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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60章 杀破狼,一刀惊魂

    卢龙塞关前,汉军两翼骑兵紧紧咬住蛮军两翼兵马。面对两倍于己的蛮军铁骑,左右两翼主将公孙瓒和赵云二人毫不畏惧,率领所部战骑后发先至,硬生生撕开蛮军战阵,扼杀住蛮军横冲直撞的铁骑冲锋,使之锐气受挫,数万铁骑拥挤成团,迟滞不前。

    斜阳见证,绿茵为凭,狂风伴舞,飞沙走石与血色迷雾交相辉映。兵戈激荡,战马长嘶,卢龙塞关前上演着一场血与火的殊死搏杀。

    战场中央。乌桓、鲜卑联军主帅蹋顿率领五万乌桓铁骑顶着密集如蝗的流矢箭雨,张弓驰射,纵横驰骋,凶猛如狼群般扑向李利所在的中军战阵。

    当蹋顿大军冲到中军阵前不足五十步时,帅台上的诸葛亮突然挥动令旗,位于中军最前方的一万名弓箭手迅速后退,五千巨盾兵跨步上前,将七尺巨盾扎进地下,把两丈长的大戟架在巨盾上,戟柄踩在脚下,侧身沉肩,用肩膀扛住巨盾,试图以半圆状的巨盾阵对抗迎面冲杀过来的乌桓铁骑。

    随着“轰隆隆”的马踏声越来越近,蹋顿率领的乌桓铁骑迅速碾压过来,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三步。

    “噗噗噗———唏聿聿!”

    伴随一声声锐气破体声响猝然而起,上千匹乌桓战马凄厉长嘶,硬生生撞在架在巨盾上的大戟锋刃上。霎时,一千多匹战马骤然栽倒翻滚。马背上的千余名乌桓骑兵被抛上天空,连带着掀翻身后疾奔而来的数百名乌桓骑兵,人仰马翻。而挡在乌桓铁骑正前方的千余名汉军巨盾兵则被翻滚之中的乌桓战马瞬间撞翻。身不由己地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巨盾上,非死即残。

    与此同时,巨盾阵前两层顷刻间被攻破,并搭上两千余汉军步卒的性命,侥幸生还者寥寥。但他们是好样的,死得壮烈。死得其所,死得值得。正是他们不惧生死的顽强抵抗,以命搏命。以两千余人的伤亡换取了同样多的乌桓骑兵的性命,并扼杀了乌桓铁骑第一轮冲刺,也是最具攻击力的第一波冲锋。及时有效地扼制住了乌桓铁骑的冲刺势头,使其前路受阻。迫使后面的乌桓骑兵不得不减慢速度。绕过前面人仰马翻的阻碍,转而从两侧迂回冲阵厮杀。

    然而,两三千乌桓铁骑的伤亡对于五万大军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纵能迟滞一时,却无法真正挡住乌桓铁骑的集体冲锋。故而两千多汉军步卒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组成的巨盾阵,在乌桓铁骑面前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块突出海面的礁石,仅是掀起一朵巨浪,而后便被迅速吞没。根本不可能阻断巨浪的冲击。

    伴随乌桓铁骑冲到阵前,五千名巨盾兵组成的圆形防御阵顷刻间土崩瓦解。随即湮没在狂奔如潮的铁蹄洪流之下。尽管他们以大无畏的精神拼命抵抗,并换取了不少于五千乌桓骑兵的性命,但他们在数万乌桓铁骑面前仍是螳臂挡车,不堪一击。兵力数量的巨大差距掩盖了他们的卓越战绩,而随着他们相继惨死在铁蹄之下,所有的战绩都变得毫无意义,生命终结的同时便彻底告别了一切荣耀,尘世间的一切与他们再无瓜葛。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巨盾阵迎接乌桓铁骑第一波冲击之际,坐镇中军的李利与步军弓箭手一起退入中军后方,撤至帅台下观战。眼睁睁看着五千巨盾兵眨眼间灰飞烟灭,李利神情冷峻,双眸阴沉如刀,不自禁地从李挚手中接过金猊战刀,紧紧攥在手里,刀锋斜插在沙土中“兹兹”作响,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腾腾燃烧的战意。

    两百步开外的阵前战场上,五千巨盾兵以全军覆没的惨重代价,极大地遏制了乌桓铁骑的冲刺速度,迫使后面的骑兵迂回冲阵。然而,圆形巨盾防御阵并没有彻底挡住乌桓铁骑的第一轮冲锋,仍有数百名乌桓骑兵纵马跃过巨盾,杀进巨盾阵之中,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紧随后撤的汉军步卒之后,直奔中军帅台杀将而来。这股率先冲破巨盾阵的乌桓铁骑正是蛮夷联军主帅蹋顿,及其率领的五百余名亲兵。

    眼见蹋顿率军扑杀而来,负责指挥一万弓箭手撤往后阵的武锐营第一万夫长的鲜于辅,想也不想,当即率领一千步军阻击蹋顿。没想到,一千步军根本挡不住蹋顿所部五百余名亲信扈从的纵马狂杀。乍一交手,鲜于辅率领的步军便被蹋顿率部砍瓜切菜一般杀掉大半,纵横驰骋,勇不可挡。尤其是乌桓主帅蹋顿异常彪悍,掌中战刀左右翻飞,出刀见血,刀刀毙命,一千余名步军在他面前形同虚设,刀下无一合之将。

    鲜于辅一直留意着蹋顿,眼见数十名将士相继惨死在蹋顿刀下,他的脸色一变再变,怒火中烧,却又全身惊颤,惊惧不已。说起来,他和蹋顿相识多年,自从刘虞死后他就跟着阎柔与蹋顿、苏仆延和东部鲜卑首领素利打交道,为此他深知蹋顿的厉害。

    眼下乌桓部落中有两位真正的勇士,其一是保护小单于楼班的乌桓王庭侍卫统领难楼,另一位便是代行乌桓单于职权的大首领蹋顿。这两人都是名副其实的万人敌,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且颇有智略,堪称文武兼备的草原豪杰。乌桓部落中正是因为有着他们二人的存在,才使得各部首领依然奉行王庭号令,只能私下里争斗,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内讧,肆意挑起战端。

    蹋顿武勇而有智略,深得各部首领拥戴,在乌桓部落中享有崇高威信。而这恰恰是牵制他不敢对小单于楼班的关键原因,一旦他对楼班动手,便是夺权篡位,势必威严扫地。此外,单于侍卫统领难楼的存在,也对蹋顿构成极大威胁,迫使他不敢轻举妄动。据说,他曾经和难楼较量过多次,却始终不分胜负,为此蹋顿对难楼颇为忌惮。

    对于这些乌桓部落的秘闻,鲜于辅知之甚详。在跟随阎柔寄居乌桓部落的那些年里,他一直对蹋顿敬而远之,并未过多接触。但是,今天显然是避不过去了。

    此时此刻,主公李利和军师诸葛亮就在身后看着,如果他鲜于辅畏惧蹋顿不敢与之交战,或是临阵脱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尽管新主公李利看起来平易近人,好像很好说话,但阎柔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千万不要轻视自家主公李利,必须坚决执行命令,岂不闻昔日董卓麾下的西凉旧将如今还活着的已然寥寥无几了。言外之意便是,那些曾经轻视李利的西凉旧将全都死了。由此可见,李利绝不是好相与之人,一旦违背他的将令,其下场必定是人头落地,死无葬身之地。

    心思急转之中,鲜于辅一心二用,奋力砍杀两名乌桓骑兵,而后打马就走,避开蹋顿的正面冲杀。但他并未逃走,而是迂回到蹋顿身侧,企图寻找有利时机,伺机出手,争取一击致命,绝不能给蹋顿留下任何可乘之机,否则他就危险了。他有自知之明,深知正面对抗蹋顿毫无胜算,甚至根本不是蹋顿的对手,只有伺机偷袭,才有取胜的可能。

    机遇总是眷顾有心人。正当鲜于辅迂回到蹋顿左侧不到十步的地方,机会如期而至,蹋顿被五名汉军缠住,迫使他不得不勒马拼杀,一时无法脱身。这一霎,鲜于辅感觉机会来了。

    趁着蹋顿先后斩杀三名步卒,既而反手挥刀砍杀左边步卒之际,鲜于辅毫不犹豫地策马冲杀过来,双手攥紧长枪,直奔蹋顿右手腋下突刺。这一枪若是刺中了,即便不能刺死蹋顿,也能废掉他一条右臂。倘能如此,纵使蹋顿再如何勇猛,右臂残废之后便再也威胁不到鲜于辅的性命,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束手待毙。

    “噗!”蹋顿手起刀落,再次将一名汉军步卒斩杀,正当他拔出战刀的一刹那,眼角余光瞥见右边袭来一抹寒光。

    一瞬间,蹋顿非但毫无惧意,反而暴喝一声:“来得正好,某等你多时了!”说话之际,蹋顿身形侧歪,顺势倒向战马左侧,堪堪躲过鲜于辅的奋力一刺。

    “不好,中计了!”志在必得的挺抢突刺居然落空了,鲜于辅脸色突变,暗自惊呼一声。当即他毫不恋战,打马便想逃走,绝不与蹋顿纠缠,否则性命危矣。

    然而正当他回马转身急于逃走的一霎,骤然瞥见一抹寒芒从蹋顿座骑黑膘马的腹下斜刺而出,径直砍向鲜于辅胯下座骑的后蹄。一刹那,鲜于辅惊魂出窍,满脸煞白,惶恐不知所措。随着胯下座骑骤然栽倒,鲜于辅被战马抛向空中,就在他正要失声惊叫时一抹迅若惊鸿的寒芒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而后他亲眼看着自己身首异处,喷血的身体急剧下坠,可他的视线却在急剧上升,在空中翻滚翱翔,直到眼前一黑,彻底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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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章 杀破狼,物归原主

    “嗯?”

    中军帅台下方,李利起初并未留意鲜于辅,目光始终停留在蹋顿身上,直到鲜于辅偷袭蹋顿之时,鲜于辅的身影方才进入李利的视线。当鲜于辅出其不意地挥枪突刺时,李利甚是诧异,没有料到鲜于辅竟有如此胆略,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伺机偷袭蹋顿。

    随着鲜于辅偷袭失手,蹋顿滑落到战马一侧,既而藏身于马腹之下,竟然从战马腹下挥刀砍杀鲜于辅的座骑。霎时间,李利骤然睁大眼睛,神色陡变,凝神注视着蹋顿斩杀鲜于辅的全过程。

    但见蹋顿滑落马背的一瞬,他单脚踮地而起,手中战刀顺势擦着地面从战马腹下递出。紧接着,只见他藏身于战马腹下,单手挥刀砍断鲜于辅胯下座骑的后蹄。一击得手后,蹋顿在战马腹下顺势一滑,从另一侧翻身坐上马背,并随之挥手一刀斩断被战马摔飞出去的鲜于辅的脖子。整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一气呵成,前后不超过十秒钟。或许这个时代还没有分秒的概念,只能以沙漏或焚香来判断相对短暂的时间,但李利却是心知肚明,心里暗暗计算着时间。

    何为秒杀?蹋顿斩杀鲜于辅的过程便是秒杀,手起刀落间鲜于辅便身首异处,横尸当场。

    李利对蹋顿迅疾如电的身手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鲜于辅充其量就是个二流武将,连一流武将都算不上,武艺实在是算不上高强。

    通过短暂的观战。李利对蹋顿的武勇也有了非常清晰的认识,然而让他真正大吃一惊的是,蹋顿的座骑竟然使用了双边马蹬。而这个双边马蹬在战前居然还被蹋顿刻意隐藏起来。骗过了李利与麾下众将的眼睛,直到此刻冲阵厮杀时方才显露出来。

    事实上,双边马蹬对于李利而言早已不新鲜。六年前,他出任武威太守的时候,为了应对韩遂、马腾和西域羌族的两面夹击,他就开始使用双边马蹬,并给战马钉上马掌。从而增强麾下骑兵的战斗力。然而,双边马蹬的使用只是昙花一现,前后不过出现了几个月时间。等到李利平定西域四郡、重创韩、马联军之后,便不再使用双边马蹬,只有钉马掌仍在继续沿用。

    此后的数年间,只有在出征蛮夷部落时。李利才会给出征骑兵配备双边马蹬。增强战斗力,在对内作战中从未使用过双边马蹬。而西凉军征讨的蛮夷部落早已悉数收服,并被纳入汉人之中,其部落和族群早已不复存在。因此,这些年来,诸侯争斗中从未出现过双边马蹬。

    而这也是李利刻意封锁消息的结果,纯粹是私心使然。在他看来,双边马蹬固然可以增强骑兵战斗力。却无形中大大增加了战场上的死亡人数,徒添无谓的伤亡和杀戮。所以他一直奉行对外作战无所不用其极。对内征战却有所保留,尽量避免无谓伤亡。

    或许是李利太过迂腐,亦或是心肠太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触及底线的事情能免则免,最好永远不要触及底线。否则,一旦丧失底线,人就会变得疯狂,无所顾忌,无所畏惧,恣意妄为,最终整个人就会彻底崩溃,继而走向毁灭。

    此次东征幽州,李利麾下战骑同样配备了双边马蹬,却轻易不示人,只有战场上才能看到,其它时间都放在辎重营保存起来。然而,迄今为止,像蹋顿这样娴熟使用双边马蹬的,并能借助马蹬绕着座骑转圈的精湛骑术,在李利麾下将士中却并不多见,寥寥无几,说是凤毛麟角亦不为过。由此不难看出,蹋顿使用双边马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惟有长期使用才能练就如此精湛绝伦的骑术。

    可是蹋顿的双边马蹬究竟从何而来,或者说他是如何得知双边马蹬的呢?中原诸侯都不知道的秘密,为何蛮夷首领反倒先知道了?这是谁告诉他的,或者西凉内部出了奸细?难道是汉奸?

    李利对此颇为恼怒,一瞬间想到很多从未想过的事情,并促使他下定决心有些事必须提前进行,以免遗祸无穷。

    鲜于辅死了,就在中军阵前被蹋顿一刀砍掉头颅,临死都不知道蹋顿是如何出刀的,真正是死不瞑目。

    亲眼目睹鲜于辅惨死在蹋顿刀下,李利眸光阴冷如冰,倒提在手里的战刀陡然翻转,寒光凛凛的刀锋在沙土中震动作响。

    “主公,末将请令诛杀此贼!”或许是感觉到李利凛冽如实质的杀机,伫立在侧的李挚当即请缨道。

    如果不是李挚主动请缨出战,李利或许就会亲自上阵斩杀蹋顿。但听到李挚的声音后,李利反而神情微变,瞬间冷静下来,阴沉如水的脸颊上迅速归于平静。

    稍稍沉默之后,李利沉声道:“罢了,再等等吧。正面决战不比阵前斗将,兵马调动必须统观全局,没有命令,不可轻动。不然的话,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可能影响整个战局的成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便是这个道理。如今我们这一万金猊卫战骑便是大军的中流砥柱,不动则已,动辄便要给予蛮军毁灭性的打击。”说完话,李利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帅台,目光恰好与诸葛亮不期而遇。一刹那,李利对诸葛亮郑重点头,示意他不可慌乱,沉着应对,全军都听他的号令。

    李挚闻声点头,再不言语,脸上的神情与李利方才一般无二,目光阴冷地盯着阵前纵横驰骋的蹋顿,眸子中寒光闪烁,似乎只要李利首肯,他便立即策马上前取下蹋顿的项上人头。这绝对不是狂妄自大。而是李挚确有这份实力。

    若是正面对战,李挚或许算不上当世最顶尖的巅峰强者。然则,如果是偷袭刺杀。当今世上能够挡住他的人却是屈指可数,绝对不超过五人。在这有限的五人当中,西凉军中便至少占据三个席位,桓飞、赵云和李利;余下两个名额被谁占据,目前尚未可知。换言之,只有十分熟悉李挚、并且自身武艺高强绝顶之人,才能防住李挚的偷袭刺杀;否则。不管对手有多厉害,在他面前都是一样,一招落败之后便是人头落地之时。

    正当李挚若有所思、李利耐心等待之际。帅台上的诸葛亮再次挥舞令旗。顿时间,帅台正下方的一万步军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整齐有序地退向两侧,让开中间通道。而正在中军阵前厮杀的蹋顿则带领乌桓大军趁机冲杀过来。企图一举夺下李利的中军帅旗;若能擒杀汉军主帅李利。那便万事大吉,一劳永逸。

    “嗒嗒嗒———咯咯咯!”

    霎时间,乌桓铁骑的马踏声与汉军中军后方的“咯吱”声响混杂在一起。但是,除了勒马伫立在帅台下方的李利、李挚等人能够清晰地听到这两种声响,策马冲刺的蹋顿及其身后的上万名乌桓骑兵根本听不到这种尖锐刺耳的“嘎吱”声响,更不可能这种特殊的声响代表着什么。

    “车弩准备,十轮连射嘎嘎嘎!”

