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机不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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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似锦,初夏四月悄然而过。
随着各方诸侯使团陆续离开长安,京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隐藏在宁静之下的暗涌再次蛰伏待机,但长安街市依旧繁华,南苑酒楼依然日进斗金,热闹异常。
诸侯使团相继离去,最早离开的荆州使团,而后是兖州使团、幽州使团和扬州使团,等等。
伴随各方使团离开的还有,来自各州各郡乃至各县的士族缙绅们,其中以中原各州居多。
至于他们此行成果如何,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时下局势就决定着不会出现皆大欢喜的场面,厚此薄彼的现象不可避免,也永远不可能杜绝。
然而,不管各方使团和士族缙绅们此行是否如愿以偿地满心欢喜而去,最终的大赢家只有一个,这便是长安城的主宰——大将军李利李文昌。
徐州别驾从事糜竺也带着扈从走了。相比某些失意的“商队”而言,他此行成果不好不坏,酎金和私自准备的大量钱财全部挥霍一空,最终换取了一道敕封诏书和一封不告而别的离别书信。
诏书是给刘备的,不过却不是敕封他为徐州刺史,而是豫州刺史。书信是小妹糜环留下的,信中说她已跟随甄氏前往郭嘉府上小住一段,与甄家姐姐作伴。等什么时候想家了,张氏会派人护送她返回徐州。
就这样,糜竺带着两份锦帛跟随其他诸侯使团一起离开长安。尽管没能完成刘备交付的使命,却能回去交差,总算没有白跑一趟。因此,他离开长安城时并不沮丧,反倒显得很高兴,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神色,这一幕恰好被扬州使团的主事人袁遗看到了。
随着诸侯使团的离去。大将军府门前的四条街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持续一个多月的热闹场景就此销声匿迹。因为这里本就不是热闹街市,是以眼下街巷中行人稀少;出入这里的都是大将军府的一众僚属和诸多将领。寻常百姓轻易不会踏足半步,宁愿绕行也不敢贸然从大将军府门前走过。
距离大将军府仅有一条街的长乐宫中近日传出消息:天子刘协突然昏阙栽倒在大殿之上,满朝文武百官均是亲眼所见。由此可见,天子这次是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竟然在早朝时病倒在龙椅上。
此后三天,据说天子卧榻不起,大将军李利紧急抽调长安太学院的数十名医学院大学士进入皇宫给天子治病,昼夜不休地守护在皇帝寝宫。直到第四天,天子方才缓缓醒过来,并在当天下午开始进食,至此站在宫门前坐守四天的一众公卿大臣,终于如释重负地缓缓离去。而这四天里。李利同样是如坐针毡,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人前来禀报天子的病情。颇有些寝食难安的意思。为此,他不得不在大将军府滞留数日,不能第一时间返回陈仓前线,以应对一旦天子不测而引发的一系列突发事件。
待听到天子终于清醒过来,李利不禁长嘘一口气,真正是如释重负。
与此同时,在天子重病期间,朝中数十名老臣联名请求李利取消天子祭陵,且隐晦谏言此举有违祖制,不合律法。但是,李利却不改初衷,随后他将李儒叫到书房好一番嘱咐,并明确表示天子和百官前往娄底原祭陵之事推迟两个月,待天子完全恢复如初之后再择机前往祭拜。遂将天子祭陵之事交给李傕全权处理,遇事不必禀报,可以相机行事,自行决断即可。
处理好城中事宜后,整个大将军府彻底平静下来,众多僚属各司其职,由长史郭嘉代为决断处理,无须事事禀报。
四月最后一天的清晨,上千名铁骑卫队从郿邬西门悄然离开,迎着初升的朝阳踏上噙着晨露的绿草,一路西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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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城二十里外的张卫大营,营寨依然高垒,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极其森严。
此刻,汉中军主将张卫却站在大营主帐的阶下,上阶主位上则坐着一位浓眉小眼,蓄着八字胡,神色阴鸷的中年男子。但见此人身高不过八尺,身材略显清瘦,身着上乘蜀锦缝制的暗红色锦袍,头戴墨玉冠,脚踏百花靴,随意坐在帅位上,浑身上下却透着威武霸道之气,致使阶下一众汉中将领屏息噤声,目不斜视,低头而立,身形一动不敢动。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在汉中地界上拥有如此威严气势之人有且仅有一人,这便是自领汉中太守、五斗米教的第三代天师张鲁张公祺。
自从起兵攻打凉州、伺机偷袭长安以来,张鲁一直坐镇后方,坐守阳平关调动大军,居中策应张卫和杨昂两路兵马。
在司隶之战结束前,战事颇为顺利,汉中军势如破竹,接连攻城拔寨,无往不利。可自从李利班师返回长安之后,战局便随之逆转,西凉军源源不断地增加兵力,数以万计的援军陆续加入战斗,使得汉中军一片大好的进攻趋势戛然而止,并随即一去不复返。迫不得已之下,汉中军不得不转攻为守,放弃地势平坦的城镇,转而据险死守,竭力遏制西凉军的强大军威,力求将其挡在汉中边境之外。
二十天前,听闻李利亲率大军征讨汉中,张鲁闻讯大骇,以至于连续十几天寝不能眠食不知味,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在现如今的雍凉二州和毗邻西凉的益州一带,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利的强大与凶悍,至少没有人比他的切身体会更深。原因无它,概因他和李利几乎是同时占据一郡之地,并且彼此相距不过千里,同在西凉地界上。仅是这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就绝非他人可比,而这其中的滋味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的体会最深。
想当年,张鲁通过母亲卢氏的多方周旋,从刘焉手中获得一支兵马,而后与汉中郡丞张修一起前往汉中,阴谋杀害原太守苏固,而后再设计鸩杀张修,继而自领汉中太守,割据一方,拥兵自立。恰在此时,张鲁听闻西凉上将李傕的侄子李利,以区区十七岁之龄赶赴凉州武威郡担任太守。当时张鲁对此嗤之以鼻,甚为不屑,认为李利一介黄口庶子便想在凉州插上一脚,从韩遂、马腾和西凉八部众嘴里夺食,当真是不自量力,其结果必然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
然而,随着凉州连番爆发大战,持续半年的一连串厮杀之后,事态发展与张鲁最初的猜测截然相反。就在他想方设法除掉张修之际,李利已在武威郡两次挫败韩遂、马腾联军,并剿灭了西凉八部众,与此同时,李利不但在凉州站稳脚跟,还一举夺得西域四郡,成为凉州西部实力最为强大的诸侯势力,实力之强甚至凌驾于韩遂和马腾二人之上,压得这两个占据西凉多年的老牌诸侯势力抬不起头。
张鲁闻讯时曾一度认为自己听错了。待证实消息无误后,他极为眼红,暗自惊叹李利真是走了狗屎运,短短半年间便占据了五郡之地,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得有些过头了。
有鉴于此,张鲁曾试图出兵凉州,在西凉境内也插上一脚,趁着西凉战火不休之际,也抢占几个郡县,进一步壮大实力。然而他万万没想到,马腾和韩遂两个老家伙在打不过李利的情况下,转而将目标转移到身后,相继出兵攻占武都郡和陇右各郡县,无巧不巧地与汉中军撞到一起。
随后之事让张鲁至今想起来都气得牙痒痒。韩遂和马腾两个老匹夫居然联合起来与他为敌,合力攻打汉中军,致使他非但没能在凉州境内抢得城池,反被韩马联军打得节节败退,以致连阳平关都丢了。若不是李利虎视在侧,韩遂和马腾两股势力险些就要攻进汉中腹地,一举夺取汉中郡。偷鸡不成蚀把米,张鲁第一次出兵凉州便弄得灰头土脸,大败而归,自此他再也不敢打凉州的主意了,甚至对马腾和韩遂二人甚为恐惧,颇有闻风丧胆之势。
转眼间,三年时间悄然而逝。昔日威震凉州的“九曲黄河”韩文约已经作古,曾经纵横西凉的马家军也被李利所灭,马家满门悉数投效于李利麾下,就连西凉诸侯的大头领马腾都俯首称臣了。可他张鲁依然屹立不倒,尽管地盘没有增加多少,但境内人口却与日俱增,并大肆招募了将近十万人马,再加上五斗米教的数万虔诚强壮信徒和一万五千名护教卫队。
现如今,张鲁麾下足有十几万大军。仅以兵马多寡而言,他与益州刘璋不相上下,完全有能力攻打益州。可就在他蠢蠢欲动之际,李利却调集西凉大军出战中原诸侯,这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张鲁看来,益州刘璋不过是放在嘴边的一块肥肉,自己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把他吃掉,但攻取长安的机会却是可遇不可求,极为难得,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他果断出兵偷袭西凉军后方,企图一举攻陷长安,端掉李利的老巢,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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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章 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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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直到真正与西凉军正面对战厮杀时,张鲁才清醒地认识到西凉军端是强悍之极,绝非久疏战阵的汉中军所能匹敌的。
是以,这些天他一直担惊受怕,患得患失,因为他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便是李利征战至今未尝一败,亲率大军出征从来都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
为此,张鲁恨不得立即撤兵,返回汉中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愿意与李利罢兵言和,纵然赔偿一些钱粮辎重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仗打到这个份儿上,张鲁确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想与李利妥协和解,化干戈为玉帛,也得打完这一仗再说。否则的话,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扛到底,要么俯首称臣;倘若试图临阵妥协,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故而眼前这一仗至关重要,毫不夸张地说,此役直接决定着张鲁以及汉中张氏一族的生死存亡,更决定着汉中的最终归属。
此役若胜,张鲁或许还有与李利罢兵言和的可能,有机会选择与西凉军妥协,给予一定数目的赔偿或许还能继续待在汉中坐享富贵,过些安稳日子。
此役若败,那便大势去矣。
西凉军势必长驱直入,直接开赴阳平关城下。到那时大势不可逆转,胜败已定。最为绝望的是,这些年张鲁与益州刘璋交恶。可是除了益州刘璋能解汉中之困,张鲁再无盟友,再没有诸侯对他施以援手。如此以来,汉中危矣,张鲁和张氏一族性命休矣。
对于眼前形势,张鲁看得很透彻,也曾反反复复琢磨过无数遍。最终得到的结论都是如此。
正因为这样,他对时下陈仓之战尤为看重,并为此不惜派出从未参与过战事的护教卫队协助张卫防守营寨。
然而就在三天前。张鲁意外得到密报,李利已于十天前离开陈仓城秘密返回长安,随行还带走了数千铁骑。另外,据说此次李利回到长安乃是为了迎接各方诸侯使团入京朝贡。短时间不会返回陈仓前线。至少半个月无法脱身。这个消息是从长安传出来的,而且来自于朝中一位德高望重的三朝老臣,位比三公,因此这则密报绝对可靠。除此之外,来人还透露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不过鉴于此事目前还在谋划筹措当中,是以那名使者语焉不详,仅仅一语带过。稍稍漏出口风而已。
而这则消息对于时下的张鲁而言,无疑是久旱逢甘霖。当真是来得太及时了,太重要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那么汉中军就能一举攻占陈仓,即便扭转不了整个战局,再不济也能维持现状,据守陈仓坚城,继续与西凉军对峙相持下去。等到那名使者所说之事爆发,李利势必阵脚大乱,再也无暇顾及陈仓战事,必定第一时间赶回后方灭火。届时,整个战局将发生惊天大逆转,汉中军将彻底占据主动,进可攻打长安,退可返回汉中据守,再无后顾之忧。
于是张鲁星夜兼程赶到张卫大营,亲自调兵遣将,亲临前线指挥这场决定身家性命和汉中存亡的重大战役。
成败在此一举,决计不容有失,一丝纰漏也不能有,务求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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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密切观察和多方打探,张鲁获得的密报再一次得到证实。
陈仓城中确实没有李利的身影,连带着长期跟在他身边的金猊卫统领李挚和金猊卫战骑悉数不见踪影。与此同时,陈仓城加强了守城将士的数量,本来守城将士只有两千,如今却增加到三千人。但这样一来,城中兵力明显不足,原来每两个时辰交换一次防务,现在改为三个时辰交接一次,而且夜间守城将士明显懒散很多,显得心不在焉,其间还有兵士偷懒睡觉。
是以,如今陈仓城的守备可谓是外强中干,看起来守城将士明显增加了许多,实际上远不如之前防守严密。
经过一天一夜的焦急等待后,张鲁和谋士阎圃一致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不能再犹豫了,必须果断出击。否则,万一李利突然回到陈仓城,那便错失了一次千载难逢的突袭时机,此后只怕不会再有这等绝佳的破敌机会了。
大营主帐内,张鲁高居帅位,阶下站着两文两武四个心腹,文士自然就是首席谋士阎圃和杨松,武将则是张鲁的弟弟张卫和杨松的族弟杨柏。此外,阶下大帐内还站着三十余名军中将领,几乎聚集了张鲁麾下七成将领。其中还有六名五斗米教护卫队长,他们每人统领两千护教卫队,余下三千卫队则是由张鲁亲自统领,常年守护在身旁,片刻不离左右。
而这一万五千名护教卫队则是张家祖孙三代精心培养起来的护教力量。是以,六名护教队长都以年过四旬,年纪最大的护教长老张铳现年已是花甲之龄,却也是六名护教长老中武艺最为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据说,当年张鲁和张卫兄弟二人想拜大长老张铳为师,学习武艺,却被他毫不留情地严词拒绝,声称二人资质不够,杂念太多,即便学武也是徒劳;不如专心学习符篆之术,数十年后或有所成。
正是张铳大长老这句话,让张鲁和张卫兄弟大受打击,自此便破罐子破摔,使得张铳一语成谶。时至今日,张鲁虽说贵为天师,却是既不会符篆之术。又文不成武不就,其自身武艺仅限于三流而已,顶多对付几个小兵。而张卫则要比其兄张鲁强很多。武艺介于一流门槛和二流上阶之间,对付一般将领不成问题,若遇到真正的强者就不行了。
好在张家根基深厚,长辈众多,且多为女性,对张鲁的地位不构成威胁。是故,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并不打紧。他的几个姑姑、妹妹和女儿都是资质上乘的习武奇才,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精通符篆之法。还对巫蛊之术有所涉略,端是了得。其中成就最高的便是小姑姑张芝,一身武艺已入化境,符篆之术信手拈来。举手投足间便能毒倒一大片。巫蛊之法已然登堂入室。就连年纪两倍于张芝的大长老张铳,也时常惊叹张芝乃数百年不遇的道门奇才,一身武学和符篆之术令他望尘莫及,因此他对张芝一直毕恭毕敬,敬若神明。
此刻,大帐议事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便是张鲁发号施令,只待天黑后便自动出击偷袭陈仓城。
“兵马便是如此。待六位长老率领护教卫队攀上陈仓城两侧山坡之际。张卫率领三万步骑正面攻打城池,将陈仓守军全部吸引过来。聚集在正面城楼上,而后护教卫队借用绳索登上两侧城头,给予守军致命一击,一举拿下陈仓城!”
