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负荆请罪
五天后,梦馨仙子走了。
黎明时分,天蒙蒙亮,她就走了。
正如她悄然而来,不告而别,翩然离去。
或许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梦馨,一场美梦而已,梦中还带着惊吓,让人欢喜让人忧。
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倾世而独立,外柔内刚,不愿庇护在男人的羽翼之下。
临走时,李利还徜徉在睡梦之中,整个大营除了守夜的士兵和亲卫统领李挚,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其实,李利早就知道留不住她,为此提前准备了很多贵重物品,足可装载十辆大车;并为她精心挑选了五百名卫队,沿途护送,此后也不必回来,就驻扎在她修行的道观山下,时刻保护她的安全。
可惜,这些物品和卫队都没用上,梦馨孑然一身而来,一袭白衣而去,仿佛彩虹掠过长空,来去从容。
不过她终究还是盛情难却,只带走两样东西:一件李利口述由她亲手缝制的短裙睡衣,还有李挚拦住她苦苦哀求,硬塞给她的四只信鸽。其实她自己养着一百多只信鸽,却没有一只知道李利随后会去哪里,因此她带上两对信鸽走了。倘若有一天她想回来看看自家男人,信鸽会给她带路,因为李挚所在的地方必定就是李利的大将军行辕。
第一束阳光照进寝室时,李利缓缓张开眼睛,随手摸向身边的佳人,却落空了。
“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何不拦住、、、呃,不叫醒我?”
披上锦袍,李利疾步跑出大帐。迎面遇到正从辕门处走来的李挚。一把抓住李挚的肩膀,李利怒容满脸地责问,本来他想问李挚为何不拦住梦馨,但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这是自己下达的命令,梦馨可以随意进出大营,任何人不得阻拦。
“半个时辰前就走了,末将想去叫醒主公。可她却说主公不日便要出征,应该好好休息一下。随即,末将带着百余名骑兵悄悄跟在后面。却不料行至五里外的山林边就跟丢了。”
“哎!算了,她想走谁也留不住。”顾自叹息一声,李利拍着李挚的肩膀,和颜悦色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给你三天假。好好休息几日,三天后拔营出发,前往阳平关。”
“诺。”李挚恭声领命。转身欲走之际,他突然想起什么,扭头说道:“末将回营时看见北边官道上行来一队人马,打着司空大人的旗号,想来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该到大营了。”
“哦?”李利眉头微蹙。沉吟道:“已经过去十天了,他们此时才想到向我禀报。真正算得上是姗姗来迟啊。”
“我知道了,子诚快去歇息吧,这里自有我来处理。”
摆手示意李挚离去,李利举目远眺着西南大山,久久伫立,怅然失神。
五天前的夜里,当他听到梦馨在他体内种下同心蛊时,雷霆大怒,差点伸手打人,却愣是下不了手。随之他躺在石板上万念俱灰,然而梦馨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犹如在地狱里转了一圈,最终又转了回来,惊喜交加。
“我知道你有十几个妻妾,还有子女,如果我在你体内下蛊的话,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甚至还会因此对我怀恨在心。是以,我将你的血滴在眉心,而不是、、、那里(私处)。这样一来,真正受同心蛊控制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所以,从今往后,你还可以继续疼爱你的众多妻妾,甚至还能拥有更多的女人,同心蛊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但我此生只属于你一个人,若是背叛你,我体内的同心蛊就会发作,痛不欲生,却不会立即死去,剧痛将伴随终生。”
“又因同心蛊是我种下的,所以只要我在你身边,就能知道你很多心事;比如你精心策划的逼迫天子逃离长安、诱使刘璋主动出兵援助汉中,等等。尽管你对这些讳莫如深、只字不提,但我却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当然也包括你与其他女人同寝欢好;这等私密之事,只要我想知道,你就瞒不了我。因此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太痛苦了,我毕竟是女人,有些事知道就行,却不想亲眼看到自己男人同别的女人欢好。所以,我要离开你,越远越好(眼不见心不烦),何况我还有两百多名弟子需要照顾。”
这就是当夜梦馨所说的一番话,李利闻言后方知虚惊一场,如释重负。随后他才回过味儿,原来同心蛊只是将他和梦馨的生命相连,一体同命,一方遇难,对方必定随之身亡。想明白这些,李利心里不禁犯嘀咕:“自己比梦馨小八岁,倘若梦馨能活到七十岁的话,那自己只能活到六十二岁,这买卖做得亏大发了!”
心里这样想着,李利却没有说出来。可他忘了,他心里想什么梦馨都知道。因此,梦馨当即娇怒地瞪了他一眼,柔声道:“你别以为我占了便宜,实际上真正吃亏的人是我。别看我年长你八岁,可我自幼修行,若不出意外的话,我远比你年寿长久。倒是你杀戮过甚,戾气太盛,且妻妾众多,精元耗损太大,绝非长寿之相。可你我二人性命相通,只要我生机旺盛,你想先死都难。
所以,你一点都不吃亏,反倒占尽便宜。你纵横沙场杀戮无数,而我却为你祈福修行,消灾除难,佑你长寿延年。或许你现在还不相信,但这不要紧,三十年之后等你年近花甲之时,你会发现我依然容颜不改,还像现在一样。到那时,我就看不上你这个糟老头子喽!嘻嘻嘻”
正是梦馨最后一句话把李利刺激到了,使得他大发虎威,随即将梦馨“就地正法”。青松明月见证,一对璧人在山岗上盘缠大战,端是畅快淋漓,战火绵长,经久不息。从那一夜起,连续五天,李利和梦馨都窝在寝室里,自始至终没有出过房门。
临行前夜,极尽缠绵过后,梦馨娇躯瘫软地躺在李利怀里,嬉笑道:“你有十几位妻妾,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此番我也学你一回。想你的时候我就来找你,不管你有多么重要的大事都得放下,好好陪我几天,等我走了,再忙你的军国大计。”
李利闻言心神一暗,强颜欢笑道:“这就是说,我堂堂大将军今后要沦为‘三陪男宠’啊!啧啧啧,你太有个性了,不过我、、、乐意效劳。提前说好,三个月回来一趟,至少小住半个月。这应该不过分吧?”
梦馨娇羞摇头:“不,三年回来一次,至于待几天看情况而定。若是你不欢迎我来,我扭头就走,此后再不纠缠你,一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
“半年回来一趟,待多久由你决定?”李利讨价还价道。
“两年”梦馨退让一步,娇容羞红,甚是感动。
“八个月。”李利再让两个月,神情极为不舍,不由得抱紧不着寸缕的梦馨,生怕她一去不复返。
“一年吧,就这么定了,不许讨价还价。毕竟相距甚远,我留在山门总要做些事情,否则我又何必回去,还不如留在你身边算了。”在李利不安分的魔掌上下游走之下,梦馨娇喘吁吁地低吟道。声音虽小,但语气很坚决,不容置疑,无形中显露出她倔强独立的性格。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便依你。但你要记住了,每年必须回来一次,否则我亲自率领大军进山寻找,然后将你关起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我。”
说完话后,李利翻身压上来,娴熟无比与梦馨连为一体,随即犹如不知疲倦的蛮牛一样大力开垦这块丰腴肥沃的水田。这一夜,李利和梦馨抵死缠绵,一波接着一波,不眠不休,直到二人精疲力竭之后方才酣然睡去。
站在大帐门前的石阶下,李利眺望着西南群山一动不动,手指间还残留着伊人体香,耳畔边还萦绕着她空灵悦耳的声音,但她却已远去,下次重逢将是明年今日。
“哒哒”的马蹄声打断了李利的思绪,顿时他剑眉紧蹙,眉宇间充斥着盛怒之色。抬眼看到一队骑兵步入辕门,他眼神阴冷的看了一眼那醒目的“李”字将旗,既而转身踏上石阶,径直走进帅帐。
不多时,司空李傕和他的儿子李式联袂走进大帐。乍一进门,便见李利端坐在帅位上,阶下还站着金猊卫副统领陈到和功曹裴潜,当即二人疾步上前躬身拜道:“末将李傕、李式拜见大将军!”
“叔父何须多礼,快请入座。五弟也来了,坐下说话,一家人无须客套。”缓缓起身走到堂下,李利面带微笑地抬手说道。
“我等见过司空大人,见过李将军。”陈到和裴潜二人上前对李傕父子见礼道。
稍事寒暄后,李利与李傕父子相对而坐,陈到和裴潜二人坐在下首。
“天子失踪之事想必文昌已经知道了,为叔、、、呃,末将和式儿此次专程前来负荆请罪,请大将军惩处!”落座后,李傕没有过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恭声道。
李利微笑颔首:“此事我已知晓,天子和百官们执意要走,谁也拦不住。此事与叔父、五弟无关,至于相关人员如何处置,我自有计较。刚才得知叔父前来大营,我已命人备下宴席,今日我等一醉方休。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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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1章 扬眉吐气
嗒嗒嗒!
山间小路上,数千铁骑疾驰而过,漫天尘土飞扬。
战骑过后,后面还跟着撒腿狂奔的近万名步军,紧跟不舍,仿佛生怕跟丢了似的。
这些大步飞奔的步军,追赶骑兵的速度确实不满,可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旌旗丢了一地,不少人把兵器都扔了,丢盔弃甲者不在少数。
如此惊慌逃窜的步骑大军显然不是急行军或得胜之师,更像是潜逃之军,而且大败而逃,仓皇奔命。
事实正是如此。
这里是兖州泰山郡南下徐州的山道,这些惊慌逃命的步骑此刻已经离开兖州地界,进入徐州境内。
时下只有两股势力盘踞在兖州境内,且正在剧烈交锋,争夺兖州;其一是占据兖州一年之久的吕布大军,另一个便是兖州故主曹操麾下的兵马。
而兖州境内拥有数千战骑的诸侯势力则更是屈指可数,或者说绝无仅有。此前曹军粮草辎重断绝,连人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粮草养马。此外,司隶大战中曹操督率的五万兵马也都是步军,并无战骑。由此以来,曹军多为步军,战骑充其量不超过五千之数,而且战马良莠不齐,远不如眼前这股骑兵精锐迅猛。是以,此刻疾奔逃亡的骑兵只能是吕布麾下的狼骑军,而这不满两万人的步骑大军自然就是吕布麾下兵马。
“吁———!”提缰勒马声中,一匹体长过丈、肩高九尺有余的赤红如火的高头大马应声止步。马背上赫然坐着一位手持方天画戟的魁梧将军。
不言而喻,这位英武不凡的将军和他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有他胯下赤红似火的神驹。已然清楚无误地显露了他的身份,霍然是有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威名的吕布吕奉先。
“公台先生,再往前走就是彭城境内了,我等当真要前往徐州投靠刘备吗?”
“呼呼呼!”紧随吕布身后勒马驻足的陈宫,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纷落而下。听出吕布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甘和忿忿不平的情绪后,陈宫拂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心神,沉声道:“事到如今,摆在我等面前只有三个选择:其一。取道徐州,直接前往彭城拜见刘备,求其收留;其二,绕道豫州。投靠袁术;其三。由此西去,进入司隶,投效西凉李利。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呃!”吕布闻言神色愕然,思索着说道:“袁术其人历来诡诈,为人吝啬,恐不会轻易收留我等。西凉李利与我素有嫌隙,屡屡厮杀。仇怨甚深;更何况,他现在兵强马壮。实力强大,乃天下第一诸侯势力,未必将我等放在眼里。此前我曾向他求援,可他却推诿搪塞于我,还提出欲将我爱女纳为妾室,如此方肯出兵相助。是以,我等纵使前去投效,只怕他也不会收容我等,甚至极有可能趁机害我性命。至于徐州刘备,本是无名之辈,而且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却要我去求他收容,着实有些窝囊。哎”
一声叹息,显露出吕布此刻的无助与彷徨,颇有些英雄末路的苍凉。
的确,遥想他吕布纵横天下之时,何曾将袁术、刘备等人放在眼里,可现在兖州已被曹操所夺,逼得他走投无路,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向自己根本瞧不上眼的人请求收留。这种尴尬与无奈,令吕布感到窒息,实在是拉不下脸面,难以启齿啊!
不过,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世间只有一人能让他主动低头,并且愿意投效,那便是西凉李利。只可惜他与李利积怨极深,顾虑重重,生怕李利一旦不肯收容他,反而会因此丢掉性命。因此,他纵然有心相投却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毕竟这一步太过凶险,一旦稍有偏差便会丧命于西凉军之手。
至于徐州刘备么,正如吕布所说,眼下确实没有能让人信服的战绩和地位,顶多算是乱世中的幸运儿。他趁着陶谦病重之际出兵援助徐州,投机取巧,待陶谦死后便接管徐州,不免有趁人之危之嫌。
纵观方今天下,哪路诸侯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地盘,这是实力强大的体现。唯独刘备既无显赫出身,又无过人战绩,却兵不血刃占据徐州六郡;如此行径,听之令人妒忌,思之令人齿冷,深为不耻,实难令人信服。归根究底,乱世之中真正能令人心悦诚服的还是实力,而不是运气,容不得半分侥幸。否则,纵有偌大地盘,也不会有人前来投奔,因为真正的聪明人都知道,运气是靠不住的,想在乱世中站稳脚跟,必须要有过硬的实力。
别看吕布现在落魄了,可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刘备,反倒是屡屡打败他的西凉李利更让他敬佩。
陈宫自是能够听出吕布话里话外的深意,也知道吕布看不上刘备,绝对不会甘心投靠刘备,寄人篱下。
“袁术吝啬,恐怕容不下我等。西凉李利实力雄厚,或许根本没把我等放在眼里,是以我等不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如此一来,我等别无选择,只能径直前往彭城去见刘备,请他收留,暂以栖身。待日后局势有变,我等便可相机行事,必能东山再起,重新创立一番功名霸业。”
陈宫话音方落,吕布便接声道:“我等为何不去投靠袁绍?司隶之战中,我与袁绍相处尚可,此时前去投奔于他,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陈宫当即摇头,轻笑道:“如今袁绍自身难保,纵然收留我等,也不过是想借主公之手对付幽州公孙瓒。然而袁绍与西凉李利的恩怨尚未了结,眼下李利忙着征讨汉中张鲁。无暇他顾,待他攻取汉中之后腾出手来,必定找袁绍报仇。这样一来。我等先替他攻打公孙瓒,而后再迎战李利麾下西凉军,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智者所不为。
相比之下,刘备占据徐州六郡已有大半年之久,非但毫无建树,反倒损兵折将。实为庸碌之辈。然则徐州富庶,正是我等新败之军休养整军的最佳之所,一旦时机成熟。未必不能取而代之,割据徐州。”
“哦?”吕布闻言诧异,眉宇间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沉吟道:“公台何以如此笃定刘备定会收留我等。若他拒而不纳。又当如何?”
陈宫捋须而笑:“刘玄德自诩仁义君子,大伪似真,大奸似忠,庸而好名,岂能见死不救?是以他一定会收留我等的,不过主公还需隐忍一时,切不可操之过急。”
“呃,好好好。甚好!”吕布神情错愕,稍加思量后顿感陈宫所言句句在理。当即一扫颓废之气,连声叫好,继而大手一挥:“我等这便前往徐州,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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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东郡州牧府门前,时隔一年再次踏入府门的曹操放声大笑,扬眉吐气,积压在心头很久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
“整整十四个月零十二天,我曹操又回来了!吕布恶贼趁我不备,窃取兖州,纵能逞一时之雄,却终非曹某之敌,如今恶贼仓皇逃命,我曹操才是兖州之主!哈哈哈”
“主公所言甚是。吕布宵小之徒也,匹夫之勇,其智谋在主公面前如同孩童一般,焉能不败?而今主公再度执掌兖州,可谓人心所向,必成大业!”紧跟在曹操身后的程昱,笑呵呵说道。
曹操闻言后开怀大笑,舒爽不已,而与程昱并肩而行的荀彧则是神色诧异地扭头看了程昱一眼,眉头微皱,沉默不语。
一行昂首阔步走进州牧府大堂,再次行礼后各自落座,随之商议各郡各县的战后军政部署和恢复农桑税赋事宜。
此次兖州之战,历时三个月,曹操率领大军反攻兖州,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唯独在濮阳城下遇到吕布军顽强抵抗,鏖战二十余天,最终荀彧举荐曹纯为前军主将,率部攻城。而曹纯不负重托,于城下挑战单人单骑挑战吕布,力战六十多个回合而不败,大涨士气,继而一鼓作气攻克濮阳城,迫使吕布率部弃城而逃。
随后,曹纯担任主将,曹洪、曹真、曹休和乐进等人为副将,率领四千余战骑、两万步军一路尾随追击,打得吕布军节节败退。终于在三天前攻入泰山郡,再次打败吕布军,致使吕布带领残部仓皇逃窜,离开兖州地界。
至此,时隔一年之后,曹操再次回到州牧府,重新夺回兖州根基。时下,兖州大半郡县已相继收复,尚有些许流寇还未剿灭,但随着吕布逃离兖州,这些负隅顽抗的残余势力不足为道,随后即可悉数剿灭殆尽。
兖州失而复得,使得曹操巩固了根基,进一步加强对兖州各郡县的掌控力,真正坐实了兖州牧的位置,稳如泰山。在收复兖州的同时,曹操麾下军力大增,相继收降数万步军,麾下兵马数量再次突破十万之数,剧增至十三万大军。并且,这个数目还在增长当中,因为吕布残军逃离兖州时随行将士皆是并州旧部,兖州兵士并未随他逃亡。
是以,重新夺回兖州的曹操,实力日益壮大,比之一年前攻打徐州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实力大损的冀州袁绍相比也不遑多让。经历一番磨难之后,曹操非但实力未损,反而更胜往昔,这才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可谓是:自古枭雄者,莫过于兖州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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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2章 阳平关(上)
南郑城,南门外。
前几天还滞留在阳平关据关死守的汉中太守张鲁,此刻正带领一众属官等候在城门口迎接益州大军的到来。
在此之前,张鲁从未将益州一众僚属放在眼里,哪怕是益州牧刘璋亲临,他也不屑一顾,不用正眼瞧他。甚至于,张鲁还企图尽起汉中大军攻打益州,将刘璋赶下台,自己执掌益州九郡三属国,那将是何等美事,想想都令他心跳加速,振奋不已。然而随着他偷袭长安失手,转眼间一切都化作泡影,反倒是他治下的汉中岌岌可危,不得不求助于刘璋。
此一时彼一时,形势逼人哪!
