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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00章 罴虎军,祸从天降

    轰隆隆!

    “哒哒”的马蹄声中,通往洛阳的官道上轰隆巨响,大地为之震颤,山河为之抖动,飞禽惊鸣掠空而起,走兽嘶叫仓惶乱窜。

    霎时间,地动山摇,尘土漫天,天地为之变色。

    轰鸣如奔雷般的轰隆声中,三万西凉轻骑领先开道,紧随其后的三万重甲铁骑一路碾压而来,铁骑所过之处卷起漫天尘土,使得官道两旁灰蒙蒙一片,遮云蔽日。

    然而,这六万铁骑并非全部,数里开外还有大队人马,跟在重甲铁骑之后的是两万轻骑,而后是四万步军。

    前后十二万大军,行军队伍绵延二十余里,宛如盘旋飞舞的游龙,沿着官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声势滔天,惊天动地。

    距离北邙山三十里的官道东边山梁上,李利高坐在金猊兽王座骑上眺望洛阳上空,但见邙山点燃一堆烽火,那乌黑如墨的狼烟扶摇而上,直冲云霄,百里之外亦是清晰可见。

    眼见于此,李利笑了,笑得很灿烂、很阳光、很纯粹,宛若孩童般天真无邪,见之令人陶醉,心旷神怡,仿佛世间一切烦恼顿时消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主公为何而笑?”看着李利脸上阳光浪漫的笑容,心志坚韧如磐石的贾诩也不由得一阵失神,半晌后警醒回神,随即疑惑不解的疑声问道。

    李利爽朗笑道:“据斥候探报,天子和百官是今天上午抵达洛阳的。中午时分兖州曹操第一个率军赶到,冀州袁绍紧随其后,前后相差不到半个时辰。袁绍入城后仅仅一个时辰。徐州刘备和吕布便率军赶到,紧随徐州军之后的则是扬州袁术。

    这五路诸侯相继赶到洛阳,前后相差不到两个时辰,仅此一节就说明很多问题,而这正是我等最希望看到的场景。此刻邙山上点燃烽火,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兖州曹操事先安排好的。其目的就是提防我西凉铁骑突然奔袭而来,杀得他们措手不及。而曹操此举就说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带走天子和百官,反被袁绍堵在城中。而曹操又对袁绍横插一脚甚为不满,没有第一时间让袁绍见到天子和百官,使得他们又耽误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从而错过了离开洛阳的最佳时机。

    等到袁绍觐见天子表明心迹、邀请天子和百官移驾冀州时。刘备、吕布、袁术等三路人马适时赶到。又破坏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恰在此时,邙山上突然升起狼烟,我西凉军追杀而来,这就迫使他们不得不逃离洛阳,退往其它州郡再行商议天子和百官的归属。

    两个时辰之内,局势一变再变,既让各路诸侯纷纷显露心迹,又让他们都没有得逞。这样以来。局势就变得极为复杂了,各路诸侯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彼此之间根本不可能妥协,近乎没有缓和的余地。而此事于我等而言却是一件大好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一场好戏即将上演,我等适逢其会,正好凑热闹,坐山观虎斗,人生一大乐事也!”

    贾诩闻言愣神,似乎对李利这番话有些不可置信。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一件挨着一件,诸侯们一个接着一个赶到洛阳;犹如一群猴子抢一根玉米棒一样,抢来抢去,谁也没有得手,结果被老农一声暴喝,吓得猴群仓皇逃窜。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主公并未亲眼目睹,何以说得如此清楚详细,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主公何以如此笃定邙山上的烽火一定是兖州曹操所为?此外,而今我等率大军赶来,倘若诸侯们联手与我军厮杀,凭借洛阳城池之利,只怕胜负犹未可知?”贾诩轻声问道。

    李利微微颔首,笑道:“文和心思缜密,这两个问题直指要害,实乃关键之所在。在邙山上布置烽火台之事,只有曹操和袁绍二人能够做到,因为他们有这个时间,其他诸侯则来得太晚,没有机会这么做。而袁绍和曹操二人之间,袁绍素来高傲,目空一切,即便能想到烽火示警的办法,也不屑为之。与之相比,曹操此人心细如发,历来行事都是谋定而后动,从不轻易涉险,更对我西凉军忌惮不已,因此烽火台肯定是他所为,而不是袁绍。”

    语气稍顿,李利俯视着山下官道上的大军,接着说道:“至于诸侯们联手对抗我西凉军之事,先前我等已经有此设想,为了以防万一,此次我先后调集了青龙营、飞熊重甲营、金猊卫和波才率领的四万步军,共计十二万步骑。凭此军力,即便是诸侯们联手与我军对抗厮杀,亦不足惧。至于洛阳城么,固然是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但时下正值春荒时节,城中没有水源,护城河和水井悉数干涸;凭此一项就足以将他们困死在城中,最终只能坐以待毙。

    事实上,我真的很希望他们据城死守。倘能如此,纵然将我西凉军全部兵力全都调集过来,我也在所不惜,力求毕功于一役,全歼五路诸侯。这样一来,五年之内,我等便可荡平所有诸侯势力,一统天下。只可惜,这只是我等一厢情愿而已。眼下这些诸侯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不愿意与我西凉军硬拼;只有等到他们实力足够强大之时,才会与我军正面决战。”

    贾诩深以为然地点头,思索着说道:“确如主公所言。我军细作早已探明,洛阳城中断水已久,从去年冬天到现在,城中都无水可用;即便是一些水井中没有干涸,也是污浊不堪,无法饮用。

    自从洛阳城被大火焚毁后,整座城池大半房屋被烧毁,一半百姓被董相国强行迁徙至长安,另一半人也相继逃亡其它州郡。只有极少数百姓仍旧留在城中。却不料盗匪和流寇肆虐,将洛阳皇宫拆得干干净净,还在城中恣意妄为。祸害百姓。此后,洛阳城混乱不堪,百姓越来越少,只有途径此地的流民在此歇脚,又因流寇经常前来劫掠,使得流民们都不敢在此居住;久而久之,便彻底没人了。”

    李利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洛阳城乃东汉帝都,历经两百余年,断然不能在我等手里荒废至此。此次我等不仅要收复司隶全境。还要重建洛阳城,能修就修,不能修缮的便推倒重建,皇宫就不必重建了。代价太大。没有必要。等到洛阳城重建完成后,参与重建的将士和周边百姓优先入住,随后入住者必须缴纳一定数额的佣金。此事可以交给各大商贾来做,想必他们一定很感兴趣,因此重建费用均由他们自己出资垫付,事后三年内的收益一半归他们所有,洛阳城周边百里之内减免赋税三年。”

    贾诩欣然应声道:“主公此举大善。微臣立刻派人通知元忠,他擅长此道。让他主导洛阳城重建事宜,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利颔首笑道:“你和元忠自行商议即可。不必事事禀报。时间差不多了,想必此刻洛阳城已是一座空城,我等也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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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已过去三天。

    荆州襄阳,州牧府。

    “砰———哗哗哗!”

    大堂上,刘表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将手中书简重重摔在桌案上。即便如此,他还是怒气未消,遂大手一挥,将桌案上的一摞书简扫落一地,吓得蒯越、蒯良兄弟二人连忙起身后退。却为时已晚,蒯良躲闪不及,被一卷竹简打中额头,随之额头上鼓起蒲桃(葡萄)大的血包,险些当场见红。

    “哎呦!”蒯良捂着额头的痛叫声并未打消刘表心头的怒火,只见他看都不看蒯良一眼,厉声怒斥道:“岂有此理!诸葛玄身为南阳太守,为何不出兵抵挡,反倒大开城门放五路诸侯大军进入宛城?现在倒好,诸侯们反客为主,顺手接管南阳全郡,十几万大军堂而皇之地进入荆州境内。

    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硬生生将战火带入我荆州,这会给我荆州招来天大的麻烦!西凉李利岂是好惹的,十二万大军陈兵南阳,这可如何是好?”

    蒯越本想出言劝阻,却留意到主公刘表的话语中刻意省去天子和百官,避而不言。这一发现让蒯越窥探到刘表的心思,故而他并不急于开口,反而细心查看兄长蒯良的伤势。好大一个血包,又红又紫,差点打破额头,鲜血横流。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被盛怒之中的刘表掀翻竹简打中,上哪儿说理去?这迎头一棒,算是白打了!

    一边低声安慰兄长,蒯越一边留意着刘表的神色变化,心中若有所思。其实,荆州治下一众僚属都知道刘表的心思,无非是偏安一隅,坐守荆州,享受荣华富贵,安度晚年。因此,刘表根本迎接天子和百官之意,从来没有,甚至对汉室兴亡都不在意,在他眼里只有荆州七郡,余下一切都漠不关心。二十天前接到勤王令的那一刻,刘表看完诏令后一言不发,遂将竹简拿进内堂,束之高阁,置若罔闻。

    本来一切都如刘表所想,不管天下各州如何纷乱征伐,荆州各郡都会相安无事,风平浪静。然而,随着昨日傍晚南阳郡治宛城大开城门,将五路诸侯大军和天子、百官们迎进郡守府,暴风骤雨随之扑向荆州,使得荆州上空战云密布,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这对刘表而言就如同晴空霹雳,坐在府中却祸从天降,使得他再也不得安宁,身不由己地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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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1章 风云会,嫁祸荆州

    本来一切都如刘表所想,不管天下各州如何纷乱征伐,荆州各郡都会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然而,随着昨日傍晚南阳郡治宛城大开城门,将五路诸侯大军和天子、百官们迎进郡守府,暴风骤雨随之扑向荆州,使得荆州上空战云密布,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这对刘表而言就如同晴空霹雳,坐在府中却祸从天降,使得他再也不得安宁,身不由己地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天降横祸,这让刘表如何还能坐得住,如何还能不大发雷霆,如何不怒火中烧?

    如果说蒯良刚刚是无辜被殃及,以致额头上鼓起血包,那刘表此刻所面临的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麻烦,甚至有可能毁掉荆州现有的大好局面。

    现任南阳太守诸葛玄,本是刘表的旧识故友,早年躲避战祸举家从琅琊郡迁徙至荆州,遂被刘表举荐为扬州豫章太守。却不料,扬州战火纷飞,袁术与刘繇打得昏天暗地,致使诸葛玄不得不暂时寄居荆州刘表帐下。随后,朝廷改任孙策为豫章太守,而刘表又趁着司隶大战之际出兵南阳,将失陷多年的南阳郡重新夺回来。如此一来,刘表治下又多了一个郡,随之做个顺水人情,举荐诸葛玄出任南阳太守。没想到,李利倒是挺干脆,收了刘表进献的钱粮之后,立即下诏应允。

    就这样,本来应该客死他乡的诸葛玄。阴差阳错地没有前往豫章郡上任,自然也不会在逃离豫章郡途中染病而亡。眼下他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是中原第一大郡南阳郡的郡守。辖下共有三十六个县,相当于三个郡,跃居天下各郡之首,且为东汉开国帝王光武帝刘秀的起家之地,故称“帝乡”。

    正所谓:一饮一啄岂非无因。历史上,刘表终其一生都未能将南阳郡重新夺回来。然则前番司隶大战时,刘表却捡个大便宜。趁着中原诸侯与西凉李利大战于函谷关,时机出兵攻取南阳郡,出其不意地一鼓而下。夺回帝乡南阳。与此同时,他举荐诸葛玄出任豫章太守,却因扬州纷乱、战火不休,失信于故友。为了弥补失策、保全颜面。遂将南阳郡交予诸葛玄,极力举荐其出任太守。

    事情进行至此,可谓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不承想,世事难料,刘表百密一疏,万万没想到曹操、袁绍、袁术、刘备和吕布等诸侯会裹挟天子和百官放弃洛阳,继而退守南阳。并各自率领大军进入荆州。如此以来,不但南阳郡得而复失。还将整个荆州拖入这场空前争斗当中,一举打破了荆州多年的平静,战火烽烟瞬间席卷荆州。

    州牧府大堂上,刘表接到禀报后暴跳如雷,勃然大怒,脸红脖子粗,气喘如牛。但这只是表象,待他大肆发泄一通后渐渐冷静下来,心中知道此事怨不得诸葛玄,而是曹操、袁绍等五路诸侯故意祸水东引,将这场争端引向荆州,从而达到将他刘表拖下水的险恶用心。

    面对天子和百官们亲临城下,休说诸葛玄不敢怠慢,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开城迎驾,就算刘表亲自坐镇宛城,也不能视而不见,拒而不纳。毕竟他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堂堂正正的大汉皇叔,在皇室宗族中享有崇高声望。而今天子刘协亲临南阳,难道他还能佯作充耳不闻,避之不见么?

    倘若如此,他刘表有何颜面立于世间,还算是汉室宗亲、刘氏皇族中人吗,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祖?

    正是因为身份使然,从接到勤王诏令的那一刻开始,刘表就没想过奉诏接驾。放眼天下,各路诸侯都能挟持天子和百官以号令天下,唯独汉室宗亲不能这么做,或者说但凡出身刘氏宗族的诸侯都不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因为其他诸侯可以拥兵自立、割据为王,唯独刘氏宗族不能在乱世当中挟持天子,图谋江山。一旦皇族中人胁迫天子和百官们,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其身不正、其心叵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必遭世人唾弃,自绝于天下。

    这是置身于大争之世当中,特殊环境下造成的必然结果。如果适逢太平之时,刘氏宗族内部纷争,皇族中人争夺皇位,尚且有情可原,毕竟历朝历代的皇室纷争屡见不鲜。但是,面对诸侯并起、群雄环伺的大乱局面,如果皇族中人还在内讧争斗、甚至刀兵相向,此举实在是令人寒心,为世人所不容。果真如此,人心向背定成败,大汉江山就彻底毁了,再也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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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嘭!”

    大堂上阶,怒气冲天的发泄一通后,刘表长嘘一口气,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州牧宝座上,神情阴沉如墨,仰头望着上方的横梁怔怔失神,沉默不语。

    眼见刘表终于冷静下来,蒯越起身躬身一揖,轻声劝慰道:“主公息怒。事已至此,抱怨自责亦是徒然,如何妥善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哎,真是防不胜防啊!”刘表颔首叹息一声,怒气未消地沉声道:“多年以来,天下州郡战火四起、厮杀不休,以致黎民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逃亡避难者比比皆是。值此纷乱之世,唯我荆州各郡局势稳定,风调雨顺,物阜民丰,百姓安居乐业,人口与日俱增,实力亦在稳步增长之中。自本州提领荆州以来,劝课农桑、商贾兴旺,兢兢业业治理州郡,颇有成效,自认有些微薄功绩,不负皇恩,问心无愧。

    现如今,老夫已是花甲之人,风烛残年,无心逞强争霸,只想牧守一方百姓,妻儿承欢膝下,安度余生。却不料,此番天子、百官和各路诸侯齐聚南阳,数十万大军贸然闯入我荆州境内,硬生生将我荆州卷入战火烽烟当中。眼下我荆州局势堪忧,稍有不慎便会深陷战争泥潭之中无法脱身。时局危难,前路艰险,一步踏错,其后果不堪设想。事出突然,老夫心力憔悴,不知异度可有良策?”

    刘表学识渊博,自身便是大汉名士,言谈举止甚为讲究,语气柔和,言辞中肯,滴水不漏,加之声情并茂,不知不觉中便能打动人心。这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谈吐,在天下所有诸侯当中并不多见,可谓是独树一帜,独此一家。

    闻听刘表之言,蒯越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感同身受地恭声道:“主公所言极是。值此天下大乱之际,我荆州九郡在主公呕心沥血的勤勉治理下,秩序井然,百业兴旺,战火消弭,可谓是当今天下为数不多的一方净土。故此,中原各州百姓纷纷举家迁入荆州,短短五年之内,人口数量比之此前翻一番,已然跃居天下各州之首,堪称中原第一大州。

    然则,世事纷乱,诸侯争斗愈演愈烈,大汉各州各郡皆是烽烟四起,战火弥漫。我荆州地处中原腹地,若想不染纷争、置身事外,谈何容易?此番五路诸侯挟持天子和百官前来宛城避难,名义上是接驾,实则居心叵测,均是企图效仿西凉李利,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期达到独霸天下的目的,最终夺取汉室江山,取而代之。”

    顺着刘表的话茬恭维一番后,蒯越话音稍顿,脸色严肃,神情渐渐凝重起来。缓口气后,他语气沉重地道:“如今,南阳郡已被诸侯大军所占据,随后追击而来的西凉大军也已陈兵司隶边境,摆出大军压境之势。与此同时,据斥候探报,江东孙策已于昨日傍晚率领四万兵马抵达南阳,想必此时便已觐见天子。

    至此,方今天下九路诸侯当中,除幽州公孙瓒、益州刘璋两路势力之外,余下六路诸侯(刘备和吕布共居徐州为一路诸侯势力)相继领军到达,齐聚南阳。唯独欠缺我荆州大军,故而主公此次势必亲自前往南阳,觐见天子,以全君臣之礼,略尽地主之谊。”

    刘表微微颔首,语气低缓地轻声道:“这是自然。天子、百官和各路诸侯齐聚南阳,老夫身为荆州之主岂可避而不见,自当亲身前往,以免落人口实。然,老夫所虑者乃是如何应对眼前局势,尤其是大军压境的西凉军?”

