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望烽火,何以平天下
万里晴空,春光明媚。
当宛城混战过后进入诡异的平静时光之际,两百里开外的西南山林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场面。
春花开,绿叶稠,溪水清,涓涓长流。
春日暖阳下,卧龙岗上竹林深处一片欢腾,隆中茅庐落成了。
历时半个月,投入一百多名精壮劳力,埋头苦干十二天,终于在溪水潭上架起了一幢茅庐,正房、厢房共计十二间,暗合十二地支之数。
说是茅庐,除了屋顶是茅草混合黄泥而成,其它均是阁楼式建造。整个茅庐建筑不亚于一处清幽别致的山中别院,凉亭、水榭、眺望台一应俱全,山清水秀,泉水长流,端是一处难得的隐士居所。
今天是诸葛庐落成之日,主体建筑全部完工,只需稍加装饰,再添置一些家具,即可入住。
从昨天傍晚开始,诸葛玲姐妹俩昨天傍晚就带着十几名婢女张罗膳食,为今日诸葛庐落成庆贺,并犒劳所有扈从。值得一提的是,所有支出皆由杨大善人捐赠,因此茅庐落成时,他在茅庐正门上挥毫写下“隆中诸葛庐”五个大字,并命人请来工匠将门匾装裱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个门匾只有题字,却没有落款签名。在门匾左下角有三个很潦草的奇怪笔画,与汉隶截然不同,像是文字,又像无人认识的龙飞凤舞的图案(其实就是简体草书:李文昌)。
这种特殊的签名,对于孔明而言或许很陌生。但在西凉军中主将统领及以上的文武官员都曾见过这种签名,知道这弯弯绕绕的龙飞凤舞式的图案就代表主公李利的字号李文昌。故此,李利的手谕一般人根本拿不到。更无缘得见,真正能见到这种签名的都是李利麾下的亲信,其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特殊礼遇。
辰时,庆祝诸葛庐落成仪式正式开始。其实就是大摆筵席,酒肉管够,让参与搭建茅庐的扈从们敞开肚皮好好搓一顿,大快朵颐。一醉方休。
半个时辰后,孔明和李利中途离开,联袂登上位于水潭瀑布上方的眺望台。也作“望景楼”。
台高三丈,相当于两层阁楼,台上空间不大,可供摆放一个圆桌和四个木凳。与后世土匪山寨中的高塔岗哨有些相似。不过。做工考究,建造的很精致,这些精巧的手艺活都不是李利等人能够做到的,而是重金前来工匠,选用上乘木材搭建而成,为这幢茅庐增色不少。
站在望景楼上眺望远方,可将方圆十余里的山川溪流尽收眼底,若是有人朝这里走来。五里之外便可看得清清楚楚。因此,望景楼还是兼顾着岗哨的作用。这也是为了保证茅庐安全,不被强盗或劫匪袭扰,提前准备一些必要的预警防御手段。
“嘟嘟嘟!”高台圆桌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壶热茶,显然这是孔明提前让人送上来。
亲手倒上两盅热茶,孔明递给李利一盅,而后落座,端起茶盅示意李利趁热饮用。
“兄长地位尊崇,军政繁忙,日理万机,何以有暇来此盘桓多日?”手中捧着香气腾腾的茶盅,孔明双眸含笑地注视着李利,似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却又似深思熟虑后的试探。
李利闻声眉开眼笑,心中坦然,知道这是孔明摊牌之前的最后试探,看似随意,实则意味深长。猜测终归是猜测,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孔明即使猜出李利的真实身份,却也是臆测遐想而已,仍需进一步求证,或是李利亲口承认。惟有如此,才能继续后面的对话,否则很多事就无从谈起。
坦然一笑,李利轻抿一口茶润润嗓子,与孔明对视一眼后,轻轻放下茶盅,起身走到栏杆前,扶栏眺望东南宛城方向,轻声道:“天子和百官逃离长安,于我而言确实不算小事。西凉军能有今日之强盛,与他们有着直接关系,挟天子以令诸侯,才能占据绝对主动优势,是为王道之师。而他们此次东归,就意味着西凉军面临一次重大考验,前进一步便可雄踞中原,成就霸业;退一步或是一步踏错,则是无底深渊,沦为乱军叛逆,人人得以诛之。
事关生死存亡,为兄岂可等闲视之,必须亲自走一趟,以确保接下来的路不会出现偏差。”
耳边听着李利的话,孔明轻轻走到李利身边,同样扶栏远眺,目光投向隐没在山川之后的宛城方向。
闻言后,孔明神情微变,眼神幽幽如深渊,深不可测,若有所思地低声道:“天子和百官出逃之始末,兄长应是胸有丘壑,早有谋划,一切尽在掌中。今时今日,西凉下辖四州之地,拥兵数十万,扼守西北各处险关隘口,牢牢掌控着西去长安的所有交通要道。倘若兄长执意拦截天子一行,或追捕或截杀,他们断然难以离开西凉地界,决计不会出现今日之乱局。”
语气稍顿,孔明眼角余光瞥向李利的侧脸,继续道:“前天夜里,宛城大乱,六路诸侯相互攻伐,二十余万兵马展开厮杀,大混战整整持续一整天,以致五万余诸侯将士抛尸荒野,惨烈至极。以愚弟猜想,这一场混战应在兄长的预料之中,或者说天子和百官们东归之时,这场空前混战厮杀就在悄然酝酿”
“孔明想说这场大混战是因我而起,未免太过残忍,对吗?”李利身形不动,目不斜视,突然语气冷漠的插话道。
孔明闻声默然,半晌不说话,严肃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起来,思索片刻后,悠悠地道:“乱世争雄,无所不用其极,兄长此举无可厚非,亦在情理之中。然。如此肆意杀戮,未免有伤天和,手段太过凶残。”撇过头去。不再刻意观察李利的神色,孔明眺望远方的眸子流露出浓浓的悲天悯人之情,恻隐之心溢于言表。
李利不为己甚,答非所问地道:“十余年来,贤弟可曾杀过人?亦或被人追杀,可曾亲自目睹亲属族人死在自己面前?”
“这不曾有此经历。”孔明闻声惊诧,愕然应声道。
李利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悠悠追忆道:“我与贤弟的身世相似,父母早逝。自幼和弟弟相依为命,跟随叔父在军营中长大。十四岁从军,十五岁积功升至军侯,领兵征战沙场。此后南征北战、东征西讨。至今已有八个寒暑,足迹遍布万里疆域,杀敌无数,战刀之下尸骨成山。一将功成万骨枯,与其说我今日之地位是天子所赐,不如说这是尸骨堆积出来的。一身功名于杀戮,一身骂名于天子,以致今日很多人都说我穷兵黩武。祸国殃民,沦为比董卓更甚百倍的大奸大恶的大汉国贼。”
“然。我从不认为自己暴戾嗜杀,一切皆为生存使然。生逢乱世,身不由己者比比皆是,我自是不能例外,贤弟亦在其中。世上从来就没有人生来嗜杀,嗜血成性,然则欲平乱世,杀戮必不可少,且唯有杀戮才能终止乱世,戡平天下。”
说到这里,李利神情怅然,轻声叹息道:“既然贤弟提到宛城混战,那为兄不妨坦言相告。事实上,此次宛城混战的结果让我很不满意,完全打乱了我事先的部署,与预料之中的结果相去甚远。不瞒贤弟,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在我的计划中,经此一役,七位诸侯至少陨落一半,兵士伤亡也应在十万以上。唯有如此,才能为我出兵中原铺平道路,五年内一统中原,十年内廓清寰宇,平定天下。若想尽早结束诸侯混战,尽可能地减少无谓伤亡,就必须尽快结束乱世,重整山河,再建新秩序。
只有这样,才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杀戮并不是为了屠杀生灵而生,而是为了谋取和平的一种方式。倘若可以不用杀戮而平息乱世战火,为兄甘愿放弃一身功名,卸甲归田,像贤弟一样隐居山林,一家团圆其乐融融。
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一旦我抛却功名、放弃手中兵马,立刻就会死于非命,祸及满门。可乱世依然混乱不堪,甚至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最终耗尽我大汉民族之有生力量,沦为蛮夷胡人肆意践踏、恣意蹂躏之地。这是我宁死不愿看到的情景,为此趁着我现在还有这份实力,便要竭尽全力尽早结束乱世,神挡杀神、魔挡除魔;纵然是尸骸成山、血水成海,亦在所不惜!”
听完这番亦真亦假的说辞,孔明沉默良久,放眼眺望无尽的山川原野,欲凭一双慧眼透过无尽云海,窥探云霄之上的天道真谛。
半晌后,孔明忽然开口道:“兄长看眼前这幢草庐如何?”
李利侧目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是一方风水宝地,藏龙卧虎,不可多得。”
孔明心下了然,所谓风水宝地,既是隐居之所,亦是葬身之地,两者存乎一念之间,生与死犹如天涯咫尺,旦夕祸福一言而决。
“现在兄长可以言明身份了。”深思熟虑后,孔明郑重说道。
李利闻声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和颜悦色地道:“贤弟可要考虑清楚,为兄名声不好,被天子、百官和诸侯们视为大汉国贼,劣迹斑斑,罄竹难书,他们纷纷欲将为兄除之而后快。贤弟不知我名还自罢了,倘若知悉,贤弟便再无退路了。”
孔明轻轻点头:“多谢兄长提醒,亮深知其中利害。不知兄长之前所言可还作数?”
李利颔首道:“当然算数。此刻你我是兄弟,表明身份后,你我依然是兄弟,并且是真正的异姓兄弟。”
“兄长名讳是李利李文昌,天下兵马大将军,当朝丞相?”孔明疑声道。
“正是。”李利应声点头,笑呵呵地道:“想来这个名字无人冒充,非我莫属了。”
“臣亮参见大将军,拜见兄长。”孔明躬身一揖,遂面露难色地道:“愚弟尚有一事相请,兄长府中妻妾众多,可否对家姐高抬贵手?”
“啊!这”
不等李利答话,孔明便意味深长地道:“愚弟父母早逝,家兄不谙俗事,全家都依靠大姐操持家务,甚是辛劳。故此,家姐已至出阁之龄却拖延至今,全因我与幼弟所累,耽误韶华,实令愚弟于心难安。”
李利面色如枣,讪讪敷衍道:“好说好说,嘿嘿嘿!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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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献良谋,将计就计
宛城郡守府,七位诸侯三两结伴走出府门,稍作寒暄后,各自策马离去。
距离宛城混战已有三天,这是战后七位诸侯首次议事,前后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东门大街上,袁绍神情阴沉地策马而行,张郃、高览二将带着三百余名亲兵护持左右,径直出东门返回大营。
“公则,陛下刚刚敕封刘备为徐州牧,袁术为扬州牧,曹操为征北将军,孙策为平南将军。敕封我为司空,刘表为太尉,却被我二人推辞了。”翻身下马,袁绍大步流星地走进中军大帐,头也不回地对跟在身后的郭图说道。而此时,许攸与郭图并肩而行,听到袁绍的话后,许攸神色顿变,下意识地落后一步,让郭图先行,尾随步入军帐。
留意到许攸刻意落后自己半个身位,郭图微微一笑,扭头衔许攸微微揖手,以示感谢。许攸见之微微愣神,连忙拱手还礼,心下诧然,对郭图最近一段时间的言行举止有些捉摸不透,与从前截然不同,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主臣落座后,郭图面带微笑地道:“此次前来迎驾的诸侯都有封赏,为何吕布没有得到任何赏赐?”
“吕布?呵呵呵!”袁绍闻言哑然失笑,笑声有些冷,稍稍收敛笑声后,神情不屑地道:“如今吕奉先不过是丧家之犬,寄居刘备帐下,俯仰鼻息,苟延残喘而已。此番之所以将他视为一路诸侯,无非是看在李贼大军压境。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李贼率军强攻南阳郡,好让他领兵抵御西凉军。仅此而已。否则,吕布一无根基。二无城池,有何资格与我等同堂议事?”
郭图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不急于回话,而是扭头看向下首的许攸。许攸当即会意,开口道:“诸侯混战刚刚结束,此时天子大肆封赏各镇诸侯,无非是借此化解诸侯之间的矛盾。以免再次发生大战”
不等许攸把话说完,袁绍便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摇头插话道:“子远此言差矣。此次封赏各镇诸侯绝非化解纷争那么简单。其实陛下并不关心诸侯间的混战,他之所以如此慷慨,乃是为了号令各镇诸侯起兵讨伐西凉李利。刚才的殿前议事上,陛下已将此事当众提出来了。并拟好了讨贼诏书。诏令天下各州各郡的州牧、刺史和郡守起兵讨伐李贼。
只可惜七位诸侯无人出面接诏,就连刘表都当起了缩头乌龟,其他诸侯自是避犹不及,谁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故而,讨伐李贼之事无疾而终,只能暂时搁置起来,容后再议。”
眼见自己没有领会到袁绍的真实意图,许攸的脸颊微微发烫。讪讪一笑。待袁绍话音落下,他接声道:“天子终究年幼。少不更事,将讨伐李贼之事想得太简单了。而今天下纷乱,各镇诸侯各自为政,除非逼不得已,否则谁愿意轻易招惹李贼?可笑我们这位天子还以为各镇诸侯都会听从他的诏令,岂不知一声令下、群雄呼应的年代早已一去不复返?”
袁绍深有体会地点点头,感慨道:“昔日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最终之所以能取胜,并非各镇诸侯齐心戮力之功,而是西凉军内部不和,又有朝中老臣作为内应,使得董卓及其麾下西凉军焦头烂额,迫使他不得不退守西都长安,以求自保。然而,眼下的西凉军早已是今非昔比,李贼独掌军政大权,苦心经营西凉数年之久,将西凉军打造的犹如铁桶一般,牢不可破。正因如此,才使得我等联合中原诸侯讨贼之战大败而归,损兵折将,大伤元气。
如此惨痛的教训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还会重蹈覆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天子如此急迫地兴师讨伐李贼,倒是提醒了我等,迎驾冀州之事必须尽快成行,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以免夜长梦多,被他人捷足先登。”
郭图闻言会意,接声道:“主公所言极是。这半个月来,七路诸侯中已有四位诸侯表现出抢夺天子和百官之意。其一是兖州曹操,此人明面上以主公马首是瞻,实则暗怀鬼胎,野心勃勃,并且他还是第一个率部赶到洛阳接驾的诸侯。
其二是徐州刘备,其人本来打算趁着天子和百官落难之际,出兵迎驾以表忠心,借此认祖归宗,坐实汉皇后裔的身份;却不料皇室族谱悉数留在长安,以致根本无法证实他的身份。于是刘备退而求其次,竟然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与主公争夺天子和百官的归属。
最后一人,便是寄人篱下的吕布,他此次纯粹是被刘备拉走助阵,试图借此震慑各路诸侯。殊不知吕布虽是一介武夫,可吕布帐下军师陈宫却智谋过人,必定不会心甘情愿地替刘备卖命,未必没有其它想法。”
说到这里,郭图语气一顿,缓口气后,颇为自信地道:“这最后一路诸侯势力便是我等。昨日下午,在下得知曹操帐下荀彧秘密约见董承,随后又在十里香酒肆约见了中常侍董弘。并且,我军细作还打探到荀彧这段时间频频与百官接触,其目的已经十分明显,无非是想说服百官和天子身边的近侍宠臣,从而怂恿天子移驾兖州。”
“哦,有这等事?”袁绍闻声色变,神情十分惊讶,眼神中浮现出浓烈的忧色,诧异道:“看来曹孟德已经走到我等前面,对天子和百官志在必得,抢先下手了。公则,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务必赶在曹操之前说服天子前往冀州,否则我等岂不是白跑一趟,还搭进去上万将士的性命。”
郭图神色自若地欣然点头,高深莫测地笑道:“主公不必担忧,在下已有良策,目前正在进行当中,成与不成今夜便见分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定叫曹孟德为我等作嫁,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嗯?原来公则早有谋划,可是先前所献之谋划?”袁绍颇感惊奇地问道。
郭图道:“正如主公所料。在下昨夜已与中常侍董弘接洽,并将主公准备的重礼赠送于他,这让他大喜过望,遂向在下透漏,天子本就有意前往冀州,对主公寄予厚望。与此同时,兖州曹操也在积极谋划,试图秘密劫走天子,等到既成事实之后再将百官接回兖州。曹操此举与在下献给主公的策略不谋而合,因此我等便可借力使力,以同样的方法接走天子。”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甚好。”袁绍开怀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已经看到曹操惊骇失望的模样,为此心中舒爽之极,连声叫好。
趁着袁绍心情大好,郭图恭声道:“为确保万无一失,还请主公提前与刘表商量妥当,请他帮忙护送百官前往冀州,并知会城门守军不可多事。倘能如此,在下有十成把握敢在曹操前面接走天子,助主公成就千秋霸业。”
袁绍颔首笑道:“此事易耳。我与刘表相识多年,私交笃厚,这点小事想必他还不至于拒绝。毕竟他没有争夺天子和百官之心,因此一切都好办,举手之劳而已。容我稍事歇息,便前往刘表军营,与他商议此事。呵呵呵”
“主公英明!”郭图与许攸对视一眼,躬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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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绍和曹操二人积极谋划之际,郡守府后院内堂上,刘协坐在主位上目送董承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消失。
“仲父,这几日朝中百官纷纷谏言,劝说朕移驾兖州,前往曹操治下再立帝都,重整朝纲。不知仲父意下如何?”待董承离开后,刘协招手示意站在身边的董弘坐下,顾虑重重地轻声问道。
听到刘协将自己唤作“仲父”,董弘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敢僭越,承受不起,遂谦卑地低着头,眼神十分忧郁,似乎隐藏着难以言语的悲伤。但这一幕,刘协无从发现。恰恰相反,每次看到董弘低头拒绝的模样,刘协便莫名失落,但心里却是愈发信任董弘,将他视为自己唯一可以信赖的心腹之人。
从刘协记事的那一刻起,董弘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从不言苦、从不嫌烦,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十几年,直到现在。十几年下来,两人虽名为君臣主仆,实则情同父子,同甘苦、共患难,不离不弃,无话不谈。因此,私下里刘协经常称董弘为“仲父”,但董弘从未答应过,始终恪守本分,从无僭越之举。
而这,恰恰是最让刘协看重、且放心的宝贵品质,遂对董弘愈发倚重,就像孩子依赖父母一样,片刻不离左右。
此时面对刘协的询问,董弘语气胆怯地低声道:“老奴只知道伺候陛下,哪里懂得这等军国大事,是以不敢多嘴,还请陛下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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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镜花缘,花为谁红
刘协眉头微皱,神情甚为不悦,可看到董弘唯唯诺诺的样子又深感无奈,于心不安,不忍责备于他。时至今日,像董弘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实在是太少了,难能可贵,理应善待,不能让忠臣寒心。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刘协平声静气地道:“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我二人。因此仲父不必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尽可直言。以仲父观之,曹操与袁绍二人孰优孰劣,朕可以相信哪一个?”