如今汉中势危,张鲁治下的十三县兵力空虚,防御如同虚设,兵力全都调到阳平关抵御西凉军了。只待益州援军到来,张鲁便要将去年抢占巴郡的四个县、十余座城镇悉数还给刘璋,另外还要供应益州军所需的一应粮草辎重。
这就是现实,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啊!
所幸,据斥候探报,此次领军前来汉中驰援的益州军主将是州牧府长史赵韪,副将吴懿、张任,随行将领有冷苞、邓贤、张翼等人,都是张鲁的旧识,尤其是主将赵韪与他私交甚好,吴懿也与他关系不错。
想当初,刘焉入蜀之时,张鲁也是刘焉的臂膀之一,与赵韪、吴懿等人并肩作战,拥立刘焉入主益州,接管益州各郡县和各个属国。而刘焉初掌益州时曾对益州各郡县实行“酷刑治国”策略。大肆清除异己,安插亲信接管各郡和属国,巩固统治。割据自立。当时张鲁、赵韪和吴懿三人便是刘焉收下最好用的三把利剑,而张鲁也正是奉刘焉之命前往汉中除掉原太守苏固,继而封锁益州与大汉朝廷的通道,确保刘焉独享益州“独立王国”而不被朝廷知悉。只是刘焉做梦也没有想到,张鲁也有自己的盘算,除掉苏固之后又阴谋杀死张修,自领汉中太守。拥兵自重,阳奉阴违,与刘焉分庭抗礼。割据自立。
自此张鲁与刘焉决裂,与益州一众僚属断绝来往,坐守汉中当起了“汉中王”,还有十余万五斗米教信徒叩首膜拜。为所欲为。好不逍遥。
站在城门口,张鲁思绪万千,无比怀念曾经挥斥方遒的日子,十分懊悔自己不该鬼迷心窍偷袭长安,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以致沦落到今天这般绝境。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度对刘璋恨之入骨,做梦都想把刘璋一家老幼赶尽杀绝。灭其满门。可现在、、、哎,他不但要放下仇恨。还得进献钱粮、归还十余座城镇,把几百里疆域拱手送给刘璋,更要亲自出城相迎益州援军。
这般情景着实令张鲁难以接受,做梦也想不到啊。可是,面对西凉大军压境,由不得他拉硬;时间紧迫,容不得他踌躇迟疑,必须求援,否则汉中郡就保不住了。
“该低头时就得低头,等度过眼前危机再从长计议吧。”张鲁如是暗忖道。
不多时,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继而一队旌旗猎猎的大军出现在张鲁视线中,并迅速清晰起来,由远及近而来。
“汉中张鲁见过长史大人、吴兄、张将军,一别经年,诸位安好。”
待益州大军行至城门前,张鲁快步上前见礼。此刻他姿态很低,不以藩王自居,而将自己看做益州治下属官,以同僚之礼迎接赵韪、吴懿和张任三人。至于其他将领,他也没有忽视,逐一拱手见礼,显得极为热忱。
赵韪笑呵呵地走下马车,带着吴懿、张任上前谢礼,笑道:“有劳张太守挂念,我等诸事安好。此番我等奉命前来助太守一臂之力,共抗李贼大军,太守不必多礼,有何差遣,尽管吩咐便是。”
张鲁闻言面露喜色,对赵韪拱手说道:“兄台仗义援手,愚弟甚为感激。大恩不言谢,此事愚弟铭记于心,待击退李贼大军后,必定厚报。大军直接开赴北城驻扎,休整一日,明晨拔营前往阳平关。诸位请随我进府歇息,稍后再行详谈。诸位请!”
“如此甚好。”赵韪笑眯眯地颔首应声,随即扭头对身边的张任吩咐道:“我等便与太守先行进城,将军安排大军扎营休整,随后赶来郡守府议事。”
“诺,末将领命。”不苟言笑的张任下马后一直眯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此刻听到赵韪的命令后立刻应声离去。
随即,张鲁与赵韪同坐一辆马车缓缓进城,径直驶向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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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阳平关七十里的山道上,旌旗迎风飘扬,兵戈森森。
两万余步骑列队行军,不急不缓,军容严整,大军中段一杆“李”大旗迎风激荡,煞是显眼。
“主公,恕微臣斗胆直言,此次天子率领百官离开长安兹事体大,对我军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为何主公轻描淡写的搁置不理,对李司空也不予责罚?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主公的叔父,便可免于惩处么?果真如此,微臣担心众人不服,人心浮动,难免生乱。”
策马跟在李利身后,两月来一直不曾谏言的裴潜终于开口说话了。可他第一次谏言便是针对司空李傕,还有李利对天子和百官逃离长安的**态度。由此不难看出,裴潜其人胆量不小,亦或是他性格使然,正直刚正,眼睛里不容沙子。
裴潜此言一出,一左一右跟在李利身边的李挚和陈到二人神色顿变,不由得扭头看向他,并摇头示意他不该贸然开口,此乃犯忌之言,弄不好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长期以来,李利麾下文臣武将中对李傕颇为不满的人不在少数,这其中就包括李玄、李儒和贾诩等重臣,但众人无不对此讳莫如深,从来不敢在李利面前提起,更不能直接针对李傕。去岁长安之乱,谁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李傕在背后一手推动的,可李利对此不闻不问,事后相继除掉胡轸、杨定、王方等数十名将领,以及各州郡百余名郡吏属官。然则李傕却安然无恙,依旧位至三公,掌管朝堂,坐镇长安。
经此一事,李利麾下一众文武方知司空李傕在自家主公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自此以后,便没有人再对李傕说三道四,即使很多事情看不惯,也只能隐忍不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情。好在李傕也是个知进退之人,随后行事收敛了许多,遇到大事再不敢自作主张,一律向李利禀报后再行处理。只是他醒悟得有些晚,西凉文武对他早已心有成见,是以很多官员和将领对他阳奉阴违,甚至还暗地里替主公李利防着他。
正当很多人对李傕放松警惕、以为他洗心革面之际,长安又发大事,天子和百官们竟然手持李傕签发的通关路引携带大量金银细软和子女家眷,逃之夭夭。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天子和百官们逃离娄底原时,竟有三百多名随行卫队一起叛离逃走,而这些甲士都是出自李傕帐下,领头之人便是李傕的亲信部将、兴义将军杨奉。
此外,经鹰眼细作查实,李傕的印信和调动兵马命令均由其妻杨氏亲自传达,而李傕自己则酩酊大醉,整整昏睡一天一夜,事后并未发觉异常。正因如此,天子一行千余人才得以畅通无阻地通过沿途关隘,直至全体失踪,此事很快便被查的水落石出。然而事发之后,李傕还心存侥幸,星夜兼程领兵前去追赶,连续搜查五日却一无所获,至此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闯下大祸了。于是连夜派人召回独子李式,父子二人一起前往羌道大营向李利负荆请罪。
所谓负荆请罪,其实就是他带着儿子一起面见李利,当面请罪而已,并不需要背负荆条,五花大绑而来。毕竟,李利是他一手带大的亲侄儿,他能带上儿子主动前来承认错误请求责罚,就算是负荆请罪了。
当日李利因为梦馨的离开心情极度压抑,可他却没有为难李傕父子二人,轻描淡写的一语揭过,而后设宴款待李傕父子,只字不提惩处之事。事后,李利下达调令:司空李傕调任雍州刺史、领车骑将军,秩同三公,戎守西域边塞;原雍州刺史华歆调任京兆尹,京兆尹李儒改任长安令,并擢升李傕之子李式为平寇将军、关内侯,隶属镇北将军滕霄帐下将领,驻守并州雁门关。
调令下达后,李傕欣然接受,没有异议,只是他始终放心不下杨氏。对此李利笑道:“此乃叔父家事,侄儿纵然执掌天下权柄,却无权过问叔父家事。否则,岂不遭人非议,有失孝道?”
就这样,李傕父子急冲冲赶来又匆匆离去,而杨氏之事依然悬而未决。
正因如此,事隔三天后,裴潜终于秉义谏言,再次提起长安之变,直接挑明李傕应该为此承担责任。
驱使金猊兽王缓缓而行,李利闻言后沉默良久,既而沉声叹息道:“雍州苦寒,风沙弥漫,我叔父年长我十六岁,正值壮龄,让他驻守西域边塞,我便无后顾之忧。其实,这就是对他的惩罚,毕竟他将我和李暹抚养长大,亦叔亦父,难道我还真能责罚于他么?此事到此为止,日后不可再提。加快行军速度,天黑前必须赶到大营!驾———”
话音未落,李利驾驭金猊兽王狂奔疾驰,转眼间便越过前面的将士,一骑绝尘,直奔阳平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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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阳平关(下)
阳平关外二十里,西凉军大营。
傍晚时分,两万五千余步骑进入大营,早已得到消息的大营主将周瑜、法正和黄忠等人在辕门迎接。
至此,西凉军征讨汉中张鲁的全部兵马集结完毕,对外宣称十万大军。
晚膳过后,一众将领齐聚一堂,商议眼前战事。
这次李利没有鸠占鹊巢霸占周瑜的主将军帐,因为黄忠在此扎营时便刻意留下两座大帐。一个是西线主将周瑜的军帐,规模相对较小,另一座位于大营正中的极为大气的营帐便是李利的帅帐。此前一直空置着,如今终于用上了,李利率部抵达大营,帅帐立即启用,并升帐议事。
稍稍寒暄之后,众将领各自落座。左侧首位是安北将军周瑜周公瑾,余下是赵云、去卑、马岱、马休等十余位中郎将以上的将领。右边居首位之人是法正法孝直,马超和黄忠紧随其后,余下是陈到、曹性、马铁等十余位将领。
上阶主位一如往常,亲卫统领李挚站在帅位左后方,李利高居帅位,面带笑意的悠闲品茶。
诚然,李利此次西征的武将阵容极其强大,仅是五虎将便有三位,余下还有中郎将以上的将领三十余位,再有周瑜、法正主导战事谋划。是以,李利确实比较轻松而悠闲,当周瑜率部与张鲁对峙关前之际,他在羌道大营逍遥快活,直至细作送来密报。益州援军已经出发,五日后抵达汉中。这时李利还不着急,一门心思全在梦馨身上。直到梦馨走后,他才拔寨起行,前来阳平关大营,亲自指挥大军作战。
帅帐议事伊始,法正向李利简要陈述了最近一个多月的攻城情况。与汉中军对峙阳平关一个多月间,周瑜指挥大军先后五次攻打阳平关,却全都是试探性的佯攻。三次攻上城楼,杀敌三千余人,自身折损四千余将士。均未能攻下关隘。
现如今,大营中集结着三支骑兵营和两支步军,分别是:周瑜本部朔风营、赵云帐下无双铁骑和一万金猊卫战骑,共计五万战骑(先前折损骑兵已补充完毕)。两支步兵营则是:黄忠帐下秦弓营和驻守陇西的滕羽帐下一万郡府兵(原来是一万五千人。几次攻城之后军剩下一万步军)。步骑合计八万兵马。两倍于阳平关内的张鲁大军,军力不俗,士气高昂。
待法正讲完此前战事后,周瑜恭声禀报道:“刚才斥候探报,就在主公率军赶到大营时,阳平关内也来了一股援军,兵马不少,足有五万之众。这支援军的来历不言而喻。正是益州刘璋麾下的兵马,其主将是益州长史赵韪。副将吴懿和张任,五万兵马中战骑五千,余下全是步军,甲胄齐备,军械辎重充足。来势汹汹,实力不可小觑。
益州军进入阳平关后立即接管了守关防务,据说张鲁还从关内抽调三万兵马返回汉中,驻守南郑郡城。显然,张鲁已将阳平关彻底交给益州军防守,这两股曾经敌对的势力如今倒是配合的十分默契,同仇敌忾,似乎对守住阳平关很有信心,俨然没把我西凉军放在眼里。因此,末将建议明日出战益州军,对益州军领兵将领和战力稍作试探,而后再行谋划破敌之策。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呵呵呵!”李利微微颔首,笑呵呵说道:“益州刘璋终是忍不住寂寞,竟然主动出兵参战,显然是有备而来呀!既然他主动出招,我等自当奉陪,否则他还以为经过两年的修养生息,我李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所以,益州军远道而来,我等岂能示弱,明日全军出战!”
话音未落,李利稍稍收敛笑容,接声道:“说起来,我军与汉中张鲁以数次交锋,可我还未曾和他照面,是时候见见他了。否则,等到攻陷阳平关、大军攻占汉中郡时,他还不知道要向谁请降,那可就贻笑大方喽!”
“哈哈哈”众将开怀大笑。随即,帅帐内的议事氛围很活跃,众将相继说出自己的战术意见,而后相互辩证,直到意见相对统一为止。
在此期间,李利不像主帅,更像个是听众,还是众将领之间的调解员,始终掌控着议事气氛,主导议事方向。
一个时辰后,帅帐议事结束,众将相继离开,连夜检查军备,只待天亮后出战益州军。
目送众将领离去,大帐还剩下周瑜、法正、马超、赵云和黄忠等五人,当然李利和李挚也在帐中。
李利起身走到堂下,坐在周瑜上首,面带笑容道:“阳平关算不上险关,但我军战骑多而步军少,不擅攻城,因此强攻关隘不适于我军。公瑾对此可有良策?”
周瑜闻言后,与法正对视一眼,笑声道:“主公所言一语中的。这一个多月来,末将与孝直也一直在考虑如何攻取阳平关,本来我等准备抢占阳平关两侧高山,居高临下,如此便可攻下此关。但两侧高山上分别驻扎着一千五百名张鲁帐下独有的扎甲武士,易守难攻,若是强行攻占山峰,势必造成巨大伤亡。为此,我和孝直迟迟难以下定决心,打算另谋破敌之策,逼不得已之时再行攻占两侧高山。但是,现在益州军进驻阳平关,与张鲁大军联手驻守关隘,这反而给我们带来了破敌的绝好机会。”
“哦?”李利稍感诧异,询问道:“益州军入关之后,关内的守军比原来多出一倍,足有七万之众,为何公瑾却认为这是个破敌的好机会呢?”
周瑜闻言而笑:“禀主公,这个破敌之法是孝直率先想到的,不妨由孝直详细道来。”
李利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法正,脸上浮现出赞许的笑意。法正见状欣然点头,朗声道:“正如主公所说,阳平关地处两山之要冲,城关虽算不上雄关,却胜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然则,若是将此关看做一个鸟笼子,那就另当别论了。之前笼子里只有一只鸟,这便是张鲁大军,如果它不愿自己飞出来,加之笼子十分坚固,不易打破,我等便很难抓住它。可现在,又有一只鸟飞进笼子,于是两只鸟装在一个笼子里,并且彼此早有嫌隙;这样一来,反而给我们留下可趁之机。
据细作探报,益州军进入阳平关后,张鲁便立即抽调三万兵马回防南郑城,名义上是郡守府兵力空虚,实际上他这是提防益州军倒戈一击,断掉他的汉中老巢。由此可见,张鲁对益州军是既用且防,两股势力并不像表面上那样配合默契、亲密无间,而是相互提防,互不信任。如此以来,我等只需稍加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便可攻破阳平关,将这两股势力一举击破。”
李利眸子中精光一闪,嘴角呈现出优美的弧线,笑声道:“两只鸟关在一个笼子里,却不是一雄一雌,而是彼此生隙的敌对势力,这个比喻有些意思。看来孝直已是成竹在胸,不知具体如何实施?”
“微臣正要向主公求援呢。”法正接声道。
“求援?”李利神色愕然:“孝直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只要我这里有的,你都有拿去。”
法正拱手一揖,恭声道:“多谢主公信任,微臣定当誓死效忠主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此次微臣要向主公要一个人,外加一些财帛即可。”
“财帛不足为道。不知孝直所要何人?”