下达命令后,张鲁霍然起身,神情肃然道:“本天师亲临城下督战,众将务必同心戮力,破敌之日就在今夜!”
“诺!”大帐内一片应诺之声,底气十足,显然是对今夜之战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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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城,城守府大堂上。
临近黄昏,此次西征汉中的中军将领悉数聚集一堂,但上阶主位却是空的,连带着经常站在主位旁边的亲卫军统领李挚也不见踪影。
“最近两天,局势突变,敌军调动兵马极为频繁,尤其是今日午后,张卫大军全部集结在大营之中,兵力远胜于半个月前的五万之众。据斥候探报,最近几日陆续有大股兵马进入敌军营寨,保守估计,敌营之中的兵马数量已超过六万之众,接近七万大军,近乎两倍于我军。这些情报,诸位将军已经知悉,在下便不再赘言。敌军大举调动兵马必有所图,而且来者不善,如不出预料的话,在下断言张卫大军今夜必然有所行动。”
说到这儿,法正语气一顿,当即起身走到大堂中央,肃然道:“而今当务之急是,我等必须立即动起来,按照预定计划积极备战。对此,诸位将军可有异议?”
话音未落,马腾接声道:“此番我等欲行疑兵之计,诱敌深入,引张卫大军主动来攻。本来计划实行的很顺利,只待文昌返回城中坐镇,一切便依计而行。没想到,天子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身患重病,当众病倒在朝堂之上,使得整个计划横生枝节,拖住文昌无法脱身。如此以来,我等此番便有弄巧成拙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诱敌不成反受其害的困境当中。”
说话间,马腾起身离开右侧首位,顾自走到末席坐下,朗声道:“大敌当前,我等不能乱了方寸,务必上下同心,群策群力,力求大破敌军。遵照文昌返回长安时的嘱托,从现在起,由军师法正、秦弓营统领黄忠和赵云将军三人共掌大军。现在,就请三位将军发号施令!”
黄忠和赵云二人闻言后,彼此对视一眼,当即齐声道:“请军师下令,我等自当依令而行!”
法正闻声也不推让,郑重点头,朗声道:“承蒙诸位将军信任,在下便代主公下达作战将令。众将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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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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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似火,似是无比眷恋着这方天空。
最后一抹残阳在天边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鲜艳欲滴,在黑夜来临前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舍不得也要离开。
夜幕徐徐拉开,黑暗缓缓降临。
夜色渐浓,无情地抹去天空中残留的最后一丝色彩。
傍晚起风,星辰隐遁,夜空无月。
这是初夏四月的最后一个夜晚。
伴随“嘎嘎”声响刺破山谷的寂静,坐落在山谷半山上的营寨迅速大开辕门,紧接着数以万计的汉中军鱼贯而出。
夜幕下,数万大军摸着夜色向陈仓城进发,数千战骑蹄裹步、口衔枚,尽量不发出声响,沿着石子山路徐徐前进。
数万大军趁夜行军竟然不打火把,这在历次大战中只怕也不多见。
好在陈仓城就在不远处,那数丈高的城楼上灯火通明,无形中为这支摸黑赶来的大军指明方向,引导他们渐渐逼近城池。
“终于来了,而且看起来人数不少,似乎是倾巢出动。”
距离陈仓城东南角两里外的山坡上,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一棵松树下,居高临下,俯视着对面山脚下缓缓蠕动的长蛇状的黑影。低声轻语道。
“子龙此言不确,其实他们早就来了。子龙留意一下我等身旁的山林,山顶上的松树晃动不停。似是隐藏着很多敌军。并且,这些人身手敏捷,只见树枝摇动却不见身形,足见这支试图偷袭城头的敌军训练有素,战力不凡。”身材略显壮硕的男子没有注意山下的大队兵马,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左手边的山林中,边看边低声说道。
“咦!汉升兄所言甚是。西边山坡上确实隐藏着大量敌军。看起来,敌将张卫今夜也与我等一样做了两手准备,主力大军正面攻城。却在两侧山坡上暗藏伏兵。一旦我军守城将士大部分转移至正面防守,这些伏兵便伺机抢占城头,企图一举夺取城池。可惜的是,他们能想到的偷袭伎俩。我等岂能不知?
尽管如此。今夜这场偷袭之战仍是极为凶险。敌军攻城兵力两倍于我军,占据兵力优势,而我军则有城池之利。今夜必定厮杀惨烈,而你我二人肩负的任务便是火中取栗,直接决定着此战的成败!”
显然,这两个站在松树下的男子便是赵云赵子龙和黄忠黄汉升,也就是时下驻守陈仓城的两位主将。耐人寻味的是,他们二人此刻并不在城中。而在陈仓城东边第二座山林中,距离张卫大营仅有十余里。直线距离不到十里,俨然就在敌军营寨对面的高山上。
他们左侧的山林是最靠近陈仓城东边城头的土坡,地势相对平缓,山头不高,山上树木稀疏,却胜在茅草密布,其中还夹杂着数量众多的丈余高的野树。这处山坡与城墙之间只有三十余步的缓冲下坡路,山脚距离城头仅有两丈,而正面城池则高达三丈七尺,近乎四丈高的城墙。
东边城墙是这样,西边城墙也大致相仿。
因此,城池两边靠近山林之处无疑是最容易攀上城头的地方,距离地面太近。是以城池两侧拐角靠近山坡处也是防守的重中之重,城头上密密麻麻的箭垛,足以容纳五百名弓箭手同时放箭,并且这里还放置着数十架巨型车弩,防御力空前强大。
而攻城一方却无法将大型攻城军械推上山坡,只能制作简易云梯攀爬上去,极其被动,不利于攻城。在前几次张卫大军强攻之时,战死在两侧城墙下的汉中将士便多达六千余人,若是尸体全部堆积起来,足可填平山脚,直达城头。
在此之前,他们也曾考虑过藏身在这座山坡上,但考虑到山坡紧挨着城池,很容易被敌军斥候发现,从而泄露行踪。于是便绕过这座山坡,选择在山坡东边的密林中潜伏起来,两座山林之间仅隔一个十分陡峭的山坳,直线距离不到一百五十米。
因此,如果一方提前藏在山林中,便很容易发现后来者的行踪,甚至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尽管今夜没有月光,但陈仓城中的灯火却足以将附近一里之内的景象显现出来,而藏于暗处之人则更容易发现光亮处的动静。
“子龙今夜身负主攻任务,这些藏头露尾的宵小之徒便不劳子龙挂念了。黄某虽不才,却足以对付这些不知死活的来犯之敌。”
若是不了解黄忠性格的将领听到这句话,即便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会有些不舒服。因为黄忠的话语中多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这是大多数武将最难接受的口吻。但赵云却能坦然受之,并且一点不生气,他很清楚黄忠这番话并无恶意,只是说话过于直白而已,心直口快,怎么想的就这么说。
此外,黄忠话语中还透露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提前告知赵云不要插手,今夜他要大展拳脚,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而黄忠之所以如此直白而急切,并不是担心赵云抢功,而是要替自己正名。
说起来,现下年近五旬的黄忠参军入伍已有三十年,却一直不得重用,郁郁不得志,将近三十年的军龄却仍然屈居校尉之职。直到三年前奉诏前来长安之时,荆州刘表为了顾全自身颜面,才临时提拔他为裨将,而后将黄忠一家送来长安,继而投身李利麾下。
让黄忠万万没想到的是,初入李利麾下便受到极高礼遇。颇受李利赏识。第一次见面,李利便晋升他为虎贲中郎将,并担任金猊卫副统领。三个月后拜将封侯,而后跟随樊勇远赴雍州组建武卫营,戎守西域边陲。时隔一年半,他便得到独自领军的机会,率领武卫营返回长安,继而领兵驻守武关,并担任守关主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司隶大战中武关并无战事,使得黄忠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自然也无法建功。
然而司隶大胜之后。李利并未忘记他的守关功劳。在上次封赏全军文臣武将中,他被擢升为五虎大将之一,位同九卿,并担任主将统领。独领一营人马。这便是新组建的秦弓营。对于自己屡屡获得赏赐,黄忠对李利感激涕零之余颇感惭愧,觉得自己并无显赫战绩,几次封赏都是无功受禄,时常为此深感不安。此番跟随李利出征汉中,黄忠乍一开始便憋着一股劲,感觉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自己一定要多立战功。不为加官进爵,只求对得起自己得到的丰厚赏赐。以及主公李利对自己的赏识和信任。
在晋升五虎将时。赵云对老将黄忠并不了解,甚至还颇感好奇,怎么就凭空出现这么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将呢,而且还与自己同为五虎将。不仅他有这样的想法,就连许褚也有此念,并邀请他一起与黄忠切磋武艺。此外,许褚还请来马超和典韦二人,其目的无非是新任五虎将聚在一起切磋切磋武艺,其中不无比试之意。而许褚则是好武成性,虎痴之名不是白来的,军中早已人尽皆知。然而,马超和典韦二人则是委婉拒绝,声称他们二人不用和黄忠比试了,彼此间武艺不分伯仲,箭术自愧弗如。
果然,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年近五旬的黄忠果真厉害之极,一番切磋之下,武艺比许褚略胜半筹,与赵云旗鼓相当;在箭术方面,许褚和赵云都不是黄忠的对手,差距不小。自此以后,赵云才算是真正认识了这位老将军,截至今日,两人已经相处了两个多月,彼此间早已熟知对方的脾气。黄忠为人耿直,说话很直白,但凡与他相处过的将领都对他极为敬佩,绝不会因为他说话太过直接而心生芥蒂,亦或是心存不满。
“杀呀嘭嘭嘭!”