董弘闻声后一脸难色,踌躇半晌,方才低声道:“恕老奴直言,方今天下,陛下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能信。现如今,能够幸存下来的各路诸侯都不是良善之辈,一个个野心勃勃,真正忠心汉室且有能力中兴汉室的诸侯少之又少,说是凤毛麟角亦不为过。”
语气一顿,董弘抬眼看了看刘协的脸色,却见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侧耳倾听。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刘协微笑颔首,投以赞许的目光,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董弘心中忐忑,本想左右而言其他,避开重点不谈,奈何刘协根本不插话,这让他避无可避,只能直视关键问题。
“如果陛下执意让老奴评说袁绍和曹操二人的优劣,那老奴就大胆直言了。若是言语失当,还请陛下多多宽恕。”
刘协坦然笑道:“仲父多虑了。直言无妨,对错都不要紧,朕要听真话。”
董弘恭顺地点了点头。恭声道:“老奴听说名士许劭曾言:‘曹孟德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贼’。不知陛下对此可有耳闻?”
刘协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若有所思道:“确有此事。朕对此早有耳闻,据说这是十年前许劭主持月旦评时对曹操的评语。许劭其人深谙识人之术,出言必中,至今尚未有失,相人之术令人惊叹,广为称道,天下无出其右者。”
董弘道:“陛下自幼聪慧。过目不忘,老奴愚钝,自愧弗如。然则。许劭对曹操的评语甚为惊奇,发人深省。治世能臣、乱世奸贼,寓意深远,值得推敲。所谓治世能臣。很好理解。置身于太平世道,人心思安,若是才能不凡之人必能做出一番成绩,是为治世能臣。而乱世奸贼,说的就是眼下我等所面临的现实处境;天下纷乱,人心沦丧,无视法纪者比比皆是,野心勃勃者屡见不鲜。
迄今为止。被满朝百官和天下士族称为奸贼者,仅有三人:其一是掀起大乱序幕的黄巾贼首领张角。其二是祸乱天下的董卓,其三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西凉李利。而兖州曹操竟被许劭认定为乱世奸贼,如果许劭没有看错的话,那曹操其人绝非眼下这般忠心耿耿。他极有可能是外表忠厚、内藏奸诈的奸贼,大奸似忠、大伪似真,与西凉李贼并无二致。”
刘协闻言骇然,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寒光乍现,脸色阴沉,低吟道:“嗯?仲父之言不无道理。乱世之中人心叵测,其中不乏外表忠良,实则奸诈狠毒之徒。就如同西凉李贼一样,世人皆知他忠孝仁义,诚实守信,言出必行,可谁又知道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奸贼,企图谋害于朕,当真是狼子野心、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咬牙切齿地说完话,刘协满脸愤恨,心有余悸,似乎只要与李利沾上边的人和事,都能引起他的共鸣,令他骤然警醒,反应异常强烈。
董弘抬头看了看刘协忿忿不平的神色,心中凛然,遂低下头,眼底的忧郁愈发浓烈,似是替刘协担心,忧思满怀,驱之不散挥之不去。
少顷,他暗自叹息一声,平复心神后,接着说道:“与曹操相比,冀州袁绍四世三公,世代忠良,饱受皇恩。现如今,袁绍占据富庶的冀州,根基稳固,与幽州公孙瓒争斗多年却始终不落下风。即便是司隶大败后,他也不曾让公孙瓒占到半点便宜,实力之强大,由此可见一斑。然而,袁绍与其祖上截然不同,其人野心极大,企图独霸中原,司隶之战便由此而生。只可惜他时运不济,联合九路诸侯之力却仍旧不是西凉李利之敌,以致司隶大败,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前。”
说到这里,董弘话锋一转,颇为钦佩地道:“现如今,纵观天下群雄,敢与李贼正面争锋厮杀的诸侯寥寥无几,冀州袁绍便是其中之一。而与西凉军征战,败而不溃的诸侯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冀州袁绍同样位列其中,大败之后卷土重来,如今实力已恢复大半,依然是中原各路诸侯中名列前茅的强大势力,实力远在兖州曹操之上。”话说到这里,董弘再不多言,起身给刘协倒上一盅热茶,轻步走到刘协身后给他揉捏肩膀,仿佛刚才那番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口一般,神色自若,目不斜视,依旧坚守本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而刘协听完这番话后,神情凝重,眉头紧蹙,眼睛左右转动,颇费思量。随即,他一边端起茶盅轻轻抿着香茗,一边心事重重地思考着,眼中不时流露出迷茫之色,显得踌躇难决,左右为难。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似乎已经很明显了,慎重思量时又变得晦暗不明,善恶难辨、忠奸难分,宛如镜中花,看似鲜艳灿烂,却又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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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转眼已是三月中旬,隆中诸葛庐已装饰一新,可以正式入住了。
在此盘桓二十余天的李利一行人也是时候离开了,一百余名扈从已经先行下山,在十里外的山道入口处扎营,明日便起程返回洛阳大营。
这是李利留在卧龙岗的最后一个夜晚。
天公作美,晚风习习,明月如画。
一轮弯月悬挂星空,宛若一条弯弯的小船徜徉在星河瀚海之中,宁静而祥和,皎洁而璀璨。
草庐正房遮住了大半月光,西边山岗上的树荫将月光分割成星星点点的光亮,洒在氤氲弥漫的溪水潭上。
浸没在水潭中的礁石上,李利赤条条地躺在上面,任由清澈的溪水淹没全身,蔓延至脖颈,将头露出水面,闭目假寐,享受着春夏之交涓涓溪水的柔情。
溪水很凉,沁人心脾,一般人在这个季节是不敢下水的。但这对李利来说却是算不得什么,在搭建草庐的二十多天里,他几乎每天夜里都在水潭里沐浴,将身体浸在水里浸泡半个时辰,而后披上睡袍入帐处理政务。这样可以让他的头脑分外清醒,忙碌一天的疲惫仿佛都被潺潺流动的溪水冲走了,身心舒泰,精神奕奕,有助于他理智而高效地处理军政事务。
今夜没有紧急政务需要处理,因为明天就要返回洛阳,留守洛阳大营的贾诩已提前得到消息,因此不会再有政务送到卧龙岗来了。
这二十多天的辛劳于李利而言无异于一次全身心的洗涤,真正体会了一把普通百姓建造房屋的辛苦,也切身体会到房屋落成后的收获的喜悦。
或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算不了什么。身逢乱世,流离失所的百姓不在少数,他们亲手搭建过许多房屋,却因战火来临不得不舍弃,逃亡到别处,再度重新来过。但这种经历对于长期身居高位的李利,却是弥足珍贵,真正算得上是一次亲身体验,一次身体力行的尝试,一段永远无法忘记的记忆。
早已习惯了杀戮与毁灭,很少有机会亲自体验一回创造的艰辛,这种经历于上位者而言是极其珍贵的,于黎民百姓而言则是至关重要的。令其切身体会到社稷为轻、民为重的真谛,体会到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精髓,清楚地知道百姓需要什么,天下黎民百姓最在意什么。
“哗啦啦———”水花四溅,浸泡在水里足足半个时辰的李利长身而起,随手抓起岸边岩石上的长袍披在身上,既而十分娴熟地踩着一块块岩石上岸,大步流星地走向正房后门。现在他已经不住营帐了,而是鸠占鹊巢、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孔明的正房寝室,把孔明挤到水潭东岸的厢房里下榻。谁让他是孔明的结义兄长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之奈何?
寝室中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格窗洒在窗台上,为屋内添置了些许光亮,虽不能替代油灯,却廖胜于无。时至深夜子时,草庐初建,很多琐事尚不健全,没有熏烟香炉,点灯不但会打扰别人休息,还会招来飞蛾流萤,甚是麻烦。所以,李利惫懒、图省事,房间里的风灯早早吹灭,沐浴过后便可舒舒服服地歇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一早起行。
关好房门,李利随手解下锦袍仍在床头西侧,他一直都有裸睡的习惯,今夜也不例外。俯身上榻,动作娴熟地掀开锦被钻进被窝,一种难以言语的温暖舒爽涌上心头,令他不禁伸展四肢,睡意油然而生。
伸展双臂的一瞬间,触手柔滑,一种熟悉的一手把握的绵柔感冲击着李利并不坚定的敏感神经。
“呃!”霎时,正当李利惊愕出声时,不知何时藏在锦被里的火热娇躯缠绕上来,温润而火辣的红唇堵住了他那惊讶的张开的大嘴,娇躯随之覆盖在他身上。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18章 镜花缘,花为谁红(续)
伸展双臂的一瞬间,触手柔滑,一种熟悉的一手把握的绵柔感冲击着李利并不坚定的敏感神经。
“呃!”霎时,正当李利惊愕出声时,不知何时藏在锦被里的火热娇躯缠绕上来,温润而火辣的红唇堵住了他那惊讶的张开的大嘴,娇躯随之覆盖在他身上。
熟悉的体香涌入李利的脑海,让他第一时间知道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是谁,霍然是孔明一再恳求他高抬贵手的大姐———诸葛玲。
为此,李利曾向孔明郑重表态,自己确实已有众多妻妾,与情与理都不能再沾染红粉,断然不会主动招惹诸葛玲。
答应孔明所请之后,李利素来重视承诺,一直与诸葛玲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绝不逾越火线半步。然而诸葛玲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让李利倍受煎熬,大感吃不消,时常欲火灼身,好几次都险些把持不住,逼得他大冷天泡在水潭里降温去火,苦不堪言,实难消受美人恩。
或许,李利一早就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对孔明许诺时留有余地,声称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招惹诸葛玲。但是,如果诸葛玲主动进攻、主动招惹他,他完全处于被动接招的位置,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可以保证自己坐怀不乱,佯作正人君子,可一旦美人死死缠住,那乱与不乱就由不得他了,一切皆由身体做主
“反推被暗算了,我很无辜!”美人在怀的一瞬间。李利如是暗叹道。
电光火石间,干柴被烈火点燃。李利彻底被压在身上的娇躯火辣辣的热情所融化,一双魔掌本能地攀上她细嫩光滑的纤腰。并随之摸索起来。乍一出手便是捧着她那棉柔挺翘的丰臀,柔滑而娇嫩,肥美而硕大,令李利爱不释手,身心陶醉,宛如漂浮在九霄云海之上,心潮澎湃。血脉喷张
不多时,锦被里的温度急剧攀升,热浪席卷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意乱情迷之中。诸葛玲无论是爱抚还是接吻都显得十分笨拙,热情似火、满腔激情却不知如何展现出来,犹如深夜求宿之人饥渴难耐,却苦于不得其门而入。胡乱摩挲。不得其要领。
而深谙情事的李利趁机雄起,化被动为主动,遂将诸葛玲高挑曼妙的娇躯压在身下,狂啃虎扑,每一次爱抚都让身下的美人娇躯颤动,腰肢扭动,娇羞不已,不得不抱紧男人的虎躯。
当诸葛玲忍不住低声呻吟时。李利便知时机已经成熟,挤压许久的热情在这一刻终于找到突破口。随手扯下身下娇躯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李利虎躯一震,精准无误地冲破了美人最后一道防线。
伴随一声“啊”地一声痛叫,含苞待放的芙蓉终于迎来花期,怒花绽放,几点殷红滴落在身下洁白的布巾上
(括弧,此处省去九千九百九十九字。一到关键地方就给掐了,都是为了和谐嘛,想来看官们能够理解,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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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乍现,晴空万里,又是一个大晴天。
南阳郡每年春季都少雨,虽不是绝对,但大多时候都这样,比较干旱。
然而对于同样干旱许久的李利和诸葛玲而言,今天是个好日子,久旱逢甘霖,一夜风流畅快淋漓。
初次交媾的两人果真如**般一点就着,熊熊燃烧了一夜,从深夜子时一直持续到黎明,经久不息,抵死缠绵。
初为人妇的诸葛玲不堪鞭挞,初尝禁果不到半个时辰便欲仙欲死,娇躯酥软如泥,任由李利放手施为,信马由缰,纵横驰骋。而诸葛玲就像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下的芭蕉一样,随风摇曳、任凭浇灌,辛苦并快乐着,灵魂出窍,在云霄仙境中飘浮翱翔,徜徉云海、沉迷陶醉,其乐无穷,不可自拔。
直到娇躯瘫软昏昏欲睡之际,随着李利一声龙吟般的嘶吼,诸葛玲潮红的脸颊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酣然入睡。
她睡得很香甜,嘴角呈现出一抹弯弧,露出会心的微笑,想来梦境中她一定很幸福。正值少女怀揣美好憧憬的妙龄花季,梦想成真,心想事成,可谓是世间最圆满最幸福的事情。
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徜徉在幸福梦境中与李利双宿双栖、水溶交融之时,李利又在她身上相继索取了两次,以至于诸葛玲完全是在梦境与现实中穿梭,在那一段时间里,她的梦境与现实零距离,完全重合在一起,令她罕见地获得心灵与身体的双重体验,美妙至极,妙不可言。
晨曦来临,一抹亮光透过窗棂斜照进房间,落在卧榻前散落在地的亵衣亵裤上。随着阳光悄无声息的移动,一抹光束照在卧榻上,将锦被下缠绕叠加成山丘状的身影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诸葛玲缓缓醒转,朦胧睁开双眼,欲抬手遮住眼帘避开强光,却顿感全身酥软无力,手臂瘫软乏力,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随即她霍然发现自己被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那手臂末端的魔掌正摁在自己丰满挺翘的臀瓣上,手指已伸到沟壑之中。
这还不是最羞人的,最让诸葛玲难以启齿的是,十余年来一直柴扉紧闭的私处竟然滞留着异物,将她牢牢地与男人牵绊在一起,融为一体。并且,那被私处包裹的异物正在一点点膨胀变硬,使得她下体隐隐作痛,一种难以言语的爆裂感涌上心头
“啊——一呃!”
一刹那,诸葛玲失声尖叫,但在张开红唇的一瞬间顿感喉咙干涩,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昨夜叫得太大声、太厉害了,嗓子都喊哑了。
顷刻间,她暮然想起昨夜的一幕:自己心仪的男人就要走了,可他却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哪怕是一句温馨的告别都没有,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任凭她如何暗示,乃至主动示爱,他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反应,更别说回应了。
草庐建的很好,像府邸一样,这都是那个男人带领大家一点点搭建起来的。可在诸葛玲心里,这更像是自己和爱郎一起搭建的爱巢,承载着她与爱郎朝夕共处的一点一滴,寄托着她一生所爱。
男人明天一早就走,他的扈从们提前下山,诸葛玲和妹妹诸葛慧也跟着扈从们一起下山。可是,诸葛玲心里实在割舍不下那个令她甘愿抛下矜持的男人,下山途中她越想越不甘心,随即借口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山上,让妹妹带着女眷先行回去,而她则是只身返回。
那时天色已晚,诸葛玲回到草庐时已是深夜,弟弟孔明和郭嘉等人都已安寝。悄悄回到自己房里,沐浴过后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遂起身下榻,信步走到李利房门前。好几次准备抬手敲门,可她又怕打扰男人休息,亦或是他开门后像之前一样:“玲姐有事吗,夜深了,早点休息吧”。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口吻,可诸葛玲却感觉男人说话时口不对心,眼神飘忽,不敢正视自己。
正当诸葛玲转身离开时,却听到屋后的水潭里传来声响,顿时她才想起男人每天晚上都在水潭里沐浴,躺在礁石上休息半个时辰,而后才会回房歇息。这个习惯早被她看在眼里,甚至她还躲在帐篷后面偷偷窥探过好多次,每次都让她面红耳赤,一颗心就像小鹿似的怦怦直跳,却愣是没敢露面。
听到水声,诸葛玲就知道他今晚又是如此。忽然,她心念一闪,生出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荒唐念。于是她绕到房后,从后门进入房间,起初她只是坐在榻上,战战兢兢,像做贼似的。然而,等到水潭里传出哗然水响的一刹那,她贝齿一咬,索性豁出去了,迅速褪下衣服,近乎赤条条地躲在锦被下。
接下来的一切正如诸葛玲事先预料的一模一样,一步迈出便是另一番天地,她的人生从此改变
躺在李利怀里,诸葛玲低声轻语地诉说着昨天夜里的经过,情到深处潸然泪下。李利怜惜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一双猿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着她那绯红如霞的脸颊,说不出温柔。可他下身的物事却趁火打劫,火热如铁,似有卷土重来之势,跃跃欲试。若不是李利怜惜诸葛玲身子柔弱、不堪重负,强行压制欲火的话,只怕那物事已经揭竿起义,造反了。
“玲儿,你弟弟孔明好像不太同意你跟着我?”怀抱美人,李利巧借话题转移注意力,省得自己都控制不了身下的物事,趁机在诸葛玲耳畔“吹枕边风”,企图借美人之手收拾孔明。
本来他和孔明已是结义兄弟,既然是兄弟,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美丽端庄的诸葛玲就应该跟着他这个义兄嘛,嫁给谁不是嫁呀!可孔明偏要横加阻拦,认为李利已有妻室,不愿自家大姐做妾,逼着李利签订城下之盟,硬生生将一对情投意合的鸳鸯给打散了。
如今李利得偿夙愿,抱得美人归,一夜贪欢之后反过手来就给孔明添堵、下绊子,让他姐姐去收拾弟弟。这便是:对症下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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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9章 镜花缘,花为谁红3/3
本来李利和孔明已是结义兄弟,既然是兄弟,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美丽端庄的诸葛玲就应该跟着他这个义兄嘛,嫁给谁不是嫁呀!