    话音方落,不等蒯越答话,刘表便心有所感的感慨道:“李文昌出身卑微,却在短短数年间强势崛起,据武威、战西域,屡挫韩马,整合西凉军,入主长安,平定西凉。而后,此子游历天下,如入无人之境;马踏塞北,攻取并州,以一己之力打败中原九路诸侯联军,兵不血刃收取汉中。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显赫战绩,早已人尽皆知,令世人惊叹不已,广为传颂。

    现如今,西凉李利独占四州之地,拥兵五十余万,半数为西凉铁骑,兵强马壮,声势滔天,天下诸侯无人敢于捋其锋芒。可眼下,李利亲率大军陈兵南阳,兵锋直指荆州。我荆州兵马战力如何,异度心知肚明,而今西凉李利大军压境,我等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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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风云会,诸侯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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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越闻言点头,眉头紧蹙,思索着说道:“在下亦知主公所虑者便是西凉李利。然则,事已至此,我等只能沉着应对,无法逃避。我荆州兵马共计三十余万,分为两部:水师与陆军;若论水上作战,我荆州水师无敌于天下,但陆地征战却远不如西凉铁骑。

    为今之计,我等既不能与各路诸侯为敌,又不能树敌于李利,必须多方斡旋,两边交好。”

    说到这儿,蒯越语气一顿,见刘表微微颔首后,接着说道:“与各路诸侯交好相对容易。毕竟他们此次都是奔着天子和百官而来,而主公并无争夺之心,因此与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只需略尽地主之谊,善加款待即可,无须过于礼让。

    当今天下,追根究底还是强者为尊。我荆州兵马虽然不及西凉军,却不惧其他各路诸侯。故而,主公此次无须对他们过于客气,必要时还需展示强大的武力,藉此震慑各路诸侯。力求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在荆州地界上,主公才是主宰,容不得他们恣意放肆,胡作非为。

    而在交好西凉李利之时,我等则需谨慎对待,第一时间向李利言明一切,并表明立场。为此,我等可以赠送西凉军一部分粮草辎重,以示诚意,稳住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而后,再进一步磋商。可以对李利许诺一些好处,即便耗费一些钱粮也在所不惜,毕竟钱粮能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儿。但李利必须保证其麾下兵马不得进入南阳。李利素重承诺,言出必行,只要他能亲口应允此事,此次南阳危机就算解决大半,余下则不足为虑。”

    “嗯,异度高见,与老夫所想不谋而合。”听完蒯越一番话后。刘表欣然颔首,严肃的神情舒缓许多,脸色也随之舒展来来。

    随即他若有所思地沉吟道:“确如异度所言。此次各镇诸侯齐聚南阳,确是来者不善,如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施以震慑。各镇诸侯便会以为老夫软弱可欺。可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故此,异度以为此次我等应当如何调兵遣将,以多少兵马为宜?”

    蒯越显然对此早有盘算,闻言后,不假思索道:“此次主公需调集精锐兵马随行,还需得力战将护持左右,且人数不能太少。兵马方面,在下建议抽调八万精锐步骑。并征调两万水师,共计十万大军。至于随行将领么。公子刘磐骁勇异常,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为主公亲卫统领;江夏太守黄祖将军能征善战,可为中军主将;蔡中、蔡和、张允和黄祖将军帐下部将苏飞一同前往。此外,在下再为主公举荐一名文武双全的得力战将,堪称大将之才,此人便是宛城人文聘文仲业,可为主公近身侍卫。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刘表闻言沉思片刻,颔首道:“如此甚好,依此而行吧。另外,命蔡瑁留守襄阳,韩玄镇守长沙,黄祖之子暂代其父镇守江夏,蒯良坐镇南郡,刘先留守州牧府,务必确保荆州各郡局势平稳。”

    “主公英明,在下这便去安排,午后便可起行前往宛城。”蒯越躬身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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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城,郡守府。

    后院内堂,身着单衣的刘协靠在软榻上闭目假寐,皇后伏寿和董贵人一左一右依偎在他的臂弯里,纤指游走,爱抚着他那并不发达的胸膛。此刻二女脸颊上浮现出激情过后的潮红,媚眼流转,含情脉脉,粉颈香腮上还残留着清晰可见的咬痕。

    这是刚刚欢好时刘协留下的,一排排牙印鲜红带血,痛得二女失声尖叫,恰恰是她们的尖叫声促使刘协异常兴奋,史无前例的超常发挥,一龙戏二凤,酣畅淋漓。

    在这中近乎变态的激情刺激下,伏寿和董贵人第一次品尝到欲死欲仙的美妙,切身感受到女人应有的乐趣。以至于,她们激情澎湃,渐渐忘却了粉颈香腮上的疼痛,疯狂索爱,忘情地扭动着娇躯,让刘协激动地热血喷张,亢奋难耐,跃马挥枪,纵横驰骋,真正做一回男人。而两位美人玉体上的牙印就代表着她们是只属于他一个人,似乎是宣示主权归属一般,生怕再次失去这两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不言而喻,刘协对二女被强盗首领强行掳进房间之事一直耿耿于心,无法释怀。尽管她们事后多方解释,恨不得解开衣服让他亲自察看,以证明自身清白,并未被盗贼头领侵犯玷污。只可惜,刘协根本不信,毕竟他当时就在门外,亲耳听到房间里传出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甚是疯狂。自此以后,这段屈辱的场景和那迷乱不堪的声音便时刻萦绕在心头,驱之不散挥之不去,折磨得他近乎癫狂,永远也不可能忘却。

    刘协原打算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伏寿和董贵人这两个贱人一根手指头,省得玷污了自己圣洁的龙体。奈何他对两女妖娆丰腴的玉体痴迷之极,她们承载着他作为男人的最初最美好的记忆,令他欲罢不能,割舍不下。

    在自身彻底脱离危险之后,刘协苦尽甘来,再次回到熟悉的生活氛围当中,前簇后拥、锦衣玉食,重新做回大汉天子。与此同时,六路诸侯跟随左右,供他驱使,挥斥方遒,再现帝王雄姿。

    所谓饱暖思淫欲,心痒难耐的刘协忍不住又将伏寿和董贵人召到寝宫,又啃又咬,胡天胡地、肆意而为,极尽颠鸾倒凤之能事。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欢好异常刺激,令他血脉喷张,亢奋而持久。大展雄风;再不像从前那样兴致冲冲扑上去,折腾两下便一泄如注。

    欢愉过后,刘协略显单薄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披着单衣靠在软榻上急促地喘息着,身心舒泰,畅快淋漓。闭目假寐中,他眯眼打量着身边的女人。却见她们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对自己一如既往的痴迷爱恋。这让刘协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男人独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一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帝王豪情充斥心头,仿佛中兴大汉指日可待,各路诸侯纷纷俯首称臣、李贼束手。叱咤风云。唯我独尊。

    “哈哈哈!”恍然间,刘协骤然睁开眼睛,疯狂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陛下、夫君,你这是”乍见刘协莫名其妙地放声大笑,伏寿和董贵人吓得娇躯惊颤,噌地坐起身来,惊骇不已地看着他。有心询问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呃!”思绪被打断,刘协的狂笑声戛然而止。暮然抬头,却见伏寿和董贵人白皙如凝脂的雪白娇躯呈现在眼前。

    伏寿香肩瘦削,肌肤柔嫩而光滑,一对锁骨凸显出她独具一格的骨感美,酥胸不大不小、正好只手可握,宛如七分熟的水蜜桃,桃尖粉红娇嫩、香艳欲滴,煞是诱人,见之令人忍不住扑上去咬一口。下腹平平、微微凹陷,纤腰盈盈一握,后跨却骤然蓬隆,宛如丰硕肥美的银盆,承载着一方肥沃膏腴之地。

    相对于伏寿,董贵人娇躯丰满许多,玉体莹白胜雪,肌肤光滑圆润;酥胸硕大,难以一手掌握,宛如熟透的蟠桃,粉红饱满,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桃汁,肥美而滚圆,见之令人垂涎三尺,恨不能将其一口吞下。下腹微凸,肚脐深陷,蛮腰细滑圆润,丰臀硕大,圆盆状的双臀之间形成极深的沟壑,那里隐藏着一块茂密肥美的草地,令人痴迷陶醉,不可自拔。

    “咕嘟!”直勾勾地盯着映入眼帘的妖娆身姿,刘协艰难地咽一口唾沫,喉结涌动,心痒难耐,刚刚熄灭的欲火再次翻腾起来,跃跃欲试。

    正待他一双魔掌再次伸向一大一小两个截然不同的水蜜桃时,门外传来董弘的声音:“启禀陛下,荆州牧刘表率领大军前来,此刻正在大堂等候陛下召见。”

    “皇叔来了?”刘协闻声惊愕,犹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将他心头翻滚不已的欲火瞬间浇灭,连个火星都不留,前一秒还蠢蠢欲动的物事,后一秒便彻底萎靡不振,像毛虫一样蜷缩起来。

    这是在荆州地界上,刘协虽名为大汉天子,却是落魄帝王,脚下这方土地的实际主人并不是他,而是荆州牧刘表刘景升。并且,刘表还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曾为官吏皇室内部事务的宗正府宗正,在皇室宗族中拥有极高威望,堂堂正正的大汉皇叔。

    此刻刘表领军前来宛城,与情与理,刘协都要第一时间接见,甚至亲自出城相迎亦不为过。毕竟,现如今汉室衰微,皇权旁落,群雄割据,大汉皇权面临最严峻的考验,倾覆在即。这个时候,如有刘表倾力辅助,那将是刘协之幸,刘氏皇族之幸,大汉之幸也。

    “咕噜”一声,刘协连滚带爬地下榻,随手抓起龙袍披在身上,俯身穿上长靴。这时,伏寿和董贵人也顾不上春光大泄,忙不迭跪坐在榻上给刘协更衣,以免他忙中出错,在各路诸侯面前出丑,有失天子威仪。

    少顷,刘协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以至于伏寿和董贵人惊叫着裹上锦被,唯恐被侍从看到白皙的玉体。

    “陛下,刘表一到,此番诸侯们算是到齐了。此刻,各路诸侯便齐聚大堂,接下来或许就要讨要封赏了。陛下还需多多留心才是,谨言慎行,切不可激怒各路诸侯。”眼见刘协出来,董弘立即快步贴上来,低声叮嘱道。

    刘协闻声神情微变,蹙着眉头,语气不悦道:“封官许愿嘛,朕早有准备。走吧,随朕去见见六路诸侯”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03章 风云会,强者为尊

    嗒嗒嗒!

    一队队战骑缓缓开进城门,位于战骑正中的是一辆等若三公座驾的奢华马车徐徐入城,后面跟着数以万计的步军甲士。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进城中,将六里长街堵得严严实实,径直前往郡守府。

    “这是哪镇诸侯的大军,竟然堂而皇之的进驻城池?”

    “对呀!这几天五镇诸侯先后进城,可他们随行兵马都很少,最多不过五千之数,为何此人如此大胆?”

    “几位兄台切莫声张,以免招致杀身之祸。兄台且看那旌旗上的旗号,这是荆州牧刘表麾下大军,南阳郡本就是荆州治下郡县,刘荆州率军前来自然可以直接进城,何须驻扎在城外?”

    “哦?原来如此,多谢兄台提醒。幸会,幸会”

    “”

    通往郡守府的街巷两旁,一群喜欢凑热闹的衣冠楚楚的文士聚在一起,指着眼前的大军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窃窃私语。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南阳郡本地的士子,半数是土生土长的宛城人,准确地说应该是宛城内出身寒微的读书人。

    所谓士子,不过是普通百姓对他们的尊称。毕竟,在这个时代中读书人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因此颇为受人尊重。但凡身着儒生长袍的彬彬有礼的书生,统称为“文士”,俨然处于整个社会的上流人士。自从春秋时期管子提出“士农工商四民者,乃国之柱石”之说。读书人一直处于整个社会的中上阶层,而儒生长袍则是文士们身份的象征。

    值得一提的是,南阳郡乃东汉光武帝的故乡。是为帝乡,在大汉各郡之中属于特殊存在。故而,值此纷乱之世,在洛阳皇城被毁的情况下,中原各郡的文士们大多喜欢聚集于此,希望沾点帝乡的灵秀之气,以期将来自己的仕途坦荡。扶摇直上,光宗耀祖。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文士身在宛城竟然不认识荆州牧刘表的座驾和旗帜。不得不说这当真是很另类的事情,咄咄怪哉。不过,若是回顾南阳郡近年来的更迭情况,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何不认识刘景升的兵马和座驾了。

    自黄巾暴乱发生后。南阳郡就是重灾区。数十万黄巾贼盘踞于此,后来虽被官军剿灭,但黄巾余孽一直不曾断绝,多有匪患肆虐。黄巾暴乱平息后,南阳郡虽然名义上归属荆州辖下,实际上则是隶属荆州牧与司隶校尉双重辖制,其太守直接由洛阳朝廷直接任命,荆州牧只有节制之权。却无权直接插手郡内军政。

    故此,自打刘表上任荆州牧以来。南阳郡就不在其治下,一直被袁术所占据,并对荆州虎视眈眈。直到司隶大战期间,袁术将重心转移至扬州,治所设在寿春,又与扬州刺史刘繇大战正酣,以致南阳郡防备松懈。刘表瞅准战机,适时出兵,一鼓作气将南阳郡重新纳入荆州治下,终于在有生之年收复荆州全境,占据荆州九郡(南阳乃帝乡,辖下三十六县相当于三郡之地)。

    迄今为止,南阳郡归附荆州治下不满一年,而刘表收复南阳郡时并非亲自领兵,而是由蔡瑁、张允领军出征,事后仅是巡视过一次,便匆匆返回襄阳。

    正是因为顺利收复南阳,使得蔡瑁、张允二人战绩卓著,受到刘表大加赏赐,擢升蔡瑁为荆州上将军,张允为水师将军,蔡中、蔡和以及其他蔡氏族人也因此得到赏赐,个个身居要职,实力大涨。

    由此蔡氏一族跃居荆州第一大家族,蔡瑁和张允二人手握实权超越了蒯氏兄弟,与江夏黄祖并称为荆州上将军,掌控着荆州半数兵马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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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表乘坐的车驾缓缓而行,十万大军进城后一分为四,分别前往东南西北四门,霍然是试图接管宛城城防。

    不过此事还有待商榷,毕竟眼下整个宛城乃四路诸侯共掌,袁绍接管北门,曹操接管东门,袁术接管南门,刘备和吕布同为一路诸侯,接管最为重要的西门。西门之所以重要,因为它与西凉东南方的武关距离颇近,时刻面临西凉军的威胁。

    坐在马车里,刘表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的文人士子对自己的座驾指指点点,大多数人脸上都浮现出仰慕惊羡之情,眼神热切,神情向往。刘表见之微微一笑,遂轻轻扭头收回目光,然而就在他扭头的一刹那,无意间瞥见郡守府对门的酒肆阁楼窗口上站着三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他们神色平静地俯视着率先到达郡守府门前的荆州战骑,神情举止与路边的文人士子截然不同。正待刘表进一步查看时,车驾转弯抵达郡守府正门,袁绍、曹操、袁术、刘备、吕布和孙策等诸侯联袂迎上来。

    “禀主公,各镇诸侯已在府门前等候多时了。”刘表微微愣神之际,车门外传来别驾蒯越的声音,霍然是提醒他不可在众诸侯面前失礼,以免横生枝节。

    “嗯,知道了。”刘表沉吟一声,俯身走下马车,随即扭头看向酒肆阁楼,却见刚刚那扇格窗已经关上,那三名俊朗的年轻人已不见踪影。

    “我荆州境内竟有此等姿容魁伟的青年才俊,为何老夫先前从未见过?真是咄咄怪事!”暗自轻叹一声,刘表随即将之抛到脑后,脸颊微动,瞬间浮现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继而大步走向袁绍、曹操等人,依次见礼。

    稍作寒暄后,六镇诸侯联袂走向大堂,行走间谈笑风生,颇有故友重逢的氛围。

    然而,待众人迈过大堂门槛之后,笑声骤停,迅速收敛笑容,一股微妙而严肃的氛围充斥着大堂,使得空气都为之凝结,致使站在大堂拐角处的一众侍从纷纷屏息而立,噤若寒蝉。

    这是因为大堂下阶正中摆着七个席位,之前袁绍坐在左侧首位,其下首是袁术、孙策;曹操居右侧首位,其下首是刘备和吕布,末席空缺。可现在刘表来了,座次自然随之变动,但六镇诸侯谁愿意屈居末座呢,袁绍和曹操二人谁又愿意让出自己的席位呢?

    六镇诸侯谁会展现自己的高风亮节,主动示弱,甘居人后?

    席位座次意味着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倘若天下太平,自然不存在席位之争,众人之间的官爵尊卑一目了然,各自落座即可,不存在任何争执。但眼下正值乱世,座次就显得异常重要,每一个座次就代表各自的身份地位,继而决定各自的话语权。如此一来,自然是席位越靠前越好,每靠前一个座次,就意味着自己在天下诸侯中的地位上升一步。

    按照官爵高低,袁绍本是车骑将军,位及三公,比刘表略胜半筹,理应上坐;奈何司隶大战后,他的官爵被李利罢免,车骑将军之位重新敕封给了李傕,不过他还是冀州牧。由此,堂内七位诸侯中以吕布官爵最高,奋威将军等同三公,理应居首位;其次是刘表,可他又是荆州之主;余下依次是曹操、袁术、袁绍、孙策和刘备。

    这其中还有一个问题,汉代以右为尊,这是自刘邦一统天下之后确定下来的规矩,至今已有四百余年的历史。然而,自从李利接掌长安后,便打破了这一规矩,鉴于后世汉人的规矩,重新启用始皇礼制,以左为尊。故而李利麾下一律以左为尊,且多为武将,刻意抬高武将的地位,以此彰显武将的重要性。鉴于西凉军越来越强盛,武将云集,战力强悍,各路诸侯相继效仿,纷纷抬高武将的地位,从而一举颠覆了大汉传承数百年的礼制。

    正因如此,七位诸侯迈入大堂后纷纷驻足而立,目光闪烁,眼角余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刘表。看他如何抉择,究竟是遵循旧制选择右侧首位呢,还是效仿西凉李利选择左侧首位?可他不管怎么选择,势必都会改变原来的席位座次,从而得罪某一位被他夺走席位的诸侯。如果他不想得罪任何一位诸侯,那就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屈居末席。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从荆州十万大军开进宛城的那一刻起,袁绍、曹操等六位诸侯就知道刘表来者不善,或者说他对众诸侯擅自把天子和百官转移至南阳郡甚为不满,此举摆明着就是嫁祸荆州,将西凉大军硬生生引向他刘表。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实力仅次于西凉李利的荆州刘景升呢?

