挥舞起来的兵器与凌空坠落的箭矢砰然相撞,抨击声轰然大作,溅出一片刺眼的火花。直到箭矢落下来之际,李利等人方才看清这些寒光湛湛的箭矢绝非暗箭那么简单,而是一支支数尺长的纯铁打造的巨型弩箭。这种弩箭对于李利等人而言并不陌生,赫然是车弩所用的特制加长的弩箭,每支箭都有四尺长、拇指粗,宛若标枪。再加上,距离颇近,弩箭又是从两侧阁楼上居高临下俯射而来,是以冲击力极其强劲,力大千钧,杀伤力惊人,凶猛无匹。
正因如此,尽管李利、李挚和桓飞等人反应迅捷,却还是低估了弩箭的巨大冲击力,以致十余支弩箭撞到兵器之后仍然余力未消,直坠而下,瞬间射杀了李利身边的数名亲兵。其中一支被遗漏的弩箭直奔李利胸前袭来,而李利却对此毫无察觉。
电光火石间,这支漏网之鱼被侧身扑在李利身前的郭嘉堪堪挡住,以致于郭嘉的左臂瞬间弩箭洞穿,破体而出的箭头扎进郭嘉左侧胸口。
“啊!”突遭剧创的郭嘉痛得失声惊叫,随即身体从李利右侧肩头滑落下来,落在金猊兽的背上,而后继续下滑。
李利被郭嘉的惨叫声惊出一身冷汗,额头上溢出密密麻麻的黄豆大的汗珠。就在郭嘉从金猊兽背上滑落下去的一刹那,却见李利伸手一抓,托住几欲滑落马下的郭嘉,遂将其放在金猊兽王背上,护在怀里。
“奉孝、奉孝,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主公莫要再摇了,微臣、、、没事。”刚说完没事,郭嘉便吐出一口血,鲜血落在李利的黑色龙鳞甲上。
一边挥剑击落弩箭,李利一边单手将郭嘉托起,让他坐在金猊兽背上。没想到拖动郭嘉身体时,那扎进胸口的弩箭箭头脱落出来,只有箭头末梢上带着一抹鲜血。
看到这一幕后,李利长嘘一口气,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终于落下了。这时他才想起郭嘉身上的战甲便是龙鳞甲,这支弩箭纵然再怎么厉害,穿透郭嘉左臂上的甲胄之后,又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再刺破胸口的护心甲呢?须知手臂上的甲胄是软甲,而胸前的战甲却是带有鳞片的龙鳞甲,其坚韧程度绝非软甲可比。
眼见郭嘉暂无性命之忧,李利神情一震,扬声大喝:“众将士听令,后队变前队,撤向南门,撤!”
话音未落,李利双腿夹紧金猊兽王的侧腹,金猊兽极具灵性,当即侧身一转,载着李利和郭嘉狂奔飞驰。
进了邺城,再想活着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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