可孔明偏偏死脑筋,逼着李利许下承诺,高抬贵手,不许主动对诸葛玲动手动脚。
李利知道孔明的心思,孔明之所以横加阻拦,是因为李利已有家室,不愿自家大姐做妾,逼着李利签订城下之盟,硬生生将一对情投意合的鸳鸯给打散了。
不承想,人算不如天算。纵使诸葛孔明多智近乎妖,算无遗算,可他断然算不到他大姐诸葛玲对李利一见钟情,死心塌地的跟着李利,以致主动“欺压”李利,最终促成了这一段人间佳话。
如今李利得偿夙愿,抱得美人归,一夜风流之后反过手来就给孔明添堵、下绊子,让他姐姐去收拾弟弟。
这便是对症下药,一物降一物。
其实这也是李利心虚的表现,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满口答应孔明绝不招惹他姐姐,结果哎,还是没忍住。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个狗日说的,太精辟了!将所有男人都囊括进去,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李利此刻便是深受其害,不幸落水了!
事已至此,李利真不知道如何面对孔明。
一夜之间,义弟变成了内弟,义兄摇身一变成了姐夫。李利倒是风流快活了,可是这让孔明情何以堪?
事实上。李利并不是害怕孔明,而是不想失信于人,尤其不能失信于自己十分器重的智谋之士。信誉在谋士与人主之间极其重要。因为它是建立彼此信任的基础,一旦言而无信,最伤感情,直接影响到往后的臣属关系。
上位者用人不在于权谋之道,而在于言出必行,从不失信于下属,如此才能建立长久而稳固的主臣关系。树立威信。反之亦然。
拥美人入怀,李利心思急转,却理不出头绪。于是便将这个苦恼抛出来,让诸葛玲帮忙解决。尽管他对此并不抱希望,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诸葛玲还真能降服孔明呢。
“孔明?”果然。诸葛玲听到原来是弟弟孔明从中作梗。顿时“大发虎威”。呃,准确地说,她甚是吃惊,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是四弟(孔明在家中排行老四)?他为何横加阻拦,你、、、夫君又为何要听他的?”
李利讪讪一笑,轻抚着她细嫩光滑的后腰,轻声道:“玲儿切莫小看你这个弟弟,他可是个宝贝疙瘩。天资聪慧,智计百出。实乃世间不可多得的经天纬地之才。为夫甚是看好他,准备让他潜心读书一段时间,而后委以重任”
“等等!”诸葛玲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打断李利的话,插话道:“四弟确实是聪慧过人,自幼过目不忘,头脑灵活,一肚子鬼主意。可他真有夫君说得那么厉害吗?经天纬地之才,听着怪吓人的。”
“呵呵呵!”李利忍俊不禁地开怀大笑,低头在诸葛玲额头上亲一口,笑道:“玲儿一直看着令弟长大成人,自然察觉不到孔明的过人之处,更体会不到他冠绝天下的聪明才智。早已司空见惯了,是以并不觉得稀奇。然而,令弟孔明确实非同一般,小小年纪便对天下局势了然于胸,语出惊人,直指要害。
对此,为夫已有切身体会。当日见到他的时候,他便看出宛城风波实为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发诸侯混战,从而加剧诸侯间的矛盾,使得西凉李、、、西凉军有机可乘。不久前,宛城果然爆发大混战,六路诸侯大打出手,二十余万兵马厮杀一天一夜,继而彻底割断了诸侯联手讨伐西凉军的唯一机会。错开此次诸侯会面,往后再想联合诸侯会盟无疑是困难重重,几乎再无可能。由此足见令弟才能卓著,一早看出宛城纷争之要害,见识过人,险些让我苦心谋划的群狼夺食计划毁于一旦。”
诸葛玲闻言后,仰头看着李利,媚眼如丝的眸子中充满疑惑,柔声道:“夫君究竟是何人?莫非大善人杨林并不是夫君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了掩饰身份么?”
“这、、、”李利闻声哑然,支吾半天却愣是不知从何说起。
诸葛玲娇容色变,疑心大起,眼神中充斥着莫名恐慌,急声追问道:“夫君刚才说要给四弟委以重任,莫非夫君权势极大,另有身份么?妾身叔父位居南阳太守,与夫君所说的委以重任相比如何?”
李利轻轻摇头,轻声道:“值此乱世,一郡之太守手握军政大权,勉强算是封疆大吏,但在为夫眼里却算不得委以重任。”
语气稍顿,李利低声问道:“看来玲儿当真不知道为夫的身份,难道令弟从未对你提起过?”
诸葛玲神情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愈发焦虑,忧、思、惊、疑等情愫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令她不知所措,惶恐不已,患得患失。她生怕自己心仪的男人身份太过尊贵,嫌弃她身份卑微,亦或误以为她生性放荡,不守妇道。
毕竟昨夜之事一般女子断然不敢做,可她偏偏鬼使神差地做了。现在她已将自己的清白身子给了他,倘若他始乱终弃、转身就走,这让她往后如何做人,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眼见怀里的女人眼神飘忽、彷徨无措,娇躯微微惊颤,似乎缺乏安全感,顿时李利将她紧紧抱住,不经意间刚刚退出私处的物事居然见缝插针地又钻进去了。
“哦———!”下身遭袭的诸葛玲失声呻吟,充斥在心头的诸多忧虑瞬间消散殆尽,微微苍白的脸颊上再次浮现娇艳欲滴的红霞,媚眼如丝,深情痴迷地看着李利。随即,她招架不住李利灼热的目光,娇羞不已地贴在他胸口,风情无限,惹得李利心猿意马,险些翻身上马,再来一次晨练。
“玲儿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要了你的清白身子后始乱终弃,还是担心我嫌弃你出身寒微,亦或是对你昨夜之举心存成见?”轻柔地抚摸着怀中女人散乱的秀发,李利低声问道。
“嗯。”诸多烦恼都化作一声轻吟,诸葛玲埋首在李利怀里,一双柔荑环抱着他的虎躯,抱得很紧,似乎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男人温暖的怀抱似的;只有紧紧抱着他,才会感觉踏实。
感受到自己女人心中的恐慌,李利原本蠢蠢欲动的欲念随之消退,一双粗壮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怜惜地轻声道:“我虽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却从不会抛下自己的女人置之不理。不管她出身如何,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更不管她是不是处子之身;只要她是我李利的女人,这一辈子她只能跟着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此,别无选择,从无例外!”
“李利?西凉李利李文昌!”诸葛玲闻声色变,失声惊呼道。
“正是。”李利颔首应声,当即感到诸葛玲娇躯颤抖,他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你弟弟孔明之所以阻止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我已有家室,而且”
诸葛玲忽然插话道:“原来夫君就是大将军李利,我叔父(诸葛玄)和兄长(诸葛瑾)经常提起夫君,屡屡唏嘘惊叹。听说、、、夫君有很多妻妾,并且一个个花容月貌,都是当今世上的绝色美人。”
“呃,这个、、、确有此事。”李利神情尴尬,硬着头皮应承道。临末了,还补充一句:“玲儿也是罕见的美人,否则夫君我也不会把持不住,失信于孔明,让他抓住把柄。”
“咯咯咯!”诸葛玲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暮然抬头,深情地与李利对视着,柔声道:“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平定西域、收复北疆,令诸多蛮夷闻风丧胆;短短数年间戡平西凉二州,以一己之力打败九路诸侯,收取并州,兵锋所向、张鲁束手,挥师司隶,剑指中原。这些显赫战绩,妾身经常听四弟念叨不休,早已耳熟能详,以致于妾身都知道夫君过去的所有经历。此次、、、妾身能将终身托付于夫君,妾身心愿已足,无论将来如何,妾身都跟着夫君,生不同时死同寝!”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哈哈哈!”李利朗声大笑,高兴之余情不自禁地在怀中美人的翘臀上拍一巴掌,使得诸葛玲俏脸绯红,娇羞不已地躲进他怀里,娇躯不由得轻轻扭动,显然是又动情了。只可惜她初为人妇,实在不宜再战,否则她的身子受不了。而李利作为过来人,对此心知肚明,不得不强行压制着自身**。
与此同时,从诸葛玲的话中李利听出一些别的东西,原来孔明一直在关注他。此次卧龙岗之行看似偶然,实际却是偶然中的必然,一切早有定数,此次相逢不过是正逢其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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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 尘埃定,欺老莫欺小
“嗒嗒嗒———驾!”
前往郡守府的大街上,一队快马疾驰而过,吓得路边行人慌忙避让,唯恐避犹不及,被骑兵冲撞、马蹄践踏,招致无妄之灾。
像这样纵马飞奔的情形,城中已持续两日,宛城四门均是如此。
从前天上午开始,一队队兵士便在城中横冲直撞,城门紧闭,像是在搜查什么人,先后出动数万甲士,挨家挨户的搜查,就连街头巷尾的勾栏旮角都不放过,搜查的很仔细。这是近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即使是黄巾贼泛滥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如此严密的全城搜捕。
搜查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城门大开,成千上万的骑兵纵马疾驰,前往城外搜捕。没日没夜的来回折腾,几乎将城外二十里方圆的山丘沟壑都翻了一遍,吵得全城及周边百姓不得安宁,战战兢兢,白天都不敢出门。若不是一家人还得吃饭,还得上街买菜,只怕大街小巷里根本见不着行人,连个人影都没有。
两天下来,城中风声鹤唳,百业萧条,诸多商铺悉数关门歇业。以至于,原本繁华热闹的大街变得空旷无人,半个时辰内出现在大街上的行人不会超过十个。而且,即使有人不得不上街,也是贴着墙根儿小心翼翼地走路,一步三回头,东张西望,唯恐被甲士们抓到,无辜枉死。
于是时下的宛城街巷上,空前寂静。偶尔出现几个行人也是掖着喉咙窃窃低语,行色匆忙,不敢在大街上逗留。但凡有点动静。一定是骑兵回城,亦或是郡守府里又有甲士出城;除此之外,绝无第三种可能。
郡守府正堂,一老一少两个身着锦袍的文士脚步匆忙地迈过门槛,遂对坐在上阶主位上的刘表躬身见礼。
揖手一礼,年迈的文士便情绪激动地急声道:“在下恳请州牧尽快解除宵禁,收兵回营。不能继续搜查了。仅仅两天,城中所有商铺相继歇业,百姓闭门不出。全城百姓惊恐不安,如临大敌。现如今,已有不少士族和缙绅们携带家眷逃离宛城,一些百姓随即效仿。扶老携幼远走他乡。”
“倘若再这样持续下去。偌大的宛城将变成一座空城,传承百余年的帝乡郡城将在我诸葛玄手里衰落下去。果真如此,在下便是千古罪人,百身莫赎啊!”话音未落,他“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俯首叩拜,两行热泪托眶而出,见之令人唏嘘。于心不忍。
这位年纪与刘表相仿的老人便是南阳太守诸葛玄,即孔明的叔父。这是一位很纯粹的大汉官员。早年一心钻研学问,博览古今书籍,传道授业,治学严谨,颇有声望,实为琅琊名士,享誉大汉各州。
随着其家兄即诸葛亮的父亲病逝后,整个家族的兴衰命运就落在诸葛玄身上,迫使他不得不放下诗书,转入仕途,藉此维持生计。辗转数年,仕途不顺,致使诸葛家族生计困顿,寄人篱下,饱受欺凌,其中滋味令诸葛家的小辈们一生难忘(或许诸葛瑾、诸葛亮兄弟都不愿在荆州出仕便因此而起)。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已至花甲之龄的诸葛玄,错过豫章太守之后又得机遇,得以出任南阳太守。为此,他可以说是踌躇满志,希望有生之年能做出一番成绩,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此也不枉他忍辱负重奔波多年之辛酸,终究得以一展所长,不负平生。
只可惜世道纷乱,一味地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并不能改变宛城乃至南阳郡的现状。奈何诸葛玄不谙兵事,全郡守军又都掌控在蔡瑁的族弟蔡和手里,使得他处处掣肘,心有余而力不足。辛辛苦苦忙碌大半年,南阳还是曾经的南阳,宛城依旧如昔,并无多大改变。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宛城日益繁华,商铺林立,来往商旅比之前增加三成,也算是小有成效,聊以自慰。
然而伴随天子、百官和各路诸侯大军的到来,数十万大军进入南阳郡、齐聚宛城内外,诸葛玄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繁荣街市顷刻间化为乌有。原本熙熙攘攘的商队再不敢在宛城停歇,数以百计的商铺遭到诸侯兵马洗劫,许多无辜百姓被殃及,妻女被兵士强行掳走,肆意欺凌蹂躏。
据诸葛玄所知,在诸侯大军驻扎在宛城周围的二十多天里,城中相继失踪一千多名女眷,年龄都在十三岁至四十岁之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只是冰山一角,城中无辜枉死的百姓、商贾、伙计多达两千余人,还有上千名青壮被强征入伍。此外,宛城周围五十里范围内的村落先后遭歹人洗劫,肆意劫掠,无恶不作,以致宛城周边村落沦为无人区,数以万计的百姓拖家带口逃入西凉军驻守的洛阳境内。
这一串串数字、一幕幕悲剧,让诸葛玄痛心疾首,屡屡向荆州牧刘表禀报,却都如泥牛入海一般杳无音信。以至于,后来刘表一听到诸葛玄求见,便躲得远远的,推脱不见。因为这一切刘表早有预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宛城百姓正在面临一场浩劫,甚至还会蔓延至整个南阳郡。二十多万诸侯大军进驻南阳郡,远比一场战争可怕得多,其伤害之大、波及范围之广,实在是无法想象。
对此,刘表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只希望这些瘟神尽快离开荆州,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也不要踏入荆州半步。因此他很不待见诸葛玄,纯粹的书呆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一早将诸侯大军和天子百官拒之门外,焉有今日之祸?
躲了诸葛玄将近一个月,但今天刘表却是不用再躲了。因为天子失踪了。各路诸侯已在这两天相继离开宛城,陆续返回各自的地盘。就在刚才,最后两位诸侯孙策和袁术也已率军出城。至此盘踞宛城的二十余万诸侯大军已全都走了,此刻还留在宛城的兵马全是刘表麾下的荆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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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上,刘表听了诸葛玄的哭诉后,脸色很难看,阴沉如冰,有心诘责诸葛玄两句,却见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开不了口。
“仲德兄啊,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六路诸侯的二十多万大军其实就是一群强盗。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其行径甚至比强盗还要恶劣!他们已经进入南阳郡。就驻扎在宛城城外。我能把他们怎么样?这些为非作歹的贼兵,即使抓住了又能如何,最终还得放了他们。否则,难道你要让我与六路诸侯为敌么?”
说话间,刘表越说越气,怒容满面,喘气如牛,怒不可遏地道:“我荆州军实力不弱。不惧六路诸侯任何一位,可是他们聚在一起就绝不是我荆州一州之兵所能抵挡的。此次本州统率十万大军前来。可他们却有二十多万大军,一旦本州擅自处决了他们的兵士,必然与六位诸侯树敌,倘若他们沆瀣一气,我荆州危矣!”
临末了,刘表不禁唏嘘叹息道:“不得不承认,西凉李利的实力远在我等之上。此番各路诸侯若是在李文昌的地盘上,别看他们拥兵二十余万,就算再多一倍,他们也不敢胡作非为,否则必定沦为刀下之鬼!即便如此,各路诸侯也不敢找李文昌当面理论,那纯粹是自取其辱。说到底,还是我等实力不够,方有今日之祸啊!”
言尽于此,刘表十分不耐地摆手道:“罢了,此事暂且不谈,索性这些瘟神现在都走了,我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刘表说话时,站在诸葛玄身后的年轻文士,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此刻听到刘表如释重负的话后,年轻文士恭声道:“冒昧请教州牧,在下十分好奇,不知天子究竟被哪路诸侯接走了?”
刘表闻声抬头看着年轻文士,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闪过几分欣赏之色,微笑道:“贤侄就是仲德兄的从子诸葛瑾吧?”(从子即侄子)
“不劳州牧下问,在下诸葛瑾,字子瑜,见过刘荆州。”
刘表颔首笑道:“闻言诸葛子瑜姿容不凡,气宇轩昂,老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传言不虚。仲德兄得子如此,实令本州羡慕不已。呵呵呵”
“景升兄过誉了。”诸葛玄听出刘表对待自己和自家侄儿俨然是两种口吻,这便是欺老莫欺小,话语中不无招揽之意。当即他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容,自谦道:“后生晚辈耳,当不起景升兄如此夸奖。”
刘表闻言淡然一笑,遂对诸葛玄颔首示意,转而对诸葛瑾说道:“贤侄方才所问,在昨日傍晚之前老夫还无法回答你,但现在老夫却已知道是谁接走了天子。其实,这个结果早已注定,冀州袁绍不来迎接天子便罢,只要他来了,其他诸侯就没有机会喽!”
“原来是冀州袁绍。”诸葛瑾神色微变,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刘表轻轻点头,语气不悦地道:“三天前的夜里,袁绍突然造访,对老夫恭敬有加,并声称有一事相求,老夫当时还不明其里。没想到,当天夜里天子便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次日各路诸侯互相猜忌,皆不知是何人所为。老夫当即派人暗查,却并未查出端倪,随即各路诸侯相继率军离开宛城。
直到昨天傍晚,老夫才查出天子失踪时只有冀州袁绍麾下谋士郭图带领三千兵马出城,第二天并未返回,显然是直接取道北上了。除此之外,其他诸侯帐下都没有在天子失踪时出城。由此可见天子是被冀州袁绍接走了,而他有求于老夫之事便是将百官送去冀州。偷梁换柱,贼喊捉贼,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袁本初竟然也会使用这等宵小伎俩,实在是出乎老夫的预料之外呀!”