    “嗵嗵嗵!”短暂寂静过后,大堂内响起清脆响亮的脚步声,每一声都敲打在六位诸侯心头,使得他们深情大变,脸色阴沉至极。

    刘表信步走到左侧首位坐下,笑呵呵地招呼众诸侯落座:“诸位如此客气,老夫便却之不恭了,添坐首位。呵呵呵!”

    大笑之余,刘表笑眯眯地说道:“老夫身为荆州之主,之前不知诸位驾临荆州,确是失礼在先,还请诸位多多包涵。此番诸位客居宛城,老夫自当倾尽地主之谊,盛情招待诸位。据说玄德贤弟乃我刘氏宗族中人,与老夫同出一脉;既如此,贤弟便委屈一下,替为兄好好款待列位远道而来的贵宾。请本初对面落座,孟德屈居老夫下首,诸位各自落座吧。”这是不择不扣的强者为尊,凭实力说话,十万荆州大军进驻城中,柿子捡软的捏,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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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抢手货,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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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笑之间,刘表便已安排了各路诸侯的席位,语气虽然温润平和,可话语却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待刘表话音落下,大堂内瞬间沉寂无声,袁绍、曹操、袁术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驻足不前,似乎是在权衡轻重利弊。

    少顷,刘备上前一步,对刘表躬身一礼,面带笑容道:“承蒙景升兄不弃,愚弟自当效劳,替兄长招待好列位诸侯。不过,愚弟尚有一事相求,恳请兄长助愚弟认祖归宗,不知可否?”

    “哦?”刘表愕然低吟一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刘备,随手捋着胡须,微笑道:“素闻玄德乃汉皇后裔、汉室宗亲,不承想贤弟至今尚未纳入宗正府,此一节着实有些出乎老夫预料之外。既是贤弟相请,如核实无误,老夫自当成全贤弟。不过,呵呵呵、、、如查无实据,老夫便爱莫能助了。”

    刘备坦然颔首,躬身道谢:“这是自然,愚弟先行谢过兄长。”说罢话后,他大步走到末席坐下,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眼见刘备已在末席坐定,袁绍、曹操等人神色各异,随即他们五人亦不言语,顾自走到席位前落座。

    “陛下驾到———!”

    正逢大堂内寂静无声、七位诸侯各有所思之际,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堂内。使得诸侯们骤然惊醒回神,不约而同地眉头紧蹙,颇为厌恶地瞥向上阶左后方的侧门。

    迎着众人的目光。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的刘协,龙骧虎步走进大堂,其身后跟着中常侍董弘。不言而喻,刚刚那声尖锐刺耳的吆喝便是从董弘那白面无须的红口白牙中发出来的,听之令人毛骨悚然,招人憎恨。

    眼看刘协和董弘一前一后步入上阶,刘协正襟端坐在龙椅上。堂下七位诸侯竟然稳坐不动,一时间竟无人起身参拜。

    这一霎,袁绍、曹操、袁术等六人都将目光瞥向左侧首位的刘表。见他迟迟不起身,六人也不示弱,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

    而刘表为何眼见天子驾临却不起身参见圣驾呢?按理说他是大汉皇叔。深谙朝廷礼制。断然不会当众失礼。可他却偏偏端坐不动,不但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叩拜见驾,反而神情恍惚,怔怔愣神。

    这一幕看似突兀,令人费解,实则分属必然,不难理解。说起来,自灵帝刘宏驾崩后。刘表就再也没有正经拜见过天子,反倒是恭恭敬敬地跪拜过董卓。而后从董卓手里讨到荆州牧的职位,从此离开京师,坐守荆州,迄今为止已有六年。时至今日,他早已习惯别人给自己下跪叩拜,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还得给别人行叩拜大礼。

    再加上,他刚刚震慑六位诸侯,迫使他们在自己面前屈服,依言落座。此举让刘表暗自得意、沾沾自喜,不承想这个时候天子刘协突然驾临,这让刘表仓促之间着实很不适应,怔怔失神,无所适从。

    “咳、咳咳!”

    就在刘表恍然失神之际,上阶传来几声轻咳,顿时他骤然惊醒,忙不迭起身,俯身叩拜。眼见刘表起身,袁绍、曹操等六人霍然起身跟随,齐声叩拜道:“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高居上阶龙椅上的刘协暗松一口气,神情阴鸷地冷眼俯视着堂下的刘表,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憎恶忧虑之色。他注意到了刚刚堂下的情形,七位诸侯以荆州刘表马首是瞻,刘表稳坐不动,众诸侯便不动声色,视他这个大汉天子如无物;而刘表一动,众人便随之附从,起身叩拜参驾。

    这一幕让刘协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阴影,原以为平安无事的心态随之剧烈摇摆,心悸不已。本来,他还想着荆州牧刘表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不折不扣的大汉皇叔,自己逃亡至此,便彻底摆脱被诸侯们挟持利用的处境,自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刘协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了,错看了堂下这位大汉皇叔,也过于高看了自己。从目前情形不难看出,皇叔刘表根本没有辅佐他这个皇侄中兴汉室的心思,俨然将他视作灾星、烫手山芋,是以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施以颜色,含蓄地表达出荆州不欢迎你的真实态度。

    须臾间,刘协心中凄凉悲苦,无比落寞,更多的是彷徨无依,惊恐不安。被人挟持利用的日子令他深感羞辱、不堪回首,逃亡长安的惨痛经历更是令他九死一生,至今心有余悸。可眼下,连汉室宗亲刘表都不愿意辅佐他匡扶汉室江山,余下六路诸侯谁又能真心拥护他扫除奸贼、廓清寰宇呢?他们七人是不是也像李利一样大伪似真、大奸似忠,实际却是暗藏狼子野心的乱臣奸贼呢?

    忧虑满腔之中,刘协强行压下心头思绪,竭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嘴角抽搐几下,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平声静气地抬手道:“皇叔年事已高,切莫行此大礼,快请入座。”

    说话间,刘协缓缓起身,刻意在刘表面前表现出亲近之意,实则他脚步未动,只是屁股离开龙椅,稍稍欠身示意而已。待刘表躬身拜谢顾自落座之际,刘协脸上的笑容变得自然一些,和颜悦色道:“众卿平身,入座叙话。”

    “多谢陛下!”堂下六人齐声道谢,纷纷起身坐回原位,神色都不太好,似乎很不适应。这也难怪,其实他们六人之中除了曹操和刘备之外,其他四人都不习惯给别人行跪拜大礼。把天子和百官从洛阳转移至宛城的这段时间。他们纷纷以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为由,抗拒跪拜之礼。唯有曹操和刘备二人乍一见到刘协便上前叩拜见驾,礼数周全。至于他们俩为何这么做,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原因。

    七位诸侯各自落座后,刘表率先开口说一番场面话,以表忠心。这都是些陈词滥调的官场辞令,毕竟他是大汉皇叔、荆州之主,不管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使是心口不一。但该说的话还得说,例行公事而已。

    听完刘表絮叨,袁术接声道:“启奏陛下。近年来扬州刺史刘繇倒行逆施,致使扬州各郡县民不聊生,天怒人怨,微臣恳请陛下处以刘繇极刑。以儆效尤!”

    不等刘协开口。孙策便插话附和道:“刘繇为恶扬州已久,早已怨声载道,恶贯满盈,微臣恳请陛下严惩刘繇。此外,后将军(袁术)治理州郡政绩斐然,足堪提领扬州,恳请陛下敕封后将军为扬州牧!”截止现在,孙策依旧依附在袁术麾下。至少名义上是这样,实际则是割据江东。拥兵自立。只不过孙策眼下尚未一统江东,仍旧盘踞在豫章郡内,积蓄实力,以待时变。

    “呃?这”刘协万万没想到袁术、孙策二人乍一开口便将如此棘手之事抛给自己,顿时他神情错愕,思绪混乱,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刘协如此窘迫,刘表于心不忍,朗声解围道:“诸位稍安勿躁,切莫操之过急。陛下脱困不久,心身疲惫,诸位皆是我大汉肱骨之臣,理应替陛下分忧,治下军政事务自行处理即可,何必事事惊动陛下呢。更何况,眼下西凉大军压境,南阳郡危在旦夕,我等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眼前局势,而不是商议诸位辖境周边的纷争。诸位以为然否?”

    曹操欣然附和道:“刘荆州所言甚是,我等辖下之事就不必拿出来商议了。倘若我等连辖区之内的纷争都处理不好,未免有些贻笑大方。至于西凉大军压境么,倒也不必紧张。据斥候探报,目前西凉军屯兵南阳边境,或许是迫于刘荆州虎威,西凉军不敢轻举妄动,至少目前没有出兵攻打南阳之意。”

    说到这里,曹操语气一顿,对上阶的刘协拱手一揖,话锋陡转,朗声道:“鉴于目前形势,帝都洛阳已成废墟,且又在李贼辖境之内,仓促之间我等恐无力夺回。故而,微臣建议陛下另择帝都,重整朝纲,号令天下!”

    “孟德所言与微臣不谋而合。”袁绍接声说道:“洛阳残破不堪,又以失陷李贼之手,自当另行建都。我堂堂大汉王朝岂能没有帝都?眼下,南阳郡虽是帝乡,却连遭战祸,城池残破,年久失修,绝非帝都的上上之选。我冀州邺城、、、呃,至于帝都选在何处,还须诸位群策群力。事关大汉兴衰,兹事体大,理应慎重考虑才是。”本来袁绍准备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可话到嘴边却看到六位诸侯神色各异地审视着自己,迫使他话音稍顿,支吾一声,环顾左右而言其他。

    尽管如此,袁绍此次迎驾的初衷已然显露无遗,其目的就是要将天子和百官接到冀州,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眼见袁绍已表明心意,曹操也不含糊,当即邀请天子和百官移驾兖州,并声称假以时日便可出兵夺回洛阳,重建帝都洛阳。紧随其后的刘备也隐晦地表示,徐州乃中原重镇,且有泗水之险,他日亦可光复洛阳,中兴汉室。除了他们三人,余下四位诸侯:刘表、袁术、孙策和吕布则是缄口不言,霍然是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正当袁绍、曹操和刘备三人唇枪舌剑的争执不下之际,等候在堂外的各路诸侯麾下文臣武将闻讯后不宣而入,相继步入大堂,随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朝中百官。

    乍一走进大堂,但见一位高大魁伟的红脸长髯将军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岂有此理!刘景升欺我兄长太甚,莫非以为关某手中战刀不利乎?”捏软柿子终于捏出麻烦来了,有人出头替刘备打抱不平,刀锋直指泰然安坐的刘表刘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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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5章 桂花酿,布衣秀士

    十里香酒肆,宛城最大最豪华的酒肆,位于宛城郡守府正对面,出府门步行百步便到。

    这家酒肆是在蔡瑁、张允收复南阳郡后,新开设的一家集食宿、歌舞于一体的酒肆,阁楼式建筑,面积颇大,与郡守府相比亦不遑多让。

    据说酒肆是荆州上将军蔡瑁名下产业,乍一开张便吸引了宛城达官显贵和士子们的青睐,进出酒肆之人络绎不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自从四天前天子和百官驾临宛城后,十里香酒肆便迎来黄金档期,近千间客房爆满,每天进出酒肆之人不下五千之众,半数是慕名而来的求仕士子,半数为各路诸侯帐下将领和文士。

    当然了,宛城周边闻讯赶来的豪强缙绅和暴发户亦不在少数,比如昨日傍晚就来了一群暴发户,挥金如土,一口气包下东跨院五十间客房,并包下正对着郡守府阁楼上的五间雅阁,为期半个月。令人费解的是,这一行人包下的五间雅阁并非独占,而是允许文人士子上楼饮酒叙谈,并且免费赠送酒食,等于白吃白喝。

    不过,但凡上楼吃白食的文士都必须作赋一首,诗赋上乘者,不但可以白吃白喝白住,临走时还能获赠十两金子。诗赋中等者,白吃白喝一顿,吃完走人;下等诗赋,可上楼品茶,临走时赠送一包糕点。至于不入流的诗赋,或者说根本谈不上诗赋的涂鸦之作,则一律免谈。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短短一个晚上,十里香酒肆来了一位杨大善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许多士子闻讯后蜂拥而至。只可惜他们之中能做出上乘诗赋者寥寥无几。只有十几个文士被杨大善人的贴身书童鉴定为中等之作,白吃白喝一顿,临走时每人抱走一坛桂花酿。那书童美其名曰“美酒赠名士”,使得十几位“名士”喜滋滋地抱着美酒离开,逢人便炫耀一番。

    随即,“美酒赠名士”之言迅速在宛城士子中流传开来,被奉为美谈。以至于。越来越多的文士慕名赶来,不求金银,不要糕点。只求一坛桂花酿。

    事实上,时下能读得起书的文士家境都不会太差,至少是家境殷富,再不济也是家道中落的官宦之家。换言之。普通百姓的子女是读不起书的。既买不起书简,又请不到老师。即便是某些名义上免费培养人才的书院,例如颍川书院、麓山书院等当代名士出资修建的书院,也不会随便招收学生,每一个进入书院的学生都是士族子弟或出身官宦之家,非富则贵,真正出身平民之家的子弟屈指可数,寥若星辰。

    因此这些文士多数都是衣食无忧之辈。或者说锦衣玉食亦不为过,根本不缺酒食。他们真正在意的是“名气”。美酒赠名士,说得多好啊,听着就让人心动不已。岂不闻荆州牧刘表素来喜好结交名士,麾下网罗了一大批中原名士,虽然委以重任者寥寥无几,但一场富贵却是唾手可得。

    文人好名,自古皆然。客居十里香酒肆的杨大善人,能够想出这么一出婉拒别人打扰的主意,却又不落恶名,可谓是别出心裁,手段不凡。

    然而,从昨天晚上开始,却没有一个获得上楼资格的文士见过杨大善人本人。据他的书童郭士奇所说,只有诗赋上乘者才有资格与其主杨林饮酒叙谈;若是才华出众,杨林还会直接将其举荐给各路诸侯,并承诺其人必受重用,前途不可限量。

    由此可见,大善人杨林来头不小,至少其人颇有能量,口气很大。“直接向各路诸侯举荐”,听听这话说得多有气势,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哪,就像坐在对面郡守府里的天子一样,若是一般人敢如此大放阙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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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荆州牧刘表率军抵达宛城的日子,一大早郡守府内外便忙碌起来,各路诸侯麾下的兵马进进出出,十分喧闹,以致住在十里香酒肆中的客人都不得安宁,早早便被喧嚣声吵醒了。

    临近中午,郡守府对面的酒肆雅阁隔窗大开,杨大善人和书童郭士奇站在窗前俯视着下方的街道,不时看看郡守府门前的守军,低声交谈。

    “看眼前这阵势,净水泼街,列队相迎,刘表在各路诸侯心目中所占的分量不轻啊!”

    “主公、、、呃不,在下失言了。”郭士奇歉意一声,接着说道:“公子所言极是。荆州地处中原腹地,北接武关,南跨长江,境内河流纵横,千里平原,水网密布,物产丰盛,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刘景升坐拥荆州九郡,多年无战事,人口密集,拥兵三十余万,并握有号称天下第一的荆州水师。其实力之雄厚,仅次于我、、、咳咳咳,仅次于西凉军,远胜于冀州袁绍、兖州曹操和扬州袁术等诸侯,堪称实至名归的中原霸主,天下第二大诸侯势力。

    时至今日,如果说天下还有哪路诸侯能够正面与西凉军对峙抗衡的话,那便是非荆州刘表莫属了,除此再无其他诸侯有此实力。故此,刘表在各路诸侯中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地位超然;纵然是目中无人的袁绍、袁术兄弟,也对刘景升甚为忌惮,不敢在荆州境内肆意妄为。”

    说到这里,郭士奇语气稍顿,笑呵呵地道:“以目前这般情形看来,想必刘表车驾到来时,各路诸侯还要出府门相迎。否则,他们此番不请自来,嫁祸荆州,算计刘表,一旦刘表兴师问罪,只怕这五路诸侯都会大失颜面,进退两难喽!呵呵呵”

    大善人杨林闻言而笑:“刘表素有君子长者之风,为人宽容贤达。断然不会为此而兴师动众,亦不会以荆州一州之力与五路诸侯树敌。何况,刘景升其人虽无图霸天下之雄心壮志。却也并非平庸之主。其心思缜密,深谙权谋之道,历来是谋定而后动,若无十成把握,宁肯错失良机,也不愿轻易冒险。

    故而,此次天子和百官逃亡荆州境内便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倘若刘表强势一些,顺水推舟,将宛城修缮一新。作为大汉帝都,那各路诸侯都将徒劳无功,空手而归。果真如此,危如累卵的大汉王朝纵然不能重现光武中兴的丰功伟绩。至少还能延续十年甚至几十年;如此一来。天下局势必将因此而改变,而我等费尽心机的诸多谋划也随之付诸东流,等于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自作自受。”

    说话间,杨林神情愉悦,爽朗笑道:“所幸刘表不是刘备,他一心只想守着荆州九郡安度晚年,并无逐鹿天下之野心。否则我等此番便是弄巧成拙了。呵呵呵!”

