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骁骑TXT下载骁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骁骑全文阅读

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45章 霓裳舞,武侯驾临

    伴随寒冬来临,讨袁之战进入短暂的休战期。

    雪花飞舞,寒风肆虐。风雪席卷长江以南的各州各郡,冰雪禁锢着溪涧河流,寒冷主宰着苍茫大地。

    易京城堡内,热气腾腾,觥筹交错,歌舞昇平。

    正堂上,公孙瓒横卧在软榻上,侧靠在一名妙龄美姬的怀里、头枕酥胸,一边眯着眼睛观看舞姬们曼妙的舞姿,一边饮用美姬端到嘴角的冒着热气的美酒,舒服惬意。

    堂下,除了守卫宫门的亲兵,全是清一色的美人,莺莺燕燕,秀色可餐。她们都是公孙瓒的妻妾或侍姬,人数众多,仅是堂下两侧便有三十余人。或许还有人未到。

    寒冬腊月,漫天风雪,呵气成冰,寒冷之极。很多人都躲在家里猫冬,公孙瓒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更加会享受,且有能力享受暖洋洋的冬日。莺歌燕舞,煮酒赏析,醒掌生杀劝,醉卧美人膝,这是很多人十分向往的完美憧憬;这对于公孙瓒而言却是唾手可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易如反掌。

    像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公孙瓒已经整整享受三年了。在此之前,他并不这样,整日待在军营里与将士们朝夕相处,嬉笑怒骂随心所欲,深得麾下将士爱戴。然而,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戎马半生的公孙瓒已悄然步入中年,身体已然发福,血性不经意间流失,不再痴爱战马与长枪,而醉心于安逸享受之中。沉醉于美色花丛之下,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久而久之,曾经闻名遐迩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已经悄无声息地渐行渐远。雄心不在,已无昔日壮志,不复当年之勇。于是,世间少了一位英勇善战的戍边将军,却多了一个骄奢淫逸的酒色之徒,一个连累了幽州上百万百姓的昏庸之主。

    不止如此,如今的公孙瓒性格暴戾。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手段愈发凶残,嗜杀成性。迄今为止。其麾下将领无故枉死者足有上百人之多,其府邸中被黥面、割耳或斩断手脚的扈从、侍女和杂役数以百计,手段之凶残、心性之毒辣,令人发指。

    为此。公孙瓒麾下将领对他颇有怨言。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隐忍不发,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很多军中将士都想离他而去,自谋生计,奈何他们都是幽州本地人,亲属和族人都在这里,生于斯长于斯。故土难离,只能昧着良心继续待在军中。得过且过。否则,一旦他们擅自逃离,以公孙瓒如今的心性手段,其亲属和族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果真如此,他们逃走又有何用,一生活在痛苦之中,简直生不如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从得知大将军李利派遣大军前来驰援之后,公孙瓒难得发奋一回。前一段时间,他终于从易京邬堡中走出来,亲自带领大军守城,抵御冀州军的强打猛攻,屡屡挫败冀州上将军鞠义的进攻,致使冀州军不得寸进,至大雪降临时不得不退兵休整。

    由此也让幽州军将士们清醒地知道,原来目空一切的主公公孙瓒竟然也有能令他畏惧之人,这个人就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李利。每当想起大将军李利的时候,幽州将士都充满好奇,内心崇拜而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这位极具传奇色彩的武侯。

    是的,相比大将军的官讳,幽州将士更喜欢称李利为武侯。这是因为,不仅西凉人尚武,幽州青壮同样尚武,生性剽悍。换言之,但凡地处边境且经常遭受蛮夷欺凌劫掠的边郡,其境内百姓大都尚武成风,因为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卫家园,保护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们崇拜强者,敬畏骁勇善战的将领,愿意跟随这样的将领出生入死,早先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便是如此。因此他们喜欢称呼李利的爵位——武侯。

    时至今日,天下各州各郡的青壮们只怕没有谁不知道武侯李利的崛起经历,对武侯这些年所建立的显赫战绩可谓是如数家珍,甚至他们大多数人还听说过很多关于武侯的奇闻异事。比如武侯有很多天姿国色的红颜知己,还有三个文韬武略的兄弟,而且武侯极重孝道,据说他曾经想把手中的权利交给抚养他长大的叔父执掌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计其数,大到司隶大战,小到李利有几个子女,又有几个情人,他们都有耳闻。并且,他们很喜欢打听这些小道消息,听得津津有味,兴致极高,似乎只要是关于武侯李利的消息,不论好坏,他们都感兴趣,并牢牢记在心里。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商队带出来的有关李利的消息大多是正面,最起码也是不好不坏,很少有负面传闻,几乎没有。因此,但凡听过武侯李利的骄人战绩的年轻人,不论男女,大多都对李利十分崇拜,打心眼里敬重他,很少有人当众诋毁他的声誉。即便有不同的声音,那也是背地里偷偷诽谤,否则便会触犯众怒,后果很严重,轻则鼻青脸肿,重则伤残或者是被人失手打死。

    只可惜李利并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如此高的人气。其实,无论什么年代都有让很多人崇拜的名人,只是名称不同,后世称“偶像”,眼下称之为“名士、大儒或名将”。

    ??

    “轰轰轰———哒哒哒!”

    巨大的轰隆声由远及近而来,渐渐演变成清脆而整齐的马蹄声,不多时一行三百余骑踏雪而至,在城门前勒马驻足。

    城楼上的守军将士听到轰隆声时,就隐约看到数里外的雪地里出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可是如今来到城下叫门的却只有三百余人。“真是咄咄怪事。难道见鬼了!”城门小校喃喃自语道。

    “城门将军何在?速速打开城门,我等有要事禀报主公!”一名身着幽州军黑色战甲的将军打马上前,扬声喊话道。不仅他穿着幽州军战甲。在他身后的三百余骑都是幽州骑兵,因此城楼上的守军并未扬声喝止,而是任由他们行至城门前。

    此刻已是深夜,奈何遍地积雪,皑皑白雪耀得人眼花缭乱,使得天色半明半暗,若隐若现。城楼上的守军俯视下方。见喊话的将军似曾相识,却又看不清长相。旋即,城门小校挥手示意兵士下去传令。查明身份后再行禀报,至于是否让他们进城,就要看自家主公心情如何了。

    城门小校之所以没有怀疑这队人马的身份,并不是他玩忽懈怠。而是易京城地处幽州腹地。眼下作为幽州州牧府之所在,方圆三百里范围内都是幽州军把守的城池关隘,安全无虞。故此,城门小校对城下人马的身份毫不怀疑,只是暂时不能确认他们是哪位将领帐下的兵士罢了。

    伴随“嘎嘎”的开门声响,正门左侧的耳门随之打开,两名兵士快步上前,跑到喊话的将军座骑跟前。恭声询问其身份,并查看官凭路引。

    待查明身份无误。兵士随即询问来由,这时一名身着貂裘大氅的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策马上前,其胯下座骑甚是神骏,从头到尾长约一丈二、肩高一丈,通体赤红如火,端是一匹极其罕见的高头大马。两名城门兵士见之心头骇然,不自禁地后退两步,神色紧张地仰视着身着名贵貂裘大氅的俊朗男子。

    “两位小兄弟不必害怕,在下与公孙将军是故交好友,此次途经此地,自然要来拜访一番。这是能够证明在下身份的玉牌,也就是名刺,劳烦小兄弟前去禀报公孙将军一声。”俊朗男子笑容和煦,声音圆润,中气十足,说话间手袖一抖,一块极其精致的闪闪发光的紫玉名刺便出现在手心里。

    两名兵士闻声后,看着俊朗男子爽朗灿烂的笑容,不禁心头一暖,顿时放松心神,脸上的紧张随之消退。其中一名兵士快步上前躬身接过男子手中的名刺,随即招呼另一名兵士在此等候,而他自己则是小跑进城,遂翻身上马,策马奔向位于城池中央的邬堡。(名刺,即名帖,也就是现在的名片,战国时期称“谒”,汉代称“刺”。)

    目送那名兵士进城禀报,俊男男子随手从马背上解下水袋,对面前冻得发抖的兵士笑呵呵地道:“小兄弟冻坏了吧,来,喝口酒暖暖身子。接着”说话间,他便将装着烈酒的水袋丢给兵士。

    城门兵士身手不错,惊诧之中立即伸手接住水袋,“这、、、多谢将军赐酒!”迟疑了一下,他本想谢绝俊朗男子的好意,却见男子满脸笑意地颔首示意他不用客气,顿时他心中暖洋洋的,不假思索地欣然接受。

    兵士搓搓手心,又在扎甲里面的衣服上蹭了几下,既而拔出水袋口的木塞。一瞬间,从水袋口飘散出一股馥郁芬香,酒香扑鼻,馋的兵士不禁咽了咽口水,随即提起水袋大口畅饮。

    “好酒!”喝了一大口,兵士情不自禁地叫好:“真是好酒!小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这么香的美酒,多谢将军赐酒!”说着话,兵士小心翼翼地拧紧木塞,双手捧着水袋递到俊男男子右手边。

    俊朗男子笑呵呵地摆手说道:“既然是好酒,就不能浪费了。这袋酒送给你了,小兄弟留下慢慢喝,切记一次不能多喝,一口就够了。这是烈酒,酒量小的喝一口就醉了。呵呵呵!”

    “嗒嗒嗒———大开城门,迎接武侯进城!”就在俊朗男子与兵士说话之际,城门内传出急促而斑杂的马蹄声,既而听到城内传出一声响亮的命令,城门迅速打开。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46章 疑窦生,喧宾夺主

    易京城堡正堂门前,公孙瓒衣冠楚楚地等候在石阶上,身后两侧站着匆匆赶来的一众文武。

    五十余人站在石阶上列队相迎,仪式不可谓不隆重,然则他们悉数站在石阶上而不是立于台阶阶下的平地上,前后不过十步之遥,却是意味深长。

    穿戴整齐的公孙瓒起初站在正堂门前,麾下一众文武立于廊下石阶上,而后长史关靖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促使公孙瓒移步石阶,站在众文武前面,以示诚意。

    公孙瓒一动,麾下文武自然随之挪动位置,立于阶下平地上,可公孙瓒不知想到什么,大手一挥示意众文武站在石阶上,仍是居高临下迎接武侯驾临。或许,只有站在高处,才能显示出公孙瓒和麾下文武的主人身份;不管武侯李利的身份地位如何显赫,却终究是客人。无论什么时候,主客不能颠倒,恭敬必须有个限度,以免有些人喧宾夺主,妄自尊大。

    即使这样,如此隆重的欢迎仪式在公孙瓒提领幽州牧以来也是不多见的,甚至于从未有过,此次尚属首次。

    “李利此行带了多少人马?”台阶上,公孙瓒一脸沉思状的轻轻踱步,捋着胡须低声对长史关靖问道。

    关靖弓背哈腰地跟在公孙瓒身后,闻声答道:“城门守军禀报,一共三百零二人,全是骑兵,夤夜冒雪赶来。”或许是揣摩不透公孙瓒此刻的心思,关靖据实禀报。不敢多言。

    “三百轻骑?”公孙瓒沉吟一声,捋着胡须的手轻轻放下,背着双手沉默不语。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看不出喜怒,无从揣摩他的心意。

    幽州长史关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公孙瓒的神色,见状后心有所悟,低声道:“此次武侯深夜到访,确实有些突然。按理说,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事先知会一声,亦或是派遣哨骑提前禀报。今夜之举确实于理不合,太过突然了。难免令人起疑。”看到公孙瓒眼底的狐疑,关靖便直接点出来,听起来似乎是指责李利不守规矩,实际却是在含蓄地劝解公孙瓒放下疑心。不可胡思乱想。

    由此不难看出。关靖一直负责与西凉军联络,多年来与西凉军相处的很融洽,并受到李利厚待,或者说他在其中攫取了不少好处。因此他有意无意地偏袒李利,替李利辩解几句,藉此化解公孙瓒的疑虑;毕竟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连吃带拿之后就要有这种觉悟。何况,李利实力强大。依附强者是乱世谋生之道,明智之选。无可厚非。

    公孙瓒微微颔首,“嗯。李利行事素来出人意表,无迹可寻,想来此次亦是如此。不过,这是幽州”话到嘴边留一半,公孙瓒缄默其口,再不多言。可他后面半句话确实显而易见的:这是幽州,他公孙瓒才是幽州之主。

    关靖眉头一跳,睫毛上下乱窜,赔着小心地轻声道:“李利远道而来,且是率部驰援主公,与情与理,我等都应以礼相待,切不可失礼于人,以免让人耻笑。况且,李利实力雄厚,拥兵数十万,还是此次讨袁联盟的诸侯盟主,纵横捭阖,叱咤风云。是以,我等切莫给人留下口实,省得无端得罪于他,又树一强敌。主公以为然否?”

    公孙瓒眉头微皱,扭头看了关靖一眼,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他却并未立即发作,而是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随即他沉吟道:“是啊,现如今李利兵强马壮,各镇诸侯对他畏之如虎,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他。此番若不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我等也不会向他求援。”说到这里,公孙瓒脸上满是唏嘘感慨之色,似是忧虑满怀,却又深感无奈。

    片刻后,他轻声叹息道:“二十万西凉大军哪,李文昌当真是出手不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尽显霸主豪气!请神容易送神难,看来严纲、田豫等人的担忧是对的。但愿他不会得寸进尺”

    “武侯到”正当公孙瓒忧心忡忡、欲言又止之际,两百步开外的府门前传来一声吆喝,随之便见一队战骑依次缓缓进入府门。领头的霍然是奉命出城迎接的公孙瓒麾下大将严纲,以及一名身披貂裘大氅、高大俊朗的年轻人,严纲策马落后一步,将俊朗男子的尊崇身份凸显出来。

    显然,这位驾驭着神骏座骑的俊朗男子就是名震天下、闻名遐迩的天下兵马大将军,诸侯盟主,武侯李利李文昌。尽管公孙瓒与李利素未谋面,但此刻他不用别人提醒,也能一眼认出迎面而来的高大男子便是李利。

    “幽州牧公孙瓒见过大将军(我等拜见大将军)!”伴随俊朗男子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石阶前,公孙瓒脚下未动,躬身见礼,其身后的一众幽州僚属同样是见样学样,躬身行礼。

    “呵呵呵!”未语笑先闻,李利龙骧虎步地走到台阶前,双手托住公孙瓒的手臂,笑呵呵地道:“公孙将军切莫如此。我与将军虽未谋面,却是神交已久啊!此番得以相见,方知将军雄风不减当年,可谓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大将军过誉了。”寥寥两句话听得公孙瓒心里暖洋洋的,脸上眉开眼笑,甚为自得。好在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初次见面的寒暄之辞,当即谦逊一笑,笑声道:“大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威加海内,瓒心向往之,早就期盼着能与大将军相逢。今日得见,足慰平生!哈哈哈”

    李利闻言自谦地微微摇头,会心地笑道:“公孙将军实在是太过抬举文昌了。多年来,将军戎守边郡。劳苦功高,战绩卓著,实令李某钦佩之至。此番冒昧叨扰。失礼之处还望将军雅量包容。”拱手一揖,算是为此次突然造访道歉。

    这一揖,李利拜的自然,拜得恰到好处,正好敲在公孙瓒的心坎上。以至于,公孙瓒先前的诸多疑虑在这一揖后不由得放下大半,担忧随之驱散。如释重负。随即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真诚。心胸豁然开朗,热情地拉着李利的手臂,并肩迈上台阶,向正堂走去。

    ??

    深夜丑时。撤掉筵席。屏退一众莺莺燕燕的舞姬。正堂陷入短暂的沉寂,一种难以言表的压抑氛围充斥大堂,使得堂内空气为之凝滞。

    大堂上阶,李利与公孙瓒并肩而坐,堂下两侧都是公孙瓒麾下的文臣武将。此刻,堂下众人屏息噤声,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其实他们都在留意着李利的神色变化。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李利步入正堂后径直落座于主位的那一刻起,大堂上的氛围便被李利所掌控。公孙瓒反倒沦为配角。

    尽管公孙瓒竭力掩饰,可他脸上的恼怒与忧郁之色,还是一丝不落地被堂下众人看在眼里。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在刚刚结束的筵席上,公孙瓒虽然一直阴沉着脸,却始终没有发作。与此同时,他还强颜欢笑地陪着李利谈笑风生,硬生生支撑到筵席结束。

    有心人不难发现,筵席上公孙瓒时不时地扭头瞟向站在李利身后的四名贴身侍卫,其中有一名戴着兜鍪的中等身材的侍卫便是他一直关注的目标。或许,也正是此人的出现使得公孙瓒神色大变,无形中置身于李利的压制之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强作镇定地静待筵席结束,看看李利究竟意欲何为。

    “呵呵呵!”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正堂的寂静,李利摆手示意站在阶下的侍从斟酒,遂满脸堆笑地道:“值此幽州困顿、百姓流离失所之际,诸位都无须客气,该喝就喝、该吃就吃,趁着现在还有条件吃喝,多吃点,多喝些。吃一顿少一顿,等到幽州被袁绍攻占或被蛮夷侵占之时,诸位恐怕就吃不着,喝不上喽!”

    “哼!李”耳边听着李利冷嘲热讽的话,公孙瓒勃然起身,双眸圆瞪,神情极其恼怒地怒视着李利,沉声道:“大将军此话何意?莫非以为某公孙瓒可欺不成?”