“羌道乱战中被赵云将军生擒的汉中大将杨昂。”法正不假思索的说道。
李利神情微变,心神急转,随之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笑道:“杨昂倒是有些才能,算得上是汉中张鲁帐下数一数二的将才。羌道混战中,若不是他拼死保护张鲁突围,只怕汉中已经被我等攻占了。不过,孝直若想说服他投降,亦或是让他策反张鲁,恐怕不容易。此人对张鲁颇为忠心,甘愿以死相报,何况杨氏一族同样是汉中大族,族人众多。是以,除非张鲁覆灭,汉中被我等占据,否则他是不会自动请降的。”
法正欣然点头:“主公所言极是。杨昂颇有将才,之前领兵在武都郡内与我军对峙月余而不漏丝毫破绽,若不是张鲁带着败军贸然叫开城门,只怕羌道城不会这么快被我军攻陷。然而我向主公要此人并不是想劝降他,而是另有妙用。汉中郡有两大氏族,其一是张氏一族,其二便是杨氏一族,杨家权势之重仅次于张鲁,而杨昂则是杨氏一族的佼佼者,乃这一代的领军人物。是以,此人很有利用价值,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攻破阳平关乃至整个汉中的突破口便在杨氏一族身上。”
李利与法正对视片刻,既而颔首笑道:“既然孝直如此有信心,那此事便全权交由你来处理。上次俘获的汉中将领和文士,我此次都带来了,稍后你随子诚前去领人便是。此外,若是需要人手,直接找子诚便可,金猊卫中可是藏龙卧虎,聚集着不少奇人义士。呵呵呵!”
“谢主公成全,微臣必定不负主公厚望,拿下阳平关!”法正恭声道。
“大事已毕,时辰不早了,诸位都去歇息吧,养足精神,明日与益州军一较高下。”随着李利缓缓起身,笑呵呵地摆摆手,周瑜、法正和赵云等人应声告退。相对于这种计谋之事,赵云、马超和黄忠三人更关心明日的两军对战,那才是他们大显身手的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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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旭日东升,炎热复苏。
干燥,无风,旷野葱绿。
阳平关城门大开,数万大军蜂拥而出,旌旗猎猎,兵戈林立,煞是威武。
五百步开外的旷野上,一队队西凉铁骑踏着绿茵疾驰而来,继而提缰勒马,列阵以待。
不多时,双方人马列阵完毕,相距三百步遥向对峙,蓄势待发。
“咝———狻猊神兽?驾驭神兽者便是大将军李利?”
乍见西凉军阵前驶出一金光湛湛的神兽座骑,与张鲁并肩驻足阵前的赵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指着对面之人惊诧不已地问道。
“呃!这、、、应该是吧?”张鲁同样心神震颤,愕然道。
“哦?”赵韪瞥了一眼张鲁,疑声道:“莫非公祺兄数度与李利交手都不曾见过他么?”
听出赵韪话语中的疑惑,张鲁索性不再隐瞒,坦言道:“不瞒长史,正是如此。陈仓之战是在夜间,当时张某倒是见过李利的身影,却不甚清楚。随后、、、说来惭愧,陈仓战败后,张某再也顾不上留意李利的动向了,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言外之意是:我张鲁若是早先见过李利,只怕现在就见不到你赵韪了。汉中已失,我张鲁沦为阶下囚,还用得着你益州军驰援吗?)
“公祺兄莫怪,赵某只是好奇而已,别无它意。”听出张鲁语气不悦,赵韪拱手致歉。并好言劝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公祺兄不必气馁,此番你我两家联手对战西凉军,必能挫败李贼的嚣张气焰。一雪前耻。”
“借长史吉言,但愿如此吧。”张鲁随口应声,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远不如赵韪乐观。
斜眼瞥见张鲁神色阴郁,赵韪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低声道:“两军对垒,你我二人理应出阵与李贼照面。先礼后兵,以免被人耻笑。不知公祺兄意下如何?”
“这、、、我就不去了。长史德高望重,由你出面即可。”张鲁神色慌乱的支吾道。
赵韪似乎早已料到张鲁不会出阵。当即欣然点头道:“既如此,公祺兄在此掠阵,待我出阵会会这位李大将军!”
话音方落,赵韪轻提缰绳。打马出阵。直奔两军阵前。
赵韪前脚刚走,张鲁便勒马转身退回本阵,也就是大军左翼。此次与西凉军对垒的大军主力是四万余益州军,而张鲁本部人马只有一万五千余人,其实就是敲敲边鼓,真正与李利对战之人则是益州将领及其麾下大军。
“主公,这赵韪老儿未免太过目中无人。自古以来,两军对阵理应双方主帅出阵答话。怎能轮到他越俎代庖,代表我汉中军出阵问话?”看着赵韪打马出阵的背影。杨松义愤填膺的怒声道。
张鲁神色阴沉,眼底闪过一抹羞愤之色,沉声道:“既然他想出风头,便随他去吧。这些益州官吏常年待在西南一隅,一个个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仿佛别人都是草莽匹夫,只有他益州军才是无敌之师。此番便让这些目中无人之辈领教一下西凉军的厉害,让这等狂妄之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好收敛心性。只有亲身体会到西凉军的厉害,他们才能彻底清醒冷静下来,好叫他们知道,在我张鲁的地盘上还容不得他们吆五喝六、恣意妄为!”
杨松深以为然地接声道:“主公所言极是。这些益州将领确实骄狂自大,这几日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俨然将我汉中当成他们自家后院,为所欲为。若不是我等此刻有求于益州军,还得倚仗他们打退西凉军,在下还真不想伺候这帮妄自尊大之徒。这些人俨然将益州视作天朝上邦,把我等看做番邦小国,说话口气一个比一个大,着实令人生厌。”
张鲁对杨松之言深有体会,却也是有苦难言,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时下汉中处境堪忧,李利大军压境,整个汉中危如累卵,稍有差池便有倾覆之危。是以,不管张鲁对益州将领如何看不惯,却都必须暂时隐忍不发,千不该万不该,谁让自己招惹了西凉李利呢。
正因如此,赵韪提出由益州军接管阳平关防务,张鲁当即应允;张任提出益州军每日必须有一餐酒肉,张鲁立刻吩咐下去,足额供应。至于其他军械辎重,那更是无需多说,阳平关内囤积着大量军械和守城物资,足够三月之用。
是以,现如今张鲁已将阳平关全权交给益州军接管。与此同时,他也留了一手,将亲信谋士杨松和大将杨柏留在关内,并留下两万人马,提防益州军偷奸耍滑、监守自盗。
心绪不平之际,张鲁轻声叹息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吧,一切等击退西凉军之后再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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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将军阵前一叙,在下益州长史赵韪恭候大驾!”
“吼———”赵韪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金色流影疾驰而来,待留影渐渐清晰时,一声兽吼震得他双耳发聩,眼前直冒金星,险些翻身落马。
“你便是益州长史赵韪?”
“呃!正是、正是在下,尊驾便是大将军?”
“本将军之名想来无人敢僭越。”金猊兽王驻足阵前,李利微眯双眸,威武至极,睥睨天下,令赵韪不敢正视。
“赵长史之名,本将军倒也有所耳闻。七年前,汝曾是太史令,而后辞去官职跟随刘焉入蜀,去岁又拥立刘璋继位,至今已辅佐刘焉父子两代,在益州颇有名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久经宦海,见识不凡。既然如此,想必你也能看出汉中张鲁无故劫掠凉州,企图偷袭长安,实为谋逆之举。既为谋逆反贼,尔等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啊?”(此时天下各路诸侯并不知道天子刘协和百官们已经逃离长安,知情者仅限于西凉军主要将领和各州刺史等重臣。)
对李利这番诘责,赵韪早有预料,是以他不假思索道:“大将军容禀。汉中郡本就是我益州辖下之地,境内出现谋逆之人,我主刘益州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自当严惩忤逆之臣,清理门户,整饬吏治,安抚民生,给大将军和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是故,赵某此番前来便是专为此事而来,却不料大将军陈兵关前,似有抢占汉中郡之意。有鉴于此,我等自是不可坐视,逼不得已之下只得与大将军对峙关前。
然则我主刘益州与大将军乃故交旧识,实不愿好友反目、兵戎相见,故遣在下出关向大将军禀明原委,化干戈为玉帛,重归于好。如大将军念及昔日友情,感念汉中百姓之疾苦,恳请大将军暂且退兵离去,容我等肃清叛逆,整饬汉中吏治,而后上表朝廷,必定让大将军满意。不知大将军尊意如何?”
“好一张伶牙俐齿!”李利沉吟一声,笑眯眯地看着赵韪:“早就听闻益州刘焉麾下有一文一武两只臂膀,武者吴懿吴子远,文士便是你赵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鲁倒行逆施、聚众谋逆,如朝廷置之不理,试问大汉天威何在?本将军身为天下兵马大将军、当朝丞相,岂容这等宵小犯上作乱?区区汉中张鲁而已,本将军何须假手他人?”
“这、、、”赵韪闻声色变,急声道:“看来大将军执意不顾我主刘益州之颜面”
不等他把话说完,李利便朗声插话道:“莫非刘璋不是大汉之臣,益州已不在王化之下?凡我大汉之臣属、大汉之疆域,本将军征讨叛逆难道还需要取得刘璋首肯么?所以,赵韪你不必诡言狡辩,更无须动辄将刘璋抬出来当幌子,莫非你以为本将军可欺不成?不过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既然你言之凿凿清理门户、给本将军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你现在就拿出诚意,交出汉中张鲁、杨松和杨柏三人,本将军便既往不咎,立刻班师回朝!”
赵韪闻言眉头一跳,脸色极为阴沉,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张鲁,尽管距离一百余步,可他仍能看见张鲁面如红枣,怒气冲冠。一瞬间,他顿感局势不妙,自己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一番托词似乎是适得其反,搬石头砸在自己脚面上,得不偿失啊!
“大将军容我些许时间,谋逆之事还有待查实,不可草率行事??”
“住口!”李利一声暴喝,吓得赵韪噤若寒蝉,话音戛然而止。随即,只听李利厉声训斥道:“两军阵前,十余万将士当面,你如此巧言令色、信口雌黄,当真以为这十余万将士都是三岁孩童,随你信口开河吗?若你当真顾念汉中百姓疾苦,免遭生灵涂炭,就无须多言,立刻拿下张鲁等三人,如此一场战火便消弭于无形,方显你主刘璋宽容仁慈之胸怀。否则,尔等便是附逆之乱贼,本将军必定将尔等一并诛之!”
赵韪此时心神已乱,脸颊通红,气喘吁吁,已然不复之前的沉稳镇定。待李利话音落下,他当即勒马转身,恼羞成怒地丢一句话,打马便走:“既然如此,何须多言,大将军挥军来攻便是,有我益州军在此,大将军休想踏进阳平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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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益州第一将(为KingLeo书友加更)
“公祺兄切莫误听李贼片面之辞,此乃挑拨离间之计。张某言语失当之处,还望兄台雅量海涵。”
打马回阵,赵韪径直策马奔至张鲁身前,急忙解释道。
张鲁深吸一口气,眼帘微闭,思索片刻,再睁眼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赵兄多虑了。李贼素以狡诈之名著称于世,人尽皆知。似今日这等挑拨之言,岂能瞒过我张鲁?”
说话间,张鲁神色平和,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闲事一般,异常冷静。
“大战在即,赵兄速速派遣将领出战,否则一旦西凉铁骑冲杀过来,我等便被动了。”
眼见张鲁脸色如常、语气温和,赵韪不禁深深松一口气,欣然颔首道:“公祺兄所言极是,我这便派遣将领出阵搦战,看看西凉将领是不是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不可战胜。若是公祺兄不弃,与我同往阵前观战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赵兄请!”说罢话后,张鲁策马跟在赵韪身后,折回中军阵前。
“一群只知逞口舌之利的无胆鼠辈,也敢在李某人面前大放阙词,可笑之极!哈哈哈”大笑声中,李利驱使金猊兽王座骑缓缓返回阵前,驻足而立,冷眼注视着阳平关下的益州大军。
法正打马靠近李利,低声道:“方才主公完全有机会将赵韪生擒,亦或是当众斩杀。却为何放他离去?”
李利颔首笑道:“孝直说的没错。凭借金猊兽的速度,瞬息之间我便能把赵韪擒下,若要杀他。更是易如反掌。然则,自古交战便是先礼后兵,贸然斩杀其主将,势必激起敌军同仇敌忾之心,促使其义愤填膺、众志成城,如此反倒适得其反。阵前叙话之时,主将被袭杀。就是对其帐下将士的莫大羞辱,此乃两军对阵之大忌,得不偿失。故而。自古以来,阵前喊话便是惯例,即使话不投机也不能不宣而战。”
话音稍顿,李利笑眯眯地看着对面赵韪与张鲁并驾齐驱的身影。意味深长的沉吟道:“这个赵韪有些意思。此人工于心计,巧言令色,知进退、识时务,绝非良善之辈。就在刚才喊话之际,我从此人眼中看到了急速膨胀的权势**,而他恰恰又是刘璋颇为倚重的肱骨之臣,在益州一呼百应,声望颇高。时下刘璋将这样一个极有野心之人依为臂膀。不得不说他胆量惊人,要么他是个大智若愚的王者。有能力驾驭此人;要么他就是昏聩无能,主弱臣强,此乃上位者之大忌。是以,很有必要留下此人,日后我自有大用。”
法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却瞥见益州军阵前奔出一员将领:“嗯?益州将领出阵挑战了!”
李利微微颔首:“这个率先出阵的将领相貌不凡,身量近乎九尺,五官周正,神情刚毅,眼神冷酷,手持黑铁长枪,胯下青骢马,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孝直可识得此人是何许人也?”
法正闻言而笑:“正巧,微臣确实认得此人,或者说微臣对此人留意了许久,对他颇为了解。不瞒主公,若不是主公三年前以雷霆之势迅速平定西凉,此刻微臣只怕早已前往益州躲避战火去了。而微臣之所以前往益州,与眼前这名将领不无关系。
此人名叫张任,成都人氏,乃益州第一战将,现为刘璋帐下武猛从事、中郎将,武艺高强,治军严谨。刘焉生前对他颇为器重赏识,曾数次命他领军出征平叛、驱逐南蛮,皆无往不利,连战连捷。是以,现如今张任已是益州武将之首,与吴懿并驾齐驱、难分伯仲,共掌益州军。除张任之外,益州还有一位成名已久的战将,那便是驻守巴郡的严颜,据说早年就是他举荐张任出仕的。”
“张任、严颜?”李利喃喃自语一声,随即扭头对不远处的赵云说道:“子龙,想来你对这个张任不陌生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曾经好像提起过他,按照入门先后,他应该是你的大师兄?”
其实不用李利开口询问,赵云早就想请缨出战或是向李利求情,奈何法正正在说话,让他插不上话。
“主公所言极是。末将师门一共三人,大师兄张任,号称‘西蜀枪圣’;二师兄张绣,得号‘北地枪王’,末将最后入门。眼前这位益州将领正是末将的同门师兄张任。是以,末将请缨出战,请主公应允。”
“呵呵呵!”李利笑呵呵地摇头:“此人既是子龙的同门师兄,怎能让子龙出战,如此岂不是同门相残?”
语气一顿,李利摆手说道:“子龙莫急,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昔日我同样爱惜张绣之才,奈何其人冥顽不化,且不说他屡屡与我为敌,却还在临阵喊话之际偷袭于我。是以,我亲手将他斩于刀下,想必此事在子龙心里一直留有阴影。但此次你尽管放心,即使他不愿投效于我,只要他不与我继续为敌,我便答应你,不会杀他。如此,你可以放心了吧?”
“主公大恩,末将代师兄先行谢过。”赵云拱手一礼,恭声道。
“嗯。”李利微笑颔首,当即目光看向马超、黄忠和陈到等一众将领,笑道:“敌将阵前挑战,不知你们当中谁愿意出战这位‘西蜀枪圣’啊?”
“末将请缨出战”马超、黄忠、陈到、马岱和曹性等将领闻声而动,纷纷请战。
李利见状开怀大笑:“好好好,士气高昂,军心可用啊!不过,刚才我与子龙的对话想必你们都听到了。现在我再次重申一下,这个张任只可生擒不得斩杀。如此一来,你们可以自己掂量一下,能否生擒他;你不能杀他,可他却会杀你。性命攸关,绝非儿戏,千万不要勉强,否则会为此丧命的。你们谁愿意出战?”
“末将、、、末将请战张任!”这次人少了许多,只有三人:马超、黄忠和陈到,而赵云和李挚二人不在此列。
赵云自不必多说,李利已经明确表示不会让他出战,而李挚则是很少主动请缨,只有当李利准备亲自上阵时,他才会主动请战。这并不代表李挚怯战,而是他始终谨守自己的职责,把阵前斩将立功的事全都让给军中其他将领,而这一举动为他赢得不少赞誉。这可能也是李利麾下一道别样的风景,每逢战事众将领争相请战,从无例外,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西凉将领都不曾退却。而这恰恰是李利麾下武将云集的真实体现,战将众多,不惧任何实力强大的对手。
“呵呵呵!就知道你们三人一定会请战,并且有实力对战张任。”笑呵呵地看着跃跃欲试的马超和陈到二人,李利微微摇头,笑道:“孟起就算了,此次征讨汉中张鲁原本就没有抽调龙骧营出战,自然也没你马超什么事,是你硬要来参战。大舅哥嘛,我给你这个面子,准许你参战,但这阵前斗将你就甭惦记了。陈到在此前司隶之战中战绩不俗,屡屡出战,故而此次你也不必出战。”
说到这儿,李利语气一顿,对黄忠笑道:“此战便交给汉升了,生擒张任,并保证自身安然无恙。不知汉升能否做到?”