    正当二人谈笑风生之际,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进雅阁。手中捧着一卷墨迹未干的竹简,显然是楼下又有文士挥毫作赋,希望能得一坛桂花酿。

    “主、、、公子,快看这首赋如何?在下浸淫诗赋数十寒暑也做不出这般上乘之作,不承想此番却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那书生小小年纪竟然信手拈来,一气呵成写下这篇诗赋!”中年人一边将摊开的竹简双手奉上,一边唏嘘感慨不已,惜才爱才推崇之意溢于言表。

    “哦,还真有上乘之作?”杨林愕然沉吟一声,随手接过竹简,凝神翻看。但见竹简上书:“宛城风云赋:天子东归兮暗丛生,移驾宛城兮风云涌;群狼夺食兮罴环伺,汉室危亡兮徒奈何”

    看完通篇诗赋,杨林眉头紧蹙,眯着双眸,神情异常凝重,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稍作思量后,他对中年人吩咐道:“阎圃,快将作赋之人请上雅阁,我要见他。”

    “诺,在下这便去将他带上雅阁。”阎圃欣然应声,转身便走。

    “记住,不可失礼。”目送阎圃急忙下楼,杨林刻意喊话叮嘱道。

    郭士奇看完诗赋后感叹道:“作此赋之人果真了得,见识不凡,一语道破玄机。宛城之内竟有此等人才,着实出人预料啊!”

    杨林微微颔首,深有同感地道:“我等自以为得计,不料却被一介书生看破玄机,宛如隔岸观火一般洞察秋毫,真是不可思议。此事若非亲眼所见,我断然不信世间竟有如此聪慧之人!”

    郭士奇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低声道:“主公准备如何应对?”

    “若能为我所用则用之,不可用则杀之,断不可心慈手软,坏我大事!”杨林不假思索地沉声道。

    郭士奇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在下亦有此意。此等大才,若不能用,断不可留,否则必生后患。”

    “公子,孔明先生来了!”雅阁门口,阎圃带着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走进来,杨林和郭士奇闻声转身,乍见少年郎的第一眼,两人便不由得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美少年!”

    “在下阳都孔明,见过杨大善人、郭管事。”迎着杨林和郭士奇惊叹赞许的目光,孔明神色自若地上前见礼道。

    “孔明???”乍闻少年郎自称孔明,杨林闻声色变,目光灼灼地盯着孔明,愕然问道。这一霎,他满脸惊诧之色,看向孔明的眼神灿灿发光,似乎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下便是孔明。莫非大善人听过在下的名字?恕在下眼拙,似乎与大善人素未谋面,不知大善人为何这样看着在下?”孔明神色茫然地低声问道。

    杨林闻言后神色迅速恢复如常,和颜悦色道:“杨某失礼了,孔明先生勿怪。实不相瞒,杨某虽与先生素未谋面,此番见到先生却甚感亲近,宛如神交已久一般。或许先生觉得杨某所言太过唐突,交浅而言深,然此言句句发自肺腑,坦诚相告。失礼之处,还请先生雅量海涵。”

    孔明神色微变,审视地打量着杨林,稍稍迟疑后,爽朗笑道:“大善人抬举在下了。在下出身寒微,时下无官无爵,只是一介布衣村夫,全靠几拢薄田糊口度日。不过,此次见面,在下与大善人亦有同感,甚感亲切。倘若大善人不嫌草民出身卑微,唤在下孔明即可,切莫再称先生,在下才疏学浅,愧不敢当。不知大善人意下如何?”

    “呵呵呵!如此甚好。”杨林欣然颔首,开怀大笑道:“孔明所言甚合我意。你我二人虽是初见,却一见如故,宛若旧识。既如此,愚兄便托大一回,孔明屈居为弟如何?”

    “这”孔明闻声愕然,惊诧不已,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杨大善人竟然如此豪爽,初次见面就这般热忱,三言两语过后便直接称兄道弟。这种情形却是让孔明深感意外,始料不及,以至于素来举轻若重的孔明先生,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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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青玉案,旦夕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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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闻声愕然,惊诧不已,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位杨大善人竟然如此豪爽,初次见面就这般热忱,三言两语过后便直接称兄道弟。这种情形让他深感意外,始料不及,以至于素来举轻若重的孔明先生,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

    美酒赠名士,这个嚼头的确很响亮,确有独到之处,颇为新颖。这让孔明听闻后甚感好奇,于是欣然走进酒肆,挥毫作赋一首,其目的就是想见见这位手段不凡的杨大善人。

    在他的预料当中,十里香酒肆的杨大善人必定是官宦中人,亦或是一位殷富商贾,却又是个偏爱诗赋之人,为了收集上乘诗赋不惜重金相赠,挥金如土。值此乱世,这种人当真有些与众不同,标新立异,视金钱如粪土,当属乱世当中的有趣之人。

    正因如此,孔明可以说是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位卓尔不群的大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竟如此阔绰。不过他从未想过结交这等殷富之人,即便是其人不是商贾,而是官宦中人,他也不愿意轻易结交朋友,更不会与之交浅言深,称兄道弟。

    迄今为止,孔明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并不是他性格孤僻,而是他眼界极高,寻常文士根本看不上眼,只有真正才识渊博、能让他增长学识的名士或隐士,亦或是志同道合的有共同语言的文士。他才愿意与之深交,其他人一概免谈。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同身份和地位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朋友圈。其他人很难进入他们的圈子。

    至于称兄道弟的交往方式,对于孔明而言确实有些陌生。尽管他经常也称呼某人“兄台、仁兄”,但这只是礼节性的称谓,与兄弟的真正含义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完全不沾边。

    此时此刻,面对神情坦诚、盛意拳拳的杨林。孔明当真是被难住了。

    仔细打量下,但见杨林身高九尺有余,身形健壮。浑身上下似乎隐藏着万钧之力;若不是他身着锦袍、器宇不凡,孔明险些误以为他是个身怀绝技的武夫,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个武将。神情刚毅。隐隐还带凌厉的杀气。

    其人大约二十三四岁左右,相貌俊朗,剑眉星目,目光深邃而犀利,给人以高深莫测之感。肤色红润,轮角分明,留着八字黑须,嘴角始终微翘带着成熟稳重且强大自信的微笑。极具男子汉魅力,想必一定很有女人缘。而且还是姿色绝佳的美人。

    但这些都不是孔明关注的重点,最令他感到惊奇或者说差异的是,杨林举止谈吐豪爽大气,拥有一种令人说不出道不明的特殊气场,无形中给人以好感,如沐春风。令人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亲近感,时刻都能清晰感受到他待人真诚,让人很容易信任他,不加提防。

    除此之外,站在杨林面前,孔明莫名感到一种特殊的压力。是的,不是压抑,而是真真切切的压力,仿佛置身于一个特殊气场之内,心神完全被杨林所掌控。举手投足间,杨林周身上下似乎蕴含着无穷威势,促使孔明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转动。

    这是上位者的特殊气场,也是上位者独有的威压。孔明曾在自家叔父身上感受到一些上位者的气场,但极其微弱,近乎微不可察;若不是他心思缜密,体察入微,几乎都感觉不到。可此刻站在杨林面前,他根本不用刻意感受,便能切身感受到杨林身上霸气磅礴的威压,一言一行都能牵制着与他对话之人的心智思维,近乎于丧失自我思考的能力,完全没有二心,一心一意跟着他的思路走。

    这种玄之又玄的微妙感受,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到,或者说无从察觉。只有真正心志坚韧、心思缜密,且善于观察的睿智之人才能敏锐感觉到异常,从而做出自己的准确判断。不言而喻,孔明无疑就是心细如发的智者,极其善于发现一些微不可察的细节,见微知著,继而做出最精确的判断。

    “杨林不是商贾,亦非官宦,而是一位手握权柄的上位者!”这是孔明仔细观察杨林之后得出的结论,甚至他还猜测出杨林或许本身就是一方霸主,否则一般郡守或将军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与威压。然而眼下各路诸侯齐聚宛城,此刻正在阁楼对面的郡守府门前寒暄见礼,七位诸侯悉数在场、无一缺席,杨林又怎么可能是一方霸主呢?

    除了这七位诸侯之外,天下还有三位诸侯霸主,其一是远在洛阳的西凉李利,其二是远在幽州的公孙瓒,其三便是益州刘璋。这三位诸侯都不可能在宛城出现,一则距离太远,二则他们根本不可能抢夺天子和百官。幽州、益州偏居一隅,天高皇帝远,自己就能做主,对其他诸侯没有直接威胁,抢夺天子又有何用,等同于自找麻烦。而西凉李利就更不可能抢夺天子和百官,若是执意要抢,天子百官们根本不可能逃离长安,半路上就被西凉军截住了。

    “杨林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在此逗留,又为何重金悬赏好诗赋呢?”刹那间,孔明的思绪百转千回,最终所有思绪都聚集在这两个疑问上面,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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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颇多思量,盛情难却,孔明一时踌躇,委实难决。

    眼见孔明面露难色,杨林爽朗一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贤弟不必为难,此事不急。愚兄在城中还需盘桓几日。贤弟不妨慎重考虑,容后再做答复。”

    孔明闻言后神色一松,如释重负地暗呼一口气。躬身揖手道:“兄长盛意拳拳,令愚弟受宠若惊。然,在下出身卑微,身无长技,一介布衣,委实不敢贸然攀交兄长,唯恐有损兄长威名。承蒙兄长不弃。愚弟近来左右无事,愿陪兄长一览帝乡风光。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的郭士奇。眉宇间浮现一丝惋惜之色,似是暗示孔明错失一次大好机会。待听完孔明留有余地的话后,他的眼底又闪过一抹精光,流露赞许之情。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微笑不语。

    或许在孔明听来。杨林刚刚那番话确实有些冒昧,交浅言深,未免太过孟浪;但在郭士奇听来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对孔明又高看一眼,将其放在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看待。自家主公极具识人之能,慧眼识英才,知人善任,此一节早已被各镇诸侯所公认。相人之术闻名遐迩。而能被自家主公认作兄弟之人,迄今为止仅有两人。可谓是文韬武略,令人惊羡。

    故而,当杨林主动开口认作孔明为兄弟时,郭士奇震惊不已,瞬间便将孔明放在极高的位置上,甚至还在自己之上。可惜孔明终究年少,并不知道这一句兄弟代表何等显赫的身份和地位,更不知道能被杨林如此器重意味着什么。与此同时,他更不可能知道,如果他错失了眼前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极有可能因此而丧命,少年夭亡。

    倘若五年前相遇,或许杨林还会爱才惜才,留有余地,以待时机成熟再将其收为己用。然今非昔比,时下杨林麾下文臣武将云集,羽翼已丰,行事愈发果断,杀伐决绝;像孔明这般少年英才,如不能收为己用,势必毫不留情地将其抹杀,永绝后患。

    就在郭士奇暗自思量之际,杨林眉开眼笑道:“贤弟所言甚好,愚兄正想与贤弟促膝长谈一番。近年来,难得遇到像贤弟这样惊才绝艳的少年英才,甚是投缘,岂能轻易错过?呵呵呵!”

    “兄长过奖了。”孔明谦逊一笑:“兄长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豪气干云,愚弟能得兄长赏识,实为生平幸事。听兄长口音不像南阳人士,冒昧求教,不知兄长仙乡何处?”

    “仙乡?呵呵呵!”杨林闻声错愕,朗声笑道:“贤弟切莫如此拘谨,有话尽可直说,不必客套。愚兄是弘农人士,不久前跟随天子和百官一路南下,从洛阳转至宛城,而今便寄居在这家酒肆。贤弟且看,对面的郡守府此时可谓是诸侯云集,天子和百官齐聚一堂,公侯将相比比皆是。愚兄人微言轻,入不得庙堂,只得在此凑凑热闹,让贤弟见笑了。”

    孔明闻言走到杨林身边,与杨林、郭士奇临窗而立,看着对面郡守府大堂石阶上站着数百名文臣武将,大堂内似乎正在议事。他轻笑道:“兄长太过自谦了。以愚弟看来,兄长姿容魁伟、器宇不凡,与那大堂内的七位诸侯相比亦是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切不可妄自菲薄。今日刘荆州率军赶来,中原诸侯齐聚宛城,料想接下来必有一场争斗,亦或是一场大混战。”

    “哦?”杨林沉吟一声,面带笑容道:“何以见得?愚兄甚为不解,贤弟不妨直言。”

    孔明颔首道:“现如今,各镇诸侯都以为天子和百官是奇货可居,纷纷跃跃欲试,试图效仿西凉李利挟天子以令诸侯,故而齐聚于此。然则,在我看来却并非如此。此次天子和百官东归之事颇为蹊跷,有很多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极其可疑。故此,眼下天子非但不是奇货可居,反而暗藏凶险,杀机四伏;一旦哪路诸侯抢得天子和百官,其后果必定是凶多吉少,不堪设想。”

    杨林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贤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天子东归乃我大汉之幸事,为何贤弟却说杀机四伏呢?为兄愚钝,还请贤弟道明原由。”

    孔明淡然一笑,不假思索道:“试想,李文昌拥兵五十余万,领袖群雄,独占鳌头,去岁便可趁胜追击,一举收复司隶全境;倘能如此,天子和百官便无处可逃。然而司隶大胜后,西凉军却驻足不前,刻意留下洛阳、河南两郡之地置若罔闻。表面上看来,李利深谙进退之道,留下洛阳与河南郡以作缓冲之地,借此消除中原诸侯的恐慌与戒备;实则不然,李文昌绝非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此番天子和百官东归,东都洛阳便成了关键所在,成为天子和百官们的信念寄托,支撑着他们历经艰险返回东都。纵观天子一行人的东归历程,与其说他们是九死一生逃亡归来,不如说他们是被李文昌故意放回来的。再结合之前洛阳、河南郡沦为无主之地一事,不难看出整件事都在李文昌的掌控之中,这完全是个阴谋,并且图谋巨大,其结果极有可能是一举扫平中原,彻底覆灭大汉王朝!”

    —————————(青玉案,原指“青玉案几”,取自东汉张衡《四愁集》“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07章 关云长,宗室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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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香雅阁。三人话语投机,相见恨晚,甚是投缘,随之围桌而坐,一边饮酒一边纵谈时局,宾主尽欢。

    然而,与雅阁仅有一街之隔的郡府大堂上却是另一番景象,两班人马对峙公堂,面红脖子粗,刀兵相向。

    随着一众诸侯麾下部将涌进大堂,一名身形魁伟的红脸大汉越众而出,怒发冲冠,手中长柄战刀直指刘表,厉声暴喝道:“岂有此理!刘景升辱我兄长太甚,莫以为关某手中战刀不利乎?”

    “放肆!”面对寒光逼人的刀锋,刘表神色陡变,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怒不可遏,硬挺着脖子,佯作临危不惧状,厉声怒斥道:“大胆狂徒,汝是何人,胆敢咆哮公堂?”

    怒斥一声,刘表拍案而起,大喝道:“殿前甲士何在,与我拿下此贼,斩首示众!”

    “诺!”一声应诺自刘表身后传来,旋即但见一员高大魁梧的将领身形一闪,寒光乍现,“锵”的一声荡开刘表面前的战刀,既而出现在红脸大汉面前。

    与红脸壮汉对峙的武将,挺身站在刘表身前,同样是手持长柄战刀,神色冷峻地与红脸壮汉持刀对峙,刀锋相错。二人怒目圆瞪,杀气相冲,虽未挥刀搏杀,却已气息相撞,相互试探。蓄力以待。

    “且慢动手!”刀锋相对之际,居于末席的刘备急忙起身,一个箭步跨到红脸大汉身边。用力压下他手中的战刀,急声道:“二弟不可造次,陛下和百官悉数在此,岂可妄动刀兵?快快放下战刀,向陛下请罪。”显然,被刘备唤作“二弟”的红脸大汉,正是温酒斩华雄的关羽关云长。

    “哼!”关羽冷哼一声。僵着脖子撇过头去,权当没看见上阶的天子刘协和堂下两旁的六路诸侯,但手中战刀却硬生生被刘备压下。随之持刀而立,枣红色的脸颊上并无半点妥协之色。

    “嗵嗵嗵!”

    眼见大堂上骤起刀兵,各路诸侯麾下的得力将领疾步走到各自主公身后,手持长兵严阵以待。时刻提防着堂中二人突然动手。确保自家主公不被殃及,安全无虞。

    高居上阶帝位的刘协,眼睁睁看着一众武将擅自闯进大堂,并手持兵器入内,一个个昂首阔步走到众诸侯身后,俨然没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视若无睹,毫无君臣之礼。

    霎时。刘协义愤填膺,面红耳赤。喘气如牛,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双眸喷火地怒瞪着堂下胆大妄为的众多武将。正当他忍无可忍地准备厉声诘责时,董弘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背着手连连摇摆,示意他不必动怒,静观其变即可。

    眼见于此,刘协强行压制心头的愤怒,脊梁微弯,顿时身形矮下去半截,靠在龙椅上闭目假寐,眼不见为净,缄口不言。然而他内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剧烈翻滚,一颗并不坚强的小心脏砰砰直跳,惊骇惶恐不已。

    原以为逃出西凉李利的魔爪之后就彻底安生了,一切都会回到六年前长乐宫的那副场景,百官俯首,高居龙椅一呼百应,叱咤风云,号令天下谁敢不从。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刘协清清楚楚意识到自己的现实处境,真真切切的危如累卵,完完全全沦为摆设傀儡,谁都不把自己这个天子放在眼里,没有人听凭驱使。这样的皇帝还算什么天子,这样的天子与庶民何异?