    随着掌旗兵扬声大喝,最后一列挡在后军前面的金猊卫战骑策马让开道路。从而将身后的一排排车弩显现出来。呈现在乌桓铁骑面前的车弩多达十排,第一排两百架车弩。第二排一百五十架,第三排一百二十家,第四排一百家最后一排三十架车弩,合计六百架车弩。

    (车弩:在战车上置弩,用以发箭;其牙一发,诸箭齐起,及七百步,所中城垒,无不摧陨,楼橹亦颠坠。谓之车弩。此外,车弩邃发,矢大如椽,就是说车弩可以一次发射多支弩箭,并且所使用的弩箭很大,像建房子所用的椽子一样。具体如何,众说纷纭,无从考究,本文将车弩设定为单发弩箭。由此,如果把弩箭换成特制加长的羽箭,把几支或十几支羽箭拢在一起,就可以一次发射多支箭矢。)

    刚才那种“嘎吱”作响的奇怪声音,正是数千名步军通力配合,拉动机括、放置弩箭的声响。在此之前,他们一直被金猊卫战骑挡在身后,处于大军中央,因此根本不会被蛮夷大军发现,甚至于两翼骑兵都不知道中军后阵还藏着这么多攻坚武器———巨型车弩。而这正是诸葛亮的杰作。

    为了筹措和制作这些车弩,诸葛亮下令幽州辖下所有城池搜集车弩,不管是好的还是破损废弃的,全都送到右北平郡城。还有西凉军此行携带的两百余架车弩也一并交到诸葛亮手上。然后,诸葛亮调动两万余步军整整捣鼓了半个月,打造箭矢的将作坊更是忙碌了二十余天,不分昼夜的打造特制加长羽箭和弩箭。直到决战前一天,一共修缮出六百架良莠不齐的车弩,打造了五千支长达数尺的特制羽箭,以及五百支巨型弩箭。

    正因为这样,此次决战才有三万步军出战,其中一万名步军兵士便是诸葛亮训练了半个月的车弩兵,由他们操控眼前这六百架看上去十分粗劣的车弩。

    不得不说,这便是诸葛亮与李利截然不同的用兵之道。他自己不擅长冲阵厮杀,这就促使他将精力转移到武器之上,无形中把最大限度地使用武器与用兵之道糅合在一起,从而形成独具一格的统兵征战模式。而这种作战方式被后世兵家推崇备至,对武器的重视程度愈发浓烈,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以至最终演变为武器彻底取代勇武,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后世尊称诸葛亮为“诸葛武侯”,亦或“智圣”。这不单单是诸葛亮的侯爵封号,其实也是武将和文官对诸葛亮的尊称,各有各的称呼,各有各的见解。

    武将们称他“武侯”,不仅因为他用兵如神,攻无不取战无不胜,还因为他对武器的研制与使用独具匠心,可谓是首开先河,影响深远。而文官们之所以称他为“智圣”,是因为他是历史上最成功的纯粹以文人身份掌军的三军统帅,堪称文人掌军的先驱,被奉为万世楷模。而在他之前,文士大多充当幕僚或宾客,最多充当军师或宰辅,没有执掌三军的先例。然而,诸葛亮掌军之后却屡建奇功,战绩彪炳,由此开创了文士掌军的传世美谈,被后世文人墨客推崇备至,争相效仿。

    文人掌军在后世的宋、明两朝被发扬光大,而被他们时常挂在嘴边的正是千古流芳的诸葛亮,并且一直延续至今。由此不难看出,三国最亮最耀眼的一颗星便是诸葛亮。而此时的卢龙塞之战就是“诸葛武侯”的首场秀。此战若胜,估计李利就不好意思再挂着“武侯”的名号了,应该“物归原主”喽!(从古到今,得到武侯封号的将领数不胜数,但真正流传百世的被大多数认可的武侯只有一个,他就是诸葛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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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2章 杀破狼,霹雳弦惊

    中军帅台正前方百余步外,蹋顿策马挥刀,率领乌桓铁骑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他原以为身着红袍金铠的李利必然会率军出战,正面迎击,却不料李利根本没有迎战的意思,反而勒转马头,率领金猊卫铁骑退到帅台两侧,就连诸葛亮都从帅台上下来,退入金猊卫之中。

    眼见李利避而不战,蹋顿并不气馁,反倒战意更盛,喜上眉梢。在他看来,李利身为汉军主帅却如此消极避战,这对汉军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而对自己麾下的乌桓、鲜卑联军而言则是意外之喜,事半功倍,胜利在望,何乐而不为。

    是以蹋顿非但毫无怒意,反而露出阴森森的狞笑,跃马扬刀,对身后的乌桓骑兵大声吆喝道:“勇士们,李利小儿退缩不战,我乌桓勇士必胜!随我冲杀过去,杀尽汉狗!杀呀———!”暴喝声中,蹋顿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地冲向中军帅台。

    正当蹋顿率领数万乌桓铁骑直扑中军冲刺而来时,挡在帅台后方的最后一批金猊卫战骑迅速退向两侧,从而将正前方的空地彻底腾出来,所有中军将士悉数退向帅台两侧,在原本左右两翼的阵地上重新组成防御阵型。

    金猊卫战骑前脚离开,数百架巨型车弩便立刻暴露在乌桓铁骑面前,两者之间相距不到一百步,并且距离还在快速缩小当中。

    恰在这时,不等蹋顿和乌桓铁骑反应过来。策马站在车弩阵中间的掌旗兵放声喊道:“车弩准备,十轮连射。第一排,准备放!”令旗一挥。早已蓄势待发的第一排两百架车弩应声放箭,机括砰然巨响,弩车剧烈震动。

    “砰、砰砰———咻咻咻!”一阵轰鸣巨响声中,但见一杆杆架在弩车上的粗若手臂、长达八尺的巨型弩箭猝然飞出,巨大的反震力道促使弩车剧烈摇晃,“哐当”作响。

    猝然间,呈现在汉军将士眼里的场景是:随着每台车弩后方的十名壮汉合力扳动机括。那一杆杆宛若粗大的“长枪”激射而出;脱离车弩的一霎,每台车弩发出的都是一支弩箭,然而等到弩箭飞出二三十步远之时。却突然炸开,一分为十,瞬间变成十支拇指粗、八尺长的超长羽箭,惊鸿疾掠。截断气流。直奔迎面冲杀过来的乌桓铁骑咆哮而去。

    “啊!车弩速速闪开!”霹雳弦惊的一瞬间,一马当先的蹋顿便看到陡然出现的一排排巨型弩车,并喷射出令人惊怖的寒芒。霎时,他神色大变,本能地放声疾呼,并第一时间跳下马背,侧身砸在满是石子的地面上。

    在他落地的一刹那,眼睁睁看着上千支宛如长枪一般的弩箭(其实是羽箭)从头顶上方疾掠而过。其中一支弩箭直奔他的座骑黑膘马咆哮袭来,所幸黑膘马颇具灵性。危险来临时侧身倒地,堪堪躲过弩箭的灭杀。即使如此,黑膘马的侧背上还是留下一条两尺多长的口子,而那支蹭着黑膘马侧背飞射过去的弩箭却没有丝毫影响,依旧强劲霸道,呼啸而去。

    “噌噌噌?啊!”

    电光火石间,那直射而出的两千支巨型羽箭以肉眼难觅的闪电般的速度,径直穿过挡住去路的乌桓骑兵身体或战马躯体。除了瞬间击毙战马的巨型羽箭留在战马体内之外,余下箭矢洞穿乌桓骑兵的身体之后余力不减,随即再度洞穿一名乌桓骑兵的身体,却仍未落下,仍然是余力未消,威力十足,继续灭杀着一个又一个乌桓骑兵。这一刻,巨型羽箭一往直前,任何障碍都阻止不了它们肆虐长空的劲头,人挡杀人,战马挡路照杀不误。箭矢所过之处,人畜无存。

    这些巨型羽箭都是射程长达六七百步的车弩激射而出,其射程之远、力道之大,远远超乎普通人的想象。即使在见多识广的李利看来,这些弩箭的威力丝毫不逊于后世的狙击步枪,甚至在射程之内的威力远远大于狙击枪,其杀伤力绝不是一颗子弹能够比拟的。试想一下,一颗子弹绝不可能将一匹战马开膛破肚、一击毙命,但弩箭却能做到。躯体庞大的战马尚且如此,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类?

    眼睁睁看着弩箭纵横肆虐,瞬间收割着一个个乌桓部落勇士的性命,仅是眨眼工夫,便有不少于一千余名兵士被弩箭秒杀,并且杀戮还在继续,近两千支弩箭仍有一半还在疯狂杀戮。这一刻,匍匐在地上的蹋顿脸色煞白,龇目欲裂,痛心疾首,一双拳头重重地砸进石子中,血肉模糊,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心头充斥着无尽的惊恐与愤怒。

    正当蹋顿满目喷火地试图爬起来,冲到汉军车弩阵中砸烂那些杀戮魔鬼之际,第二轮弩箭猝然而起。瞬时间,吓得他噤若寒蝉,蜷缩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抬头就丢掉性命。

    第二轮弩箭仍是扎堆成团的巨型羽箭,飞行一段距离后骤然分散,同样一分为十,横行无阻。唯一不同于第一轮箭矢的是,这一轮弩箭是迎空抛射,但抛射弧度并不大,却足以灭杀三百步之外的乌桓铁骑。

    就在第二轮弩箭嘶吼升空之际,第一轮弩箭的冲击力已接近尾声。等到最后一支巨型羽箭完成使命时,跟随蹋顿直扑中军帅台冲杀而来的第一批五千余乌桓铁骑已然死伤大半,至少两千人死在巨型羽箭之下,此外,被射杀的战马或被战马践踏而死的乌桓骑兵就有一千余人。而剩下的一千余乌桓骑兵则是被受惊的战马冲撞的自乱阵脚,互相冲撞、践踏致死的人不在少数。故而,仅是一轮弩箭便将五千余乌桓铁骑杀得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然而。这只是起手一记杀威棒,真正的杀戮还在后面,还在持续。不过。第一轮弩箭的威力无疑是最大的,其战果也是最辉煌的。

    第二轮弩箭灭杀了不到两千名乌桓骑兵,第三轮的战果仅有一千余人,第四轮将近一千人

    六千支巨型羽箭用尽之后,蹋顿率领的乌桓铁骑至少付出了上万人的伤亡代价。然而,这些人真正死在弩箭之下的不到七千人,可是被战马践踏致死或被撞翻落马受伤的乌桓骑兵却不少于五千人。伤亡几乎与弩箭的杀伤力持平。两者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被弩箭射中的人必死无疑,而被撞翻惨遭践踏的乌桓骑兵则是非死即残。多少还有一些生还者。只不过这些受伤的乌桓兵士,最终究竟能不能活着离开战场却是未知之数。

    然则,车弩打击并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五百架车弩的最强攻击。真正的摧枯拉朽式的弩箭攻击。

    “砰砰”巨响声中。一支支巨大的弩箭呼啸升空,在高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继而咆哮着冲进密集的乌桓铁骑当中。

    “啊、啊啊”巨大的厮杀声和战马长嘶仍然掩盖不了凄厉的惨叫声,曾经自吹自擂的乌桓勇士、太阳下最勇猛的部族在面对死亡时与常人并无二致,依然是竭斯底里的痛呼惨叫。那凄厉尖锐的惨叫声直冲云霄,震动卢龙塞关前一阵轰鸣,回声悠长,经久不息。

    这五百支真正的弩箭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勒马驻足在帅台左侧观战的李利和诸葛亮也不知道。只见五百步开外的弩箭坠落的地方,方圆百余步的旷野上一片空白。除了遍地的尸体和战马残骸之外,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或战马。摧枯拉朽,想来便是这般情景。

    车弩之威,大到如斯地步,着实让李利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内心深处极为震撼,甚至有些后怕不已。

    时至今日,车弩并不是新式武器,各镇诸侯手里或多或少都有车弩,只不过他们都用来守城,很少将车弩用在正面战场上。换言之,即使把车弩拉上战场,也只是作为辅助攻击手段,数量并不多,一般不会超过两百架,而且都是使用相对劣质的铁器打造弩箭,因此准头很差,威力也不大。但是,今天诸葛亮却是打破惯例,采用相对粗劣的材料制作弩车,却对弩箭要求极高,以至于数千名工匠不分昼夜打造弩箭,一个月下来只有区区五百支弩箭。与此同时,诸葛亮奇思妙想,设计出巨型羽箭,遂以巨型羽箭替代弩箭,不要求羽箭达到五百米以上的超远射程,只求弩车发射出来的羽箭具有弩箭的冲击力和杀伤力。

    事实胜于一切,很显然诸葛亮成功了。他革新了车弩的攻击方式,将车弩拉到正面决战的战场上,并爆发出惊世骇俗的巨大威力,战果丰硕。

    事实上,车弩的震慑作用远远大于实际杀伤力。蹋顿率领的乌桓铁骑并没有被车弩打败,而是被车弩展现出来的巨大杀伤力吓破胆了,以致于相互冲撞、践踏,造成巨大的无谓伤亡。

    武器还是曾经的武器,但是遇到善于使用它的人手里就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说到底,这并不是武器厉害,武器终归是死物,真正厉害的是使用它的人。这一刻,李利暗自庆幸自己趁早将诸葛亮留在身边实在是太英明了,否则有朝一日这些车弩或者更新式的武器就会落在自己头上,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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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3章 杀破狼,横刀立马

    弩箭过后,中军帅台前方五百步内尸骸遍地,除了千余匹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徘徊之外,不见乌桓骑兵的身影。而五百步开外,则聚集着不少于三万乌桓铁骑,然而他们此刻惊慌未定,勒马驻足不敢上前。

    当最后一轮弩箭咆哮坠落之际,勒马伫立在李利身边的诸葛亮轻声叹息道:“可惜了。本来弩箭之后仍可将弩车改为双马战车,继续冲阵绞杀一番,不承想阵前战场已铺满尸骸,前路受阻,战车便无用武之地了。哎,人算不如天算,始料不及呀!”

    李利闻言后一阵无语,脸上呈现呆滞之色,既而眨眨眼睛,却是直翻白眼,神情十分诡异。恍然间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诸葛多智近乎妖,有呼风唤雨之术,神鬼莫测之能;孔明不死,乱世难平。”这段评语,李利很早就听过,却不解其意,但此刻他顿悟了。

    诸葛亮用兵,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都是他整个战术谋划中的重要环节,环环相扣,步步杀机。之前的步军出阵乱箭齐发,其用意便是迷惑蛮军,让他们误以为汉军已黔驴技穷,还是老一套,玩不出新花样;而后再用巨盾防御,进一步加剧蛮军的轻视之心,促使其轻敌冒进,直奔中军帅台杀将而来。然后,车弩现身,迎头一棒,给予蛮军毁灭性的打击。车弩阵之后还有攻击手段,这便是弩车变战车,战车冲阵。战车过后。便是中军出击,趁势追杀,痛打落水狗。

    整套攻击下来。休说甲胄劣质、攻击手段相对单一的蛮军受不了,换做其他军队照样吃不消。既然吃不消,那就得兜着走,难免损兵折将,吃大亏。换做李利领兵也不例外。

    这就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军师诸葛亮,正面决战都能使出一连串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倘若是其他战斗,想必他的发挥空间更大,谋划更加缜密。说是算无遗算一点都不夸张,而是实至名归。

    “主公、主公”正当李利走神之际,耳边传来诸葛亮的声音:“接下来的战事便要劳烦主公亲自出马了。趁着此刻蛮军丧失斗志,主公可率领金猊卫战骑冲阵厮杀。力争一举击溃蹋顿中军。只要蹋顿所部大败而逃。其左右两翼兵马必然不战自溃,仓皇逃窜。倘能如此,大局已定,此战我军必然大胜!”说这番话时,诸葛亮显得信心十足,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呃!如此甚好。”李利愕然回神,欣然颔首应道。随即他对身后的李挚吩咐道:“子诚留在此地保护军师。不得离开半步,一定要保护军师安全!”

    “啊!这”李挚闻声色变。惊诧莫名地看着李利,正要出声辩解,话到嘴边却被李利横眉一瞪,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瞪了李挚一眼,李利神情肃然,不容置疑道:“军师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李子诚是问!”

    “诺,末将领命!”眼见李利心意已决,李挚再不多言,恭声应道。

    话音未落,诸葛亮接声插话道:“主公此举甚为不妥。子诚将军乃主公亲卫统领,理应保护主公安全,如何能够留在微臣身边?何况主公此番领军冲锋陷阵,正是用人之际,有子诚将军护持左右,当能以策万全。微臣留守中军后阵,身边还有两万余步军将士,安全无虞。是以,微臣恳请主公收回成命,请主公三思。”

    李利闻声摇头,不假思索道:“孔明不必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子诚留下来保护你,我才能放心,心无旁骛地领军厮杀。否则,万一你稍有闪失,我我如何对你姐姐交代?”原本想说:万一你有所闪失,我的损失就大了。但李利觉得这么说过于直白,太过功利,于是临时起意把孔明的姐姐诸葛玲搬出来当挡箭牌。

    说完话后,看到诸葛亮还要争辩,李利摆手示意他无须多言,遂扭头看了看李挚,给了他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眼神。李挚当即会意,郑重点头,遂策马跟在孔明身后,果真是寸步不离左右。

    李利见状后会心一笑,遂手持金猊战刀、提缰纵马,胯下骅骝马极具灵性,扬蹄跨出数步,昂首直立而起,神骏至极。马背上的李利横刀立马,朗声喝道:“金猊卫听令,直取蛮酋蹋顿首级,随我出战,杀———!”战刀一挥,骅骝马如离弦之箭扬蹄飞驰,载着李利一骑绝尘,直奔阵前而去。

    一万余名金猊卫铁骑应声而出,跃马挥鞭,紧随李利之后扑向阵前。

    “主公待我诸葛亮何其厚也,微臣定当誓死追随,甘效犬马之劳!”目送李利率领大军奔向阵前战场,诸葛亮怔怔失神,喃喃自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站在他身后的李挚闻言后,眼底闪过一丝异彩,看着李利脱缰纵马的背影,由衷地暗自赞叹:“主公真乃神人也,一举一动皆有深意!”这句感叹绝非无端而发,而是事出有因。

    在此之前,李利并没有派遣将领专门保护诸葛亮的安全,这在西凉军中并不多见。时至今日,但凡是郡守以上的文官或武艺不入顶级战将序列的将领,身边都有武艺高强的贴身侍卫保护。其中,像李暹、李玄、李儒、贾诩、郭嘉、鲁肃、周瑜、李傕等人身边还专门组建了亲兵卫队,分别为一百至三百人不等,若是独领一营人马便有五百亲兵。然而,由于诸葛亮资历尚浅,且初来乍到,故此他身边就没有侍卫保护。

    就在刚才,蹋顿率领大军已经冲到帅台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而诸葛亮却站在帅台上。置身于乌桓骑兵的弓箭射程之内。那一刻,诸葛亮身边没有侍卫保护,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一旦乌桓骑兵张弓驰射。他便性命堪忧。可当时,李利并没有派遣李挚前去保护。由此可见,李利虽然器重诸葛亮,却还远远没有达到盲目信任的地步,否则他断然不会让诸葛亮身陷险境。

    但是,这一切随着诸葛亮利用车弩阵击退蹋顿大军、展出出神乎其技的用兵能力之后,李利对他的重视程度立刻上升了无数个台阶。竟然把李挚留在他身边贴身保护。这一来二去间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着实发人深省,颇为玩味。

    嗒嗒嗒!

    战场中央。踏着乌桓蛮军的尸骸,金猊卫铁骑奔袭如潮,犹如山呼海啸般冲向百步开外的乌桓大军。

    此刻在他们正前方还有不下于三万乌桓铁骑,而先前在弩箭下仓惶逃生的蹋顿霍然勒马阵前。苏仆延也在他身边。此时的蹋顿惊慌未定。看着眼前尸骸遍地,他心有余悸,双眸无神而慌乱。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乌桓、鲜卑联军并未战败,区区一万余乌桓骑兵的阵亡对于十三万联军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无关大局,联军仍然可以打败汉军,夺取最后的胜利。这是蹋顿自我安慰的想法。也是面对上万名汉军战骑汹涌冲来时的自我勉励。可是,当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乌桓大军时。却不由得心头一紧,好不容调动起来的斗志顿时为之一挫,甚是气馁。

    一瞬间,蹋顿同样顿悟了。

    刚刚的车弩阵没有灭杀所有乌桓铁骑的能力,真正被射杀的乌桓兵士不到一万人,但死在马蹄践踏和混乱中自相残杀的乌桓骑兵便多达五六千人。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蹋顿率领的数万大军被汉军弩箭吓破了胆,惊慌失措,仓皇逃窜,由此促使他们在弩箭打击之下急于逃命,为此不惜大打出手,相互残杀。更意味着,在弩箭打击下幸存的三万余将士已经完全丧失斗志,斗志全无,军心涣散,既无心再战,也无力再战。一群丧失凶性、失去斗志的草原狼,与待宰的羔羊何异?

    眼见汉军铁骑越来越近,蹋顿心急如焚,神色忧郁,进退两难。

    明知身后的大军已无战心,身为他们的首领,蹋顿理应当机立断,立刻撤兵,否则就是让身后的儿郎们留在这里送死。但是,两翼兵马正与汉军两翼骑兵厮杀正酣,八万联军与四万汉军纠缠在一起,断然无法立即撤出战斗。如果这个时候蹋顿率先先行撤出战场,无疑是置两翼盟军的生死于不顾,背信弃义,自私自利。果真如此的话,日后蹋顿和自己的部落如何在草原上立足?