正当赵云和黄忠低声说话之际,西边陈仓城方向传来喧嚣的喊杀声和投石车攻城的打砸声响,显然汉中军已经开始攻城了。
“时间差不多了,小弟也该领军出发了,汉升兄多保重。”眼见陈仓城方向火光冲天,赵云再次看了一眼对面的山坡,低声对黄忠说道。
黄忠应声道:“子龙尽管放心前去,务必一举成功,彻底截断汉中军的退路。”
赵云欣然点头,拔出插在土里的龙胆枪,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顿时回头提醒道:“主公曾言,汉中张鲁手下有一批五斗米教培养多年的护教死士,这些人身手不凡,战斗力惊人,且均是悍不畏死之徒。刚刚我险些忘了,只是想到对面山林中敌军敏捷的身手,不由得突然想起主公临行时的叮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眼下出现在我等眼前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张鲁帐下的那批死士。
若是小弟不幸言中,汉升兄务必多加小心。尽量用弓弩将其射杀,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与之近身搏杀,以免造成重大的伤亡。前番我等佯攻张卫大营,短短半个时辰之内便折损两千多名将士,惨痛教训犹在眼前,还望汉升兄慎重对待,多加留心。”
“哦?”黄忠惊愕一声,当即神色凝重地看向对面山坡,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既是主公所言,必然不会有错。多谢子龙提醒,否则我险些误了大事。子龙且领军出发,为兄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张鲁帐下的护教死士,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否则一旦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甚好,小弟去也,汉升兄珍重。”说完话后,赵云轻身离去。待走到密林背侧时,却见从树林中走出众多甲士,跟在他身后直奔山下奔去,而山坳里则藏着数千匹战马,这些战马同样是蹄裹步、口衔枚,没有引起敌军斥候的注意。
不多时,随着赵云长枪一挥,数千甲士翻身上马,缓缓走出山坳,直奔张卫大营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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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3章 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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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夜,时过三更。
星辰隐退,夜黑风高。
哒哒哒!
官道上,在路边左右摇曳的风灯下,一队战骑迎着呼啸的晚风策马疾奔。
扶风驿站就在他们身后。
就在刚才,这队人马本来打算在驿站歇息一晚再走,不料西南边的天空突然升起一片红光,空气中隐约还裹挟着熏烟的味道。
顿时,一行人再也无心歇脚,一口气喝干一大碗水后,当即翻身上马,急匆匆打马离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能听到随风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喊杀声,清凉透心的冷风中似乎还夹杂着血腥味。
“看来早已开战多时了,我等急赶慢赶终是来迟一步!”
神骏异常的金色异兽坐骑上,男子身披暗红色战袍,头戴玉龙黄金冠,一边挥鞭疾奔,一边似有所感地叹声道。
“主公勿忧。半个月前,主公便已确定了作战计划,并对法正、赵云等人多番嘱咐,想来不会出事。”跟在红袍男子身边的是一位驾驭赤色骏马的将领,身材极为修长,骑术精湛,胯下战马竟能与金色异兽并驾齐驱,且毫不逊色,端是罕见的宝马神驹。
男子话音稍顿后,接着道:“现在唯一担忧之处便在于,五天前主公暗示皇甫嵩老将军传出消息。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却不料小皇帝突发重病,打乱了整个计划。致使疑兵之计节外生枝。主公若在城中,必定军心大震,众将士斗志高昂,汉中大军纵有十万兵马,我军亦是不惧。如今却耽误了几天时间,不知道法正等人能不能稳住局面,遵照主公的军令行事。如若依令而行。料想不会出现意外,若是中间稍有差池,只怕战况就不如之前设想的那般乐观了。”
看官们已经看出来了。这队人马正是清晨从郿邬出发的李利一行人,说话之人便是李利和他的亲卫统领李挚。
整整一昼夜,李利一行疾奔数百里,其间大多数兵士的战马都已经累趴下了。不得不在沿途驿站中歇息。而今。真正能跟上李利的疾行速度之人,仅有三百余人,并且全都是临时从驿站中换乘的普通马匹,而他们本身的坐骑随后会有专人送到陈仓前线,而后再将驿站马匹带回去。
如此迅捷的赶路速度,看起来很容易,实际上为了实现这一便利,李玄和各州各郡的刺史郡守们为此付出了大量心血。
但现在看来。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急行军速度。十个时辰行进三百余里。这绝对是大汉境内最快的行军速度,也算是首开先河。
“从空中腾起的红光上看,子龙应该已经得手了。但是,相距数十里都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可见这场战斗定然异常惨烈,伤亡惨重。若是子龙攻占了张卫大营,而陈仓城却被张卫攻陷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李利颇为忧虑地沉声道。
“这不无可能。”迟疑半晌,李挚终是不得不承认自家主公所言确实有可能发生。
随即他劝慰道:“眼下我等已经距离陈仓城不远了,再有半时辰便能赶到。以目前观察到的情形来看,战斗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来得及。即便陈仓城失陷,只要敌军还未接管全城,我等就有机会将城池重新夺回来。最坏的结果便是,末将潜入城中袭杀张鲁,只要张鲁一死,汉中军势必大乱,届时我军收复城池将易如反掌。”
李利闻声后,当即摇头否决:“不,张鲁眼下还不能死,轻易之间不能杀他。此人无甚大才,杀之如屠猪狗,可是他身后还有一个五斗米教,以及那些沾亲带故的闲云野鹤之人。这等教派和闲人颇为麻烦,轻易不要招惹,一旦惹上这些人便如跗骨之蛆一样,甩都甩不掉。我等眼下还有很多事情亟待解决,没有时间与这些人纠缠,否则会耽误大事的。
此外,一旦决定动他们,便要斩草除根,将其一网打尽。若是不能,那就暂时不要动他,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作区处。宁惹君子,不招小人,说的就是时下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
话音未落,一直跟在李利身后左边,却不曾言语的大剑师王越突然开口接话道:“主公所言极是。据末将所知,这西南山川之中确实隐居着许多潜心修道者,其中以出身五斗米教的隐士居多。这些人行踪诡秘,居无定所,不问世事,自诩不染红尘是非,却又大多身负绝技,快意恩仇,桀骜不羁,唯一羁绊者便是他们的亲属和故旧老友。这等人说好听些便是隐士高人,闲云野鹤,实际上却是一群藐视王法之徒,置身于律法之外,行事全凭一己之念,完全不计后果。”
“是以,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主公心系天下,自是无暇顾及这等闲人。因此,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他们为好。毕竟,这些人行迹不定,神出鬼没,着实令人防不胜防,甚是难缠。”
李挚闻言眉头一挑,沉声道:“莫非我等还怕了他们不成?来一个杀一个,何惧之有?”
李利闻声而笑:“子诚莫急,王越所言不错,隐忍一时并不是坏事。换言之,这些人虽有些能耐,却还不足以对我们构成威胁。区区草野之人,对我西凉军团而言,何足道哉?只不过,我等眼下没有时间和精力与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要他们不主动找上门来,便无须理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纷乱,我等理应放眼天下,哪有闲工夫和这等闲人纠缠?”
“嗯,末将听凭主公吩咐。”李挚欣然点头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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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咻咻!”
“啊”
一波又一波的流矢箭雨呼啸而至,打得正欲攀上城头的扎甲武士措手不及,根本无从避让。数息之间便有三百余名扎甲武士中箭身亡,惨叫着坠落下来。这时,站在半山腰上指挥护教卫队攻城的三位五斗米教长老霍然发现暗箭竟然从身后突袭而来,也就是说自己身后居然还隐藏着大批弓箭手,这是中埋伏了!
“不好,中计了!”大长老张铳率先反应过来,惊呼声中扭头向身后的山顶察看,再次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寒芒划破夜空,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呼啸而来。
“快闪开!”霎时,年逾六旬的张铳伸手推开两位站在身边的两位长老,纵身高高跃起,竟然原地腾空数丈,堪堪躲过密集如雨的箭矢。而被他推开的两位长老顿时惊醒,当即想也不想便扑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突如其来的暗箭。
这时,腾空跃起的大长老张铳凌空翻转,硬生生落在十余步外的一颗松树上,继而举目仰望山顶。却见山顶上不知何时出现大队西凉军,人数足有六七千人之多,甚至上万人。而且,全是箭术不凡的弓箭手,刚刚只是第一轮试射,仅有数百名弓箭手抢先放箭,眼下却是大队人马陆续赶到,数千名弓箭手纷纷搭弓上弦,张弓驰射。
看到这一幕,张铳神色大变,心中大急。他并不怕西凉军人多势众,也不惧这些弓箭手,可仅仅是他自己不惧暗箭又有何用,身边数千名护教卫队却是血肉之躯,并全都置身于西凉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之内。一旦这数千名弓箭手乱箭齐发,那自己手下数千名护教卫队便将遭受前所未有的惨重伤亡,极有可能全军覆没,尽数折戟于此。
一瞬间,张铳百感交集,心急如焚。待看清楚山顶上西凉军的大致人数之后,他果断放弃了抢占山顶的念头,决定孤注一掷强攻城头,惟有如此,方有一线生机。因为山顶上的西凉军足有八千之众,仅是兵力就比他率领的护教卫队多出两千人,而且占据着有利地势,居高临下,乱箭俯射,拥有绝对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如若率部抢占山顶,无疑是自寻死路,不等护教卫队攀爬上去,便被八千名西凉弓箭手射成刺猬。
“听我号令,攻占城头,有进无退,随我杀!”主意已定,张铳再不犹豫,当即纵身跃下,毫不迟疑地大喝一声,拔出佩剑带领五千余名扎甲武士无所畏惧地直奔城墙冲杀而去。
“嘭、嘭嘭———嗖、嗖、嗖!”
眼见密密麻麻的扎甲武士蜂拥而来,东边城头上的三十余架巨型车弩一字排开架上城头,数百名壮硕力士通力配合,一捆捆如标枪一般的弩箭被抬上城头,并将其放入箭槽之中。随即,强劲的弓弦震动倏然而起,一支支弩箭激射而出,迎着疾奔冲杀过来的扎甲武士咆哮而去。
与此同时,城头上六百余名弓箭手和三百名守军严阵以待,只等扎甲武士靠近城墙,便乱箭齐发,并将早已准备好的擂石滚木推下城头。让这些不知死活的扎甲武士切身感受一番死亡是什么滋味,让他们知道陈仓城不是那么容易被攻下的,即便是靠近城墙都要付出巨大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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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 得失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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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动地的“轰”一声巨响震彻原野,倏然传入陈仓城下的汉中将士耳朵里,震得众将士耳膜嗡嗡作响,惊骇莫名。
顿时间,数以万计的汉中军将士暮然回头张望,只见二十里外的山谷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红彤彤的火光将方圆数十里山野照得恍如白昼,以致于很多将士无意中看到东边山坡上数千名护教卫队正在强行攻打城头,而在他们身后的山顶上还有无数西凉军的身影。
东边城头是这样,西边城头同样如此。
相比之下,反倒是正面攻打城池的主力大军畏惧不前,至今还没有将士登上城头,与西凉军近身搏杀。
将士们所看到的一切,坐镇后方的张鲁和张卫兄弟自然也看得见。
此刻两边城头上已有扎甲武士奋勇拼杀的身影,而且人数不少。尤其是东边大长老张铳身先士卒,踩着一名兵士的肩膀纵身一跃便率先登上城头。跃上城楼的张铳勇不可挡,四尺剑锋凌空飞舞,数息间便将数名守军斩杀,硬生生在城楼上抢占一处立足之地,而后得寸进尺,左右折冲,掩护身后的扎甲武士快速登上城楼,继而站稳脚跟,步步紧逼。这股护教卫队的进攻势头强劲,看架势用不了多久便可在夺取东边城头,为大军正面攻城奠定了坚实基础。
然而。看到大营被焚毁的张鲁却无心理会这些。看到后方大营被劫的一瞬间,他大惊失色,心神失守。本能地拔出佩剑,惊声疾呼:“撤”
“不可!”谋士阎圃第一时间察觉到张鲁惊慌意乱,不等张鲁喊出“撤军”二字便大声喝止,声量之大俨然盖过了张鲁的声音。
“主公莫慌,此战我等未必会败!”
厉声喝止的一刹那,阎圃立即出言安慰,待张鲁神情稍缓。他接着说道:“眼下大营失陷,我军已无退路,势成骑虎。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万万不可撤军!一旦我军撤退,西凉军势必一拥而上,大肆出城追击;果真如此。我军必然一败涂地。最终能不能逃脱西凉军的追杀还犹未可知。为今之计,我军只能奋勇攻城,全军出击,不计伤亡,有进无退,誓死攻占陈仓城;一定要赶在偷袭我军大营的西凉军回援夹击我军于城下之前,攻取城池。唯有如此,我等才有一线生路。踞城而守,便可稳居不败之地。否则我等今夜必败无疑!”
“攻城?”脸色惊惧苍白的张鲁闻言大骇,失声囔囔道:“这个时候还要攻城么?大营已失,后路已被敌军截断,此时若不赶紧撤军,等到西凉军合围上来,我等便要死无葬身之地呀!”