    抬眼瞥了怒不可遏的公孙瓒一眼,李利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顾自端起酒樽再饮一盏,而后好整以暇地道:“公孙将军是否可欺,自是不用本将军评说,公道自在人心,幽州百姓对你已有评断,何须本将军多费唇舌。”鄙夷地看了公孙瓒一眼,李利轻轻放下酒樽,缓缓起身,信步走到堂下,在大堂中央徐徐踱步。

    犀利的目光从两旁幽州文武身上扫过,李利背着手走到正堂门口,而后转身再踱步回来。边走边说道:“三年以前,幽州公孙瓒被誉为白马将军,单凭手中一杆长枪,麾下数千战骑就敢孤军杀进乌桓部落,屡屡杀得乌桓蛮夷大败而归,闻风丧胆,不敢迈进幽州半步。那时的公孙瓒名声大噪,为世人所敬仰,被誉为‘白马将军’,深受幽州百姓和将士爱戴。

    就连李某人也将白马将军以为生平楷模,‘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麒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白马将军的英雄事迹对李某激励很大,由此李某立志扫平西域羌胡,平定塞上朔州,驱逐蛮夷,保境安民。所幸,这些年来李某诸事顺遂,治下四州之地安定平和,百姓的生活不敢说富足充裕,最起码安居乐业,不受蛮夷滋扰劫掠之苦。倒是公孙将军近年所为,让李某深感惋惜,扼腕不已!”振聋发聩的声音在大堂横梁上激荡,堂内一片沉寂,幽州一众文武纷纷自惭形秽地低着头,就连站在上阶的公孙瓒也不例外。

    话音一顿,李利朗声道:“昔日刘虞在位时,幽州虽然边患不断,但幽州辖下各郡各县还算完整,蛮夷宵小轻易不敢寇边犯境。然而再看看时下的幽州各郡县,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广阳、辽西和辽东等六个边郡,还有哪个郡是完整的,又有哪个郡内没有蛮夷铁骑肆虐?整整六个郡哪,幽州到底有多大,又有几个六郡之地?短短三年时间,幽州何以沦落至此?这是谁的罪过,这是谁造的孽呀?”说到这句话时,李利勃然大怒,怒斥声如炸雷般响彻整个府邸,震得堂内轰隆隆作响。

    “百姓何其无辜?”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47章 破军门,大势所趋

    “尔等坐拥十余万大军,整天莺歌曼舞,不思进取,醉生梦死。尔等所穿之锦缎,所食之鱼肉,所饮之美酒,从何而来?

    这不是汉庭赐予你们的,而是幽州百姓的血汗所得,结果全都落到尔等手里,被尔等肆无忌惮地挥霍一空!坐视边郡沦陷,百姓流离失所、惨遭荼毒,尔等非但不以为耻,反倒心安理得的纵情享受。食民之食,受民之惠,却不能保境安民,此举与畜生何异?尔等还有何面目面对幽州百姓,有何颜面待在幽州地界上,又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站在大堂中央,李利毫无顾忌地怒斥幽州一众文武,一双犹如利刃般的眸子从五十余名幽州僚属身上扫过,致使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低垂着头,脸颊几乎都要贴着面前的案几,噤若寒蝉,没有谁敢站出来反驳,也没有谁还有脸面出声辩解。

    事实胜于雄辩,李利所说的一切都是客观事实,都是幽州眼下的现实情况。而且,在座的幽州文武对此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敢当众说出来罢了,尤其不敢在公孙瓒面前数落幽州的糜烂局势。然而他们敢怒不敢言,李利却毫无顾忌,直言不讳地将幽州眼下的处境摆上桌面,并当众问责,破口大骂。

    不管公孙瓒和幽州僚属能不能接受这些当众打脸的事实,他们都得受着;即便再难听的话,他们都得老老实实的听着。这就是所谓的强势,强势来源于实力。实力所至、睥睨天下,这是西凉李利深入骨髓的强势,一贯秉持的辛辣作风。

    在如此强势的处世风格之下。不管公孙瓒及其麾下僚属是不是服气,都得受着。这不是窝囊受气,而是强者应有的强硬手段,实力使然,底气十足。

    倘若换做其他诸侯这般肆无忌惮的咆哮大堂,即使是公孙瓒强压怒火暂不发作,幽州僚属也容不得其人在幽州境内放肆。但是。面对西凉李利毫不留情的厉声痛斥,他们却不敢露头,更不敢吭声。非但没有义愤填膺、替公孙瓒鸣不平,反而自惭形秽,惭愧的无地自容。

    如果说天下间还有一位诸侯有实力有底气有资格当众训斥公孙瓒,劈头盖脸地大骂幽州僚属的话。那么此人一定是西凉李利。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人。

    这是为何?原因有三。

    其一,李利位高权重,地位显赫。放眼天下,自从汉帝刘协归天之后,天下间职位最高、威名最甚的诸侯便是李利,其权限尚在冀州袁绍之上。乘銮驾、持天子剑,代天巡牧,统御天下兵马。凌驾于三公之上,且地位稳固。压制天下群雄长达数年之久,威名赫赫,至今仍对各镇诸侯有着极大的威慑力。诸侯们尚且如此,遑论诸侯帐下僚属?

    其二,西凉地处边陲,周边形势与幽州极其相似,李利能够迅速平定边患,扫清周边蛮夷势力,这让幽州文武甚为钦佩,心向往之。西凉北邻南匈奴和西部鲜卑,周边盘踞着数以十万计的羌族部落,西南面还有月氏部落,西部与西域诸国相邻,其边境长达万里之遥。然而伴随李利强势崛起,短短数年间,迅速平定边患,收剿大大小小百余个羌族部落,驱逐月氏,扫灭南匈奴,重创西部鲜卑,并将盘踞在雁门、代郡一带的鲜卑步度根部落驱逐到幽州上谷郡以东,再不敢踏入西凉疆域半步。这份骄人战绩,足以令身处幽州的文臣武将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李利实力强大,坐拥四大州郡,拥兵五十余万,辖下百姓多达七八百万之多,实力之强大稳居天下诸侯之首,当之无愧的诸侯霸主。最为关键的是,眼下李利麾下二十万大军(其实是十三万步骑)进入幽州境内,而这正是李利可以毫无顾忌地斥责公孙瓒及其麾下僚属的根本原因。

    与此同时,还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迄今为止,幽州文武包括公孙瓒在内,都不知道西凉军在何处屯兵。可是他们找不到西凉军的落脚地,李利却主动找上门来了,并直接进入易京城堡,堂而皇之地站在州牧府大堂上厉声诘责幽州主臣。这一幕看似荒诞,实则公孙瓒和麾下文武反而愈发忌惮,惶惶不安,惟恐西凉大军已将易京城团团围困。果真如此的话,那他们可就投鼠忌器,走图无路了。

    ??

    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不留情面地怒斥众人一番后,李利脸上的神情渐渐舒缓下来,信步走到上阶,轻轻拍着公孙瓒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公孙瓒撇过头,脖子僵硬着,脸色铁青铁青的,心中怒火中烧却又碍于幽州形势确实不容乐观,自觉理屈。再加上他捉摸不透李利的心思,不知道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易京城外究竟有没有西凉大军,正是有着诸多顾忌,才使得他面对李利劈头盖脸的训斥一言不发,沉着脸、撇着头,硬着脖子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刻,李利拍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公孙瓒有心拒绝,断然不会给李利好脸色,更不愿意听他驱使。却不料李利看似轻轻一拍,可公孙瓒肩上却传来巨大的难以抗拒的力道,以至于他半边身子都为之一颤,遂酥软无力,身体一歪,跌坐下来。不过这一幕并没有被人发现,在众人眼中他是不情不愿的缓缓落座,并非被李利逼迫所致。

    看到公孙瓒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变化,李利淡然一笑,笑眯眯地对公孙瓒颔首示意,让他不必担心,自己不会把他怎么样的。事实正是如此,杀人不过头点地。该说的不该说的李利都已经说了,痛快淋漓地骂的公孙瓒及其麾下文武狗血淋头,接下来便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稍稍加以安抚,然后才能顺顺利利地将幽州兵马收为己用,兵不血刃地收取幽州。

    而李利之所以喧宾夺主地厉声大骂一通,无非是想打掉公孙瓒及堂下众人的“主场优势”,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撕下来,然后再踩上几脚。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羞耻、自惭行愧,切实认识到所面临的严峻形势。收起自以为是幽州之主的臭架子。惟有如此,接下来才能心平气和的交谈,才能深入商榷幽州的未来与归属。因此。这里面就必须把握好一个尺度,不能轻不能重。轻了,起不到敲打的效果;重了,就会造成幽州僚属恼羞成怒的局面。过犹不及。火候一定要掌握好。拿捏尺度很重要。

    与此同时,李利此来并不是为了羞辱公孙瓒及其麾下文武一番,也不是特意赶来与幽州僚属树敌的,而是为了和平收复幽州,挟幽州众文武之力胁迫公孙瓒乖乖就范的。

    留意到公孙瓒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李利对身后四名侍卫轻轻招手,示意他们出列。然后他扭头看着公孙瓒,笑呵呵地道:“公孙将军刚刚有意无意地扭头看我这几名侍卫。眼下我便为将军引荐一下。”语罢,他轻轻摆手。示意站在堂下的四人摘下兜鍪。跟随李利步入大堂的四名侍卫当即会意,纷纷摘下头盔,露出本来面目。

    “啊!”公孙瓒抬眼一看,不由得失声惊呼,堂下一众僚属同样大吃一惊,不少人失声惊叫。

    眼见于此,李利淡然一笑,笑眯眯地道:“看来诸位与本将军麾下四名将领都很熟悉?既然这样,本将军便无须赘言。子龙啊,你们四人还不与公孙将军见礼?”

    堂下左侧第一人应声出列,躬身抱拳,道:“末将赵云赵子龙,见过公孙将军。”公孙瓒脸颊微红,微微点头还礼,却不出声。

    “末将阎柔,现已归附大将军麾下,添为靖安将军、护乌桓校尉,见过公孙将军。”第二人出列抱拳道。他就是公孙瓒一直留心观察之人,也正是他的出现让公孙瓒意识到大事不妙,李利来者不善,自己将李利迎进府邸恐怕是引狼入室,自身难保了。

    阎柔可是个幽州通,土生土长的幽州人,对幽州各郡各县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对公孙瓒的行踪更是知之甚详。毕竟阎柔与公孙瓒对峙厮杀多年,时刻盯着公孙瓒的行踪,对幽州兵力部署更是一清二楚;倘若他做不到这一点,他率领的叛军早就被公孙瓒荡平了。

    紧随阎柔之后出列的是李挚,“末将李挚李子诚,金猊卫统领,见过公孙将军。”说完话后,不等公孙瓒还礼,李挚便顾自走到上阶,站在李利身后,闭目假寐,缄口不言。

    “末将史阿,金猊卫副统领,见过公孙将军。”语罢,史阿与李挚一般,径直走到李利身后站定,纹丝不动。

    四人相继见礼后,赵云和阎柔信步走到一旁,站在堂下,距离公孙瓒仅有数步之遥,一个箭步便可出现在公孙瓒面前。

    看到这一幕后,公孙瓒脸色煞白,眉头皱成“川”字,两条虎眉蹙在一起,一筹莫展。李挚何许人也?赫赫有名的西凉飞将,一对无坚不摧的镔铁锁链打遍天下无敌手,一身飞檐走壁的武艺令人闻风丧胆,防不胜防。史阿?大剑师王越的得意弟子,深得王越真传,剑术绝伦,尤擅刺杀。如今这两人就站在公孙瓒身后,虽然尚未出手,但实际上就等于挟持了公孙瓒;只要他稍有异动,便立刻就有性命之危。

    蹙眉沉思良久,公孙瓒一脸苦涩,眼神中闪过一道道复杂神色:惊、怒、忧、恐、悲;最终都化作无尽的颓败与畏惧。

    半晌后,他长嘘一口气,神情委靡地低声道:“看来大将军此番是有备而来,不知此刻城外有多少兵马?”

    李利微微一笑,坦言道:“公孙将军明察秋毫,令人佩服。实不相瞒,今夜李某来得匆忙,大军还驻扎在渔阳郡内,随行只有八万步骑。他们分别是:子龙帐下三万无双铁骑,子诚帐下一万金猊卫骑兵,还有阎柔将军帐下四万步军。之前碍于天色已晚,为了不打扰公孙将军歇息,不惊扰城中百姓,我便让他们暂时在城外扎营。失礼之处,还望将军雅量海涵。”

    “八万大军?”公孙瓒沉吟一声,凄然笑道:“大将军可知易京城内有多少守军?”

    李利微微摇头,遂将目光投向堂下的阎柔。阎柔当即会意,朗声答道:“禀主公,易京城本是一座小城,城东南毗邻渤海湾,城中最多容纳三万将士。”

    公孙瓒冷厉地瞪了阎柔一眼,沉声道:“阎将军对我幽州各郡各县的兵力部署了然在胸,不过这次你却是高看易京城了。城中现有两万兵马,城南大营屯兵三万想来,城南大营已在大将军掌握之中。不知大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我等?”踌躇半晌,公孙瓒终于问出了堂下众人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李利满脸堆笑地对公孙瓒投以赞许的目光,笑呵呵地道:“无他,欲与公孙将军共谋大事耳。哈哈哈”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48章 鱼龙舞,汉人本色

    【感谢:书友lipase2000、信我者得永生书友月票支持,多谢!】

    ——————————————

    易京城堡灯火通明,一夜未熄。

    至五更天,四门大开,数以千计的战骑进进出出,整整折腾了一夜。以至于,城中百姓深夜惊醒,蜷缩在榻上,战战兢兢地透过破风的格窗窥视着外面的动静,提心吊胆的呆坐一夜,愣是不敢闭眼睛,惟恐睡熟之后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翌日清晨,雪后放晴。一缕晨曦划破长空,将久违的阳光洒向大地,让身处冰天雪地的人们感受到些许温暖,寒冷稍减,压抑许久的心胸豁然开朗。

    易京,城南大营。中军大帐内,屏退了侍女和亲兵,一夜未眠的李利与公孙瓒相对而坐。案几放着火炉,炉上温着一坛美酒,二人把酒换盏,缄默其口,整整喝了半个时辰的闷酒。

    昨夜三更时分,当公孙瓒把话挑明之后一切已成定局,大势所趋,幽州易主。纵使公孙瓒百般不愿亦是徒然,刀剑加身,如之奈何?

    是夜,李利麾下大军开进易京城,正式接管城防,并接管公孙瓒及其麾下一众文武的家眷。然后幽州僚属悉数留在城堡中配合随后赶来的郭嘉、糜竺、高顺等人接管幽州军务,赵云、阎柔和李挚等将领协同军师郭嘉重新整合幽州兵马,并逐步接收公孙瓒掌控的郡县城池。等到长安大将军府派来文官正式接手各郡县政务之后,再行张贴告示。将幽州易主的消息公之于众。在此期间,暂不对外声张,务实而不务虚。当务之急是尽快接管城池与府库,整合军队才是头等大事。

    与此同时,公孙瓒被逼无奈之下只得束手就擒,遂与李利一起出城前往城南大营。在郭嘉、糜竺和幽州僚属安排接管城池、整编幽州兵马的这段时间,李利便将公孙瓒留在身边,一起住进军营,食同席、寝同榻。朝夕相处。此举既是约束公孙瓒的自由,也是对他的考验,还是莫大礼遇。

    大帐内。火炉里的木炭不时发出“嗤嗤”的声响,架在炉上的酒坛散发出馥郁醇厚的芳香,这是酒泉佳酿特有的香气,浓郁绵长。沁人心脾。

    “咕嘟”一声。又是一盏酒下肚,公孙瓒颌下五寸长须上沾着些许酒渍,脸色潮红,额头皱成“川”字,显示出内心苦闷,颓废邋遢。坐在他对面的李利见状后不急不缓地放下酒樽,随即轻轻拍手,早已站在帐外等候的侍从快步走进来。遵从李利的示意,撤去酒樽与炉上的酒坛。换上刚刚煮好的香茗。

    挥手屏退侍从,李利亲手斟上两盅香茗,将其中一盅放在公孙瓒面前,也不言语,顾自端起茶盅饮用起来。

    公孙瓒端起茶盅,轻轻点头示谢,遂呷一口茶水,轻声道:“再过几天,幽州便彻底纳入大将军治下,届时大将军准备如何处置在下?秘密处死,亦或明正典刑以安抚幽州百姓?”

    李利闻声抬眼看了看公孙瓒,却见他神色淡漠,眼神黯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眉宇间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似乎是已经认命了。对此,李利倒也不感到意外,毕竟公孙瓒之前也是一路诸侯,身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兵败之后就应该有引颈待戮的觉悟。

    思索片刻,李利淡然一笑,语气平和地道:“易地而处,若是公孙将军坐在我的位置上,又当如何?”

    公孙瓒神色微变,眼神愈发灰暗,迟疑半晌后轻轻拭去胡须上的水渍,低声道:“换做是我,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李利微微颔首,轻笑道:“公孙将军果然豪爽,无论身处何地都不失英雄本色,快人快语,令人钦佩。李某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赐教。我与将军此前可有仇怨,亦或是早有嫌隙、水火不容,以致势不两立?”

    公孙瓒闻言错愕,神色诧异地抬头正视着李利,疑声道:“大将军此话何意?你我之间本是盟友,辖地相隔千里之遥,况且此前素未谋面,何来仇怨?至于势不两立么,更是无从谈起。眼下某已是阶下之囚,是生是死全凭大将军一言而决,焉有水火不容之说?”

    李利轻轻摇头,笑声道:“从公孙将军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此刻将军心绪不宁,颇为忧愤,亦或是正在咒骂李某人。不过,这些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换做是我,亦会如此。但有一点将军尽可放心,我不会杀你,至少在将军降而复叛之前不会杀你。”

    “哦?”公孙瓒闻声色变,颇感吃惊地沉吟一声,惊疑不定地道:“莫非大将军要放了某家?”

    李利爽朗一笑:“呵呵呵!时至今日,即使我放了你,你又能去何处安身?冀州或蛮夷草原,亦或是孤岛流亡?”