    可是,如果勉力一战,结果必然是惨遭屠杀,而这恰恰是蹋顿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因为他身后的大军都是他和苏仆延部落的勇士,属于绝对嫡系人马。倘若自身兵马伤亡太大,日后他和苏仆延二人在乌桓部落中的地位必然是一落千丈,岌岌可危,甚至极有可能被其他部落吞并,其结果还是难逃一死。

    面对两难抉择,蹋顿扭头看着苏仆延,恰好碰上苏仆延乞求的目光。当即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轻轻点头,达成共识。

    随即,蹋顿跃马出阵,大声吆喝道:“勇士们,与汉军决一死战!杀———!”嘴里喊打喊杀,可蹋顿接下来的举措却甚是奇怪。只见他和苏仆延一左一右分头奔袭,不是冲向阵前,而是策马奔向中军两侧,然后从中军与两翼的空隙中策马狂奔,奔向身后的莽莽群山。

    显然,蹋顿和苏仆延二人率部撤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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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4章 杀破狼,汉骨忠魂

    随着蹋顿和苏仆延率领三万余乌桓铁骑撤离战场,整个战局随之逆转,胜利的曙光从蛮军头上开始向汉军转移。

    然而蹋顿率领的中军终究是撤退得慢了一些,也没有明确的撤退命令,以致置身于大军中段的乌桓骑兵浑然不知所措。结果,这股反应迟钝的乌桓骑兵与李利率领的金猊卫铁骑迎面相遇,彻底失去了逃离战场的机会。

    一番厮杀之下,五千余乌桓骑兵被迫与金猊卫交锋,其结果正如蹋顿所料。面对士气高昂的金猊卫迎面冲过来,五千余乌桓铁骑近乎毫无还手之力,仅是一个冲锋,便被杀得七零八落,生还者寥寥。反观金猊卫则是勇往直前,势不可挡,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五千余乌桓铁骑,轻而易举地将其歼灭,大获全胜。

    然而正是这些反应迟钝的乌桓骑兵留下来阻挡金猊卫的冲杀,使得蹋顿、苏仆延二人得以顺利地率领两万余大军迅速脱离战场,逃之夭夭。

    眼睁睁看着蹋顿及其麾下部众全身而退,李利很不甘心,奈何眼前局势根本不容他率部追杀蹋顿大军。此时,两翼战场上的战骑对决正值关键时刻,如火如荼,激战正酣。如无外力加入,只怕左翼公孙瓒率领的幽州营凶多吉少,右翼赵云所部无双铁骑所面临的局势也不乐观,伤亡惨重。

    战局如此危急,李利只能暂时放弃追杀蹋顿蛮军,毫不犹豫地率领金猊卫铁骑投入到左翼战场。支援公孙瓒率领的幽州营;从侧翼狠插难楼、乌延率领的乌桓铁骑一刀,打得蛮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随着金猊卫这支生力军突然参战。以难楼为主将的蛮军右翼兵马被拦腰截断,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一时间蛮军右翼阵型大乱,进攻受挫,许多乌桓骑兵茫然不知所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股突然杀来的汉军战骑究竟从何而来,莫非汉军还有援军?

    剧烈厮杀的蛮军右翼将士根本不知道中军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指挥右翼作战的主将难楼和乌延却见蹋顿中军的遭遇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眼见蹋顿和苏仆延率军潜逃,难楼和乌延二人顿时瞠目结舌,愤恨不已。随即他二人有心效仿蹋顿蓄意保存实力。立即率领大军撤出战斗,奈何他二人麾下兵马全都与公孙瓒率领的幽州营战骑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脱身。

    正因如此,难楼和乌延迅速达成一致。竭尽全力攻击公孙瓒及其帐下的幽州营。企图打退或直接歼灭幽州营骑兵,而后绝不恋战,迅速脱离战场。于是他们再无保留,集中全部兵力对公孙瓒的幽州营发起最猛烈的进攻,硬是打得公孙瓒节节败退,幽州营伤亡惨重,完全处于下风,局势堪忧。

    没想到。正当难楼和乌延二人看到形势大好、舒展眉头之时,李利率领金猊卫铁骑横空杀出。并且勇猛异常,一举截断大军,致使难楼、乌延率领的右翼兵马一分为二,大好形势瞬间化为乌有。而且,随着金猊卫横在蛮军右翼当中左右折冲,横行无忌,直接导致乌桓将士军心大乱,伤亡急剧攀升。

    此消彼长,得到支援的幽州营将士迅速扼制住败退之势,士气大振,在公孙瓒、徐晃和严纲等将领的率领奋起反扑,战斗力骤增数倍,勇猛异常。由此一来,右翼乌桓铁骑进攻势头受挫,士气骤降,战斗力直线下降。尽管难楼、乌延二人竭斯底里的鼓舞士气,试图扳回战局,怎奈麾下将士战斗受挫、士气低靡,已然回天乏术,无力挽回败局。

    形势急转直下,整个右翼战场已被汉军主导,战局逆转,乌桓大军已然不敌汉军战骑。事已至此,难楼和乌延二人再也无心指挥战斗,相顾黯然,随即两人大手一挥,头也不回地勒马转身就走,仍是沿着蹋顿大军逃离的道路,率领残部扬长而去。

    可是蛮军右翼兵马就没有蹋顿大军那么幸运了。被金猊卫和幽州营前后包围的两万余乌桓铁骑,纵然有心逃走,却无路可逃。置身于金猊卫和幽州营的重重包围之中,这些蛮军除了战死沙场之外,便只能下马请降,沦为汉军的战俘。

    半个时辰后,右翼战场上的战斗渐渐平息下来,公孙瓒、严纲二将率领幽州营将士彻底打败了蛮军右翼大军,斩杀一万余乌桓骑兵,俘获近万名乌桓战俘。而金猊卫铁骑在幽州营对乌桓残军形成合围之后便立即撤出战斗,在李利的率领下掉转矛头,转而杀向左翼战场,再度支援赵云所部无双铁骑,与鲜卑首领素利率领的鲜卑铁骑展开大战。

    与此同时,左翼战局远比右翼要好得多,赵云所部两万无双铁骑的战斗力远胜于新组建的幽州营。再加上,大战伊始,赵云便一马当先的奋勇拼杀,为身后大军撕开一道口子,使得两万铁骑从一开始便占据主攻优势。并在随后的激战厮杀中,硬生生凿穿了素利、阙机二人率领的鲜卑大军,将四万鲜卑大军分割成几十个小块,进而死死地咬住它,使其无法形成合力。

    如此一来,无双铁骑以自身强大的战斗力弥补了兵力不足的劣势,无形中削弱了鲜卑大军的总体战力,化被动为主动,继而与鲜卑大军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殊死搏杀。

    然而,世事无绝对,有利就有弊。赵云率领无双铁骑死死地咬住鲜卑大军,促使战斗从鲜卑大军被分割的那一刻起便进入白热化阶段,厮杀异常惨烈。在如此剧烈的搏杀当中,无双铁骑伤亡巨大,直至李利率领金猊卫前来支援之时,无双铁骑已付出多达八千余人的惨重伤亡。与之相对的是。鲜卑大军的伤亡更大,足足两倍于无双铁骑,相继折损将近两万人马。

    恰恰因为这样。当蛮军左翼主将素利发现中军主帅蹋顿和右翼难楼相继率领残部逃走时,他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蚂蚁似的坐立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逃离战场,奈何他麾下的鲜卑大军却被无双铁骑死死咬住,根本无法脱身。

    直到难楼率领的右翼大军彻底被汉军歼灭,李利亲率近万名铁骑冲杀过来之际。素利和阙机二人再不敢犹豫,当即丢下大军,带领仅剩不多的亲兵仓惶逃命。而随着素利和阙机一声不吭的弃军而逃。仍在左翼战场负隅顽抗的鲜卑将士彻底崩溃了,遂被无双铁骑和金猊卫团团围困,迫使一万五千余鲜卑将士不得不扔掉兵器,下马乞降。

    至此。卢龙塞决战暂告一段落。李利此行的东征大业却仍在持续,而且这仅仅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很长。

    战后的受降事宜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汉军先后俘获三万多蛮军战俘,收缴上万匹战马,兵器无数。

    与此同时,在胜负已定的那一刻,公孙瓒主动请缨率部追杀溃逃的蹋顿、苏仆延和素利等蛮夷首领。而后赵云、徐晃、马岱、严纲和鲜于银等将领纷纷请缨出战,继续追杀蛮军。李利当机立断。从金猊卫、无双铁骑和幽州营之中抽调三万铁骑,派遣公孙瓒、赵云、严纲和鲜于银四人率军追杀蛮军。其中,以公孙瓒为主将,赵云为副将,严纲、鲜于银等十余名将领随军出战。追杀途中,如遇事不决,可由公孙瓒和赵云二人商议决断,事后再行禀报。

    就这样,当诸葛亮带领步军收押战俘并打扫战场之时,公孙瓒和赵云二人则带领三万铁骑披星戴月的踏上征程,继续追杀蛮军。

    此时已是皓月悬空,星辰璀璨,清冷的月光泼洒在尸骸遍地的战场上,血腥弥漫,寒气逼人。

    勒马驻足在战场东边的小土坡上,李利神情平静,目送追击大军的背影渐渐远去,便迅速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这时,负责打扫战场的诸葛亮将手头上的事务交给徐晃和马岱,遂策马上坡,行至李利身旁勒马伫立。循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诸葛亮举目眺望群山,轻声问道:“主公似乎有心事,不知能否告知微臣一二?如此也好让微臣为主公分忧。”

    李利闻声后身形未动,脸上的神色依然平静如水,稍稍沉默后,他语气低缓地幽幽说道:“谈不上心事,只是对伯圭和子龙此行有些担忧罢了。此次决战,我军与蛮军的伤亡近乎持平,双方各自阵亡四万余将士。唯一不同于蛮军的是,战后我军俘获了三万多战俘,而蛮军则是仓皇奔命,落荒而逃。即便如此,这也是一场以弱胜强的大胜。这一切都是贤弟的功劳,待此战结束后,再行封赏。”

    诸葛亮淡然一笑,自谦道:“兄长过奖了。此战之所以取胜,全赖众将士用命,军中将领得力,兄长身先士卒之功。愚弟不过是略尽本分,焉敢居功?”

    说到这儿,诸葛亮语气一顿,话锋陡转,撇开战功不谈,颇为好奇地问道:“既然兄长对公孙将军此行颇感忧虑,为何还要派遣他们领兵追击呢?莫非此举另有深意?”

    李利微微摇头,低声道:“虽然我早已料到他们此去必有凶险,却不得不这么做。惟有继续追击,才能死死咬住这些蛮夷首领,不给他们丝毫喘息之机,从而为我军接下来彻底剿灭他们铺平道路。所以,伯圭和子龙率领三万将士前去追击便是充作诱饵,让蹋顿、素利等蛮夷首领既不能甩掉追兵,又没有把握消灭他们,只能边打边撤,疲于奔命。这样以来,蛮军的所有牛羊辎重都要舍弃在逃亡的路上,等到他们粮草耗尽时就不得不与我军再度决战。到那时,就是我军彻底铲除这些蛮夷魁首的最佳时机!”

    诸葛亮闻言后,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思索片刻后,欣然说道:“兄长目光长远,思虑周全,愚弟钦佩之至。正如兄长所说,眼下蹋顿、苏仆延、乌延、难楼和素利等蛮夷首领在逃,他们手里仅剩不足五万兵马,与公孙将军和子龙率领的三万铁骑相差不大。所以,蹋顿等蛮酋即使想吃掉我军三万铁骑,也是有心无力。

    此外,据细作探报,蹋顿、难楼等蛮夷首领此次为了攻打卢龙塞,几乎聚集了乌桓部落全部的兵力,可谓是倾巢而出。就连东部鲜卑首领素利也出动了七成兵马,阙机部落更是倾尽全力。这就意味着,乌桓各部已无力再次募兵出战,而辽西以东的蛮夷各部已无兵可用。现如今,唯一能帮助他们渡过此劫的便只有中部鲜卑首领轲比能,亦或是辽东公孙度!”

    李利神色微变,扭头看着诸葛亮,沉吟道:“轲比能倒是有可能,至于公孙度么,却未必听说公孙度和伯圭是同宗同族的兄弟?”

    诸葛亮闻言双眸骤然一亮,恍然说道:“原来兄长让公孙将军担任主将,目的便在于此。另外,愚弟还听说公孙度其人对蛮夷部落的态度与公孙瓒极其相像,早年也曾率军抵御蛮夷入侵犯境,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与诸多蛮夷番邦屡屡交战。由此可见,这两位公孙将军颇有相似之处,虽是割据自立的诸侯势力,却是铮铮铁骨,不失汉人本色。”

    “幽州两公孙,汉之忠魂也!”李利颔首道。

    听到“忠魂”二字,诸葛亮神色微变,似有所悟地轻轻点头,遂摒弃杂念,恭声道:“主公知人善任,微臣拜服。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主公之所以派遣严纲、鲜于银等将领随军出战,想必就是为了便于公孙将军指挥战事。就连子龙将军随行也是如此,因为他曾在公孙瓒帐下效力。由此看来,主公对此次追击蛮军之举早有盘算,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李利闻言后不作正面答复,却是开口大笑:“哈哈哈”

    这便是:

    背靠卢龙塞,剑指十万军。

    汉兴诗书礼,胡昌撅马弓。

    边郡始不靖,冲冠赴征戎。

    汉疆岂可负,戍边有余忠。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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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 夜未央,梦魇流连

    明月悬空,星汉灿烂。夤夜子时,中军大帐仍然闪烁着灯火,幔帐中周瑜与军师贾诩相对而坐,屏退了侍从,把酒叙谈。

    “天色不早了,明日公瑾还要领兵出征,为兄便不叨扰了。”眼见夜已深沉,贾诩放下酒盏,起身说道。

    周瑜此刻已微醺,闻言后摇头笑道:“文和兄不忙离开,且坐下。明日出征事宜,小弟早已准备妥当,不打紧的。”说话间,周瑜起身扶着贾诩的肩膀,盛情挽留。

    贾诩当即落座,笑道:“看来公瑾与为兄一样,今夜注定无法安枕。既如此,我二人把酒夜谈,一醉方休。”再为周瑜斟上一盏酒,二人举盏同饮。

    饮罢,周瑜拂袖拭去嘴角上的酒渍,欣然说道:“文和兄所言极是。今日是主公亲率大军与十余万蛮军决战的日子,想必此刻战事仍未结束,还在浴血拼杀。而我等身为臣子却置身事外,享受安逸,想及这些,我等情何以堪?”

    说到这儿,周瑜语气一顿,庆幸道:“好在小弟明日也要领军出征冀州了。临行前,能与文和兄开怀畅饮一番,亦是生平一大幸事!”

    听出周瑜心里有些苦闷,贾诩微微一笑,直言道:“公瑾所言不无道理。以我军今日之强盛,武将云集,谋士众多,兵强马壮。此番东征,主公完全可以择一上将挂帅出征,确实无须主公亲自领军征讨。故此,公瑾心中忧郁。担心沙场厮杀刀枪无眼,主公不该亲身赴险。然则,公瑾当知。我军之所以能有今日之局面,全仗主公雄才伟略之功。每逢战事,但凡主公亲临战场,我军将士人人奋勇,刀斧加身不皱眉头,骁勇善战之名冠绝天下。此一节,无人可替代。惟主公一人耳。

    时下卢龙塞决战,我东征兵马远不如蛮军强盛,以弱旅对战强蛮。若无主公亲率大军出战。将毫无胜算,或者说取胜渺茫。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历次征战印证的事实。昔日青狼谷一役,想必公瑾仍是记忆犹新吧。若无主公坐镇后方。为公瑾压阵。想来北伐战事不会如此顺利。这一点,公瑾应是心知肚明?”

    周瑜欣然点头:“确如文和兄所言,若无主公坐镇,小弟恐怕连大军都指挥不了,更不会有随后的北伐大捷。但是,小弟始终认为主公没有必要亲自领军征战,须知眼前中原战局才是重中之重,幽州边塞不过是细枝末节。无足轻重,犯不上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文和兄以为然否?”

    贾诩闻声色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一双眸子深邃地注视着周瑜,神情肃然道:“公瑾此言,为兄不敢苟同。此番与我说过便罢,日后切不可再提,尤其不能在主公面前提起,否则”

    话音稍顿,贾诩语重心长地道:“或许公瑾还不了解主公的处世秉性。对主公而言,不管诸侯争斗如何剧烈,哪怕是打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却终究是汉人内部争斗。就像自家兄弟打架斗殴一般,再怎么打都不要紧,即便打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让外人占便宜,最终大汉疆域还在汉人手里。然而,一旦外敌肆虐或蛮夷入侵,不管其他诸侯态度如何,主公都不会袖手旁观,一贯主张先攘外后安内,对诸多蛮夷从不手软。眼前局势便是如此。

    冀州袁绍与幽州公孙瓒争斗多年,无形中大大削弱了幽州军对周边蛮夷的威慑力,使得盘踞在幽州边境的乌桓、鲜卑等蛮夷伺机而动,为祸边郡,肆意烧杀劫掠,为所欲为。如今公孙瓒势弱,冀州袁绍为图自保,更是不惜重金拉拢蛮夷,勾结蛮夷大军共同举兵,平分幽州。

    局势如此恶劣,主公原本可以兵不血刃地收取幽州,而后挥师南下,直取冀州。可主公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分兵两路,一路抵御冀州军的强攻,另一路则由主公亲自领军征讨蛮军。这就是我等主公与其他诸侯截然不同之处,也是我贾诩最敬重主公的地方,甘愿一生追随,誓死无悔!”说到这里,贾诩一脸钦佩之色,神情颇为激动,竭力平复心神后,他微笑道:“只有生活在边郡的百姓才知道边境不宁的危害到底有多大,有多么可怕,其他人或许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刻骨铭心的疾苦。为兄失态了,公瑾切莫见笑。”

    听了贾诩一席话,周瑜当真笑不起来,反而心头十分沉重,甚为自责。沉重的是,大汉边境从未安宁过,一直盘踞着诸多蛮夷部落,至今已有数百年了,可大汉境内却群雄割据,争斗不止。自责的是,他感觉自己太过急功近利,眼睛始终盯着大汉各州各郡和各镇诸侯,却从未将眼光投向大汉之外,那里同样有着极其广博的疆域和肥沃的土地,还有凶狠彪悍、饿狼一样的诸多部族。

    眼见周瑜似有所悟,贾诩会心一笑,顾自颔首。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有些话点到即止,周瑜绝顶聪明,只是一时被眼前的利益遮住了眼睛,但是只要稍稍提醒,他就能迅速清醒过来,从而全面地看待整个战局,这其中就包括正对大汉疆域虎视眈眈的边郡蛮夷。

    沉思半晌后,周瑜对贾诩拱手一揖,以示谢意。大恩不言谢,这一揖就够了。随即,他神色平静地道:“据说孔明此次替代奉孝担任军师,不知文和兄对他了解多少?”