黄忠略显黝黑而刚毅的脸上早已乐开了花,应声道:“多谢主公成全。主公就瞧好吧,末将必定不负主公厚望!”
话音方落,黄忠再不多言,当即倒提金背战刀,打马直奔阵前驶去。
目送黄忠出战,李利满带笑容地看向赵云,笑声道:“以子龙对汉升和张任二人的了解,此战谁会获胜,汉升能否生擒张任?”
赵云闻言神情微怔,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道:“实不相瞒,末将虽然知道张任是同门师兄,却与他相处时间很短,入门三个月,张任师兄便出师返回益州了。是以,末将对他不甚了解,但根据二师兄张绣所说,大师兄张任习武十分刻苦,跟随我师习武整整十年,一手梨花枪使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比他(张绣)还略胜一筹。以此推断,张任师兄枪术极高,武艺应在张绣之上,相当于顶级战将中阶左右的战力。
至于汉升将军的武艺如何便不用末将多说,一柄秋风落叶刀使得娴熟至极,厮杀经验丰富,沉稳老道却又不失犀利,端是厉害无比。抛开年龄不谈,单以战力强弱而言,汉升将军胜过末将半筹,在我军之中仅次于飞虎大哥,堪称我西凉军排行第二的顶尖战将。何况汉升将军还是我军第一神射手,箭术之精湛比刀法更胜一筹,一百五十步内指哪射哪,箭无虚发。是以,以末将猜测,张任不是汉升将军之敌,败多胜少。”
李利微笑颔首,朗声道:“既然子龙都这么说,我等拭目以待吧。”
就在西凉将领将目光投向两军阵前之际,张任与黄忠相互通名后话不投机,当即便打马急冲杀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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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为子当孝(三更)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格窗照在卧榻上,温暖而柔和,炽亮刺眼。
重病卧床的皇甫嵩迷迷糊糊的缓缓睁开眼帘,下意识抬手遮住强光,却无力抬起手臂,只得再次闭上眼睛,气喘吁吁地喘息着。
算上今天,他已经躺在病榻上整整两个半月,膳食不进,每天以参汤续命。
事实上,早在五月初,皇甫嵩便一病不起,曾一度昏迷三天四夜,差点醒不来,就此撒手而去。然而,当他的长子皇甫坚寿在他耳边念叨着天子突发重疾之时,皇甫嵩竟然从昏迷中醒过来,硬生生挺过一劫。为此,朝中许多老臣都来看望他,其中不乏询问他昏迷之中为何突然清醒过来的原由者,可他却含糊其辞,对谁都没有透露实情。
其实,昏迷中的皇甫嵩虽然不能睁开眼睛,但意识却十分清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便会在昏迷中安祥辞世,再也不会醒过来。但其子皇甫坚寿的一句话无意中触及了他心中执念,让他心中还有牵挂、心愿未了,促使他求生**愈发强烈,以致于在死亡边缘徘徊一圈后又清醒过来。
自此,一股执念支撑着皇甫嵩在病榻上硬是躺了两个多月,一直持续到现在。
今天,又看见清晨的阳光,证明他还活着,执念未消,心愿未了。
伴随“吱呀”一声轻响,皇甫坚寿轻轻推门进来,而后打开房门。并将不远处香烟袅袅的熏炉拿到门外。如此就能让清晨的新鲜空气进入房间,今日无风,又是一个艳阳天。不用担心寒邪入侵。
“父亲,孩儿来看你了。”轻声呼唤一声,看到皇甫嵩手指动了一下,皇甫坚寿顿时松了口气,随即走到卧榻边拉开窗帘,让阳光彻底照进来,如此适应一会儿。就不再扎眼了。
“寿儿来了,快、扶为父起来。”一声低吟,皇甫嵩再次睁开眼睛。仍觉光亮刺眼,不过却已能够适应。
皇甫坚寿闻言后,颇为费力地将父亲搀扶着坐起来,然后在他背后垫上特意缝制的靠垫。让他靠坐在榻上。
坐好后。皇甫坚寿试试自己刚刚端来的一盆热水,水温正好,随之拧干布巾为皇甫嵩净面、擦手。这些事情,他每天都在做,早晚各一次,每天还要给父亲擦身,其他时间则由侍女随时侍奉着。其实皇甫坚寿的身体也不好,是个病秧子。常年带病,药不离身。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亲自服侍父亲皇甫嵩,实为难得的大孝子。
一切收拾妥当后,皇甫坚寿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忍不住想要咳嗽,却碍于父亲当面,生生忍着,借故端水盆出门,躲在房外咳嗽几声。稍稍舒服一些后,他咧咧嘴角,让自己的表情迅速恢复如常,而后神色自若地回到房中,坐在卧榻边陪父亲说说话。
这一切,皇甫坚寿以为自己做得不着痕迹,父亲不可能发现,可他却不知道皇甫嵩对此心知肚明,曾在夜深人静时躺在榻上暗自流泪,彻夜难眠。皇甫嵩这一生很少落泪,即使是在被董卓羁押即将处斩之际,他也不曾皱一皱眉头,更别说潸然落泪了。然而,眼见身染痼疾的儿子日复一日地服侍自己,累得汗流浃背之时,他真的很心疼,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省得拖累儿子。可是他心有所系,等不到自己惦记于心的事情,他不愿就此离去。
“这些日子难为寿儿了,都是为父拖累了你。”最近半个月来,皇甫嵩几乎每天都要说这句话,语气低沉,听起来似乎很随意。然则,这里面饱含着他对儿子的疼爱和对自己的自责。奈何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不会在儿子面前表现得太过脆弱、过于感性,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像他曾经一样坚强,威武不屈,不被病魔压倒。
皇甫坚寿爽朗一笑:“父亲言重了。为人子者自当尽孝,这都是孩儿份内之事,理应如此。”
皇甫嵩欣慰地露出一抹笑容:“我儿乃至孝之人,为父此生有子如此,虽死无憾。对了,最近几日怎不见你出门,莫非城中又有大事?”
“嗨!父亲若不提起,孩儿险些忘到脑后了。”皇甫坚寿一拍脑门,懊悔不迭地惊呼一声,当即说道:“确如父亲所说,这几日城中连发怪事,一件比一件诡异,却又不明原由。这第一件事便是天子和百官们前往娄底原祭陵,至今已有一月,却迟迟未归,以至于长乐宫整日紧闭宫门,好久不曾早朝了。其二,十日前,司空李傕突然调集兵马出城,行色匆忙,直奔东边而去,五天后方才返回。
其三,还是司空李傕的事情。四天前,他带着独子李式前往汉中前线,据说是去见大将军李利,具体为何不得而知。但昨天下午,他们父子又回到长安,傍晚便传出李傕被免去司空之职,出任雍州刺史、领车骑将军,秩同三公,待李利西征归来,他便要离开长安,赶赴雍州上任。李傕无故被罢免,可他的独子却升任平寇将军,进爵关内侯,驻守雁门关。
这最后一件怪事则是,不知从何时起,驻守郿邬的虎贲营铁骑悄然开进城中,悄无声息地接管城门防务。以至于最近几天,城门守备格外森严,任何进出城门之人都必须经过严格盘查,稍有可疑便立即扣押,至于如何处置这些人尚不得而知。”
皇甫嵩靠在软垫上微眯着眼睛,将儿子所说的四件事情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沉思不语。
半晌后,他缓缓睁开眼睛,低声道:“李文昌终于将李傕安排到他该去的地方,好让压制了三年之久的李傕大展拳脚,巩固西域边陲。这是长远布局,本来也是一步险棋,但李利把李傕独子李式放在并州滕霄帐下,立刻破掉了潜在的危险,化险招为高招,实在高明。
由此看来,李利对治下四州之地已经完成了全面布局,将麾下亲信将领安插在各州各郡,并掌握军权,严守关隘和险要城关,牢牢掌控局势。如今再将一直令他束手束脚的李傕下放到雍州边塞,至此全面布局宣告完成,此后李利再无顾忌,可以放开手脚大展抱负了。”
皇甫坚寿闻言错愕,诧异道:“孩儿怎么越听越糊涂。父亲言外之意是,李利一直谨小慎微地行事是为了李傕。这、、、怎么可能?”
皇甫嵩慈爱地咧嘴微笑:“寿儿是当局者迷,被假象遮住了眼睛,以至于将最简单的事情看得太过复杂,而将复杂的事情看得太简单。为父问你,对你来说,为父重要吗?”
“当然。在孩儿心里,父亲无论何时都是排在第一位的,重于泰山,远远超过孩儿自身性命。”皇甫坚寿不假思索道。
皇甫嵩欣慰颔首:“这便是了。为父对你而言重于泰山,那李傕在李利心里占据什么位置便不难想象了。”
语气稍顿,皇甫嵩接声道:“事实上,一直以来,很多人都看错了李利,误以为他的软肋是风流成性、贪恋美色,殊不知李文昌真正的软肋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叔父李傕。可叹朝中百官们一直处心积虑地算计李利,却苦于找不到他的痛处,不知如何下手,可怜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李利的软肋其实一直都在他们视线之中。李傕坐镇朝堂,整日和他们明争暗斗,他们却视而不见,反倒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置身朝堂之外的李利身上,实在是本末倒置,愚蠢之极。这就是灯下黑,李利最高明的手段。”
“啊!怎么会这样?”皇甫坚寿闻言大惊,疑声道:“李傕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皇甫嵩微微点头,缓声说道:“世人皆以为李傕不过是李利的叔父而已,并非嫡亲父母,是以才会忽视了李傕的存在,但他们都忘了李利是谁养大的。李傕活着,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被人忽视,然而一旦李傕死了,这些潜在事实就会被人挖掘出来,从而让世人真正看清楚李利的真面目。
李利父母早亡,兄弟俩被李傕抚养长大,并带到军中,如此才有李利今时今日的显赫地位。因此,对于李利、李暹兄弟二人来说,李傕丝毫不亚于他们的父亲。正所谓:世间恩情之大莫过于父母养育之恩。无论李傕做错了什么,李利都不会也不敢对他下手,否则李利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试想一下,如果朝中百官从一开始便将目标定在李傕身上,全部向李傕靠拢,怂恿他独霸朝堂,与李利分庭抗礼;李利又当如何?
所以,李利入主长安时一定十分苦恼,不知如何安置李傕。但此子确实聪明绝顶,最难解决的事情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自己退出长安,反而让李傕坐镇朝堂。此举看似简单,实则需要极大的胸怀和远见卓识,试问世间谁能轻易放弃摆在眼前的通天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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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名将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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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皇甫嵩却一点不感觉累,反倒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这是最近两个月间绝无仅有的。
稍稍缓口气,皇甫嵩话赶话地随口说道:“如今李傕被派到雍州担任刺史,这说明李利已经扫平一切障碍,开始统筹布局了。呃、、、不对!”
说话间,皇甫嵩突然睁大眼睛,坐直上身,原本瘫软无力的手一瞬间恢复如初,一把抓住皇甫坚寿的左肩,眼神极其犀利地瞪着他,急声道:“李傕外调,这就意味着李利已经清除了挡住他成就霸业的所有障碍,而对他阻碍最大的绝对不是李傕,而是天子和朝中百官。寿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父?”
“啊!这、、、”皇甫坚寿大惊失色,神色慌乱不已,矢口否认道:“父亲想多了。孩儿怎么会对父亲有所隐瞒呢?何况天子和百官们怎么可能是李利创立霸业的阻碍呢,若无天子在手,他何来今日的权势地位?”
皇甫嵩摇头道:“我儿此言大谬,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李利羽翼未丰之前,天子和百官们自然是他最大的倚仗,但等到他一天天做大、羽翼渐丰之后,天子和百官就会成为他的拖累,处处掣肘,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自古成就帝王霸业者,可以借助王者之力巩固根基。何曾有过完全依赖于别人、打着别人的旗号成就霸业的;纵能侥幸成功,却决计不能长久,他日必被他人效仿。取而代之。因此,欲成千秋霸业,必须凭借自身之力打天下,征服天下的同时其实就是巩固霸业根基的必经之路,唯有如此,霸业方能长久。
李利此子惊才绝艳,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否则他绝无可能在短短数年间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更不可能让李傕坐镇朝堂。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靠天子和百官们成就霸业,只是暂时加以利用而已。等到时机成熟,便立即甩掉这个包袱。所以、、、寿儿,你一定有事瞒着父亲。”
面对皇甫嵩灼灼逼人的眼神,皇甫坚寿不敢与父亲正视。却又不敢不答话:“父亲不是让弟弟前去投奔李利么?这就是说。父亲看好李利,认为他日后必能成事。既然这样,父亲何必还对天子和百官们念念不忘呢?”
“哎!”皇甫嵩深深叹息一声,极为伤感的沉声道:“自古道知子莫若父,如今看来,却是知父莫如子。我儿知道为父之所以迟迟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便是惦记着天子,是以你才刻意隐瞒不说。寄希望于为父还能多活几天。正如你所说,为父确实看好李文昌。此子雄才大略乃为父一生所仅见,早晚必成大器。是以,我让郦儿(皇甫郦)投在他麾下,将来谋个前程,从而支撑整个皇甫家族,不致于偌大家族就此败亡。
但是,我儿当知为父平生所做的一切都是替大汉效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灭黄巾、平西凉、剿羌患、战匈奴,为大汉天下抛头颅、洒热血,戎马一生。如今天下纷乱,群雄割据,我皇甫嵩为大汉奔波数十年,结果却是这般局面,为此我心灰意冷。但这并不代表我背弃了大汉和天子,我皇甫嵩生是大汉之臣,死是大汉之鬼,断然不会背叛大汉王朝!”
低头听着父亲无比沉痛的话语,皇甫坚寿心如刀绞,泪流满面。正如皇甫嵩所言,皇甫坚寿早就知道父亲心里想着什么,是以十天前他就得知消息却一直隐瞒不说,其目的就是希望父亲心里有个念想,能够多撑一些时日,好让他略尽孝心。
但现在再也无法隐瞒了,因为皇甫嵩戎马一生,浮浮沉沉数十载,饱经世事沧桑,仅从细枝末节中便能理顺脉络,从而得出准确的判断。这是一位真正睿智的老人,也是一位有着坚定信念的老将军,同样他还是一位好父亲,一个有担当、眼光长远的世家家主。
“孩儿错了,不该对父亲有所隐瞒。正如父亲所说,早在半个月前,天子和百官们便借着祭陵之际逃离娄底原,至今下落不明。临行前,董承曾来找过父亲,却被孩儿拦下了。”
“是吗?果然如此啊!”皇甫嵩轻声沉吟一声,缓缓倒在靠垫上,刚刚还红润的脸色迅速黯淡下来,眼角流下两行热泪。
“天子和百官若是不走,大汉帝祚至少还可以存留十年。现在这一走,大汉气数已尽,灭亡之日不远矣。董承误国,百官误国,天子少不经事,大汉真的要亡了寿儿啊,你出去吧,为父累了,要歇息了”
随着皇甫坚寿轻轻关上房门,病榻上的皇甫嵩沉沉睡去,至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当征西将军府对外公布皇甫嵩的死讯时,千里之外的阳平关下,李利麾下西凉大军正与益州军对垒。
谁也没想到,太尉朱儁在得知天子和百官们逃离娄底原以及随后皇甫嵩逝世的消息后,悲伤过度,一病不起。就在皇甫嵩过世十天后,朱儁随之因病逝世。半个月内,大汉硕果仅存的两位当世名将相继辞世。
当李利得知两位老将军逝世的消息后,当即将战事全权交给周瑜和法正二人,星夜兼程赶回长安,亲自为两位老将军发丧,以公侯之礼厚葬,并妥善安置他们的嫡系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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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锵———哒哒哒!”