    “这”神色稍缓的公孙瓒再次皱起眉头,思索半晌后一脸颓败,失神地自言自语道:“是啊,天下虽大,却无我公孙瓒落脚之地。袁绍视我为生死大敌,恨不得食肉寝皮;草原蛮夷对我同样是恨之入骨,一直想着除之而后快。流亡海岛,谈何容易,无异于自寻死路”说着说着,公孙瓒脸色黯淡之极,神情无比沮丧,无力地垂下头,黯然伤神。

    李利见状后轻声道:“当日公孙将军遣使向我求援时,想必已经料到今日之局面,不知将军为何还要求助于我,却不与冀州袁绍请和呢?要知道,时下冀州袁绍身陷重围之中,自身难保,只要将军主动请和休战,料想袁绍一定乐见其成,立刻罢战撤兵。”

    公孙瓒骤然抬头,神情激愤,不假思索道:“昔日某胞弟公孙越惨死,随即某与袁绍交恶,征讨厮杀多年,早已势成水火,不死不休。如要某与他和解,断无可能!”说到这里,公孙瓒语气一顿,遂正视着李利,坦言道:“当日某遣使求援时,麾下部将和谋士多方劝阻,言道:‘请大将军出兵来援,无异于羊入虎口,自取灭亡’。然则当时幽州战局危急,某对众人说:‘吾宁肯将幽州拱手送于大将军,也绝不让冀州袁绍踏入幽州半步!’不承想,昔日之言一语成谶,而今幽州果然落入大将军手里。”语罢,公孙瓒一脸落寞,眼神颇为懊悔,却无怨恨。显然,他不是个自怨自艾之人,败则败矣,却不失磊落。

    李利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再不绕弯子,直言道:“公孙将军以诚待我,今日我亦真诚邀请将军加入我西凉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呃!加入西凉军?”公孙瓒闻声诧然,抬头狐疑地盯着李利,脸上浮现着不可置信地神情。

    李利颔首道:“正是。将军如愿意加入我军,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进入大将军府为幕宾,俸禄等同九卿,安享富贵荣华,此后常住长安,不再参与世事纷争。其二,暂入我帐下参赞军机,待时机成熟、我军扩军之日,再行领兵出征,随我戡乱征讨,平定天下。二选其一,将军自行决断。一旦将军下定决心便不能反悔,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今日,将军便无从选择。”

    “呃,这”公孙瓒神情犹豫,脸上充斥着惊疑未定之色,一双眸子骨碌碌转动,慎重审视着李利。迟疑片刻后,他低声问道:“大将军为何不杀我,反而要将我收入麾下?记得大将军之前曾说过,今日的公孙瓒已不是从前的公孙瓒了,血气丧尽、雄心不在,贪生怕死,沉溺于酒色享乐之中。既如此,在下已是无用之人,将军为何还要收留我?”

    李利闻言后,不假思索地道:“原因有三。其一,你公孙瓒曾经为大汉百姓立下赫赫战功,固守边境十余年,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功大于过;此一节,别人或许已经忘却,但我却并没有忘记。其二,近年来,虽然你性情大变、沉溺于酒色,安于享乐,却并未忘记抵御蛮夷入侵;奈何局势纷乱复杂,前有冀州袁绍屡屡率兵攻城,后有阎柔叛军和蛮夷轻骑袭扰,这些都让你力不从心,遂自暴自弃,颓废至此。其三,你曾与我结盟,我李利从来不会对盟友狠下杀手;况且,你良心未泯,尚存羞辱廉耻之心,识大体、知进退,并非不可救药之辈。

    最重要的是,你与其他诸侯不同。无论什时候,你都不可能与蛮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始终坚守自己的原则,这是我最看重的,也是最欣赏你的地方。昔日司隶大战时,袁绍勾结南匈奴寇边犯境,欲与蛮夷瓜分西凉,此举令我甚为不齿。眼下袁绍再次勾结乌桓、鲜卑蛮夷平分幽州,此等欲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作法,我深恶痛绝,深以为耻。与之相比,你公孙瓒虽有过错,却不失汉人本色,殊为难得。有鉴于此,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来过,我希望看到白马将军重现昔日风采。”

    耳边听着李利不加修饰的坦诚直言,公孙瓒心头震动,神色一变再变,眼眶不自禁地湿润了,遂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半晌后,他撇过头去,拂袖擦掉眼角的水渍,起身走到堂下,俯身屈膝跪拜道:“末将愿随主公征战,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恳请主公收录!”语罢,公孙瓒俯首膜拜,彻底放下了诸侯身份。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月末,虎贲诚求推荐票,求月票,谢谢诸位关照!

    虎贲敬上!

第949章 恩威并重,兴师伐罪

    【感谢:茜瓜书友月票支持,多谢!求月票,推荐票,虎贲诚谢!】

    ——————————————

    两个月时间悄然过去,幽州依然是寒风咆哮,白雪皑皑。

    半个月前,第一批从长安抽调过来的文官抵达易京,遂被郭嘉派遣到各郡接管政务。

    与此同时,公孙瓒及幽州主要僚属的家眷也被送往长安,幽州军一部分将领随行同往,他们将被安插在西凉军中继续担任将领。不过,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不在主力战营任职,而是外放至西凉辖下各郡担任守城副将或小校,隶属郡府兵序列,大多都在后方,基本上远离战场,可以享清福了。

    对此,很多被调离的幽州将领并无异议,欣然接受,或许他们已经厌倦征战厮杀,早就期盼着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舒坦生活。也有一小部分将领对此颇为不满,但他们位卑言轻,敢怒不敢言,只得服从安排,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就会慢慢收心,渐渐适应新的环境。

    在梳理幽州政务的同时,公孙瓒麾下兵马重新集结整编。此次整编幽州军由郭嘉全权负责,他将整编工作分为三步。首先调离一部分中高级将领,打乱军队序列,再从赵云、李挚、张辽和张燕帐下抽调将领补充进去。

    其次,整合骑兵和步军。骑兵全部纳入西凉铁骑当中,而后再从武威营、飞燕轻骑和无双铁骑三营当中抽调将士。重新组成一支铁骑,名曰“幽州铁骑”,即幽州营。新组建的幽州营名为幽州铁骑。实际营中七成以上的将士都是西凉铁骑;全营暂编为两万轻骑,由飞燕轻骑副统领徐晃担任主将统领,严纲担任副将副统领,田豫担任参军。骑兵整编完成后,步军与阎柔所部、西凉军两万郡府兵混编成军,从中筛选五万甲士组建武锐营;由陷阵营统领高顺暂领主将之职,阎柔为副将副统领。糜竺为参军。

    自此,西凉军拥有三支“武“字营步军,分别是:武卒营、武卫营和武锐营。三营将士全是步军。各营满编满员五万甲士,共计十五万步军。

    郭嘉整合幽州军的最后一步,便是重新安排公孙瓒帐下部将。田楷被委以重任,出任幽州别驾;单经出任代郡守将。幽州长史关靖出任上谷郡丞鲜于银调入张辽帐下为中郎将。鲜于辅调到张燕帐下担任中郎将,齐周调入赵云帐下为万夫长。

    此外,公孙瓒帐下其他将领悉数调离幽州,要么送往长安由李玄重新安置,要么调入并州担任守将或都尉。

    为了确保此次整编平稳过渡,公孙瓒说服心怀不忿的将领,促使其起行离开幽州,服从军令调动。除了将领安置颇为麻烦之外。整编幽州兵马则十分顺利,令行禁止。短短一个月内便完成整编。

    整整一个冬天,在外人看来幽州境内平静无波,实际上幽州已然完成交接,悄然易主。整合幽州军结束后,李利任命郭嘉暂代幽州刺史之职,田楷为别驾,糜竺为幽州长史。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稳步推进,幽州迎来新局面,李利入主幽州,东北边境的蛮夷部落迎来了蓄势待攻的西凉大军。

    这一日,李利在中军大帐内与公孙瓒饮酒叙话。时至今日,他们俩已是主臣有别,可李利却一如既往地厚待公孙瓒,时常邀他赴宴叙谈;数月来一直如此,待他之厚无以复加。

    现如今,公孙瓒依旧是前将军,位比三公,参赞军机,地位超然,在西凉军中仅次于车骑将军李傕,凌驾于西凉众将之上。唯一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的子女家眷被送往长安安置,而他也从一方霸主降为人臣,头上多了一个主公。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一如往常。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手中没有兵权,属于有名无实的位比三公的前将军。而他要想重新获得兵权,就必须博得李利的信任,否则一切都是徒然。

    “嗵嗵”的脚步声响传进中军大帐,李利与公孙瓒闻声后放下酒樽,抬眼看向帐门外。但见李挚快步走进大帐,躬身禀报道:“禀主公,刺史府送来急报,半个时辰前,原幽州长史关靖伙同代郡守将单经大闹刺史府。关靖声称刺史郭嘉处事不公,打击报复,无故将他贬为上谷郡丞;而与他一起闹事的单经也不愿前往代郡任职,公然讨要渔阳太守之职。”

    “哦?”李利愕然应声,轻轻捋着颌下寸余长的青须,扭头看了公孙瓒一眼,随之沉思不语。

    公孙瓒神色大变,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大闹刺史府,公然讨要官职,他们简直胆大包天,目无主公!如此狂妄之徒,理应重处严惩,明正典刑亦不为过!”

    李挚闻言后,接声答道:“公孙将军请息怒,末将还有下情禀报。关靖、单经二人大闹刺史府之后,此时郭嘉也如公孙将军一般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将二人羁押,待禀明主公之后再行惩处。不料单经将军当堂反抗,挥剑相向遂被严纲将军当堂斩杀,关靖亦在混战中被亲兵误杀,二人相继身亡。刚刚刺史郭嘉派人前来禀报此事,请主公前往刺史府处理此事。”

    “啊!他二人都死啦?”公孙瓒闻言后大惊失色,惊呼一声,遂自觉失礼便再不赘言。

    李利眉头微蹙,一脸愠色,思索片刻后扭头对公孙瓒问道:“伯圭对此事有何看法?想到什么说什么,无须顾忌,直言无妨。”

    “这”公孙瓒迟疑一声,思量着说道:“此等目无主上之事何须多说,必须予以严惩。此二人死有余辜,军师在这件事情上并无过失,末将对此没有异议。”

    “嗯,既然伯圭兄都这么说了,那此事就这么办吧。”李利微微颔首,遂对李挚吩咐道:“命令郭嘉妥善处理后事,赐予关靖、单经二人关内侯爵位,以侯爵之礼厚葬,并安抚其家眷。此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一律杀无赦!去吧。”摆手示意李挚退下。

    待李挚走后,李利心有所感地对公孙瓒说道:“从这件事上不难看出,伯圭兄帐下将领心怀不满者不在少数,往后还需伯圭兄多多费心。”一边说着话,李利一边给公孙瓒斟上一盏酒,以示谢意。

    公孙瓒连忙躬身施礼,满脸歉意地道:“这都是末将之前驭下不严,方有今日之祸,还请主公宽宥恕罪。”

    李利轻轻摇头,微笑道:“伯圭兄无需自责。乱世当中人心叵测,贪婪成性、得寸进尺者比比皆是,怨不得伯圭兄。如今冬去春来,我幽州又将面临严峻考验,一场大战正在紧锣密鼓的酝酿当中,想来不久之后便会如期而至。届时,还需伯圭兄鼎力相助,你我二人并肩作战,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力求一举荡平乌桓蛮夷!”

    公孙瓒神情一动,急声道:“主公从何而知大战临近,不知此事确否?”

    李利微微颔首,高深莫测地笑道:“此事不会有错。据说去岁寒冬,冀州袁绍派出两路使者,一路前往乌桓、鲜卑部落,另一路去了荆州。想来袁绍此举必有所图,至于究竟是何阴谋,目前还不得而知。但眼下已是春季,一切图谋都将在未来几个月揭晓,我等尽可拭目以待。”

    话音未落,但见刚刚离去的李挚又走进大帐,双手奉上一叠信帛,恭声道:“这是细作刚刚传来的消息,淮南战场惊变

    ??

    时间无情流淌,转眼已是冬去春来。

    公元198年二月下旬,长沙太守张羡联合零陵、桂阳二郡太守反叛刘表,率领叛军迅速攻占荆南各郡县。至三月底,张羡率领三郡叛军割据荆南,拥兵数万,大肆招兵买马,积极扩充势力,厉兵秣马,虎视眈眈,兵锋直指荆北襄阳,对荆州治所造成极大威胁。

    出征淮南的刘表闻讯后大惊失色,当即率领大军撤出淮南战场,马不停蹄地赶回荆州,率军平叛。与此同时,荆州水师也迅速返回,经水路攻打荆南叛军。如此水陆并进,两路夹击荆南叛军,短短半个月便稳住局势,遏制住了张羡叛军的进攻势头。

    然而接下来的战事却陷入僵持,张羡叛军甚为顽强,节节抵抗,致使刘表大军久攻不下。随之平叛大军进攻受挫,战事胶着,相持不下。至此,刘表大军被牵制在荆州境内,无法开赴淮南战场,使得如火如荼的淮南战事陷入停滞状态,让深陷绝境的袁术得以喘息之机,为整个讨袁之战徒增变数,局势愈发混乱,晦暗不明。

    三月中旬,大将军李利下令刘表出兵淮南、征讨袁术,被刘表以荆南叛乱未平为由婉言拒绝。随后,李利恼羞成怒,颁布讨袁盟主令,公然指责刘表推诿搪塞,置汉室危亡于不顾,背信弃义,数典忘宗,枉为汉室宗亲。在声讨刘表的同时,李利派遣镇东将军波才率领五万大军突袭荆州南阳郡;并颁布大将军令昭告天下,半月内出兵十万,讨伐淮南袁术。

    伴随大将军令传遍天下,西凉军正式介入淮南和幽州两大战场。在幽州战场上,西凉军号称出兵二十万;在淮南战场上出兵十万,另有五万步军悄然逼近南阳。至此,西凉军相继出兵三十五万投入到中原战场,由此开启了西凉军东进中原的序幕。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0章 乡梓情,仁者爱人

    【感谢:书友洪荒逍遥大帝打赏支持,多谢!】

    ————————————

    弱柳扶风,绿草如茵。又逢春回大地时节,南阳郡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宛城依然繁华,大街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客栈中商队络绎不绝,百姓安居乐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秩序井然。

    两年前汉帝刘协和百官们驾临宛城,引来了七路诸侯大军。二十多万诸侯兵马再加荆州刘表的十万大军,整整三十余万大军聚集在宛城内外,短短一月之间弄得宛城百姓鸡犬不宁,生灵涂炭,无辜枉死者和被诸侯大军掳走的年轻女子数以千计,临走时又祸害一通。以至于,诸侯大军撤离宛城后,城池内外一片狼藉,城中数以千计的百姓举家迁徙至司隶境内,城外方圆数十里荒无人烟。

    时任南阳太守的诸葛玄对此痛心疾首,睚眦浸血,连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一死了之,一了百了。所幸荆州刘表率军离开时留下一些粮草辎重,并对他大为勉励一番,再加上城中百姓对他极为拥戴,都相信他,促使他再度沉下心来,立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否则死不瞑目。

    苦心人天不负,有付出就有回报。

    时隔两年之后,宛城再度恢复昔日的繁荣,城中百姓恢复到曾经的六千户,商铺又重新开设起来了,来往商队也日益增多,百姓安居乐业。帝乡宛城再度焕发生机,生机盎然。

    当宛城起死回生之时,年近七旬的太守诸葛玄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灯枯油竭,奄奄一息。两年来,他一直苦苦支撑着,每年冬天都要在病榻上躺上两个月以上,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再撑着病体操持郡内政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年寒冬他又病倒了。原以为春季来临后还能再度爬起来,继续主持南阳政务,劝课农桑。治理郡县。不承想,开春以后他从病榻上爬起来不到一个半月,却在五天前的正午时分晕倒在府衙大堂上,随即一病不起。生命垂危。

    硬生生挺过两个寒冬。第三个寒冬刚过,诸葛玄却再次病倒,这次他是真的挺不过去了。整整昏迷了三天,直到第四天诸葛瑾和诸葛亮闻讯赶回来时,他方才悠悠睁开眼睛,却仍旧是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危在旦夕。

    第五天中午,诸葛玄再度清醒过来。这次他是真的清醒了。容光焕发,精神矍铄。挣扎着靠坐在榻上,将诸葛瑾和诸葛亮兄弟俩叫到床前,嘟嘟囔囔地说起很多往事,不时开怀大笑。而病榻前的诸葛瑾兄弟俩坐在床沿上侧耳倾听,不时附和一句,强颜欢笑;可他二人心里却是无比心酸,眼眶里泪珠直打转,却硬生生忍住不让泪水落下来,生怕被叔父察觉,不忍打断他的雅兴。

    多年以前,当诸葛瑾、诸葛亮兄妹五人的父亲病逝前也是此刻这般情形。那天,他们的父亲突然好起来了,中午一家人还坐在一起用膳,等到午后他们的父亲便撒手而去了。多年前的一幕犹在眼前,此时此刻诸葛玄又是如此,这让他们兄弟俩如何能不伤心,如何能不流泪?