    “天子、皇帝,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威严扫地,圣谕不如放屁,根本无人理会,堂堂大汉天子竟然沦落至此,不过是世人眼中的笑柄,一个摆设而已!”闭上眼睛,刘协暗暗自嘲,心中一片凄凉,苦涩无比,落寞至极。

    眼前这一幕与长安皇宫大殿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西凉李利虽然强横霸道,可长乐宫大殿内却无人敢于妄自喧哗,更不可能出现武将手持兵器擅闯大殿之事,就连李利自己也不过是着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腰间系着天子剑,仅此而已。(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即不必跪拜,只需见礼,朝廷上下不得直呼其姓名,官职就代表其人;例如:“大将军李利觐见”,可省去名字,是为“大将军觐见”。这是帝王对臣子的特殊礼遇,象征着崇高的身份地位,所谓“忌讳”便由此而来。)

    离开长安,刘协便以为自此逃出牢笼,如潜龙升天一般重新做回九五至尊,执掌天下,无所不能。却万万没想到,逃离长安后竟然是眼前这般情景,没有李利站在一旁,谁会把他这个少年天子放在眼里;没有李利保驾护航,诏书、圣谕与树叶废话何异?

    惶恐无助之中,刘协莫名想到如果此时李利站在自己身边,堂下又将是何种场景,还有没有武将胆敢手持兵器闯进大堂,各路诸侯有谁胆敢大呼小叫,为所欲为?只怕一个都没有,甚至于堂下七位诸侯都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而一众武将更是一个比一个乖巧听话,不得宣召谁也不敢擅入大堂半步。倘若李利甘愿辅佐,那大汉王朝便可起死回生,中兴在即,各镇诸侯何足为惧,剪除几路诸侯后传檄可定,数年之内即可平定天下,再现大汉盛世。只可惜

    汉室已是江河日下,与其辅佐一个根基腐烂、大厦将倾的王朝,最后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还不如推倒重来。这一点刘协以前并不明白,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但此刻他想到了。这一刻,刘协幡然醒悟,终于明白李利所做的一切都是谋定而后动,或许连自己和百官们逃离长安都是他一手策划操纵的,其目的就是想将自己和百官这个大包袱甩掉,从而光明正大的实现他筹谋已久的宏图大业。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一步走错,再也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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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刘协从思绪中走出来的时候,堂下的争执也已尘埃落定,两位出身刘氏宗族的诸侯刘表和刘备,最终争执不下,只能刀兵相向。

    至于他们二人为何互不相让,其根源还在刘表身上。拿刘备当软柿子随意揉捏,这一口恶气刘备捏着鼻子忍下来了,可他答应刘备认祖归宗,却在刘协面前矢口不提,霍然是出尔反尔,摆明就是**裸的欺负刘备。

    而认祖归宗之事,刘备自己还真不好当众提出来,否则未免太过急功近利,被各路诸侯所不耻,易遭世人诟病。可刘表也只字不提,这样以来,让刘备颜面何存,情何以堪?

    时至今日,刘备提领徐州六郡将近两年了,好不容易从李利手里讨到敕封,却是豫州刺史之位,费尽周折,结果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不伦不类。索性有胜于无,他如今好歹也是个刺史,堂堂正正的一方霸主。不承想,此番前来接驾,刘表又骑在他头上,拿他开刀立威。

    七路诸侯分座次,按实力强弱,他无论如何也在吕布和孙策二人前面吧,却不料刘表故意刁难他,一句贤弟就想把他摁在末席。刘备岂是软弱可欺之辈,他当即提出要求,或者说是交换条件,以认祖归宗交换座次。刘表当场答应,于是七位诸侯的座次就这样定下来,不承想刘表随之将此事抛到脑后,大堂议事都要结束了,他还是闭目假寐,稳如泰山,只字不提。

    刘备屈居末席便已是莫大耻辱,刘表出尔反尔,不亚于火上浇油,等于是当众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关羽一声暴喝彻底点燃了刘备心中的怒火,新仇旧恨一起算,当即与刘表撕破面皮,摆开架势一较高下。

    然而刘备却不知道,刘表早就打定主意要拿一路诸侯立威,借此震慑其他诸侯。

    六位诸侯中实力最弱的有三人:吕布、孙策和刘备,另外三位诸侯袁绍、曹操和袁术都不是善茬,不能轻易招惹。所以刘表早已选定三位诸侯作为开刀立威的替罪羊,又因宛城屯集着六路诸侯的二十余万大军,这就迫使他的立威之举必须慎之又慎,不能爆发大规模围厮杀,以免其他诸侯趁火打劫,坐收渔翁之利。因此此次立威只能斗将,不宜摆开阵势两军厮杀,由此选择开刀立威的目标就显得至关重要。

    吕布、孙策和刘备三位诸侯当中,单从实力和名气上面看,江东孙策出道最晚,根基浅薄,当为首选,其次是寄居徐州的吕布,最后才是刘备。但是,近一年来,江东孙策风头正劲,连续攻城拔寨,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硬生生打出“江东小霸王”的偌大名头。况且,孙策眼下还依附在袁术帐下,名义上仍是袁术麾下部将,声称替袁术平定江东。此外,还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江东孙策与刘表乃世仇,其父孙坚就死在刘表手上,因此双方多年以来一直势成水火,不共戴天。

    由此一来,如果刘表拿孙策开刀立威,孙策年轻气盛,性格刚烈,一旦把孙策逼急了,势必与他不死不休,血战到底。再加上袁术还在旁边虎视眈眈,这就迫使刘表不能选择孙策,只能把目标转移到吕布和刘备二人身上。目标确定为吕布、刘备二人,就变得简单了,人选呼之欲出。既然是斗将立威,自然不能选择天下第一战将吕布,于是开刀立威的人选只剩下新任豫州刺史刘备刘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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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章 望海潮,抽刀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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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标确定为吕布、刘备二人后,就变得简单了,人选呼之欲出。

    既然是斗将立威,自然不能选择天下第一战将吕布。于是,可供刘表选择的开刀立威人选只剩下新任豫州刺史刘备刘玄德。

    就是他了。

    其实这场争斗从刘表进入宛城的那一刻起,便已开始,只是刘备还蒙在鼓里,浑然不察。以至于,被刘表戏耍一番后才幡然醒悟,而关羽替刘备出头,当众挑衅,无疑是正中刘表下怀,一场斗将立威之战一触即发,由此揭开了宛城混战的序幕。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六位诸侯当中要说谁是软柿子,非刘备莫属。

    事实上,刘备也不算软柿子,至少在原徐州牧陶谦眼里,刘备绝对不是软柿子,而是当世英雄,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仁义君子。

    然而在各路诸侯眼里,刘备却算不得什么,实在是算不得英雄,最多是个投机取巧的幸运儿,侥幸执掌徐州六郡而已。

    至于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时的成名之战,什么温酒斩华雄、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听起来倒是很像一回事儿似的,威风八面,实际在各路诸侯眼里不过是匹夫之勇,跳梁小丑罢了。

    讨董卓之战,十八路诸侯麾下谁没有几员得力战将,只不过大家都在刻意保存实力。轻易不会拿出来示人,好钢用在刀刃上,都盘算着等到攻进洛阳城时才是大显身手的最佳时机。在此之前。谁会傻乎乎地与西凉军硬拼死磕,否则还要十八路诸侯作甚?之所以联络这么多诸侯,就是要让某些喜欢显摆、企图一战成名的诸侯在前面送死,毕竟大汉天下就这么大,岂能容得下这么多诸侯并存于世。

    所以讨董之战中,战死沙场的武将大多出自实力并不强大的诸侯帐下,随后相继覆灭。而真正发起讨董之战的袁绍、袁术、曹操等诸侯,其麾下得力武将几乎无一战死。于是等到诸侯们争夺地盘时,这些诸侯麾下的武将一个比一个厉害。战将云集,其中强力战将即使与吕布对战也能力战几十个回合而不败。由此可见,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听起来威风。实则不然。

    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这句话蒙骗后世之人还行,但在眼下却是自欺欺人之说。此刻堂中在座的四位诸侯就是虎牢关之战的始作俑者,对此心知肚明,故而根本没把刘、关、张三兄弟放在眼里。

    至于刘表和刘备宗室相争么,刘表确实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可刘备算是哪门子宗室?大汉王朝至今已有四百余年,刘姓族人遍布天下各州各郡,乃至各县各亭。子子孙孙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倘若这些人都说自己是汉室宗亲。要认祖归宗、加官进爵,那大汉十三州恐怕还不够这些宗室瓜分的。

    所以刘表根本没把刘备当做宗室看待,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宗室又能如何,该拿他开刀的时候照样不手软。

    故此,面对红脸关羽的当众挑衅,刘表拍案而起,早已得到授意的从子刘磐第一时间站出来与关羽对峙。别看关羽威武不凡,身高九尺,蚕眉凤眼,红脸长髯,一身绿袍;但站在他面前的刘磐同样魁伟壮硕,身量足有九尺,虎背熊腰,剽悍之气丝毫不逊于关羽。

    两人之间唯一欠缺的是,关羽成名已久,可刘磐却名声不显,籍籍无名。是以世人皆知刘关张三兄弟乃当世顶尖战将,却不知刘表的从子(侄子)刘磐亦是天赋异禀的骁勇战将,早年曾做过盗匪,跟随刘表之后又与南阳黄忠以武会友,不打不相识,私交笃厚,素以兄弟相称。

    时至今日,刘磐已是荆州刘表麾下第一战将,荆州将领中的无冕之王。美中不足的是刘磐桀骜不驯,任性孤傲,荆州将领中没有几个是他能看得上眼的。为此,刘表并未重用他,只有亲自出征时才会将他带在身边,毕竟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嫡亲靠得住,至少相对于其他将领而言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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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十里香雅阁,杨林、孔明和郭士奇三人相谈甚欢,不时朗声大笑。

    “嗯?”无意中杨林瞥向窗外,却见半个时辰前联袂走进郡守府大堂的七位诸侯,在众多文臣武将的簇拥下来到府门东边的大校场,自觉围成一个大圆圈,校场中央两名身形健硕的武将提缰勒马横刀而立,双方相距五十步,遥向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呵呵呵!”眼见于此,杨林一边呵呵大笑一边拉着孔明来到窗前,笑道:“有热闹可看,我等岂能错过?”

    郭士奇起身走到窗前,站在杨林右手边,左边是孔明。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笑声附和道:“此番我等本就是赶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这些诸侯刚刚齐聚一堂,这么快就争斗起来,甚为有趣。这校场上争锋相对的两员战将看起来甚是威武,不知此二人是何许人也,又是哪两位诸侯帐下的将领呢?”

    孔明接声道:“凑巧得很,小弟昨日跟随叔父碰巧见过校场南边那位将领,而北边那名武将则是刘荆州的从子刘磐。”

    语气稍顿,孔明遥指校场南边的那名将领,面带微笑道:“说起来,这位将军算得上是成名已久的当世顶尖战将,早在黄巾暴乱时便已崭露头角,六年前的虎牢关之战更是一战成名,自此扬名天下。此人相貌极其显眼,身形魁伟,红脸长髯,偏爱绿色战袍,他就是徐州刘备刘玄德的结义二弟关羽关云长。”

    “关羽?原来是他,呵呵呵!”杨林闻声微怔,随之沉吟一声,眯着眼睛呵呵笑起来。

    孔明听出杨林的笑声中似乎包含着特殊意味,却又不明就里,当即轻声问道:“兄长亦知此人?”

    杨林颔首笑道:“未曾谋面,却已早有耳闻。徐州刘备能有今日,与他两位义弟有着直接关系,否则他一介织席贩履之人如何能有今日之地位?不过,据说刘备本身亦是当世罕见的武艺高强之人,膂力奇大,曾经单凭一双手臂将正在厮斗中的关羽和张飞二人硬生生分开,由此三人才得以相识,继而结为异姓兄弟。

    其三弟张飞自不必多言,这是个能与吕布力战近百个回合的悍将,据说去岁司隶之战中与西凉李利麾下五虎将之一的虎痴许褚大战上百个回合,最终两败俱伤,平分秋色。虽然最后被西凉第一战将桓飞重创,却也足见张飞勇猛过人,乃世间少有的虎贲悍将。

    至于眼前这位关羽关云长,愚兄听过他的名字,亦知其人乃河东解良人,游侠护院出身,勇武至极。据说他的武艺尚在张飞之上,除了温侯吕布之外,当世罕逢敌手。不知此言确否?”

    侧耳听完杨林的讲述,孔明由衷赞叹道:“兄长见识渊博,对刘备三兄弟的生平出处知之甚详,如数家珍,小弟钦佩之至。不瞒兄长,小弟对刘备三兄弟的了解恐怕还不及兄长一半。据我叔父所说,关羽其人出身卑微,早年曾是游侠,好打抱不平,因在乡里失手打死里正(村长)之子而四处逃亡,也曾给豪强缙绅当过护院扈从,随后结识了刘备和张飞,自此声名鹊起,以致有今日之威名。据说,其人生性孤傲,善贫而轻士,却偏好研习兵法,随身携带着一部春秋,早晚熟读,百看不厌。”

    杨林微微一笑:“如此说来,这个关羽倒是很有个性,对待贫民友善,却看不起文士,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堪称奇人。这”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校场上的较量已经开始了,杨林凝神看向策马奔杀的二人,心无旁骛,闭口不言。

    “嗒嗒嗒!”急促的马踏声中,但见身披绿袍的关羽策马疾奔,右手倒提长柄战刀(青龙偃月刀),寒光闪闪的刀锋蹭着地面“嚓嚓”滑行,以致地上的石子溅出尺余长的火花。战马狂奔,长刀抹地,迅猛如疾风掠过,气势逼人,威武至极。

    与关羽迎面对冲的刘磐,则是纵马飞驰,双手握刀,举过头顶,一双猿臂挥舞成圆弧状,丈余长的战刀虎虎生风,映出一片光晕,让人分辨不出刀锋的具体位置,无法猜测他将从何处挥刀攻击,横扫还是直劈。

    双方距离以肉眼难觅的速度迅速拉近,待距离缩短至五步的一瞬间,但见刘磐手中战刀骤然划破长空,倾斜四十五度劈向关羽,霍然是欲将关羽连人带马一刀毙命。就在刘磐出手的后一秒,只见关羽左手骤然松开缰绳,左手赫然出现在右臂肘关节处,旋即右手猝然搂起,手中青龙偃月刀呈三十度角擦着地面抽刀掠起,宛如抽刀断水一般陡现惊鸿,后发而先至,直奔刘磐胯下座骑的马颈掠去。

    “铛!”

    砰然巨响声中,刘磐胯下座骑骤然止步,本能地避开刀锋,而刘磐则趁此机会挥刀砍向青龙偃月刀。却不料,他势大力沉的一刀竟被关羽手中战刀上的巨大力道硬生生弹开,迫使他身形微微后仰,堪堪躲过从面前扬起的刀锋。这就是关羽春秋刀法的起手式———抽刀断水,曾经数以百计的二流以下武将惨死在这起手一刀之下。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09章 武圣传,一刀写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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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嘤嘤!”

    青龙偃月刀擦地而起,荡开刘磐凌空劈下的刀锋,继而直冲长空,寒光逼人的刀锋微微震动,嘤嘤作响,听之令人惊悚,汗毛直立。

    霎时,掠空而起的高达三丈有余的青龙偃月刀猝然刀锋翻转,锋刃朝下,倏然迎空劈下。这一刹那,刚刚被震得身形后仰的刘磐勉力坐稳,还没来得及振臂挥刀,便陡然瞥见眼睑上方闪过一抹刺眼的寒光,额头上的发髻清晰地感受到强劲的气流迎头直下,刀刃斩断长空,裹挟着尖啸声当头落下。

    刹那间,刘磐想也不想,身体瞬间后仰,躺在马背上,手中战刀顺势收回,继而双手横握刀杆,横刀抵挡。

    “嘭———唏聿聿!”