    幸好李利不在这里,否则他听到周瑜这番话后一定会有无限感慨:周瑜和诸葛亮可谓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一句‘既生瑜何生亮’流传千古,让人唏嘘感叹千年。然而随着李利的横空出世,如今这对天生的对手竟然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这真是世事无常的最好诠释。

    尽管如此,但有些人和事该来的早晚都会来,最终还是会碰到一起。初出茅庐的诸葛亮刚刚崭露头角。便立刻引起周瑜的注意。所幸他现在对诸葛亮并无敌意,恰恰相反,他此刻提起诸葛亮更多的是好奇与关心。好奇的是,诸葛亮乍一进入军旅便被委以重任,这样的例子并不多见;关心的是,诸葛亮实在是过于年轻,却担任军师这么重要的职务。周瑜替他担心,担心他扛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贾诩听出了周瑜话语中的担忧与关怀,轻轻捋着颌下长髯。笑声道:“诸葛亮是南阳太守诸葛瑾的胞弟,也是主公夫人诸葛玲的亲弟弟。其人虽是一介书生,却能甘守清贫,勤于农事。殊为难得。至于他才学谋略如何。为兄也不甚了解,但奉孝对诸葛亮可是推崇备至,称之有‘经天纬地之才’,百年不遇的旷世奇才,自认弗如。此外,他既是主公的内弟,却又被主公认作义弟。由此不难看出,诸葛亮之谋略绝对是非比寻常。定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士。

    要知道,主公的识人之术冠绝天下。世人皆知。寻常文士根本进不了主公的视线,更不可能屈尊降贵,折节下交,并将其认作结义兄弟。如此礼遇厚待,可见诸葛亮才能之高、谋略之深,即便是我等恐怕也是犹有不及呀!”这番话是贾诩有感而发,语气极为真诚,绝无半分挑拨怂恿之意。

    周瑜闻言后,神色微变,看向贾诩的眼神甚是疑惑,直到确认贾诩是有感而发之后,他随即释然了,微微皱起的眉头彻底松弛下来。显然,如果诸葛亮不是被李利和贾诩都认可的人,不是同僚的话,周瑜听到贾诩这番话后一定很不服气,事后一定会与诸葛亮较量一番。但此刻,他却没有半分争强斗胜之心,反而怀疑贾诩是不是对诸葛亮有什么看法。直至确认贾诩并无恶意之后,他才彻底安心了。

    乱世争雄,最忌同僚之间勾心斗角,内部不和,何以成事?在这一点上,周瑜绝对不含糊,否则他就不是周瑜周公瑾了。

    同一个天空下,同一片夜色下,邺城丞相府内堂中同样是灯火通明。

    位列三公的大司空、兼领丞相事的袁绍,此刻忧心忡忡地伫立在窗前,透过撑起的窗口凝望着夜幕下的东面群山,良久不语。

    一个月前,讨袁联盟因为荆州刘表突然撤兵而遭遇重挫,河北和淮南两大主战场相继息兵罢战,陷入对峙相持的僵局。当时,袁绍认为讨袁联盟已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就像他曾经两次联合诸侯会盟的情形一样,一旦哪路诸侯率先退出,整个联盟随即就会土崩瓦解,就地解散。

    对此,袁绍可谓是深有体会。毕竟他曾经担任过两次诸侯盟主,两次率领盟军讨伐西凉军,但两次讨伐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首次联合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尽管有些不尽人意,但那一战终归还是胜了;因为盟军最终达到了目的,逼走董卓及其麾下的西凉军,顺利夺取了帝都洛阳。

    第二次联合诸侯讨伐李利,虽然参与会盟的诸侯数量远不及陈留会盟的诸侯多,但是兵马却远胜于第一次会盟。可是司隶大战的结果却让袁绍不堪回首,盟军败了败得彻底,败得干净,一败涂地。会盟的九路诸侯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五个,五十余万盟军最终活着逃出司隶的不到一半,那是一场真正的惨败。

    时至今日,袁绍仍然忘不了司隶大战的惨状,午夜梦回时总被噩梦吓醒,浑身虚脱。那十几万被坑杀在陷坑里的冤魂一直缠着他,徘徊在他的脑海里,驱之不散挥之不去,令他寝食不安,痛苦不堪。所以他一直试图忘记司隶大战的场景,忘记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最好永远也不要再想起,就让它随着时间一起湮灭在尘埃里。然而伴随讨袁联盟的成立,那段被他刻意忘却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心头,以致他睡梦之中再次被吓醒,遂披上锦袍走进内堂,站在窗前眺望东方。

    两天前,那边就传来消息,乌桓大首领蹋顿将率领十三万铁骑与李利大军正面决战。为此,袁绍这两天几乎没闭过眼睛,心里一直牵挂着卢龙塞战事;或者说,从他得知李利出现在幽州的那一刻起,他就寝室难安,坐卧不宁,一颗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上。

    “李利竟然到了幽州,这可怎么得了?一旦幽州落到李利手里,冀州再无宁日,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危在旦夕呀!”正是有着这种顾虑,这两天袁绍一直都在担惊受怕中等待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今夜实在是熬不住了,好不容易闭上眼睛安寝,却又在半夜里被噩梦吓醒。

    站在窗前,袁绍估摸着:此刻卢龙塞决战应该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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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光阴如刀,风雨飘摇

    随着“嘎吱”一阵开门声响,窸窣的脚步声传进袁绍耳朵里,他并未转身却知道来人是谁。

    自行推门进来的正是袁绍的嫡长子袁谭。

    有道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个规制自周天子确立嫡长子继承制开始,这种继承制度便在炎黄大地上落地生根,迅速兴盛起来,传承千年,历久不衰,一直沿袭至今。

    对于官宦子弟而言,嫡长子的身份无疑是占据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诸多资源享有优先权,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将拥有崇高的身份和地位。然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长子非但得不到多大好处,反而要早早地扛起家庭的重担;与之相对的是,幺儿就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可以得到父母的更多关爱和呵护。

    袁谭是袁绍的嫡长子,且出生在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因此他在袁家的地位超然,得天独厚。尽管袁绍曾一度并不喜欢他,但是他仍然拥有几个弟弟所没有的年龄优势,从而得到其父袁绍麾下许多文武官员的认可和拥戴,羽翼渐丰。

    自从袁绍占据冀州、割据自立之后,袁谭随之水涨船高,俨然以世子的身份自居。从那时起,就有一批人主动向他靠拢,随着其父袁绍的势力一天天壮大,他这个世子也当得愈发滋润,稍稍使些手段便笼络了一大批文臣武将。

    等到袁绍攻占青州,袁谭自然而然地成为提领青州的最佳人选。尽管袁绍很不看好他。无奈麾下文臣武将众口一词,于是袁谭便出任青州牧,独当一面。若是不出意外。等到袁绍百年之后,袁谭顺理成章地继承袁绍留下的势力,世袭诸侯。

    然而伴随汉帝刘协猝然驾崩,讨袁联盟的成立,这原本顺理成章的一切瞬间化作泡影。袁谭的青州牧宝座还没捂热,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遭到兖州曹操的大举进攻。随后。一座座城池失守,一个个郡县相继沦陷,袁谭手忙脚乱的组织兵马奋起反攻。但结果却是事与愿违,不尽人意。去年年底,青州彻底被兖州曹操所夺,袁谭带着残兵败将仓惶讨回邺城。随后规规矩矩地老实了一个冬天。唯恐袁绍会因此而责备他,甚至心灰意冷,彻底放弃他。

    但是,袁谭预料中的责备与训斥全都落空了。青州兵败后,袁绍并没有责怪他,甚至连一句重话或训斥都没有,反而表现的极为平静,好像青州根本无关紧要一样。丢了便丢了,没什么大不了。为此。袁谭曾一度紧张兮兮的,唯恐这是暴雨来临的平静,一旦袁绍真正怪罪下来,那就是狂风暴雨,他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决计无法善了。

    可是整个冬天都过去了,袁绍对他依然没有任何训斥,甚至偶尔还会关心一下,嘘寒问暖一番,弄得袁谭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这是因为从他记事以后,父亲袁绍就不喜欢他,反而对三弟袁尚异常疼爱,关怀备至。因此他一直认为父亲偏心,厚此薄彼,故而他早早留了心眼,处心积虑地拉拢父亲帐下的文武官员,企图将其收为己用,有朝一日能助他登上父亲的宝座,继承父亲的爵位和势力。

    冬去春来,整整担惊受怕了一个冬天的袁谭渐渐适应了父亲袁绍的关爱,彻底将青州兵败之事放下了。而后,在丞相府长史郭图的提醒下,他经常跟在袁绍身边,美其名曰“耳濡目染跟随父亲学习治国理政”,实际上就是装模作样地刻意讨好袁绍,博取袁绍的欢心。

    时至初夏,袁谭已经习惯了跟在父亲袁绍身边,并且就住在袁绍寝宫旁边,早晚聆听教诲,不时前来请安问好。今夜亦是如此。不过袁谭出现在哪里,他身后一定还跟着一个人,此人就是丞相府长史郭图郭公则。现如今,郭图和袁谭之间关系极好,近乎无话不谈,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而袁谭则对他言听计从,事事请教,几乎无一例外。

    “孩儿见父亲寝宫里的灯还亮着,就自己进来了,没有打扰父亲歇息吧?”碎步走到袁绍身旁,袁谭小心翼翼地恭声说道。

    郭图跟在袁谭身后,站在窗框旁,顺着袁绍眺望的方向看了看,却见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随即他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三缄其口,仿佛不存在似的。

    听出袁谭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不安,袁绍平静无波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失望,却一闪而逝,迅速恢复如常。稍稍沉默后,他轻声道:“我儿孝心可嘉,为父深感欣慰。往后,你随时都可以来看为父,不必请示,直接进来便可。”说完话后,袁绍扭头一脸和蔼地看着袁谭,并伸手给他拢一下衣领,似是担心他冻着似的,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这一刻,父子俩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看着已经步入而立之年的袁谭,袁绍微微有些失神,眼神颇为复杂:诧异、惭愧、自责与懊悔等情愫一股脑地呈现在他的眼瞳里。说起来,除了袁谭刚出生的时候,袁绍几乎从未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地看过长子袁谭的相貌,直到此刻他恍然发现,袁谭居然跟自己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看着眼前的袁谭,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而这些,之前他一直没有发现,或者说他几乎从未正眼看过袁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袁谭是他年轻时和贴身侍婢媾和所生,尽管侍婢怀孕之后便纳为妾室,但袁谭终非正室嫡出,故而袁绍对长子袁谭一直心存芥蒂,始终迈不过这道槛儿。这是因为袁绍自己也是妾室所生,虽名为袁家长子。却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与正室所生的袁术明争暗斗了一辈子,到老了还是面和心不合。谁也不服谁。为此,袁绍深恶痛绝,每每想起自己的经历就忍不住地心烦气躁,大发脾气,随之情不自禁地就想到长子袁谭,无形中把自己心中的不平与怨恨转移到袁谭身上,遂对袁谭甚为不喜。

    正是因为被心中的怨恨蒙蔽了眼睛。才让袁绍刻意忽视长子袁谭的存在,对他不闻不问,不管不顾。甚至于眼不见为净。但此刻,袁绍忽然发现袁谭的相貌跟自己竟是如此相像,近乎如出一辙,出身与经历更是一般无二;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袁谭正值风华正茂之龄。而他却已经老了,临近花甲之年。

    眼见袁绍神情恍惚,袁谭轻声呼唤道:“父亲、父亲,你这是莫非父亲有心事?若父亲不嫌孩儿愚钝,孩儿愿替父亲分忧。”

    “嗯?”袁绍闻声回神,颇感诧异地沉吟一声,遂看到郭图站在袁谭身后,顿时释然了。换做以前。袁绍根本不予理会,更不可能把心中所想说与袁谭知晓。但此刻他的心境与之前截然不同。俨然判若两人。何况岁月不饶人,之前他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压根就没有培养接班人的念头,但现在却是不得不考虑了,并且还要抓紧时间让袁谭尽快成长起来,以免后继无人。

    “也好。”想及这些,袁绍轻轻颔首,语气温和地道:“细作探报,就在去年冬天,西凉李贼亲临幽州,轻而易举地进入易京城,随后兵不血刃地收服公孙瓒,然后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幽州,尽得幽州十余万兵马。此事与显思(袁谭)青州兵败的时间大致相若,几乎是同时进行的。而我军细作却在一个月前才打探到幽州易主、李利现身幽州的消息,在此之前,幽州境内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

    整整四个多月呀,我等全被蒙在鼓里,浑然不察,一无所知。而李贼则趁着这段时间重新整编了幽州军,并调派大量文臣武将进入幽州,牢牢掌控了幽州各郡各县。等到细作探明幽州形势之后,一切都晚了,幽州已然彻底落入李贼手里。”语气一顿,袁绍的脸上满是懊恼与惊怕之色,扼腕叹息,悔恨至极。

    看到袁绍的情绪如此激动,袁谭眉头跳动,不住地眨眼睛,眼神有些慌乱,不自禁地低着头,沉默不语。显然,他早就知道幽州易主之事,甚至比其父袁绍知道的还早,可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向袁绍禀报,而是擅自隐瞒下来。故而他此刻神情慌乱,心中甚为害怕,担心此事一旦被父亲知晓,必定迁怒于他。而他之所以隐瞒不报,却是郭图授意的。郭图说:主公近来情绪低沉,心情烦闷,一旦知道幽州易主的消息必然大发雷霆,届时势必迁怒于他。因此,稳妥起见,还是暂时隐瞒下来,报喜不报忧,以免被殃及,得不偿失。就这样,袁谭便将此事刻意隐瞒了两个多月,否则三个月前袁绍就会知道幽州已被李利占据。

    好在袁绍此时情绪激动,根本没有留意到袁谭的异常神色,否则此事就露馅了。愤怒之余,袁绍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心神,遂语气低沉地道:“幽州被李贼占据之后,我冀州的处境将愈发危险,北面是李贼的二十余万大军,东面是恶贼曹阿瞒的十余万兵马,南面还有李贼麾下大将周瑜率领的数万铁骑,强敌环饲,危在旦夕呀!”

    抬头看到父亲忧心忡忡的样子,袁谭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酸,心疼不已。直到这时,他霍然发现父亲的鬓角不知何时已变得鬓白如雪,额头上增添了许多皱纹,悄然之中已是垂垂老朽了。这一发现让袁谭惊骇不已,他依稀记得汉帝和百官们进入邺城时,父亲袁绍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五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就像正值壮年一样。时隔两年,父亲却好像老了几十岁,可他今年还不到六十岁呀!

    一刹那,袁谭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疑惑不解的一切豁然明朗,全都明白了。父亲袁绍之所以一改先前的冷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天不假年,再也不能等了。而此时袁尚还未及冠,袁熙又死在司隶大战之中,如此一来,就只有他袁谭才能继承冀州大业。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原来一切竟是这样!”暗自思索中,袁谭暗忖一声,心中的郁结就此消失殆尽,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精神面貌为之一振。随即他刻意压制内心的激动,轻声道:“据孩儿所知,眼下乌桓首领蹋顿正率领十几万蛮夷铁骑在卢龙塞关前与李贼决战。若是蛮军取胜,我冀州北面之围可解,去一心腹大患,暂可自保无虞。”

    袁绍闻声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赞许道:“我儿所言极是。蛮军若胜,李贼必遭重挫,暂时无力攻打我冀州。但李贼实力雄厚,蛮军若想在他手里占到便宜,恐怕不易。此外,我儿务必牢记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等可将蛮夷收为己用,却不能信任他们,更不能依赖他们;反而应该时时提防着他们,遏制他们发展壮大,一旦时机成熟便可出兵将其剿灭,使其归入我大汉王化之下。”语罢,袁绍那略显佝偻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变得高大许多,大义凛然,浑身充满正气。

    而袁谭和郭图二人则是一脸惊诧,尤其是郭图,他万万没想到一直主张对蛮夷部落实行怀柔安抚策略的袁绍,竟然也有如此刚正强硬的一面。一瞬间,他觉得袁绍已经达到让他仰视的高度,彻底打破了他脑海里那个优柔寡断的形象。然而,待他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袁绍这番话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最近一年多以来,袁绍确实变了。从得知汉帝刘协暴毙的那一刻起,袁绍大受刺激当场昏阙,醒来后他就变了,一改从前的好谋无断,变得英明果断起来。也正是从那时起,短短半年工夫,袁绍的鬓角全白了,头上也多了许多白发,满脸皱纹,半年下来仿佛老了几十岁。对于袁绍痛定思痛之后的巨大改变,冀州一众僚属大为振奋,只有郭图心中黯然,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太晚了。日薄西山才知道珍惜光阴,又有何用?

    正当袁绍、袁谭父子俩谈兴正浓之际,窗外起风了。“呼呼”的风声刮得格窗吱吱作响,刚刚还满天星辰的星空悄然中被乌云遮盖,看这架势,初夏的第一场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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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清凉雨,百密一疏

    入夏第一场雨下了两天。雨势不愠不火,细水长流,洗刷着整个春天的风尘,冲走了卢龙塞关前的血腥,为炎黄大地换上崭新的夏季盛装。

    善良百姓的头顶上总是有着充满人情味的天意。它眷顾苍生,知冷暖、通人情,每当无数将士喋血沙场时总会施云布雨,抚慰逝去的英灵,抚平战火下的满目疮痍,恩泽四方,为黎民百姓谋福祉。

    雨水冲走了残留在卢龙塞关前的鲜血,扑灭了漫天烽烟,换来短暂的宁静与祥和,也迟滞了汉军出关进军的步伐。

    原本李利计划次日领兵出关,驰援昨夜追击蛮军的公孙瓒、赵云所部,以策万全。不承想,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拖住了行程,迫使数万大军不得不暂时驻扎在关内休整,按兵不动。五更下雨,至清晨已是道路泥泞,严重阻碍了大队兵马行军。可谓是天意留人,徒呼奈何?

    城守府内,李利站在正堂门前看着飘飘洒洒的雨水,沉思不语。此时已是午后,公孙瓒和赵云率领的三万铁骑已经走了将近两天,后续大队人马却被这场雨堵在关内迟迟未动,这让李利如何能不忧虑?