阳平关,两军阵前。黄忠和张任二人乍一交手便是剧烈相拼、互不示弱,伴随战马错身而过,人来马往间,双方激战近百回合仍旧未分胜负。
时间在他们二人势大力沉的碰击中悄然流淌,无声无息,不知疲倦;骄阳在一次次回马再战中缓缓移动,热情奔放,肆意挥洒着火辣辣的激情。
从辰时开始,一直持续到日上三竿,黄忠和张任之间的战斗仍然未见分晓,激战正酣。
正如赵云先前所说,张任枪术精湛玄妙,骑术娴熟,手中玄铁长枪舞得出神入化,犹如纷落的梨花绚丽灿烂而暗藏杀机。不愧是“西蜀枪圣”,益州第一战将,绝对拥有顶级战将中阶的战力,堪称当世顶尖战将。
与之相比,别看黄忠年近五旬,可他就如同洞藏佳酿一般,越久越醇厚,年龄越大,后劲越足,回味绵长。那一杆长柄战刀在他手里犹如赋予生命一般正气浩然,霸道纵横,却又不失灵巧诡变,一招一式宛如秋风扫落叶似的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痕迹,瑟瑟肃杀,刀锋如狱。
第一百二十三个回合。但见张任举枪迎头劈下,黄忠横刀抵挡,却不料胯下座骑马失前蹄,骤然跪地扑倒,硬生生将马背上的黄忠摔飞出去。乍见如此良机,鏖战已久的张任当即策马扬枪扑杀而来,试图速战速决,一举击杀黄忠。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在战马卧倒的一瞬间,黄忠纵身跃起,腾空转身,反手一刀直逼张任胸口横劈过来。
“唏聿聿!”战马长嘶中,张任骤然勒马直立而起,堪堪躲过黄忠挥砍过来的战刀。
这时惊奇的一幕霍然呈现在张任眼前,却见刚刚马失前蹄的黄忠的座骑骤然翻身站起来,而纵身跃起的黄忠正好落在马背上。恰在此时,黄忠侧身挥刀直刺,湛湛生辉的刀锋直奔人立而起的张任座骑呼啸袭来。
“嘭!”砰然巨响声中,只见张任连人带马侧身摔倒在地,而这时黄忠却策马杀将过来,俯身提刀横扫。这一刀堪称真正的秋风扫落叶,欲将张任与身前的座骑一并铲除,长刀纵横,刀芒森森;死亡的气息在这一刻突然降临,将他和身下的青骢马完全笼罩其中。
“锵”的一声脆响之中,张任手中的玄铁长枪脱手飞上天空,而他自己则是绝望地闭上眼睛,彻底认命了,坐以待毙。然而他预感到的刀锋却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后背遭到重重一击,硬生生打得他脱离座骑青骢马,一边吐血一边蹭着地面翻滚十余步远,继而浑身酸软,无力地躺在地上。
“嗒嗒”的马蹄声充斥着张任的耳畔,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再次等候死亡的来临,被人枭首请功。
“给老夫上来!”一声怒喝,躺在地上的张任突然左肩一痛,仿佛被铁钳夹住似的,继而身体一轻,像老鹰抓小鸡一般被黄忠单手抓起,摁在身前马背上。
“啪———驾!”将张任摁在身前,黄忠打马转身,单手持刀用刀背拍了一下青骢马的马背,并随手挑起玄铁长枪,继而驱赶着青骢马径直奔向西凉军阵前。
亲眼目睹黄忠生擒张任的全过程,驻足阵前的李利开怀大笑:“久战耗其体力,示之以弱,诱敌来攻,而后出其不意,反戈一击,破敌制胜。好一招秋风席卷落叶,有勇有谋,当真妙哉!黄汉升智勇双全,实至名归的当世虎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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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益州军首战以失利而告终。
失利,好听一些,颇有些含糊其辞的味道。
说句不好听的,或者实事求是地说,益州军首战便是大败而回。
是役,名义上的大军副将、实际上的军中主将张任,被西凉老将黄忠在阵前生擒,使得益州将领惊骇莫名,还没来得及上前搭救,黄忠便将张任和他的座骑、兵器一并带走,迅速返回本阵。
随后,益州将领再无人敢于出阵挑战,而旗开得胜的西凉军则趁势出击,五万铁骑席卷而来。
若不是益州军阵就在阳平关城墙下,城头上一万多名守军见势不妙、当即放箭掩护,只怕益州军就会被西凉军一举歼灭于关前。
即便如此,仅是西凉铁骑一个冲锋以及躲避乱箭时的回军掩杀,便硬生生冲散了益州军两万人马,连带着击溃了张鲁麾下数千汉中将士。
据战后统计,经此一战,西凉军杀敌一万一千余众,收降一万余人,共计破敌两万四千八百余人。
至此,阳平关守军兵马骤降三成,原有七万之众,而今满打满算不满五万守军,实力大损。
首战失利后,阳平关守军再也不敢出城迎战,闭关死守,与西凉军对峙相持,摆明是想慢慢消耗西凉军的粮草辎重。等到西凉军粮草不济、却又无法攻克关隘之际,自然会知难而退,如此益州军和汉中张鲁便可不战而胜,化解眼前危机。
三天后。雷雨夜,西凉军突然夜袭阳平关,强攻城池。
这次夜袭。事先没有一点征兆,斥候和细作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又遇上雷电交加之夜,是以关内守军根本没有料到西凉军会夜袭攻城。
所幸关内守军在西凉军虎视眈眈之下不敢丝毫懈怠,防备严密,虽然被西凉军打得措手不及,却也在第一时间奋起反击。英勇厮杀。
夜袭仅仅持续半个时辰,而后西凉军便撤兵离去。
如此一来,西凉军虽然攻势凶猛。却并未撼动阳平关,关隘仍旧牢牢掌控在赵韪手里。
这次夜袭充其量不过是虚惊一场,西凉军气势汹汹而来,眼见夜袭不成便虎头蛇尾地撤兵离开。倒是在城楼上和城墙下留下一千多具尸体。这里面西凉军和关内守军各占一半。由此可见。西凉军确实攻势凶猛,打得守军将士措不及防,以致伤亡将士竟与攻城的西凉军持平,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值得一提的是,夜袭之中先后有一千多名西凉将士登上城楼,与守军展开剧烈搏杀,厮杀持续半个时辰,最后仍有三百余名西凉将士全身而退。
西凉军撤兵时风停雨歇。雷电最后再折腾两下,随之遁形匿迹。一切风平浪静,重归于寂静。
自打这次夜袭之后,阳平关彻底平静下来。一连十几天,西凉军都不曾前来攻城,两军遥向对峙,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
即便如此,守城将士却片刻不敢松懈,整天绷紧心神,死死地盯着城下,唯恐西凉军再次突袭。
日子在诡异的平静缓缓流淌,关内守军却饱受煎熬,以致于很多益州兵士整天神经兮兮的,一惊一乍,经常从睡梦中惊醒,食不知味、寝不成眠,时刻憧憬着这场战争早点结束。
的确,对于相对安宁的益州将士而言,早已习惯了当兵领饷的舒服日子。他们大多数人之所以参军入伍并不是为了战斗,更不是为了守土开疆,而是为了领取饷银养家糊口,仅此而已。益州已经安享太平很久了,即使是刘焉入蜀时的平息叛乱,乃至黄巾作乱,都是局部战争或是利益不均内讧斗争而已,并没有波及益州全境。
因此,益州被世人称之为“天府之国”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天府之国,不仅是物产丰盛、地域广阔,还包括:境内百姓安居乐业,治安良好,没有天灾兵祸,远离战火,等等。这是人们理想的国度,乱世当中的避难之所,令人向往。
然则,凡事有利就有弊,收之桑榆失之东隅。
益州安享太平已久,使得州内兵士早已习惯了安逸的生活,缺乏斗志,颇有“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势头。正因如此,益州南疆蛮族才会屡屡寇边劫掠,袭扰不休,可历任益州刺史和州牧对此都是头痛治头足痛治足,得过且过,放任自流。刘焉入主益州后实施“酷刑苛政”,却不过是为了加强“独裁”统治,待地位稳固后便无疾而终,而且他并未整顿军备、重整大军,厉兵秣马。刘焉尚且如此,刘璋则更不必说了,他的才能比起他老子刘焉,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差距甚远,不可相提并论。
是以,益州虽然富庶,钱粮充足、军械齐备,但益州将士的战力却着实令人不敢恭维。且不说与西凉军相比,就算和张鲁麾下的汉中军相比,也是差距明显,颇有不如。而这,正是汉中张鲁单凭一郡之兵就敢向刘璋叫板的直接原因。
但是,益州将领和一众文官并不认为军队战斗力弱不行,自我感觉良好,藐视天下,自以为只要大军出动,必定是群贼束手,所向披靡。不光益州一众僚属有这种想法,就连自诩智计过人的赵韪也一直这么看,毕竟益州军甲胄齐备、兵器锋利,兵士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身形魁梧,都是身强力壮之士,怎么可能打不赢呢。
光说不练假把式,这句话赵韪可能没听过,却也明白这个道理。此番他志得意满地领兵前来,本以为可以凭借威武不凡的益州军容震慑西凉军一番,最好能够直接迫使西凉军退兵。
然而,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真正与西凉军交锋之后,赵韪才知道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小觑了威震天下的西凉军。其结果必然是惨痛而深刻的教训,足以令他铭记终生。西凉铁骑实在是太强悍了,只是一个冲锋而已,便将横扫两万益州军,稍带还灭掉数千汉中兵马。面对凶猛如虎的西凉骑兵,益州将士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甲胄再好也保不住脖子,兵器再是锋利却砍不到敌人。兵士再怎么魁梧有力却终究挡不住冲刺而来的战马,如之奈何?
首战失利后,赵韪和一众益州将领惊魂不定。之前趾高气扬的姿态迅速消失殆尽,彻底放下架子,端正姿态。至此,他们已经不再想着一举击溃西凉军。而是盘算着如何确保阳平关不失。此外。他们还有一个最迫切却又不便说出口的念头,那便是尽快离开汉中、返回益州,远离西凉军,否则自身安全时刻受到威胁,寝食难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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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城,与郡守府相隔一条小巷的巷口上有一座颇具规模的府邸,府门比郡守府矮一尺、窄七寸,门匾上书:“杨府”。
侧堂门外。杨松急匆匆赶来,大步迈过门槛。尚未进屋便急声道:“二弟、二弟,为兄回来看你了!”
三日前,管家杨安前去阳平关禀报,声称他的二弟杨昂从西凉军手里逃回来了,并带来杨昂的亲笔书信。对此杨松深信不疑,当即向张鲁告假,借口府中有急事需要处理,急忙赶回来。
“呃!尔等是何人,为何会在杨某府中,我二弟杨昂何在?”疾步走进堂中,杨松顿时傻眼了,当即厉声责问道。
却见大堂中坐着一位锦袍文士,身后站着两名健壮有力的灰衣大汉,显然是文士的随从。
眼见杨松进门、直到他恼羞成怒地大声斥问,锦袍文士却稳如磐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条斯理地细细品茶。当真是处变不惊,气定神闲,不由得令人对他刮目相看。
“公直兄(杨松)别来无恙?一别经年,莫非仁兄已将故人抛之脑后了么?”
“哦?”杨松惊疑一声,当即眉头跳动,瞬间收敛怒容,挤出一丝笑意,缓步上前,疑声道:“兄台确实有几分面善,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兄台名讳,还请赐教。”
“呵呵呵!公直兄客气了,你我已有六七年不曾见面,难怪仁兄都不记得在下的名字了。不敢有劳仁兄下问,在下河东裴潜,字文行,现为大将军帐下法曹从事,数年前游历至此,曾与仁兄把酒言欢,多有叨扰。”
“啊!河东裴潜?”杨松惊愕应声,随即将七年前的青涩少年与眼前锦袍文士联系起来,大笑道:“原来文行贤弟呀!愚兄眼拙竟然不知贤弟到访,失礼之处,还望贤弟多多海涵。贤弟稍待,愚兄这便吩咐下去,设宴为贤弟接风洗尘!”
说完话后,杨松扭头对管家杨安低声叮嘱一番,而杨安出门时则顺手带上房门。
宾主落座后,杨松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顿变,惊声道:“贤弟刚才说‘现为大将军帐下法曹从事’,可眼下大将军正与我主对峙关前,贤弟为何手持舍弟杨昂的名柬来到愚兄府上啊?”
“公直兄莫急,杨昂将军现为大将军麾下平汉将军、拜都亭侯,一切安好,仁兄不必挂念。”裴潜笑呵呵地说道。
“啊!我二弟投效大将军了,拜将封侯?”杨松惊疑不定的急声道。
“正是。”裴潜微笑点头,当即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搬来放在大堂拐角处的两个极为精致的大木箱,放在杨松面前。
“这是大将军特意给公直兄准备的一份薄礼,期盼着仁兄能与令弟杨昂将军再度携手,并肩作战。还请仁兄笑纳。”
杨松紧紧盯着箱子里璀璨夺目的金银细软,眼睛直勾勾地泛着绿幽幽的光芒,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好说啊,一切都好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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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陛下裤裆开了
阳平关依然平静,城下绿草茵茵,人迹断绝。
关内秩序井然,益州军坐守关隘,汉中军保障粮草辎重供应,相得益彰。
二十里外的西凉军大营,辕门紧闭,大营内每日正常操练,不时传出战马长嘶和兵士操练中汗流浃背的喊杀声。
自夜袭攻城后,整整半个月,西凉军除了正常训练,没有一点动静,不进不退,似乎打算长期驻军于此,这让严守关隘的益州军倍受煎熬。
就在西凉军与益州军对峙相持之际,远在函谷关外的丛林深处,此刻正有数百名披着树叶、身上裹着兽皮的“猎人”猫着腰在丛林中攀爬。一行人行进速度不快,却胜在脚步稳健,每一次落脚都脚踏实地,稳稳当当,似乎是很有经验的钻林子的高手。
此时已是八月初,正值仲夏时节,阳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很有感觉,热情高涨,大汗淋漓,一般人不敢轻易尝试。
烈日悬空,丛林中愈发闷热,宛如文火煲汤一般,煞是难受。
此外,这几日一到深夜便有暴雨,雷电交加、狂风怒吼,使得丛林中“噼里哗啦”作响,甚至时不时便有参天大树被雷劈中,迎头砸下来。那场景惊怖之极,上百名钻林子的人都死在雷电和被雷劈断的树枝之下,死状极其凄惨,触目惊心,着实骇人。
夜间雷电交加,白天艳阳高照,使得不见天日的丛林深处一阵阴风一阵热浪。忽冷忽热,时刻考验着人类的生存意志。
更让人不堪忍受的是,暴雨过后。树荫下蚊虫泛滥,“嗡嗡”的声响不分昼夜时刻在耳畔萦绕,吵得人心烦意乱,莫名烦躁。
这种鬼天气待在遮云蔽日的丛林深处,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置身丛林中的人,要么就是当活腻味了,自找苦吃;要么便是别有所图。且图谋极大。惟有如此,才有人能吃得了这种苦;因为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只是这句老话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那真是苦不堪言,一肚子苦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呀!
临近中午,一行人终于从山涧中爬上山梁。半月来第一次见到太阳。那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与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夫君擦擦汗吧,水袋里还有些清水,臣妾一直给夫君留着呢。”坐在“董侯”身边的一名身着灰黑色罗裙的女人递来手绢,一边轻声细语,一边解下腰间的水袋递给他。
在董侯的另一边也坐着一位容貌清秀的少女,她挨着董侯而坐,显然与董侯关系很不一般。只是地位的巨大差距造成了截然不同的待遇,她其实也想关心董侯一番。可惜她没有灰裙女人的身份尊贵,因此也没有保管水袋的特权。
除此之外。她娇躯上的着装也与灰裙女人差距甚远。先前那身绣着孔雀开屏的锦衣罗裙,已经被树枝和荆棘撕扯得不成样子,以致衣不裹体。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裹着兽皮遮丑,然后再摘些大片树叶尽量遮住光滑白皙的肌肤;即便如此,行走间还是不免走光,那白白嫩嫩的肌肤很是扎眼,看得后面的兵士直流口水。好在众人整日饥肠辘辘,自身难保,即便窥视少女的容貌姿色,也是有心无力,一饱眼福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大操大办”的体力。
不光他们是这样,就连董侯也时常窥视少女修长的大腿和那白皙光滑的肌肤,可他同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整天和两位美人耳鬓厮磨,朝夕相伴,美人予取予夺、任君采撷,可他能看能摸却不能真枪实弹的将其“就地正法”;因为他还要保存体力继续赶路逃命,不能丝毫浪费,否则就没有力气走出丛林。更何况,这个“寝宫”未免太过简陋了,身后一千多双眼睛时刻看着他,周围无遮无拦,实在不是“蕴育皇子”的理想场所。
诸位看官想必都已经看明白了,这一行人正是之前逃离娄底原的天子刘协和朝中百官们,刘协身边的两名女子则是皇后伏寿和董承的女儿。
去年年初,伏寿便入宫为贵人,今年二月被正式册封为皇后;董承的女儿则是三个月前正式入宫为贵人,也就是刘协的嫔妃。可惜,董贵人进宫时正赶上刘协“龙体微恙”,是以内侍便没有安排她侍寝,不成想后来刘协倒是真的大病一场。这一来二去的拖延,使得董贵人进宫三个多月都没有侍寝的机会,以至于直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事实上,刘协现年只有十五岁,而伏皇后则是十六岁,董贵人也是十六岁。是以,刘协年岁不大,日后有的是时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尽管如此,别看刘协年龄不大,但伏寿早已被他破身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刘协辛辛苦苦在伏寿身上折腾了两年,可她却没有一点动静,依旧小腹平平,倒是身材愈发丰满了。
此次逃离长安,众多嫔妃之中,刘协只带着伏皇后和董贵人,余下全部留在宫里。并非他不想带走,而是不能,否则他自己也走不掉。之前他还为此深为懊悔,但现在却是十分庆幸。眼下一行人的实际情况是,多一个人便多一份拖累,还会多一份口粮,尤其是衣物奇缺,没看见董贵人都披着树叶兽皮遮羞么?
堂堂天子嫔妃竟然没有衣服遮羞,不得不说这是个莫大的讽刺,令人啼笑皆非,叹为观止。此事看似偶然,实则必然。此番刘协等人逃离长安,仅是金银细软便足足带了五箱,食物带了十箱,此外还有七箱皇室密档竹简,余下还带了很多零零散散的贵重物品,唯独没带换洗衣服(龙袍除外)。
这也难怪。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从来不考虑没有衣服穿,这就不叫事儿。他们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讨论的都是军国大计,何曾把心思用在穿什么衣服上面。然而,现在他们切身体会到了衣服的珍贵,那真是远比珍珠翡翠还要宝贵呀!