“主公勿惊,陈仓城未必攻不下来。”
看到张鲁这般惊慌,似乎是打定主意立即撤军逃跑,阎圃大为失望之余,不禁焦急如焚。可他深知张鲁的禀性,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要表现得轻松一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张鲁慌乱的情绪,让他尽快冷静下来,从而理智地思考问题。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急躁,否则就会适得其反,加剧张鲁的慌乱,促使他想也不想便打马就走,第一时间远离是非之地。
“呃,还能攻下陈仓城?”果然,张鲁闻声错愕,一脸惊诧地看着阎圃,眼神飘忽不定,似是颇为怀疑阎圃劝说自己留下的用心。
“主公且看东边城头,大长老张铳已经率部攻上城楼,并站稳脚跟,如今正在清剿增援而来的守军。照此势头持续下去,最多两盏茶的工夫便可攻占东边城楼,继而趁胜追击,攻打正面城楼上的守军。这样一来,城上守军分身乏术,顾此而失彼,我等便可趁机大举攻上城楼,一举夺取此城!”
说完话后,看到张鲁神情犹豫,还在迟疑不定,阎圃暗自叹息,继续劝说道:“不仅东边城头形势大好,就连西边城楼上也有护教卫队的身影。
此外,主公不妨试想一下,西凉军在城中总共屯集了四万兵马,前番攻打营寨又折损数千人马,是以驻守陈仓城的西凉军不过是三万余兵力。眼下西凉军分兵偷袭我军营寨,而我军留守大营的兵马便有三千之众,敌军这么快就攻陷大营,这就说明他们今夜劫营的兵马不少,至少有一万兵马。再加上,东边山顶上出现的一万西凉军,这就是说此刻留守陈仓城的西凉军只有一万余人。一万余守军而已吗,此刻我汉中大军有多少人马呢,整整六万大军,足足五倍于守城的西凉军。因此,此时此刻,形势对我军极为有利,此时不取陈仓城,又待何时?”
张鲁随着阎圃的讲述东张西望,发现果真如他所说,城楼上的守军明显兵力不足,面对三面强攻的攻城兵马显得手忙脚乱,顾头不顾腚,疲于招架。是以,眼下陈仓城已经岌岌可危,若是再加一把劲,还真有可能一举攻陷此城。
一念至此,张鲁再回头看一眼映红半边天的冲天大火,随即一咬牙一跺脚,举起佩剑,厉声喝道:“大军出击,全力攻城,胆敢后退一步者,杀无赦!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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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止步!”
北门城楼上,大队人马刚刚前往南门支援守城,此刻只留下百余名守军驻守北门。却不料,大队人马刚走,便立即迎来一队三百余人的骑兵直奔城门而来。顿时,守城小校大惊失色,一边吩咐兵士们做好守城准备,一边色厉内茬地扬声喊话。
“呵呵呵!还好,看来我等来得正是时候,至少北门未失,陈仓城还在我们手里。”乍一听到城楼上传来浓重的凉州口音,疾奔之中的李利不禁长嘘一口气,驾驭金猊兽王缓缓减慢速度,笑呵呵地说道。
李挚欣然接声道:“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不枉我等昼夜兼程奔袭数百里!”
一边说着话,李挚一边策马接近城门,仰头喊话道:“北门校尉何在?主公在此,尔等速速打开城门,迎主公进城!”
在李挚说话之际,李利驱使金猊兽王缓缓走上吊桥边,目光却不在城楼上,而是眺望着城中的烽烟,倾听着喧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
“兽王座骑!”城门小校听到李挚的喊话后惊疑不定,却突然看到熟悉的金色座骑,顿时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天前自己目送这个高大身影离去的情景,驾驭兽王座骑的挺拔身影,这是主公!
一瞬间,城门小校惊喜若狂,激动不已地大声喊道:“快、快、快开城门,主公回来了!”
“嘎、嘎嘎砰!”
小校话音未落,城门吊桥便已缓缓下降,继而砰然落地。与此同时,紧闭的城门“哐当”大开,数十名守城将士站在城门两侧自行列队站好,迎接主公李利入城。
这一连串的娴熟动作几乎与城门小校的命令同时进行,待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城门已经打开,吊桥也已放下,守在城门之后的二十余名将士已经列队相迎了。
也就是说,这些将士都认识都自家主公,而且眼力惊人,反应速度极快,在这队骑兵靠近城门时便已认出这是主公李利连夜返回陈仓城。只是碍于军纪,他们不敢擅自打开城门,待主公身边的亲卫统领李挚将军上前喊话,他们根本不需要城门小校的命令,便立即打开城门。
这些兵士仅是普普通通的守城将士,却大都见过主公李利,并对其敬若神明,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绝对威信和无上声望,深得全军将士爱戴。只要李利露面现身,军权自动回归到他手里,军中将领谁也阻止不了。而这也是周瑜在安邑城中的亲身经历,李利一道将令,军权随之易主,不管他是否愿意都必须遵行,无法抗拒。
“进城!”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李利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神情凝重,剑眉紧蹙,双眸闪烁着凌厉的杀气。
入城后,李利率先从金猊兽王背上跃身落地,继而大手一挥,带着三百余名亲兵直接登上北门城楼。
“我等为何不直接去城守府?”快步跟上李利,王越疑惑不解地低声问道。
李利充耳不闻,上楼后纵身跃上城头箭垛,居高眺望南门,沉声道:“眼下城中局势不明,不宜贸然进入城守府。况且,从城楼上前往南门距离更近,还能随时观察城中的情形,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说话间,李利已从城头下来,对李挚吩咐道:“留下一百名将士接管北门,余下所有将士随我前去支援南门。目前看来,南门岌岌可危,汉中军已经登上城楼,或许汉中大军已经攻破城门,杀进城中。事不宜迟,我等立即出发,一定守住南门,否则疑兵之计就会变成引狼入室,沦为天下诸侯的笑柄!”
话音未落,李利便带着王越等人先行一步,随行将士仍然是三百余人,只不过北门守军却已全部换成一百名金猊卫亲兵驻守。这是以防万一,李利提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如若大势已去,仍可原路返回,不至于被汉中军围困在城中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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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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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长柄战刀与四尺铁剑凌空碰撞,势大力沉,却硬生生被铁剑接下,毫不示弱。
紧接着,剑锋翻转,贴着刀背欺身而上,顺势抹向刀柄。
却不料,那持刀之人亦非庸手。
眼见剑锋袭来,他泰然自若,右手上扬,用刀杆挡住铁剑,并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抬腿飞踹,迫使持剑之人不得不退让。
待对方后退之际,他握住战刀中段,身形急转,手中战刀旋转起来,护住全身,快速紧逼上去。
面对步步紧逼而来的劲敌,持剑之人只得边打边退,退到扎甲武士之中,暂时避其锋芒,转而大肆斩杀守城将士。
看到比自己年龄还大的持剑之人主动避让,黄忠也不追赶,扬起战刀大肆砍杀扎甲武士,杀敌速度远在年迈剑士之上。毕竟,在双方数千名将士厮杀混战之中,长柄战刀的杀伤力远远超过佩剑的威力。往往黄忠一刀劈砍过去便能砍杀两名扎甲武士,而且是一刀两断,干脆利落。
不言而喻,这位比黄忠还要年长十几岁的年迈老者,便是五斗米教的大长老张铳。
他擅长闪转腾挪之术,身法灵活,奈何此刻置身城楼之上,周围全是捉对厮杀的将士,根本没有施展身法的机会。而他的对手黄忠却是手持长柄战刀。攻击范围很大,使得扎甲武士根本无法靠近,这就让黄忠拥有足够的施展空间。大开大阖,肆无忌惮地斩杀扎甲武士。
就这样,黄忠与张铳时而厮斗,时而大肆斩杀对方的兵士。
二十多个回合下来,张铳先后斩杀三十余名守军将士,但死在黄忠刀下的扎甲武士却多达近百人。
眼见黄忠如此勇猛,张铳怒不可遏之余。不禁对黄忠大感惊奇。此时他已知黄忠就是之前埋伏在自己身后的山顶上,伺机偷袭护教卫队的西凉军主将。也正是此人率领八千多名弓箭手一举射杀了三千多名扎甲武士,迫使自己不得不率部强攻东边城头。所幸。在付出一千多名武士的伤亡代价之后,张铳率领护教卫队成功抢占东边城楼,随之向正面城楼上的西凉守军发起攻击。恰在此时,黄忠同样率部下山。尾随张铳之后登上城头。继续追杀张铳率领护教卫队。
恰恰是黄忠率部及时赶到,使得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城楼守军压力大减,无形中化解了南门危机,也让汉中军企图一举攻下陈仓城的美好憧憬胎死腹中,迟迟未能攻占城楼。
此外,傍晚法正下达作战命令时,为了以防不测,提前命人搬运巨石将城门堵死。其目的就是防止汉中军撞开城门。继而一鼓作气冲进城中;堵死城门后,除非汉中军攻占城楼。否则休想踏进城门半步。
当初黄忠和赵云等人都认为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法正为了谨慎起见,固执己见。没想到,正是法正的谨慎之举在关键时刻起到了无法估量的作用,使得汉中军从天黑时开始攻城,一直持续到深夜四更,却始终撞不开城门,直到现在还被挡在城门之外。
尽管如此,南门局势仍然极其危险,依旧是危在旦夕。
三更时分,东西两边城头相继失守,致使驻扎在城守府的后背兵力无法就近支援,只能绕道前往其它城门,从城墙上迂回赶来支援。如此一来,西凉军便成了添油战术,被五斗米教的扎甲武士堵在东西两端的城墙上,迟迟不能突破,无法支援南门城楼上的防守厮杀。
不过,城内的西凉军上不去,城楼上的汉中军也下不来。因为西凉军在东西两端楼梯口上,分别集结三千人马,并架起强弓硬弩,将汉中军牢牢堵在城楼之上。但是,这只是逼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一旦城楼守军伤亡殆尽,汉中军早晚都会攻进城中。一旦汉中军进入城内,那堵死城门的巨石势必会被挪开,继而陈仓城便要沦陷了。
侥天之幸,危急时刻黄忠率部赶到,三千余秦弓营将士蜂拥而上,一举击溃驻守东边城楼的五百名扎甲武士,继而与张铳率领的护教卫队展开厮杀。
从三更开始,南门城楼上便挤满了兵士,拐角旮旯里都是人,全部加起来足有近万人之多,双方兵力几乎相等。
双方人数虽然相差无几,但五斗米教的护教卫队,也就是扎甲武士的战斗力明显比西凉守军高出一筹,一个个悍不畏死,凶猛异常。尽管张铳率领的六千名扎甲武士遭遇秦弓营袭击,以致伤亡惨重,真正登上城楼的不到两千人;可是西边城楼上却聚集着数千名护教卫队,攻势极其凶悍,打得西凉守军节节败退,完全处于下风。
在扎甲武士东西两头夹击之下,西凉守军再也无法压制城下的汉中大军攻城,致使越来越多的汉中军将士爬上城楼,加入到厮杀之中。此消彼长之下,局势对西凉军愈发不利,危在旦夕。
恶战至今,城楼守军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东边有黄忠率领的生力军参战,并且黄忠勇猛异常,不但缠住了张铳,还大量杀伤扎甲武士,极大地鼓舞了守军士气。与此同时,在西边城楼上,陈到、曹性和马岱三人率领将士奋勇拼杀,一次又一次地遏制了扎甲武士的进攻势头,使得战斗陷入胶着之状,硬生生撑到现在。
凌晨四更,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厮杀愈发惨烈。每时每刻都有上百名两军将士惨叫身亡,张鲁麾下的扎甲武士死战不退。而城楼上的西凉守军则是退无可退,只能血战到底。恶战到这种程度,对于对方而言。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成败在此一举。
整个局势对西凉军十分不利,若是继续厮杀下去,不等天亮,只怕城楼上的西凉将士便死伤殆尽了。而率军守住楼梯口的法正和马腾等人,此时也在领军与试图下楼的汉中军展开厮杀,双方各有死伤。
值此危难之际。法正、马腾、黄忠和陈到等人,只能寄希望于率领无双铁骑出城劫营的赵云能够尽快返回。只要赵云率领铁骑从身后偷袭城下的张鲁和张卫等人,张鲁必然闻风丧胆。势必撤军逃遁。如此一来,陈仓城危机便可迎刃而解,甚至还能一鼓作气追杀汉中军,夺取最后的胜利。
然而。从汉中军营寨起火至今已有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赵云率部返回。由此不难猜测,赵云率部劫营起初很顺利,但在纵火焚烧营寨之时却遇到营寨守军顽强抵抗,激战半个时辰依然没有彻底剿灭守军,以致于拖延至今还未结束战斗。
然则,若是赵云不能及时返回,那陈仓城可就危险了,撑不到天亮就会陷落。
“老夫乃汉中张铳。汝是何人?”