诸葛瑾闻言后,反倒没有丝毫惊讶之色,神色自若地道:“乱世当中,人心叵测,袁本初四世三公都已是陈年往事了。而今诸侯争霸,无所不用其极,他使用这等偷窃之手段,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此次聚首宛城的各路诸侯中不乏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辈,而且不在少数。
如此一来,袁本初若想光明正大地接走天子谈何容易,其他诸侯势必不会坐视他接走天子和百官,必然与之相争,实难善罢甘休。于是天子失踪了,诸侯们即使有所猜忌,却苦于没有真凭实据,自然奈何不得袁本初。如今大事成矣,袁本初自然是急于返回冀州,他一走,其他诸侯再留在宛城也毫无意义。何况南阳郡边境还有西凉李利麾下的十余万大军虎视眈眈,这就迫使各路诸侯必须尽早离开南阳郡,否则一旦被西凉军缠上,再想全身而退就没那么容易了。”
刘表满脸赞赏地点点头,笑道:“贤侄高见,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以贤侄之见,西凉军会不会继续攻打我南阳郡?”
“这、、、”诸葛瑾闻声错愕,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叔父诸葛玄眨眼示意,他当即会意,笑道:“以在下愚见,西凉军不会攻打南阳。李利若想趁机将各路诸侯一举全歼,那他早就出兵打过来了。现在诸侯们都走了,他再攻打南阳郡便是与刘荆州为敌,得不偿失。故而,南阳郡上空的战争烟云已经散去,刘荆州尽可高枕无忧矣!”
“哈哈哈!”刘表闻言大悦,眉开眼笑道:“贤侄所言正合我意。如今荆州正是用人之际,老夫亦是求贤若渴,正需要贤侄这样的年轻才俊哪。不知贤侄可愿出仕?”
“刘荆州太过抬举在下”诸葛瑾面露喜色,正欲开口应允之时,却瞥见叔父诸葛玄眼神阴郁,似是不悦。这让他大为惊诧,当即收声,稍作思量后,躬身对刘表拜道:“叔父近来身体微恙,小侄自当侍奉叔父左右,协助叔父治理南阳,还请刘荆州成全。”
“哦?”刘表沉吟一声,显得兴致缺缺,起身摆手道:“如此也好,年轻人嘛历练一番也是很是必要的。老夫有些倦了,仲德兄、子瑜贤侄请便。”说完话后,刘表拂袖而去。
“叔父,这这是为何?”眼见刘表极为不悦的转身就走,诸葛瑾甚是惶恐,一边跟着诸葛玄走出正堂,一边犹豫不决地低声问道。
诸葛玄头也不回,沉声道:“休要多言,等玲儿和亮儿回来,再作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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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1章 清平乐,方兴未艾
隆中诸葛庐,两天时间悄然过去。
山势巍峨,溪水婀娜,一座渡桥走廊横跨水潭之上,怡然恬静。
诸葛玲在李利的房里整整休养了两天,庄上十几口人谁不知道,孔明自然也知道。
除了第一天见到李利的时候,孔明阴沉着脸冷哼一声之外,此后便一切如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与郭嘉谈笑风生,潇洒依然。
当天下午,诸葛玲把孔明叫到房里,姐弟俩窃窃私语好半晌,不知说些什么。事后,孔明恭恭敬敬地叫了李利一声“姐夫”,而后便唠叨着亲自上山打些野味,姐姐身子太虚弱了。言外之意呼之欲出,于是李利带着李挚、许褚和陈到等人傍晚上山钻林子,直到天明才回来。斩获颇丰,一起上山的十余人皆是满载而归,打到的野味足够二三十人食用三个月。
至此,孔明才算消停了,每次见到李利总是笑脸相迎,不再挑理了。李利也很奇怪,失信于孔明之后不推诿不解释,见到孔明时笑脸迎人,却不多说一句话,沉默寡言,权当是默认自己食言了。
两天过后,诸葛玲身体恢复如常,推迟了三天的行程再次提上来。休息一晚,隔日清晨起行。
临近傍晚,夕阳余晖散在水潭上,波光粼粼,景色怡人。
东厢房石阶前有一水榭,临水而建,半边悬空。此时,孔明便在亭中悠然抚琴。一曲长河吟从指间挥出,一气呵成,轻松而欢快。听之令人身心愉悦,心胸豁然开朗。
“咚、叮叮!”
伴随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李利端着一壶香茗缓步走过来,顾自落座,倒上两盅热茶,抬手示意孔明同饮。
轻轻放下茶盅,李利笑眯眯地道:“孔明可是气消了?说一千道一万。此事全因为兄而起,是我失信于贤弟。”
孔明微微摇头,笑声道:“有劳兄长夤夜上山狩猎。辛苦了,小弟以茶代酒敬兄长。”便端起茶盅一饮而尽,李利举杯随之。
放下茶盅,孔明脸上的笑容迅速隐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稍稍思量后。一脸肃然地注视着李利,坦诚道:“兄长与亮本是偶然相逢,却甚是投缘,一见如故,宛若神交已久。二十多天来,兄长一掷千金不皱眉头,身体力行,亲手为愚弟搭建这幢草庐。足见兄长待愚弟之赤诚。试问天下十余位诸侯中有谁能做到且愿意如兄长这般礼遇有加,待亮如兄弟。只怕是绝无仅有。为此,承蒙兄长赏识,愚弟甘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兄长。”语罢,孔明起身跪拜,李利连忙起身相扶。
“贤弟言重。你我兄弟之间无须这般客套,往后切莫行此大礼。”李利喜笑颜开地扶起孔明,笑呵呵地道。
相对落座后,孔明道:“主臣之礼不可废,尊卑有别。尽管兄长胸怀大度,不拘小节,但愚弟身为人臣,自当遵从礼数。然,愚弟尚未及冠,请兄长容我一些时间,最多两年,待愚弟学成之日便前往兄长麾下效力。”
李利欣然颔首,笑道:“理应如此。贤弟天资聪颖,智计过人,然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潜心读书之余还应游历天下各州,胸中有丘壑,方能事半功倍。两年前,愚兄游历大江南北,其目的便在于此。”
“兄长所言极是。”孔明应声点头,稍稍停顿后,话锋陡转,又旧事重提,神情肃然道:“现如今,兄长和姐姐终是走到一起,其间愚弟多方阻拦,实是不该,失礼之处还望兄长雅量海涵。”
说到这里,不等李利答话,孔明颔首示意自己心中明了,接着说道:“愚弟之所以阻挠此事,想必兄长亦知原委。我诸葛家兄妹五人,父母早逝,跟随叔父颠簸流离多年,全靠大姐操持家务,张罗一家人的生计,其中辛劳,愚弟永志不忘,铭记终生。故而,愚弟希望姐姐能嫁得如意郎君,断然不能委屈自己。奈何愚弟势单力孤,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为姐姐寻得好人家,饱受蒯氏一族欺凌,让姐姐受尽屈辱。
原本愚弟与叔父、家兄私下商议,姐姐已至出阁之龄,不能再耽搁;倘若蒯祺愿意迎娶姐姐为正室,便应下这门亲事,堂堂正正地嫁于蒯家。却不料,姐姐倾心于兄长,可愚弟知道兄长已有家室,且、、、妻妾众多。故此,愚弟才会横加阻拦,担心姐姐入门后难免受委屈。”
李利闻言默然,讪讪一笑,再次拿起茶壶,给孔明斟上一盅香茗。
孔明颔首示谢,坦言道:“不瞒兄长,愚弟一直认为兄长虽是世所罕见的雄主,却非夫婿之良配。而今兄长已有十三位嫂夫人,这在天下诸侯当中无疑是绝无仅有的。不过,直到现在,愚弟方知欲行非常人之事,必有非常人之能。兄长便是如此。”
李利闻言惊愕,当即老脸一红,脸颊微微发烫,遂与孔明对视一眼,兄弟俩相视而笑。这一笑,瞬间吹散了二人之间的隔阂,之前琐事随之烟消云散。
孔明所言“欲行非常人之事,必有非常人之能”,可谓是一语双关。李利与诸葛玲一夜贪欢之后,诸葛玲整整卧床休息两天才能下榻,这便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由此可知,李利之所以妻妾众多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若无非常之能,纳娶这么多妻妾岂不是自讨苦吃么?与此同时,李利现年虚岁二十三,却已打下偌大基业,兵锋强劲,天下群雄无人敢与之争锋,足见其人实乃非常之人。
一语双关,小舅子在姐夫面前说这事儿,言语诙谐幽默。孔明也算是一朵奇葩。敢在李利面前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足见他和李利之间亲密无间,彻底将李利当做无话不谈的兄长。
相视一笑。孔明说道:“至于前天夜里兄长上山行猎之事么,确是小弟有意为之。须知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世人往往不会去珍惜,视之如衣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过小弟却是有些担心过度了,兄长待姐姐极好,此为有目共睹之事。是小弟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愚弟在此郑重道歉,还望兄长勿怪。”拱手一揖,孔明得了便宜还卖乖。让李利哭笑不得,心中反而十分畅快。似乎从这一刻起,他才找到与孔明的共同语言,彻底消除隔膜。跨越时代的界限。真正成为无话不谈的兄弟。
脸上堆满会心的笑容,此刻李利已经不把孔明当做记忆中的“智圣”诸葛武侯了,而是自己的内弟,志同道合的异姓兄弟。
与此同时,李利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提前十年结识了孔明,结识于方兴未艾之时,意气风发之际。从而得到一位至情至性的兄弟和坦诚相待的谋主。
十年时间,对于一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而言至关重要。十年前。你或许还能看到他真性情的一面,十年之后你只能看到他沉稳持重、睿智老练的另一面,考虑任何问题都能理智地看待,极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情感,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就与众不同,没有正常人的活泼浪漫的童趣。
消除隔膜之后,李利与孔明交谈甚欢,天南地北、谈古论今,无所不谈。
“我欲近期攻占南阳郡,不知贤弟意下如何?”一番畅谈后,李利笑声问道。
孔明神色微动,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稍稍思索后,轻轻摇头道:“昨日叔父派人送来消息,天子和百官已被冀州袁绍接走了,各路诸侯大军也于两天前陆续离开宛城。眼下天子归冀,想来一个月之内,邺城就会成为新帝都,重整朝纲,随之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
以小弟愚见,最近一段时间,准确地说,应该是接下来一年至两年之内,兄长不宜大举进兵中原,否则中原诸侯人人自危,必然促使他们再度携手与兄长为敌。反之,如果兄长趁着袁绍筹建帝都之际,以雷霆之势迅速收复司隶全境,而后收缩兵力返回长安。这样以来,袁绍对兄长忌惮不已之余难免有所松懈,既而加快步伐扫除周边诸侯势力,大肆招兵买马,积蓄实力,以期早日能与兄长抗衡。而兄长则可以将目光转向西南的益州,尽快攻取西川,占据益州天府之国。一旦益州在手,兄长麾下大军进可攻、退可守,坐拥益州粮仓,始终立于不败之地。此为上上之策,切不可逞一时之雄,贻误有利战机,益州志在必得。”
李利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嗯,贤弟所言甚是。谋取益州之事,为兄收复汉中时便已着手安排,眼下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战机出现,为兄便亲率大军攻入蜀道,收复益州。”
孔明欣然应道:“兄长英明。袁绍挟持天子和百官之后,天下各州将沉寂一段时间,各方诸侯都面临一次重新抉择,既是机遇,也是下一轮诸侯混战的前奏。值此局势微妙关头,兄长不宜树敌太多,尤其不可与荆州刘表起争端,否则兄长攻取益州时或许刘表就会掺合进去。如此横生枝节之事,智者所不为。所以南阳郡暂时不予理会,愚弟愿为兄长守住南阳,待时机成熟,兄长可不费一兵一卒,轻取南阳,打开南下荆州的门户。”
李利笑呵呵地道:“如此甚好。宛城十里香酒肆便是为兄名下产业,荆州蔡瑁占据三成收益,往后便交给贤弟接管,酒肆常年有两百名武士听候调遣。昨夜陈到主动请缨留下保护贤弟安全,为兄再将随行扈从留下五十人以供贤弟驱使,如此可保万无一失。
此次返回洛阳,为兄带着你姐姐一起回去,三媒六聘随后派人送到你叔父府上。为了贤弟一家的安全考虑,此事不宜声张,一个月后在洛阳举行婚礼,届时为兄会派人将叔父和令兄接到洛阳。”
“兄长思虑周全,愚弟拜谢了。”孔明躬身拜道。
“??”
翌日清晨,一行五十余人策马离开卧龙岗,迎着初升的晨曦、踏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山林中纵马疾驰。
中午时分,在距离宛城五十余里的官道上,一行人遇到了刘表麾下的十万大军,显然刘表也于今日率军返回襄阳。李利一行人勒马停在路边,目送荆州大军从眼前走过,等到刘表乘坐的车驾经过时,李利的目光与正朝窗外张望的刘表不期而遇。一刹那,李利颔首一笑,刘表神情微怔后微笑示意,随之擦肩而过。
这是两位诸侯霸主首次碰面,相视一笑,甚是友好,等到几年之后两人再次碰面就是生死大战之时。倘若,此时坐在车里的刘表知道这个曾有两面之缘的俊朗后生就是西凉李利的话,不知他作何感想,又该怎么做?只可惜,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永远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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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章 得民心,坐收渔利
匆匆赶回洛阳大营的李利,第二天便擂鼓聚将,出兵收复洛阳与河南郡诸县。
许褚、庞德率领青龙营收取河南郡,桓飞、许定率领飞熊重甲骑兵收复洛阳尹辖下各县,接令后六万铁骑当即出兵。
与此同时,镇东将军波才率领武卫营步军全体出动,帐下部将徐晃、郝昭、于禁、杨秋、铁轱和郭猛等分兵出击,清剿匪患,力求一个月内扫平司隶全境的盗贼和流寇。
伴随李利一声令下,十一万大军倾巢而出,使得洛阳大营顿时成为一座空营。留守洛阳的兵马只有一万金猊卫铁骑,以及贾诩调来负责修缮洛阳帝都的两万余郡府兵。
在李利离开洛阳的这一个多月里,贾诩与李玄调集两万余郡府兵,并从弘农郡和洛阳周边招募数万名青壮清理洛阳城内的废墟。至李利从南阳归来之时,城内废墟已基本清理干净,多达五万名青壮正在夜以继日的搭建民房。
一排排房屋重新开始搭建,一幢幢阁楼拔地而起,李利治下的诸多商贾缙绅们纷纷慷慨解囊、出钱出力,一辆辆马车涌进城中,不可计数的木材、石料、青砖、汉瓦,错落有致地堆积在工地上,宛如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丘,场面甚是壮观。
昔日沦为焦土废墟的洛阳城,如今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景。
此次踊跃参与洛阳重建的商贾、缙绅和各地豪强们,声称要为重建洛阳城出一份力。其实都是奔着洛阳潜在的巨大商机而来。商人嘛,无利不起早,只要有利可图、有足够吸引他们的巨大利益。就会蜂拥而来。经商之道,自古皆如是。
作为东汉王朝两百余年的帝都,洛阳城可不是一座小城,其全盛之时曾是天下第一坚城,第一大城。其面积之大,建筑之宏伟,远胜于西都长安。毫不夸张地说。洛阳城凝聚着大汉王朝全盛时期的精华国粹,乃大汉民族的象征。汉朝之前何曾有过汉人之说,正是因为大汉王朝的存在。有强汉的巨大凝聚力,才有了传承千秋万世的汉民族。
李利之所以重建洛阳城,并不仅仅为了再建一座皇城、一个帝都,而是为了凝聚人心。重新收拢置身于乱世当中的汉人的向心力。洛阳城可以不再是帝都皇城。也可以没有巍峨庞大的皇家宫殿,但这座象征汉人荣耀的城池不能一直荒废下去,不能就这么毁了,尤其不能毁在他李利手里。
六年前,这座象征东汉最高皇权的城池被西凉军付之一炬,而后又遭诸侯大军肆意拆毁践踏,再有不知多少股盗匪、流寇在这里趁火打劫,火上浇油。使得这座传承数百年的都城沦为一片焦土废墟。时隔多年,李利率领西凉军再次占领这座废墟中的城池。有能力有责任有义务重建这座大城,而且即使没有皇宫大殿,也要建的有模有样,不能坠了汉人的志气。
所以,别看李利最近一段时间不在洛阳坐镇,可他为了重建洛阳城没少费心思,几乎搜肠刮肚地想主意,一定要将这座城池建好。既要有大气磅礴的气势,又要坚固实用,日后还要想方设法恢复洛阳城昔日的热闹与繁荣,让它再次焕发生机,重现汉民族百年帝都的风采。
为此,李利对所有参与重建的商贾、缙绅和豪强们许以厚利,向他们许诺,建成后他们享有洛阳城五成收益,为期三年。之所以是五成收益,是因为建成后的所有房屋一半归属洛阳尹府衙所有,余下全部归他们所有。而限期三年,看似吝啬,实则不然。恰恰相反,这个期限正是吸引商贾们蜂拥而来的关键之所在。
如今世道纷乱,有命赚钱还得有命享受才行,否则再多的钱财也毫无用处。
三年内,李利治下的洛阳郡和河南郡全部减免税赋,这是李利对两郡百姓的郑重承诺,借此安抚民心,吸引百姓前来洛阳定居。与此同时,李利对商贾们许诺三年期限,这就表明他有能力也有实力保证所有出资建城的商贾缙绅们的利益。
而这个承诺无疑是令人信服的。因为凭借西凉李利现有的实力,纵然再不济、或是局势急转直下,保住洛阳城三年不失,还是完全有能力做到的。而在这三年之内,商贾们绝对可以收回成本,并且还有相当可观的收益。如此一本万利的好事,在这乱世当中实在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大馅饼,岂能错过?