连日大雨、倾盆而下,将他们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浇得水淋淋的,稍一走动,便将贴在身上的破衣烂裙撕开。而后破口越扯越大,半天下来,便衣不裹体了。
迫于无奈。百官们只得强行命令甲士脱下战甲,给他们披上。却不料披上战甲后,他们根本走不动路,举步维艰。像蜗牛爬行似的。一天下来走不到一里。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咬牙硬挺下来,坚持披甲赶路。
可惜的是,淋雨之后的战甲若不能及时晾晒,就会断裂腐烂,前后不到十天,所有甲士的战甲全部裂开,不得不扔掉。至此。整个逃亡大军再也没有一件完整的衣服,或者说唯一一件完整的衣服就在董弘背上的包袱里。那是刘协的龙袍。可这件龙袍连刘协自己都舍不得穿,别人就更不用惦记了。
可怜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室贵胄、公卿大臣和一众身子娇贵的娇妻美妾,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衣不裹体,不得不披着布片、树叶和兽皮在丛林里奔走逃亡。可谓是大汉建国四百年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旷古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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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
一口气将水袋里的清水喝干,刘协打个饱嗝,总算恢复了一些气力。不经意地扭头看向身侧,却意外瞥见董贵人白皙圆润的修长大腿,顿时刘协颇为意动,下意识地伸手从兽皮下摸向她的大腿根部。
霎时,指尖传来娇嫩柔滑而弹性十足的舒爽,这令刘协骤然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缓缓向内侧探索,轻轻爱抚,胯下蠢蠢欲动。
而丰臀遭袭的董贵人差点失声尖叫,正欲开口之际却见刘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只魔掌便是他从长袍下摆探出的右手,轻轻撩开遮住大腿缝隙的兽皮,轻轻捻揉着她大腿内侧的娇嫩肌肤,并不断向内侧延伸。一刹那,董贵人俏脸绯红,耳垂滚烫滚烫的,娇羞无限,却又暗自窃喜,紧紧抿着嘴唇,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声响,生怕被别人看到了。
“咔嚓!”
一声轻响吓坏了一对眉来眼去、偷偷摸摸的鸳鸯,使得他们瞬间终止一切动作,而刘协更是第一时间收回罪恶的魔爪。就差一点,一丁点而已呀,他就能摸到兽皮遮盖下的小土包。那一瞬间,刘协无比激动,全身微微颤抖,却不料激动得有些过头了,以至于胯下小帐篷生生撑开破破烂烂的长袍下的遮羞布。“咔嚓”一声,裤裆开了。
顿时刘协羞得面红耳赤,下意识地捂住破口,紧紧夹住双腿,唯恐被人看到。
“臣妾有一事不明,还请夫君赐教。我等为何要匆忙离开长安?据臣妾所知,李大将军并未加害于夫君,否则他就不会在夫君重病之际,特意请来太学院的张机神医给夫君治病了。”
伏寿将刘协和董贵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更知道刘协的窘态因何而起,是以她立即出声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以免被人看到天子的不雅之状。
“爱妃有所不知。眼下李贼羽翼已丰,已将朕看做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朕重病之时,他之所以派人请来神医张机,并非为了救朕性命,而是担心背负弑君篡位的恶名。然而,他欲加害于朕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司隶大胜后,他当众处死刘范和刘诞兄弟,就在长乐宫大殿门前将刘氏兄弟枭首示众,当时朕看得清清楚楚。”
说起李利的恶行,刘协彻底将自己的丑态抛之脑后,脸上浮现出心有余悸之色。
语气稍顿后,他恶狠狠地道:“刘范和刘诞兄弟二人何许人也?那是真真切切的汉室宗亲,高祖后裔呀,可李贼说杀就杀,视皇室贵胄如同草芥,杀人不眨眼哪!眼见于此,若是朕还待在长安不走,说不定什么时候,李贼就会对朕下毒手,届时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朕便命丧黄泉了。”
伏寿后知后觉地微微点头,眸子中显露出惊讶之色,沉声道:“原来李贼如此阴险毒辣。若不是夫君道破此人的真面目,臣妾还以为李贼虽然行事霸道、恣意妄为,却还不至于谋害夫君。如今看来,却是臣妾看走眼了,误把奸贼看做栋梁,险些夺走夫君的江山社稷!”
这一刻,伏寿脸上的神色与刘协出奇地一致,同仇敌忾,对李利恨之入骨。随即,她变戏法似的娇容顿变,柔声道:“不知夫君脱离险境后准备如何惩治李贼?”
一句“惩治”让刘协神情大振,喜上眉梢,累得一直佝偻着的脊梁顿时挺得笔直,之前被丛林逃亡一点点消磨掉的帝王之气似乎又回到他身上,一扫萎靡颓废之气,眉宇间浮现挥斥方遒的帝王霸气。
“脱离李贼魔爪之后,朕便颁布勤王诏令,号令天下各路诸侯讨伐李贼,誓必将其一举击败,灭其满门,诛杀九族!”
这一刻,刘协声音宏亮,中气十足,听得一众饱经丛林磨难的三朝老臣老怀欣慰,热泪盈眶。然而很多甲士却是另一番滋味,如果能够被李利收进主力战营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跟随杨奉背叛西凉军的。是以,当他们听到刘协这番话时显得心不在焉,眼神飘忽,东瞅瞅西望望,无意中瞥见一道别样风景:“咦,陛下裤裆开了!”
当然,这是他们暗自嘀咕的声音,却没有当众说出来。经过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刘协头上的天子光环在他们眼里黯然失色,狗屁都不是。世人都把皇帝称作天子,可刘协这个天子却被电闪雷鸣吓得钻进女人怀里,战战兢兢,半天不敢露头,如此胆怯之人竟然自诩天子,我呸!
然而这些话他们只能藏在心里,对谁都不能说,哪怕是在首领杨奉面前,他们也不漏半点口风。尽管他们极其鄙视天子,但首领杨奉却是死心塌地跟着天子和董承一条道走到黑,碍于杨奉平时对一帮兄弟还算不错,所以他们只能一路跟随下去。至于结果如何,他们却是心里没底,彷徨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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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此章章节名由一位书友极有创意的昵称演化而来,博君一笑,不必较真。
虎贲敬上!
第880章 群狼夺食
三伏天,一队快马疾驰如风,直奔西凉大营而来。
辕门大开,这行人径直入营,直到奔至中军大帐前,方才勒马停下。
“主公连日奔波,末将等迎驾来迟,还乞宽恕。”
大帐石阶前,周瑜、法正、赵云、黄忠等人闻讯赶来,周瑜领衔恭声拜道。
“公瑾无需多礼,众将起身,随我入帐叙谈。”
从金猊兽王背上飞身跃下,李利轻呼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抬手示意周瑜等人不必拘礼,继而大步迈上石阶,走进帅帐。
稍事梳洗后,换上单薄锦袍,李利再次出现在大帐中,随意而坐,慢条斯理地饮茶解暑。
“主公此行可还顺利?长安城中无人滋事吧?”堂下在座之人都是李利麾下亲信将领,是以周瑜直接开口询问,无须顾忌。
李利微微颔首,沉声叹息道:“两位老将军归天,大汉痛失擎天之柱。在这个节骨眼上,天子和百官却不见踪影,生死不明,天下局势将再次发生巨变。即将到来的秋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啊!”
周瑜闻言点头,颇感痛惜地道:“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乃我大汉硕果仅存的两位当世名将,不成想两位老将军竟在半月之内相继逝世,令人惋惜呀!”
语气一顿,周瑜神情肃然道:“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天下局势都将动荡不安,风起云涌。变幻莫测。值此时局动荡之际,我等理应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一步踏错,错失大好局面。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嗯。”李利随口应声,眯着眼睛与周瑜对视片刻,若有所思地颔首道:“公瑾所言正合我意。不管天下局势如何变幻,我西凉军还是西凉军,固若磐石。不会随之动荡;而我李利依然是天下兵马大将军,这一点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改变,也无人能撼动半分!”
说到这儿。李利摆手说道:“好了,闲言少叙,还是说说眼前战事进展如何。至于其他事情么,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李利和麾下西凉军从来不惧挑战。无论任何对手敢向我等挑衅,我西凉军都誓必将其碾成粉碎。”
李利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在帅帐中激荡,听之令人振奋,热血沸腾。
堂下,周瑜和法正对视一眼,相顾点头,既而与身边将领点头示意,随即众人起身跪拜道:“主公英明。实为我等之幸,西凉数百万百姓之福!”
这一拜绝非偶然。而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西凉众文武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也是他们的心声。
自从天子和朝中百官们逃离长安之后,西都长安就此名存实亡。时至今日,天子刘协和朝中三朝老臣们已成为挡在李利和西凉众文武面前的绊脚石,朝中三公九卿及僚属只有这么多位置,全都被朝中老臣把持着,有他们占据朝堂,占着茅坑不拉屎,西凉众文武便难以跻身朝堂,总不能将他们全部罢免吧?与此同时,若是公然将他们悉数除掉,必遭天下人唾骂,留下千古恶名;如若任由其发展下去,又会对西凉后续发展造成极大阻碍,强行压制着西凉众文武的晋升之路。
故此,当西凉军粉碎中原诸侯联盟的大举讨伐、取得司隶大胜之后,西凉众文武与朝中百官之间的权势斗争便随之凸显出来,矛盾日益激化。如此就使得长安城风声鹤唳,时局诡异,暗流汹涌,不少西凉将领和文官们对此颇有微言,只是不敢在李利面前提起,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一点从李利封赏治下主要文臣武将的官秩中就能看出来,像李玄、贾诩、李儒、郭嘉和周瑜等一大批肱骨之臣,以及李暹、滕霄、典韦、桓飞、徐荣、波才和马超等主要将领,他们全都是秩同九卿(俸禄),却没有实质的九卿或以上的实职,只能兼领京兆尹或州刺史之职。对此,他们都是李利的亲信心腹,自然不会有什么怨言,可他们被压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们辖下的一众僚属就没有这种待遇了,官职和俸禄全都提不上去。如此一来,若说这些僚属也没有怨言,那无疑是自欺自人。
为官者,无论是两袖清风还是光宗耀祖,都逃不出“名利”二字,不为财便为名,不为名则图利。真正不求名不为利的官员不是没有,却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纵观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名利贯穿史册,始终不曾改变,人性使然,前人如此,后人亦如是。
乱世之中,为官者更为现实,封妻荫子着有之,扬名天下者有之,博取荣华富贵者比比皆是,试图改变命运者更是不在少数。因此,当李利位极人臣之时,跟随他打天下的文臣武将自然也有自己的期许。然而朝中文武百官的存在挡住了他们的晋升之路,挡人前途不啻于生死大仇、不共戴天,这种矛盾无法调和,必然是鱼死网破的殊死斗争。
身为西凉统帅,李利自然对此心知肚明,继而费尽心机谋划着解决之法。若是他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他这个统帅也就做到头了,早晚必将被人取而代之。
于是,不久之后天子和百官们逃离长安,试图彻底摆脱李利的掌控,中兴汉室,再建大汉帝国。天子和百官们刚一逃出牢笼,尽管李利严令西凉全境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泄露,可这个消息还是在西凉众文武中迅速流传开来。是以,天子和百官前脚离开,紧接着就有很多西凉官员联名上表劝进,向李利谏言改元开国、即位至尊;如果劝进成功,那么西凉众僚便立刻水涨船高,加官进爵之日就在眼前。
君临天下的诱惑大不大。这是不言而喻的。当年董卓治下只有京兆三辅和司隶之地,便整天想着登基帝位、位及至尊,君临天下。为此董卓搭上了自身性命,落个尸首异处的国贼之名,恶名昭著,被世人所唾弃。如今李利所拥有的地盘和实力数倍于昔日的董卓,乃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诸侯,如此以来他就具备了君临天下的实力,而且不会重蹈董卓之覆辙。由此可见。西凉众多僚属联名劝进并非一时冲动,也不是无稽之谈,而是顺应时局。顺水推舟,一举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随着劝进的这股暗流越来越凶猛,李利麾下的亲信将领和谋士却愈发感到不安,天子刘协还没死呢。就急着劝进。如此急功近利之举绝非老成谋国之良策。故此,他们百感交集,深感时机尚未成熟,唯恐主公李利抵挡不住君临天下的巨大诱惑,答应众多僚属联名所请,公然改元开国、登基称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随之他们派遣快马前来阳平关大营,一封封亲笔书信递到周瑜、法正、赵云、黄忠和马超等人手里。信中阐明厉害:如今天下局势诡异莫测,谁敢率先称王称霸。必将沦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覆灭在即。为此,他们委托周瑜、法正和赵云等亲信将领劝告主公李利以大局为重,目前以维稳为重中之重,徐图进取,夯实根基,切不可轻易进位,否则西凉大好局面就将毁于一旦。
之所以委托周瑜和法正劝谏,是因为联名劝进的西凉官员大多是李玄、贾诩、李儒和郭嘉等人的帐下僚属,这就致使他们不便亲身前往阳平关大营面见李利。毕竟,这种坏人前途之事极遭人恨,如果让这些僚属知道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坏了自己的晋升之路,日后还如何共事?
但是,由周瑜和法正等人劝谏则不会招人嫉恨,因为自古以来的劝进之路都有“三进三辞”之说。所以,周瑜和法正等人劝谏乃份内之事,情理之中,不算过分。
然而李利掷地有声的表明态度,则一举堵死了劝进官员的言路。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人再敢轻言劝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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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众将相继离去,帅帐内只剩下周瑜、法正、裴潜、李挚和李利五人。
起身走到堂下与周瑜等人坐在一起,李利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对法正问道:“孝直所谋之事进展如何?”
法正闻言脸上露出肯定的笑容,恭声道:“一切顺利。按照时间推算,结果应该就在这两天揭晓。”
“如此甚好。”李利微笑颔首,坦言道:“眼下时间紧迫,汉中之战至今已有四个月,不能再拖了,必须速战速决。不瞒诸位,按照预定时间,天子和百官们将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入秋之时逃离我西凉军地界,东归洛阳。届时,天子必定下诏勤王,召集各路诸侯齐聚洛阳,妄图剿灭我等。不过,经过前番中原联盟大败之后,各路诸侯应该不会响应天子号令,不敢公然与我李利为敌。
相比之下,他们对天子更有兴趣,一个个志在必得,野心勃勃。毕竟天子在我等掌控之下发挥了巨大威力,为我西凉军筹集了数以百万计的钱粮辎重,驱使着天下各路诸侯疲于奔命。眼见于此,他们都切身体会到了天子和百官们的巨大作用,绝不会轻易放弃。如此百年不遇的空前盛事,我等岂能错过,无论如何也要掺上一脚,势必要将这潭浑水搅得浑浊不堪。惟有如此,我等才能浑水摸鱼,否则天下诸侯整天盯着我西凉军,我等还有何作为?”
周瑜、法正和裴潜三人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随之周瑜由衷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香饵钓金鳌,抛出天子和百官将各路诸侯全部调动起来,群狼夺食,势必引发一场大混战。主公此举当真是英明至极,末将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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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搂草打兔子
周瑜、法正和裴潜三人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直勾勾看着脸上时刻挂着微笑的主公李利。
随之周瑜由衷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香饵钓金鳌,抛出天子和百官将各路诸侯全部调动起来,群狼夺食,势必引发一场大混战。只要各路诸侯大打出手,必定进一步加深他们之间的仇怨,使得他们将注意力从我西凉军身上挪开,继而盯着身边相邻的诸侯。
如此一来,就为我军进取中原扫清道路,进而一步步蚕食中原州郡,彻底消灭割据中原的各路诸侯。主公此举当真是大气魄、大手笔,英明至极,末将拜服!”