    回首过去的十余年间,诸葛玄带着他们兄妹从琅琊郡辗转流离,寄居荆州刘表帐下,受尽白眼,饱受欺凌。而这一切都是诸葛玄在前面顶着,一大家人的生计都落在他的肩上,可那时他已是年近花甲之人,垂垂老矣。

    在士族世家之中,这么大岁数的老人都在安享清福,儿女承欢漆下,安度晚年。可诸葛玄却没有这个福分,他还担负着两家人的生计,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要给自家弟弟膝下的四个子女撑起一片天,给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将他们抚养成人,成家立业。

    正是肩负着全家人的希望,诸葛玄年近花甲还在谋求出仕之道,忍气吞声地一次次请求刘表代为举荐。其中苦楚,尽管诸葛玄缄默其口、只字不提,可诸葛瑾兄妹五人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辈子无法忘记,心里早已将叔父诸葛玄当成生身父亲。

    正因如此,两年前诸葛亮遇到李利之时其实就可以跟随他一起离开,可他秉持“父母在不远行”的孝悌古训,执意留在南阳郡、留在诸葛玄身边略尽孝道。即便是他游历江东和荆南之际,也会定期送回书信报个平安,不让诸葛玄担心惦记。

    去年秋天,李利领军出征之前在洛阳郡守府为诸葛亮举行婚礼。尽管参加婚礼的人并不多,只有十余位西凉军高级将领有资格参加,但婚礼特别隆重。诸葛玄亲自前往洛阳,诸葛家族成员悉数到场,李利亲自主持婚礼,糜竺和诸葛玄高居上座,见证了一对新人的结合。孔明的新婚妻子糜环比他大两岁,却生得花容月貌,美艳清纯,这让诸葛玄大为满意,一再感谢李利玉成这桩婚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而孔明对糜环也甚为钟意,糜环对他更是一见倾心,如此郎情妾意的眷侣着实羡煞旁人。婚后诸葛亮只在洛阳住了三天,随即携带糜环同诸葛玄一道返回宛城;当时若不是诸葛玲已有身孕,恐怕也要前往宛城照顾诸葛玄一段时间,毕竟每年冬天对于诸葛玄来说都是一次劫难。

    提心吊胆地度过一个冬天,等到诸葛玲好不容易松一口气之际,却不料去岁一别竟成永诀。而今诸葛玄又病倒了

    病榻前,诸葛瑾、诸葛亮兄弟二人坐在床边陪着诸葛玄说话。卧室外面的内堂上,诸葛慧、糜环和幼弟诸葛均三人坐在堂中,诸葛均心急如焚。坐立不宁,不时走到紧闭的房门外透过门缝向寝室张望。诸葛慧有心上前查看,却碍于身子不方便。还要照看二嫂糜环,生怕她和自己一样稍不留神动了胎气。

    的确,诸葛慧和糜环二女时下都有身孕,不宜情绪激动,因此被诸葛瑾、孔明兄弟俩挡在门外,并留下幼弟诸葛均照看她们,不能让她们乱动。糜环怀孕自然是孔明辛苦耕耘的结果。成婚后他们二人郎情妾意、如胶似漆,辛苦耕作一个冬天,终于生根发芽了。现如今。糜环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蓬隆,开始显怀了,也是最危险的一段时间。稍有不慎便会动了胎气。

    而诸葛慧则是去年盛夏与金猊卫副统领陈到珠胎暗结。随即在诸葛玄的操办下,两人迅速成婚。当初陈到主动请缨留在隆中保护孔明的时候,李利就看出诸葛慧与陈到暗生情愫,经常眉来眼去,甚是热乎。于是李利便成人之美,答应陈到所请,并私底下示意孔明,请他促成这门亲事。没想到。陈到倒是不含糊,或许是跟随李利有些年头了。终于开窍了,竟然提前拿下诸葛慧,将生米做成熟饭。

    这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李利先斩后奏拿下诸葛玲,弄得人家诸葛玲三天不能下床;而陈到则是见样学样,尚未成亲便把诸葛慧的肚子搞大了。为此,孔明气得牙痒痒,狠狠训斥了陈到一顿,而后禀明诸葛玄,极力促成二人的好事。

    当诸葛玄得知侄女诸葛慧已有身孕后,一切自然水到渠成,火速成亲,使得陈到和诸葛慧这对鸳鸯终是修成正果。

    时下,诸葛慧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挺着大肚子坐在堂中,一动不敢动。而她的夫婿陈到刚刚来过一趟,被孔明叫到门外窃窃私语一番后,陈到叮嘱诸葛慧两句,便匆匆离去。

    寝室内,诸葛玄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话,而诸葛瑾兄弟俩则是点头附和,并偷偷撇过头擦掉眼角的泪水。

    忽然,诸葛玄话音一顿,轻声叹息道:“生老病死乃天数所致,实非人力所能该变。圣人云:五十而知天命,为父已是年近古稀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故而你们兄弟俩不必伤心,七十古来稀,为父活了这把年纪已是得天眷顾,心满意足了。最重要的是,能够看着你们兄妹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为父心愿已足,死而无憾。”说完话后,诸葛玄脸上挂着慈祥而欣慰的笑容,似是对诸葛瑾、诸葛亮二人甚为满意。

    “父亲(叔父)”诸葛瑾未语泪先流,哽咽着说不出话,心头所有的话语都在眼角的两行热泪当中。坐在他身边的诸葛亮同样双眸通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瞳中打转,却被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滑落出来。

    看着两个侄儿如此孝顺,诸葛玄老怀欣慰,吃力地抬起手臂拍拍诸葛瑾的手臂,而后抓住诸葛亮的左手,再也不松开。平复心神后,他和蔼地看着诸葛瑾,轻声道:“当初刘景升请你出仕,为父之所以横加阻拦,是因为为父深知刘表的秉性。其人生性多疑,爱才却不能人尽其才,喜欢招揽年轻才俊却又不能委以重任,徒有爱才惜才之名却无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耳,不值得我儿投奔于他。

    与之相反,大将军李利一封书信传来,为父便让你前去他麾下效力。这里面固然有孔明举荐之功,更因为为父十分看好这个年轻有为的大将军,你跟着他不会有错,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说到这儿,诸葛玄话锋一转,对孔明说道:“大将军对你极为器重,甘愿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仅此一节便让你少走许多弯路,日后成就必定在子瑜之上,前途不可限量。然则,大将军麾下能人辈出,贤士云集,孔明还须戒骄戒躁,不可恃才傲物,树敌于众僚,否则早晚必受其累。切记,切记!”

    诸葛亮欣然点头,恭声道:“父亲所言极是,孩儿定当牢记于心,终生不敢或忘。”

    “这便好,为父也就放心了。”诸葛眉开眼笑地连连颔首,心有所感地道:“如今汉帝已薨,天下彻底乱了,往后各镇诸侯的争斗厮杀势必愈演愈烈。这样也好,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乱之后方能大治。自古朝代更迭莫不如是。”

    诸葛亮眸光一闪,由衷地赞叹道:“父亲高论,一语中的。孩儿难望父亲项背,钦佩之至!”

    诸葛玄微微摇头,低声道:“为父前半生传道授业(教书育人),后半生颠沛漂泊,见惯了世事沧桑,尝尽人间冷暖。这点见识还是有的,不足为道。平心而论,像西凉李文昌这样的人中之龙却是生平仅见,与孔明相比亦是犹有过之。所以往后我儿还需忠心辅佐,切莫疏忽懈怠,须知龙之变化高深莫测,变幻无常,不容丝毫大意。”

    缓气之余,诸葛玄神情微变,话音骤停,以致诸葛瑾、诸葛亮二人心头一紧,紧张兮兮地注视着他,惟恐他有所闪失。好在诸葛玄语气稍顿后,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含笑说道:“叔至(陈到)今日未到,想必是被孔明派去接管城池了吧?”

    “父亲明鉴,确是如此。”诸葛亮接声答道。

    诸葛玄轻轻颔首,沉吟道:“如此也好。为父费尽心力治理南阳,如今总算有些成效。与其落入刘表手里再遭战火摧残,不如趁早交到李文昌手上,如此可保南阳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而这,恰恰是为父最欣赏他的地方,迄今为止还没有哪路诸侯能从他手里抢走城池,乱世之中这一点殊为难得。宛城交给他,为父放心。”

    半个时辰后,南阳太守诸葛玄与世长辞,含笑而逝,享年七十岁。当天下午,波才率领五万大军突袭南阳郡,于次日进驻宛城,随之南阳郡辖下各县传檄而定。短短三天之内,南阳郡易主,正式纳入李利治下,随后诸葛瑾承袭其父诸葛玄之职,继任南阳太守。

    就在西凉军顺利接管南阳郡的半个月后,诸葛玄下葬,随后一行车驾缓缓驶出北门,直奔司隶而去。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1章 卢龙塞,羽扇纶巾

    【感谢:深渊沙皇书友月票支持,多谢!】

    ——————————————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被冰雪覆盖一个冬季的幽州大地,万物苏醒,再度焕发生机,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右北平郡城,昔日被废弃的城池如今已修葺一新,数万汉军进驻城池,并以此城为中心,迅速收复各县,驱逐蛮夷宵小,重新安置流民。

    与右北平郡一样,渔阳、广阳、上谷郡等郡县同样相继进驻汉军,修葺城池,接纳流民,修缮房屋,积极恢复民生。

    至繁花似锦的四月,整个幽州除了辽西郡、辽东二郡尚未收复,其它各郡县相继被幽州军占据收回。至于辽东属国、乐浪郡和玄菟郡三郡之地,目前却是鞭长莫及,暂归辽东公孙度治下。尽管如此,地处边郡的百姓们仍是为此欢欣鼓舞,由衷赞叹:一直萎靡不振的幽州大军终于雄起了一回,兵贵神速,铁骑纵横,战斗硬朗,都是“杠杠”的纯爷们!

    四月中旬,李利率领大军一路北上,抵达扼守幽州腹地的边塞关隘——卢龙塞(今河北喜峰口)。此次随他出城的将士正是整编后的幽州营骑兵和武锐营,再加上赵云所部两万前军和一万金猊卫铁骑,合计十万大军。无独有偶,这十万大军中恰好是五万战骑和五万步军。此外,卢龙塞关隘还有两千余守军,不过这些守军已是被蛮夷铁骑吓破胆儿的怂包。可以忽略不计。

    时至今日,李利麾下的东征大军才真正是二十万大军。本部兵马十三万,整合幽州军七万步骑。加起来整整二十万。至于阎柔所部三万余叛军,剔除老弱病残之后仅余一万兵马;而公孙瓒帐下原有八万余大军,筛选过后留下五万余人。剩余三万人马重新操练,整编为幽州郡府兵,由幽州刺史郭嘉一体节制。

    自此李利麾下大军再次增兵十万,拥有六十余万大军,实力之强远远超过其他诸侯。真正是一枝独秀,遥遥领先于天下群雄。

    不过,时下幽州易主的消息仍未公开。这并不是李利故弄玄虚。有意对各镇诸侯留一手,而是一个月前接到细作密报,乌桓各部首领与东部鲜卑首领素利沆瀣一气,企图联合出兵袭取右北平。与冀州袁绍大军前后夹击公孙瓒。一举攻陷幽州。

    截至目前,乌桓单于蹋顿出兵三万,难楼、苏仆延、乌延等三王部落各自出兵两万,合计九万控弦之士齐聚柳城(今辽宁建昌)。紧随乌桓大军之后,东部鲜卑首领素利出兵三万,与乌桓会盟,于三日前出兵,直奔右北平而来。预计两天后抵达卢龙塞关前。

    卢龙塞东面城楼上,李利与公孙瓒并肩而立。扶栏眺望。但见山川秀丽,河水湛蓝,叶绿花红,一幅壮观秀丽的山水画面跃入眼帘,见之令人心旷神怡,万丈豪情油然而生。

    “锦绣山河,雄关要塞,这是上天赐予我汉人的天然好战场!”俯瞰关下的护城河,李利豪情万丈,挥斥方遒,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期待。

    公孙瓒闻声扭头看着李利的侧脸,心中感慨万千,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与此刻的李利一样,根本没把塞外蛮夷放在眼里,对战争毫无畏惧之心,将生死置之度外,积极乐观,英勇善战。

    然而十余年过去了,蛮夷部落依然存在,并且越来越强大,可他公孙瓒却已步入中年,血气消退、雄心不在,人未老心已衰。若不是此次跟随李利一同前来卢龙塞,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登上这座城楼,更不会再次面对十余万蛮夷铁骑。

    暮然回首,公孙瓒惭愧不已,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哀怨,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是幽州之主,如今却沦为他人帐下马前卒;曾经他闻听蛮夷寇边便心烦气躁、忧心忡忡,如今却渴望能够亲自领兵与蛮夷大战一场。这种矛盾而复杂的思绪在公孙瓒脑海里萦绕盘旋,让他十分苦恼,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是忧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人越老越怕死,这是公孙瓒最深切的感悟。年轻的时候,他几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怕”,勇往直前,不惧生死;等到他杀死刘虞、自领幽州牧之后,便格外惜命,轻易不再亲赴战场,更不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这些感悟,他此前根本体会不到,直到跟随李利左右,他才意识到自己近年来的胆怯与懦弱。

    胆怯,是针对死亡而言的;懦弱,是相对于抵御蛮夷入侵而言的。这些都在公孙瓒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只不过他之前不愿意承认,不敢面对;如今地位的转变,让他切身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不堪。

    沉默良久,公孙瓒竭力平复心神,恭声道:“卢龙塞虽是雄关要塞,却年久失修,恐怕抵挡不了蛮夷的十余万铁骑。因此末将建议主公在关隘两侧扎下两座大营,互为掎角之势,相互策应,如此可保万全。”

    李利闻声回头,若所所思地轻轻点头,笑声道:“伯圭此策甚好,与我不谋而合。此番我等率领十万大军前来,仅是一座关隘断然无法屯驻这么多兵马,确实需要分兵驻扎,有备无患。不知伯圭以为派何人领兵出关为宜?”

    公孙瓒没有料到李利竟然如此爽快,直接问计于自己,随即他思索着道:“若主公不弃,末将请缨率领两万战骑于南边安营扎寨,守护关隘左翼。子龙将军率领帐下无双铁骑于北面扎营,守护要塞右翼,而主公则坐镇于此,率领六万步骑固守此关。此乃末将愚见,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利微微颔首,欣然应允道:“如此甚好。伯圭可率领幽州营出关扎营,伯圭为主将,徐晃为副将,另外我再给你五千步军守营。至于北面营寨么,前有河流相阻,不适合屯聚战骑,可派严纲率领两万步军前去扎营。严纲为主将,史阿为副将,据河固守即可,不得轻易出击。如此安排,伯圭以为妥善否?”

    “主公英明,末将即可领兵出关。”公孙瓒大喜过望,忙不失迭的躬身应道。

    李利微笑颔首,摆手示意公孙瓒自去。待公孙瓒、徐晃、严纲和史阿四将领命离去,赵云轻步走到李利身边,低声道:“幽州归附主公麾下仅有数月,此时便将幽州营交予公孙将军指挥,是否有些不妥?”

    李利轻轻摇头,会心地笑道:“无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早晚都要给他领兵出征的机会,否则他难免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给他一次机会,看看他究竟还能不能领军征战。此战若胜,那幽州营便交给他接管;反之,就说明他不适合再度领兵,也好彻底断掉他独自领兵的念想。”

    说到这儿,李利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意味深长地道:“在我看来,公孙瓒天生就是个驰骋沙场的战将,并无治理州郡之能,更非人主之资。若不是他枉杀刘虞,或许他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依然还是之前那个威震辽东的白马将军。这人哪,只有享不了福,却没有吃不了的苦!征战沙场的武将大都如此,公孙瓒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赵云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遂退到一旁,再不多言。恰在这时,近卫统领李挚快步上楼,走到李利身边轻声低语一番。

    “哈哈哈!”听到李挚的禀报,李利朗声大笑,随即大手一挥,招呼赵云、阎柔、马岱等将领跟上,既而大步流星地下楼。边走边笑呵呵地道:“终于来了,我可是足足等了他两年时间!”

    城守府正堂,随着李利带领众将大步走进大堂,早已坐在堂中等候多时的一名手持羽扇、头戴纶巾的高大文士,闻声起身,快步迎上来。

    “愚弟拜见兄长!阔别多日,兄长近来安好?”

    “呵呵呵!好好好,为兄一切都好!”李利开怀大笑地俯身扶起他,抓着他的手臂,笑容满面地道:“两年了,总算把贤弟给盼来了!”大笑之余,李利扭头对李挚吩咐道:“大摆筵席,我要为孔明贤弟接风洗尘!”

    诚然,这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头戴纶巾,佯作一副庶民装扮的手持羽扇的年轻文士,正是刚刚赶来幽州的诸葛亮。准确地说,他现在并无官职在身,一身庶民装扮却也并无不可。然而他并不知道,早在去年李利率军出征之时就把列在随行出征的文臣之中,所谓的大将军府祭酒便是专门留给孔明的职务。

    不过,孔明叔父诸葛玄不久前病逝的消息已被李利知晓。按照大汉礼制,养父辞世,其子当行孝道,守孝两年;于是李利便将诸葛瑾派到南阳郡担任太守,代为守灵,以全孝道。正因如此,李利对孔明的到来格外高兴,说是喜出望外亦不为过。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2章 卧槽马,风云际会

    “报、、、乌桓大军距离关前仅余百里!”

    “报———乌桓大军已于关外五十里下寨!”

    一个上午,斥候沿途监视着乌桓大军的行踪,每隔半个时辰禀报一次,直至乌桓大军安营扎寨为止。

    城守府正堂,李利与诸葛亮二人围着一张案几,相对而坐。桌上摆着李利已经很久没碰过的象棋,这是诸葛亮带来的,却是李利在卧龙岗上搭建茅庐时信手所做。不承想,孔明一直留着,时隔两年之后竟然带到幽州来了。

    棋子和棋盘都是木头做的。当时李利做的很粗燥,棋子有的大有的小,棋盘也画的歪歪扭扭,不甚雅观,更谈不上精致。但是经过诸葛亮一番打磨雕琢之后,此刻却是精致雅观,远比当初那副象棋漂亮多了。

    与象棋一起美化的还有诸葛亮的棋艺。两年前李利教会他下棋的时候,别看孔明聪明过人,但李利的棋艺甚是了得,杀得孔明片甲不留,鲜有败绩,而孔明则是从未赢过。但现在,整个上午两人杀了三盘,第三盘尚未结束。前两局两人各有胜负,打成平手,这第三局已经下了半个时辰,却仍然胶着相持,未分高下。

    李利棋风硬朗,攻守兼备,犀利剽悍,“车、马、炮”连续攻城拔寨、大开大阖,敢打敢拼。反观孔明,他生性谨慎,棋风稳健,通观全局,步步为营,咄咄逼人;轻易不开杀戒。一旦出手便要拿掉李利手中的得力干将,不是马便是炮,亦或是直接干掉“车”。值得一提的是。孔明最擅长使用“卒”和“马”,经常利用“卒”围堵李利的车、马、炮,然后再用“马”从旁策应,伺机而动,一击毙敌。

    第一局,李利便是猛冲猛打,杀得孔明捉襟见肘。节节抵抗,最终被屠杀殆尽,败下阵来。第二局。孔明先手,步步紧逼,硬生生挡住李利的猛攻,而后用两“卒”加一马。生生干掉李利的双车。然后全盘压上、长驱直入,大获全胜。

    第三局,李利吸取教训,稳扎稳打,攻中带守,不给孔明留下任何空隙。而孔明依旧稳健,统筹全局,不温不火的徐徐图之。于是这一局便陷入僵局。整整半个时辰下来,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相持至今仍是不分胜负。

    听到斥候禀报乌桓大军已在卢龙塞东边五十里下寨之后,李利坐直身板,扭扭脖子,疏松一番筋骨,笑呵呵地道:“这一盘就算平局如何?”