    战场瞬息万变,没有后续支援,公孙瓒和赵云所部三万铁骑便是孤军深入,端是万分凶险。倘若他们遭遇蛮军伏击或是被围困,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得到救援,其结果必定凶多吉少。果真如此的话,三万铁骑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那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卢龙塞一役,李利麾下八万步骑战死四万余众,若再加上这前去追击的三万铁骑。就等于八万大军全军覆没。这么大的伤亡对于李利而言确实太过沉重了,纵使西凉军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惨重的伤亡代价呀!尽管他之前对诸葛亮说得很轻松,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八万大军放在心上;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不过是宽慰诸葛亮而已,让他放手施为。不要背负太大的压力。仅此而已。

    现如今,一场雨水不期而来,将原本相对明朗的战事变得晦暗不明。徒增诸多变数。也使得原本胜券在握的李利无法淡定,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充满忧虑,一颗早已坚若磐石的心隐隐不安,似乎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恶事。

    这种对未知危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李利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但现在,却莫名地浮现在心头,这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想不出整个布局中到底哪里还有纰漏,又该如何弥补。越是急于想知道漏洞出在哪里,就越是想不起来,这种难以言语的焦虑让他颇受煎熬,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儿上。惴惴不安。

    就这样,李利在正堂门前伫立良久。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摸不着头脑。不知何时,孔明和徐晃二人联袂而来,轻步走到他身边,正待徐晃准备躬身见礼时,却被诸葛亮摇头制止。随即,二人站在李利身后,一动不动,与李利一起看雨,等待他从沉思中醒来。

    不承想,他们二人刚一站定,李利便迅速转过身来,面带笑容道:“公明也来了,倒是稀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公明第一次主动前来见我,之前你可是不常来的。”

    徐晃闻言脸颊微红,颇为紧张地恭声道:“末将失礼,请主公见谅。”说话之际,徐晃额头上溢出一串汗珠,显示出他内心颇不平静,不知道李利这么说究竟是客套呢还是责备,甚是惶恐。

    眼见徐晃神情拘谨,李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声道:“公明不必拘礼。你长年领兵在外,不得召唤,哪有时间前来见我,这些我都明白。今日难得有暇,我等便开怀畅饮一番,一醉方休!呵呵呵”

    听到这里,徐晃终于确定主公李利刚才所言原来是客套话,顿时他长嘘一口气,绷得紧紧的心神彻底松弛下来,脸上的表情变得自然起来。这一幕悉数落在诸葛亮眼里,让他第一次见识到主公李利在军中无可比拟的崇高威信,就连徐晃这样能征善战的将领在李利面前都如此恭敬拘谨,遑论其他将领?

    一番寒暄过后,主臣三人相继落座。还是以往的习惯,李利没有高居上阶,而是坐在堂下左侧首位,与诸葛亮和徐晃二人并排坐在一起。

    早已得到授意的侍从迅速摆上酒席,并恭恭敬敬地跪坐在一旁小心侍奉着。

    三盏酒下肚,堂中三人不由得熟络起来,或者说徐晃渐渐放下了拘谨,彻底融入到李利和诸葛亮的交谈之中。因为诸葛亮跟李利一直很熟络,从容淡定,谈笑风生,一点也不拘谨。只有徐晃好像还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尤其在李利面前,他无法像诸葛亮那样从容淡定,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然而他终究是个豪爽坦率之人,酒盏美酒下肚便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再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正襟危坐的掖着嗓门说话。

    此刻徐晃的说话声音甚为洪亮:“连日大雨严重妨碍了接下来的战事,将士们也无法操练,只能窝在营帐中拭擦兵器,嬉笑闲聊。可公孙将军和子龙将军已经率军追击两天了,此刻至少在两百里之外,与我后方大军的距离实在太大了,无异于孤军深入,孤立无援,这是极其危险的。更何况,他们是在蛮夷部落的地盘上作战,既不熟悉地形,也没有粮草辎重;一旦遭到伏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末将建议尽快出兵,并且是急行军,力争三日内赶上他们;否则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就会用尽,若是再遇到蛮军突袭,势必不攻自破。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啪———粮草!”不等徐晃把话说完,李利忽然拍案而起,恍然大悟道:“粮草。原来是粮草!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隐隐不安,始终觉得伯圭和子龙率领的三万铁骑似乎有些不妥,存在重在隐患,却一直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粮草。他们出发时太过匆忙,急于追杀蛮军,又全都是战骑。自然不可能携带大批粮草。而这些原本不是问题,只要我等率领大军随后赶到,他们就不会断粮。可现在一场大雨将我后续大军堵在关内,如此伯圭和子龙率领的三万大军便得不到粮草补充。如此一来,一旦粮草断绝,他们势必不战自溃。处境堪忧。”语罢。李利神情肃然,背着手在堂中来回踱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原本很浅显的道理,李利不可能不知道,可他恰恰忽略了这一点,从而犯了兵家大忌。一直以来,他始终将目光盯在战略战术之上,统观全局。一方面率领大军与蛮军作战,另一方面还谋划着中原两大战局。忙得昏头转向。以至于,河北、淮南和塞外三个战场上的布局全都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片刻不敢懈怠,脑海里一直盘算着如何在三个战场中博取最大利益,反复权衡着利弊得失,以及如何调兵遣将。直到这场大雨猝然来临,让他终于停下脚步,能够静下来梳理最近一段时间的战事,以及未来的进军策略。

    正是因为战事正酣之中突然间安静下来,促使李利在思考整个战局之中隐隐感到一些不安,反复沉思许久,最终将这种不安确定在公孙瓒和赵云率领的追击大军身上。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究竟是哪里还有纰漏。为此,他整整思考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抓不住关键,理不出头绪。

    直到此刻,徐晃一语点醒梦中人,让李利瞬间豁然开朗,原来这个纰漏就出在兵家最基本的人尽皆知的粮草问题上面。这种低级错误原本不应该发生在李利身上,可眼下事实俱在,公孙瓒率领的追进大军最大的短板就是粮草,而这也是最致命的。

    事已至此,懊恼已然无用,问题已经出了,危险也已存在,为今之计就是积极面对,尽量解决问题,挽回不必要的伤亡。李利领兵征战多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所以他此刻并不慌乱,反而特别冷静。

    “孔明,伯圭率军出发时带了多少干粮?”

    听到李利的一番话后,诸葛亮同样是神色大变,额头上瞬间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中充满自责和惭愧。这两日他还一直沉浸在卢龙塞大胜的喜悦当中,毕竟这是他出仕以来亲自指挥的第一场大战,而且战而胜之,一战功成。这种巨大的喜悦不是局中人可能体会不到当局者的喜悦之情。最重要的是,这场大战之后蛮军兵马大损,再也不可能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战事,剩下的数万残军已不足为惧。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诸葛亮根本没把仓皇逃命的蛮军放在心上,认为大局已定,余下便是清剿蛮夷残军败将。这种小事自然用不着他去劳神费心,各营统兵将领完全有能力做好清剿残余的善后事宜。原本年轻与谨慎没有直接关系,但年轻人大多不够谨慎,这是不争的事实。后世人尽皆知的事无巨细的诸葛亮,此时正年轻,还处在快速成长的关键时期。

    乍听李利询问公孙瓒率部出发前携带的粮草情况,脸色煞白的诸葛亮十分艰难地答道:“只有三日干粮。若是节省一些,可勉强支撑四天。”

    李利闻言后脸色陡变,不假思索道:“公明即刻整兵,率领一万铁骑携带十日干粮,并多带些箭矢,现在就去准备,傍晚领兵出关,星夜兼程,务必于三日内追上前军,然后原地待命,不得擅动。不管雨势如何,明日一早大军出发,五日内必定赶到!事不宜迟,公明抓紧时间准备吧。”徐晃亦不赘言,当即领命离去。

    “主公,微臣?”徐晃刚走,诸葛亮便忍不住自请惩处,然而不等他开口请罪,李利便摆手插话道:“孔明不必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派遣公孙瓒领兵追杀蛮军本就不在你的战术谋划之内,是我临时起意决定派出一支兵马咬住蛮军,以便于尽快剿灭蛮夷。殊不知欲速则不达,又遇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以致公孙瓒和子龙率领的三万大军身陷险境。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但愿还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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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8章 闯狼穴,患难见真情

    雨过天晴,道路依旧泥泞难行。平岗境内的山道上,一队队汉军骑兵缓缓而行,许多骑兵徒步牵着战马前行,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前两天的大雨没能阻止他们前进追击的脚步,第三天便雨过天晴了,却不料当天夜里又下起大雨,直到黎明时分雨势又停了。原以为这次应该不会再下雨,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第四天傍晚又是狂风大雨。这是四天之中的第三场大雨了。

    第五日,天亮后又是雨过天晴。走走停停的汉军再次踏上征程,沿着蛮军逃窜的方向,一路追赶而来。

    尽管天公不作美,五天下来,汉军骑兵紧咬着溃败的蛮军追击五百余里,直至此刻仍未放弃追杀。

    然而今天的行军速度确实是太慢了,道路湿滑、泥泞不堪只是影响速度的一个方面,却不是最重要的。真正制约汉军追击速度的是,他们已经断粮两日了。也就是说,从第三天晚上开始,他们就饿着肚子,截止现在已经硬撑了两天。

    空腹行军两日,已然耗尽了将士们的所有体力,今天是第三天,将士们实在支撑不住了。连续五天冒雨行军,又冷又饿又累,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现在他们就是这样,身心疲倦,饥饿难耐,再也走不动了。

    与骑兵相比,他们的战马同样累得够呛,虽然没有饥饿的折磨,但泥泞的道路却将战马折腾得不轻。一步三滑,每行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子龙啊,我等不能再追了。在前面找个合适的营地驻扎下来。就地休整吧。”行军队伍最前方,满脸疲惫之色的公孙瓒勒马站在路边,看着一个个将士有气无力地从面前走过,他颇感无奈地轻声叹息道。

    赵云勒马驻足在公孙瓒身旁,对眼前这一幕同样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找不到解决困难的办法,忧心忡忡。

    听到公孙瓒的话后。赵云没有盲目地应允,脸上的神情反而愈发忧虑,低声道:“刚刚斥候来报。翻过这座山,再往前不到百里就是鲜卑王庭。半个时辰前,蹋顿败军在鲜卑庭稍作停留后,便已率领数万残军向东而去。看样子是去他们的老巢柳城。这个时候。我军若在此扎营实在是太危险了,鲜卑人已经知道我军跟在蹋顿身后,必定派出大批斥候时刻盯着我们。一旦让鲜卑人知道我军已断粮多日,必定倾巢而出劫杀我军;果真如此的话,我等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公孙瓒闻言黯然,神情忧郁,低声叹息道:“子龙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啊!可是,眼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将士们又饿又累,根本毫无战力可言。即便追上蹋顿残军又能如何。还不是白白送死吗?换言之,即使我军继续进军,万一路过鲜卑王庭时鲜卑骑兵突然袭击,那我等岂不是连退路都没有,依然逃脱不了全军覆没的噩运。

    所以,眼下我等别无选择,只能依托前面的山道垭口修筑防御阵型,抵挡鲜卑人有可能发起的攻势,暂时在此驻扎下来。此处山势颇高,易守难攻,而且这片山林面积不小,算是比较理想的屯军之地。有道是靠山吃山,我等暂时屯军在这里,便可上山狩猎或挖些野菜充饥,等到将士们缓过劲来,就有了自保能力。到那时,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把鲜卑王庭打下来,这同样也是大功一件,也不枉我等冒雨追击一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了,不知子龙意下如何?”公孙瓒这番话说得极为中肯,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赵云闻言后沉默半晌,反复权衡利弊,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遂点头同意。而他之所以犹豫不决,并不是公孙瓒的策略不好,而是他们率领的三万铁骑除了弓箭和随身兵器之外,再无其它防守军械。最重要的是,这些将士全是骑兵,本身就不善于防守,战骑冲阵才是他们的强项。而今却要三万饥肠辘辘的骑兵下马充作步军,避长就短,实在是憋屈至极。然而这一切都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如此,否则便有全军覆没之危。

    两个时辰后,三万大军在山林中驻扎下来。粗劣地搭建了十余座营帐,余下全是草棚,十分简陋,但总算有了遮风挡雨的落脚地。所幸时下正值雨季,雨水极多,树木葱绿,短期之内不必担心鲜卑人使用火攻。

    值得庆幸的是,数十里外的鲜卑人并没有趁着汉军扎营之际出兵偷袭。直到傍晚时分,山道垭口的防御修建完成,鲜卑人仍然没有一点动静,丝毫没有出兵的迹象。这让一直惴惴不安的公孙瓒和赵云等人深深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吃上五天以来的第一顿热饭——野菜蘑菇汤。

    下午上山采摘野菜的时候,很多兵士对野菜倒是不陌生,毕竟他们都是贫苦出身,打小就挖过野菜。然而他们却对山林中随处可见的蘑菇望而生畏,看着一个个鲜嫩诱人的蘑菇,硬是没人敢去采摘,甚至连长在蘑菇边上的野菜都不敢去挖。

    等到第一批挖野菜的兵士回来,赵云见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采摘蘑菇,全是翠绿翠绿的野菜,顿时大为惊讶。因为夏天雨后的蘑菇生长得格外旺盛,难道靠近鲜卑王庭的山林里连蘑菇都不长了么?

    询问兵士们之后,赵云哑然失笑。原来树林里并不是没有蘑菇,恰恰相反,林子里遍地都是蘑菇,甚至于蘑菇的数量远比野菜多。可惜的是兵士们都不敢采摘,因为他们小时候见过很多人采摘蘑菇之后,把全家人都给毒死了。自此以后,很多人宁愿挨饿,也不敢采摘雨后的蘑菇,当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鲜嫩欲滴的蘑菇望而生畏。

    得知原委后,赵云亲自带队上山,逐一指认那些蘑菇是可以采摘的。说起来,时下并不是没有人吃蘑菇,有一些人熟知各种蘑菇的毒性,知道五颜六色的蘑菇当中有很多都是可以食用的。只不过甄别各种食用蘑菇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绝不是一根银针就能够鉴别的。再加上一些人敝帚自珍,轻易不会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告诉别人,无形中加剧了甄别食用蘑菇的难度,使得很多人看到蘑菇便如同看见毒蛇一般,甚至比看见毒蛇还要恐惧。

    几年前,赵云也是如此,根本不敢食用蘑菇。但是,随着跟随李利东征西讨这么多年,不经意中学到很多东西,比如识别食用蘑菇就是其中之一。时至今日,赵云记不住各种蘑菇的名字,却能认得实物,并且知道一个最简单易懂的常识。那便是,蘑菇与毒蛇一样,颜色越鲜艳,色彩越斑斓越漂亮,毒性越大,不可食用;与之相对的是,颜色相对单一,越不起眼的蘑菇,大多可以食用。最常见的便是,红色伞状的栎树菇,黄色喇叭状的丛树菇,还有个头较大的灰色蘑菇;顾名思义,这些蘑菇大多长在相对应的树木丛中。

    采摘后的新鲜蘑菇食用前先过水,也就是先在沸水中淘一下,去除毒性(稳妥起见大多如此),然后再加入其它食材,做菜做汤均可,味道极其鲜美,令人回味无穷。

    就这样,饥肠辘辘的将士们吃上了足可铭记终生的味道最鲜美的野菜蘑菇汤。而第一个开吃的仍是赵云,很多将士包括公孙瓒在内,闻着菜汤的香味便已垂涎三尺,可他们硬是不敢下嘴。直到眼睁睁地看着赵云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瓮,好半晌愣是一点事没有,至此众人终于确认大釜中的蘑菇汤是可以吃的。于是,第一批煮好的蘑菇汤转眼间便被喝得一干二净,平均下来一人还不到一口,根本不顶用。

    随后从下午到深夜,近百口大釜反反复复煮着野菜蘑菇汤,每个大釜中加入一只野兔或山鸡,然后便是蘑菇和野菜。兔肉和山鸡就别指望吃肉了,而是蘑菇汤的“底料”,多少添点荤腥,也算是给将士们补补身子。索性,肉煮烂了也在锅里,三万将士和公孙瓒、赵云等百余位将领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一视同仁。为此很多幽州将士感动不已,一些兵士甚至为此激动的流泪,因为他们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待遇,即便是大战之中,他们吃的饭菜也不可能和将领们一样。但是西凉将士对此却早已习以为常,不仅是主将统领赵云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就连主帅李利也经常与将士们一起用膳。

    因此,这一次意外断粮的遭遇,却因一锅蘑菇汤硬是把坏事变成了好事,无形中拉近了将领们和三万将士的距离,促使众将士凝聚在一起。三万余人拧成一股绳,等到他们缓过劲儿之后,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困难只是暂时的,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这句话用在孤军深入的公孙瓒和赵云率领的三万大军身上,无疑是再确切不过了。就在他们被迫在山林中扎营的当天夜里,奉命驰援他们的徐晃所部一万铁骑终于赶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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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9章 浪淘沙,返璞归真

    “公明?”乍闻徐晃率领援军赶到,公孙瓒和赵云等人顿时大吃一惊,遂出帐相迎。

    果然,亲兵没有妄言,徐晃率领一万援军风尘仆仆地星夜赶来。

    安顿好援军后,徐晃跟随公孙瓒、赵云、严纲等将领步入军帐,边走边说明情况。

    稍事梳洗,徐晃也喝上了星夜兼程三天以来的第一口热汤,一边喝着蘑菇汤一边对公孙瓒、赵云连连道谢,大呼过瘾。

    填饱肚子后,众将聚在一起,就眼前局势商量对策。

    此次跟随徐晃前来支援公孙瓒的将领人数不少,马岱、齐周、田豫等十余名幽州旧将悉数随行;值得一提的是,金猊卫副统领史阿也来了,而且奉命前来保护公孙瓒的安全。

    “公明,不知主公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何安排?”待徐晃一行将领吃饱喝足后,公孙瓒颇为急切地问道。

    这是帐内众将最为关心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之事,不容耽搁。毕竟,前方不远就是鲜卑王庭,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鲜卑人绝不能容忍数万汉军驻扎在身边,早晚都会出兵进攻。而公孙瓒和赵云二人对此并无良策,三万骑兵人困马乏,至少需要两三天才能恢复元气。在此期间,只能依靠徐晃带来的一万铁骑防守山道垭口;若无徐晃率兵来援的话,恐怕大军便要一边休整一边提防鲜卑人的进攻,如此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侥天之幸。在公孙瓒率领的三万前军亟需休整之际,徐晃竟然率领援军适时赶到,这可谓是雪中送炭。来得太及时了。有了援军,公孙瓒率领的三万追击前军就能喘口气,安心地撤下来休整,并且不用再担心鲜卑人突然袭击。

    然而徐晃刚才入帐时便已言明,他们此行携带的粮草也不多,拢共带了十天干粮和十万支箭矢,此外再无其它粮草辎重。再加上。徐晃率领急行军三天三夜,已经消耗了三日的干粮,还剩七日的口粮;可眼下四万大军聚在一起。一天消耗的口粮就相当于原来的四天。这样一来,七日口粮只能维持两天。退一步说,就算将士们尽量节省口粮,尽可能上山挖野菜、采蘑菇充饥。但山上的野菜和蘑菇终归有限。根本无法供应四万大军的庞大需求;满打满算,最多再多维持一两日。

    所以,粮草紧缺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仍旧是眼下最迫切的亟需解决的大难题,实为重中之重,片刻不得拖延。

    正是基于这种忧虑,公孙瓒急切想知道主公李利对前军有何要求,徐晃此行是否带来了继续进军的作战命令。此时此刻。公孙瓒和赵云等前军将领最担心的是,主公李利下令大军继续前进。或者直接攻打鲜卑王庭。果真如此的话,无疑是把刚刚驻扎下来的三万铁骑推向绝路,逼着大军跳进无底深渊,其结果必然是全军覆没。须知三万铁骑刚刚松弛下来,正是人困马乏之际,原本鼓足的斗志已然消退殆尽,这个时候去攻打鲜卑王庭无异于自寻死路,自取灭亡。

    看到公孙瓒、赵云和严纲等将领神色极其紧张地盯着自己,徐晃微笑摇头道:“诸位将军不必担心,主公并未下达作战命令。”乍闻此言,公孙瓒、赵云等人如释重负地长嘘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神色迅速消退,原本正襟危坐的身姿不由得松弛许多,神情举止也变得自然起来。

    语气稍顿,徐晃微笑道:“主公不但没有下令进军,还命我带来军令,命我四万前军就地休整,等到后续大军赶到,而后合兵一处,再行进军。”

    “主公英明啊!”公孙瓒和赵云二人闻言后对视一眼,由衷地赞叹道。

    “主公英明主公英明!”严纲、鲜于银等二十余位军令纷纷点头附和道,并且一个个笑容满脸,庆幸不已。

    事实上,如果李利果真下令进军,公孙瓒、赵云和严纲等将领即使知道众将士已无力再战,却也不敢抗命,不得不率领大军继续作战,最终带着三万铁骑一起共赴黄泉。因为公孙瓒、严纲、鲜于银等人都是降将,他们断然不敢违抗李利的军令,明知是死也要硬着头皮慷慨赴义。

    究其原因,有三。其一,他们的妻儿家眷如今都已被送到长安;一旦他们抗命不尊,不但他们自己难逃西凉军的追杀,还会连累妻儿家小,祸及满门。其二,他们已经率领大军进入鲜卑蛮夷的领地,孤军进入敌后;一旦背叛李利,那便是前有蛮夷、后有追兵,进退维谷,死路一条。

    其三,也是最致命的。那便是,眼下这支三万铁骑名义上是公孙瓒领兵挂帅,担任大军主将;可实际上呢,这支兵马全都是李利的嫡系部队,真正能够掌控大军之人是赵云。一旦公孙瓒和严纲等人公然违抗李利的军令,赵云岂能坐视?即便赵云明知道这道军令是错误的,然而若是公孙瓒和严纲等人胆敢抗命或直接背叛李利,那赵云肯定不会心慈手软,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捉拿羁押,甚至于当场斩杀。这一点毋庸置疑。

    尽管很多领兵将领都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自古以来,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将领却是屈指可数,并且敢于这么做的将领最终都没有好下场。最为关键的是,赵云绝对不会做这种违抗军令的事情,而他对李利更是忠心耿耿,即使明知是死也不会反抗,更不可能背叛李利。

    所以,当徐晃十分干脆地传达了李利的就地休整的命令之后,公孙瓒和赵云等一众将领深深松了一口气,紧张兮兮的神色当即恢复如常,绷得紧紧的心神全都松弛下来。

    眼见众人齐呼“主公英明”,徐晃欣然接声道:“主公确实是英明之极。不瞒诸位将军,就在诸位率领三万铁骑追击蛮军的第二天突降大雨时,主公立刻察觉到孤军深入甚为不妥,随即便想到诸位出发时没有携带粮草辎重,长途奔袭之中必将身陷险境。于是主公便命在下只带十日口粮,并携带大量箭矢率军驰援,务必于三日内追上诸位,而主公则率领大军于五日后赶到。所幸,在下领军昼夜兼程,紧赶慢赶总算在今夜赶上大军,幸不辱命!”