“哈哈哈!”难得见到周瑜甘拜下风的场景,李利开怀大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要想把这些诸侯都调动起来,就必须抛出他们最眼馋、最迫切想得到的诱饵。若非如此,他们还会一直龟缩不出,时刻提防着我西凉军,令我等束手束脚,无从着手。而这个能让天下诸侯都为之垂涎三尺的香饵,正是天子刘协和那些德高望重的三朝老臣。”
说话间,李利收敛笑容,深有感触地正色道:“说实话,天子和百官们为我西凉军做出过巨大贡献,没有他们坐守长安,我西凉军绝对不会如此迅速地发展壮大,乃至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势力。尽管他们坐守长安什么也不做,武不能安邦、文不能治国,但他们的作用和影响力却是难以估量的。”
“两年前。是我军大整军之后最困难的一段时期,粮草紧缺、军械不足,府库空空如也。就连郿邬粮仓都搬空了。就这样,还是无力支撑各营将士最基本的粮草给养,不得不将大军化整为零,分散到边境驻守,自谋出路。就在我最困顿之际,朝中百官纷纷发动关系,一封封亲笔信函发往各州各郡。联系他们的门生故吏和世家故交,借取粮草辎重。
随后,一车车钱粮相继进入长安。每一笔数目都不算太大,一车、两车五车、十车,其中以皇甫嵩和朱儁两位将军的故交好友最为慷慨,十余位故交便资助十万石粮草和二十万余斤铁器。而其他百官们的门生故吏虽然资助数目不大。却胜在人数众多。有着数以千计的门生故吏和世家故交。半年下来,相继为我大军筹集了一百多万石粮草和数十万斤铁器,余下还有琳琅满目的其他金银玉器,足足堆满一个仓库,价值不下三十万金。
与此同时,刘氏皇族也做出巨大贡献。汉室数百年的积累,所拥有的金银细软数目庞大,仅是宗正府便捐献了三十万金。皇宫之中也有不少于二十万金的金银玉器。因此,我西凉府库虽然没有粮草。但金银玉器却堆积如山,随后换取了无数粮草辎重,极大缓解了我军的粮草辎重压力。当然,现在我也不必对诸位隐瞒,皇室宗族捐献金银细软并非自愿,而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这么做。”
“呵呵呵!主公无须解释,钱粮短缺,此乃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我等能够理解、、、呵呵呵,理解!”周瑜、法正、裴潜等人哑然失笑,连连点头附和道。
李利微笑颔首:“是啊,形势逼人,处境困顿,逼得我李利不得不做恶人,否则我数十万西凉将士的生计便没有着落。直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忘记百官们为我西凉军所做的巨大贡献,经常念叨着他们的恩德。
最近三年,各路诸侯每半年都要缴纳一次钱粮,虽然数目都不多,却廖胜于无,林林总总算下来,也有上百万石粮草和数十万两金,大大缓解了我西凉粮草匮乏的局面,为我们实施修养生息战略奠定了坚实基础。若是没有各方面的资助和诸侯进项,我西凉军何以在短短数年间发展壮大至此啊!”
法正深以为然地接声道:“主公所言极是。我西凉四州之地,若是没有天子和百官们坐守长安,就不会得到任何资助,一切都需要自食其力、自谋发展,如此便不会有时下这般安定祥和的大好局面。然而我等与天子、百官们的矛盾冲突无法调和,更不可能妥协,注定是势不两立的对立势力。
在平定长安之乱的初期,天子和百官们确实发挥了巨大作用,帮助我等渡过难关,挺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毫不夸张的说,在那一时期,我西凉军离不开天子和百官们的援助,不可或缺,否则必然面临其他诸侯势力的征伐进剿。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果说三年前的天子和百官们对我等而言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那么现在他们在我等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阻碍了我军进一步发展壮大。”
语气一顿,法正神情肃然道:“恕微臣斗胆直言,天子和百官们所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全部使出来了,如今便是他们收取回报的时候。因此,时下将他们抛出去无疑是个极其明智的决策,干脆利落,有百利而无一害。
换言之,如果他们赖在长安不走,必将对我等造成极大困扰,牵制着我西凉军政的方方面面,处处掣肘,非但没有任何助力,反倒还得时刻提防着他们借机生事,挑起事端。而主公素来仁慈,又顾念他们往日对我军有过贡献,势必处处忍让,无形中便纵容他们的气焰,促使他们愈发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倘若如此,当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主公还是不能对他们下手,而我等更是投鼠忌器,有心无力。毕竟,肆意残害三朝老臣和弑君篡位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谁也担待不起;一旦背负这等恶名,必遭天下黎民百姓诟病,从而彻底失去民心。不得人心。千秋霸业自是无从谈起,而后便会举步维艰,江河日下。直至彻底败亡。是以,微臣绝对支持主公扔掉这个烫手山芋,此次便是最好的时机。”
法正话音方落,周瑜便欣然点头说道:“孝直所言甚是中肯。现如今,我西凉军虽号称天下第一诸侯势力,却还没有强大到横扫天下各路诸侯的地步,这就让各路诸侯深深松一口气。不会一直盯着我们。与之相反,他们也想快速发展壮大,迅速拉近与我等的距离。随后赶上,最好是一举超过我西凉军。而他们所需要的快速发展壮大的契机,正是效仿我西凉军的发展道路,挟持天子和百官。借此牵制各方诸侯。占据大义之名。有鉴于此,末将对此还有些担忧,三五年之内会不会又有一方势力迅速崛起,继而与我西凉军分庭抗礼呢?”
“呃?”法正闻言惊愕,不假思索地点头接声道:“公瑾之言着眼长远,不无这种可能,微臣也有此担忧。”
李利微笑不语,目光转移到一直不曾说话的裴潜身上。笑声道:“文行对此有何高见?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无须顾忌。这就是我李利不同于其他诸侯的根本区别。讨论时局和军政之时,无论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所献之策被采纳了,则论功行赏,说错了也不予追究。如果你对我李利有什么看法,或者有些事情看不惯,也可以当面提出来,同样不予责罚;但背后妄加议论或肆意诽谤,则一律严惩。呵呵呵!”
裴潜神情一震,眼神浮现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能够亲耳听到自家主公的这番话,这说明李利已将他纳入亲信之列,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即将被提拔重用的好兆头。
“禀主公,在下、、、呃,微臣对长安局势不甚了解,是以不敢妄自猜测。但主公行事历来严谨缜密,算无遗算、滴水不漏,因此微臣斗胆猜测,主公对此事一定有过周密的谋划,断然不会放虎归山留下后患。是以,微臣没有安北将军和军师的担忧,反而对即将到来的混乱局势有些琢磨不透。有我西凉军虎视在侧,不论哪路诸侯抢得天子和百官,其都将视为西凉军为头号大敌,到那时我等势必陷入被动,甚至还会有一连串的声讨和罢免官爵的诏书传到西凉境内。”
李利笑呵呵地颔首道:“文行果然见识不凡,一语中的。一旦天子落到其他诸侯手里,我等必然是面临被声讨的被动局面,这是不言而喻的。不过,如今天下局势已趋于明朗,弱者声讨强者,缺乏说服力,再华丽的辞藻亦是枉然,过于苍白,我等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呵呵呵!”
大笑之余,李利话音稍顿中语锋陡转:“现在摆在我等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收复汉中,然后才有精力谋划其他事情。文行,听说前几日你潜入汉中拜访了杨松,不知结果如何,他是否愿意投靠于我呀?”
裴潜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恭声道:“全仗主公威名,微臣不辱使命,已于八天前说服杨松投效主公麾下。按照军师的吩咐,这几日杨松应该就在积极运作,设法说服张鲁断掉益州军的粮草供给,而后再将益州军困在阳平关内,坐以待毙。”
“哦?这么说军师之策确实可行,不知最近几日可曾发现关内守军有何异常举动?”李利有些惊讶的追问道。
裴潜坐回原位,正襟危坐,霍然将话语权转到法正手里,深谙进退之道。法正闻声笑道:“正如主公所说,这几天关内的益州军还真是与以往有些不同。其一,关内的炊烟明显比前几天少了许多;其二,城楼上的守军又增加了三千人,防守愈发严密,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其三,守军当中没有汉中军和张鲁、杨柏等人的身影,他们似乎是已经全部撤出阳平关。
是以,这几日我军各营将士积极备战,一旦发现守军异动或收到杨松的密信,便立即强攻阳平关,彻底歼灭益州军,继而攻占汉中!”
李利听得眉开眼笑,赞许道:“好,甚好。如果战事顺利,孝直和文行当居首功,公瑾指挥有方,本将军必定论功行赏!”
语气稍顿之际,李利似是想起什么,神情顿变,急声道:“赵韪、吴懿等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一旦张鲁断绝粮草供应,他们必定强行突围,杀出汉中,返回益州。然则,益州军吃了大亏,绝不会让张鲁好过,他们极有可能在返回益州途中搂草打兔子,捎带着夺取葭萌关。而我军若想攻取益州,葭萌关绝对不能落到益州军手里,否则我等将极其被动。”
“葭萌关!”周瑜、法正和裴潜三人闻声色变,不约而同的念叨着这个扼守蜀道咽喉的险关要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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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2章 鹬蚌相争
阳平关屹立如昔,城头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守军将士,足足五千人。
城下依然平静,荒草连天,不见人影。
驻扎在二十里外的西凉军绝对想不到,防守森严的阳平关内,此时却是另一番情景。
但见关内偌大空地上的营帐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列兵戈林立、甲胄森森的益州军将士。不仅兵士们整装待发,就连历来锦衣翩翩的温文尔雅的益州长史赵韪,此刻也是身披战甲、头戴鹰盔(也作兜鍪),手持佩剑,准备亲自上阵厮杀。
对峙半个月之久的西凉军没有杀来,反倒是阳平关后方战火骤起,张鲁麾下大将杨柏率军堵住南门,将益州军困在关内,进退维谷。
形势之所以急转直下,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十天前,张鲁帐下谋士杨松突然告假返回南郑城,却不料他当天夜里就连夜返回关内。此后两天,杨松整天跟在张鲁身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只知道不久之后,张鲁和赵韪在宴席上发生激烈争执,险些当场撕破脸皮、刀剑相向。
争执过后的当天深夜,张鲁便不告而别,悄悄返回南郑城,将杨松和杨柏兄弟二人留在关内处理善后事宜。
不成想,张鲁前脚离开,杨松和杨柏兄弟俩随后便带着一万五千余汉中军悄无声息地离开阳平关,并带走了大量粮草和辎重,还将余下的粮草辎重全部捣毁。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关内的粮草辎重本来就是由杨松和杨柏兄弟俩负责监管发放,而那一万多名汉中军将士就是留在关内看守库房的。而这也是张鲁防备益州军的必要手段,就连赵韪、吴懿等人也无从反驳。虽然很不情愿,却不得不接受。毕竟益州军所需的粮草辎重是由张鲁负责供应,吃人的嘴短嘛,又置身于张鲁的地盘上,如此安排也无可厚非。
也正是因为汉中军负责运送粮草辎重,与汉中相通的南门一直由汉中将士把守,而益州将士对于汉中兵连夜运送粮草也是司空见惯。并未起疑,自然也不会向将领禀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已悄悄降临。
与此同时。对于白天宴席上的口舌之争,赵韪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认为张鲁有些无理取闹,太过吝啬。不就是浪费一些粮食、多吃几十头牛吗。多大点事。用得着如此斤斤计较、大动肝火么?为此,赵韪还在心里暗自讥讽张鲁太小家子气了,心胸狭隘,难成大事。
然而赵韪万万没有想到,张鲁竟然还真做了一件令他不可思议的大事,并且这件事让他和三万多益州军直接陷入绝境。张鲁居然连夜离开阳平关,不仅带走了一万五千名汉中将士,还将粮草辎重席卷一空。带不走的悉数毁掉。
“太绝了,张鲁疯了吗?关内没有粮草辎重。如何抵御西凉大军,如何保住阳平关?”当赵韪得知汉中军全部撤出阳平关、并带走粮草辎重后,这些疑问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张鲁为何要这么做,而且做得这么绝,完全不留退路。
事实上,赵韪真的错怪张鲁了。
张鲁之所以连夜离开阳平关,是因为他气不顺,负气而走,想连夜返回郡守府清静清静,顺带安慰一番家中的妻妾,坐享齐人之福。毕竟他已经连续征战三个多月,自从陈仓大败后就再也没有闲暇享受莺歌燕舞的逍遥生活,实在是憋不住了。
事有凑巧,偏偏又遇到烦心事,益州军大肆挥霍粮草给养,这让张鲁很是气愤,与赵韪大吵一架。是以,他怄气之下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与其留在这里受窝囊气,还不如返回郡守府放松放松,反正西凉军一时半会也攻不破阳平关。
正式抱着这种心思,张鲁连夜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杨松知会赵韪一声。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杨松竟然违背他的命令,与其弟杨柏密谋反叛,自作主张,连夜带走汉中将士和粮草辎重。
杨松和杨柏兄弟俩假传军令,将一万余兵士和粮草带出南门后,却并未返回南郑城,而是就近驻扎在南门外五里的山谷中。而杨柏则率领大军敢在黎明前原路返回,在距离南门一百五十步外修建壕沟,放置鹿角、栅栏,并架起强弓硬弩,把南门堵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将益州军死死地困在关内。截至今日,杨氏兄弟已将益州军围困了整整六天。
而这一切,张鲁至今还蒙在鼓里呢,整天陶醉于莺歌燕舞之中,浑然不知阳平关发生剧变。他更不可能知道,杨氏兄弟二人率领汉中将士在南门口与益州军剧烈厮杀,已经血战六天,双方将士死伤惨重。
六天下来,阳平关内的益州军已经断粮两日,不得不杀马充饥。
今天是断粮的第三天,很多益州将士已经饿了两天,实在支撑不住了。是以,今日若是还不能冲破重围,益州军只能坐以待毙,葬身于阳平关之中。果真如此的话,此次驰援汉中的五万大军就彻底全军覆没,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
身陷绝境的益州将士,反倒是战斗力急剧攀升,这几日与汉中军浴血厮杀,拼得旗鼓相当,战斗力丝毫不逊于汉中将士。美中不足的是,堵在南门外的强弓硬弩杀伤力巨大,而且羽箭充足,毫不顾惜地拼命放箭,给益州将士造成极大杀伤,伤亡惨重。
激战六天,益州军粮草耗尽,箭矢严重不足,先后折损一万多名将士,却仍然攻不破汉中军的防御围困。
被逼无奈,今日赵韪打算亲自率军厮杀,不成功便成仁,誓死冲出重围,否则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当然了,真正率军打头阵的还是益州上将军吴懿,赵韪终究是文士,摆摆姿态还行,真正厮杀起来,他连普通兵士都不如,纯粹是上阵送死。
然则,赵韪这个大军主将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这几日关内巨变,但北门城楼上的守军却纹丝不动,依旧是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始终保持五千将士站在城楼上,致使虎视眈眈的西凉军愣是没有看出丝毫破绽,依旧按兵不动。
实际上,这五千守军只是从东边下来,再从西边上去,两边对调而已,根本就没有人替换他们,因为关内大军都在南门口厮杀,压根就没有多余兵力替换守城。幸运的是,西凉斥候虽然人数众多,却始终没有靠近城下,否则他们或许就能听到关隘另一边的喊杀声,从而发现城头守军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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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外,临时军帐中,杨松和杨柏二人相对而坐,边吃边喝,大快朵颐。
饭后,兄弟俩不急不缓地悠闲品茶,不时侧耳倾听一下外面的喊杀声和乱箭破空声,从而推断出厮杀的剧烈程度。
“三弟呀,今天已是第七天,益州军的粮草应该早已消耗殆尽,是时候放出信鸽,通知西凉军攻城了。”杨松一边捧起茶盅吹着热气,一边对三弟杨柏吩咐道。
杨柏点头应声:“好,我听兄长的,立即吩咐下去。”话音未落,他便随手招来亲兵,将杨松早已写好的信帛交给亲兵,并仔细叮嘱一番,亲兵领命离去。
亲眼看着白色的信鸽向北飞去,杨松起身站起来,整整衣襟,神情肃然地对杨柏说道:“今天至关重要,成败在此一举,你我兄弟的荣华富贵全都寄托于此。因此,今日三弟务必全力以赴,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南门,绝不能放走一个益州将士。这可是我们兄弟俩送给大将军的投名状,只要益州军被困在关内,又没有守城军械,西凉军定能一举攻破北门,继而杀进关内。此战若胜,三弟便可拜将封侯,封妻荫子。为兄这便前往郡守府,现在可以告诉张鲁实情了。如今南郑城只有三万守军,而这已是张鲁的全部兵马,因此他现在除了主动向大将军请降,别无选择。”
杨柏闻言错愕,随口问道:“那益州刘璋呢?张鲁还可以投奔益州吗?”
杨松哑然失笑道:“我的三弟呀,你怎么、、、刘璋麾下五万兵马全军覆没,这都是汉中军害死的,再加上张鲁的母亲和弟弟都死在刘璋手里,张鲁怎么可能投奔刘璋?就算他可怜兮兮地前去投效,刘璋也不会收留他。刘璋可不是刘焉,这个人才能不怎么样,却性格乖张,全凭自身好恶行事,益州早晚落入他人之手。而且,落到大将军手里的可能性更大。好了,事不宜迟,为兄该走了。”
话音未落,杨松便转身就走,边走边喃喃道:“以西凉铁骑的速度,估计我到达郡守府之时,西凉军便已攻破北门,一个冲锋便可扫平益州军,而后直扑南郑城。这样以来,即便张鲁恼羞成怒想要杀我,也没有这个胆量。嗯,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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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指鹿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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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冲出重围,追杀杨柏,杀———!”
南门外,吴懿魁梧壮硕的身躯大步疾奔,挥舞战刀左右折冲,勇猛直前。
随着他冲锋陷阵,杀出一条血路,数以千计的益州将士蜂拥而出,不惧乱箭流矢,有进无退。
紧随其后的赵韪扯着嗓门放声嘶喊,挥舞着佩剑,一次次鼓舞士气,经过三次突围失利后,第四次集体冲锋,终于冲破汉中军防线,跨过壕沟、撞开鹿角,与堵住南门的汉中将士近身搏杀。
汉中将士本来兵力就少,经过六天浴血厮杀,先前一万五千余将士如今只剩下六千余人。此刻面对两倍于己的益州军悍不畏死地冲杀过来,汉中军根本无力阻挡,顷刻间便被击溃。随即,益州军如潮水般汹涌,直奔汉中军主将杨柏的临时军帐席卷而来,披坚执锐,势不可挡。
“不许后退!”军帐前,杨柏手持长枪,竭斯底里的厉声暴喝:“给我拦住他们,顶住、顶住,谁也不许后退半步,否则格杀勿论!”