换言之,如果李利许诺五年或十年期限,只怕很多商贾缙绅们就得慎重考虑了。这么长的期限、这么大的利润,这个馅饼也太大了,大的让人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五年或十年之后,西凉军还存不存在,李利是不是还活着,洛阳城还在不在他手里,这些问题都必须考虑周详。否则,数以万计的金银投入进去,结果全都打了水漂,这不是坑人么?
所以,限期三年不长不短,五十万西凉军断然不会在三年内就覆灭了,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也是最能打动商贾缙绅们心理底线的期限。
说到根儿上,乱世不比和平年代,赚到手里的金子才是最实惠的,能够安安稳稳做买卖赚钱才是最关键的,其他都是扯淡。除此之外,无论如何优厚的条件,都蒙骗不了最善于精打细算的商人。
正因如此,重建洛阳的消息一经传出,各州各郡的商贾世家、豪强缙绅们纷沓而至,与暂领洛阳尹的李玄签订契约后,早有准备好的车马迅速投入进去,并陆续投入数以百万计的金银钱财。李玄和贾诩招募的五万青壮便是替他们雇用的,所有开支都由他们垫付。此外。两万余郡府兵所需的粮饷也算在他们头上,权当是替他们干活。
重建一座城池所需的钱财无疑是巨大的,但分摊在两百余名商贾缙绅身上。数目就没那么大了,平均每个商贾出资一万金,就足以在废墟上建起一座庞大的城池。毕竟这个时代的建筑材料都很简单,而且很廉价,主体是木材和石材,最费钱的是秦砖汉瓦和房屋装饰。况且又在乱世当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和限制。能砍就砍能伐就伐,缺什么材料,看到合适的就拉走。有主的多少给点钱,没有人管拉走便是。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参与洛阳重建的商贾世家中就有很多与李利有瓜葛的殷富之家,而且都是最早响应建城的大户。
位居榜首的便是来自长安的龙腾商会。其实就是李利名下产业。由他的妾室张蔼负责打理。其次是甄氏财团,也就是甄氏张蔼的本家,由她名义上的次子出面管理。
其三,就是大小乔的父亲乔国老,这个最善钻营的守财奴效仿甄家,美其名曰“乔氏财团”。其四是徐州糜氏商会,出面张罗琐事的是糜竺的妹妹糜环,正好借机跟着张蔼一起前来洛阳游玩。糜竺派人送来两万金,于是糜氏商会便诞生了。糜环摇身一变成了富婆,真正的白富美。
最后一个大户有些特殊,之前一直不显山不漏水,此次却一掷万金不皱眉头,这就是河内温县的司马家族。
对这些慷慨解囊的商贾世家,李利安排出兵事宜后便亲自接见了他们,并在临时搭建的府衙正堂设宴款待,礼数十分周全,宾主皆欢。
正当洛阳城大兴土木之际,徐州突发战事,并且是三方混战,厮杀异常激烈。
事情还得从宛城纷争说起。
天子失踪后的第二天,冀州袁绍率先领军离开宛城,其次是兖州曹操,吕布紧随其后率部离开。新任徐州牧刘备并不满足于州牧之位,一心想着拥有汉室宗亲身份,成为大汉皇叔,因此天子失踪后他十分不甘心,便在宛城羁留了半日,于傍晚时分率部离开宛城。四位诸侯相继率部离开,唯有江东孙策和扬州袁术仍留在宛城歇息一夜,第二天清晨率部离去。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该结束了,荆州刘表就是这样认为的。然而宛城纷争并非刘表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刘备率部离开宛城的第二天,傍晚天降大雨,迫使他麾下的三万余大军不得不在豫州境内扎营落脚,却不料深夜子时遭到袁术麾下大军偷袭。
猝不及防之下,刘备大军惨遭大败,三万余兵马仓皇逃窜,结果却被袁术麾下五万大军分兵击破,遂将刘备、关羽和千余名亲兵围困在淮水西岸的一座小山丘上。危急之时,关羽领兵奋勇冲杀,几次想要冲出重围,却都被弓弩逼退,所幸他帐下几名亲兵趁机逃走了。
随后,关羽帐下亲兵追上百里之外的吕布大军,请求吕布回军驰援。孰料吕布推说自己帐下只有两万余兵马,即便驰援也无济于事,并说此地距离徐州不足百里,何不请三将军发兵救援。于是亲兵无可奈何,只得前往徐州向三将军张飞求救。
半天后,张飞得知自家大哥和二哥被袁术偷袭围困,想也不想,当即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地杀向豫州。岂不知张飞前脚率军离开,后脚吕布便率领大军杀进州牧府,一举生擒刘、关、张三兄弟的妻妾家眷,遂分兵接管徐州各郡,夺了刘备的根基———徐州。
两天后,刘备带着不到两万残兵败将逃回徐州境内,尚未走到下邳城便遇到狼狈逃窜的孙乾等一众文士,方知徐州已经易主,被养不熟的白眼狼吕布夺了根据。奈何袁术大军还在身后追杀,迫使刘备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城下,请求吕布收留,暂借小沛驻军,两军可成掎角之势共同抵御袁术大军。
只可惜,此时天下局势还没有发展到吕布必须与刘备联手才能生存的地步,即便没有刘备相助,吕布自信也能抵挡袁术大军。而当初刘备之所以收留他,那是看中了他麾下的狼骑军,想将他和狼骑军一并收为己用。
原本吕布还真想和刘备联手打出一片天下,奈何关羽和张飞二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屡屡刁难羞辱他。此番宛城诸侯聚首,吕布更是受尽屈辱,重新夺回兖州的曹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屡屡讽刺挖苦,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而刘备站在一旁却置若罔闻,视若无睹,连吭都不吭一声。
堂堂吕布吕奉先,名震天下的第一战将,世之虓虎,焉能忍受这等羞辱?
不承想,机会竟然来的这么快。吕布率军渡过淮水时并未发现岸边有伏兵,安安稳稳地渡河东进,可轮到刘备率军经过时却被五万袁术大军偷袭,一溃千里。听到刘备被困,吕布怎会傻乎乎地率军返回营救刘备,而陈宫适时献计,于是一个调虎离山、鸠占鹊巢的连环计应运而生,一举助吕布夺取徐州,翻身做主了。
所以,面对城下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刘备,低声下气地苦苦哀求,吕布根本不屑一顾,当即大手一挥,早已搭弓上弦的弓箭手乱箭齐发,吓得刘备急忙打马后撤。随后,吕布亲率狼骑军出城追杀,重新将刘备撵到袁术的地盘上,又被袁术大军围追堵截,一路追杀,以致于关羽和张飞二人相继率兵断后阻击,最终与刘备走散了。仓惶逃亡半个月后,刘备终于甩掉追兵,带着千余残兵逃到汝南,遂在汝南落脚,苟延残喘,舔犊伤口。
至此,徐州易主。兖州战败后的吕布寄居刘备帐下半年之久,遂反客为主,在谋士陈宫的谋划下,一举夺取州牧府,占据徐州六郡,成为名副其实的徐州之主,跻身中原四大诸侯之一。
徐州战事前后不到二十天,宛如昙花一现,瞬间芳华闪烁,随即消失。声名鹊起的刘备就这么败了,一败涂地,而吕布则是轻而易举地反客为主,割据徐州。
这里面袁术无疑是帮了吕布的大忙,原以为打败刘备就能夺取徐州,却不料无意中成全了吕布,让他坐收渔利,捡个大便宜,兵不血刃地占据徐州六郡。世事无常,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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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3章 温柔乡,纵虎为患
筵席散去,李利一脸倦色地回到帅帐,摇了摇微微晕眩的头,遂拿起桌案上的书简翻看起来。
“吱吱”一声轻响,内堂房门缓缓打开,身着一袭罗裙的诸葛玲端着早已准备好的醒酒汤碎步走进大帐。
“夫君歇息一会儿吧,别太累了。”
轻步走到李利身边,诸葛玲柔声轻唤,一边放下托盘,一边轻声道:“妾身知道夫君不喜应酬,事先备好参汤,夫君喝口参汤休息一下,然后再看书简会好些。”说话间,她走到李利身后轻轻捻揉着李利的太阳穴,手法娴熟,力量适度,让李利顿感舒服,不由靠在她胸口,闭目假寐。
“没想到玲儿还有这等技艺,实令为夫刮目相看。早知道你手艺这么好,就让你天天给我揉,省得我每天翻阅书简看得头昏眼花,好不难受。”闭着眼睛,嗅着诸葛玲沁人心脾的体香,李利会心地笑道。
诸葛玲甜甜一笑,“夫君过奖了。我叔父年纪大了,经常也像夫君一样处理政务到很晚,坐的时间长了难免头昏眼花,腰酸背痛。妾身不能替叔父分忧,只能给他老人家揉揉肩膀、捶捶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略尽孝心罢了。”
李利微微颔首,遂坐直身子,睁开眼帘,伸手揽住诸葛玲的纤腰,让她坐在怀里。诸葛玲俏脸绯红,扭头看看大帐门口,确认没有进来方才松一口气,遂端起托盘里的参汤。一勺勺地喂李利喝下。
眼见诸葛玲每喂一口参汤都要轻轻吹一下,李利微笑着摇摇头,随即接过瓷碗。一口气喝干。
“夫君慢点喝,别烫着。”诸葛玲十分担心地盯着狼吞虎咽的李利,从手袖中取出手帕,轻柔温地擦掉沾在男人嘴角的汤汁。
“嗯,真好喝!”咽下最后一口参汤,李利随手放下汤碗,双手抱着诸葛玲的腰肢。笑呵呵地道:“玲儿真是难得的好女人,心灵手巧,知道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呃。失言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嘿嘿嘿!”憨憨一笑,李利一高兴就忘形了,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贪吃的毛病。还给诸葛玲指出一条明路。一条拿下李大将军的窍门。
“咯咯咯!”诸葛玲嫣然一笑,却并不说话,一双明眸深情地注视着他,既而依偎在他胸膛,俏脸上盛满甜蜜的笑容。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十天前我就派人将定亲的彩礼和成婚的聘礼一并送到你叔父府上,想来再过几天,他老人家和你兄长诸葛瑾就会前来洛阳参加我们的婚礼。孔明提前跟我说过。成婚之日他就不来了。等到明年他大外甥出世的时候,他一定赶到。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要埋怨他。”李利笑道。
诸葛玲闻言娇羞不已,“嗯”地低吟一声,半晌后才平复心神,柔声道:“这次婚礼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如此大操大办,太过铺张了。若是让姐姐们知道了,她们会不会不高兴?其实妾身只要能跟着夫君,服侍夫君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没必要办得这么隆重。”
“玲儿多虑了。我没有给你妻子的名分,但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妻子,没有尊卑之分,没有妻妾之别。我李利的女人都有婚礼,越是妾室越要办得隆重,藉此作为补偿,不能让你们受一点委屈,否则就是我无能。”说完话后,李利微微一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中了然。
的确,此次诸葛玲只是添为妾室,按理不应大肆操办,只需将其父母长辈接到府上,并在正室的见证下举行入门仪式即可,根本没有资格与李利拜堂。时下大汉达官贵人的妾室其实与侍寝婢女没有太大区别,仅是占着妾室的名分,除此之外,与侍寝婢女并无二致。
然而李利对待妾室却是与众不同,完全与礼法背道而驰,随性而为。他的所有妾室与正室之间除了名分上的差异之外,几乎完全一样,一视同仁,从不厚此薄彼。每一个妾室都有与正室一样的婚礼,三媒六聘一样不少,对待妾室的父母长辈以及亲属与正室完全一致,并没有主次尊卑之分。
此外,婚后妻妾的待遇同样是一视同仁,包括子女也不例外。现如今,李利膝下子女不少,他们年幼时都由他们的母亲亲自抚养,不得假手于人,等到他们长到四岁以后,兄弟姐妹们便一起读书,朝夕相处,不再与他们的母亲住在一起。只有假期或是李利在府中的时候,孩子们才能和母亲相伴,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甚是热闹。这是李利定下的规矩,至于为什么要这样,他从未对自己的任何一个女人提起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做的真正用意。
??
一夜温柔过后,迎来新一天的曙光。
翌日上午,快马先后送来五道捷报,李利看过后心情大好,开怀大笑。
青龙营战事顺利,短短半个月内相继收复河南郡各县,时下正在清剿顽固势力残余,预计十日内便可收复河南郡全境。
飞熊重甲骑兵收取洛阳周边的各县更是顺畅至极,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大军所到之处悉数归附,说是传檄可定亦不为过。
波才帐下五万步军上山剿匪算是比较麻烦的。仅在洛阳周围两百里的范围内就有十余股盗贼和流寇,其它郡县的匪患可想而知,而这些盗匪得知西凉大军出动清剿后纷纷逃遁,躲进深山里不敢露头,这就为剿匪增加了难度。所幸,波才这个镇东将军不白给。把剿匪改为收编盗贼和流寇,广贴告示,还让兵士们上山喊话。将藏匿在深山中的盗贼和流寇召唤出来。
果然,这个法子很灵验,每天都有成百上千名盗匪下山,主动配合收编。随后,波才下令收缴他们的随身兵器,筛选一部分剽悍勇士留在军中,余下的盗贼全部送到洛阳城充当劳力;表现好的既往不咎。表现不好的就没有饷银,直到规规矩矩为止,企图潜逃的盗贼一律斩首。
时至今日。各路兵马进展顺利,至月底便可收复司隶全境,肃清匪患。此后司隶就彻底归属李利治下,与雍州、凉州、并州、朔州和汉中合为一体。统一政令。不再区别对待。
“嗵嗵嗵!”
急促轻快的脚步声传进帅帐,伏案疾书的李利闻声抬头,但见郭嘉和贾诩二人面带喜色的疾步进来,似乎又有好消息。
“步履轻快,喜上眉梢,看来奉孝和文和这是报喜来了!”不等郭嘉和贾诩躬身见礼,李利便从帅位长身而起,一边走到堂下。一边笑呵呵地道。
“呵呵呵!”郭嘉和贾诩二人闻言微怔,随之对视一笑。躬身见礼后,贾诩满脸堆笑,道:“主公愈发厉害了,未卜先知,微臣佩服!”揖手一揖,佯作拜服状,令李利和郭嘉二人忍俊不禁,朗声大笑。
大笑过后,贾诩稍稍收敛笑容,微笑道:“此次微臣和奉孝一人带来一个消息,一好一坏,不知主公想先听哪一个?”
李利抬手示意二人落座,遂坐在堂下左侧首位,扭头对下首的贾诩笑眯眯地道:“文和素来惜字如金,禀报军政事务一贯简明扼要,为何今日却这般莫测高深?看得出来,文和心情很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坏消息就是文和所要禀报的,只不过坏消息并不算太坏。是不是这样啊文和?”
“主公明鉴,确实如此。”贾诩似乎不感意外,欣然应道。
李利颔首笑道:“既如此,大喜大悲最是折磨人,我还是先听文和带来的坏消息吧。”
贾诩闻言再不卖关子,接声应道:“禀主公,冀州传出天子诏令,将于两个月后即六月初五,正式迁都于冀州邺城,重整朝纲,诏令天下诸侯前往邺城观礼,并觐见朝拜天子。”说话间,贾诩手袖一抖,一卷书简从袖袋中滑下来,落在手上,遂双手递给李利过目。
随手摊开竹简,李利一目十行,不多时便将诏令看完,脸上露出沉思状,轻轻卷起竹简,掷于面前的案几上。
少顷,他面带笑容地轻笑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不足为奇。天子归冀,自然要另择帝都,重立朝廷,号令天下。不过、、、袁绍如此明目张胆地大肆宣扬此事,显然是冲着我李利来的,借此试探我会不会立刻出兵攻打冀州。
与此同时,此举也是明白无误地告知各路诸侯,而今执掌天下权柄之人已不是我李利,而是他袁本初。由此,各镇诸侯就面临重大抉择,今后是以他袁绍马首是瞻还是作壁上观。试探的味道很浓啊。看得出来,袁本初现在是踌躇满志,雄心勃勃呀!”
贾诩笑眯眯地附和道:“主公所言甚是。据细作探报,眼下邺城也在大兴土木,将袁绍的府邸扩充修缮,把车骑将军府改为皇宫,两个月内完工,六月初举行迁都大典。然,眼下主公屯兵于洛阳,出兵收复司隶全境,尽管司隶与冀州之间还隔着兖州陈留郡,但我军在河内郡、并州上党尽皆屯驻重兵,这让袁绍忌惮不已,唯恐我军大举攻打冀州。所以他提前两个月传出诏令,其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主公,一旦我军稍有异动,他也好提前防范,以免届时措手不及。
至于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究竟能不能成功,对各镇诸侯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微臣对此深感怀疑,或者说持否定态度。在此之前,已有美玉在前,冀州袁绍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纵有天子在手,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李利微微颔首,对贾诩、郭嘉二人笑呵呵地道:“现如今,大汉天下只有一个皇帝,物以稀为贵嘛!挟天子以令诸侯,挥斥方遒,叱咤风云,听之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陶醉不已呀。看来此次我等是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纵虎为患喽!”
“纵虎为患么?”郭嘉低吟一声,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笑声道:“如果说冀州另立帝都之事是纵虎为患的话,那么微臣要向主公禀报的喜讯则是放虎归山之计大功告成。北疆虓虎如今真正成了混江龙,搅得中原局势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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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4章 解连环,前车可鉴
“放虎归山?”