    公孙瓒闻言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公明冒雨行军,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徐晃闻声拱手,连称不敢。

    谢过徐晃之后,公孙瓒心有所感地感叹道:“早就听说主公雄才伟略,用兵如神,智谋甚远,算无遗算。之前某家一直将信将疑,误以为传言未免言过其实,世间焉有此等文韬武略之人?但今日之事,某家真正是心悦诚服,主公的文治武功天下无出其右,令某钦佩之至!”

    唏嘘感慨之余,公孙瓒对众将说道:“我公孙瓒生平从不服人,即使是去岁主公兵临城下,某也未曾心服。但今天,我公孙瓒心服口服,甘愿把幽州献于主公,此后鞍前马后任凭驱使,誓死不悔。今日诸位将军便给在下做个见证,日后我公孙瓒如若违背今日誓言,人人得而诛之,诸位尽可取某项上人头!”语罢,公孙瓒霍然起身,躬身一揖到底,神情诚挚之极。

    眼见公孙瓒竟然公然表态,心甘情愿地主动立下誓言,赵云和徐晃二人连忙起身搀扶,并在起身之际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微微点头,继而借助点头之势扶起公孙瓒。

    扶着公孙瓒重新落座,赵云恭声道:“公孙将军对主公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刚刚我等都看到了,随后一定如实禀报主公。然则将军或许想得太多了,主公历来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番任命将军为主将,亦是如此。如果军中有人不听将军号令,末将恳请将军切勿姑息,尽可予以严惩,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对此,末将愿意自身性命担保,主公一定不会怪罪将军;若有罪责,末将愿与将军一起承担!”这番郑重表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上却是赵云正式把军权交给公孙瓒,让他真正成为统领四万战骑的前军主将。

    公孙瓒闻言后当即会意,笑呵呵地道:“子龙言重了。军中将领无人触犯军纪,本将军岂可枉杀无辜?不过子龙拳拳之心,本将军愧受了。今后一切战事,还请子龙助我一臂之力,惟有如此,我等方能不负主公重托。呵呵呵!”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眼见赵云对自己恭敬有加,公孙瓒很是受用,当即表示愿与赵云共同掌军,一切如故不分彼此。然而,公孙瓒高兴之余情不自禁地自称本将军,而不是本公,俨然放弃了曾为一方霸主的诸侯架子,彻底端正态度,重新回归白马将军的将领身份。急流勇退谓之知机,返璞归真,回归本源。

    看到这一幕后,赵云会心一笑,真心替公孙瓒感到高兴。

    因为赵云此行的另一个任务便是监视公孙瓒,看他是否真正臣服于李利。如果公孙瓒单独领兵之后稍有异动,或有丝毫图谋不轨之举,那么赵云就要替李利除掉这个祸患,让他或被流矢射中或战死沙场,总之不能让他活着返回卢龙塞。这是临行前军师孔明私下交付给他的秘密任务。好在这一路上,公孙瓒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否则他早已丧命多时了。

    因此公孙瓒刚才当众立誓绝非多此一举,而是极其睿智的决定,无形中保全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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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杀破狼,相煎何急?

    鲜卑庭,一代天骄檀石槐创建的鲜卑王城,号令鲜卑各部的都城,也是中部鲜卑的大本营。

    檀石槐死后,其子和连即位。和连贪婪好色,狂妄自大,于初平年间亲率铁骑劫掠北地郡,死于乱箭之下。随后鲜卑各部为争夺“鲜卑大人”之位大打出手,致使鲜卑王庭数度易手,中部鲜卑族人惨遭荼毒,部落势力大损,王庭破坏严重,已不复昔日之雄浑气势。

    就在鲜卑各部内讧厮杀之际,中部鲜卑治下小部落首领轲比能异军突起,因其处事公允,赏罚严明,部落势力日益壮大,且自身文武兼备,深得中部鲜卑部落贵族和首领拥戴,遂被推举为“鲜卑大人”。

    此后,轲比能夺得中部鲜卑大多数部落的拥护,占据了鲜卑王庭,,势力愈发强大,进而成为鲜卑三大势力集团之一,与西部鲜卑首领步度根、东部鲜卑首领素利分庭抗礼。据说轲比能平生夙愿便是,继檀石槐之后再次统一鲜卑各部,再现鲜卑昔日的辉煌。可惜的是,目前鲜卑三大势力内部并不和睦,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分歧,各部首领拥兵自立,拒不服从王庭号令,以致轲比能统一鲜卑的夙愿任重而道远,遥遥无期。

    本来鲜卑部落的实力远在乌桓之上,然而处于四分五裂中的鲜卑各部,其实力远远逊于乌桓。尽管轲比能从不认为自己不如蹋顿,但在对汉人作战方面。却不得不与乌桓联手,唯蹋顿马首是瞻,处于附庸的地位。

    此番卢龙塞之战。蹋顿联合轲比能一同出兵,约定事成之后平分幽州;若战事顺利还可攻入中原,占据冀州、青州。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轲比能欣然应允,可是等他召集各部首领商议出兵之时却遭遇重挫。对于瓜分幽、冀二州之事,各部首领自然是积极踊跃、群情高涨,但一提到出兵与西凉军对战。首领们顿时退缩了,刚刚燃起的激情瞬间烟消云散,一个个噤若寒蝉。三缄其口,兴致缺缺。形势如此,轲比能亦无可奈何,迫于无奈之下只能派遣与自己交好的阙机率领本部兵马驰援蹋顿。总算挽回一些颜面。

    不承想。卢龙塞决战的结果却不随人愿。乌桓、鲜卑联军以十三万铁骑的优势兵力竟然不敌八万汉军,兵马折损大半,数十万牛羊辎重丢失殆尽,遂大败而归。

    最可气的是,蹋顿大军溃败之后竟然没有直接返回乌桓部落,却将数万汉军铁骑带到鲜卑人的领地上,并且是直奔中部鲜卑的大本营鲜卑王庭而来。

    得知这一消息后,轲比能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蹋顿碎尸万段。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轲比能纵然怒火满腔亦无济于事。于是他接纳了战败的东部鲜卑首领素利和阙机。却将蹋顿率领的乌桓残军驱逐出境,拒而不纳。

    轲比能一气之下赶走了蹋顿率领的乌桓残军,但鲜卑王庭所面临的危机并未解除,那沿途追击而来的数万汉军铁骑依然还在王庭周围。这一危局让轲比能焦急如焚,无比忧虑,患得患失。他原本打算主动进攻,倾巢而出一举打败汉军,却又担心打不过汉军,反被汉军攻陷王庭。毕竟蹋顿率领十几万大军都不敌汉军,被打得大败而逃,前车之鉴犹在眼前,焉能视而不见?换言之,仅凭鲜卑王庭之中的两三万鲜卑铁骑,焉能撼动乘胜追击的三万西凉铁骑?

    正是基于这种顾虑,三天下来,轲比能一直按兵不动,派遣大量斥候监视着汉军的一举一动。这便是汉人兵法中所说的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待变,谋定而后动。轲比能深谙汉人兵法,他之所以能坐上中部鲜卑大人之位,正是因为他有谋略,审时度势,伺机而动。在没有打探清楚汉军的底细之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谋定而后动才是取胜之道。

    今日已是汉军屯兵山谷的第四天。四天下来,鲜卑斥候已将汉军的情况打探的清清楚楚,悉数禀报于轲比能。

    鲜卑王庭,居中的单于牙帐内,轲比能召集中部鲜卑各部首领前来议事,商议半天仍未商量出结果。原因无它,还是老问题。各部首领畏惧西凉李利的偌大威名,说是闻风丧胆亦不为过,都不愿与李利麾下的西凉军为敌,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否则鲜卑部落将永无宁日。

    在这个问题上,各部首领众口一词,意见空前一致。他们认为西凉李利此次出兵漠南并不是针对鲜卑而来,而是被蹋顿祸水东引,刻意将汉军带到鲜卑境内,企图借鲜卑王庭之力替他抵御汉军追杀,使得大败之后的乌桓部落逃过汉军追击,从而平安度过眼前的灭族之危。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最让草原部落最为惧怕的关键原因,那便是西凉李利不同于幽州公孙瓒和冀州袁绍。

    幽州公孙瓒虽然武勇过人,却勇而无谋,缺乏战略眼光,没有宏图大志,属于典型的小富则安的诸侯势力。其麾下虽有数万铁骑,却没有能征善战的得力将领,因此蛮夷部落对其并不惧怕,反而处心积虑地想将公孙瓒除之而后快。

    冀州袁绍与草原部落相距甚远,中间还隔着公孙瓒,况且冀州军多为步军,对蛮夷骑兵不具备太大的威胁,是以双方之间才有合作的基础。即使将来双方反目成仇,蛮夷各部也不惧袁绍,因为冀州步军出关之后根本奈何不得蛮夷骑兵。

    然而,与公孙瓒、袁绍二人相比,蛮夷首领们最为惧怕的诸侯便是西凉李利。或者说,他们对李利麾下的西凉铁骑畏之如虎。近乎达到闻风丧胆的恐怖程度。现如今,谁不知道西凉李利麾下拥有不少于二十万铁骑,这是多么巨大且令人惊怖的数字。或许中原诸侯对此还体会不深。那是因为他们有着城池之利,自信凭借坚固的城池能够抵御西凉铁骑的强大攻势。可对于草原部落而言,西凉铁骑就是他们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恐惧,无尽的梦魇,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草原部落可没有汉人的坚固城池,也没有精良且充足的战甲和兵器。更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羽箭。他们最大的凭仗便是强弓骏马,最擅长的是,如疾风一样的攻击速度和饿狼一般的凶猛与毒辣。可这些无以伦比的优势。对于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而言都不是问题,因为这些恰恰是西凉军之所长,并且他们还具有蛮夷骑兵所不具备的神兵利器。至于战斗力么,西凉军一直是抵御蛮夷入侵的中坚力量。数百乃至上千年来始终如一。从古到今无一例外。由此可见,西凉军的战斗力毋庸置疑,是一支经历过无数战火洗礼的彪悍铁军。

    所以,随着西凉军日益强大,并伴随西凉周边部落相继覆灭,西凉铁骑已成为蛮夷部落首领及族人心中最深的恐惧。而西凉李利历来强势霸道且铁血硬朗的处事风格,无形中加深了蛮夷部落对西凉军的畏惧,使之对西凉铁骑敬畏至极。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他们轻易不敢触及西凉李利的虎须。不敢捋其锋芒。尤其是坐在这座牙帐里,首领们感触更深,因为这里的主人——和连便是死在西凉军的手上,乱箭穿心而死,那一幕至今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商量半天都无法达成一致,轲比能烦躁至极,遂遣散众人,出兵事宜只能再次搁置,容后再议。待各部首领相继离开,轲比能命人请来东部首领素利和大败而回的阙机,询问他们二人对眼前局势的看法。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轲比能从汉人书简中学到的知识,如今已经运用的十分娴熟了。

    牙帐内,侍从们手脚利落地撤去筵席,重新奉上三大盆熟肉和奶酒,遂被轲比能挥手屏退。

    此刻牙帐内只有他们三人,轲比能既是王庭之主,又是各部首领共同推举的鲜卑大人,而侥幸逃得性命的素利和阙机眼下却是寄人篱下,地位之悬殊不可同日而语。然则,轲比能与他二人却甚是熟络,并未将他们看做败军之将,而是以礼相待,平等相处,丝毫没有轻视之意。

    这让素利和阙机二人颇为感动,连连道谢,并表示等到他们回到部落之后一定重谢,此后也愿意听从轲比能调遣。至于这番话有几分诚意,是否可信,除了他们自己心知肚明之外,旁人无从得知。

    三碗酒下肚,面相粗犷却心思缜密的轲比能一筹莫展地埋怨道:“此番我鲜卑王庭着实被蹋顿害惨了。这厮素来目中无人,妄自尊大,率领十余万铁骑竟然打不过区区数万汉军,还败得如此之惨。可他败了便败了,逃亡途中却将汉军引向我鲜卑王庭,妄图借我鲜卑之力替他抵挡汉军的追杀。眼下他率领残兵一走了之,却陷我王庭于险境,置我十余万族人的生死于不顾;此等阴险手段,真真是心怀叵测,歹毒至极!”轲比能越说越气愤,浓眉蹙成一团,如鹰隼般的眼瞳中寒光闪烁,面目狰狞。

    愤怒之余,轲比能语气陡变,温和地对素利和阙机二人道:“眼前局势如何,想必两位首领亦有耳闻,不知二位可有应对良策?”

    素利早已料到轲比能有此一问,心里早有准备,闻言后不假思索地道:“西凉军骁勇彪悍,若无十成把握,末将建议不宜与汉军开战,可遣使与之议和,说明缘由,以示诚意。只要他们不对我鲜卑部落动手,一切都好商量,我等可以借道于汉军,让其绕过王庭继续追击乌桓残兵。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若是三天前轲比能询问应对之策,素利就会进言主动出兵,先下手为强,力争一举击溃汉军。可现在三天都过去了,轲比能还是按兵不动,这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各部首领意见不一,实际上却是轲比能自己畏惧西凉军,根本不打算与汉军兵戎相见,只是碍于脸面,不便直接表态而已。毕竟汉军已经打到王庭边上,如果轲比能公然表态避而不战,汉军没有进攻王庭便罢,若是挥师攻打过来,那轲比能岂不是威严扫地,颜面无存?

    而这一切都被素利看在眼里,因此他的回答很直白,直接把轲比能的心思说出来。这是寄人篱下者应有的觉悟,轲比能对他以礼相待,他理当回报,这也算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吧。

    该说的都说了,素利再不多言,顾自一边大口吃肉一边饮酒,大快朵颐起来。坐在他身旁的阙机,看到轲比能的目光转向自己,当即附和道:“素利首领所言与我不谋而合。汉军凶悍,不可小觑,若无必胜的把握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好,否则呵呵呵,还请‘大人’定夺!”讪讪一笑,掩饰了阙机想说的话。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无非是重蹈覆辙或步入蹋顿后尘之类的丧气话,担心轲比能不喜,故而他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

    眼见素利和阙机居然都是一个口吻,意见出奇地一致,轲比能咧嘴一笑,颔首道:“遣使议和,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想来两位首领已经看出来了,目前各部首领都不愿意挑起战端,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无疑是上上之策。只是这使者的人选却是颇费脑筋。两位应该知道,我帐下将领都是些粗鄙之人,沙场征战尚可,可这出使议和之事却非他们所长,口齿笨拙,着实上不得台面。如无合适的人选,只怕非但无法说服汉军将领,反而还会误事。

    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都没见过西凉李利,而李利也认不得他们。所以呵呵呵,还需二位助某一臂之力呀!”眉开眼笑地看着阶下的素利和阙机,轲比能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他在这儿等着素利和阙机二人主动上钩呢。

    堂下的素利和阙机闻声的一刹那,左手拿着割肉的匕首,右手拿着一小块熟肉,禁锢在半空中,霍然抬头看着笑眯眯的轲比能,神情呆滞,呆若木鸡。

    正在牙帐内的气氛近乎凝滞之际,一名亲兵急匆匆地冲进大帐,急声道:“汉军开拔出兵了,直奔王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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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1章 杀破狼,城下之盟(上)

    “最让人头疼的是,他们都没见过西凉李利,而李利也认不得他们。所以、、、呵呵呵,还需二位助某一臂之力呀!”眉开眼笑地看着阶下的素利和阙机,轲比能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他在这儿等着素利和阙机二人主动上钩呢。

    素利和阙机二人闻声的一刹那,两人均是左手拿着割肉的匕首,右手拿着一小块熟肉,禁锢在半空中,霍然抬头看着笑眯眯的轲比能,神情呆滞,呆若木鸡。

    正在牙帐内的气氛近乎凝滞之际,一名亲兵急匆匆地冲进大帐,急声道:“汉军开拔了,正朝王庭而来”

    “嗯?这么快!”不等亲兵把话说完,轲比能沉吟一声,骤然起身走到牙帐门口,举目眺望东边的山林方向。赫然看到一片尘土飞扬的景象,三天前的连日大雨并没有完全禁锢住沙土,如今数万铁骑再度出发,依然是漫天黄沙。不仅如此,轲比能耳畔边隐隐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脚下微微震动,这些迹象都说明汉军已经距离王庭不远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眼见如此情景,轲比能不禁轻声叹息道。随即他陡然转身走进大帐,对亲兵下令道:“传令各部兵马守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违令者———杀!”