眼看登上城楼的汉中将士越来越多,而西凉守军则越来越少。形势一片大好,张铳终于不再躲闪,再次挡在黄忠身前。此次他似是要和黄忠一决高下,亦或是拖住黄忠,好让扎甲武士和汉中将士放开手脚剿除守军,速战速决,唯恐迟则生变。
“南阳黄忠黄汉升。”
黄忠挥刀斩杀一名扎甲武士后,冷眼看着年逾六旬的剑士张铳,神情颇为不屑地沉声道:“黄某之前见你年迈,屡屡手下留情,不想你这老儿却是不知好歹,伺机袭杀我军近百名将士,端是心狠手辣之辈。此番黄某绝不会手下留情,定要将你斩于刀下,替冤死在你剑下的将士们报仇!”
话音未落,黄忠手中刀锋陡转,瞬间挥刀袭来,并厉声道:“废话少说,受死吧!”
“哼,本事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老夫何惧于你,有何能耐尽管使出来!”
张铳冷哼一声,迈步向前,挥剑相迎。然而他这一步跨出,看似正面迎击,实际上却是身形侧转,堪堪避开黄忠的挥刀直劈,继而脚下腾挪,突兀地出现黄忠左侧,四尺剑锋直奔黄忠左侧胸口刺去。
危急时刻,却见黄忠上身后仰,身躯弯成九十度,左手握拳击向张铳右腹。与此同时,左腿横扫,攻击张铳下盘,企图迫使他无从闪躲,避开拳头的同时必然挨上一脚。
可是,黄忠这次又失算了,一拳一脚全部落空,反被张铳挥剑划破左肩的战甲,在肩膀上留下一道两寸长的口子。不过黄忠却将张铳闪躲拳脚并挥剑刺伤自己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却见张铳在拳脚加身的一瞬间,脚尖轻轻一点,纵身跃起将近一丈高,距离头顶上方的横梁不到三尺,并在腾身而起之时凌空翻转,头下脚上的挥剑一划,剑锋从黄忠左肩上划过,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一幕看得黄忠惊诧不已,心中骇然,不由得收起轻视之心,并毫不犹豫地予以反击。只见他右臂一荡,掌中战刀瞬间劈向尚未落地的张铳,这一刀要是砍中了,势必将其一刀两断。但张铳却岿然不惧,只见他长剑斜刺,极其精准地落在战刀的刀面上,继而剑锋受力弯曲,而张铳则借助剑锋上的巧劲背翻落地,再次躲开势大力沉的一刀。
然而张铳却不知黄忠这一刀不过是佯攻而已,待他空翻落地之际,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强劲的气流。霎时,张铳试图闪身避让,却已躲闪不及,被纵身跃起的黄忠一脚踢中后背。这一脚踢得张铳失声痛叫,迎面扑倒在地,并翻滚十余步远,随即口吐鲜血,已然身受重伤。
这便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与绿林游侠的本质区别,任凭游侠的身法如何灵巧,招式如何诡异,只要稍有懈怠,被武将击中一下就够了,一击制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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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章 飞练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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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倏然,寒光湛湛的刀锋出现在嘴角噙血的张铳眼前,距离他的脖子仅有半寸,凛冽的刀芒刮得肌肤生痛,死亡气息将他包裹起来。
“你今年应该有六十多岁了吧?”
黄忠持刀而立,站在张铳身前两步开外,或许是惺惺相惜,亦或是另有目的,以致于他并没有急于斩杀张铳。
“一个年逾花甲之人竟然身手如此敏捷,实在难得,可见你年轻时定是一位非常了得的人物。而且,看得出来,你并非行伍出身,不是军中将领,身法灵活、剑术精湛,却偏重于招式而缺少杀伐之气,似是绿林游侠,亦或是隐居山野的不问世事之人。既如此,你一个年迈的世外之人为何要与我西凉军为敌呢?”
“哼!”张铳随手抹掉嘴角的血渍,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些许血色,似是黄忠这番话对他有所触动,令他内心极不平静,却又不便直言相告。于是他撇过头避开黄忠审视的目光,冷哼道:“老夫技不如人,且轻敌在先,败得不冤。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只管动手便是,何必多言?”
“说得好,是个有骨气有血性的汉子!”黄忠接声道。
张铳闻言神色微变,缓缓坐直上身,靠在圆柱上。抬头看着黄忠,神情淡漠的沉声道:“其实你不用多费唇舌,老夫已是黄土埋到脖子的花甲之人。生无所恋,死亦无憾。因此,你想从老夫这里得到什么,无疑是枉费心机,纯粹是耽误时间罢了。事到如今,老夫也提醒你一声,城楼守军仅剩区区千余人。已是困兽之斗,早晚必亡。城楼一失,陈仓城也保不住。城破人亡就在眼前。时下,西凉军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亦是徒然,再打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大战至今。胜负已定。局势已无法挽回。老夫劝你一句,休要多言,赶紧动手杀了老夫,而后带上残余兵马趁早出城,否则你恐怕就要与老夫一起上路了。”
在张铳说话之际,黄忠扭头看一眼身后的两军厮杀,事实正如张铳所说,城楼确实守不住了。陈仓城沦陷在即。
然而,待张铳说完话后。黄忠左手捋着胡须,慨然说道:“看不出来,你倒是很洒脱,非但不求活命,反而只求速死。如此慷慨赴死之举,令黄某甚为钦佩。眼前局势与你所言并无二致,我西凉军败了,陈仓城守不住了。实不相瞒,此刻黄某与你心中所想大致相同,某与此城共存亡。”
“呃!”张铳闻声色变,极为吃惊地看着黄忠,诧异道:“黄将军何以如此悲观?岂不闻胜败乃兵家常事,区区一座城池而已,将军此番留得有用之躯,待日后再夺回来便是,何必求死呢?”
黄忠神情愕然,注视着张铳,若有所思道:“看来你此刻甘愿求死,并非为了替你主张鲁尽忠,而是真正的生无所恋,反被俗事束缚,急于解脱。由此不难看出,你对张鲁颇为不满,却又敢怒不敢言,不得不听其驱使。”
张铳闻言后,大感惊诧之余,不由低着头,黯然失神,俨然是默认了黄忠的猜测。
眼见于此,黄忠话锋陡转:“你对张鲁敢怒不敢言,但黄某却与你恰恰相反。黄某以弱冠之龄进入军中,二十多年来一直碌碌无为,蹉跎岁月,不得赏识不受重用,直到遇到我家主公,终于得遇明主。三年来,我家主公待我天高地厚之恩,且不说加官进爵,单单是不辞劳苦为我儿求医问药一事,便是黄某此生难以偿还的偌大恩德。
此番主公将陈仓城托付于我,事先谋划好一切,以疑兵之计诱使张鲁出兵攻打城池;万万没想到,由于你们这些悍不畏死的五斗米教武士参与攻城,导致整个谋划弄巧成拙,最终功亏一篑。现在城池危在旦夕,早晚都会失陷,黄某愧对我家主公所托,有何面目再活在世上,甘愿以死谢罪!”
张铳闻言为之动容,抬头看着年近五旬的黄忠,不禁心有所感,怔怔失神。
顷刻后,他感同身受的低声道:“老夫也曾有过与你相同的经历。四十年前,老天师将我收为弟子,传授我一身武艺,并教我读书识字,恩同再造。是以,老夫前半生欠下张家恩情,后半生便要偿还这份大恩,不得不听从现任天师张鲁驱使。因此,老夫此生是先甜后苦,而你则是先苦后甜。但你比老夫幸运,至少你死后还有子嗣悼念,而我却是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此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张铳也曾在世上走过一遭。”
说完话后,张铳一脸死灰,眼神黯淡无光,眉宇间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孤寂与落寞。
“听老夫一句劝,不要轻易求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成败不足为道,以后你还有很多机会。更何况,你还有儿女承欢膝下,你死了,他们必定伤心欲绝。人生在世,有人关心你,并为失去你而流泪,便是最大的幸福,不枉此生。可惜,老夫明白的太晚了,注定孤独一生。动手吧,给老夫一个痛快,而后你尽快领兵出城,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张铳之言对黄忠触动很大,以至于他片刻失神,可张铳却并未趁机逃生,反而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赫然是了无生趣,心意已决。
“得罪了,老哥一路走好!”
颇为伤感的低吟一声,黄忠再不多言,手中战刀咻然而起,直取张铳颈项。但黄忠这一刀极有分寸,一旦刀锋落下,绝不会斩下张铳的头颅,只会割断他的喉咙,让他求仁得仁,瞬间死去。
然而就在黄忠挥刀而起的一瞬间,骤生巨变。
“恶贼住手!”一声轻叱之中,但见城楼屋顶上突然飞身跃下一袭白影,直奔黄忠急刺而来。与此同时,那白影左手高高扬起,一条白色飞练猝然激射而来,后发先至,瞬间缠住战刀的刀杆,使得原本精准无误的刀锋偏离目标,堪堪避开张铳砍在圆柱上。
“呃,女人?”黄忠闻声错愕,第一时间听出这是女子的声音,不由得大为惊诧。待他扭头察看时,却见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已然近在眼前,飞刺而来的长剑距离自己仅有一尺,下一秒便会削断自己的脖子。
霎时,黄忠再也无暇顾及靠着柱子的张铳,当即向前一扑,从张铳头顶上越过,继而单手保住圆柱,身形一荡。与此同时,他顺势拔出砍在柱子上的战刀,并甩开缠绕在刀杆上的白绫,遂向尚未落地的白衣女子挥砍过去。
在堪堪躲过长剑飞刺的一瞬间,黄忠还以为摆脱了白衣女子的袭杀,再借助圆柱旋转,飞身侧踢,予以反击。却不料,那白衣女子一剑刺空之后,竟然脚不点地,纵身跃下的身形犹如一片落叶般尾随黄忠飘荡过来,跟着黄忠紧追不放。如此一来,她不但自然而然地避开了黄忠挥砍过来的战刀,反而跟在黄忠身后,那寒光凛凛的四尺青锋径直刺向黄忠后背。
居高跃下的身体竟然还能凌空转弯,像马蜂似的跟在自己身后穷追不舍,这一幕让黄忠大为惊骇,浑身不寒而栗,脊梁骨凉飕飕的,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逃亡之中,黄忠一边头也不回的疾步狂奔,一边暗暗忖度道:“此女竟能脚不点地,无需借力便能凌空飞转,并且速度奇快,如影随形一般追杀而来。她究竟是人还是幽灵,竟然这般诡异?”
如此骇人听闻之事,若不是亲身经历、亲眼所见,黄忠绝不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奇异女子。凌空飞人,太不思议了!
数息之间,黄忠绕着四根柱子大步飞奔,左右闪躲,试图避开白衣女子的追杀。但让他深感无奈的是,无论他跑得有多快,身法有多么灵活,白衣女子却始终凌空跟在身后,那突刺而来的四尺长剑与他的后背一直保持着三尺距离。只要他脚步稍慢,距离便会立即缩短;如果稍作迟疑,只怕长剑就会刺中他的后背,将他刺个对穿,当即丧命。
如此情形,使得黄忠根本没有反击之力,手中战刀只是个摆设,完全没有施展的空间和时间。这是因为他只能全力奔跑闪躲,根本不能停下,更不可能回头察看白衣女子的位置。看不到对方,这让他如何挥刀反击,甚至连挥刀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背对着白衣女子拼命奔跑,片刻不敢迟疑,心神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一丝松懈。而这也迫使白衣女子不敢掷出长剑,从背后袭杀他,因为他在逃亡之中高度留意着身后的气流动向,一旦发现气流异动,他便立即转变方向,迂回环绕奔跑,不给白衣女子留下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
但这么跑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城楼空间有限,仅限于他与张铳厮杀的二十余步内没有旁人,其他地方都有两军将士浴血拼杀的身影。因此,黄忠一直绕着四根柱子来回环绕奔跑,他就是在赌白衣女子不可能一直凌空飞转,一定有力竭落地的时候,而那时他就能予以反击。
“好俊的身法,速度如此之快,这女子便是五斗米教中潜心修道的仙姑么?”西边城楼上,已经领兵赶来的李利冷眼观察着局势,却无意中看到白衣女子追杀黄忠的情形,顿时大为吃惊的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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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白雪凝琼貌
西边城楼上,王越和李挚二人带领三百余名甲士与拦截在此的扎甲武士厮杀在一起。
李利则留在后面观察局势,并思考着如何挽回局面,转败为胜。
伫立在箭垛旁,李利剑眉紧蹙,眼神中闪过几分忧虑,神情极为凝重。
眼下南门形势严峻,举目四顾,大多是扎甲武士和汉中兵的身影,仍在城楼浴血拼杀的西凉将士只剩下一千余人,南门已是危如累卵。
面对如此不利局势,强如李利,此时也是一筹莫展,顿感束手无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切实有效的取胜之法。
恰在这时,他无意中看到白衣女子追杀黄忠的情形,顿时大为吃惊的自言自语道:“好俊的身法,速度如此之快,右手持剑,左手衣袖中藏着飞练,这女子便是五斗米教中潜心修道的仙姑么?”