李利神情疑惑地沉吟着,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又把哪只猛虎给放了。
说起来,时至今日,在李利手下逃脱的猛虎还真是不在少数。且不说如今跑到冀州的百足大虫,单说司隶大战时,李利就眼睁睁地看着中原诸侯盛气凌人而来,灰头土脸而去。其间有三次绝好机会可以除掉三位诸侯,却偏偏错失良机,坐视诸侯们逃离司隶,返回驻地。
飞云渡一役,全军覆没的曹操只身逃走了。安邑之战,江东孙策身陷囹圄、已成困兽之势,最终还是冲出重围,逃之夭夭。白马河畔,刘备、张飞二人已是赵云枪下惊魂,翻掌可灭,最终赵云大手一挥、俊脸一撇,刘备跑了。
不久前的宛城之战,如果李利率领大军不计一切代价攻打宛城,聚首宛城的七位诸侯必定难以全身而退。纵然不能除掉所有诸侯,再不济,也能杀掉一两个,从而再次改变天下局势。
倘若把这些错失的机会都加起来,就意味着至少有四至五位诸侯落在李利手里,或斩杀或生擒,决计难以善了。可惜的是这些摆在眼前的大好时机都被一次次错过了,眼睁睁看着诸侯们相继溜走,继而一天天做大,养虎为患,遗祸无穷。
此时此刻,再次听到郭嘉提起“放虎归山”这个敏感字眼,李利不禁有些发懵,神情茫然,实在想不起来这又是哪位逃走的诸侯。
心思急转中李利回忆着过去一些事情。别看从他手下逃走的诸侯很多,但真正被他亲手放走的诸侯却寥寥无几。江东孙策是周瑜放走的,刘备是赵云手下留情。曹操能在飞云渡死里逃生,那是他运气使然,命不该绝。宛城纷争中七位诸侯全身而退,那是为了长远战略考虑,又顾及诸葛家族的安危,所以按兵不动。
一番梳理之下,李利终于想起有一位诸侯确实是他亲手放走的。当时他就想着让这位北疆虓虎南下中原充当一头混江龙。搅乱中原局势,为自己麾下的西凉军谋求进兵中原的机会。这个被他亲手买放的诸侯就是
“吕布吕奉先!”思索半晌,李利忽然喊出郭嘉所说的北疆虓虎的名字。
郭嘉笑容满面地欣然点头。道:“正是吕布。据可靠消息,吕布兵败兖州之后曾想过投奔主公,却担心主公不肯收留他,反而借机杀之。于是他便带着残兵败将逃往徐州。请求刘备收容。而后寄居小沛,与刘备形成犄角之势,相互策应。逃往徐州后,吕布对刘备以诚相待,曾多次宴请刘备,并邀请刘备坐在卧榻上,唤出妻妾与刘备见礼,诚意十足。”
听到这里。李利神色微变,诧异道:“吕布竟然邀请刘备坐于卧榻之上。还让妻妾向刘备施礼,当真是一片热忱,完全不把刘备当外人哪!吕布这厮不愧是北疆汉子,待人赤诚,看来他是真想和刘备联手做一番大事。”说这番话时,李利神情恻然,唏嘘不已。
诚然,时下达官贵人的妻妾通常是不见外人的。寝室卧榻更是绝对的禁地,除了自己和妻妾之外,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不得允许,也不能擅入。这是汉人固有的规矩,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却是传承千年的家教礼数,乃至一千多年以后仍然存在。
吕布待刘备如此热忱,着实有些出乎李利的预料之外,令人侧目,唏嘘感叹不已。
郭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微笑附和道:“确如主公所说,吕布起初对待刘备可谓是毫无戒备,一片赤诚,倾心相交。然而很多时候,以诚待人固然没错,但别人领不领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语气一顿,调整心态后,郭嘉继续说道:“吕布诚心结交刘备,奈何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张飞很不待见吕布,经常刁难他,甚至当众出言挖苦讽刺,以致吕布被徐州僚属当堂取笑,令吕布饱受屈辱。而刘备对此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前番各路诸侯齐聚宛城,吕布和曹操二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却又不得不暂时放下仇怨共聚一堂。其间曹操屡屡胜利者的姿态对吕布冷嘲热讽,惹得各镇诸侯哄堂大笑,然则刘备却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不仅对吕布遭受羞辱之事置若罔闻,反倒与诸侯们谈笑风生,颇有些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味道。这让吕布遭受羞辱之余极为寒心,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是看出刘备和吕布并不和睦,有机可乘,早已觊觎徐州六郡多时的扬州袁术,故意推迟一天离开宛城,借此打消刘备的戒备。而后于刘备率部返回徐州途中,袁术集结五万大军趁夜偷袭,将刘备麾下的三万余兵马杀得溃不成军,仓皇逃窜。
刘备和关羽被袁术大军团团围困,不得不奋力拼杀,借机护送亲兵逃出重围,向吕布求救。吕布推诿搪塞,唆使刘备亲兵前往徐州请张飞发兵驰援,随后张飞果然中计,率军星夜赶往豫州。而吕布则尾随张飞之后,趁势挥军攻取下邳城,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徐州,遂自领徐州牧,提领徐州六郡。”
“呃!”李利闻言惊诧,双眸圆睁,瞳孔中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沉吟道:“徐州被吕布占了?啧啧啧!当年陶谦把徐州六郡托付给刘备,亲手将一个寄人篱下的织席贩履之徒推上诸侯宝座,此举让天下多少诸侯羡慕嫉妒恨哪!这才过去多久啊,前后不到两年吧?”话音骤停,李利笑眯眯地看着郭嘉。
郭嘉会意一笑,道:“整整一年零五个月,时间也不算太短。”
李利颔首笑道:“是啊,勉力维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当年,刘备麾下兵不满万,将只关张,平白得了偌大一座徐州。随后吕布效仿当年的刘备,寄居小沛,仰人鼻息,伺机而动。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之人,如今天赐良机,吕布岂会错过?反客为主,一举夺取下邳,接掌徐州六郡,夺了刘备的根基。”
郭嘉深以为然地附和道:“主公一语中的,徐州战事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效仿’。昔日刘备从陶谦手里接掌徐州,来得太容易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时隔一年半,吕布效仿刘备,伺机夺取下邳城,而后徐州六郡传檄而定,兵不血刃地提领徐州;整个战事前后不到二十天即宣告结束。”
“嗯。有些东西得到的太容易,往往就意味着也会很容易失去。”深有感触地颔首沉吟一声,李利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退,若有所思的正色道:“为了博取陶谦信任,继而接管徐州,刘备煞费苦心用了半年时间,然而失去徐州根据只用了十几天。这其中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发人深省,值得我等细细品味,既而从中总结经验教训。”
“此次徐州易主,最直观的问题是,只有自己亲手打下来的地盘才是最稳固的;而依靠别人馈赠或怜悯得来的地盘,来得容易,丢得也快。正如我之前所说,刘备根基太浅,底子薄弱,兵不满万,将只关张。在这种情况下,纵使平白得了一座徐州,却依旧还得使用徐州本地官吏,仍然还要依靠他们治理郡县。
结果,州牧府被人端掉,徐州六郡随之倒戈,传檄而定,兵不血刃归附吕布麾下。以至于刘备辛辛苦苦经营了一年半的徐州顷刻间得而复失,所有心血化为乌有,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折腾了好几年又被打回原形,一无所有。由此我敢断言,今日刘备惨败如斯,他日吕布必定步入刘备后尘。”
郭嘉和贾诩二人听得入神,不时心有所悟地顾自点头,以致李利话音落下,他们仍然沉浸在思索之中,浑然不察。
眼见于此,李利索性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继续说道:“说到底,刘备和吕布是一类人。刘备根基浅薄,手下文臣武将极其匮乏,根本没有人手接管徐州各郡各县,方有今日之败。与之相比,吕布也好不到哪儿去。吕布麾下将领倒是不少,但能够治理州郡的文士却寥寥无几,唯一能撑住场面的就是陈宫,除此之外,再无亲信文士可用。所以,吕布同样没有能力完全接管徐州各郡,依然还要仰仗徐州士族和世家的支持才能站稳脚跟。
这重局面是极其危险且十分脆弱的。不管是刘备还是吕布提领徐州,都要依靠徐州士族和世家治理辖下郡县,平时看不出端倪,一旦战事来临,徐州官员和世家首先考虑自身利益,根本不会替刘备或吕布卖命,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话音未落,李利面带微笑的看着郭嘉,问道:“刘备战败后是不是又忍气吞声地请求吕布收留?”
郭嘉闻声愕然,诧异道:“主公何以笃定刘备一定会反过来乞求吕布收容,难道主公早已知晓此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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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5章 定风波,建安元年
话音未落,李利面带微笑的看着郭嘉,问道:“刘备战败后是不是又忍气吞声地请求吕布收留?”
郭嘉闻声愕然,诧异道:“主公何以笃定刘备一定会反过来乞求吕布收容,难道主公早已知晓此事么?”
李利满脸堆笑地摇摇头,朗声道:“我事先并不知情。可我却知道这种忍辱负重、低声下气的事情,或许其他诸侯断然不会去做、宁死不向仇人低头,但刘备一定能做得出来。若是没有这份心性,当初陶谦也不会将徐州托付给他。
脸皮厚,关键时刻能够舍弃颜面,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就是刘备刘玄德。据说他一生都在效仿高祖刘邦,昔日刘邦为了活命可以烹食父肉,食完后意犹未尽,既而在项羽手下逃得性命;今日刘备为了生存下去,必定也会向吕布乞求收容。毕竟,汉高祖刘邦心性之坚韧,天下无出其右者,令人叹为观止。”
郭嘉闻言后,心悦诚服地拱手一揖,恭声道:“主公高明,令微臣钦佩之至。”
“这么说刘备当真向吕布求饶了?吕布可曾收容他?”李利神情一动,接声追问道。
郭嘉道:“正如主公所言,刘备兵败后,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迫不得已只能请求吕布收容。然而,吕布非但没有收留他,反而乱箭齐发,随后率军大军出城追杀,欲将刘备赶尽杀绝。”
“哈哈哈!”李利长身而起,当即开怀大笑。笑得豪放,笑得舒心,笑得肆无忌惮。
稍稍收敛笑声后。他朗声道:“好啊,前有吕布、后有袁术,看来刘玄德这回要遭大难喽!吕布这厮也够狠的,夺了人家的基业,抢了人家的妻妾家眷,还要赶尽杀绝,由此可见他对刘备可谓是恨之入骨啊!”
半晌不言语的贾诩接着话茬。笑眯眯地道:“是啊,刘备已经惨遭大败,还被袁术大军追杀。又被吕布夺去基业,再遭吕布大军落井下石。如此围追堵截之下,只怕刘备这次算是彻底完了,最终能不能保住性命、全身而退。尚在两可之间。不知接下来战况如何?奉孝索性一口气说完。省得我和主公劳神猜测。呵呵呵!”
郭嘉欣然点头,笑声道:“既是文和兄发话,小弟焉敢不从。正如文和兄所说,刘备兵败之后遭到吕布大军追杀,不得不退往豫州,却又被袁术大军堵截,再遭惨败。而后,吕布率兵退回徐州。袁术麾下大军却一路追杀,杀得刘备疲于奔命。仓皇逃窜。其间,刘备多次遇险,幸亏他两个结义兄弟关羽和张飞拼死保护,才得以死里逃生,幸免于难。最后,关羽和张飞二人身负重伤,与刘备走散了,而刘备则带着一千余残兵败将逃到汝南,总算保住了性命。”
“嗯?”李利神色微变,沉吟一声,“奉孝说刘备三兄弟被打散了?可知关羽和张飞二人眼下在何处落脚?”
“这”郭嘉闻言诧然,有些跟不上李利的思路,迟疑片刻,禀报道:“据细作探报,关、张二人并不在一起,而是分头逃跑。眼下关羽行踪不明,我军细作尚未打探到任何消息,但张飞的行踪却是有些眉目了”
“张飞在哪儿?”李利突然插话道。
郭嘉不敢迟疑,应声答道:“半个时辰前,微臣接到细作探报,两日前张飞曾在颍川出现过。据细作禀报,张飞身上有三处箭伤,带着三十余名亲兵一路向北行进,似是要去冀州,想来他此刻已进入我司隶境内。”
李利闻言后,神情惊诧,随之咧嘴而笑,“张飞竟然跑到我李利的地盘上来了,这倒是挺新鲜,出人预料啊。此番我等出动十几万大军却没有趁机攻打南阳,兴师动众,结果只是收复了司隶全境,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这不是我李利的风格,为此我深感遗憾,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不承想,临末了,还窜出来一条大鱼、、、不,应该说是一头猛虎送上门来了。都说狼不走空,我十几万大军也不能白跑一趟,我李利从来没做过劳民伤财的事,此次也不例外。”
语气一顿,他对郭嘉下令道:“奉孝,立刻传令下去,封锁洛阳至河南郡的所有路口,一定要把张飞给我找出来。命令将士们尽量生擒他,逼不得已时杀!”
郭嘉听到命令后一脸为难之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利的神色,欲言又止,神情十分踌躇,似是遇到棘手之事。
贾诩见状,双眼“咕噜”一转,心中已猜到七分,当即解围道:“奉孝是不是已经派遣兵士前去抓捕张飞了?”
李利闻声神情微变,眼底闪过一抹忧色,但脸色丝毫未变,仍是神色自若地看着郭嘉,等着他的答复。
“文和兄所言不错。”郭嘉应声点头,遂对李利躬身一礼,恭声道:“主公见谅,微臣之前得到张飞的行踪后并派遣哨骑前去沿途镇甸传令守军,严密盘查过往行人,一旦发现张飞等人行踪,可将他们放进司隶,而后立即禀报飞熊营前去抓捕。只是、、、微臣给飞熊营将领下达的命令是生死不论!”
李利闻声色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有些忧郁,神色还算正常,并无半点怒色。然而,郭嘉和贾诩二人都知道他有些不高兴,可是命令早在半个时辰前便已传达下去,此时已来不及更改命令了。为时已晚,如之奈何?
少顷,李利顾自摇头一笑,坦言道:“奉孝没有做错,是我过于执着了。惜才如命,每次见到可堪大用的贤士武将总是不忍狠下杀手,费尽心力欲将其收为己用。而后给予其用武之地,不至于埋没了一身本事。然而,世事岂能尽随人愿。总有一些人和事是无法两全的。或许我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往后像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恻隐之心太多便是妇人之仁,智者所不为。”
说完话后,李利抬手示意郭嘉不必多言,招手示意李挚取来战袍披在肩上,对贾诩和郭嘉二人笑呵呵地道:“我和子诚出营走走。军务便交给你们了。”
话音落下之时,李利和李挚二人已走出帅帐,随即翻身上马。带着两百名金猊卫策马疾奔,眨眼间便冲出辕门,不见踪影了。
“主公又起了爱才之心,但愿还能赶得上。否则主公此次怕是要失望了。”目送李利一行人驶出大营。贾诩站在帅帐门口对郭嘉低声说道。
郭嘉轻轻点头,有些懊悔地道:“其实我早已猜到主公不会对张飞狠下杀手。早先司隶大战时主公便对张飞十分喜爱,奈何其人与刘备是结义兄弟,断然不会背离刘备而改投主公麾下。因此,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得知消息后立即派遣亲兵前往飞熊营通知桓飞,命他截杀张飞。此次桓飞亲自领兵拦截,休说张飞。即便是温侯吕布也难逃一死!”
贾诩闻之动容,颔首道:“奉孝言之有理。有些事情主公不愿去做。身为人臣,我等便责无旁贷,理应替主公分忧”
半个月后,在新落成的洛阳郡守府举行隆重的婚礼,李利和诸葛玲正式结为夫妇。
婚礼当天,年逾花甲的诸葛玄和诸葛玲长兄诸葛瑾、妹妹诸葛慧悉数赶来洛阳参加婚礼,李利的正室大妇李欣也从长安赶来,代表众多姐妹向诸葛玲送上祝福。为了庆祝李大将军的婚礼,洛阳城内将近十万民工歇息两日,碍于李大将军的面子,各大商贾难得大方一回,酒肉管够,让民工们开怀畅饮。
这是一场大汉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联欢,参与者中真正的达官显贵不到一千人,余下十余万人都是西凉军将士和重建洛阳的民工。
婚后第四天,诸葛玄带着诸葛慧及扈从返回南阳,诸葛瑾则留在洛阳,参与洛阳重建事宜。
同一天,李利携带家眷,率领飞熊营、金猊卫离开洛阳,返回长安。与此同时,阎圃出任洛阳尹,诸葛瑾担任郡丞,郝昭出任洛阳守将;镇东将军波才率领武威营屯兵洛阳,许褚、庞德二将率领青龙营驻守河南,屯兵中牟城。此外,张燕率领两万飞燕轻骑进驻安邑大营,副将徐晃率一万轻骑屯兵河内郡。至此,李利在司隶境内屯集十万大军,稳固司隶治安之余,时刻威胁着荆州、兖州和冀州的边境安全。
一个月后,即公元196年六月,冀州袁绍在邺城举行盛大的迁都大典,天子正式颁布诏书,迁都邺城,钦定洛阳为陪都,废除西都长安,终止兴平年号,将新平三年确定为建安元年。
与此同时,敕封袁绍为司空,录丞相事,总揽天下军政,赐九锡,假节,持天子剑(天子的佩剑都是天子剑),着履上殿、赞拜不名至此,袁绍名为三公之一,实则凌驾于三公之上,实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除了录丞相事之外,诏书再无涉及西凉文武官员的只言片语,显然袁绍对李利十分忌惮,而剥夺李利的丞相职位,便是试探李利的反应。
除了大肆封赏袁绍之外,随后半个月内,敕封诏书满天飞。袁绍在对麾下文臣武将大加封赏之余,广发诏书,对各路诸侯封官许愿。尤其是曾经和他交好的兖州曹操、荆州刘表、扬州袁术和益州刘璋等四位诸侯,均是名列三公,位极人臣。然而,各路诸侯对此反应很平淡,除了上表谢恩,再无其它动静。
邺城建都之后的几个月里,天下各州相对平静,各路诸侯都在观望,同时也在积蓄实力,蠢蠢欲动。一切都在酝酿当中,酝酿是为了更猛烈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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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月难圆,悲欢离合
建安元年七月,坐镇长安两个月的李利再次带领金猊卫队出城,一路西行直奔扶风郡。
出城后,李利率领三百轻骑先行一步,两日内赶到扶风郡守府。随后,两千名金猊卫骑兵护送十余辆车驾前往扶风郡,日行三十里,行军速度很慢,这是一众大将军夫人的车驾。
李利府中的众多娇妻美妾静极思动,借着此次扶风马家大喜之际,又逢夏秋之交,凉州山水如画、景色怡人,故而大将军夫人们一致商议集体出游。
在这件事情上,李大将军没有多少发言权,家庭内部决议,少数服从多数,以压倒性的优势击败他。一败涂地的李大将军,敢怒不敢言,只得屈服于一众娇妻美妾的雌威之下,派遣重兵沿途保护安全,由金猊卫副统领史阿亲自领兵护送。
携美出游实乃人生一大快事,然而李利却没有这个福分,必须提前赶到扶风马家,操办马超的婚礼筹备事宜。
这是他去年七月亲口答应大舅哥马超的,替马超和张琪瑛二人主婚,并亲自操办婚礼。对于这门亲事,马腾甚为不悦,坚决不同意,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哪。他的女婿兼主公的李利出面做媒,这让马腾敢怒不敢言,最终硬着脖子应下这门婚事。
但是,马腾绝非好相与之人,硬气了一辈子,临老了却被自家女婿和儿子合起伙来摆了一道。这让他颜面大失,反手便将筹备婚礼事宜推给李利操办。并摆出一副老丈人的口吻,不容李利拒绝。事已至此,李利大将军纵使权势熏天。也不能六亲不认吧。老丈人委托女婿给大舅哥操办婚礼,虽然有些牵强,却也合情合理,岂容推辞?