    “诺!”亲兵领命离开,此刻呆坐在堂中的素利和阙机二人也清醒回神了,起身走到轲比能身边。摆出一副听凭调遣的谦逊模样,实则心里正在偷着乐呢。幸好汉军主动进攻了,否则他们二人极有可能被轲比能派到汉军大营充当说客。果真如此的话。那可真是凶多吉少啊。汉军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本就是为了追杀他们而来,如果他们主动送上门去,其结果可想而知。自寻死路就是这么来的。

    或许是感觉到素利和阙机二人的心境变化,原本神色凝重的轲比能忽然脸色一缓,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但这个笑脸落在素利二人眼里,却格外阴森恐怖。无端地让他二人周身惊颤,脸色煞白,两颗惴惴不安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上。紧张兮兮地斜眼瞥向轲比能,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看到二人神色有异,轲比能伸手揽着他们的肩膀在堂下落座,亲热地和他们并肩而坐。并亲手给他二人斟上奶酒。随即他举盏示意二人同饮。饮罢后笑呵呵地道:“两位首领不必紧张,不管汉军如何勇猛,一时半刻间断然不可能攻破王庭。我鲜卑王庭自落成至今已有百年,在此期间从未被汉人攻破过,此番也不例外!”说这番话时,轲比能脸上的神色颇为自豪,目光犀利而坚定,无形中给人以力量。

    语气稍顿之际。看到素利和阙机二人神情稍缓,轲比能接着说道:“我原以为汉军数日内追击数百里。其随军携带的粮草一定不多,只要确定汉军粮草不足或已断粮,我便率领王庭兵马倾巢而出,一举将其歼灭。可惜的是,据斥候禀报,这几天汉军在山林中天天都是大釜煮肉,香气四溢,十余里外都能闻到鲜美的香味。由此可见汉军并未断粮,再加上蹋顿那个蠢货兵败之后,竟将数十万头牛羊全都丢给了汉军。这样一来,汉军粮草充足,兵马众多,绝非我鲜卑王庭的三万兵马所能抵抗的。”

    说到这里,轲比能话音一顿,一脸真诚地看着素利二人,笑眯眯地道:“如今汉军已经走出大山,即将兵临城下,我鲜卑王庭危在旦夕。所以,还要劳烦二位前去汉营走一趟,务必达成和议”

    “啊!”素利和阙机闻声后,大惊失色,身体不住地颤抖。素利牙关发颤地哀求道:“汉军都已经打过来了,‘大人’为何还要我二人出使汉营?恳请大人放过我二人吧,此后我二人一定唯‘单于’马首是瞻,刀山火海任凭差遣!”素利话音未落,阙机同样是伏在地上连声求饶,话语与素利一般无二。

    然而,此时的轲比能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二人,一边顾自说道:“正是因为汉军已经主动出击,所以才更需要你二人前去说服李利罢兵言和。只要汉军肯退兵或是掉转矛头,继续追击乌桓残兵,我轲比能部落愿意依附李利,替他镇守关外,并出兵剿灭鲜卑和乌桓各部,继而率领乌桓各部臣服于大汉王化之下。这是我们的请求,也是条件。李利若能答应,双方便在城外签订契约;倘若他不答应,那便尽管来攻,我轲比能誓与王庭共存亡,直到战至最后一息!”

    说完话后,轲比能无视素利和阙机二人的乞求目光,不容置疑地道:“你二人速速准备一下,稍后我便派人送你们光明正大地持节出使汉营,相信李利不会为难你们的。此事就这么定了,两位去更衣吧!”丢下这句话,轲比能起身整整衣襟,而后大步走进牙帐内室。

    “叮叮叮”夜幕降临时,伴随清脆响亮的鸣金声响起,强攻鲜卑王庭的西凉军迅速而有序地撤出战斗,缓缓离开城墙,返回十里外的汉军大营。

    整整一个下午的强攻城池,西凉军先后五次登上城头与鲜卑蛮子近身搏杀,遭到蛮子顽强阻击,屡屡被逼退,终是败下阵来,没能一鼓作气攻取鲜卑王庭。并为此付出不小的伤亡,相继战死两千余步军,伤兵一千余人。(重伤员通常都算作阵亡,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重伤之后一般很难得到及时救治,大多是生生痛死的。)

    不过鲜卑蛮子也没占到便宜,即便有着城池之利。他们仍然付出了与汉军近乎持平的伤亡,死伤近四千人。这是因为鲜卑王庭虽然在鲜卑人眼里算是一座坚城,实际上也不过是高两丈五、厚一丈的中等城池。并且没有护城河,防御措施极其粗糙,远不如大汉城池防守严密。正因如此,此次攻城之战异常惨烈,仅是城头搏杀便有五次之多,而汉军的巨大伤亡也由此而来。

    值得一提的是,汉军远道而来。各项攻城军械并不齐备,这第一轮攻城原本只是佯攻,纯属试探性攻击。不承想。攻击开始后,汉军见鲜卑人防守松懈,于是打得兴起便假戏真做,企图一鼓作气攻占此城。由此才使得一场试探性的佯攻演变成了真正的强攻城池。继而造成重大伤亡。

    夜幕落下,鲜卑王庭东边十里外的汉军大营辕门口,参与攻城的步军陆续返回大营。而奉命指挥攻城作战的阎柔和齐周二将则是第一时间赶到中军帅帐,向主帅李利请罪。

    没错,李利此时就在中军大帐内坐镇,阎柔便是随他同行的步军将领。昨天夜里,李利就率领四万步军与公孙瓒、赵云和徐晃率领的前军会合,休整一夜后大军开拔。于午后对鲜卑王庭发起强攻。当阎柔、齐周二将奉命一万步军强行攻城时,李利率领大军随后赶来。并在鲜卑王庭东门十里外安营扎寨。

    事实上,如果不是公孙瓒和赵云率领的三万铁骑求战心切且粮草不济的话,完全可以避开鲜卑王庭,在不惊动鲜卑人的情况下,从东边山林中穿插过去,而后向东进军,直捣乌桓老巢———柳城。殊不知正是由于他们杀敌心切,又连日冒雨行军,近乎是不假思索地尾随蹋顿溃军一路追杀过来,不知不觉中被蹋顿带着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惊动了位于西边的中部鲜卑。无独有偶,汉军出现的位置距离鲜卑王庭不到百里,恰好是王庭的正后方,无形中对鲜卑王庭构成巨大威胁。最绝的是,汉军还驻扎在山林中不走了,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鲜卑人:我们就是来攻城的,你们跑不掉了。

    诸多偶然因素凑在一起便是必然,直接引发了这场预料之外的剧烈冲突。李利率军赶到后,详细了解了当前局势,然后悍然决定对中部鲜卑开战。相逢不如偶遇,既然鲜卑王庭就在眼前,岂能轻易错过?就这样,一场攻城之战应运而生,由此拉开了西凉军同时对乌桓、鲜卑两大蛮夷部族开战的大战序幕。

    中军帅帐内,高居帅位的李利对阎柔和齐周二人没有过多指责,也没有处罚他们。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佯攻变成了强攻,这并不是他们二人指挥失误,而是战场形势本身决定的。眼见鲜卑人守城不利,汉军将士轻而易举便登上了城头,莫非还要主动退下来不成?所以,此番攻城失利所造成的重大伤亡,非战之过,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摆手示意阎柔、齐周二人起身落座,李利笑呵呵地对帐下众人说道:“此次行军可谓是南辕北辙啊!我军主动出击的本意是追击蹋顿率领的乌桓残部,大军理应向东而行,直捣乌桓老巢,没想到被蹋顿戏耍一番,反而追到西边来了,懵懵懂懂的闯进了中部鲜卑的领地,兵锋直指鲜卑王庭。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反正鲜卑和乌桓都是我等之敌,既然碰上了,索性一并解决。呵呵呵!”

    帐下众人闻言后,顿感有趣,遂放声大笑,无形中化解了帅帐内略显紧张的气氛,也消除了将领们连日行军的疲惫与忧虑,良好的氛围能让人放松心神,身心舒泰。

    大笑之余,坐在帐下首位的诸葛亮,朗声笑道:“主公所言甚是。我等本来打算先除掉乌桓,而后再挥师北上,进军漠南,与张辽将军率领的西路大军两面夹击鲜卑各部,最终将其一举歼灭,亦或是将其驱逐至数千里之外的漠北。如此幽州各郡方能长治久安,十年之内不必担心蛮夷袭扰,等到幽州各郡恢复元气后,再整军出战,东征扶余、高句丽,北击丁零。力争十年内,将东起辽东、西至敦煌、北至丁零的偌大草原全部纳入大汉疆域,如此功绩足可彪炳史册,造福万代!”寥寥几句话,诸葛亮便划出一张大饼,听得堂下众将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李利闻言轻轻一笑:“孔明有此宏图大志自是极好的,只是很多事知易行难,一统草原之事便是如此。任重而道远,吾辈还需奋发图强,多多努力才是。”

    说到这儿,李利语气一顿,脸上的笑容随之隐退,转而神色平静地看着堂下众将,轻声道:“半个时辰前,轲比能遣使前来请和,愿与我西凉军签订城下之盟,并明确表示愿意依附于我。不知诸位对此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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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章 杀破狼,城下之盟(下)

    一轮月牙儿悬挂星空,草原上的夜晚分外幽寂。惟有窸窸窣窣的虫鸣声和不时响起的“嗷嗷”狼嚎,始终萦绕在耳畔,驱之不散挥之不去。习惯这种声响的人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充耳不闻;而初至草原的汉军将士听到这些声响后则是毛骨悚然,辗转难眠。

    帅帐议事早已结束,汉军大营一片寂静,许多疲惫不堪的将士业已酣然入梦。只有少许生性怯弱的兵士听着狼嚎声后良久难眠,直到蒙上被子、捂住耳朵,折腾半晌才昏然入睡。

    夜深人静,中军帅帐内依然亮着灯火,灯光随风摇曳,忽闪不定。

    都说西凉苦寒,其实眼下真正的苦寒之地却是大汉疆域的东北边塞。时至夏季,白天尚可,阳光和煦,甚至有些灼热,但一到晚上却是颇为清冷。本应是夏日晚风,凉爽惬意,此刻却酷似寒风,夜凉如水。

    李利披着锦袍伫立在大帐门口,仰望满天星斗,目光却在千里之外的西凉上空寻觅,怔怔失神,若有所思。

    说起来,截至此时,他已率军东征长达半年之久,去岁除夕也是在幽州度过的。当初领军出发时,一众妻妾争相随行,但李利疼惜妻妾,担心她们受不了冰天雪地的严寒气候,遂婉言谢绝了妻妾们的真情实意,独自领军东征。这几天的连日行军于李利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而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也是他内心最柔软之时。发自心底的寂寞与纷乱的时局纠缠在一起,使得他经常彻夜难眠,反复思量着即将到来的复杂战事和其中的利弊得失。

    这是身为上位者必须独立扛起的责任与担当。否则便是误己误军,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一人无能祸及全军。而思念妻儿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胸怀与柔情,胸襟宽广之人提得起放得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柔情,只不过这种柔情从不示人,更不会为外人道。

    “主公还未安寝?”一声轻询打断了李利的沉思。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无须转身,不用回头,李利便知说话之人是军师祭酒诸葛亮。

    身形未动。李利轻声道:“长夜漫漫,我每天休息三个时辰就够了。孔明为何夤夜未眠,莫非还想着素利和阙机前来议和之事么?”说话间,李利缓缓转身。招手示意孔明随自己入帐。毕竟帐外太过清冷。孔明是文士,未必扛得住冰凉如水的寒意。

    入帐后,一张案几摆在中间,李利和诸葛亮相对而坐。这时李挚轻步走进大帐,躬身送上刚刚煮好的热茶,并为两人斟上两盅,遂拱手退到一旁。

    “子诚将军不妨同坐,一起饮茶叙谈可好?”眼见李挚躬身退去。诸葛亮急忙出言挽留道。

    李挚站在李利身后三步开外,闻声后摇头道:“末将职责所在。不便相陪。况且,末将没有饮茶的习惯,多谢军师美意。”语罢,他闪身站在圆柱的阴影中,顾自闭目养神,再不多言。

    这时,李利微微一笑,道:“算了,子诚一直如此。我之前已经说过多次,他总以职责在身为由婉言推脱,久而久之便随他心意。”诸葛亮闻言颔首,遂不再多言,端起茶盅不急不缓地细细品茶。

    轻轻放下茶盅,诸葛亮思量着说道:“刚刚帅帐议事的结果,微臣回去后反复掂量,终觉有些不妥。而今我军兵临城下,轲比能一边率军防守一边派遣使者前来请和,此举颇为蹊跷,似乎另有深意。此外,他派遣的使者也令人颇多思量,竟然派遣之前与我军正面决战的素利和阙机二人为使,难道他就不怕主公一怒之下将此二人斩首吗?”

    李利微微颔首,思索片刻后,意味深长地轻笑道:“倘若我将素利、阙机二人斩首,或许正中轲比能下怀。也许,这便是他派遣素利二人为使的真正企图,借我之手除掉两大部落首领,而后顺势吞并两大部落及领地,并将这两个部落的仇恨转嫁到我身上。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哦?”诸葛亮颇为惊愕地沉吟一声,眼瞳快速转动,顷刻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他面露沉思状,边想边说道:“主公一语点醒梦中人,微臣险些让轲比能这厮蒙骗了。据细作探报,轲比能其人与乌桓首领蹋顿颇为相似,都是看似粗鲁莽撞,实则文武兼备,心机深沉,称得上是奸猾狡诈的草原枭雄,甚是难缠。此次被他派遣为使的素利和阙机,均是鲜卑各部中实力不俗的大部落首领,其中以素利为甚。

    阙机部落的实力本就不如轲比能,之前他与轲比能交好,以致轲比能不便对他下手。而那时阙机部落精锐尚在,轲比能纵然有心将其兼并,却多少有所顾忌,惟恐一击不成,反倒失去一个忠实的盟友。但此一时彼一时,而今阙机大败而归,部落精锐勇士近乎损失殆尽,再无利用价值,唯一能让轲比能看得上眼的,就是阙机部落的数万族人、战马、牛羊牲畜和牧场领地。而此时正是兼并阙机部落的最佳时机,否则一旦让阙机缓过劲来,恢复一些元气,轲比能再想吞并其部落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东部鲜卑首领素利么,他可是轲比能觊觎许久的大部落。卢龙塞决战之前,素利部落的实力不逊于轲比能,完全可以和轲比能分庭抗礼,甚至犹有过之。最让轲比能觊觎的是,素利拥有极其庞大的部落人口和肥美的草原牧场,领地极为广阔,大半个辽西郡几乎都是素利部落的领地。此外,素利还在漠南和辽东拥有多个牧场,战马和牛羊牲畜无数。而这些都让轲比能垂涎三尺,惊羡不已。

    如今素利落难了,帐下数万控弦之士仅剩万余人。实力一落千丈,绝对算得上是江河日下,落魄之极。而这对于轲比能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如能兼并素利部落,就等于占据了大半个鲜卑草原,实力必然暴增数倍,一跃成为鲜卑各个部落之中的最强势力。有望统一鲜卑各部,再现昔日檀石槐的辉煌成就。”

    说话间,诸葛亮那双深邃的眸子精光闪烁。似乎捕捉到了轲比能遣使求和的核心意图。说完话时,他的双眸中寒光陡现,充斥着浓烈的杀机。显然,轲比能处心积虑的算计和贪得无厌的野心。触及了诸葛亮的杀意。令他甚为忌惮,无法容忍。

    看到素来性格内敛的诸葛亮竟然如此凌厉凶狠,李利暗自点头,深有同感地道:“是啊,此前我等都小觑了蛮夷各部首领,尤其是乌桓单于蹋顿和目前的鲜卑‘大人’轲比能。误以为他们都是尚未开化的蛮夷莽夫,纵然有些武勇,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介匹夫。根本不足为惧。可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那就是无论在哪里。能够成为大首领或蛮夷头目之人都不是庸者,更不可能是一味逞强斗狠的鲁莽武夫。恰恰相反,但凡有所作为之人必有过人之处,而能成为一方霸主的蛮夷首领断然不是纯粹的暴戾莽夫,其智计与谋略绝对不逊于我汉人智者,甚至犹有过之。”

    说到这儿,李利语气一顿,叹息感慨道:“多年以来,我汉人以天朝上邦自居,看不上蛮夷的战备与谋略,甚至根本不屑与之交流,动辄礼仪教化,怀柔安抚。可诸多蛮夷番邦却在虚心学习汉人的一切,尤其是兵法韬略,并将学到的兵法和兵器制作之法,转而在汉人身上实践。打得赢就打,打不赢便投降归附,暂时隐忍,等到实力壮大之后再降而复叛,再度向大汉挑衅,肆意挑起战端。数百年来,无论是先前的匈奴还是眼下的鲜卑和乌桓,均是如此。

    所以,与其说我大汉边郡的诸多蛮夷太过凶悍顽强,不如说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和施舍促使他们一步步壮大。以至于,养虎为患,屡遭反噬,无数边郡百姓惨遭荼毒;一次比一次猛烈,最终殃及整个炎黄大地,甚至于奴役我大汉民族!”

    说这番话时,李利脑海里浮现出很多记忆。五胡乱华,使得诸多蛮夷番邦尽得中华文明之精髓,平白让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弥补了数千年的空白。南北之乱,大批西域蛮子涌进中原,肆意掠夺,从而创造属于他们的千古文明。李唐盛世,一帮海岛土著派遣数以万计的遣唐使前来大唐学习数百年,最终全是一群白眼狼。宋代尚文,教化万方,结果把整个大汉天下都丢给了草原鞑子。明朝内耗,攘外先安内,硬生生将矛头对准汉人,结果让大辫子占据了整个天下,奴役汉人两百余年。大辫子目光如豆,封关锁国,宁予友邦不与家奴,致使泱泱华夏倒退百年,饱受洋鬼子奴役之苦。更有甚者,区区倭寇弹丸之地竟然欲行蛇吞象之举,妄图吞噬中华大地。纵观古今,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教化蛮夷,也养肥了蛮夷,最终反噬了自己,使我汉人受尽苦难。

    诸葛亮此时并不知道李利居然想到千年之后的事,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眼前的战事。眼见李利神情有异,诸葛亮低声问道:“此前诸位将军都不赞同与轲比能订立盟约,微臣斗胆一问,不知主公对此事如何决断?”

    李利闻声回神,思索着说道:“既然他要归附于我,我等岂能拒而不纳?毕竟我大汉是礼仪之邦,以仁慈治理天下,以博大的胸怀包容所有愿意与我们友好相处的番邦部族。归附之后,轲比能部为我军前军,继续征剿乌桓残部。如果他拒绝出兵,那便是没有诚意;若无诚意,就是敌人,对待敌人是不需要仁慈的。”

    诸葛亮闻言面露喜色,欣然点头道:“主公英明,微臣今夜便是为此而来。轲比能要与我等结盟,那就结盟便是,但结盟之后必须遵从主公号令,否则坚决予以剿灭。至于此次东征结束之后么,倘若轲比能有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怎么办;不然的话,我等不介意顺带将其一起歼灭。毕竟我等此番东征的目的便是扫清幽州边患,长治久安,任何危及幽州边境安全的存在都是我等东征的目标;只要力所能及,便不容它继续存在下去。”

    李利微笑颔首,赞许道:“孔明所言正合我意。明天中午遣使回复轲比能,让他傍晚前来我军大营签订盟约,届时我送他一件重礼!”