看到这一幕后,李利不禁凝神望去。但见那白衣女子凌空飞旋,手持长剑跟着黄忠左右旋转,宛如盘旋在水面上伺机捕鱼的白鹤,一旦鱼儿稍稍露头,白鹤就会瞬间将它抓住。而此刻的黄忠便如处于弱势一方的鱼儿,只要稍有松懈,白衣女子手中长剑便会瞬间刺中他的后背。
这一幕场景,黄忠自己不可能看见,但站在斜对角处的李利却看得分明,并凭着过人的眼力看清了白衣女子的容貌和身材。
凌空飞悬的白衣女子身着上等蜀锦缝制的雪白罗裙,但她身上的罗裙却是束腰外加长裤的紧身裙。与后世中的劲装有六分相似,在时下大汉各州之中极其罕见。显然,这身一袭雪白的束腰裙配紧身长裤的新式裙装。并不是绸缎庄缝制的衣服样式,而是白衣女子或是她找人按照自己的意图缝制的。
这种极为养眼的束腰裙,让李利顿感耳目一新,看着十分舒服,让他不由得想起许多已经渐渐忘却的记忆。
正是因为束腰裙的塑形,将白衣女子丰腴曼妙的身材勾勒出来。再加上,此刻她凌空飞旋。除了长裙下摆随风摆动,身上的衣服紧紧贴着娇躯,如此便让她凹凸有致的身段悉数显现出来。界线分明,一览无余。
但见她身量颇高,足有八尺,手臂修长。双腿笔直。身材极为高挑,给人以美好的视觉享受。双肩略显清瘦,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臀部挺翘滚圆,且丰硕宽大,宛如从湖面上升起的半轮圆月,极具视觉冲击,令异性见之不免蠢蠢欲动。心痒难耐。胸脯蓬隆而曲线圆润,犹如挺拔高耸的一对半球。泾渭分明,两山高耸中间自成深涧幽峡,令人迷恋向往,想入非非,欲亲身探险又恐亵渎了峡谷的圣洁与恬静。
远远望去,凌空飞舞的白衣女子身形凹凸不平、起伏有致,正面利器挺拔而蓬隆,背面凸起滚圆而肥美。修长的身段,随风摇曳的雪白长裙,柔韧的身姿和完美的线条,将世间最美的形体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心旷神怡,引人入胜,无限遐想。
若是这么美的身材却长着一张不堪入目的面孔,那将是难以磨灭的遗憾,上天的嫉妒,暴殄天物。
然而事实上白衣女子却是得天眷顾,丽质天成,拥有着美玉无瑕的绝美容颜。面若银盘,眉似细柳,瑶鼻杏眼,白齿红唇,冰肌玉骨、白雪琼貌,倾国倾城。无怪乎此女要隐遁山林,潜心修道,若是出现在尘世中岂不让世间女子自惭行愧,而修道问天却是天妒红颜,不忍他人沾染此女,蓄意将其隐藏起来,颐养天眼。
最为难得的是,此女气质出尘,浑身上下似乎不沾染一丝尘世的烟火之气,超凡脱俗,翩翩若仙;称之为仙姑,当真是恰如其分,丝毫不为过。
可谓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有缘见。一朝侥幸睹天颜,方知尘世已无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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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轻响,白衣女子终于飘然落地。
顿时,黄忠大喝一声:“呔,妖女看刀!”
说话时,他陡然转身,手中战刀在转身之际横扫过来,径直砍向白衣女子。这一刀若是砍中,定叫白衣女子玉损香消,就此与尘世诀别,彻底离开人间,飞升仙班。
然而白衣女子岂是庸手,否则她也不会逼得黄忠疲于奔命,仓皇逃亡。
面对黄忠迅猛至极的横刀劈砍,但见她不退反进,右手长剑迎击战刀,左手飞练咻然甩出,脚尖轻点,瞬间逼近黄忠身前。
“锵!”一声清脆的碰击声中,单臂挥刀的黄忠身形陡然一顿,疾步上前的脚步猝然终止,继而身形侧转,脚步踉跄的急退两步。
霎时,黄忠神色大变,面露惊讶,似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竟被眼前的柔弱女子硬生生接下,并将自己震退两步,此女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太不可思议了!
刀剑相撞的一瞬间,白衣女子并没有给黄忠留下丝毫空隙,挥剑荡开战刀后,一步跨出便纵身跃起,精致的绣绣花靴顿时出现在黄忠胸前。而她左手甩出的飞练却在这一刻缠住黄忠的左腿,致使被动撤步的黄忠立足不稳,不由得向后倒去。
“砰砰———嘭!”
两只精巧的绣花靴瞬间落在黄忠胸膛上,犹如擂鼓一般砰然作响,而他的左腿又骤然被人用力一拽,使得他仰面朝天的摔飞出去,蹭着地面滑行十余米之后重重摔倒在地。
落地后,黄忠喉头涌动,脸颊一阵青一阵红剧烈变幻,随即嘴角溢出一抹鲜血,霍然身受重创。不仅如此,就连右手上的战刀也在他倒飞出去时脱手飞出,落在三米外的地板上。这一幕很眼熟,之前黄忠重创张铳的手段,与自己现在的遭遇如出一辙,都是被踢成重伤的。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张铳被黄忠踢中后背,而黄忠此刻却被白衣女子踢在胸口,重伤吐血,连带着兵器都丢了。
“你瞧不起女子么?现在感觉如何,竟被一个小女子打败,是不是觉得大失颜面,很丢人?”
打伤黄忠后,白衣女子左手一抖,瞬间收回缠住黄忠左腿的飞练,收剑入鞘,站在五步开外面若寒冰的看着黄忠。不知为何她并没有立即上前击杀黄忠,而是站在原地,冷冷地说着话,绝美的容颜上既无胜利者的喜悦,也无杀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暴戾气息。
“为何不趁机刺上一剑,莫非你想羞辱黄某吗?”黄忠抬手拭去嘴角的鲜血,缓缓站起来,稍稍调整气息后,眯着双眸注视着眼前这位世所罕见的绝美女子,怒声问道。
白衣女子轻轻摇头,神色恬静的轻声道:“我并不想杀你,之所以把你打伤,那是因为你将铳叔打成重伤,并且还想杀死他。所幸你并未得手,否则我必为铳叔报仇。现在大错尚未铸成,我自然不会杀你。尽管你此刻与张鲁为敌,但我本人对西凉军并无恶感。而且我讨厌杀戮,从不轻易杀人。”
黄忠闻言神色稍缓,沉声道:“若是黄某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张鲁是嫡亲,同是汉中张氏一族中人,并且你还是他的亲姑姑,五斗米教的梦馨仙姑张芝?”
“哦,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谁告诉你的?”白衣女子张芝娇容微变,诧异道。
黄忠闻言后,深深吸一口气,不知是被张芝承认身份后吓到了,还是身上的伤势过于严重。
“我家主公曾经提到过你的名字,并嘱咐我等不可主动招惹你们这些潜心修道之人。只是现在看来,此事已经不可避免了。”
“李文昌?”张芝轻吟一声,若有所思道:“李利虽然穷兵黩武,接连挑起战争,但对待黎民百姓还算不错,近年来治理州郡颇有成效,并非暴戾之人。我等山野之人从未想过要与他为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且素无往来,完全可以相安无事。”
黄忠闻言大怒,怒斥道:“我家主公名讳,你胆敢直呼其名,端是狂妄之极!今日黄某落败,无话可说,可你若是敢对我家主公出言不逊,黄某纵然拼掉性命,必将你斩于刀下!”
“哦,是吗?”张芝蛾眉微挑,神情漠然地道:“你确实很厉害,但仅限于战场厮杀。像现在这样单打独斗,莫怪我轻视于你,你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呵!”张芝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三名身着甲胄的男子从屋顶上跳下来,站在黄忠身前。其中一名年轻俊朗之人面带笑意走上前来,笑道:“汉升乃沙场虎将,自然不屑于对女人出手,但今夜却可以破例。在下便是仙姑刚刚提到的李利李文昌,不知仙姑有何指教?”
“你是李利?”张芝波澜不惊的容颜终于有了变化,看着笑眯眯的李利,惊讶道。
李利颔首笑道:“正是在下,如假包换。想来天下间无人敢冒充李利这个名字,因此仙姑不必怀疑,我就是李利李文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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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章 力挽狂澜
“你们三人早就来了,为何等到现在才现身?”张芝问道。
李利淡然一笑:“刚到而已,若是早到一刻,汉升便不会被你受伤。可惜我等还是来迟一步,否则正好领教仙子的高招,看看合我四人之力能不能挡住仙子的道门妙法。呵呵呵!”
“仙子么?”张芝娥眉未动,眉宇间飘过一丝嫣红,轻声道:“大将军过誉了。张芝不过是隐居山野之人,一介草民而已,遑论仙道?”
轻声细语间,她杏眼微动,从李利、李挚和扶住黄忠的王越三人身上扫过,顿时白皙胜雪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大将军身后三人均是当世顶尖武将,实为张芝生平之仅见。而大将军本人亦是强者中的强者,不但战绩彪炳,威名传天下,而且还是个武道奇才,一身武艺丝毫不逊于身后的三位将军。若是大将军与三位将军联手,小女子自认不敌,甘拜下风,故此不战也罢。”
“小女子?呵呵呵!”
看到张芝如梦如幻的倾世容颜,拥有打伤黄忠的绝顶身手却还自称“小女子”,李利不禁失声大笑。
“仙子实在是太过谦虚了。汉升将军乃李某麾下为数不多的绝顶战将,今夜却伤在仙子手里,如果这还算小女子的话,李某当真不知世间其他女子如何自处?不过既然仙子不愿赐教,李某也乐见其成。毕竟好男不和女斗。输了不免有失颜面,赢了也胜之不武。是以,仙子只要不参与眼下战事。想去想留任凭尊意。若是、、、仙子执意参与攻城,那李某愿意奉陪到底,说不得要与仙子切磋一番,或许还会请仙子在城中小住几日。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张芝闻声娇容微变,眉宇间露出几分嗔怒之色,却又像是羞涩。迟疑之间,她微微扭头看了看城下正在大举攻城的汉中将士。又瞥了城楼上厮杀中的扎甲武士,娥眉微皱,眼神中闪现出悲天悯人的无奈神色。
“小女子素来不问尘事。自幼跟随家父潜心修行,不染是非,不沾因果。是以,眼前战事与我无关。不管谁胜谁败。不过是争霸称雄之人权欲作祟,妄自杀戮而已。如大将军同意,小女子这便离去,但我要带走我教护法长老张铳,不知大将军可否应允?”
李利闻言微微颔首,轻笑道:“这是仙子离去的条件,亦或是威胁,可以这样理解么?”
“这”张芝神情顿愕。娇容微怒道:“大将军执意这么想,张芝也无话可说。张铳不仅是我教护法长老。还是我的族叔,一手将我抚养长大。故此,还请大将军高抬贵手,让我二人离开。”
李利轻轻点头,扭头对黄忠问道:“此人是汉升的俘虏,不知汉升之意如何?”
“末将无异议,全凭主公做主。”黄忠应声道。
临末,黄忠又补充一句:“张铳虽是眼前危局的始作俑者,却是受人驱使、奉命行事,其本身倒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李利闻言颔首,转而对张芝道:“既然汉升对此并无异议,那仙子就将他带走吧。呃最好把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扎甲武士也一并带走。”
“哦?”张芝神情错愕,一双灵动的杏眼盯着李利,疑声道:“大将军此话何意,交换条件么?果真如此的话,只怕要让大将军失望了。这些护教武士历来只听天师的号令,乃天师身边的直属卫队,只有现任天师张鲁才能命令他们,而我虽然辈分颇高,却是无权调动。”
李利闻言后,神情略显失望,当即抬手说道:“既如此,便免不了多造杀戮了。仙子请自便,战事紧急,李某不奉陪了。”
“谢过大将军。”张芝微微施礼,转身走到张铳身前,将他搀扶起来,而后缓缓走向东边城楼,继而单手抓着张铳的肩膀纵身跃下城楼,飘然离去。
李利嘴上说战事紧急,实际却目送张芝搀着张铳离开,这时王越轻步走到他身边,轻叹道:“此女当真了得,一身武艺已入化境,实为末将迄今所见的当世第一人。即便是自诩仙师的太平道人在武道之上也无法与此女相提并论,差距甚大。”
李利闻声愕然,随即对王越轻笑道:“你可是名闻天下的大剑师,绿林游侠的一面旗帜,与此女相比,高下如何?”