    “善。”诸葛亮欣然点头,随之将炉上煮好的香茗斟上两盅,将其中一盅递给李利,而后端起茶盅轻呷一口,细细品味。

    片刻后,孔明笑声道:“主公府中香茗甚好。既没有花茶的浓郁香气,也没有浓厚的色泽;清香喜人,色淡微苦,颇有些世事沧桑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李利颔首笑道:“既然你喜欢,便多送你一些。不瞒你说,你嫂子知道我偏好饮茶,每年春季她们结伴前去采摘,而后制成茶叶。不管手艺和味道如何,但这份情意殊为难得,弥足珍贵。因此我从不示人,一般人也喝不到这种茶,能够有此口福的就是你、子敬和奉孝等寥寥数人而已。”

    孔明闻言后神色微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这香茗并非茶叶好,而是嫂夫人精心制作而成的,饱含对兄长的一片深情。真心真情乃世间最宝贵之物,难怪与众不同。愚弟不知原委,还请兄长见谅。”

    李利摇头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贤弟不必如此。”语罢,李利眉头微蹙,思量着道:“如今蛮夷大军已至关前,却并不急于攻城,反而安营下寨。此举与其以往长驱直入的作风截然不同,看来他们已经得知消息,知道我等已有准备,故而下寨扎营与我军对峙。接下来我军又当如何,孔明可有破敌良策?”

    诸葛亮淡然一笑,目光投向面前的棋局,不急不躁地道:“目前局势便如同眼前这盘棋局,胶着相持,胜负难料。此番主公出动十万大军屯兵卢龙塞,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自然逃不过蛮夷斥候的耳目,故而他们不敢贸然攻城,只能安营下寨,伺机而动。此刻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情形是,我军放弃雄关之利,主动出关与他们正面决战,这样可以让他们避免无谓的攻城伤亡。此外,蛮夷骑兵最擅长野战与骑兵作战,却不擅攻城。是故,我军按兵不动,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双方兵力相若,实力相当,谁也没有把握战胜对方。”

    说到这儿,诸葛亮端起茶盅慢条斯理地悠闲品茶,随即满脸堆笑地道:“面对这种局面,切忌心浮气躁,更不可求胜心切,耐心等待便是最好的御敌之策。据愚弟所知,关前的蛮夷大军可是几个大部落联合出兵,有乌桓人还有鲜卑人。他们之间并不和睦,也不是出自同一个部族,在此之前便一直争斗不休,互相攻杀。所以我军不用急于出战,只需耐心等待战机即可。”

    李利凝神沉思片刻,颔首道:“既然这样,我等便与他们对峙相持,慢慢磨。反正我等是本土作战,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即便等上一年半载也无所谓,可他们却未必能熬得住!”

    放下眼前战事后,李利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棋局,若有所思道:“眼下河北战事同样僵持不下,兖州曹操攻占青州之后便驻足不前,采取观望之势。淮南战局更是不容乐观,荆州刘表率军撤出战场,使得袁术起死回生,单靠江东孙策一己之力,只怕奈何不得袁术。如此一来,整个讨袁之战便陷入停滞状态,局势对我军甚是不利呀!”

    诸葛亮接声道:“主公勿忧。兖州曹操已然攻取青州,即使他想与袁绍休兵言和,袁绍也不会放过他。故此,河北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下双方都在观望,却也在秣兵厉马、跃跃欲试,唯独欠缺一个契机罢了。等到我军与蛮夷大军开战之时,主公便可传令屯兵河内的周瑜将军出兵攻打冀州,届时兖州曹操必然起兵响应,与我军联手攻打袁绍。至于淮南战事么”

    说到这儿,诸葛亮语气一顿,随手拿起棋盘上的“马”,满脸笑意地道:“主公在这里一直留着一步好棋,此时不用,又待何时?”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马”轻轻落下,卧槽马———将军!

    司隶,洛阳郡守府。

    作为西凉军中军主帅所在地,自从西凉军东征幽州之后这里一直很安静,静得吓人,以致各镇诸侯安插在城中的众多眼线在此滞留半年之久,却一无所获,连西凉李利进入府门的身影都没看到。

    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细作们自是无法对各自主公交差,既而只能继续潜伏在城中,守株待兔,直到打探出重要消息后才能离开。

    春暖花开,转眼又是初夏。这一日,一队骑兵自东门疾奔入城,穿过东门大街直奔郡守府而来。诸侯细作们第一时间认出率队进城之人正是西凉李利麾下大将周瑜周公瑾,于是他们闻风而动,悄然接近郡守府,并与重金贿赂的府中扈从取得联系,令其设法接近正堂,及时传回消息。

    现如今,讨袁之战进行到关键时刻,一旦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攻坚时期,就将迎来最激动人心的分享胜利成果。这可是各镇诸侯响应李利号召、共同举兵讨伐二袁的关键之所在,事关自身利益,谁也无法淡定,而能够决定胜利果实如何分配的便是西凉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因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西凉军任何一次调动都是万众瞩目,一举一动都牵绊着各镇诸侯的心。

    郡守府正堂,风尘仆仆赶来的周瑜大步流星地走进大堂。坐镇洛阳居中指挥各路兵马的贾诩起身相迎,见到周瑜归来,他笑眯眯地道:“公瑾来得好快呀!昨日刚刚接到消息,不想公瑾一昼夜便赶回来了。鞍马劳顿,一路辛苦,公瑾快快坐下歇息片刻,稍后我等再谈公事。呵呵呵!”

    “军师过奖了。”周瑜拱手施礼,遂与贾诩并肩步入堂中,坐于贾诩下首,微笑道:“末将身为大军主将,自当身体力行,兵贵神速,岂可延误军机?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文和兄不必客气,不知主公此番可曾下达进军命令,对我等有何差遣?”三句话不离本行,稍事寒暄后周瑜直接道明来意。由此不难看出,周瑜绝对是个称职的统兵大将,当为后世军人之楷模。

    看到周瑜神采奕奕,并无丝毫疲惫之态,贾诩微笑颔首,亦不赘言,当即从袖袋中取出一叠信帛递给他。待周瑜翻看信帛时,贾诩招手示意侍从奉茶,亲手给周瑜倒上一盅热茶,递到周瑜手边,遂慢条斯理地品茗。

    信帛很短,拢共百余字,周瑜捧在手里反复看了三遍,方才缓缓放下,遂卷起信帛塞进锦囊,交还于贾诩。然后他端起茶盅对贾诩点头示谢,一边轻呷一口热茶,一边凝神思索,沉思不语。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3章 龙行云,驱虎吞狼

    半晌后,周瑜放下茶盅,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神情,轻声道:“密信上说,三路兵马同时出击,一举捣毁二袁势力,并明令我等至少攻取两州之地。这绝对是大手笔,我等肩上的担子不轻啊!不过,从目前的形势上看,倒也不难;毕竟我军此次出兵三十余万,几乎动用了全军一半以上的主力战营,攻取两州之地倒也不在话下。

    然则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徐州吕布真的愿意听从主公调遣么?倘若吕布拒不出兵,那我军在淮南战场上便处于被动地位,沦为攻打袁术的主力。其结果的就是,即使我军打败了袁术,也占据不了多少地盘,最终极有可能被徐州吕布、江东孙策或荆州刘表抄了后路,坐收渔翁之利,将袁术治下的扬州、豫州瓜分殆尽,而我等则是劳而无功,所得极其有限。

    说到底,还是我军兵力太过分散,三路兵马分布在三个战场之上,中间相隔数百里、乃至上千里,首尾难顾,这便给其他诸侯留下可乘之机,坐收渔利。不知文和兄对此有何高见?”

    贾诩深以为然地轻轻点头,思量着说道:“公瑾所言极是,一语道破玄机。眼下我军兵分三路,相继调动三十七万大军投入讨袁之战,分布在各个战场上。

    其一,主公亲率大军东征幽州,而今已收服公孙瓒,将幽州收入囊中,整合幽州军十万余众;时下主公正亲率大军与乌桓、鲜卑联军对阵于卢龙塞,大战一触即发。其二。镇东将军波才率领武卫营攻取南阳,与镇守武关的安南将军徐荣所部武卒营会合,出动十万步军攻打豫州。步步为营,蚕食淮南袁术的地盘。其三,便是公瑾率领青龙营、飞熊营进驻河内郡,对冀州形成大军压境之势,迫使冀州袁绍不敢轻举妄动,藉此策应幽州战事,确保主公领军与蛮夷作战时不受冀州军袭扰。以免腹背受敌。

    统观全局,公瑾所部的处境最为安全,身处司隶后方。没有后顾之忧。幽州战场上,主公手里握有二十万雄兵,兵力充足,即便冀州袁绍勒令鞠义强攻幽州也不打紧。主公对此早有提防。如此一来。波才、徐荣两位将军率领的十万大军处境最为凶险,其帐下全是步军,进军速度缓慢,且身处诸侯势力的夹缝当中,等同于孤军深入,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荆州刘表和徐州吕布的夹攻偷袭。公瑾所担忧的便是这一路兵马,尤其担心素来反复无常的徐州吕布会偷袭我南下大军?”

    周瑜应声颔首:“正是。吕布其人,心性不定。生平行事恣意而为,急功近利、反复无常。无法以常理揣摩。然则,其麾下狼骑军骁勇善战,战斗力甚为强悍,着实不容小觑。再加上,吕布本身就是一位勇猛凶悍的沙场悍将,一旦他突发奇想,决意偷袭波才、徐荣大军,那结果将不堪设想。故而,昔日兖州曹操夺回兖州根基时曾言:天下英雄,吕布不死,谁敢称雄?如今细细想来,曹操这番话也是有感而发,言之有物,并非空穴来风,危言耸听。”语罢,周瑜神色深沉,似乎对吕布颇为忌惮。

    听到周瑜再次提起曹操的昔日之言,贾诩神情微变,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轻轻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少顷,贾诩微笑道:“眼下公瑾所虑者便是徐州吕布。对于此人,公瑾或许还不甚了解,但贾某和主公却对吕布其人知之甚详。当年董相国在世时,主公便与吕布屡屡争斗,并在灞河边上展开一场血战,最终主公略胜一筹,吕布惨败而逃。

    毫不避讳地说,主公就是踏着吕布的肩膀扬名天下的。也正是有吕布这样的对手,才使得主公迅速在曾经的西凉军中站稳脚跟,并得到军中大多数将领的极力拥护,由此奠定了主公执掌西凉军的根基。长安之乱中,主公曾率军星夜兼程围堵南下逃窜的吕布残军,并于武关城下将其重重包围。当时吕布走投无路,已经决定下马受缚,束手待毙了。可主公却网开一面,与其定下城下之盟,以张辽、高顺、曹性和八百陷阵营的归属为代价,轻易地放走吕布。

    自此以后,天下人皆以为主公心存妇人之仁,纵虎为患遗祸无穷,将其视为昏聩之举,认定这是主公生平第一大败笔。直到今天,依然有很多人对此念念不忘,私下诽谤主公英明一世糊涂一时。不知公瑾对此作何感想?”

    “哦?”周瑜神色诧异,不明白武关城下纵放吕布一事已经过去六年了,为何贾诩再度旧事重提?

    事实正如贾诩所说,武侯李利买放吕布之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却一直饱受争议,众说纷纭,各执一词。但总体看来,大多数人都认为此事是李利少有的决策失误,低估了吕布的能力,以致吕布南下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事端,风生水起,几番起落之后最终仍是一方霸主,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伴随着吕布一次次跌倒后卷土重来,李利为此饱受诟病,尤其是深受吕布祸害的中原诸侯,在对吕布恨之入骨的同时,对李利同样是诽谤不已,咬牙切齿。

    此前周瑜对此事亦有所耳闻,态度与大多数人相仿,认为李利确实是错失了一次斩杀吕布的绝好机会,以致死里逃生的吕布搅得中原各州郡混乱不堪,生灵涂炭,局势混乱。然而时至今日,当周瑜再回头梳理天下局势时,却意外发现吕布所做的一切对李利乃至整个西凉军都极为有利。换言之,正是吕布在中原兴风作浪,搅得中原局势晦暗不明,为李利及西凉军赢得了至少三年的修养生息时间。而李利则利用这段时间,平定西凉边患,积极恢复并发展民生,兴修水利、开垦屯田,修养生息,并牢牢掌控重新整编后的西凉大军,从而夯实根基,奠定了坐镇西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有利局面。

    与此同时,恰恰是吕布率领残军进入中原,恣意妄为,才使得冀州袁绍、兖州曹操、陈留张邈、河内张扬等诸侯势力,在数年内杀伐不断,却始终在原地踏步,不得寸进。其中,兖州曹操和陈留张邈等诸侯更是深受其害,非死即伤。于是,河内张扬、陈留张邈、白波贼等势力都被吕布折腾得灭亡了,唯有兖州曹操极为顽强,最终幸存下来。

    即便如此,兖州曹操也是来来去去折腾好几年,直到把吕布赶到徐州才算彻底安稳下来。可是曹操却错过了发展壮大的最佳时机,始终处于夹缝求存之中,处境困顿,举步维艰。

    此外,不经意间,吕布逃往徐州之后又干掉一路诸侯。原本异军突起的刘备,春风得意,意气风发,正踌躇满志地准备大干一场。却在关键时刻被吕布摘了桃子,丧失徐州根基,仓皇逃窜。更有甚者,刘备三兄弟被追杀走散,张飞在司隶境内遭到桓飞劫杀,关羽不知所踪,刘备苟延残喘,四处流亡。

    时至今日,淮南袁术又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上,而徐州吕布又处在十分关键的位置上,已然成为压死袁术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想这一幕幕错综复杂的往事,周瑜恍然大悟,心中的担忧随之消散,豁然开朗,遂与贾诩对视一眼,开怀大笑:“哈哈哈”

    徐州,下邳城。

    悄然之间,吕布已占据徐州两年了。在这两年里,徐州境内相对平静,只有小股盗匪流窜,却没有大规模战事。

    乱世当中,地处中原腹地却无战事,百姓生活相对安定,安居乐业,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徐州百姓将这一切归功于州牧吕布,正是有他坐镇徐州,使得各镇诸侯不敢出兵讨伐,至少不敢轻易对徐州动兵。

    久而久之,并州虓虎吕布的威名渐渐深入人心,为此许多青壮慕名来投,促使吕布麾下兵马日益壮大。截至目前为止,吕布麾下已有近十万大军,府库日益充盈,钱粮充足、辎重齐备,兵强马壮,实力日益强大。

    故此,当中原各镇诸侯厮杀不休时,吕布却在州牧府中一边怀抱美人怡然自饮,一边欣赏莺歌燕舞,好不逍遥。这种祥和安定的生活,对于常年征战的吕布而言着实难能可贵,令他陶醉其中,乐此不疲。与此同时,两年间吕布新纳了三房小妾,其中一位就是下邳守将曹豹的女儿。

    曹豹本就是徐州世家曹氏一族家主,又是徐州军中颇有威信的将领,从军多年,且颇有家资,军中很多中低级将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先前刘备提领徐州时就对他颇为倚重,屡屡委以重任。殊不知曹豹终究是徐州本地世家,即便对刘备的器重与提携深为感激,却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随刘备。故而,当吕布领兵反攻徐州之时,曹豹见势不妙,当即打开下邳城门,亲自迎接吕布大军入城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4章 虎从风,俯首帖耳

    曹豹主动开城请降,这让顺利夺取徐州的吕布对他大加赞赏,另眼相看。

    后来,经陈宫点拨,吕布纳娶了曹豹的女儿为妾,自此彻底将曹豹收为己用,将其纳入亲信部将之列,委以重任。

    而纳娶曹豹的女儿为妾却是一箭双雕之举,让吕布既得了一位娇柔可人的美人儿,又得到曹豹的忠心拥护,受益良多。

    时至建安三年四月底。这一日,吕布一如既往地躺在州牧宝座上左拥右抱,一边与美人调笑嬉戏,一边醉眼迷离地观看堂下的舞姬们的曼妙舞姿。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逍遥惬意,羡煞旁人哪!

    正当吕布脸颊潮红、微醺之际,军师陈宫神色匆匆地闯进大堂,刚一迈过门槛,便大声喊道:“奉先、奉先,洛阳使者送来密信,有要事相商!”