    “不知主公要送他何物?微臣甚感好奇,这些年来从未见过主公给别人送礼,为何此番如此慷慨?”诸葛亮接声问道。

    李利朗声笑道:“我很小气么,我怎么不觉得?这次送给轲比能的礼物便是阙机的人头。呵呵呵!”

    诸葛亮闻言双眸骤然一亮,“为何是阙机,而不是素利?”

    “豢养饿狼嘛,不能让它吃饱,否则留它何用?”李利诡笑道。诸葛亮玲珑心窍,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心领神会。遂与李利对视而笑:“哈哈哈”

    夜深沉,阵阵晚风拂过,掀动帷帐“兹兹”作响。一壶茶喝完,诸葛亮躬身离去,李利亲自送他到帐外,并目送他返回军帐,直到身影消失为止。

    站在帐外石阶上,李利的目光停留在诸葛亮的军帐上,喃喃自语道:“若想幽州长治久安,周边蛮夷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半却要落在公孙瓒身上。孔明啊你险些误我大事,我军刚刚接手幽州,这个时候公孙瓒绝对不能死,否则幽州的文臣武将便会人人自危,必然生乱。更何况,公孙瓒是第一个向我投诚的诸侯,他就是一面旗帜。即使他毫无用处也要留着,一旦他死了,往后各路诸侯谁还敢向我俯首称臣。或许,这便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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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杀破狼,狼山之战

    随着东征大军与中部鲜卑顺利达成盟约,鲜卑王庭得以保全,一场大战也随之消弭于无形。

    签订契约时,李利兑现承诺,送了轲比能一份“重礼”,而轲比能也颇有诚意,愿意出兵两万充作前军,为大军开路先锋,进军乌桓。

    双方和解之后,十万大军休整三日。轲比能盛情相邀李利前往牙帐赴宴,连续三天,天天如此。

    在此期间,轲比能频繁调动兵马出城,而李利对此不闻不问,视若无睹。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也算是盟约中的附加条件,彼此心照不宣。

    阙机死后,其部落群龙无首,此时正是出兵兼并其部落的最佳时机。轲比能之所以要求休整三日,其目的便在于此。趁着这段时间,轲比能迅速出兵吞并阙机部落,进一步壮大实力,而后再出兵东进。与李利联合出兵的同时,他还可以伺机兼并一些乌桓小部落,甚至连带着一口吞下东部鲜卑首领素利的部落和地盘。

    轲比能的诸多算计并未对李利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即使他不说,李利同样心知肚明。正是因为轲比能有着诸多诉求,野心勃勃,才促使他主动请和,企图化干戈为玉帛,与李利结为盟友,双方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眼下轲比能便是既得利益者,结盟之初便兼并了阙机部落,使得部落势力在短期之内壮大三成,可谓是斩获颇丰。而李利麾下西凉军却袖手旁观。坐视轲比能部落迅速壮大。

    第四天清晨,十万大军拔寨起行,轲比能率领两万鲜卑铁骑为前军先锋。率先进军。赵云所部无双铁骑紧随其后,公孙瓒、阎柔率领四万步骑为中军,徐晃、马岱二将率领两万步军为后军,押解粮草辎重。

    至此,在鲜卑王庭耽搁将近十天之后,东征大军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出兵乌桓。

    城下之盟的签订,使得中部鲜卑首领轲比能得到了一次难得的发展壮大机会。而东征大军则得到一支生力军。

    此举看似荒诞,实则不然。轲比能志在统一鲜卑各部,成为继檀石槐之后的第二位鲜卑王。草原霸主。在汉军兵临城下之际,本着死道友不死平道的侥幸心理,他审时度势,主动与汉军和解。并结为同盟。试图借助汉军之力迅速发展壮大,从而加快统一草原各部的步伐。整件事情上,轲比能的表现都可圈可点,完全称得上是坚决果断,英明睿智。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最浅显的道理,那便是结盟也是需要实力作为基础的,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何谈结盟?

    轲比能部落拢共三万余控弦之士。即使吞并了阙机部落,其兵力也不会超过五万。单凭这点人马。他有什么资格和李利结盟?所以,与其说轲比能与李利结盟,不如说他已经率部投降了李利,已然俯首称臣。因此他们之间的盟约便被诸葛亮称之为“城下之盟”,一种比较体面的开城投降而已。正因如此,李利并没有逼迫轲比能,暂时没有派兵进驻鲜卑王庭,也没有接管中部鲜卑的兵马,仍由轲比能统领。但这都是暂时的,留下一点过渡时间,让轲比能和各部首领学会适应,等到解决乌桓部落之后便是见真章的时候。

    这种局面于李利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了,举重若轻,安之若素处之泰然。当年的长安之乱,局势远比现在复杂,但笑到最后的却是他李利。眼前局势与长安之乱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轲比能自作聪明,想从他手里占便宜,不得不说轲比能确实胆识惊人,却不免有些盲目自大,自以为是。他以为李利也像之前的汉人一样,贪图战功,一味地追求战绩,实际上根本看不上草原领地,战后一定会返回大汉,自此不再过问草原部落事务。正是抱着这种心理,才促使他甘愿充当马前卒,在得到眼前利益之后,兴冲冲地率领鲜卑铁骑挺进乌桓领地。

    如果一切真如轲比能所想,那他无疑是战后的最大受益者。一旦汉军撤离草原,那他就是草原王,完全有可能重现檀石槐昔日的辉煌,甚至犹有过之。只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臆测而已。最终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十万大军东进乌桓的第六天,再次遭遇倾盘大雨,迫使大军不得不停止进军,就地驻扎休整。

    此次进军乌桓,目的便是直捣乌桓老巢柳城,李利对此志在必得。然而大军出关以来,连续遭遇大雨,几乎三天一场小雨,五天一场大雨,半个月便是一场狂风暴雨,严重阻碍了行军速度,硬生生将十万大军拖在进军途中,迟滞不前。每次大雨过后,大军至少要休整三日,直到地面硬化之后才能继续行军。连番大雨,不仅迟滞了行军速度,还大大增加了十万大军的粮草压力,使得东征大军举步维艰,苦不堪言。

    最无奈的是,眼下正值雨季,雨水本来就多,今年更甚往昔,如之奈何?

    “人力有时而穷,天意难测呀!”帅帐聚将刚刚结束,李利踱步到帐外,看着眼前“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轻声叹息道。

    诸葛亮和赵云二人留在最后离开大帐,刚走不远便听到李利的叹息声,于是二人当即停下脚步,转而轻步走到李利身旁。

    诸葛亮轻声道:“主公是在担心我军粮草供应不足吗?果真如此的话,主公不必担忧。微臣两日前便发觉随后几天将有大雨来袭,遂从鲜卑王庭调集三万头牛羊,想来再过两天,这批牛羊就该到了。此外。我军眼下还有半个月的粮草,加上随后送到的牛羊,应该可以支撑一个月。所以我军目前没有粮草短缺之危。主公尽可放心。”

    李利闻言后神色不由舒缓下来,扭头赞许地对诸葛亮颔首示意,没有当面夸赞,嘴上不说却不代表他心里毫无感触。

    看着诸葛亮年轻英俊的面庞,李利暗忖道:“这才是真正的智者。前番忙里出错,致使公孙瓒率领大军孤军深入,险些全军覆没;经此一事。孔明汲取教训,变得愈发谨慎。此次长途跋涉,粮草又是大问题。然而孔明却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老大难问题。世间真正的智者并不是从来不犯错误,而是绝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这就是智者。与之相对的是。很多人一生都在重复犯错。几乎停留在原地打转,以至于一生碌碌无为,蹉跎终老。”眼前的孔明便是智者,一次教训终生铭记。而李利自己同样如此,他也不是没有犯过错误,恰恰相反,他曾经犯过很多错误,但他知错便改。时常自省,久而久之便很少犯错。错误少了。机会就会随之增多,成功便由此而来。

    摒弃思绪后,李利低声问道:“这场大雨看来又要持续几日,大军便在此好好休整几天,养足精神,才好作战。子龙,近来前军可有异常举动?”目光投向赵云,李利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赵云不假思索地道:“东进以来,末将派出大批斥候打探观察,并未发现轲比能将军有何异动,其帐下兵马也是中规中矩,一切都是奉命而行。”

    “嗯,如此甚好。”李利微微颔首,思量着说道:“眼下我等置身于鲜卑与乌桓部落的领地上,前后都是蛮夷部落,又连遭大雨,进军迟钝,处境艰难,危机四伏。而轲比能所部两万铁骑就在我军之中,如果他心怀不轨,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我军此番长途远征,务必处处小心,丝毫不得疏忽大意;稍有闪失,我数万大军便有倾覆之危。此一节,不可不察。”

    诸葛亮和赵云闻言后欣然点头,已然记在心里,却无须多言。

    稍稍沉默后,李利忽然对诸葛亮说道:“雨季潮湿,孔明还需多加注意身体。你虽然年轻,却终归是文士,身体羸弱,不可过于操劳。”说话间,李利轻轻拍着孔明的肩膀,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诸葛亮甚为感动,恭声道:“多谢兄长体恤,愚弟身体无碍,无需挂念。”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仍觉突兀,不知李利为何这么关心他。

    任凭诸葛亮聪明绝顶,他也想不出李利说这番话时究竟想到了什么,更不会知道李利之所以让他随军出征,而将郭嘉留在幽州正是因为眼前的连番大雨。对于熟知历史的李利而言,他很清楚历史上的郭嘉是怎么死的。

    史册上,曹操为了统一北方,亲率大军东征乌桓和鲜卑,郭嘉随军出征。曹军从邺城出发,千里奔袭,其行程远比李利此次东征的线路长得多;并且曹军也像李利此时一样,连番遭遇大雨,以致奔袭大军在途中迟滞数月之久。结果,曹军大胜蛮夷联军,可是郭嘉却病倒了,最终病死在大军返回途中,年仅三十六岁。

    时空轮转,而今李利率军东征,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刻意将郭嘉留在幽州,而将年轻力壮的诸葛亮带在身边。眼下再遇大雨,大军迟滞不前,李利不由得想起此事,遂有感而发,叮嘱诸葛亮多多注意身体,千万别累坏了。

    五天后,东征大军再度出发。于三日后的正午时分,在距离柳城不到两百里的白狼山北麓与蹋顿率领的蛮军不期而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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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4章 杀破狼,一石二鸟

    铛!

    一马当先的轲比能跃马挥刀,挥手间荡开迎面而来的短柄弯刀,反手一刀将一名乌桓骑兵斩落马下。旋即打马杀进蛮军前军之中,战刀翻滚,左右折冲,勇猛彪悍,势不可挡。在他的率领下,两万鲜卑铁骑嗷嗷叫的杀将过去,乍一交手便占得些许先机,抢在乌桓先锋之前率先动手,杀得蛮军措手不及。

    不期而遇,东征大军与蛮军在白狼山北麓迎面相遇。

    狭路相逢,先下手为强。乌桓蛮军乍见鲜卑铁骑的一霎,稍稍犹豫,不知轲比能率领的鲜卑大军是敌是友,而轲比能却毫不手软,片刻不曾犹豫,一上来便是痛下杀手。等到乌桓骑兵反应过来,鲜卑铁骑已杀进阵中,一场罕见的遭遇战瞬间展开。

    其实轲比能率领的前军并非最先动手的队伍,在他之前,他帐下斥候和赵云派出的上百名斥候已经和乌桓斥候撞到一起,剧烈厮杀。正是因为斥候率先开战,无法脱身,便不能第一时间禀报消息,才使得双方大军浑然不察地猝然相遇,从而在双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展开激战。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阵型和战前准备的战斗。在狭窄的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山道上,双方前军迎面相遇。而抢占先手的轲比能前军无疑是略占上风,再加上轲比能本人身先士卒,策马挥刀充作开路先锋,无形中快速打开局面,将先下手为强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极大鼓舞了所部将士的斗志,士气高昂,勇往直前。

    嗒嗒嗒———锵锵锵!

    山高林密的白狼山下。轲比能率领鲜卑铁骑大开大阖地勇猛冲杀。与他对阵的乌桓前军是乌延率领的三万乌桓骑兵。单从兵力对比而言,乌延所部将士占据明显优势,其兵力比轲比能部超出一半。然而狭窄的山道限制了乌延前军的兵力优势,纵有超过轲比能部一半的兵马也无济于事,被占得先机的轲比能所部骑兵打得节节败退,甚是狼狈。

    最为关键的是,当乌延看到对面率军冲杀过来的将领是中部鲜卑首领轲比能时。他胆怯了。非但没有率军拼杀抵抗,反而第一时间勒马转身,忙不失迭的转身就跑。这一举动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身为先锋大将,乌延率先退让避战,无形中大大削弱了所部将士的战斗意志,使得刚刚沸腾起来的士气骤然受挫。随即。将无斗志。兵无战心。在乌延消极避战的影响下,乌桓前军根本挡不住轲比能部奋勇冲杀的阵势,边打边退。遂与后面紧跟而来的乌桓骑兵拥挤成团,进退两难,由此引发了乌桓骑兵相互冲撞。许多骑兵被连人带马挤出山道,跌入山道下方的山涧里,那一声声惊马长嘶与凄厉的惨叫声,凄惨至极。惨不忍睹。

    越是混乱,其下场便愈发悲惨。在轲比能大军步步紧逼之下。三万乌桓前军前拥后堵,前推后搡,蹙成一团,堵塞山道。于是,位于最前方的骑兵全是被后面的乌桓铁骑推搡着冲锋陷阵,被硬生生推到鲜卑铁骑的面前,既而沦为鲜卑人的刀下亡魂。

    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乌桓骑兵被斩落马下,山道渐渐变得通畅起来。慌不择路的乌桓前军被动地后队变前队,慌乱后撤,从而主动给轲比能率领的鲜卑铁骑腾出道路,遂被鲜卑铁骑一路追杀,打得乌延率领的乌桓前军落花流水,仓皇逃窜,疲于奔命。

    而这一惨败的源头就在乌延身上。他畏惧轲比能,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轲比能的对手。为了保全性命,在与轲比能不期而遇的一瞬间,他根本没有与轲比能对战的勇气,下意识地勒马后撤,直接导致整个前军三万乌桓将士不战自溃。以至于一败涂地,三万乌桓前军互相践踏致死者,远比死在鲜卑人刀下的亡魂多得多。

    此消而彼长,乌桓前军的溃败无形中助长了鲜卑铁骑的斗志。在轲比能身先士卒的带领下,两万鲜卑铁骑经过最初极短时间的停滞之后,继续前进,并随着追杀乌延败军而加快了行军速度。如此一来,对后面的东征大军几乎毫无影响,使得后续大军陆续进入白狼山北麓,进入狭窄的山道。

    哒哒哒!

    “报———轲比能部在前方十里与乌桓前军遭遇,双方展开激战,乌桓前军已被轲比能部杀退,正在追击之中!”策马前来禀报战事的哨骑是赵云帐下亲兵。

    “遭遇战?”李利闻声勒马,当即沉吟一声,下意识捋着颌下的青须,剑眉微蹙,若有所思。

    听到李利的话音后,诸葛亮眸光一闪,打马上前向斥候询问详细战况。斥候有问必答,当即把刚刚发生的战事详细道来,丝毫不敢隐瞒。

    摆手示意斥候退下稍事歇息,诸葛亮策马伫立在李利身边,低声道:“近来连番大雨,我军行军速度十分迟缓,按理说乌桓蛮军应该知道我军的行踪和进军速度。倘若如此,何来遭遇战?此外,我军派出两路斥候,却在白狼山中与乌桓斥候纠缠在一起,竟然无一回来报信。难道这都是巧合吗?”

    说到这儿,诸葛亮语气一顿,轻摇羽扇,袖襟随风摆动。稍稍沉默后,他接着说道:“微臣从不认为世间真有巧合之事。但凡看似巧合之事,必是人为所致,今日之事亦不例外。不知主公以为然否?”语罢,诸葛亮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似是担忧又似杀机。显然,他认为这场遭遇战颇为蹊跷,与前军轲比能部不无干系。

    李利闻言后神色异常平静,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喜怒。思索片刻后,他仍未表态,答非所问地道:“一战之下,乌桓前军折损三千余兵士,而轲比能部伤亡不满一千人。看来轲比能帐下兵马甚是精锐,战力不俗,远胜于乌桓骑兵啊!”扭头看向诸葛亮,李利目光深邃,给人莫测高深之感。

    “主公所言极是。”诸葛亮似有所悟地应声点头,“后方斥候探报,鲜卑王庭并无异动,在我军方圆百里之内也没有蛮夷兵马出没的迹象,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

    临末,诸葛亮又补充一句:“太静了,静得有些诡异,不同寻常。”

    李利微微颔首,沉吟道:“是啊。此番我军出兵十万东征乌桓,沿途之上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却没有遇到蛮夷各部的抵抗或阻击,此举确实颇为反常。眼前这白狼山,连绵起伏,山高林密,古树参天,一眼望不到尽头,足可藏兵十万。如此险要之地,蹋顿蛮军居然与我前军不期而遇,且首战大败,平白折损数千战骑。呵呵呵”李利意味深长地呵呵发笑,笑声很冷,但不是冷笑。

    诸葛亮轻轻点头,会意道:“近日细作密报,蹋顿逃回柳城便与乌桓各部首领密议半日,遂召集部落所有青壮男丁前往柳城集结,并联络右北平、安阳、辽西、辽东和漠南各部蛮夷部落,再度集结重兵,欲与我军再度决战。

    初步估计,此次蛮军集结在柳城的兵力应不少于前次卢龙塞决战之兵,至少十余万众。并且,蛮军并不局限于乌桓和鲜卑部落,据说东边的扶余人也派遣万余兵马前来入盟参战,企图分一杯羹。所以此次白狼山之战将是一场决定幽州及塞外格局的大决战,吉凶未卜,不可小觑。”这是诸葛亮善意而又委婉的提醒,陈述厉害,以便李利决策。

    李利神色微变,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神情,一闪而没,遂轻笑道:“又是十几万蛮夷铁骑。由此看来,东北边境之所以常年动乱不堪,边境不宁,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盘踞在东北一隅以及塞外草原上的蛮夷部落为数众多,实力不俗,并且他们都以劫掠我大汉边郡为生,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拥有共同利益。这样一来,他们屡屡结盟与我汉军为敌也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说到这儿,李利眸子中浮现一抹异彩,低声道:“与这些蛮夷番邦相比,轲比能却是异数。他主动与我结盟,妄图借我汉军之力助他一统鲜卑各部,继而称霸草原。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就是他的真正意图,但现在我不得不对他重新定位了。

    此人心思之缜密,图谋之大,恐怕远远超出我等的预料之外,甚至于我东征大军和蹋顿精心联络的十几万蛮军都在他的图谋之中。一场决定幽州格局的大决战依然无法避免,决战过后,无论双方谁最终获胜,都将是惨胜,虽胜犹败。等到分出胜负之后,中部鲜卑异军突起,可得渔翁之利。鹬蚌相争,一石二鸟,端是好算计,好计谋!”

    “啊!”诸葛亮闻声色变,眸子中智慧之光连连闪烁,心思急转之中瞬间捕捉到核心脉络。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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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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