于是李利满口应允,毕竟这是他的爱妾梦馨托付给他的事情,请他务必促成马超和张琪瑛的婚事。梦馨死心塌地跟着他之后,不要名分。不取金银,更不要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几乎一无所求。而马超和张琪瑛二人的婚事是她唯一的请求。
因此,李利无论如何都要促成这桩婚事,即便是硬把两人绑在一起也在所不惜。故而马腾纵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没用,这桩婚事已是板上钉钉。谁也不能阻止。
事实上。李利知道马腾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无非是为了顾全面子,放不下他那张老脸。
据说,先前汉中张家主动提出要和他结亲,梦馨出面做主将张琪瑛许配给马超,让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不料马腾横插一棒子,坚决不同意,硬生生将一对情投意合的鸳鸯给拆散了。当时马腾可是一口回绝。根本不留余地,声称犬子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决不让张琪瑛踏进马家大门半步。说这番话时,马腾底气很足,因为他那时正是西凉诸侯首领,在西凉地界上就没有他马腾办不到的事儿,说到做到,一口唾沫一个钉,不容更改。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西凉局势突变。李利横空出世,异军崛起,致使马腾的西凉首领地位急转直下,一败再败之后女儿和儿子倒戈相向,使得马腾沦为李利的阶下囚,最终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岂不闻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马腾好不容易调整心态,打算尽心竭力辅佐女婿成就霸业的时候,张家旧事重提,再次将马超和张琪瑛的婚事摆上桌面。这让马腾情何以堪,颜面何存?
马腾年轻的时候族中长者曾戏称他是“西凉烈马”,性格执拗,骨子里隐藏着勇往直前誓不回头的倔强,认定的事情绝不悔改。马腾是这样,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马超的性格也随他,生性耿直而倔强,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和张琪瑛的恋情就是如此。
老秦人极重亲情,对父母、妻儿和家庭视若如命,一生所求都是为了家人,为此不惜性命,不惧生死。
马腾骨子里就是地地道道的老秦人,他疼爱子女,知道马超喜欢张家姑娘,却嫌张琪瑛太过妖媚而将其拒之门外,唯恐马超贪恋女色,于己不利,又耽误了大好前程。其实这也是一种父爱,只可惜这种爱往往不被人理解,反而因此发生分歧,以致父子反目,矛盾不可调和。
但是,说到根上,马腾也有舔犊之心,眼睁睁看着儿子的年龄一天天增长,纳妾好几年了却一无所出,他作为父亲可谓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夙夜难寐,忧心如焚。所以,此次马超和张琪瑛能够再次走到一起,马腾打心眼里高兴,却硬是拉不下脸面,心里乐得冒泡,嘴上却毫不松口,硬生生地把婚事推给女婿李利筹办。
马腾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或许马超和张琪瑛、乃至马家兄弟都想不到,但李利对此却是心知肚明,与马腾心照不宣而已。此举看似是怄气,或者说是马腾对这门亲事不情不愿,实则不然。这是马腾有意抬高马家在西凉的地位,刻意拉近儿子马超和李利之间的距离,促使马超对李利愈发忠心,也让李利对马超愈发信任,如此马超未来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前途无量。
毕竟李利如今的权势和地位可是非同一般,能让他亲自操办婚礼的文臣武将屈指可数,除了司隶大战后操办的李暹和众多武将的集体婚礼,以及李玄、郭嘉、桓飞和许褚四人的婚礼之外,马超是独一份。由此可见,马腾此举真正是用心良苦,爱子之心天地可鉴。
李利明知马腾的真正意图,却仍然佯作不知,亲自前往扶风郡筹备婚礼。这不仅仅是为了马腾和五虎将之一的马超,最重要的是这桩婚事是梦馨托付他办的。而最最重要的却是他和梦馨的约期临近,纵使没有马超大婚之事。他也会前来武都郡羌道与梦馨幽会。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为此他整整等了一年时间。
马超和张琪瑛的婚礼如期举行,一切都很顺利。很隆重,两大家族聚一堂,皆大欢喜。
李利麾下秩比两千石及以上的文武官员,虽然人未到,但都派人送上一份“薄礼”,寄托祝福,聊表心意。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薄礼。西凉治下所有婚丧宴请都有严格规定,郡守以上的官员不得以任何理由接受十两以上的金银馈赠,一经查实。严惩不贷。至于郡守以下的官员来往,都以一千钱为基准,只少不多,否则一律视为收受贿赂。查实后一律罢官免职。永世不得录用。
因此,西凉治下四州之地吏治清明,风清气正,大肆收受礼品或贿赂之事并不多见。与此同时,在西凉府库日益充盈之后,李利治下官员的俸禄也随之水涨船高,县一级的官吏俸禄提高四成,郡一级官吏提高三成。九卿和三公俸禄提高两成,高薪养廉。立法从严,皆大欢喜。
故而马超大婚并未收到多少礼金,倒是李利大手一挥,赏赐马超三百金,绫罗绸缎十车,并在长安给马超重新准备了一幢府邸,赏赐极为丰厚。
又是月圆之夜。青松岭上凉风习习,一颗数丈高的青松矗立在山岗上。
明月、青松、青冈石,晚风吹拂,交相辉映,一如往昔的场景。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仲夏夜,一样的居高远眺,一样的坐在长条状的石板上,却形单影只,独少一人。
这是去岁西凉军征讨汉中时驻军于此的羌道大营的后山。此山本无名,却因李利离开羌道大营是在山下的岩石上刻下“青松”二字而得名,随后这座并不显眼的山峰便有了名字———青松岭。
当马超和张琪瑛二人新婚大喜之际,李利和李挚带上百余骑披星戴月赶到曾经的羌道大营。大营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清雅幽静的别院,坐北朝南而建,前后两院,再加上东西两面的两进跨院,合计六进院落。
这处别院是李挚负责建造的,除了他和李利之外,没有人知道谁会在崇山峻岭之中修建这幢宅院。正门匾额上书“青松”,既不是府也不是宅,不清不楚的,让偶尔经过此处的行人无从知晓别院主人的身份。别院中有二十名扈从和杂役负责打理院落,后院后方就有一大片菜园,因此扈从们可以自给自足,很少出去,正门常年紧闭,不见人影。
月圆夜,李利独自坐在山岗上,身边放着一坛酒,一边眺望西南面的莽莽群山,一边深情忧郁的饮酒。迄今为止,他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三天,眼睁睁看着月亮一天天变圆,却没有等到朝思暮想的倩影。
“嘭嘭嘭!”一阵窸窸窣窣的石子滑落声响中,新婚燕尔的马超和张琪瑛联袂而来,相互搀扶着爬上山岗。看到李利独自坐在山崖边的石板上喝闷酒,张琪瑛接过马超手里的包袱,示意他在松树下等候,遂提着包袱轻步走到李利身后。
“姐夫你走得太急了,我和孟起拜堂之后就去找你,才知道你已经走了。我们俩紧赶慢赶,好一番打听才找到这里,总算没耽误正事。”
轻声解释原委后,张琪瑛将手里的包袱交到李利手上,喜滋滋地道:“这是姐姐让我交给你的,她有事脱不开身,无法赴约,请姐夫不要生气。”
李利噌地一声站起来,一步跨到张琪瑛身前,急声道:“梦馨不会轻易爽约的,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眼见李利一副欲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张琪瑛吓得浑身哆嗦,急忙说道:“姐夫莫急,姐姐她没事。只是她身不由己,真的不能赴约。”
“身不由己?”李利一听便急眼了,厉声道:“别支支吾吾的,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这、、、”张琪瑛闻言好生为难,临走前梦馨反复叮嘱她,让她代为隐瞒,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可现在看来,不说只怕是不行了,否则李利不会放过她,就算马超站在自己身后也无济于事。
“姐姐她她有孩子了。就在一个多月前,姐姐生下一个男孩,所以、、、”
不等张琪瑛把话说完,李利又惊又喜地喃喃自语道:“梦馨有孩子了哈哈哈!好好好,太好了,那是我的孩子!”
一边说着话,李利一边大步流星地下山,边走边笑,爽朗的笑声在山岗上激荡,在丛林中回响,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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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中郎敬上。
第927章 清平乐,其乐融融
历史上的建安元年,西凉境内可谓是战火遍地、兵祸不休,西凉军阀混战,硬生生毁掉了西都长安,以致生灵涂炭,西凉军万劫不复,彻底湮没在诸侯争霸的尘埃中。
然而伴随着李利于五年前强势崛起,整合西凉军之后,这一切随之逆转。经过五年的东征西讨,西凉军非但没有内讧厮斗、互相残杀,反而饱经战火淬炼洗礼,成长为一支称雄天下的无敌铁骑,先后占据凉州、雍州、并州、司隶三辅、汉中和塞上朔州等数千里疆域,奠定了天下第一强军的霸主地位。
自兴平元年开始,李利在雍凉二州实行修养生息战略,减免税赋两年,大力开垦耕种、兴修水利,劝课农桑,至兴平二年年底已初见成效。此后,李利改革旧制,重新修订律法,励精图治,屡屡御敌于国门之外,使得西凉二州免遭战火荼毒,百姓远离兵祸袭扰。
不知不觉,曾经兵祸不断的西凉苦寒之地居然在乱世之中破天荒地成为一方净土,施政宽仁,百姓安居乐业,商业日益繁荣,来往于西凉境内的商队越来越多。毫不夸张地说,李利治下的西凉四州和汉中、朔州等地,黎民百姓的生活是一天好过一天,蒸蒸日上;一年胜似一年,笑口常开。
迄今为止,除了毗邻朔州的北地郡、代郡和函谷关、河东郡百姓经历过短暂的战火袭扰之外,李利治下各州各郡已经整整四个年头没有战事。其间。汉中战事虽然相持半年之久,但战况并不激烈,对汉中郡、武都郡和扶风郡的影响并不大。没有发生百姓大规模逃亡事件。并且,战后李利从汉中府库中抽调大量粮食发放给三郡百姓,并给予一定的金银补偿,使得遭受兵祸的百姓得以迅速重建家园,开荒垦田,生活趋于平静。
去岁七月,天子和百官逃离长安。这对于天下各路诸侯来说也许算得上是大事,直接影响着天下局势,然而对于李利治下的西凉百姓而言这些事情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水渠修到自己家田头,心里乐滋滋的,仿佛又看到了新一年的好收成。今年夏天,百姓们才听说天子和百官们已经跑到冀州去了。方知原来长安城里还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
为此。很多百姓很不理解天子和百官们天天锦衣玉食,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要知道,现如今很多中原百姓想来西凉安家都很困难,西凉治下各个村落、镇甸都是人口众多,最少是往年的三倍,可这些达官贵人们倒好,有福不享,偏偏跑到战乱不休的冀州。眼下西凉百姓都知道。除了大将军李利治下各个州郡太平无事之外,天下其他州郡都不安生。三天两头打仗,根本没有太平日子可过,百姓们生活困顿,惶惶不可终日。
正因如此,西凉百姓对眼下的太平日子十分珍惜,并引以为傲,对大将军李利敬若神明,对大将军麾下的西凉军推崇有加。故而,各个村落和镇甸的青壮小伙子都想参军入伍,即便是郡府兵也行,若是能够直接进入大将军麾下的主力战营,便是天大的喜讯,无上荣耀。
可惜的是,自从司隶大战结束后,西凉军便不再大肆招募兵士,甚至连郡府兵都没有大范围招兵。以至于很多青壮投军无门,只得参加村落或镇甸上的自卫队,闲暇时负责保护村落或镇甸的安全,秋收春耕时在家务农。
今年又是个丰收年,西凉治下各州各郡的税赋,除了减免赋税的州郡之外,在短短两个月内全部上缴完毕,颗粒归仓,丝毫不少。
三七税制,在时下可谓是最轻的税赋了。这点税赋对于两年多都没有缴纳一粒粮食的西凉百姓而言,实在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轻轻松松就能交上赋税,绝不拖欠。经营商铺的商人没有粮食,便折算成金银,同样是三七税制,商铺店面租赁费用不再其内,另有管理细则。除此之外,没有其它额外的税赋。
相比之下,在中原乃至江南一带,五五税制、六四税制都很常见,甚至有些郡县还在强行推行七三税制(即官府收缴七成,百姓仅得三成)。并且,很多地方并不局限于征收粮食,还有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使得置身他们治下的百姓辛辛苦苦忙碌一年,最终能够留下的只有来年的种粮,余下便是一些官府都看不上眼的碎末残余,根本填不饱肚子。生计之艰辛,百姓之困苦,由此可见一斑。
秋去冬来,长安城日益繁华,商铺林立,来往商旅络绎不绝。
今年是李利安安稳稳地坐在大将军府度过的第二个冬天。去岁是第一个,不过李利没有呆在长安,而是带着家眷和子女前去并州一行,历时将近三个月。今年冬天,李利没有巡视计划,白天处理公务,晚上与妻儿待在一起,其乐融融,甚是惬意。
说起来,现如今李利的家眷真是不少,除去三百余名侍女和杂役,阖家二十余口人,若是再算是不在府中长住的妻儿,已经超过三十人了。估计这个冬天过后,大将军府还要添丁,少则五六人,多则十余口,届时李利一家就有将近五十人,而且全是嫡亲。毕竟,李利眼下已有十五位妻妾,子女也不少。加之这个时代可没有计划生育,一个女人生一两个孩子算是少的,大多数都有两三个孩子,四五个也很常见,五个以上也不是没有。
因此,李利现在可谓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如果不加以节制,那绝对是一大家子人。保守估计五十余口,再往上便无法估量了。
这看上去很荒诞,实则不然。遥想后世的康熙皇帝,一生中嫔妃多达数百人,远远不止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有据可查的子女便有六十多个,堪称实至名归的千古一帝。
这一日,李利一如既往地坐镇大将军府,高坐于上阶,翻看各州郡送来的政务,不时伏案疾书。
临近正午,李玄和郭嘉联袂而来,神情自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李利闻声后随手合上竹简,抬手示意他们二人不必拘礼,顾自落座便是。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们了,今日难得相聚,中午便留下一起吃午饭,顺便小酌几盏。”起身走到堂下,李利笑呵呵地坐在李玄上首,一边说话一边招手示意婢女奉茶。
的确,一个月前郭嘉奉命前往并州、司隶巡视驻军防务,昨日才回来;而李玄负责洛阳重建事宜,一直不在长安,想必此次也是刚回来。
李、郭二人闻言欣然点头,李玄笑道:“主公盛情相邀,微臣和奉孝便却之不恭了。而且,微臣听说主公最近又有新创举,让工匠打造出一种新灶具,可以将火灶放在案几上,将蔬菜和生肉都放进去,据说味道极其鲜美。这种灶具叫、、、呃,看我这记性,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想不起来了。嘿嘿嘿,让主公见笑了!”
李利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指着李玄,笑道:“你呀,越来越滑头了!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以为我听不出来么,你八成是惦记上新式灶具了。此次你不但要吃一顿,临走还想把火锅拿走。我没有说错吧?”
李玄憨厚一笑,恍然大悟道:“对,就是火锅!昨天晚上微臣刚一回府,就听姜儿(甄姜)唠叨这事。不久前,欣儿(李欣)邀请她们五姐妹,还有公瑾的夫人大乔、少将军的夫人赵雨,以及很多将军夫人一起吃火锅,聊得很投机,吃得也很尽兴。自此,她就惦记上这种灶具,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主公知道微臣经常不在府中,总不能让姜儿三天两头过来蹭饭吧。听说这种火锅制造起来并不困难,主公府上就有很多,所以嘿嘿嘿!”
憨笑之余,李玄扭头对下首的郭嘉说道:“奉孝,你刚才不是也想要一个吗,正好凑成一对。”
“呃,我何时说过、、、”郭嘉神情愕然,下意识地摇头否认,话到嘴边却见李玄眨眼示意。于是郭嘉话音稍顿,随即笑道:“若是主公府上还有剩余,微臣拿一个也行呵呵呵!”
李利捧腹大笑:“你们两个就不能凑在一起,一唱一和的,配合还挺默契。行了,你们也不必拐弯抹角地索要火锅了,我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不仅仅是你们,军中将领和各郡郡守人人有份,随后便派人分发下去,并教会府中侍女操作灶具和调配佐料。
这东西就是冬天用起来最方便,也很实用,我让人做出来后亲自尝试一番,而后又做了一些改进,现在使用起来很方便。将作坊已经做出一千多个火锅,这两天正准备发下去,没想到你们俩倒是先开口索要了。呵呵呵”
李玄懊悔不迭地拍着大腿说道:“嗨,原来是这样!早知如此,微臣和奉孝就不用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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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生查子,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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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利颔首笑道:“罢了,闲言少叙。你们两个都是大忙人,此番前来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有要事。说吧,又有什么事?”