    沉闷的声响中,青龙偃月刀砰然砍在刘磐双手横握的刀杆上,顿时间一股犹如山呼海啸般的力道摧枯拉朽地涌入刘磐攥紧刀杆的双臂,促使他直挺挺的双臂骤然下沉,硬生生压弯,呈现出九十度直角。随着压在刀杆上的刀锋不断下压,刘磐咬牙硬挺的手臂也随之不断弯曲,继而扭曲变形,直至双臂紧贴着胸口,那寒光湛湛的刀尖就在他颌下一寸,再稍稍向前推进一寸半,就能割断他的喉咙,当场丧命。

    性命攸关之际,刘磐使出全身气力。双臂奋力挺举,一点点地将青龙偃月刀硬撑起来,使得刀尖与自己脖子一点点地拉开距离。这一刻。刘磐绷紧牙关,上下门牙咬得“咯咯”作响,似乎再加一点力道门牙就要崩断破裂一般。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也感受不到,此刻他攥紧刀杆的双手早已虎口崩裂,四面炸开,血流如注,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流淌。继而汇集在臂弯处,一滴滴溅落在他胸口的战甲上,“啪啪”作响。

    与此同时。被他后仰着压在身下的座骑也同样承受着巨大无比的压力,以致于马腿微微弯曲,四只马蹄身陷地下一寸有余,坚硬的石子近乎将马掌全部覆盖。的确。马蹄下的地面并不是纯粹的泥土。而是石子多而泥土少的石子地面,十分坚硬,战马奔走时根本不会留下马蹄印。因为这里是宛城军校场,平日里就在这里操练守军,加之已有二十多天没有下雨,使得地面坚硬无比,人走在上面都咯脚。

    这是关羽春秋刀法的必杀技———力劈华山,迄今为止。至少有数十名身手一流的武将被青龙偃月刀劈成两半,一刀必杀。绝无幸免。如果说起手式抽刀断水快若惊鸿,那么这一记力劈华山便是雷霆万钧,足以诛杀一流武将,截至目前未曾失手。由此推断,刘磐已然不在一流武将之列,而是超越一流武将,跻身顶级战将序列的骁勇悍将。所以荆州第一战将之名绝非浪得虚名,而是确实有着过人的武勇。

    “咻!”随着破空声在刘磐耳畔响起,手臂上的万钧巨力骤然消失,手腕一轻,短暂而艰难的较力相持结束了。

    霎时,刘磐挺身而起,顿觉胸口血气翻腾,旋即一股血气骤然冲进喉咙,促使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血雾弥漫,血腥味随之飘散开来。然而他却顾不上这些,血淋淋地左手拉住缰绳,转向西南边,打马就走。

    恰在此时,一道寒光横扫而来,在刘磐左臂上留下一道半寸深、两寸长的血口。所幸他勒马转身甚是及时,抢先一步拉开了双方的距离,否则这一刀就不是一道血口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枭首,瞬间毙命。左臂受伤的一瞬间,刘磐非但没有就此止步,反而打马疾奔,彻底拉开了与关羽的距离,双方第一合交手结束。

    这是关羽春秋刀法的第三式———横扫千军,但凡能够避开这一刀的武将必定是武将中的翘楚,身手臻入顶级战将之流,足可与他一战。昔日华雄也是堪称顶级战将的超一流下阶的悍将,却惨死在这一刀之下,从而成就了关公温酒斩华雄的威名。与吕布对战时,吕布硬生生接下前两式,第三式横扫千军乍一出手,吕布仗着胯下赤兔马的神骏脚力,同样是勒马避让,终是全身而退。

    春秋刀法是关羽自己摸索领悟出来的必杀技,一式惊鸿,二式掠空,三式春秋,三式为一招,出刀与收刀,其实就是一刀。一刀写春秋,这是关羽十余年间孜孜不倦熟读《春秋》的武道领悟,数以百计的武将都折在这一刀之下。

    千招会不如一招绝,一招鲜吃遍天,这是关羽一身武学的最佳诠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关羽身形高大壮硕,苦于没有得力座骑,否则他的必杀技必然暴增数倍乃至十倍威力,刚才起手一刀便可将刘磐斩于刀下,根本用不着这么费劲。六年前,他最心仪的座骑便是董卓招揽吕布的赤兔马,但现在他最羡慕的座骑则是西凉李利的金猊兽王座骑。倘若他能拥有金猊兽王座骑,那么他必将取代吕布天下第一战将的位置,或许一刀斩吕布亦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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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里香雅阁内,杨林目不转睛地盯着关羽迅猛如雷霆的必杀一刀。整个过程看似缓慢,实则仅在五秒之内便已完成,起手式、挥刀式、收刀式,浑然一体,一气呵成。可谓是快若惊鸿,猛如雷霆,春秋无痕;堪称霸刀无双,实为当世第一霸刀,武圣之名实至名归。

    “呼———!”

    心无旁骛地看着关羽使出必杀技后,杨林长嘘一口气,整个人不由放松下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额头上竟然满是汗珠,大汗淋漓,腹部剧烈起伏,心悸不已。或许他刚刚把自己当做刘磐,以致心神高度集中,身临其境,全神贯注之下惊出一身冷汗。

    “兄长这是”杨林急促的呼吸声惊醒了同样神情专注的孔明,看到杨林竟然满头大汗,孔明神情错愕,惊诧不已,诧异道:“莫非兄长不仅文采出众,对武学亦有所涉略?”

    “好一个青龙偃月,一刀写春秋!”杨林由衷一赞,拂袖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扭头对孔明笑呵呵地道:“想必贤弟早已看出来了,愚兄不但喜欢舞文弄墨,还喜欢舞枪弄棒,企图文武双全,光宗耀祖。只可惜愚兄天资愚钝,贪多嚼不烂,对各行各业都有涉略,其结果便是文不成武不就,二十余载蹉跎岁月,至今一事无成。让贤弟见笑了。呵呵呵!”

    孔明闻言摇头,一脸赤诚地劝慰道:“兄长太过自谦了,切不可妄自菲薄。小弟虽年幼稚嫩,却也见过不少当代名士,文采谈吐能与兄长媲美者寥寥无几。甚至于、、、不瞒兄长,小弟曾时常自比管仲、乐毅,自视才高,今日与兄长一番交谈下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受益匪浅。兄长之文韬武略令小弟汗颜,钦佩不已,故而兄长切莫沮丧,假以时日兄长必可扬名天下,一展生平所学。”

    杨林开怀大笑:“贤弟太过抬举愚兄了。以愚兄看来,贤弟才是真正学识渊博,精通诸子百家,堪称经天纬地之才,比之管仲、乐毅亦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此次宛城之行,愚兄最大的收获便是结识了贤弟,足慰平生啊!所以愚兄之前所言,贤弟不妨慎重考虑一下;倘若你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同舟共济、荣辱与共,何愁乱世不平,一统天下指日可待,若干年后当为一段传世美谈!”

    “承蒙兄长赏识,愚弟受宠若惊。”孔明躬身一揖,坦言道:“实不相瞒,愚弟自幼父母早逝,眼下跟随叔父暂居宛城,尚未及冠,诸事须禀明叔父,家中之事亦由家兄做主。近日,小弟欲寻一处僻静之所安心读书,随后游历各州,增长阅历。兄长若有暇,与小弟同往如何?”

    杨林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容,孔明这番话合情合理,足见其人少年老成,心思缜密,沉稳持重,实为真正的睿智之人。试想,一个与刘协同岁的翩翩少年,若是动辄豪言壮语、大放阙词,未免过于轻佻,毫无城府,绝非成大事之人。倘若孔明轻佻至此,杨林断然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亦不会与他称兄道弟,更不会认他做兄弟,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贤弟盛情相邀,愚兄自当同往。不过贤弟游历之行,愚兄只怕不能同行了。愚兄已有家室,琐事繁杂,难以脱身,真心羡慕贤弟可以潜心读书,游历天下。然则时下世道纷乱,贤弟孤身出外游历,恐有不虞罢了,此事暂且不谈,容后再说。待眼前这场厮斗结束后,你我兄弟便出城寻找一处山清水秀之所,愚兄亲手替贤弟搭建一栋草庐,以供贤弟安心读书。”

    “如此便多谢兄长了。”孔明倒也爽快,欣然接受,遂将目光投向东边校场,微笑道:“以兄长观之,荆州刘磐还能支撑多少回合,亦或是这场意气之争便到此为止?”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10章 卧龙岗,士罕仗义

    “以兄长观之,荆州刘磐还能支撑多少回合,亦或是到此为止?”孔明问道。

    杨林摇了摇头,笑声道:“贤弟有所不知,现在厮杀才正式开始。关羽的春秋刀法以第一刀最为凶猛,便如贤弟挥毫作赋一般轻松写意,宛若长虹贯日一气呵成,却又借力使力,霸道凶猛,曾有数以百计的武将死在这一刀之下。然而他擅长一刀毙敌,爆发力世所罕见,却不擅久战。”

    语气一顿,杨林抿一口茶,随手将茶盅放在侍女捧在手里的托盘上,轻笑道:“再看刘磐,此人天赋异禀,膂力奇大,堪称勇猛剽悍的悍将,否则他刚刚便已人头落地了。躲过关羽必杀一刀之后,他必定有所防备,不会再给关羽可趁之机,势必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样一来,关羽若想取胜,还须一番鏖战才行。此外,据我所知,刘磐其人除刀法之外还有绝技,所以关羽战胜他是必然的,却无法完胜,取胜之时自身必有损伤。”

    孔明深以为然地点头,颇为惊异地打量着杨林,若有所思道:“看来兄长方才所言确实是太过自谦了。小弟习得剑术,虽是学艺不精、只得皮毛,却勉强可以自保,因此对武道也有所涉略。自认眼力不俗,但与兄长相比却是大巫见小巫,差距甚远。由此可见兄长深谙武道,武艺高强,加之兄长精通诸子百家,谈吐不俗,绝非兄长所说的文不成武不就。而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之人。小弟深感好奇,不知兄长与关羽相比,孰强孰弱?”

    “哦?”杨林闻声顿愕。笑容满面地看着孔明,与之对视一眼,爽朗笑道:“贤弟心思敏捷,洞察入微,殊为难得。诚如贤弟所说,单看为兄这幅身板就知道有几分气力,自诩对武学之道已知其中三味。尤擅使用长柄战刀。故此,刚刚关羽与刘磐之战让为兄甚为痴迷,不知不觉犹如身临其境一般。感同身受,以致太过投入,惊出一身冷汗。不得不承认,关羽浸淫刀法数十年。深得‘快、准、狠’之精髓。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刀法造诣在我之上,为兄自愧弗如。

    然则,为兄一身武学在于‘迅猛’二字,迅疾如电、凶猛如虎,自从刀法趋于大成之后未逢敌手。再加上,为兄颇有家财,交友甚广。谋得一匹当世罕见的神驹座骑,可谓是如虎添翼。如臂使指。由此为兄一身武学已然登堂入室,虽不敢说登峰造极,却也算得上是渐入佳境,自认不输于当世任何武将。与眼前的关羽而言,若是切磋技艺,为兄与他或在伯仲之间;如若生死相拼、以命相搏,为兄或可将其斩于刀下。然则,纵能取胜,亦是惨胜如败,实难全身而退,必遭重创。”

    杨林话音方落,不等孔明接话,站在一旁的郭士奇便插话道:“公子切莫再提上阵厮杀之事,我西、、、府中扈从众多,其中不乏骁勇善战之人,能敌关羽者不在少数,何须公子亲身犯险。此番我等前来宛城游玩,临别时几位夫人一再叮嘱:‘公子安全第一,切不可与人争执、逞强斗狠,以免有损损伤’。所以公子万万不可再升厮斗之念,否则小人无法向几位夫人交代;倘若再有丝毫闪失,小人百身莫赎,无颜独活于世。还请公子三思而后行,切记不可冲动。”说完话后,郭士奇躬身一揖,似乎是杨林不答应,他便不起身。

    “呵呵呵!士奇多虑了,杨某岂是不知轻重之人?”杨林笑呵呵地扶起郭士奇,遂对一脸惊诧的孔明笑声道:“让贤弟见笑了。确如士奇所说,愚兄此前确实与人厮斗过几回,好几次甚是凶险,险些为此丧命。不过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那时候年少气盛,脾气暴躁,动辄逞强斗狠,大打出手,十分凶险;而今回想起来,倒是甚为有趣,回味无穷啊。现如今,有了家室和子女便不能随心所欲了,心有所系,遇事就需要沉稳持重、谨慎对待,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快意恩仇喽!”说这番话时,杨林的口吻颇有些老气横秋的味道,却极为中肯,全是大实话。

    孔明闻言而笑,颔首道:“兄长所言极是。我叔父也曾对我说过这番话,因此小弟虽然习得剑术,却从不携带佩剑,遇事用智而不用力。不过生逢乱世,学武防身确实很有必要,万一遇到歹人,不致于毫无还手之力,死于非命。”

    谈笑之间,杨林、孔明和郭士奇三人临窗而立,服侍在一旁的扈从不时递上香茗供三人饮用,不知不觉中时间悄然流逝,宛城校场上的厮斗已临近尾声。

    经过七十多个回合的搏杀,关羽和刘磐二人终于分出胜负。其结果正如杨林所料,刘磐不敌关羽,在战马倒毙之后被关羽一刀划破左腹,身受重创。而关羽也并非完胜,原本可以一刀斩杀刘磐的,却不料刘磐骤然弃马、纵身跃起,凌空翻转中取下背负的长弓利箭,一箭射穿关羽右臂,致使一刀必杀的青龙偃月刀突然失去准头,后力不济,从刘磐左腹划过,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寸余长的伤口,鲜血喷涌,甚是骇人。

    正当关羽策马斩杀刘磐之际,场外观战的刘备突然扬声喝止,而刘表则趁机派人将身受重伤的刘磐抬走救治。

    至此,一场宗室之争落下帷幕,本想借此立威的刘表并未达到目的,好在两败俱伤,也不算失败,至少保全了他的颜面。

    “正如兄长预料的一般无二,刘磐果然另有绝技,凌空飞射,着实了得!”看着校场上的围观诸侯和将领们纷纷散去,孔明不由赞叹道。

    杨林微笑颔首:“贤弟恐怕还不知道,据说西凉李利麾下五虎将之一的扬威将军黄忠与刘磐乃是忘年之交。私交笃厚,素以兄弟相称。由此贤弟便不难想象,西凉李利拥兵数十万。能被他赏识的黄忠必定是骁勇悍将,而能和黄忠做兄弟的刘磐,其人必有过人之能。眼前这般情形正是如此,刘磐比关羽稍逊一筹,却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其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说完话后,杨林整整衣襟。对郭士奇吩咐道:“立刻准备一下,稍后我等便出城为孔明贤弟寻找隐居读书之所,或许这几日都不在城中。阎圃留在客栈静观其变。士奇随我同往,扈从不必太多,多带些盘缠,草庐也要建得像个样子。不能委屈了贤弟。”

    “这、、、”孔明闻声惊诧。急声道:“怎敢劳烦兄长如此破费”

    杨林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插话道:“倘若贤弟还认我这个兄长,那一切就由我来安排。毕竟愚兄痴长贤弟几岁,家境还算不错,难得遇到贤弟这样意气相投的好兄弟,略尽心意也是理所应当。举手之劳而已,贤弟切莫推辞,否则为兄于心难安。”

    “如此、、、小弟愧领了。”盛情难却。孔明躬身一揖,拜道:“兄长厚谊。小弟铭记于心,他日自当厚报。”

    或许搭建一座草庐于孔明而言并非难事,可他终归是个虚岁十六的少年,父母早亡,兄弟姊妹众多,跟着叔父迁徙逃亡,其兄又尚未出仕,长期寄人篱下。若说在此期间没有任何难处,但凡有点社会阅历的人都不会相信,纯粹是自欺欺人。

    因此,孔明虽是士族出身,却是个没落士族,躬耕南阳也不完全是为了躲避战祸,隐居山林何尝不是一种自立谋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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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距离宛城一百余里的西南山林中,一行百余人牵着座骑在丛林中行走,一路走一路张望,却并未找到理想的落脚地。

    阳春二月,万物萌发,山林中随处可见新生的嫩芽儿,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催人奋进,给人以极其美好的希望。

    山梁上,杨林和郭士奇并肩坐在岩石上,坐北朝南,俯视着眼前一片新绿,心胸豁然开朗,额头上溢出细汗,脸上浮现出会心的笑容。

    刚刚负责探路的扈从回来禀报,东南十里有一处清幽僻静的山岗,名曰:“卧龙岗”。故而,杨林提议众人稍作歇息,而后再行赶路。此刻他和郭士奇身边没有外人,孔明带着三名扈从前去西边山坳里找水,百余名扈从分散在周围,看似像是狩猎,实际是在警戒,时刻注意着方圆五里之内的所有动静。

    “主公,如果微臣没有看错的话,孔明恐怕已经猜出主公的真实身份了。”望着山下的风光,郭士奇轻声道。

    杨林微微颔首,脸上挂着阳光灿烂的微笑,低声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仅是时间问题,他早晚都会知道。奉孝话里有话,或许前天下午你就想问了,却一直忍着没说,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呵呵呵!”

    “主公明鉴,微臣确有此意。”郭士奇、、、哦不,应该是奇士郭嘉。闻言后,他欣然点头道:“从第一眼看到孔明的那一刻起,主公就对他另眼相看,完全不把他当外人,甚至于主动认他为义弟。微臣跟随主公已有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公如此器重一个人,竟然陪他一起上山搭建茅庐。要知道,主公日理万机,难得有暇出来放松一下,如今却在山林中游荡;此事若是传回洛阳大营或长安,只怕谁都不会相信。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微臣已知孔明确实是当世奇才,虽然年龄不大,却对天下局势和各路诸侯势力洞若观火,见解独特,一针见血。然则,微臣实在想不明白,主公既要招揽他、收为己用,又让他隐居读书,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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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章 枭雄心,变幻无常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微臣看得出来,孔明确实是当世奇才,虽然年龄不大,却对天下局势和各路诸侯势力洞若观火,见解独特,一针见血。然则,微臣实在想不明白,主公若想将他收为己用,完全可以直接招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陪他上山寻找隐居之地呢?既要招揽他,又让他隐居读书,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举么?”郭嘉这番话已经藏在心里整整两天了,此刻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直言不讳地说出来。

    杨林神情淡然地含笑不语,并不急于答复郭嘉的疑问,遂低头看着岩石边新长出来的茅草嫩芽儿,像针一样破土而出,翠绿翠绿的,甚是喜人。

    少顷,随手拨弄着嫩芽儿,他若有所思的轻声道:“奉孝以为孔明其人心智如何,是轻易屈服之人么?”

    “呃,这、、、”郭嘉闻声错愕,思索片刻,似有所悟地点头道:“微臣明白了。虽然我等和他仅仅相处两天,但从他的举止谈吐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强大自信,不难看出他是个心志坚韧之人,外表温文儒雅,实则外柔内刚,宁折不屈。若是强行胁迫他屈服,只会适得其反;非但不能将其收为己用,反倒促使他心生敌意,离心离德,渐行渐远,最终彻底站在我等的对立面,与我西凉军为敌。”

    杨林、、、呃,准确地说应该是李利。

    杨林只是他此次潜入宛城的化名,就像他两年前游历大江南北时化名李正锋一样。纯粹是掩人耳目。只不过李正锋这个名字已经用过一次,此番却是不能再用,只得重新取个名字。而且不能让人联想到西凉李利,一丝瓜葛都不能有。又因他是西凉口音,故此只能谎称自己是弘农人士,紧挨着长安,如此便可遮掩过去,不会让人起疑。

    事实证明,李利此次伪装得很成功。以至于,多智近乎妖的孔明都被他蒙骗了,初次见面时根本没有把他和西凉李利联系起来。然而他也只能蒙骗孔明一时。就在一行人在城外会合的那一刻,随着一百多名精壮彪悍的扈从出现在孔明面前,并且每人还牵着一匹上等西凉战马,李利的真实身份随之暴露。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孔明仅是片刻愣神,随即神色自若,不闻不问,一如既往与李利、郭嘉二人谈笑风生,仿佛对李利的身份毫无察觉一般,没有丝毫拘谨或牵强之色。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一路走来,但凡遇到跑腿问路的事。孔明都会抢在李利前面主动去做,再不让李利亲自动手。就像此刻他亲自带着扈从前去寻找饮水一样。本来他完全可以不去,身边跟着一百多名扈从呢,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前去,可他执意亲力亲为,李利也只好随他愿意,不再多言。

    由此不难看出,孔明已经知道李利、郭嘉等人的真实身份了,却不点破,依然保持原状,彼此间没有尊卑之别,平等相待,氛围十分融洽。

    然则,郭嘉何许人也,其聪明才智与眼下年仅十六岁的孔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当孔明识破李利真实身份的一瞬间,郭嘉当即察觉到他的异常神色,从而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已经暴露,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奈何李利自己不说,他作为臣属岂可擅做主张、多言多事?