王越神色微变,讪笑道:“说来惭愧,末将自诩剑术不逊于世间任何人,但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单以剑术而言,末将不输于她,但腾挪身法却远不及她。故此,末将稍逊半筹,恐无法将她留下,她若想走,只怕无人能截住她。”
李利轻轻颔首:“罢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时下战事要紧,再不能耽误世间,否则陈仓城便要落入张鲁之手了。”
语气一顿,他厉声下令道:“竖起帅旗,擂鼓助威,让城中所有将士都知道,此刻我李利就在城楼上!”
“诺!”李挚、王越和黄忠三人齐声应道。
随即,黄忠重新组织兵士反攻,李挚则从背上的行囊中取出“李”字帅旗,拔出一杆将旗,换上李利的帅旗。而王越则是大步走到身后不远处的战鼓前,拾起地上的鼓槌,将挂在墙壁上的战鼓擂得轰隆巨响。
“咚、咚咚、咚咚咚”
“呃,主公的帅旗,主公回来了!”
“快看,黄金战甲,金猊兽王旗,那是、、、主公!”
“主公回来了,将士们随我杀呀”
一面插在城楼屋顶上的帅旗,三通号令全军将士冲锋的震天鼓,以及那金灿灿的站在城楼上的傲然身姿,犹如一剂灵丹妙药瞬间注入完全处于下风的西凉将士身上,随即蔓延全城,传到每一个西凉将士耳朵里。
顷刻之间,本来被汉中军和扎甲武士完全压制住的西凉将士心神大震,低靡之势瞬间停滞,军心回归。
当众将士看到身着黄金战甲的主公站在城楼上的威武雄姿,一个个西凉将士宛如神灵附体一般,热血沸腾,血性迸发,奋不顾身,悍不畏死,奋起反击。刹那间,绝地反攻的西凉将士比起五斗米教的扎甲武士也不遑多让,一扫萎靡不振之气,转守为攻,勇猛之极。而苦苦支撑的众多西凉将领则是不顾自身安危,带领帐下将士有进无退,大展神威,硬生生遏制住了汉中军的进攻势头,与扎甲武士浴血搏杀,寸步不让。
看到全军将士奋勇反击的一幕后,李利抄起金猊战刀上阵杀敌,带领李挚、王越、黄忠和一百余名临时组织起来的将士杀向城楼中央的扎甲武士。
“杀光敌军,夺回城楼!杀———”
手起刀落间,李利身先士卒,金猊战刀凌空翻飞,犹如死神镰刀一般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扎甲武士的性命。尽管他身后只有一百多名将士,却像一把尖刀一样无坚不摧,一路大步飞奔,势不可挡,在众多扎甲武士之中硬生生打开豁口,继而开辟出一条血路。
无论扎甲武士战斗力如何强悍,可他们终归是血肉之躯,一刀砍掉头颅或破开胸膛,照样会死。面对李利、李挚、王越和黄忠四人组成的开路锋刃,又置身于相对狭窄的城楼之上,曾经打得城楼守军节节败退的数千名扎甲武士显得如此脆弱,恍如待宰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根本不堪一击。
战刀挥舞,长剑翻飞,一排排挡在身前的扎甲武士血肉四溅,相继倒下。而李利四人带领的百余名将士却是一路推进,势不可挡的碾压过来,一步步挤压着汉中军和扎甲武士的生存空间,逼迫他们不断后退,退无可退之时便只有滚下城楼,亦或是被逼得跳下去。
霎时,原本捉对厮杀的城楼争夺战,渐渐演变成了一场由四人组成的大屠杀。短短一刻钟之内,死在他们四人刀剑之下的扎甲武士数以百计,数百名汉中军将士横死刀下,还有上百名兵士被他们吓得跳下城楼,更有上千名汉中将士吓得借助云梯溜走。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和威慑力,当真骇人听闻,亘古未见。
不得不说,像李利、黄忠和王越等人这般横行无忌之举,占尽了天时地利,可遇而不可求。黑夜、城楼、混乱厮杀,且在西凉军控制下的城池之中,再有四名顶尖强者联手,诸多条件缺一不可。只有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才能造就这般空前绝后的杀伤力和无以伦比的威慑力。
“哒哒哒!”
正当李利率领守军将士扭转颓败局势之际,突然从城下汉中军身后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响,随即一队多达五六千人的骑兵从黑暗中杀将出来,悍然冲向张鲁所在的中军后阵。
“贼首张鲁休走,赵云在此,众将士随我杀!”
暴喝声中,迟迟不见踪影的赵云,终于在黎明之时劫营归来,率领无双铁骑突袭张鲁后军,与城中大军夹击汉中军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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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9章 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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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仓城外西南三十里,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山林,数千名骑兵策马疾奔,后面还跟着上万名步军。
整个队伍前后连绵十余里,宛如一条蜿蜒盘曲的长蛇,徐徐前行。
颇为奇怪的是,这支兵马除了领先的战骑之中有一面旌旗,后面行军队伍中再无旗帜。而且,队伍松散,许多兵士脚步轻飘,行军时身体左摇右晃,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而行,似是没有吃饭似的有气无力。
此外,整个行军队伍完全没有队形,各走各的,甲胄零乱,衣冠不整,。甚至于,有很多兵士手里竟然连兵器都没有,两手空空混在队伍之中,而领兵将领居然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呼———!”
深呼一口气,走在战骑最前面的锦衣长袍男子手拉缰绳,策马缓行。只见他鼻翼煽动,仿佛喘不过气似的,“嘿咻嘿咻”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发髻间还冒着热气。
好不容易舒缓气息之后,他有气无力地扭头对身后的文士说道:“好险哪,差点就被敌将赵云生擒。沦为李贼的阶下之囚!”
身着儒士长袍的文士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张原本略显白皙的脸庞通红如枣。闻言后。他喘息道:“主公所言极是。那敌将赵云端是勇猛异常,眨眼间便将我军数名将领挑落马下,若不是张卫将军拼死抵挡,我等险些便被困在城下无法脱身。所幸,总算是有惊无险,终是逃了出来。”
显然,这对患难与共的长袍文士便是张鲁和他麾下的首席谋士阎圃。后面指挥大队人马行军的将领则是张鲁的弟弟张卫、杨柏和杨松等人。
而他们之所以沦落至此,全是拜西凉军所赐。
整整鏖战一夜,本来形势一片大好。却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这种遭遇令人如何不懊恼?
“李贼可恶,赵云可恨!”
张鲁怒不可遏的咒骂一声,咬牙切齿道:“数万大军激战大半夜。近万名将士陆续攀上城头。眼瞅着便要攻陷陈仓城,胜利在望。却万万没想到,李贼突然出现在城楼上,登高一呼,西凉军就像发狂似的奋起反击,使得整个战局随之逆转,大好局面就此终结。更有甚者,偷鸡摸狗的赵云所部骑兵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从我军身后杀出,打得我等措手不及。一败涂地。大好形势毁于一旦,我不甘心哪!”
眼见张鲁如此长吁短叹,阎圃连忙好言劝慰:“主公息怒,气大伤身。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恼怒懊悔也无济于事,还望主公姑且宽心。日后,我等重整兵马,便可卷土重来。”
然而,劝说张鲁之余,阎圃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感触良多。随即,他若有所思道:“昨夜一战,我军从一开始便抢得先机,占据绝对优势,两个时辰之内便攻上城楼。由此不难看出,西凉铁骑擅长野战,冲锋陷阵不在话下,却不善守城,因为昨夜驻守陈仓城的西凉军大多是战骑。但不得不承认,西凉军确实勇猛异常,战力惊人。在我军陆续登上城头的情况下,西凉将士却并未退却,反而拼死抵抗,其间没有一个人畏惧怯战,更无人临阵脱逃。战斗意志之顽强,实为属下生平之仅见。”
说到这儿,阎圃语气一顿,丝毫没有注意到张鲁已然神色不悦,思量着继续说道:“这是属下从此战之中的观察所得,西凉军的弱点便是善攻不善守。与此同时,属下还发现李利在西凉军中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威信与影响力。像昨夜这样力挽狂澜之举,恐怕也只有李利才能做到,西凉将士将他视若神明,完全是战神的化身。
他没有现身之前,西凉军虽然勇猛彪悍,却并非不可战胜。但他出现之后,整个西凉军恍如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战斗力骤然上升至极致,与主公麾下的护教卫队相比毫不逊色。最可怕的是,护教卫队仅有万余人,而李利麾下的西凉军却多达数十万之众。如此多的堪比护教卫队的兵马,俨然是一支虎狼之师,难怪天下群雄无人能与之正面抗衡。此外?”
有感而发的阎圃不经意地抬头,却意外看见张鲁面色阴沉,神情极为不悦,似是正要发怒。这一发现,令阎圃骤然惊醒,话音戛然而止,再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与此同时,阎圃连忙告罪道:“主公息怒,在下失言了。在下并不是刻意恭维李利,而是就事论事,据实而言。这对我等以后再与李利作战很有裨益,完全可以针对西凉军的弱点采取行动,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方可取胜。此战过后,我等便要和西凉军长期对抗,这就迫使我等不得不有所准备,寻求取胜之法。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因此我等首先要了解西凉军和李利,而后才能打败西凉军。在下所言皆是出于肺腑,请主公明鉴。”
张鲁闻言神色稍缓,却仍然语气不善的沉声问道:“既然你对李贼如此细心观察,不知有何发现?你不妨说说李贼其人如何,我等又当如何打败他?”
“这”阎圃惊疑不定地看着张鲁侧脸,心中百感交集,既想推却不言,又想趁此机会劝说张鲁一番。劝他尽早改变态度,不能再和西凉军继续对抗下去了。
“既是主公询问,在下便直言相告。李利其人。刚而坚韧,智而狡猾,善于谋而后动,不动则已、动则必胜,堪称文韬武略的枭雄。而且,李利极有识人之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胆放权,近年来对西凉各州郡大刀阔斧的实施新政,并卓有成效。这是有目共睹的。西凉百姓生活明显好转,以致三年来很少再有西凉百姓逃往汉中,甚至、、、甚至我汉中百姓还有不少人私自逃往西凉境内,重新安家落户。这些事。想必主公早已耳闻。心中有数。”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阎圃索性不再看张鲁阴沉的脸色,不吐不快地道:“现如今,李利已有四州之地,拥兵五十万,坐守西都长安,口衔天宪,叱咤风云。威震天下。而我汉中不过是一郡之地,纵然钱粮充足。且有十余万兵马,却仍然无法与西凉军正面对抗
因此,在下当初便劝阻主公出兵与李利结怨,不仅如此,还应该主动与其交好,如此方能确保汉中太平。但现在双方已经开战多时,说什么都晚了,已然无法和解。为今之计,我等只有两条路可选,其一是联合益州刘璋共同对抗李利,其二是上表天子请求责罚,并向李利进献粮草辎重,请求李利回师撤兵。除此之外,我等再无第三条路可选;如果硬要说还有第三条路的话,那便是血战到底,最终城破人亡,灰飞烟灭。”
说完话后,阎圃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张鲁的神色,刻意策马缓行落在张鲁身后,缄口不言,静等张鲁决断。
此刻张鲁的脸色确实很难看,满脸铁青,似是义愤填膺,却又眼神飘忽,眉毛剧烈跳动,神情阴鸷,情绪极不稳定,如同急剧翻腾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怒火喷发。
然而,就在阎圃已经准备迎接张鲁的怒声训斥之时,却听他语气低沉的幽幽说道:“我等与益州刘璋联合出兵抵抗西凉军,说起来容易,但实施起来就如蜀道一样,难于登天。去岁刘璋不问青红皂白,便将我母亲和四弟斩首示众,而后还调集重兵企图攻打汉中,却被我张鲁迎头痛击,一鼓作气抢占巴郡四县之地。自此以后,我汉中便与益州刘璋水火难容,屡屡发生摩擦,互相提防至今。”
“至于向李利进献钱粮辎重,以期西凉军撤兵,我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可、、、可这么做就意味着我张鲁向李利俯首称臣,等于是主动乞降,如此我张氏一族上百年的基业便要毁于一旦,这让我如何对张家列祖列宗交代,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祖父!”