李玄闻言后迅速收起笑容,正色道:“微臣和奉孝此来有三件事禀报。其一,五天前徐州糜竺携带家眷来到洛阳,想投奔主公麾下效力。其二,两天前糜竺放出话,想给他妹妹挑选夫婿,并承诺陪嫁两亿钱。”说罢,李玄扭头向郭嘉示意,遂不再多言。
郭嘉当即会意,恭声道:“第三件事便是冀州袁绍又在向幽州公孙瓒挑衅,而公孙瓒仍是避而不战。以微臣估计,两年内袁绍与公孙瓒之间必有一场生死决战,因为袁绍对幽州是志在必得。”
李利神情微变,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目光深邃而晦暗不明,眉头微蹙,沉思半晌。而后,他神色如常地缓缓坐下,平声静气地道:“冀州袁绍与幽州公孙瓒早晚必有一战,河北就那么大,一山不容二虎,最终只有一个强者。此事暂且不必理会,等他们打起来再说。
徐州糜竺前来投奔,这是好事,我当然欢迎他。糜竺其人虽无济世之才,却深谙经商之道,政务娴熟,不失为治政人才,可堪大用。既然他将家眷都带来了,那就让他来长安,暂为大将军府掾。领银曹从事,随后再行安排。”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一顿。眼神狐疑地看着李玄,道:“糜竺要为他妹妹挑选夫婿,还许诺陪嫁两亿钱,此举颇为蹊跷,似乎是另有所指啊?”
李玄欣然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利,高深莫测地笑道:“主公一语中的。糜竺此举确实是另有所图。只是主公应该早已猜到糜竺的真正用意,毕竟他让糜环留在长安已一年有余,且经常出入大将军府内院。其心迹早已显露无遗。”
“呃!”李利神情惊诧,疑声道:“你是说糜竺想将糜环献给我么?”
“正是。”李玄应声点头,笑眯眯地道:“此次糜竺携带家眷前来投奔,但他的弟弟糜芳并未同行。仍旧留在吕布麾下效力。而他扬言要给糜环挑选夫婿。并拿出两亿钱作为陪嫁,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近年来,我西凉各州郡虽然府库日益充盈,但有实力接下这份嫁妆的人并不多,主公便是其中之一,也是糜竺最中意的人选。只要主公点头,不管是糜竺还是糜环,都没有异议。或许还会惊喜过望。”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李利想也不想地连连摇头。摆手道:“元忠和奉孝都不是外人,今日我便索性对你二人直说了。眼下我已有十余位妻妾,除了梦馨不在身边,其他妻妾都在内府,此外还有隔壁的、、、哎,她虽是皇室贵胄,且已为人妇,但眼下却是死心塌地跟着我,早晚还是要她一个名分的。所以我不会再纳妾了,糜环之事切莫再提。若是你二人或是军中将领想要纳妾或是明媒正娶,我倒是可以玉成此事,权当是积德行善。”说这番话时,李利神情坚决,没有一点做作,绝非矫情,而是有感而发。纵然天赋异禀,却终究精力有限,时至今日李利终于有这种觉悟了。
“这、、、”眼见李利一口否决,神情绝然,不容置疑,李玄和郭嘉二人惊讶之余,甚感为难。
正如李利自己说的,现如今大将军夫人确实不少了。稍稍数落一下,正妻一人,平妻五人,纳娶步练师和小乔之后便有七位妾室,而后又收了内府管事邹静,再加上新纳娶的诸葛玲,整整十五位妻妾。值得一提的是,梦馨仙子不进大将军府,却有妾室名分,这是第十六位。
此外,还有李利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皇室贵胄,阳安长公主刘华。这位昔日号称洛阳第一美女的皇室公主,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两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与李利邂逅,随之便与前夫伏完撇清关系,一拍两散。而后刘华想方设法接触李利,称其刻意勾引亦不为过,遂做了李利的地下情妇。去岁初夏,刘华生下一子,时隔不到半年,如今听说她又有身孕了,显然这又是李利的种,明年开春估计又有生养。
三年时间为李利生养两个孩子,无论如何都应该给她一个名分,不能委屈了两个孩子。不得不说,这位丰腴妖媚的阳安公主真的很能生养,至今已有四个孩子,照此发展下去,再生一两个孩子也不在话下。作为补偿,李利将阳安公主的寝宫安置在大将军府旁边,这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有鉴于此,此刻听到李利坚决表示不再纳妾,郭嘉和李玄二人完全相信这是李利的真心话,其名下已有十七位妻妾,确实不宜再纳妾了。
不过,李利有一点值得称道,那就是他从来不让侍婢或妻妾的贴身侍婢通房侍寝,这在达官显贵府中是不多见的。姑且不说别人,单说此刻坐在他身边的李玄和郭嘉二人,他们名义上只有一位正妻和两名侍妾,但妻妾身边的贴身侍女几乎都曾侍寝过,偶尔还与府中的美姬偷腥。只是这些侍女都不曾生养,便没有名分,否则全部加在一起,其妻妾数量不逊于李利。
这是世道纷乱使然,战争频发,男女比例严重失衡,遂造成了这种看似荒诞实则必然的社会现状。正常情况下,男女比例是均等的,然而每一场战争都有成千上万的壮丁阵亡,甚至更多。长此以往,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差距越来越大。致使很多年轻女子生计无门,不得不聚集在达官显贵们的府邸为奴为婢,藉此谋生。于是很多社会现象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渐渐演变为一种普遍现象,很多官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稍作思量后,郭嘉道:“除了主公之外,糜竺断然不会让他妹妹给人做妾,因此我等都不合适。如果主公心意已决,微臣倒是想起一个极为合适的人选。其人惊才绝艳,风流倜傥。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足以与糜环相配。”
李利神情微怔,问道:“奉孝所说之人是谁?”
郭嘉不假思索道:“主公的义弟”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建安元年悄然逝去。
和谐安逸的冬天过后,大地逢春,草长莺飞。整个北国旧貌换新颜。山川原野重新换上绿装,生机盎然,万象更新。
转眼已是建安二年的阳春三月,西凉大地依然平静,眼下正忙于春耕播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无波无澜,安定祥和。
但在千里之外的冀州。新年伊始便传出一个消息:天子于去年寒冬偶感风寒,随即一病不起。似有早夭之兆。这则传言一经传出,便迅速传遍大汉各州各郡,传到各镇诸侯耳朵里,掀起轩然大波,各镇诸侯一片哗然。
然而传言终归是传言,各镇诸侯只能臆测忖度,坐视观望,却无法证实。不过有心人发现,去岁秋天冀州袁绍屡屡挑起事端,调集重兵陈兵边境,跃跃欲试,随时都有可能出兵攻打幽州,却在年底突然收缩兵力,偃旗息鼓,使得箭拨弩张的冀幽之战戛然而止,再度归于平静。由此不难看出,天子罹患重病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否则袁绍也不会在讨伐幽州公孙瓒的关键时刻突然撤兵回援,摆出一副防守态势。
与此同时,各镇诸侯猜测天子可能身患重病的还有一个原因。这便是两年前李利出兵征讨汉中张鲁之际,天子刘协就得过一次重病,迫使李利从陈仓赶回长安,抽调长安太学院数十名郎中、学士为天子治病,前后耽搁半个月之久。
三月中旬,当各镇诸侯纷纷将目光投向冀州时,袁绍突然再次调集重兵,于邺城北郊太庙誓师出征,集结二十万大军讨伐幽州公孙瓒;并颁布天子诏,例数公孙瓒十大罪状,号令天下诸侯共同举兵征讨幽州。
声讨诏书一经传出,天下诸侯又是一片哗然,纷纷猜测袁绍此举的真正意图,却没有哪路诸侯出兵响应。不过各镇诸侯都知道这道诏书的本意,清晰无误地表明,司空袁绍已决意讨伐公孙瓒,昭告各镇诸侯纵使按兵不动,也不能攘助公孙瓒,不得插手冀幽战事;否则便是无视天子诏令,公然谋反。
就在袁绍紧锣密鼓地出兵攻打幽州之时,沉默许久的李利大军将突然颁布大将军令,号召各镇诸侯派遣使团前往冀州觐见天子,并派出一个由十名医学院学士组成的两百余名进献使团出使冀州。此令一出,各镇诸侯纷纷响应,荆州刘表、兖州曹操、淮南袁术、徐州吕布等诸侯相继派出使团,旗帜鲜明地公然前往冀州邺城进贡朝拜。
这一举措打乱了冀州袁绍进攻幽州的部署,不得不推迟战事,亲自坐镇邺城,迎接诸侯使团的到来。
至此,经过短暂的平静之后,天下局势再度动荡起来,风起云涌,晦暗不明,战争的密云笼罩着中原大地,聚集在河北上空。
——————(备注:生查子,教坊名,后为词牌名,本意是:抒发怨抑之情。本章前半段所选用的章节名虽与词牌格格不入,但读后的感观却与生查子相近,故借用之。此后再有诸如此类的词牌名出现,均是择取其本意,并非词牌,望书友们明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29章 浪淘沙,暗流激荡
司隶,洛阳郡守府
十日前的大将军令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因此很快得到诸侯们响应,甚是快捷。
历时一年的大兴土木,洛阳城修葺一新,重现了昔日大汉第一城的荣耀与风采。
洛阳城重建竣工,作为推动建城的发起人,也是这座坚城的拥有者,李利自然是亲临洛阳,举行盛大的筵席庆祝洛阳城落成。
竣工当日,第一批入住新城的百姓是一千户,约五千余人。与他们一起住进城池的还有参与重建的一百多家商贾缙绅,别看这些缙绅们数量不多,但他们所拥有的扈从、婢女和杂役却不少,足足三千余人,堪比李利治下的公卿待遇。(西凉律法明令,三公府邸所有侍从不得超过三百人。)
律法在前,商贾世家虽不是官场中人,却也不能置身于律法之外。于是他们压缩扈从、侍女和杂役数量,刚好踩线,不多不少整整三百人。李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视而不见,至于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别人无从猜度。或许这也是商贾们对他的试探,探明他对商贾们的真实态度。
士、农、工、商四阶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除了强秦时期商人地位相当较高以外,商人一直处于社会底层,物质富庶,地位卑微,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社会现象。每逢太平盛世,商人的地位就会抬头,节节攀升;而身处乱世之中商人们就会受到打压。是被仇视的一个群体,颇有些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趋势。
这几乎是朝代更迭、社会变革的惯例,屡见不鲜。亘古皆然。与之如影随形的还有另一条铁律:顺者昌逆者亡,伴随朝代更迭始末,从而成就了商贾们特有的生存之道,趋利避祸,从善如流,美其名曰“和气生财”。不管时代如何更迭变革,他们总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甚至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要有利可图。与什么人都能做买卖。
这是一个特殊群体,普通商家只能算是外围势力,无足轻重,只有传承上百年甚至更久的家族才会形成独有的经商之道。经久不息。传承不绝。
李利对待商贾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与理解,相互协作、互相利用而已,谈不上私交,却也不歧视。
何况时下的商贾和缙绅大多都不是纯粹的商人,经商是为了积累财富,财富是为了进入仕途铺平道路,藉此抬高自己和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从而谋求更大的利益和财富。这是一个固有的利益链。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也是推动社会发展和腐蚀统治阶层的根源。
毫不夸张地说,每一次朝代更迭、社会动荡都与他们有着本质的联系,是他们推动着社会不断向前迈进。至于结果是好是坏,不到尽头便无从得知。(一家之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书友一笑而过即可,不必较真。)
新落成的洛阳尹府衙坐落在皇宫遗址西侧,而沦为废墟的皇宫则被围墙圈起来,里面还在施工修葺,暂时修建一座园林,留待日后再行区处。
早在去年重建洛阳城时,李利便将原河南郡与洛阳合并为一郡,又因洛阳曾是帝都,现为陪都,便改郡为尹,下辖二十多个县,算是李利治下比较大的郡,比长安犹有过之。
新任洛阳尹是张鲁曾经的谋士阎圃,其人颇有能力,谋略不凡,虽不能与郭嘉、荀彧、许攸等顶级谋士相比,却也有其过人之处。最重要的是阎圃务实俭朴,汉中郡能有今日之繁荣局面,他居功至伟;否则单靠张鲁治理郡县,汉中郡早就一穷二白了,遑论争霸?
正是基于此,李利将他放在洛阳尹的位置上,俸禄堪比刺史,称得上是封疆大吏。诸葛瑾出任郡丞,郝昭出任洛阳守将,镇东将军波才屯兵于洛阳郊外。再加上洛阳八关修葺之后仍可使用,又有青龙营和陷阵营守护侧翼安全,因此洛阳城固若金汤;纵有十万敌军来犯,也能确保洛阳不失,御敌于国门之外。
郡守府大堂上,眼下已是李利的大将军行辕,阎圃、诸葛瑾等人搬至侧堂办公,互不干涉。此外,贾诩担任司隶校尉,兼领刺史,提领河东、河内、洛阳、弘农四郡,政务繁忙。李利亲临洛阳之后,贾诩便前往河内郡坐镇,河东河内二郡还残留着许多世家大族,甚至还有百年望族的存在,各县还是世家子弟掌管,关系极为复杂,盘根错节。处理这等繁琐政务和复杂局面,贾诩最为擅长,面善心狠,不动则已,动辄雷霆万钧,快刀斩乱麻。此举,李利可谓是知人善任,把贾诩这柄快刀派到河内郡,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史阿,不用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放松些,这里没有刺客。”大堂上,李利放下竹简,起身走到堂下,暮然回头便见金猊卫副统领史阿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两人之间仅有一步之遥。
史阿闻声揖手一礼,恭声道:“统领离开前特意叮嘱末将,时刻不离主公左右,即便是主公就寝时,末将也要睁一只眼睛。所以职责所系,末将片刻不敢懈怠,如有失礼之处还望主公见谅。”
李利无奈地摇了摇头,微笑道:“罢了,我并没有责怪你,而是觉得你这样一直守在我身边,你自己能不能撑得住,一定要注意休息。”
“多谢主公体恤,末将每天只要休息三个时辰即可,一般会在午后至傍晚休息,主公不必挂念。”史阿接声答道。
李利微微颔首,招手示意侍婢奉茶,遂坐在躺下,史阿随即站在他身后。
“十天了,子诚应该已到邺城,想必这几日就会传回消息,你留心一下,有消息立即报我。”
史阿应声道:“诺,末将遵命”话音未落,郭嘉和诸葛瑾二人快步走进大堂。
躬身行礼后,李利抬手示意他二人坐下说话,面带笑容对诸葛瑾问道:“叔父身体好些了吗?孔明可曾回来?”
诸葛瑾应声点头:“多谢主公挂念。如今天气转暖,叔父身体好多了。叔父让微臣代他向主公问好,建议主公坐观其变,不可操之过急。”
语气一顿,诸葛瑾脸上浮现一抹笑容,显得亲近很多,神情不再拘谨,微笑着道:“三天前二弟从江东游历归来,晒黑了一些,倒是又长高了不少。至于与糜家小姐定亲之事,二弟说他没有异议,一切听凭主公做主。不过他最近还要出去,据说是前往荆南和益州,可能到年底才能回来,届时他直接来洛阳,此后便不走了。”说起弟弟诸葛亮,诸葛瑾明显比提到其叔父诸葛玄时轻松很多,显然他对弟弟能与李利结为异姓兄弟打心眼里高兴。
李利轻轻颔首,知道诸葛瑾为何提起诸葛玄时心情有些沉重,毕竟诸葛玄年事已高,生老病死绝非人力所能改变,谁都有这么一遭。去岁冬季,诸葛玄偶感风寒,随之卧床不起,整整一个冬天都在病榻上度过。所幸,冬去春来,天气转暖后他又恢复过来了。否则,李利就要考虑提前出兵南阳,赶在刘表之前夺取南阳郡,打开南下荆州的门户。
“子瑜辛苦了。孔明与糜家小姐糜环的婚事有我亲自操办,子瑜不必担心,另外也告知叔父一声,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婚期选在孔明游历归来之后,年底在长安完婚。”李利笑着说道。
诸葛瑾闻言大喜,起身拜道:“微臣代二弟先行谢过主公,有劳主公费心了。”尽管名义上李利是他妹夫,实际上他和李利年龄相仿,所以李利可以直呼他的字号,可他却要恪守臣子之道,不能失礼。
眼见诸葛瑾如此恭敬,甚至有些拘谨,李利笑呵呵地道:“子瑜言重了,自家兄弟何分彼此啊!”
诸葛瑾又是一番客套,随即知道郭嘉还有要是禀报,便躬身告退。
“子瑜一路劳顿,下去歇息吧。”李利颔首应声,稍稍欠身以示相送,遂站在原地目送诸葛瑾走出大堂。
“主公,幽州公孙瓒派人来了。”诸葛瑾前脚刚走,郭嘉便起身站在李利下首,低声说道。
李利闻声神色稍变,却并不吃惊,显然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嗯,算算时间,他是时候派人过来求救了。去岁我就以为他会派人前来求援,没想到袁绍中途撤兵,给公孙瓒以喘息之机,让他逃过一劫。此番袁本初昭告天下,公开讨伐幽州,势必不会再像去年那样虎头蛇尾,不了了之。这一点我等都很清楚,公孙瓒自然也不糊涂,所以他一定会派人过来求援,请我西凉军出兵相助。”
说罢话后,李利好整以暇地缓缓坐下,摆手示意郭嘉坐在自己身边,一边饮茶一边汇报,不必着急。的确,现在真正着急的人是幽州公孙瓒和他派来请求李利出兵驰援的使者,而李利和郭嘉主臣二人则是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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