    两天下来,一行人的身份仍未挑明,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维持现状。就眼下情形来看,孔明显然是不打算询问了,最终只能是李利主动表明身份。

    此刻,眼见郭嘉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思,李利颔首笑道:“奉孝心思敏捷,一语中的,看得很透彻。然而直到此刻,奉孝恐怕还不知道孔明的真实姓名和出身来历吧?”

    “正是。”郭嘉应声点头,坦言道:“微臣对此一直心存疑惑,却又不便贸然相询,还请主公赐教。”

    李利扭头看了一眼西边山坳,见孔明正在小溪边取水,遂满脸笑意地道:“初次见面时,孔明自称阳都人士,然天下各州之中唤作‘阳都’的镇甸不在少数,即便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因此奉孝无法判断他所说的阳都究竟在何处。实际上,孔明所说的阳都就在琅琊郡,而孔明只是他的字号,而不是真名,因为他根本不姓孔,而是复姓诸葛,名亮,全名便是诸葛亮,字孔明。

    孔明父母早逝,与我相仿,一直跟着叔父长大,南阳太守诸葛玄就是他的叔父。他们兄弟三人,还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姐姐,其长兄诸葛瑾持家,颇有才名,眼下尚未出仕,目前跟在诸葛玄身边学习处理政务。

    现在奉孝应该知道孔明的身世来历了。琅琊诸葛家族称得上是官宦之家,其祖父曾担任过司隶校尉,其父曾是泰山郡丞。数年前,为躲避战祸,诸葛玄带着孔明兄妹举家迁至荆州避难,一直寄居在刘表帐下,可谓是家道中落。所幸诸葛玄也是当代名士,与荆州士族有些来往,却终究是寄人篱下,始终无法融入荆州世家大族之中。”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隐退,低声道:“据说,荆州别驾蒯越曾想将孔明的姐姐许配给蒯祺为妾,气得诸葛玄大病一场。此事随即搁置下来,为此诸葛玄在荆州寄居多年却一直没有出仕,便是蒯氏兄弟从中作梗。

    两年前,刘表举荐诸葛玄为豫章太守,诏书都传到诸葛玄手上,却因扬州战乱而耽误了行程,迟迟没有赴任。事有凑巧,那时我刚好答应孙策出任提领江东,于是便将诸葛玄的敕封诏书追回,改任孙策为豫章太守。

    直到去年四月,各路诸侯入京进贡,我才留意到琅琊诸葛玄竟然还在荆州,并被刘表举荐为南阳太守。随后,诸葛玄是各路诸侯中第一个接到敕封诏书的,但我与诸葛家的嫌隙却早已种下。让诸葛玄闲置一年多时间,倘若换做其他士族或许影响不大,但对于寄人篱下数年之久的诸葛家族而言却是沉重的打击,直接影响到他们一家的生计。正因如此,于孔明而言,他与我是敌是友还很难说,如何抉择就看他如何看待这件事了。

    但在这件事上,我李利问心无愧。或许,正是因为我收回诸葛玄豫章太守的任命,间接帮了诸葛家族一把。否则,江东士族素来排外,诸葛玄在江东没有任何根基,根本无法立足,早晚客死他乡;而孔明一家也必将随之流亡,也许只有让他姐姐嫁给蒯越的弟弟为妾,才能拯救一家人的命运。”

    这番话却是李利有感而发,因为历史上诸葛家族的命运就是如此。诸葛玄上任豫章太守不到半年,朝廷便改任江东世家子弟朱浩担任豫章太守,硬生生将诸葛玄赶下台,迫使他带着一家人再次返回荆州。返回荆州途中,诸葛玄病逝,致使诸葛家族顿失顶梁柱,彻底沦为寄人篱下的没落家族。迫不得已,诸葛亮的姐姐不得不嫁给蒯越的弟弟蒯祺为妾。

    (正史记载诸葛亮的姐姐嫁于蒯祺为妻,却经不起推敲,毕竟蒯氏一族乃荆州望族,与家道中落的诸葛家族门不当户不对,做正室的可能性不大。然则,史书都是后世王朝修订的,诸葛亮被奉为“智圣、千古良相”,是后世所有封建王朝的忠良代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流传千古。如此一来,诸葛亮无疑是极其完美的,与其相关的直系亲属自然也不会太差,否则何以显示其完美的形象,如何激励后来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原来我等与孔明还有这段渊源。”侧耳听完孔明的身世之后,郭嘉颇感惊奇,因为他对此毫无所知,仅仅知道琅琊诸葛家族,却不知孔明身后的诸葛家族还有这样一段艰辛曲折的历程。

    不过,从孔明精通农事和朴素的衣着上看,虽是士族,却与布衣庶民一般无二。由此不难看出,诸葛家族此前的处境确实不太乐观,必然经历过不少磨难。但这一切都过去了,如今诸葛玄担任南阳太守,即使此次宛城事件让刘表甚为不喜,但只要有李利在背后撑腰,刘表就不敢把诸葛玄怎么样。换言之,西凉军完全可以攻取南阳郡,由此诸葛家族便彻底安全了,振兴家族指日可待。

    然而这一切都要看诸葛亮如何选择,顺势而为,一切自然顺理成章;若是枉费了李利一片好意,那结果将不堪设想。一旦李利动怒,毁掉整个诸葛家族易如反掌,甚至不用李利亲自动手,稍稍施加压力,刘表就能代劳。

    心神急转间,郭嘉轻声问道:“主公对孔明的家世知之甚详,足见主公何等器重他。既然这样,主公为何亲自给他搭建隐居之所呢?”

    李利道:“正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我以诚心待他,视之如兄弟,情同手足;既然他想潜心研习学问,精益求精,我就成全他,给他在这深山老林中建一座别院。待他学成之日,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反之,这座别院就会变成一座埋葬经天纬地之才的陵寝。”然而,语气冰冷地说出这句话时,李利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舍之情,显然这最后一句话并不是他的初衷,而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12章 大混战,昏天暗地

    二月末,星辰隐退,夜黑如墨。

    宛城东门外,冀州军营中火光幽暗,数以万计的将士夤夜未眠,列阵以待。

    辕门紧闭,近两万战骑提缰勒马伫立在辕门之后,十万步军甲士紧随其后,陈兵列阵,静等号令。

    辕门正后方,袁绍、曹操和袁术三人勒马驻足,置身于灰暗的火光阴影之中。在他们三人身后,数十名亲信将领和谋士同样勒马伫立、纹丝不动,纷纷屏息噤声,缄口不言。

    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亦或是时机未到,暂时按兵不动。

    这三位诸侯不知何故结成同盟,今夜将三股人马联合起来,似有重大图谋。

    时间一点点流逝,偌大的冀州军营中却是寂静无声。所有战马均是蹄裹步、口衔枚,不点火把,唯有辕门城楼上挂着几盏风灯,随风摇曳,忽暗忽明,光线甚是暗淡。

    将近十二万步骑静静伫立在阴暗的辕门之后,竭力不发出一丝声响,让人误以为整座营寨早已安歇。

    晚风吹拂,掀起旌旗迎风翻滚,黑夜给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色。

    夜黑风高杀人夜,天公作美。

    经过半个月的明争暗斗,适逢其会的七位诸侯互不退让,亦不妥协,始终僵持对峙,无法达成共识。由此,宛城纷争进入白热化阶段,一场风暴终于酝酿成型,今夜这场相持不下的争斗便要分出胜负,从而终结这种无谓的消耗与对峙。

    “咳!”一声轻咳打破了辕门下的沉寂。或许沉默等待的时间太久,袁术率先憋不住了,喉咙干痒难受。不由得清清嗓子,发出一丝声响。

    “公路不可声张,再忍耐一会儿,想必斥候很快就会传回消息。”袁绍神色不悦地皱着眉头,低声对袁术提醒道。

    袁术闻言不以为然地翻着白眼,眼神阴冷地斜眼打量袁绍和曹操二人一眼,对身边的曹操轻声嘟囔道:“孟德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他们三人当真已经暗中结盟,试图加害我等么?”

    曹操闻声扭头看了袁术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端坐在马背上,语气十分笃定的低声道:“公路兄不必怀疑消息的准确性,尽可拭目以待。眼下我等麾下兵马已然合兵一处,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战事。不惧任何偷袭或挑衅。换言之。有备无患,无论何时何地,谨慎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因此,公路兄不必急躁,静下心来再等片刻。倘若他们今夜不来劫营,我等亦可主动出击,趁势将他们各个击破;若有可能,或可将他们一举歼灭。一劳永逸、剪除后患。”

    袁术神情一动,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轻声道:“几年不见,没想到孟德愈发沉稳老辣,杀伐果断,泰然自若,风采更胜往昔呀!”

    听出袁术话里有话,暗含讥讽之意,曹操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扭头看着袁术,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公路兄过奖了。自从陈留会盟结束后,你我二人已有五年未见,此番宛城相聚又被琐事缠身,分身乏术,无暇叙旧。岁月蹉跎,五年来曹某屡遭挫折,兖州先后两次失陷,以致曹某险些无处立足。所幸麾下诸将用命,众将士同心戮力,终于从惨败阴影中走出来,重整旗鼓,再次夺回根基。时至今日,曹某总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也不枉这些年南征北战之劳苦,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说到这里,曹操语气一顿,恭维道:“说实话,曹某确实很羡慕公路兄,自愧不如,甘拜下风。五年间,公路兄从南阳打到豫州,而后又夺取扬州大半郡县,攻城拔寨无往而不利,兵锋所向,势如破竹,可谓是顺风顺水,大展雄风。现如今,公路兄已将豫州、扬州收入囊中,兵强马壮,实力日益雄厚,威名响彻天下。眼见公路兄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曹某打心眼里替兄台高兴,真心佩服,令人惊羡不已。”

    明知道曹操这番话是言不由衷,但袁术心里却十分受用,脸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知不觉中便把之前的疑虑抛到脑后,再不计较曹操到底从何得知刘备等人暗中结盟以及今夜联手劫营之事。此刻,袁术完全沉浸在沾沾自喜之中,洋洋自得。说起来,他和曹操相识多年,此前但凡发生争论,他从未占据上风,历来都是曹操获胜。今夜却是他首次获胜,并让曹操甘拜下风、主动认输,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次辉煌的胜利,值得高兴。

    “嗒嗒嗒!”

    马蹄声骤起,正在窃窃私语的袁术和曹操,闻声后神情一震,摒弃杂念,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从侧门入营的斥候,侧耳倾听他带回来的探报。

    “禀主公,东南方向出现大队兵马,他们不点火把、不打旗号,眼下正朝我军大营赶来!”策马奔至袁绍身前,斥候飞身下马,急声禀报道。

    “果然来了!”袁绍神情顿变,颔首沉吟一声,挥手示意斥候退下,扭头看向曹操、袁术二人,沉声道:“一切正如孟德所说,他们三方势力果真暗中结盟,企图联手偷袭我军大营。倘若今夜被他们劫营得手,你们二人只怕也难逃厄运,随后必被他们联手击败。果真如此,我等必定落败而逃,自此天子和百官就彻底落入他们手里,遂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对我等极其不利,完全是被动挨打。”

    语气一顿,袁绍话锋陡转,厉声道:“事已至此,我等不可犹豫,立即出兵,先下手为强。”

    “本初兄所言极是,曹某愿听差遣,速速发号施令吧!”曹操接声道。

    袁术亦不多言,当即颔首表示同意。眼见于此。袁绍颔首下令道:“打开辕门,众将听令,全歼来犯之敌。直扑刘备大营!杀———”

    伴随“哐当”一声巨响,冀州军大营霍然大开,随即两万战骑飞奔出营,十万步军紧随其后蜂拥而出。

    不多时,大军便与迎面而来的数千敌军相遇。面对浩浩荡荡的十二万大军,五千余名敌军近乎是一碰击溃,随即大军直奔南门外的刘备大营冲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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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山林幽静。

    距离宛城两百余里的卧龙岗上,在一片竹林深处的溪水河畔,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个临时营帐。此刻已是深夜丑时。忙碌了一整天的扈从们早已酣然入睡,唯有一座搭建在溪水潭旁边的营帐里还有微弱的光亮,幔布上倒映着一个正在伏案疾书的身影。

    这些营帐就是李利、郭嘉、孔明和一百多名扈从临时居住的帐篷,截止现在。他们已经在此扎营五天了。

    为孔明修建的隐居茅庐就坐落在溪水潭西边的空地上。面积不算太小,足可搭建七间正房,再修建一座横跨溪水的凉亭走廊,并计划在水潭东边搭建几间厢房。等到全部搭建完成后,这里就是一处清幽僻静的别院,凉亭水榭一应俱全,而且水榭还是天然的,完全徜徉在山清水秀的恬然氛围当中。极其适合隐居读书,修身养性。怡然自乐。

    五天下来,茅庐已有雏形。正房和厢房主体已经搭建起来了,横跨水潭的走廊和凉亭也已建成,余下便是房屋封顶和修缮装饰,以及琐碎的善后事宜,估计再有三四天便可完工。

    这是李利第一次亲手搭建房屋,平整地基、上山伐木、搭建木屋,完全是亲力亲为,每天都和扈从们一起干活,甚至他比扈从们干得更卖力,干得更多。与之相比,郭嘉和孔明二人倒是清闲得很,一个现场指挥,一个工程监督,分工明确,配合起来十分默契。

    或许是静极思动,亦或是亲身感受一下劳动的乐趣,连续干了五天重体力活,李利非但不觉得辛苦,反而感觉很充实,心情很好,无忧无虑,每天都笑呵呵的,脸上始终是阳光灿烂的笑容。

    白天与孔明等人一起干活,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利却要处理一些极其重要或棘手的军政事务。毕竟,此刻还送到他面前的政务都非同小可,或颁布政令或官吏任免或将领调动,这些都是需要他亲自批示才能生效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更不能懈怠。

    因此,每天夜里李利都忙到很晚才能休息,少则子时,多则黎明时分才处理完政务。这种辛劳不为人道,只有经常陪着他熬夜的郭嘉才知道李利每天有多么辛苦,权力越大也就意味着责任越大,风光无限背后隐藏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勤勉与努力。

    “呼!”一阵冷风吹进营帐,使得正在伏案思量的李利暮然抬头,却见郭嘉兴冲冲地跑进来,脸颊微红,很是兴奋,似乎是带来了好消息。

    “主公,打起来了,终于打起来了!”

    “嗯?”李利还沉浸在案头的政务当中,闻声愕然,诧异道:“谁和谁打起来了?莫不是子诚和仲康二人切磋武艺?”

    “呃!”郭嘉神情顿愕,被噎得不轻,稍稍愣神后,哑然失笑道:“主公难道忘了李挚将军一直隐藏在暗处,除非必要,不得随意现身?何况陈到将军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又怎会与顶头上司夤夜打斗呢?”

    李利当即会意,朗声笑道:“宛城!原来,奉孝说得是宛城的七位诸侯打起来了。呵呵呵!”