    “哦?”乍闻有人当众直呼自己的字号,吕布浓眉微皱,醉眼迷离的双眸骤然睁开,眼底浮现出恼怒之色。待看到来人又是陈宫,他颇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身体一晃,重新卧倒在美人怀里。

    “去、去去,尔等全都退下!”大步走进大堂的陈宫,满脸厌恶地挥退堂中舞姬,直接走到上阶,而后神色不悦地勒令依偎在吕布身边的两名颇有姿色的美姬速速离开。

    像这样的举动,陈宫已经做过很多次了。整个州牧府上上下下的扈从、侍婢和杂役,尽皆对他敬畏之极。其中也包括坐在主位上的吕布吕奉先。

    曾经吕布一度对陈宫恭敬有加,言听计从,敬陈宫为师为父。而陈宫也经常对他耳提面命,姿态颇高。那是因为,当时吕布正处于走投无路的落魄之时,处境艰难,若无陈宫出谋划策,千方百计地谋求出路,便没有今时今日的吕布。甚至于。早在兖州失陷、被曹操重新夺回去的时候,吕布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在他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是陈宫不离不弃地跟着他。给他谋划一切,鼓励他不要被眼前的挫折打倒,重新振作起来,有朝一日必能东山再起。

    事实证明陈宫是极具战略眼光的。谋略过人。胆识非凡。兖州兵败后,他建议吕布率部前往徐州投奔刘备,暂时屈居人下,一旦时机成熟,便可东山再起。寄居徐州仅仅半年时间,机会就来了。又是陈宫及时提醒他率部偷袭徐州,夺了刘备的根基,翻身做主。提领徐州六郡。

    时光流转,转眼已过去两年了。现如今。吕布已然坐稳了徐州牧的位子,根基日趋稳固,兵马一天天壮大,实力日益强大起来。所以吕布早已重拾自信,恢复到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并州虓虎,自认不惧天下任何一路诸侯,有信心有实力面对一切来犯之敌。

    故此,吕布已经变了,变得极其自信,傲视群雄,桀骜不驯,根本不受任何人的约束。但素来被他倚重的军师陈宫却一点没变,还是曾经的性格脾气,还是之前的处事作风,喜欢什么事情都提前替他拿主意,而后直接指使吕布依言执行。

    这种耳提面命的场景,吕布实在是受够了。以至于,他很多时候都想狠狠训斥陈宫一番,甚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是主臣之礼,什么是上下尊卑,让他好好学学为臣之道。可是,每当吕布恼怒不已时,便不由得想起自己落难之时陈宫在自己耳边的循循善诱、谆谆教导,不离不弃,始终坚信早晚有一天他吕布还能东山再起,再现昔日辉煌。想及这些,吕布不禁心头一软,一次次地隐忍下来,并没有责怪陈宫。不过他也没有给陈宫好脸色,脸上的怒色丝毫不加以掩饰,就是希望陈宫能够自省觉悟,从而改掉这些不分主次尊卑的坏毛病。

    可惜的是,两年下来陈宫还是曾经那个性格耿直的臭脾气,依然是没大没小地直呼其名,弄得吕布大失颜面,暗自恼怒不已。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提领徐州两年以来,吕布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可陈宫却丝毫没变,行事作风一如从前。面对如此情形,吕布又该做何感想,颜面何存?

    今天又是这样。陈宫一来便把堂中舞姬和侍奉吕布的两名美姬驱赶出去,以致吕布满脸铁青,甚是恼火。

    “公台此来有何要事啊?”横躺在宽大的软座上,吕布闭目假寐,脸上阴云密布,显示出他对陈宫很不待见,只是碍于昔日情分,隐忍不发而已。

    沉吟一声后,不等陈宫答话,吕布便继续说道:“若是无事,公台便在此饮酒观舞;若是无此雅兴,就请自便。”

    或许是见惯了吕布板着脸说话,此刻陈宫并不在意吕布脸上的怒色,俨然视若无睹。闻言后,他顾自说道:“奉先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饮酒作乐?”乍一开口,陈宫又开始说教了。以至于将他此来的正事都放在一边,又在吕布耳边唠叨,之前也是这样。

    “现如今,中原各州皆有战事,各镇诸侯纷纷厉兵秣马,企图瓜分袁氏兄弟的领地。河北战场上,兖州曹操仅用不到半年时间便攻下了青州,实力大增;加上西凉大军压境,冀州袁绍已是穷途末路,支撑不了多久了。淮南战场上,江东孙策相继占领江东四郡,如今又占据了大半个庐江,在短短两三年间发展成为不容忽视的诸侯势力。眼下荆州刘表撤兵平叛,可淮南袁术已是日薄西山,实力大不如前,灭亡之日已然为期不远矣。”

    话音稍顿,陈宫为吕布勾画出一幅宏伟蓝图:“值此天下纷乱之时,正是我徐州趁机扩张地盘,壮大实力的大好机会。如果出兵北上。我等可以加入讨袁联盟,与兖州曹操、西凉军联手夹攻冀州袁绍。战后,即使我们得不到城池。无法扩充地盘,也能获得大量钱粮辎重;毕竟冀州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庶州郡。这等美事可不是随时都有,岂容错过?

    退一步说,如果我等出兵攻打淮南袁术,那将获利更大。联合江东孙策,前后夹击袁术,必有斩获。若是战事顺利。我等便直取袁术老巢寿春;若是战事不顺,我等亦可顺势取豫州,扩充地盘。壮大实力。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实属可遇不可求,万万不可错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听着陈宫在自己耳畔絮叨半天,吕布缓缓睁开眼睛。起身坐直身体。神情漠然地看着陈宫,沉默不语。半晌后,正当陈宫以为他点头答应时,却不料吕布冷不丁的说道:“某与袁术早有盟约,并且去岁已上表称臣,如今岂可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倒戈相向?如此作为。岂不陷我吕布于不仁不义,世人将如何看我?”这番话。吕布说得振振有词,大义凛然,仿佛他就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声誉多么崇高似的。

    可他并不知道,陈宫听了这番话后心中有多么不屑,说是嗤之以鼻亦不为过。时至今日,吕布竟然也敢言之凿凿地大谈信义,开始顾惜名声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回顾这些年相继陨落的权臣霸主,其中有一半都死在他吕布手里,亦或跟他有着直接关系。短短数年之间,吕布先后拜了三个义父:并州刺史丁原、相国董卓和司徒王允,前两位都是吕布亲手斩杀的,后者也因吕布救援不力而死。如此滔天恶行,有何脸面提及“信义”二字?

    长安兵败后,吕布率部投奔陈留张邈,再求曹操收留,而后却趁着曹操领兵攻打徐州之际偷袭兖州,几欲将曹操逼上绝路。随后,司隶大战中张邈惨死,吕布压根就没想过前去救援,哪怕抢回张邈尸首也好啊。可他却毫不顾及昔日张邈对他施以援手的情分,坐视张邈横死,袖手旁观。此等不仁不义之举,天下间绝无仅有,但放在吕布身上却是再普通不过了,根本不值一提。

    纵观古今史册,像吕布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毫无信义可言,毫无廉耻之心的人亘古未见,绝对称得上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一朵奇葩,绝无仅有。似这等无信无义之人,此刻竟然也好意思大谈诚信仁义,还顾惜名声?悉数吕布过往的一幕幕恶行,他还有名誉可言么?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些人做了半辈子好人,积德行善,然而他只要做一件坏事,那么他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好名声就会瞬间崩塌、化作乌有,继而被纳入坏人之列。与之相对的是,如果有人做了半辈子恶事,并且是无法磨灭的恶行,那么不管他往后做过多么好事,都无法洗脱身上的罪孽;即便是死了,罪孽依然会落在他的坟头上,记录在史册中,以警示后人。吕布就是其中之一。

    回想起吕布曾经做过的恶事,陈宫都不由得脸红,深为不齿,却又不便直言。所以他只有沉默以对,竭力平复心神,以免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与吕布正式撕破脸。

    半晌后,陈宫再不多言,直接将手袖中的信帛交给吕布,遂站在一旁,不掺杂只言片语,闭目养神,缄口不语。

    “呃!这是”满以为陈宫又要说教一番的吕布,神色茫然地接过信帛,眼神狐疑地看了看陈宫,随即低头拆开锦囊,掏出密信翻看。乍一看到开头,吕布便不禁失声惊呼,骤然抬头看向陈宫,却见陈宫闭目假寐,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多时,吕布看完密信,神情阴鸷地慢慢卷起信帛,重新塞进锦囊,既而蹙眉沉思起来,良久不说话。

    思索半晌后,吕布轻声叹息道:“公台想必已经看过密信了,那就依言而行吧。还要劳烦公台先生筹措粮草辎重,传令众将整军备战,五日后出发,起兵讨伐袁术!”

    “诺,在下遵命。”陈宫躬身领命。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根本用不着多费唇舌,吕布看到密信后绝对不敢推辞,无论如何都会按照密信中所言不折不扣地执行。因为这封密信是大将军李利的亲笔手书,如果说当今世上还有人能让吕布不敢说“不”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西凉李利。桀骜难驯的并州虓虎并非毫无畏惧,他唯一惧怕之人就是屡挫其锋芒的李利李文昌。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5章 杀破狼,恶战卢龙

    卢龙塞,一如既往的平静。风和日丽,山清水秀,枝繁叶茂,绿草如茵,一派郁郁葱葱的景象。

    城守府内,此次随行出征的将领齐聚一堂,正在商议眼前战事。

    主帅李利高坐于上阶,笑容和煦恰如门外的阳光,令人如沐春风,倍感亲近。堂下两侧,公孙瓒坐在左侧首位,余下是赵云、徐晃、严纲、史阿、马岱等将领。右侧首位本是右军师郭嘉的席位,此刻却坐着初来乍到的军师祭酒诸葛亮,余下是糜竺、田豫等一众随军文士。

    现如今,东征幽州的西凉大军一分为二。一部由李利亲自率领前来卢龙塞抵御蛮夷入侵,另一部由郭嘉领军,坐镇右北平郡城,提防鲜卑铁骑犯境之余兼顾治理州郡。眼下正值春耕时节,一旦错过这段时间,幽州百姓全年便无收成,故此暂任幽州刺史的郭嘉,当务之急是开仓放粮,积极组织百姓开垦屯田,恢复民生才是最紧要的。

    由此,参赞军机,出谋划策等军务便转交到诸葛亮身上。于是刚刚出任祭酒的诸葛亮摇身一变,祭酒前面加上“军师”二字,变成了军师祭酒,暂代郭嘉的职务。这样以来,在生性惫懒的李利刻意栽培之下,初出茅庐的诸葛孔明实际上已经接手军中一切事务,代行中军主将之权。

    事实上,李利清楚地知道,要说治理州郡、恢复民生,郭嘉并不擅长。此番也是赶鸭子上架,勉力而为。相比治理州郡,郭嘉更擅长出谋划策。或者说他是个相对纯粹的谋士,生性洒脱,不喜欢整天被没完没了的政务牵绊着。在这一点上,郭嘉与李利十分相像,属于一类人。好在李利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能够克制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强迫自己耐心处理政务。现在已经改掉了随性而为的坏习惯。而郭嘉则不然,他不喜欢繁琐的政务,却对军务情有独钟。并且十分娴熟,迄今为止无一纰漏。

    有鉴于此,如果把初出茅庐的诸葛亮放在幽州刺史的位置上,或许更为合适。别看孔明年纪轻轻。可他在处理政务和治理州郡方面的才能绝对不逊于当世任何人。政务能力同他的军事才能完全可以划等号,实乃千百年来极其罕见的文韬武略的全能人才。

    奈何孔明初来乍到,资历太浅,李利自己倒是坚信孔明完全有能力治理幽州,可是幽州各郡官吏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人,自然也不会听命于他。所以,郭嘉只能勉为其难,暂代幽州刺史之职。等到华歆和管宁抵达幽州后,他才能脱身出来。重新回到军中。

    大堂内,寒暄过后,李利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笑容满面地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又有一支鲜卑部落兵马加入蛮夷大军,于昨夜进驻蛮军大营,与蹋顿、素利等部落首领会盟。斥候已经打探清楚,这支轻骑便是鲜卑阙机部落的控弦之士,受鲜卑大首领轲比能派遣,前来与蹋顿会合,企图一举攻陷卢龙塞,与冀州袁绍平分幽州。”说到这儿,李利便不再多言,遂将目光投向诸葛亮。

    诸葛亮当即会意,颔首示谢后,朗声道:“据斥候探报,鲜卑首领阙机此次带来一万五千余轻骑,均是其部落中最精锐的勇士,堪称久战之师,战力强悍。此外,阙机此行兵马虽不多,却带来鲜卑大首领轲比能对蹋顿蛮军的粮草支援,与阙机大军同来的还有十余万牛羊。至此,蛮夷大军已有三十余万头牛羊,统筹分配的话,足可支撑十余万大军征战三个月之久。故此,蛮夷大军粮草充足,完全有能力与我军长期对垒相持,伺机而动,甚至于拖垮我军。”

    说话间,诸葛亮脸上的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与蛮军充裕的粮草相比,我军则颇有不如。目前,我军粮草辎重严重不足,最多再支撑一个月,再往后就要断粮了。简而言之,就是说我军现有的粮草辎重无法供应大军长期作战,蛮军可以坚守三个月避而不战,可我军却没有这么多粮草与蛮军对峙相持。这就要求我等必须速战速决,只能将其打败或抢夺蛮军牛羊,才能继续与之相持下去,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临末了,诸葛亮语气一顿,又补充解释道:“诸位都知道,眼下正值春耕之时,半个月前刺史府就已开仓放粮,一部分赈济流民,一部分发放给百姓当做种子。故而幽州各郡目前已无粮可征,即使从西凉后方押解粮草前来, 至少也在一个月后才能送到这里。所以,我军暂时得不到任何粮草支援,只能尽快与蛮军决战。正面决战,既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也是威慑蛮夷不敢寇边的上上之策。不如此,不足以震慑周边蛮夷;不如此,蛮夷部落就会无休无止地袭扰下去;不如此,便不足以彰显我军之强大战力,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战———!”不等诸葛亮的话音落地,堂下众将便不约而同地攥紧拳头,齐声应道。

    “哈哈哈!”眼见众将如此齐心,李利朗声大笑:“军心可用,士气可嘉,众志成城,无坚不摧!”

    语气稍顿,李利稍稍收敛笑声,颔首道:“每逢战事,我西凉军都是主动出击,即使是昔日的司隶大战,那也是我军挫败盟军士气之后择机再战。故而,多年以来,我军从来没有被动防守的先例,此次也不例外。更何况,眼下我等占有雄关要塞之地利,占据绝对有利的态势,出关与蛮军一战有何不可?是以,昨日傍晚我已派遣谒者前去下战书,今日清晨便收到到蹋顿回复,约定今日午后两军决战!”

    此话一出,堂下众将纷纷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随即众将皆无异议,静等李利发号施令,调兵遣将。

    看到众将正襟危坐的神态。李利欣然颔首,摆手示意暂代军师之职的诸葛亮下达军令。诸葛亮会意起身出列,双手托着李利赐予的天子剑和兵符,扬声下令道:“众将听令,奉主公将令”

    “”

    正午的阳光热情四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时间长了便让人有些承受不了这种火辣的热情。

    卢龙塞依然巍峨高耸。兵戈森森的守军将士傲然挺立,丝毫不受骄阳的骚扰,一丝不苟地守卫这座横在汉军与蛮军之间的雄关。

    伴随“嘎嘎”的吊桥下落声响。紧闭的城门忽然大开,随之数以万计的骑兵跃马挥鞭,疾奔出关,遂在关前数里外的旷野上勒马驻足。按照之前的军令自行列阵。

    率先出关的是公孙瓒率领的两万幽州营铁骑。赵云所部无双铁骑紧随其后,然后是李利亲自率领的一万金猊卫铁骑和三万武锐营步军,共计八万步骑。余下两万步军则留在关上继续守关,糜竺和史阿留守关隘,以策万全。

    出关的八万步骑,以李利率领的金猊卫和武锐营四万步骑为中军,公孙瓒帐下幽州营为左翼,赵云帐下无双铁骑为右翼。军师祭酒诸葛亮跟在李利身边,坐镇中军。之所以是诸葛亮坐镇中军。是因为这是一场兵力完全不占优势的决战,主帅李利随时都有可能亲自上阵杀敌,于是坐镇中军的重任自然落在孔明肩上。舍他其谁?

    或许这就是诸葛亮与周瑜最大的不同之处。同为名留青史的三军主帅,周瑜可以率军冲锋陷阵,而诸葛亮则是纯粹的儒将,出谋划策、调兵遣将和临阵应变都不在话下,唯独不能亲自上阵,始终都立于后方指挥作战。(这倒是热兵器出现后的领兵将领惯用的手段,稍微有点级别的将领都在后方指挥,鲜有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将领。所以,诸葛亮堪称“儒将”的鼻祖,万世楷模。)

    “轰隆隆———唏聿聿!”

    就在李利率领大军出关列阵之际,对面传来轰隆震天的马蹄声,随即一队队策马飞奔的蛮夷铁骑出现在西凉军眼前。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蛮夷铁骑一边跃马挥鞭,一边大肆叫嚣着闯入西凉将士的视线里,继而纷纷勒马驻足,排兵列阵。

    与西凉军不同的是,此次蛮夷大军可谓是倾巢而出,十三万控弦之士悉数出战,只在后方留下不到一万兵马看守牛羊辎重。是以勒马阵前的李利凭借过人的眼力,隐约看见数里之外的山坡上有着数以万计的牛羊,想来那就是蛮夷大军的后方辎重。或许蛮夷大军就没有辎重之说,兵器全都带在身上,箭矢和搭建帐篷的幔布都在马背上驮着,唯一的辎重便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

    蛮夷大军在前面战斗,牛羊就放在身后不远处放牧。这种奇特的征战方式在汉军历史上是绝对没有的,但对于乌桓、鲜卑等蛮夷部落而言却是传承几百年的习惯,早已形成固有的征战模式。

    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留下兵马驻守后方。或者说,当他们骑着战马出战时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战败,因为他们是骄傲的民族,极其自负,根本不认为有谁能打败他们。这种傲慢到骨子里的秉性,也许就是促使他们屡屡劫掠汉境边郡的源头,始终以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勇猛的勇士,没有人能够打败他。既然自己这么强大,还要什么后方,难道要给自己的胆怯找借口么?

    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对待自己同样也是极其残忍,这就是蛮夷部落的战斗方式———不留余地。换言之,每一次战斗对他们来说都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因此他们往往战斗力极强,嗷嗷叫的奋勇冲杀,拥有无惧无畏的拼命精神。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屡屡劫掠得逞,久而久之便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促使其愈发勇猛剽悍,肆无忌惮。

    此刻,当李利注意到蛮夷大军身后的山坡上牛羊成群时,不禁微微皱眉,眼底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凌厉杀机,周身上下杀气凛凛。与此同时,他心里暗忖道:“看来今日之战注定是一场恶战、血战,不把蛮夷大军赶尽杀绝,决计无法善了。”

    这或许是李利征战多年以来第一次替自己麾下兵马担忧,八万步骑对战十三万蛮夷铁骑,而且是在旷野上正面决战,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最重要的是,此刻他身边的八万大军有一大半是幽州军,其战力如何,李利着实有些拿捏不准。平时训练倒是颇为勇猛,但是真正拉到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搏杀,不知他们还能发挥出几成本领?