只可惜,前面数道防线已被益州军攻破,弓箭手失去了作用,架在壕沟后面的强弓硬弩已无用武之地,整个防御彻底崩溃。随之而来的则是数以万计的益州将士,那凶猛如虎的攻势打得汉中将士节节败退,继而四散溃逃。至此。围困益州军六天的南门防线宣告失守,益州军终于冲破牢笼,孤注一掷、濒死反扑。现在已经杀到杨柏面前了。
“吴懿在此,恶贼杨柏受死吧!”
一声暴喝如炸雷般震得杨柏双耳发聩,待他摇摇脑袋清醒一些时,但见一名身形壮硕的益州将领从左侧杀将而来,那寒光闪闪的刀锋直奔他项上人头挥砍过来。杨柏认得来人,此人霍然是益州上将军吴懿。
霎时,杨柏想也不想。本能地转身挥枪迎击。“铛”一声碰击之下,杨柏仓促应战、力量不济,被吴懿一刀震退数步。
一瞬间。杨柏面色煞白,眼神浮现惊恐之色,自觉不是吴懿的对手便企图借着撤步之时转身逃走。却不料,正是他临阵怯战的举动使得吴懿信心暴涨。愈发勇猛。一刀震退杨柏之后。吴懿毫不犹豫地纵身跃起,高高扬起战刀,一记力劈华山,势大力沉地迎头劈向杨柏。
“噗———啊!”
伴随一声沉闷的锐器破体声响,杨柏发出最后一声凄厉无比的尖锐惨叫,但这一声惨叫极其短暂,仅是一声尖叫而已,一闪即逝。伴随他整个左肩被吴懿一刀劈开。杨柏在尖叫声中轰然倒地,惨叫声戛然而止。活生生被吴懿劈成两半,死无全尸。
“好,太好了!子远兄威武,不愧为我益州上将军!”就在杨柏惨叫身亡之际,赵韪正好率部赶到,亲眼目睹了吴懿斩杀杨柏的全过程,当真是干脆利落,大快人心!
吴懿拔出嵌在杨柏尸身上的刀锋,满脸厉色地痛斥道:“这等背信弃义的无耻奸贼,死有余辜!此番若不活劈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杨柏一死,尚在负隅顽抗的汉中将士顿时土崩瓦解、作鸟兽散,再也无心恋战,各自仓皇逃命。眼见于此,赵韪长嘘一口气,挥剑入鞘,大步走到吴懿身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杨柏,忿忿不平的怒声道:“此次我等被杨氏兄弟坑惨了!出川时整整五万余大军,经过连番厮杀,而今只剩下眼前这一万多名将士。这其中半数都死在杨氏兄弟手里,围困六天,硬生生残杀我益州军一万多名将士,端是可恶之极!”
说话间,赵韪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杨松的身影。顿时他神色大变,急声道:“子远可曾见到杨松恶贼?”
“呃?”吴懿闻声惊诧:“不曾遇到此贼。某率军冲杀过来时,只有杨柏和几十名亲兵留在此处,杨松根本不曾露面。”
“不好!杨松跑了,或许他此刻正在郡守府劝说张鲁增派援军,一举将我等灭杀于此。”赵韪神色慌乱的惊呼道。
“嘭———哒哒哒!”
赵韪话音未落,便骤然听到身后的阳平关中砰然一声巨响,随之传来轰隆隆的万马奔腾声响。
“啊不好,北门已破,西凉铁骑杀过来了!”
这一声惊叫并不是赵韪一个人的声音,与他同时惊声疾呼的还有和他并肩而立的吴懿。
霎时,赵韪第一时间翻身上马,扯着嗓子放声大喊:“快、快撤,直奔葭萌关,撤回益州!”
其实,根本不用赵韪喊话,冲出重围的益州将士已经向西南方向撤退了。此刻听到身后传来轰隆震天的马蹄声,他们想都不用想,便知阳平关已被西凉军攻陷,西凉铁骑正从关内追杀而来。于是他们撒腿狂奔,比之前跑得更快,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回益州,远离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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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呵呵呵!”
南郑城郡守府正堂门外,正欲迈上石阶的杨松突然听到头顶上空传来飞禽的惊鸣声,扭头仰望,便见数以百计的飞鸟从北方掠空而起,惊鸣嘶叫、声音斑杂,听之令人惊悚。顿时,他站在石阶上眺望阳平关方向,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能想象出那里发生了什么,耳畔边隐约听到西凉铁骑的马踏声响。
顾自一笑,杨松再不迟疑,当即阔步走上石阶,迈过门槛,径直走进正堂。
“叮叮咚咚叮!”
乍一进入正堂,杨松便听到悦耳的鼓瑟声响,婉转悠扬,缠绵悱恻,听之令人心神放松,骨骼酥软,顷刻间便将一切烦心事抛之脑后,沉溺于莺歌燕舞之中,不可自拔。
果然,抬头一看,只见大堂内十几名身姿曼妙的舞姬长袖飘飘,翩翩起舞。伴随击缶乐声,身段婀娜的舞姬们纤腰扭动,丰臀摇摆,步幅轻盈,与乐声相得益彰,煞是赏心悦目,令人陶醉。
尽管舞姬们舞姿极美,令人欲罢不能,但杨松此刻却无心欣赏,径直从大堂一侧走到上阶,叫醒意醉心迷、闭目假寐的张鲁,声称有要事禀报。
“尔等全都退下。”拂袖屏退堂下的一干闲杂人等,张鲁坐直身形,端起酒樽再饮一盏,而后拂袖抹去胡须上的酒渍,神色微微不悦的沉声道:“有何要事,你直说便是,不必吞吞吐吐的。”
杨松微微低头,恭声道:“既是主公相询,在下自是不敢隐瞒。不过,主公一定要挺住啊,切莫动怒。”
“哦?”张鲁闻声愕然,抬眼看看杨松,不耐烦地道:“你今日为何如此啰嗦,尽管道来,本太守岂是被吓大的,什么事情没见过?”
“诺,主公威武。”杨松应声点头,不急不缓的禀报道:“赵韪、吴懿二人对主公心生怨恨,已于昨日率部反戈一击,扬言要领军返回益州,任由主公、、、哦不,任由我汉中自生自灭”
“啊!你说什么?”张鲁跳脚起身,一把抓住杨松的肩头衣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赵韪、吴懿要将益州军带走?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照做了,却为何出尔反尔,突然决定领兵离去?这究竟是为什么?”
说话间,张鲁义愤填膺,怒火中烧,那满目狰狞的神情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愤怒而暴戾。
话音方落,他不等杨松答话便披上长袍,疾步走下玉阶,似乎是要出门,却不料匆忙间一脚踩在玉阶边缘上,脚下不稳四脚朝天地摔坐在玉阶上,痛得他失声痛叫,眼泪都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张鲁屁股向下摔个底朝天,杨松顿时看得眼睛都直了,差点笑出声来,以至于愣在原地,没能及时上前搀扶张鲁爬起来。
“还愣着作甚,快扶我起来呀!”张鲁怒斥一声,挣扎着站起来,而后在杨松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退回主位坐下。
“哎呦!废物,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一挨到太守宝座,张鲁顿时痛得跳脚站起来,一边龇着牙痛叫呻吟,一边对杨松破口大骂。
被迁怒的杨松索性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鲁上蹿下跳的怒声发泄,待张鲁重新发泄够了、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后,他语气冷漠的沉声道:“主公不必再去阳平关了,赵韪和吴懿二人正在率军残杀我汉中将士。另外,主公或许还不知道,阳平关已经失守,西凉军攻入关内,此刻正朝南郑城疾奔赶来,想必再有半个时辰,主公就能和大将军见面了。”
“什么?阳平关失守,西凉军打过来了!!!”一声惊呼,张鲁再次跳将起来,脸上一片煞白,一双小眼睛瞪得像牛蛋似的。
“主公没有听错,确实如此。”杨松不卑不亢的沉声道:“从昨夜开始,益州军与汉中军激烈厮杀,我军战死近万名将士,益州军伤亡更大,相继折损一万余将士,双方势成水火,激战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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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宁为武侯作奴,不为刘璋上宾
“主公没有听错,确实如此。”
杨松不卑不亢的沉声道:“从昨夜开始,益州军与汉中军激烈厮杀,我军战死近万名将士,益州军伤亡更大,相继折损一万余将士,双方势成水火,激战正酣。目前舍弟杨柏正在南门外抵挡益州军,而西凉军则趁机攻陷北门,西凉铁骑横行无忌,直奔南郑城杀来。至此阳平关失守,我等大势已去,纵有九县之地却无兵可用,灭亡在即。”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好好的,为何短短几天时间就失守了呢?”
张鲁神色灰暗,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再也顾不上疼痛了,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语:“益州军为何背信弃义?赵韪曾向我许诺一定保住阳平关不失,为此我送给他一万两金和十车锦帛,他为何出尔反尔,如此坑害我张鲁?”
听到张鲁私下贿赂赵韪这么多财帛,杨松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抹炙热的光芒,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将赵韪藏于阳平关内的财帛弄到自己名下。但是,想到阳平关此刻已被西凉军占据,那些财帛必然落到大将军李利手里,自己总不能向李利索要财帛吧。纵然有这份心也没这份胆量啊,向李利索要钱财岂不等于找死么?
一念至此,杨松彻底放下贪婪之念,眼神怨恨地看了张鲁一眼,沉声道:“事已至此,懊悔已然无济于事,自责更是没有任何意义。主公还是想想眼下应该怎么办,否则我等性命不保啊!”
张鲁闻声惊醒。神色慌乱地抓住杨松的手臂,急声问道:“呃!对、对、对呀!我等眼下又当如何?”
此刻张鲁已经无暇顾及杨松说话的语气,更没有心思留意杨松的神情举止。否则他一定能从中发现些什么。而杨松也留了一手,原本他打算直接摆明立场劝说张鲁主动请降,但在前来郡守府的路上他思虑再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终还是决定对张鲁有所隐瞒。否则,万一把张鲁逼急了,怒羞成怒之下把他杨松给杀了。那可就聪明反被聪明误,死得太冤了!
因此,杨松蓄意隐瞒实情。反而诬陷益州军背信弃义率先动手。尽管这个谎言很低劣,根本经不起调查,但这些都不要紧,只要此刻能瞒过张鲁就行。待随后西凉军攻进南郑城。大局已定。谁对谁错还重要么?到那时,他杨松就是李大将军攻取汉中的第一功臣,而张鲁则是阶下之囚,即便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
眼见张鲁可怜巴巴地仰望着自己,杨松心里甚为不屑,暗忖道:“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嘛去了?早先你对阎圃言听计从,却对我杨松不屑一顾。如今火烧屁股才知道问计于我,太晚了!”
被张鲁紧紧攥着手臂的杨松。神色淡然的说道:“眼下是战是降都得主公亲自决断,在下不敢妄言。但是,不管是死战到底还是开城请降都必须速做决断,断断不可迟疑,迟则生变。如何决断,还请主公定夺。”
张鲁大为失望地松开杨松的手臂,颓废地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道:“汉中是我张氏一族历经三代打下来的基业,若是算上先祖汉留侯张良,至今已有四百余年的历史。世代相传的基业,竟然葬送在我张鲁手里,这让我死后如何向先祖们交待呀?”
再次听到张鲁念叨张氏一族的辉煌历史,杨松不禁怒气满怀,暗自恼怒。汉中张氏一族为何力压杨家一头,其根源便是张氏一族自称汉留侯张良的后人,世代公侯、百年望族;与之相比,杨氏一族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地地道道的土财主。如此以来,杨家怎能与张氏一族相提并论,差距悬殊,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念至此,杨松愤恨不平的沉声道:“祖宗基业固然重要,但自身性命就不重要了么?现如今,四百年大汉江山都已是江河日下、覆灭在即,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主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眼前之事吧,至于如何面对先祖,那是往后的事情,此时言之尚早。然而主公若是迟迟不决,等到西凉军兵临城下之际,恐怕主公随即就要去见令先祖了。西凉铁骑的行军速度如何,主公早已亲眼见识过,百里之遥在西凉铁骑脚下根本算不了什么,眨眼便至。是以,主公是时候下决心了。大将军素来仁慈,说不定会对主公既往不咎,加官进爵也是有可能的。”
张鲁起初眉头紧皱,觉得杨松之言甚是刺耳,与以往截然不同。但随着杨松话音落下,他却心头一动,再也无暇顾及杨松阴阳怪气的说话语气了。
“事已至此,你说我该怎么办?无须顾忌,但讲无妨。”
看到张鲁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杨松不由得心头一紧,不得不小心应对,再不敢轻言怠慢,否则张鲁若是翻脸,那他的处境可就极为不妙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鲁真正畏惧的是李利和西凉军,而不是他杨松。一旦惹恼了张鲁,别看他现在落魄了,却依然能够轻易处死杨松。
“为今之计,我等尚有选择的余地,出路有三。其一,负隅顽抗,与西凉军血战到底,最终城毁人亡。其二,主动开城请降,依附西凉军,主公则为大将军麾下附属,不致就此丧命。其三,西附益州刘璋,弃城逃亡,投奔益州,或可保住性命。”
“砰!”张鲁闻言拍案而起,怒声道:“投奔刘璋?此贼杀我生母,荼毒我四弟,此番又陷我张鲁于绝境。投奔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宁肯给武侯李利做奴仆,也绝不做益州刘璋的座上宾!”
“主公英明!”杨松神情一震,躬身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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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轰隆隆的马蹄声撼动大地。激荡长空,笼罩着高耸屹立的阳平关。
“靠在墙根上站好,双手举起头顶。都给我老实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南门口,一个嗓门颇大的西凉军队率骑着战马来回踱步,对站在墙角下的众多俘虏降兵扬声喊话道。
此刻,关内的墙根上站满了战俘,里面既有益州军也有汉中将士,多达上万名战俘。这些人都是西凉铁骑攻破关隘时来不及逃跑的降兵。就在西凉军砸开北门冲进关内之际,这些降兵倒也干脆,根本没有抵抗。直接丢掉兵器,蹲在地上乞降。更为戏剧性的一幕发生在南门外,数千名仓皇逃命的汉中将士得知西凉军入关后,不向南郑城方向逃窜。反而直接冲进关内。向西凉军求救,随之做了西凉军的战俘。
“吼———!”惊天兽吼声中,李利驾驭着金猊兽王座骑缓缓走进阳平关,周瑜、法正、李挚和裴潜四人随侍左右,策马跟在后面,一直从北门走到南门外,将阳平关南北两端巡视一遍。
南门外,李利提缰驻足。恰好听到身后不远处骑兵队率的喊话,扭头果然看到数千名汉中军战俘一个个贴在墙根上。一动不敢动。顿时,李利摇头轻笑,脑海里不禁想起这个站墙根、双手过头顶的动作还是从自己这里开始了,如今已经演变成西凉军收缴战俘兵器和统计战俘数量的固有方式。
“吁!”黄忠策马奔至李利面前提缰勒马,翻身下马禀报道:“禀主公,所有残敌已清剿完毕,我军已接管阳平关。”
黄忠话音未落,赵云、马超、去卑、曹性、马岱和陈到等将领陆续赶到,一个个神情轻松、呼吸均匀,脸上都有些意犹未尽的神色,似乎很不过瘾,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轻而易举便将阳平关收入囊中。
“看诸位脸上的表情似乎都不甚满意,是不是我军攻城太过顺利,诸位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呀!呵呵呵”李利笑呵呵的说道。
“呃!主公还真说对了。”马超愕然应声,指着墙跟边密密麻麻的战俘,语气颇为不悦地道:“看看这些降兵,见到我军骑兵进关便立即丢掉兵器投降,根本不抵抗。汉中军是这样,益州将士也是如此,真邪性,怎么一见我军战骑入关就主动请降呢?半个月前为何不投降,现在倒是投降的挺利索,早干嘛去了?”
李利闻言微笑不语,法正笑呵呵地接声道:“诸位将军有所不知。这些主动请降的益州将士已经饿了三天,整天站在城楼上风吹日晒,又没有人替换他们,是以他们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至于南门口的汉中将士么,那就更简单了。他们已经与益州军连续血战六天,早就被告知要投奔我西凉军,因此他们自己早已将自己看成是西凉将士,自然不会与我军为敌。”
“啊!我说这些兵士怎么会如此反常,原来是这样。”众将恍然大悟道。
李利摆手示意众将收声,举目眺望西南方向,但见数里外的大道上尘土飞扬,隐约还能看到益州军的旌旗。顿时,李利神色肃然的沉声道:“益州军正在逃往葭萌关,而杨松则前往郡守府说服张鲁开城请降。众将听令,赵云率部直奔南郑城,并派遣一万战骑分兵前往汉中各县,接管县衙府库;黄忠率领秦弓营随后跟进,接管各县城池防务,如遇抵抗,一律格杀。去卑率领一万朔风营铁骑追击益州溃军,务必确保葭萌关不失,切记,占据关隘是重中之重,其次才是追杀益州残军。留下五千步军驻守阳平关,马铁留在此处看管战俘,余下步骑随我前往南郑城!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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