    “正是。”郭嘉欣然点头,接声道:“今夜宛城彻底打翻天了。各路诸侯大打出手,二十几万兵马混战厮杀,打得是一团乱麻,昏天暗地,火光染红了半边天!不过,并非七路诸侯全部参战,真正参与今夜这场混战的只有六位诸侯”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913章 念奴娇,美人倾慕

    云雾渐开,一缕晨曦透过树梢照在溪水潭上,灿灿生辉,赏心悦目。

    树枝上,半寸长的嫩芽儿噙着露珠,徜徉在朝阳光辉中,晶莹剔透,莹莹泛光,山林中呈现出蓬勃的生机,欣欣向荣。

    水潭边,一夜未眠的李利稍稍梳洗后坐在岩石上,忘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枝头嫩芽。但见嫩芽上的露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尖尖的嫩芽似乎静止不动,然而一盏茶的工夫,嫩芽儿就已变成嫩叶,一点点舒展开来,已有绿叶的雏形;或许等到明日清晨,它就会长成巴掌大的新叶。

    “公子早啊。”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李利耳朵里,随即一位窈窕淑女碎步走到水潭边,在李利面前不到两步的微微欠身,遂将一个精致的瓷罐递给李利,柔声道:“昨晚公子营帐中灯光亮了一夜,奴家猜想公子肯定又是彻夜未眠,刚刚熬了一些稀粥,公子趁热把它喝了,然后就去歇息吧。否则,公子连续好几天熬夜,白天又要干活,身体怎能受得了。”

    “谢谢玲姐,我还真是有些饿了,便不客气了。”李利随手接过瓷罐,笑呵呵地向女子道谢,既而毫不客气地拿起罐中的木勺,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好吃,真好吃!”李利一边狼吞虎咽地喝粥,一边赞不绝口。

    被唤作“玲姐”的窈窕女子见状后,抿着樱桃红唇。矜持一笑,笑容很甜美,似乎非常开心。轻轻走到李利身边、与他并肩坐在一起。玲姐笑盈盈地侧目看着他,柔声道:“公子慢点吃,不够还有”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一边取出手帕轻柔地拭去沾在李利下颌上的米粒,温柔而贤淑,呈现出一幅很温馨的画面。

    瓦罐里说是稀粥,其实是色香味俱全的山珍瘦肉粥。莹白如珍珠般的米粥中添加了青菜、香葱、山药和雉鸡肉末。细腻粘稠,柔滑爽口,让李利胃口大开。片刻间便喝掉大半,以致于无暇顾及身边的玲姐给他擦嘴的亲昵动作。要知道,她可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虽然被李利称作“玲姐”。实际她比李利还小两岁。而李利不过是跟着孔明一起叫她姐,以示尊重而已。

    这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真正意义上的窈窕淑女,正是诸葛亮的大姐诸葛玲。此外,孔明还有一个二姐,名叫诸葛慧。

    自从选定在卧龙岗上搭建茅庐之后,第二天诸葛玲和诸葛慧姐妹俩就带着叔父诸葛玄府上的几名侍女和扈从赶来帮忙,自此一直给众人张罗饮食。正是从那天中午开始,诸葛玲便对李利另眼相待。天天给他做小灶,每天大半时间都陪在李利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干活,送水擦汗之类的事情没少干,半个时辰内最少五次,一天下来便有几十次,乃至上百次之多。

    孔明第一时间发现自家大姐对李利格外照顾,单独给他做小灶,乃至连自己这个弟弟都吃不着。起初他还不以为意、浑然不察,反倒觉得姐姐看人真准,第一眼就看出李利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为此他心中暗自钦佩不已。

    直到孔明无意中瞥见大姐给李利擦汗的一幕,他顿时傻眼了,急忙上前阻止,硬生生拉走自家姐姐,唯恐别人说闲话,有损姐姐的清誉。

    然而,让孔明始料不及的是,大姐诸葛玲见到李利之后就像丢了魂似的,拽都拽不走,前脚被他巧借名目支走,转过身又回来了,依旧黏着李利。这让孔明深感无奈,常常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开口,只得再咽回去,说得太轻不管用,重话又说不出口。毕竟是自家大姐,又是少女怀春的花样年华,偏偏遇上李利这样英俊潇洒且极有魅力的成熟男人,擦出火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孔明作为弟弟,眼睁睁看着姐姐相中了李利,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做了,可仍然阻止不了姐姐迷恋李利。

    面对这般情形,如之奈何?

    为此,这些天孔明时常长吁短叹,无奈地摇头晃脑,一种难以言语的无力感充斥心头,忧心如焚。但他一直没有对大姐诸葛玲提及李利的真实身份,因为他只是猜测出李利的身份,却无法证实。再加上李利这几日与扈从们一起干活,不怕脏不怕累,从不挑肥拣瘦,堪称勤劳务实的典型好青年。

    这让孔明甚为疑惑,对之前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因为传言中的西凉李利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在此之前,他对李利的印象并不好,虽然谈不上憎恶,却也没有一丝欣赏之意。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西凉李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屡屡挑起战端,穷兵黩武,短短五年之内便发动了数次大规模战争,搅得天下混乱不堪,片刻不得安宁。

    与此同时,孔明也知道传闻不可全信,乱世当中各路诸侯都在刻意诋毁其他诸侯,将别人说得一文不值,把自己说成是正义的化身,从而巩固自身统治。

    正所谓三人成虎,人云亦云之事绝非空穴来风,这就使得孔明对西凉李利的印象很差。加之,两年前正是由于李利独霸朝纲,使得他叔父诸葛玄已经到手的豫章太守硬生生被朱浩所取代,以致诸葛家族处境困顿、生计艰难,寄人篱下,饱受欺辱。

    两相结合之下,不难想象孔明对西凉李利的印象有多坏,他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这辈子和李利之间有任何交集,肯定是敌非友,完全可以划分在敌对势力的范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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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难料。

    此次孔明与李利见面后却甚为投缘,一番交谈之下。他们二人的所思所想竟然空前一致,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彼此将对方视为生平知己。等到孔明隐隐猜出李利的真实身份后。方知传言不可信,李利绝不是穷兵黩武之辈,亦非一味逞强斗狠之徒。恰恰相反,一番深谈之后孔明发现西凉李利平易近人,聪明睿智,能屈能伸,谋而后动。英明果断,堪称文韬武略的一代雄主。

    正因如此,孔明猜测出李利的身份之后仍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打算近距离观察一番,与他接触一段时间,而后再行抉择。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目睹的一切远比传言可靠得多。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家大姐诸葛玲竟然对李利一见倾心,上赶着黏上李利,而且愈演愈烈,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这段横生枝节的巨变,着实让孔明暗自叫苦不迭,却又无力阻止。

    所以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自家姐姐能够悬崖勒马,早一天看清楚李利“风流成性”的本质。弃暗投明,重新选择心仪的郎君。

    好在。李利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或许是感觉到孔明对他和诸葛玲交往甚为排斥,亦或是意识到自己妻妾众多、必须有所节制,不能随意沾花惹草,更不能招惹黄花大姑娘。因此他刻意与诸葛玲保持距离,安分守己,从不队诸葛玲动手动脚,没有丝毫过激动作。

    这让孔明稍稍安心一些,下意识认为只要李利拒绝了姐姐诸葛玲的爱慕,坐怀不乱,姐姐自然会知难而退,继而彻底死心。

    只可惜,这只是孔明一厢情愿的想法,过于想当然了。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李利风流多情的本性,最重要的是,他忽视了自己家族的女子个个都是容貌美艳的美人。暂且不说诸葛家族女子长得有多美,单看诸葛家的男子一个个英俊飘逸、风流倜傥,就不难想象出身诸葛家的女子丰姿绰约的身段与容貌。

    容貌对于男女而言是对等的。英俊男子与美貌女子在相貌上有很多共同点,因为正常人的审美观大致相同,对所有美好的事物有着共同的喜好和追求。

    年仅十六岁的诸葛亮,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堪称翩翩美少年;那么他的亲姐姐容貌又岂能差到哪去?换言之,如果诸葛玲相貌丑陋,或是中等姿色,那么出身荆州望族的蒯家三公子蒯祺又怎能死乞白赖的追着她不放?

    事实上,现年虚岁十九的诸葛玲出落得亭亭玉立,宛若含苞待放的璀璨芙蓉,娇艳欲滴,楚楚可人。她与孔明一样拥有近乎完美的血脉传承,身材高挑、足有八尺,鹅蛋脸,娥眉凤眼,唇红齿白,肌肤白皙如脂玉。粉颈莹白似雪,双肩纤弱,酥胸丰满、挺拔高耸,腰肢纤细狭长;翘臀滚圆,后翘跨度极大,正是典型的腚大好生养的旺夫之相。双腿笔直而修长,支撑起前凸后翘的极其明显的起伏曲线,亭亭玉立,见之令人心猿意马,惹人浮想联翩,沉迷陶醉不可自拔。

    最难得的是,诸葛玲气质清纯,温柔婉约,加之其高挑绰约的身姿,可谓是窈窕淑女的典范,实为无数男人美梦以求的完美女神,最理想的伴侣。

    面对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且对自己一见倾心,李利却只能看不能碰,还要保持一定距离,即使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他还得坐怀不乱,佯作正人君子。

    由此不难想象,李利是多么不容易,憋得好辛苦,逼得他每天埋头干活,将自己旺盛的精力全都用在搭建茅庐之上,如此才能保全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否则,以他多情风流的本性早就按耐不住了,只要稍稍使用一点千锤百炼的撩拨手段,便可将对他极为迷恋的诸葛玲拿下,生米煮成熟饭,从而名正言顺地成为孔明的大姐夫。

    然则,李利和诸葛亮二人都不会想到,正是由于孔明出面阻拦,迫使李利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而违心地佯作正人君子,才使得温柔贤良的诸葛玲误以为李利是个坐怀不乱的榆木疙瘩,从而不得不主动黏上李利,颇有投怀送抱之势,大胆直白地表露自己的倾慕之心。

    男女之情就是这样。一旦擦出火花,彼此间必然有人主动,有人被动;倘若两情相悦,最终就会演变为彼此互动,顺理成章,水溶交融。反之,男追女如隔山,山水迢迢,结果很难预料;女追男隔层纱,一触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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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章 离间计,破镜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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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城,一夜厮杀到天明,战况空前惨烈,血腥味弥漫全城。

    直至次日午后,刘表陪同天子和百官登上南门城楼上,劝说六位诸侯罢兵言和。为此,刘表不惜调集十万荆州军压阵,与天子一道出城止息兵戈,极力化解诸侯混战,希望六位诸侯化干戈为玉帛,平息战端,以免造成更多更大的无谓伤亡,以致削弱各自的实力。

    然则二十余万兵马厮杀一昼夜,很多将士早已杀红眼了,岂能说打就打、叫停就停?

    所以大混战并未就此罢兵,所幸袁绍、袁术、曹操、刘备、吕布和孙策等六位诸侯亦知如此厮杀混战下去,其结果必将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慎重权衡利弊之后,他们深知其中利害,甚为顾忌,遂不约而同地出面制止厮杀。

    由此激战一昼夜后,六位诸侯麾下兵马在南门外分成两大阵营,对峙僵持,虎视眈眈,谁也不敢率先撤兵。否则,一旦将后背留给敌人,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万一敌军趁势袭击,其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如此胶着僵持的局面,最终还是刘表亲自出面作保,并将荆州军横在两军中间,方才彻底平息了这场大混战。

    伴随夜幕再次降临,战火熊熊的宛城终于再度恢复平静,十余万诸侯大军各自返回营寨。舔犊伤口,庆幸自己还活着。

    一天一夜的大混战过后,南门外十余里范围的旷野上散落着不下五万具尸体。尸骸遍地,鲜血染红了这方土地。更有数以万计的伤残兵士,他们既是这场空前混战之后的幸运儿,又是最大受害者;虽然侥幸保住性命,却落下终生残疾,离开军队后的生计之艰难是不言而喻的。

    风平浪静后,终于冷静下来的六位诸侯。心头沉甸甸的,疑窦丛生,隐隐感到这场混战来得蹊跷、疑点重重。却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北门外,曹操大营。

    “哈哈哈!”中军帅帐内充斥着志得意满的开怀大笑,笑得张扬,笑得豪放。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疯狂。

    此刻营帐内只有五个人。上阶是主帅曹操,下阶两侧是荀彧、毛玠、满宠、曹仁和乐进。

    “这场大战打得大快人心,不但削弱了各路诸侯的兵马实力,还挑起了他们之间的争斗与猜忌。惟有如此,我等才能趁乱牟利,一尝夙愿。”当曹操、曹仁四人放声大笑时,荀彧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显得有些勉强。而他此时出言附和。其实就是一种掩饰,以免让人觉得他不合群。心存二志。

    满宠,字伯宁,山阳人,之前才能不著,声名不显,直至兖州失守后方才崭露头角,正式进入曹操的视线。其人能文能武,沉稳机智,务实却不出风头,识时务、知进退,堪称智者。此次宛城混战就是出自他的谋划,或者说他是这场大混战的策划者和实施者。

    时下宛城一共盘踞着七位诸侯,以荆州刘表实力最强,余下六位诸侯中又以曹操麾下兵马最少,只有五千虎豹骑和几百名亲兵,与其他诸侯麾下兵马完全不对等。但曹操自身实力并不弱,在六路诸侯里排在中流,实力仅次于袁绍和袁术兄弟。由此,三位实力相若的诸侯联手攻打刘备、吕布和孙策三方势力,若是逐一击破,实在是易如反掌;但这对曹操并无好处,只有同时削弱五位诸侯的实力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情形,最为有利。

    故此,早在曹操建议移驾南阳郡的那一刻,就开始谋划着这场诸侯混战,越乱越好,厮杀越是惨烈越好。只有这样,曹操才能乱中求胜,火中取栗,最终实现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目的。

    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划便在悄无声息中进行,谋略是满宠所献,自然由他负责具体实施。当曹操和袁绍、袁术兄弟达成同盟之时,这个消息便已传入刘备、吕布和孙策三人耳朵里,直接促使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联手抵御二袁和曹操三方势力组成的强大联盟。

    等到两大阵营组成完毕后,混战立即启动,中间几乎没有任何间歇,以致于被蒙在鼓里的其他五位诸侯根本没有时间求证,仓促联合出手,继而引发了这场空前混战。

    这个计策本身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是很低劣。无外乎两头装好人,假传消息、两边挑拨,最终挑起两大阵营大肆火拼。然而,这个计策却是对症下药,谋划、运用和时机都把握的恰到好处。因为各路诸侯同在一座城池之中,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引起其他诸侯的警觉;再加上诸侯间互不信任,且大多为敌对势力,积怨已久。这些潜在矛盾和特殊环境,就是挑拨离间的天然土壤,天赐良机,宛如几堆干柴似的,一点就着。

    故而,当刘备派出一队人马前往袁绍大营外围巡视打探之际,袁绍、袁术和曹操三人已将兵马聚集在一起,严阵以待。等到斥候探知刘备麾下兵马已经出动后,不由分说便立即出兵,一举剿灭这支负责打探情报的兵马,而后直扑刘备大营。

    却不料,刘备大营里同样早有准备。刘备、吕布和孙策三人事先得到密报,迫使他们合兵一处,组成十万大军,蓄势待发。随即两大阵营狭路相逢,就像两个大火团猝然相撞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大打出手,混乱如同一团乱麻,杀得昏天暗地,不可开交。

    等到天子刘协和刘表出面说和,促成罢兵休战后,六路诸侯除曹操之外。其他五路诸侯麾下兵马都伤亡惨重,少则折损五六千兵马,多则伤亡上万将士。而曹操麾下只有五千虎豹骑。且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在混战中由曹仁率领早早脱离主战场,徘徊在东北角的旷野上,趁乱捡漏、占尽便宜。

    以至于,一场惨烈的厮杀过后,其他诸侯纷纷损兵折将,唯有曹操非但没有折损兵马。反倒生擒了两千余战俘。只不过曹操做事向来谨慎,从不授人以柄,以致战后他麾下虎豹骑少了两千余人。同各路诸侯一样“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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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军中军帅帐里,当曹操收敛笑声、渐渐冷静下来后,一双犀利的眸子中陡现精光,神情严肃地沉声道:“此次诸侯混战虽然谋划精巧。却经不起推敲查证。早晚必将被五路诸侯所知悉。故而,迎接圣驾前往兖州之事不可再拖,必须尽快成行,以免夜长梦多,功亏一篑!”

    荀彧欣然同意,思索着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此等投机取巧之事,只可隐瞒一时,却不可能隐瞒一世。眼下五路诸侯都身在局中。可谓是当局者迷,一时不查误中圈套。待事后他们清醒冷静下来,便立刻就会想到他们都是接到我军透漏出去的密报,才会酿成如此惨烈的混战厮杀,以致损兵折将。届时他们必然恼羞成怒,一致将矛头指向我兖州军,到那时我等便要大祸临头了。所以,迎驾之事宜早不宜迟,务必赶在五路诸侯察觉之前离开宛城,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曹操微微颔首:“嗯,文若之言甚合我意。只是、、、纵然削弱了各路诸侯的实力,可他们手中兵马依然远胜于我等,实力仍在我军之上。是故,公然邀请天子和百官们前往兖州是不太可能的,其他诸侯还好说,毕竟他们并无迎驾之意,唯独袁绍和刘备二人甚是麻烦。此二人皆有挟持天子和百官之心,与我等目标一致,实为最难缠、对我等威胁最大的两股势力。对此,文若有何对策?”

    荀彧神情凝重,双眸微眯,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急不缓道:“经此一战,我等已与各方势力树敌。若是再加上此前的诸多恩怨纠葛,我兖州军与各路诸侯已成水火之势,实难善罢甘休,就如同已经破裂的铜镜,往后是敌非友,再无联手之可能。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在下这几日一直暗中联络朝中百官,让他们劝说天子移驾兖州;只要天子首肯,我等便不惧任何诸侯,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天子出城,而后直接返回兖州。等到天子进入兖州境内,百官们于众诸侯而言便再无用处,届时我等即可将百官也接回兖州,重新立都,重整朝纲,号令天下。”

    曹操闻言大喜,笑声道:“文若此策甚好,实乃老成谋国之上策。不知进展如何,何时可以起行?”

    “这、、、”荀彧闻声错愕,脸颊微红,面露难色,低声道:“百官们大多已被在下说服,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常年服侍陛下左右的中常侍董弘态度**,不置可否。可陛下对他最为信任,私下里称他为‘仲父’,历来言听计从。现如今,如果董弘点头同意,代为说项,此事必成;可他若是从中作梗,只怕此事休矣。”

    “中常侍董弘?”曹操蹙着眉头沉吟一声,眼神阴冷而晦暗不明,随手捋着颌下长髯,若有所思地道:“又是阉宦擅权,我大汉王朝就毁在这群宦官手里!”

    荀彧接声道:“主公所言甚是。据说董弘其人是董太后的旁系族人,乃凉州陇右人士,曾与董卓交往甚密,李贼掌权后念及他是董氏族人,这才放他一马,否则他早就死于非命了。不过,这个董弘倒是没有作恶,很早就是陛下身边的贴身近侍,至今已服侍陛下十余年了。与此人相比,董承虽有救驾之功,却远远不能与董弘相比,在陛下心目中的份量远不及董弘。因此,要想悄无声息地接走天子,董弘至关重要,若有他从旁协助,移驾兖州之事易如反掌。”

    曹操闻言后,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沉声道:“那就从董弘着手,无论他想要什么,全都答应他。等到大功告成后,一切便由不得他了。阉宦弄权,断不可留”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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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