    然而,事已至此,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56章 杀破狼,诸葛掌军

    骄阳当头,微风拂绿。卢龙塞关前,汉、蛮两军对垒,间隔五百步,剑拔弩张,提缰勒马跃跃欲试,大战一触即发。

    冷眸注视着对面的蛮军战阵,李利眉头紧蹙,眼神深邃,宛如一汪深潭晦暗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能猜出他在担心什么,然而在他的眸光中却看不到一丝忧虑与怯色,反倒杀机四溢,犹如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只需一个契机,便可砰然爆发,掀起燎原大火。

    勒马驻足在李利身边的诸葛亮,同样仔细观摩着对面的蛮夷军阵,不时眉头跳动几下,显示出他心绪不宁,正在凝神思索之中。沉默半晌,诸葛亮扭头看向李利的侧脸,却见李利面色平静,双眸微眯、目光深沉,周身杀气腾腾,使得披在身上的暗红色战袍无风自动,不怒而威。

    眼见于此,诸葛亮隐隐猜到李利与自己一样对眼前战事很不乐观,但他见惯了沙场对垒,身经百战,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因此单从神色上面很难看出端倪。暗自思量之余,诸葛亮低声道:“没想到此番蛮军竟是倾巢而出,以十三万蛮夷铁骑与我八万步骑正面决战。兵力如此悬殊,尚未开战,我军便已处在颇为不利的劣势,甚是被动。不知主公有何差遣?”说是差遣,其实就是询问对策,只不过他是臣子,用词比较文雅,委婉请示罢了。

    李利闻声后,头也不回地道:“事已至此。惟全力一战耳。除此,别无选择。”

    诸葛亮深以为然地轻轻点头,应声道:“既然这样。那中军便由主公亲自指挥。此战关系重大,亮资历浅薄,恐难当大任。此乃微臣肺腑之言,请主公务必应允。”语罢,他拱手一揖,神情极为恳切。

    李利闻言后扭头看着他,微微摇头。神情决然地道:“不,此战仍由你坐镇中军,指挥大军作战。至于我么。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热血沸腾的决战对垒了,今日正好松松筋骨,拿眼前这些蛮夷鞑子磨磨刀,否则世人还以为我李利久疏战阵。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呢!”

    话虽如此说。但李利心里知道孔明在担心什么。这是初出茅庐的诸葛孔明第一次领军出战,战前的调兵遣将和此刻的排兵布阵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李利只是坐在帅位上替他掠阵压场而已。即便是此刻李利出现在中军阵前,也不过是替孔明镇住场面,稳定军心,具体如何指挥大军作战全由孔明发号施令。

    这一幕同四年前周瑜初次掌军的北地之战完全一样。当年,李利坐镇后方掌管北伐大军的粮草辎重,余下所有战事悉数丢给周瑜。赐予其临机专断之权,如何打仗完全是周瑜自己做主。事后再行禀报。由此周瑜领兵大胜蛮军,继而一鼓作气收取并州,一战成名,事后拜将封侯,摇身一变,成为李利麾下最善用兵的统兵帅才。

    此次东征幽州周边的蛮夷部落,李利采取同样的策略,将战事和大军全权交由诸葛亮执掌,而他自己则坐在旁边给孔明压阵。说白了,此次卢龙塞之战,李利又做起了甩手掌柜,虽然名为大军主帅,实际上却是孔明掌军。把十万大军悉数交给初来乍到的诸葛亮执掌,此举若是摆在明面上,只怕军中将领人人自危,势必对孔明极不信任,甚至是嗤之以鼻,阳奉阴违。所以李利便私下将指挥大军作战的权利交给诸葛亮,自己置身事外,对诸葛亮的任何决策和排兵布阵都不发表意见,一律照准;由此众将便以为孔明下达的军令都是他授意的,对此毫不怀疑,不折不扣地奉命执行。

    不得不说,李利此举着实大胆,甚至有些冒险。尽管他知道诸葛亮乃不世出的大军事家,绝对堪称经天纬地之才,智谋过人,算无遗算;但此刻的诸葛亮终归是太年轻了,仅有十八岁而已,距离历史上孔明出山的时间相差十年。十年时间,对于一个年轻人增长阅历和见识无疑是极其重要的,有着无法估量的提升空间,十年的淬炼直接决定着他一生的成就。

    故而,现在李利这么使用诸葛亮确实有些拔苗助长之嫌。若是一战功成,无疑是以最快速度推动诸葛亮迅速成长起来,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强大的自信,并在军中树立威信。反之,倘若初战失利,那对诸葛亮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过早地背上失败的包袱,令他今后的成长道路徒增变数,负重前行,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

    这些严重后果,李利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恰恰相反,他几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正是因为他考虑过无数种后果,才促使他下定决心尽早起用诸葛亮。这不仅是他对诸葛亮寄予厚望,亦或是对诸葛亮在历史上所创造的丰功伟绩过于迷信,而是目前形势决定着李利没有太多时间慢慢发掘诸葛亮的潜力,也没有时间让他一步步成长起来。

    时间不等人,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断然不会因某个人的意志而停滞下来。现如今,天下局势就处在一个极其关键的转折点上,用力推动一下,就能提前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结束乱世,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汉人伤亡,为大汉民族多保留一些元气,甚至还有可能再现昔日的强汉盛世。反之亦然。

    熟谙历史的李利深知汉末动乱百余年的巨大危害,因此他时刻都想着尽快结束乱世,天下一统。力争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为整个大汉民族博得最广博的疆域,最辽阔的土地,让困守东方一隅的大汉民族尽早认识到大汉之外还有更加幅员辽阔的广袤空间,尽早破除汉人固步自封的认知怪圈,早一天走出去,才能更加强大。

    正是有着这种危机意识,李利才会一次次打破常规,破格提拨人才,并提供他们施展才华的舞台,促使他们尽快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期盼着以最短的时间终结乱世,重建秩序。这并不是李利异想天开,而是他现在有这种能力,也有承受失败的实力。

    也许对于其他诸侯来说,他们根本不能失败,也败不起,失败于他们而言就意味灭亡。但李利却没有这种顾虑,他手中拥有足够多的兵马,拥有相对广阔的疆域,这些都是他压制各镇诸侯的关键所在。于他而言,战败一次并不要紧,损失几万甚至十万大军,他都能承受得住,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败得起。然而他却没有时间等待,生命终究有限,等待就意味着浪费生命,错过一年他就老一岁。因此,时间对他来说才是最紧迫的,也是最致命的,片刻都不能虚度。

    抛却心头的纷乱思绪,李利知道诸葛亮之所以提出将兵权归还给自己,是因为他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被眼前十几万蛮军的强大阵势所震慑,使得初上战场的诸葛亮对自己之前的判断开始产生怀疑,信心正在一点点消退,患得患失,担心一旦此战失利,八万汉军将士至少有一半都将因此丧命。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无法接受,也承受不起失败后的严重后果。

    所以,生性谨慎的诸葛亮不愿意冒险,或者说他不敢冒险,下意识地选择退却。在他想来,面对这种局面,李利征战经验丰富,如果把大军悉数交给李利,想必战后结果一定比他指挥大战要好得多。

    然而诸葛亮万万没想到,李利居然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依然坚持原定计划,仍将八万大军的生死交到他手里。

    顿时间,诸葛亮同样思绪万千,百感交集,既有深深的忧虑又有难以言语的感激。一直以来,他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却坚信只要自己肯努力、肯吃苦,一定能成为管仲、乐毅那样的文韬武略的济世之才。

    时至今日,孔明自认学富五车,饱览古今史籍,精通天文地理,深谙世事人情,一身才学不逊于当世任何人。然则,当他真正面对二十余万大军两军对垒之际,他强大的自信和内心的高傲不禁有些动摇。人命大于天,当他手里掌握着八万将士性命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肩上的责任重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颇有不堪重负之感。甚至怀疑自己一身所学就像昔日的赵括一样,纸上谈兵,误己误军。

    就在诸葛亮徘徊不定之时,李利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以鼓励的眼神,神情坚定地郑重说道:“别害怕,也不要有太多顾虑,只管按照你事先的谋划指挥战斗。此战若胜,便是你的成名之战;如果败了,一切后果由我一肩承担。坦白地说,损失八万兵马于我而言算不了什么,稍稍休整之后我军便可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说这番话时,李利脸上的神色很坦然,没有丝毫勉强。

    看到李利心意已决,诸葛亮彷徨不定的心莫名平静下来,恭声应道:“诺,微臣领命!”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猪头灰月票支持,谢谢!】

    月底求月票、推荐票,虎贲诚谢书友们支持,谢谢!

第957章 杀破狼,威震塞外

    时间无声流淌,悬在头顶上方的骄阳一点点移动,缓缓向西倾斜。

    斜阳下,汉军将士的背影投向前方,落在脚下,被徐徐移动的阳光一寸一寸地拉长;而十余万蛮军的身影在留在身后,倒影在马蹄之下。

    蛮军阵前。位于中军阵前的是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粗犷壮汉,但见其人一双浓眉犹如钢针一般浓密狭长,眉下一双凸出眼眶的豹眼甚是骇人,随意地睁着眼睛便如欲要择人而噬似的,令人毛骨悚然,不敢正视。方块脸,鹰钩鼻,皮肤黝黑,右耳耳垂上挂着一个手镯大的银环,在阳光下灿灿泛光,煞是显眼。

    此人身高九尺,双臂粗壮,青筋暴起,犹如盘根错节的树干,似有千钧巨力。他身躯极其魁梧,虎背熊腰,身着半身无袖铠甲,手持丈余长的长柄大刀,寒光凛凛。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头凶猛蛮横的大黑熊,全身上下充斥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虬龙巨力。

    他胯下座骑是一匹体长一丈有余、肩高近丈的黑膘马,通体乌黑,毛色黑亮,极有光泽。明眼人一看便知此马甚是神骏,实为千金难求的塞外良驹,可遇而不可求,极其珍贵。驾驭这匹黑膘马的囚笼壮汉便是乌桓大首领蹋顿。

    蹋顿是前任乌桓单于丘力居的从子,初平年间丘力居去世,其子楼班年幼,便由蹋顿代行单于职权,统领乌桓各部。因此,眼下蹋顿就是乌桓部落最高首领。代行乌桓单于职权,等到丘力居之子楼班长大成人后就会从他手中接过单于职权,正式即位乌桓单于。

    勒马驻足于蹋顿身旁两侧的彪形壮汉。分别是苏仆延、乌延两位部落首领,也是蹋顿最忠实的盟友。正是有着他们二人的鼎力支持,蹋顿才能号令乌桓各部,行使乌桓单于的无上权力,伺机壮大自己的部落。

    此刻乌桓与鲜卑联军已经列阵完毕。蹋顿亲率本部三万轻骑和苏仆延部落兵马合二为一,共计五万控弦之士,作为联军中军。居中指挥各部战斗。乌延和难楼两部乌桓兵马,共计四万轻骑为右翼,楼班为右翼主将;东部鲜卑首领素利与后来赶到的阙机所部兵马暂时合并。共计四万轻骑,为大军左翼,素利为左翼主将。

    眼看大战在即,乌延却带着亲信扈从离开右翼军阵。与苏仆延一左一右地护持在蹋顿身边。这是因为乌延与难楼历来不和。而难楼则是乌桓小王子楼班的忠实仆从,驻守着乌桓王庭,实力不凡,以致蹋顿对他颇为忌惮。正因为如此,若不是楼班竭力保护小王子,只怕乌桓单于的宝座早就被蹋顿夺走了。

    所幸,蹋顿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一直顾念着丘力居昔日的养育提携之恩。虽然很不待见丘力居的儿子楼班,却也没有公然反叛。再加上。小单于楼班身边一直都有难楼忠心保护,使得乌桓王庭暂时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虽然仍然不可避免明争暗斗,却没有大规模内讧厮杀。正是因为乌桓部落并没有起内讧,因此他们的总体实力远不如鲜卑,却能与鲜卑抗衡,实力日益强大。

    “单于,对面那两个年轻人谁才是西凉李利?”

    此刻,苏仆延顺着蹋顿的目光看向对面汉军战阵,留意到蹋顿直勾勾地盯着位于汉军中军阵前的两个相貌不凡的年轻人。想都不用想,苏仆延便知这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是威名赫赫的西凉李利,可惜一直未曾谋面,因此他根本不认得两人之中谁是西凉李利,究竟是身着儒士长袍的那人呢,还是身披暗红战袍、身着金色战甲的那位年轻将军?

    蹋顿闻声后,头也不回地道:“对面披挂战袍,身着黄金战甲之人便是李利李文昌。至于他身边的那名文士么,按照汉军历来出征的习惯,应该是出谋划策的随军军师。”说这番话时,蹋顿的语气十分笃定,显然颇为了解汉军的征战习惯和军队编制,甚至对汉人兵法也有所涉略。由此可见,蹋顿绝非有勇无谋的莽夫,其人虽然长相粗犷蛮横,却颇有智谋,见识不凡,算得上是文武兼备的草原豪杰。

    苏仆延闻声后欣然点头,正要奉承蹋顿一番时,乌延却忽然插话道:“以单于之见,此战我大乌桓勇士能否旗开得胜,一举攻陷卢龙塞,夺取幽州?”说话时,乌延的眼底中闪过一丝担忧,看向对面的李利的眼神飘忽闪躲,似是甚为惧怕。

    蹋顿闻声扭头,看了乌延一眼,而后又回头看看苏仆延,当即心中了然。其实,不仅仅是苏仆延和乌延二人心生忧虑,就连蹋顿自己也是心里没底。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无虚士。西凉李利的赫赫威名到底有多响亮呢?恐怕李利本人都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威名对诸多蛮夷有多么大的威慑力,自然也无法估量自己在草原部落中的巨大影响力。时至今日,西凉李利在草原部落中可谓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毫不夸张地说,只要部落中有人提起李利的名字,哪怕是提到官讳,就能让听到李利名讳的人全身哆嗦,敬畏不已,说是闻风丧胆亦不为过。

    长期以来,乌桓和鲜卑人之所以仇视幽州公孙瓒,是因为他们在公孙瓒手里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吃尽了苦头。还因为公孙瓒对乌桓、鲜卑人从不手软,但凡落到他手中的蛮夷俘虏历来是一律斩杀,无一活口。故而,与其说幽州周边的蛮夷鞑子仇视公孙瓒,不如说他们畏惧公孙瓒。只要公孙瓒不死,他们就别想攻占幽州。退一万步说,公孙瓒一天不离开幽州,他们就不敢肆无忌惮的劫掠幽州,甚至随时都有性命之危。所以蛮夷各部首领对公孙瓒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其除之而后快,除去这个心腹之患。然而,与公孙瓒相比,西凉李利的存在则让诸多蛮夷部落更加惶恐忌惮,近乎于惶惶不可终日。

    西凉李利有多么凶悍,或许于中原各镇诸侯而言还体会不深,甚至感受不到,因为李利对汉人一直采取包容收复的怀柔手段,鲜有赶尽杀绝之举。然则,对于诸多蛮夷而言,西凉李利无异于毁灭一切的洪水猛兽,凶残而暴戾,毫无怜悯之心,手段之毒辣之狠绝,亘古未见。这并不说李利屠杀了多少蛮夷部落,或者说有多少部落被李利灭绝;而是,但凡落到李利手上的蛮夷部落悉数都被彻底征服了。不管这些部落的族人愿不愿意,一律搬迁至汉境居住,而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草原却被汉人占据,然后一个个镇甸拔地而起,全都纳入汉人疆域之内。

    而李利对待周边蛮夷部落的策略就是,顺者昌逆者亡。凡是愿意服从安置的部落,全部分流打散安置,逼迫融入汉人之中;而那些不愿意搬迁或拒不执行命令的部落,则一个个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彻底湮没在尘埃里。

    起初,当诸多蛮夷部落首领得知被李利征服的部落竟然毫发无损的时候,他们还曾嘲笑李利心存妇人之仁,心慈手软,不足为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霍然发现那些曾经与他们为邻的部族已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城池,以及数以万计的汉人牧民,与汉人牧民一起出现在草原上的还有兵戈森森的戍边汉军。而曾经活跃在草原的部落全都迁入汉境,三五成群地被安置在汉人村落当中,或开垦种地或沦为佃户,与汉人一般无二。其中一些不安分的部落青壮则相继被抓进大牢,既而服徭役,为西凉州郡开山修路,最终再被重新安置到更加偏远的村落中定居下来。于是,西凉周边曾经强盛一时的部落相继消失,完全融入汉人之中;适者生存,不适应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除此别无选择。

    而这便是西凉李利所为,看似手段温和,实则狠厉之极。他灭掉的不是某个部落,也不是成千上万的人命,而是从根本上覆灭一个种族,促使周边种族全都融入汉人之中,最终融合为一个民族———汉族。

    这是真正的绝户计,杀人不见血,目光之长远、手段之毒辣,亘古未有。

    亲眼见证了一个个部落相继消失,最初蛮夷各部首领还不以为然,根本认识不到李利的霹雳手段,也体会不到李利的厉害之处。但是时间长了,曾经的邻居一个个杳无踪迹了,这让部落首领们由最初的懵然不知渐渐意识到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他们。再加上,草原上的汉人牧民越来越多,城池越来越密集,汉军正在逐步扩大游弋范围,逐步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至此,生活在汉境周边的蛮夷部落方才恍然大悟,终于觉醒了,切身体会到西凉李利的厉害,继而对其畏之如虎,将其视为洪水猛兽。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虎贲向书友们汇报更新时间:第一更在凌晨,二更在傍晚或晚上。

    真诚感谢您的支持,谢谢!

第958章 杀破狼,武勇智略

    时隔六年,西凉李利领兵进入幽州,剑锋直指盘踞在幽州周边的乌桓和鲜卑部落。

    当这个消息传到乌桓鲜卑各部首领耳朵里的时候,他们震惊不已,惶恐失措,人人自危。于是,伴随代行乌桓单于职权的蹋顿邀请各部联合出兵攻打幽州之际,乌桓、鲜卑各部首领纷纷响应,并将部落中最精锐的勇士召集起来,组成联军,共同抵御西凉李利率领的东征大军。

    就在他们聚集兵马、伺机出兵之际,恰好遇到冀州袁绍派遣使者携带重金请求他们出兵攻打幽州,并约定事成之后平分幽州。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迅速达成盟约,约定次年春暖花开时共同举兵,攻打幽州公孙瓒。

    故而此次乌桓、鲜卑联军共同出兵袭取幽州,并不单单是为了配合冀州袁绍攻打公孙瓒,拔除袁绍的后顾之忧,以解冀州之围。恰恰相反,他们联合出兵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对付公孙瓒,而是李利率领的东征大军。他们之所以答应袁绍的请求,并与之结盟,不过是顺手牵羊将计就计。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把盟约放在心上,更不会顾及冀州袁绍的危险处境,甚至不顾袁绍的死活;反过来,他们还要利用袁绍牵制幽州一部分兵力,借此为他们打败李利大军创造有利条件。

    而这一切,袁绍至今还蒙在鼓里,浑然不察,茫然不知。说到底,他这是自作聪明。自以为可以收买蛮夷大军为他所用,殊不知他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蛮军首领们的智商。利用别人不成,反被别人利用。

    与虎谋皮,其结果必然是反受其累。

    勒马阵前,蹋顿思绪急转,想到得意之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狞笑。

    眼见蹋顿沉默半晌,此刻却莫名其妙地冷笑起来。驻足在他身旁的苏仆延和乌延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神色诧异而迷茫,不知道蹋顿这是怎么了。为何无缘无故地发笑。

    “单于,你这是”

    蹋顿闻声回神,扭头看向苏仆延,高深莫测地笑道:“无事。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随口敷衍一声后。蹋顿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五百步外的汉军战阵,神情阴鸷地冷笑道:“看看对面的汉军军阵,左右两翼各有两万骑兵,中军却是三万余步军和近万名铁骑。你二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仆延闻声哑然,神情茫然,遂与乌延对视一眼,似有所悟地道:“单于言外之意是说,汉军两翼相对强悍。中军却十分薄弱,我等应当避实就虚。集中兵力猛攻李利中军。只要打垮了中军,眼前这些汉军便不攻自破,溃不成军,如此便可轻而易举的取胜。待击溃汉军主力,我等趁势追杀,一举攻破卢龙塞,直取幽州。此乃末将愚见,还请单于明示。”

    “呵呵呵!”蹋顿闻声大笑,欣然点头道:“苏仆延首领果然智计过人,说的一点没错。此战,我等拥有十三万铁骑,而汉军只有五万骑兵和三万步卒,故此我联军占据绝对优势。如无意外,我等此战必胜。这是其一。

    其二,汉军放弃城池之利,主动出关与我联军正面决战,此举殊为不智,实在是愚蠢至极。殊不知我联军全是弓马娴熟的轻骑勇士,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便是旷野厮杀,迅疾如风,奔袭速度之快,远非汉人骑兵可比。这般一己之短攻彼之长的战法,正中我等下怀,焉有不胜之理?

    其三,汉军身后虽有雄关要塞可以依靠,却不能不顾及关前的数万汉军。一旦汉军在关前大败,其身后的卢龙塞形同虚设,根本挡不住我等十余万铁骑的凶猛追杀;只需咬住汉军不放,便可顺势杀进关内,一举夺下此关。

    与此同时,我联军身后便是莽莽群山。即使战事不顺或进攻受阻,亦可退入深山,毫无后顾之忧。如此一来,我联军进可攻退可守,尚未开战便已立于不败之地。我等拥有如此多的有利优势,焉能不胜?哈哈哈”说完话后,蹋顿放声大笑,肆意的狂笑声传遍整个战场,落入汉军将士耳朵里便觉格外刺耳。

    眼见蹋顿朗声大笑,苏仆延、乌延二人不由得附和着大笑起来。大笑之余,乌延忽然想到什么,顿时神色骤变,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他忍不住地对蹋顿提醒道:“单于可还记得昔日於夫罗大军惨败之事?”

    “呃!”蹋顿闻声色变,当即收敛笑容,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沉声道:“於夫罗惨败身亡,南匈奴部落就此灭亡,此事我当然记得。偌大的匈奴部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汉军灭了,同为草原部族,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忘记都难。乌延你到底想说什么?”

    乌延点头说道:“单于所言极是。曾几何时,匈奴人占据着整个草原,统治草原各部长达百余年,我乌桓部落便是其中一部,鲜卑人同样也是如此。但眼下匈奴人除了西部匈奴逃亡西域之外,仅存的南匈奴也于四年前被李利所灭。四年前的青狼谷之战,於夫罗率领十一万大军与李利麾下五万兵马正面决战,结果却被汉军使用火牛阵打败,继而一溃千里,十一万铁骑全军覆没,遂导致南匈奴彻底覆灭,自此不复存在。”说话之际,乌延神情凝重,神眼迷离,似乎正在回顾着昔日青狼谷之战的惨状。

    语气稍顿,乌延平复心神后,沉声道:“今日决战与昔日的青狼谷之战何其相似。我等联军拥军十三万,而对面的汉军则有八万之众,且在卢龙塞与群山之中展开决战。若是汉军再度使用诡计,我等岂不是又要重蹈昔日於夫罗之覆辙,十余万大军毁于一役么?”

    “嗯?”蹋顿冷冷地沉吟一声,一双浓密的虎眉蹙到一起,微眯着豹眼,眼瞳中寒光闪烁,充斥着浓烈的杀机。

    蹙眉沉思中,蹋顿神色阴沉地自言自语道:“阴谋诡计,重蹈覆辙么?倘若李利果真如此,那他未必太过轻视我蹋顿了。同样的伎俩,能够得手一次就已经甚是侥幸了,难道他还敢故技重施?莫非他真以为我蹋顿和於夫罗一样愚蠢吗?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今日便要让他领教一下我乌桓铁骑的厉害。今天我就要让他知道,任何阴谋诡计在我十余万铁骑面前都将一无是处,正面战场上能够决定胜负的绝不是阴谋算计,而是要靠实力!”

    一念至此,蹋顿神色冷厉,对苏仆延、乌延二人下令道:“你二人速速传令两翼主将素利和难楼,准备率部冲杀,只待我一声号令,全军一起冲阵厮杀,直取李利中军!不管李利有何阴谋诡计,我根本不给他施展诡计的机会,他能奈我何?”

    “诺!”苏仆延、乌延二人接声领命,当即策马转身离去。

    当蹋顿、苏仆延和乌延指着对面汉军阵前的李利、孔明二人指指点点的时候,李利和诸葛亮也在打量着他们,将他们的名字和真人逐一对照,并指认给麾下众将。

    此举看似不足为奇,实际却很有必要。毕竟李利和麾下众将之前并不认识这些蛮军首领,此番决战若是连对方的主要将领都不认得,未免太过荒唐,贻笑大方。

    除此之外,最为重要的是,蛮军大多军纪松散,战斗时其将领的作用就显得尤为重要。故而,如能斩杀其将领或部落首领,那么对蛮军士气的影响将是无法估量的。杀死一名蛮军将领或首领所能起到的作用,将远远大于斩杀成百上千名蛮军将士的战果;倘若一举诛杀联军主帅蹋顿,或许能起到奠定胜局的巨大效果。

    这种现象在诸侯争斗中并不多见,因为各镇诸侯轻易不会在厮杀之中出现,但在汉军与蛮夷作战中却是屡见不鲜,屡试不爽,屡建奇功。

    汉军阵前。在公孙瓒和严纲二人的介绍下,李利终于将蹋顿、苏仆延、乌延、难楼、素利和阙机等六位蛮夷部落首领逐一甄别,记在脑海里,并叮嘱众将记住此六人的长相,稍后大战厮杀时牢牢盯住他们,一旦有机会便务必将其斩杀。

    “主公,贼首苏仆延和乌延已从蹋顿身边离开,看来他们准备冲锋厮杀了!”对面的苏仆延、乌延刚一动身,诸葛亮便立即警觉起来,出声提醒道。

    “嗯。”李利闻声看向蛮军阵前,轻轻颔首道:“对峙半晌,我原以为蹋顿会派出将领出阵挑战,借此耀武扬威一番。现在看来,蹋顿确是武勇智略,见识不凡,着实不可小觑。眼下他改主意了,打算全军压上,直接率军冲阵厮杀。”

    说到这儿,语气一顿,李利扭头对诸葛亮说道:“这样也好,接下来就是贤弟的排兵布阵时间。全军八万将士包括我李利在内,一律听凭贤弟调遣,成败在此一举。孔明切莫心怀顾虑,尽可放手施为;成了,战功算你的,败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速速登上帅台,指挥大军作战吧”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感谢:中华虎贲军书友月票支持,多谢!】

    为阅读顺畅,虎贲把一直支持骁骑的书友们的诚挚感谢放在章节感言当中,感谢您的支持,多谢!

第959章 杀破狼,纵横喋血

    伴随“呜呜”的牛角号声响起,蹋顿跃马出阵,掌中战刀高高扬起,咻然手臂一挥、刀锋下坠,直指面前的汉军战阵。

    “冲阵!杀———!”

    刀锋所向,无须赘言,蹋顿挥舞战刀,纵马疾奔,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唏聿聿———杀!”

    随着联军主帅蹋顿一声令下,并身先士卒的冲锋陷阵,左、中、右三路蛮军闻声而动,纷纷纵马飞奔、挥舞弯刀,紧随蹋顿之后嗷嗷叫地往前冲。

    刹那间,十三万蛮军铁骑集体冲锋,仿佛决堤的洪流一般倾泻而出,轰隆隆震天巨响,横行无忌、吞噬一切,肆虐咆哮。

    这一刻,山河为之变色,骄阳为之黯淡,大地为之颤抖,苍穹为之震动。旷野上,晴空起惊雷,马踏轰鸣声恍若雷霆,惊天动地;平地起狂风,山河凝滞、丛林摇曳,飞沙走石满穷塞,尘土漫天,声势滔天。

    “轰隆隆———!”

    就在蛮军十余万铁骑纵马飞奔的同时,汉军战阵同样是闻风而动,数以万计的汉军战骑跃跃欲试,只待中军帅台上令旗一挥便可飞奔出战。然而,位于中军后方的帅台上,军师诸葛亮挺拔的身姿傲然而立,并未挥动骑兵出击的令旗,反而挥舞黄色令旗指挥中军步卒出阵迎战。

    伴随令旗轻轻一挥,位于中军前半段的一万五千步卒大步上前,在中军阵前围成一个半圆状的巨盾阵。迅速组成拱卫中军的第一道防线。旋即,五千巨盾兵原地不动,一万名步卒迅速上前。搭弓上弦。

    “五轮齐射!准备———放箭!”位于战阵最前方的一万名步卒,分为前、后两组,交替放箭。

    随着传令兵一声令下,弓弦震动,“嘭嘭”巨响,在“嗖嗖”的破空声中,五千支黑翎箭刺破气流。迎着斜阳飞上高空。恰在这时,又是五千羽箭紧随其后升空,与前面箭矢仅有二十米间隔。

    “咻咻咻!”

    当第一轮箭矢在天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凝聚成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点之际,第二轮箭矢咻然升空。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

    “嗖嗖”的破空声在第一批策马飞奔的蛮军头顶上方咆哮。旋即急剧下坠。霎时。跃马挥刀的蛮军将士闻声色变,霍然抬头观望,映入眼帘的除了无比刺眼的太阳光,再无它物。不但什么也看不到,反而双目刺痛,痛得他们双眼流泪,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噗噗噗!啊———”

    正当蛮军将士被斜阳刺了眼,视线中一片空白之时。数以万计的箭矢汇集成密不透风的箭雨,倾斜直下。随着一声声沉闷的破体声响。一个个蛮军将士应声栽落马下,瞬间毙命。箭雨不停歇,呼啸坠落,而蛮军却前赴后继,一片一片地轰然栽倒。凡是落马的蛮军,即便不被箭矢射死,也将沦为马蹄下的亡魂。

    “咻!”当第四轮箭矢升空之际,帅台上的诸葛亮霍然挥动红色令旗,早已等待多时的两翼骑兵瞬时出击。

    左翼,公孙瓒一直盯着帅台上的令旗,看见诸葛亮挥动令旗下令出击之际,他根本不用传令兵前来传令,便打马出阵,手举长枪,暴喝道:“将士们,一雪前耻的时机到了,随我冲阵!杀”瞬即,两万余幽州营铁骑紧跟公孙瓒身后策马出战。他们所面对的蛮军正是右翼大军,难楼和乌延二人率领的四万乌桓骑兵。

    右翼,赵云同样是第一时间率军出击,同样是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带领两万无双铁骑冲阵厮杀。他们面对的蛮军则是东部鲜卑首领素利、阙机二人率领的四万鲜卑铁骑。面对两倍于己的蛮军铁骑,赵云及其帐下将士毫无畏惧,迎面出击,悍然冲向飞奔而来的鲜卑大军。

    不仅赵云所部是以寡敌众,左翼的公孙瓒同样如此。故此,这注定是一场兵力差距极为悬殊的恶战。并且,两翼骑兵是汉军的最强战力,如果他们挡不住蛮军铁骑的第一波冲锋,那这场决战便毫无悬念,必败无疑。

    哒哒哒!

    “锵锵锵!杀———!”

    马蹄轰隆声中,汉军两翼骑兵率先与蛮军两翼迎面相遇,厮杀在这一刻猝然而起。

    骤然间,数以千计的骑兵激烈碰撞在一起。刀兵相向,战马碰撞在一起,使得两军纵马冲锋的势头骤然一顿;宛若惊涛骇浪的洪流遇到难以逾越的大堤,奔流之势戛然而止。

    “砰砰”巨响声中,赵云一马当先,龙胆枪寒光突闪,左右折冲,眨眼间便将三名蛮军将士刺落马下。随即,只见他长枪横扫荡开迎面袭来的三柄战刀,当即身形后仰,躺在马背上,两脚飞踹,瞬间便将左右两侧的两名蛮军踢飞出去。而那两名蛮军兵士倒飞之中连续撞翻数人,使得赵云身边的蛮军为之一空。

    眼见如此良机,赵云岂能错过?但见他趁着这一空当,掌中龙胆枪挥舞如风,策马急冲,碰到即死、挨到便伤,勇往直前,势不可挡。在他左右折冲、奋勇拼杀之下,紧随他身后的马岱、马铁带领无双铁骑勇猛冲杀,迅速撕开缺口,为后面的将士杀出一条血路,为他们赢得更加充足的冲锋距离,将战骑冲阵的冲击力发挥到极致。

    当赵云在右翼快速打开局面之际,左翼的公孙瓒同样毫不逊色,几乎与赵云同时撕开缺口,第一时间扼制住蛮军的冲阵势头,给蛮军迎头一棒,打掉蛮军的嚣张气焰。尽管公孙瓒已是人到中年,但只要他放下畏惧之心,就依然还是一位勇猛善战的沙场悍将。何况,他身后还有徐晃、严纲等骁勇战将护持左右,身后和两侧的安全便由二人负责,使得他只管奋勇向前,毫无后顾之忧。

    大战伊始,蛮军两翼受挫,无形中促使蹋顿率领的五万中军成为一枝独秀,直奔李利中军冲刺过来。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流矢箭雨,使得蹋顿率领的中军将士遭受前所未有的惨重伤亡。尚未冲到汉军阵前,便有数千部众中箭落马,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急剧攀升,不断扩大。

    所幸,当他们冲到距离汉军百余步远的时候,纷纷取下弯弓,搭弓上弦,飞奔驰射,借此压汉军的弓箭手,继而一步步缩小距离,企图尽快冲进汉军战阵。显然,一旦让蹋顿冲进李利坐镇的中军,那无疑是虎入羊群,势不可挡,毕竟李利所在的中军以步卒为主。

    在这相对空旷的旷野上,步军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即使兵力相差无几,也无法阻挡骑兵的铁蹄冲阵。说到底,李利身边的三万步军终究不是高顺帐下的陷阵营,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是以,若想用步军阻挡蹋顿率领的乌桓铁骑,无疑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眼见蹋顿率领蛮军铁骑快速逼近,仅剩百步之遥,一直待在李利身边沉默不语的李挚,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道:“从目前形势上看,我军两翼骑兵还能抵挡住蛮军的进攻,但是蹋顿率领的蛮夷中军却是无人抵挡。如果任由其率众冲杀过来,我军就会十分被动,而我帐下金猊卫骑兵也将彻底失去冲刺空间,战斗力大损。主公,让我率军出战吧!”

    中军阵前。面对来势汹汹的蹋顿大军,李利泰然自若,脸上的神情极其平静,古井无波,俨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听到李挚的话后,李利扭头看了一眼后方帅台上的诸葛亮,随之轻轻摇头,语气平和的轻声说道:“在没有接到孔明的号令之前,我等不得擅自出兵,耐心等待便是。眼下蹋顿已经率部杀到中军阵前,相信孔明对此早有安排,不用我等担心。”

    “这”李挚闻声诧然,侧身回头看了看站在高台上的诸葛亮,眼神中充满怀疑和担忧,似乎是不太看好这位风度翩翩的军师祭酒。在他眼里,孔明实在是太年轻了,并且此前一直待在隆中卧龙岗上潜心读书,霍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弱书生,没有任何大战经验。甚至,李挚怀疑孔明极有可能从未上过战场,一切都是坐而论道,纸上谈兵。为此,他十分怀疑孔明是否真有真才实学,主公李利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想到这些,李挚不禁失声嘀咕道:“但愿孔明军师不会辜负主公的信任,否则他非但误己误军,还会连累主公威名大损。”

    “嗯?”李利闻声后微微皱眉,沉吟道:“子诚切莫妄自揣摩,更不要怀疑孔明的才能,因为我从不怀疑他的能力。至于此战胜负如何,我并不十分看重。胜则可喜,败亦悠然,不必太过在意。”

    李挚闻言错愕,诧异道:“莫非主公另有安排,亦或留有后手?”

    李利高深莫测地淡然一笑,遂沉默不语,双眸深邃地注视着眼前的大战厮杀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06/ 第一时间欣赏骁骑最新章节! 作者:虎贲中郎所写的《骁骑》为转载作品,骁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骁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骁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骁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