张鲁这番话说得十分中肯,可阎圃却从中听出许多深意。其一,眼下张鲁还不甘心沦为李利的殿下之臣;其二,他很怕死,还想长命百岁呢;其三,他对联合益州刘璋共抗李利还抱有一丝希望,却担心刘璋不肯出兵相助。
想到这里,阎圃打马上前与张鲁并肩而行,低声道:“主公不必担忧。现如今我等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暂不考虑向李利妥协,却可以遣使前往益州,说服刘璋出兵,与我等联合抗李。毕竟,汉中乃益州门户,扼守着进出蜀道的咽喉,汉中一旦落入李利之手,那益州便将直接面临西凉军的压迫威胁。这便是唇亡齿寒,如此浅显的道理想来益州刘璋不会不懂;即使他看不出来即将到来的危机,但益州文武官员之中不乏能人,他们岂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故此,只要我军在陈仓城下战败的消息传到益州,刘璋和一众文武官员必定坐不住了,唯恐汉中失陷后,李利还不罢手,直接挥军攻取益州。是以,此时我等只要遣使前去益州表明态度,益州刘璋必然出兵相助,因为他别无选择,只能和我汉中军一起对抗李利,否则汉中失陷之日就是益州覆灭的开始。”
“说得好!”张鲁闻言神情大振,当即大手一挥,放声道:“如有益州大军相助,何惧李贼?众将士加快速度,随我前去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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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 破羌道一败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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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陈仓之战已过去五天。
羌道,周瑜大军驻地。
但此刻,主将大帐却成了中军帅帐,李利鸠占鹊巢,占了周瑜的营帐。
五天前的黎明,随着赵云及时率部回援,与守城大军夹击张鲁大军于城下,打得汉中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是役,汉中军与西凉军浴血拼杀一夜,在决定胜败的最后关头,汉中军主帅张鲁遇袭,被突然从身后杀出的赵云盯上了。而后赵云率领战骑直奔张鲁帅旗冲杀过来,接连斩杀六名汉中军将领,吓得张鲁闻风丧胆,当即打马逃亡。
张鲁率先丢下大军只身逃遁,直接导致中军后阵溃败,继而蔓延至前军,以及正在攻城的数万汉中将士。仅仅是来回两次冲杀,赵云所部无双铁骑便将城下的张鲁大军击溃,坐镇指挥大军攻城的汉中将领相继跟着张鲁仓皇逃命。随后,正在攻城和已经登上城楼的汉中将士慌乱撤下城楼,扎甲武士紧随其后撤离城楼,随之四散溃逃。
就在这时,被西凉守军堵死的城门突然大开,马岱率领留在城中策应的数千名无双铁骑出城冲杀,与赵云所部形成内外夹攻之势,使得张鲁大军彻底崩溃,慌不择路的大败而逃。至此,张鲁大军兵败如山倒,仓皇奔命。功败垂成。
大败之中,数千名登上城楼的汉中军没能第一时间撤下城楼,结果被西凉军堵在城楼上。逃生无门;还有上万名汉中将士被赵云率领的无双铁骑困在城墙下,无法冲出重围。无路可退之下,被团团围困的两万多名汉中将士只得束手就擒,悉数丢掉兵器,蹲在城墙下等待西凉军处置。
短短半个时辰内,城外战斗便宣告结束,除了被俘的两万多汉中将士之外。余下兵马分散逃亡。但逃亡方向却局限在东西两面,南面大营谷口已被西凉军占领,迫使汉中将士无法直接逃回汉中边境。其中。汉中军主帅张鲁则是带领本部兵马和主力败军朝着西南方向逃窜。
待城外战局稳定后,赵云奉命率领无双铁骑追杀溃军,沿着张鲁溃军向西南追击,一路穷追不舍。收缴大量兵器辎重和降兵战俘。而马岱、马休兄弟则带领三千余战骑沿着山道向东边追击。一路之上并未遇到顽强抵抗,沿途追杀上百里,斩获颇丰。
临近正午时分,赵云率领一万余铁骑往西南方向追击,终于在距离陈仓城四十余里的山涧中追上张鲁大军,再次与之展开厮杀。这场追击之中的遭遇战,持续时间很短,战斗并不激烈。张鲁溃军根本无法抵挡无双铁骑的冲杀,再度落荒而逃。而追杀却未就此终止。安置好四千余降兵之后,赵云率领五千战骑继续追赶张鲁残军,一边战斗一边追击,始终咬住张鲁残部不松口,一直追赶到武都郡西南边的羌道县。
一鼓作气势如虎,赵云所部连续追击两天,一路追杀数百里,真正是穷追不舍。以至于,原本两万余人的张鲁溃军到达羌道时,只剩下四千余残兵,大多是五斗米教的扎甲武士。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祸不单行这句话用在仓皇逃到羌道的张鲁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有人欢喜有人愁,张鲁倒霉了,相对而言,尾随追赶而来的赵云所部却是歪打正着,双喜临门。
这是因为驻扎武都郡境内的周瑜大军,在与张鲁麾下大将杨昂所部对峙相持一个多月后,两军终于展开决战,而大战时间却正好与陈仓之战同时开始。在兵力相当且地利条件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周瑜所部与杨昂大军之间的战斗剧烈而胶着,双方激战两天却不分胜负,谁也没占到便宜。恰在两军相持不下之际,张鲁突然带着数千残兵抵达羌道东门,当即不由分说便叫开城门,在杨昂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城池。却不料,一直跟在张鲁残兵身后的赵云,趁机尾随其后率部冲进城门,阴差阳错的攻入羌道城中。
这一巨变对于擅长捕捉战机的周瑜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于是,周瑜闻讯后立即率领大军赶到东门,趁势杀进羌道城,直奔城守府杀去,企图一举擒杀张鲁和杨昂等主将。
待杨昂察觉到周瑜大军异动之时,疲于奔命的张鲁、张卫和杨柏等人正好赶到城守府,在府门前迎面碰上正欲前往城头查看敌情的西线主将杨昂。可当他看到张鲁一行人时,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惊呆了,身体摇晃险些一头栽倒。
随即,杨昂惊声疾呼:“不好!周瑜恶贼定是率部前来偷袭,跟随主公身后偷袭东门,羌道城危矣!”
“哒哒哒生擒张鲁,斩杀杨昂,众将士随我杀!”
杨昂话音未落,却突兀听到不远处的东街方向传来轰鸣马踏声和喊杀声,而且喊话之人的声音很是熟悉。一瞬间,他完全不用思考,便知这个十分耳熟的声音来自何人,赫然是与自己对峙一个多月之久的西凉军主将周瑜周公瑾。
霎时,杨昂如丧考妣,神情惊骇之极,看向张鲁、张卫等人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愤怒且怨恨之色。只可惜他却是敢怒不敢言,第一时间安排亲兵护送张鲁等人从南门出城,而他自己却不得不带领兵士抵御周瑜大军的进攻,替张鲁等人出逃赢得时间。
一个时辰后,固守将近两个月之久的羌道城失陷,落入周瑜率领的西凉军手里。而驻守在东门和北门城楼上的两万汉中守军,以及驻扎在东门外与羌道城互成犄角之势的城外大营也随之失陷。营中屯集着五千兵士。这两万多汉中将士却因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撤退而全部沦为西凉军的俘虏,随后驻守城守府的三千将士也被迫投降。
至此。继陈仓大败后,羌道也随着张鲁等人的到来而陷落,再次遭遇惨败。破城后,杨昂帐下四万余将士最终逃出城去的只有一万余人,余下将近三万大军非死即降。
伴随羌道陷落,此次汉中军在武都郡内抢占的所有城池全部丢失,杨昂大军惨败溃散。不仅如此。仓皇逃离羌道南门的张鲁、杨昂、张卫和杨柏等人,还面临着西凉铁骑的追杀。如此急迫的形势,促使张鲁等人带着残兵败将沿途再不敢停留。拼命逃回汉中。
陈仓城大败,羌道失陷,两地相距数百里,屯集着张鲁麾下最精锐的十一万兵马。却在三天之内相继惨败。也就是说。之前一分为二的东线和西线战场全部以失败而告终,十一万汉中军非死即降,最终活着逃离凉州的兵士不到三万人。
与此同时,汉中将士历时三个月,好不容易抢占的城池和钱粮辎重又悉数还给了西凉军,并慌不择路地逃回汉中。此外,汉中军还搭上了自己带来的大量钱粮辎重,败得彻底。输得干净。
可谓是:兴师动众而来,灰头土脸而归。
不仅如此。接下来他们还将面临西凉大军压境,能不能保住汉中之地还是未知之数。
两场大败之后,汉中张鲁元气大伤,甚至触及根基,使得整个汉中郡局势不稳,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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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羌道南门五十里外的西凉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李利高坐于帅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帐下两边,周瑜、法正、赵云、王越、去卑、曹性和马岱等西征将领悉数在座,唯独缺了马腾和黄忠二人。
此刻帅帐议事的氛围十分轻松,各营将领已悉数禀报了战损和缴获情况,而军师法正则通报了目前军情,以及接下来要面临的进攻形势。
现如今,张鲁溃军已经陆续返回汉中,而张鲁、杨松和杨柏等人也于昨天回到阳平关。
目前,经过陈仓和羌道两场惨败后,张鲁原有的东西两线十一万兵马还剩下三万步骑,而今全部屯军于阳平关内。而阳平关本来就有两万守军,且均为张鲁的嫡系兵马,战斗力不俗,堪称精锐。因此,眼下阳平关聚集着五万汉中军,占据天险,据关而守,俨然是摆明阵势,欲将西凉军挡在阳平关以北,御敌于“国门”之外。不过这五万兵马也是张鲁最后的倚仗,最后一支大军,而阳平关则是守护汉中的最后一道屏障。
“哈哈哈!”主位上,李利大笑道:“此番征讨汉中张鲁,开战以来便颇为不顺,两军对峙相持一个多月却毫无建树。没想到,五日之间一切都变了,连续两场大胜已经打得张鲁惊惧不已,惶惶不可终日。尤为难得的是,此战子龙大展神威,在沿途追击之中生擒张鲁麾下首席谋士阎圃,且第一个冲进羌道城,并在城中活捉张鲁麾下大将杨昂,当为此战首功。
此外,公瑾及时抓住战机,大破羌道城,又生擒了张鲁的弟弟张卫,同样是居功至伟。余下诸将在此役中表现突出,不辞辛劳,连续作战,奋勇杀敌,皆有战功。还是之前惯例,待战后一并赏赐。”
大笑之中,李利摆手示意赵云、周瑜不必起身言谢,并招手唤来侍婢摆上筵席,笑道:“目前形势一片大好,接下来,我等便要挥师西进,直取汉中。三天前,我已命汉升领兵先行,在阳平关外安营扎寨,全军务必于两天后抵达大营与汉升会合,陈兵阳平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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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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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道大营,中军帅帐。
此时帐内坐着四个人,除了帅位上低头翻阅竹简的李利,余下三人便是李挚、赵云和王越。
赵云三人已经等候很久了,整整一天都待在大帐之内,一边饮酒一边低声说话。
直到看见主公李利伏在帅案上批阅奏简,他们三人顿时正襟危坐,顾自饮酒,不再言语。
像这样悠闲而安逸的日子,对赵云三人来说无疑是极其少见的,一年到头也难得清闲下来。
不过他们此刻看似悠闲,实则每时每刻都绷紧心弦,竖起耳朵倾听着大帐周围百步之内的所有声响。这是他们留在中军帅帐的使命,不容半点懈怠,更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
“嘀、嘀、嘀嗒!”
外面下着雨,落在营帐油布上的雨水汇集到一起,而后顺着凹陷缓缓流淌下来,在地上溅出一个个小水坑,极其富有节奏感的“嘀嗒”声。
这些响动全部印在赵云三人的心尖上,他们不用出去查看,便知外面雨势不大,营帐上的雨水每隔三息便会落下一次,溅出的小水坑已深达半指。
半晌后,李利坐直身体,展开双臂伸个懒腰,呵呵笑道:“是不是感觉很无聊?你们都是常年征战或教导学生的顶尖武将,此刻却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陪着我。却是难为你们了。昨夜我便说过,你们三人轮换守卫营帐即可,确实没有必要三人一起守在这里。呵呵呵!”
赵云、李挚和王越三人闻言后。脸上露出欣然笑意,显然十分受用,丝毫不觉辛苦。
赵云微笑道:“主公言重了。我等保护主公安全乃是份内之事,何谈辛苦?何况,主公身系全军安危,关乎西凉四州之地六百四十万黎民百姓的安定生活,我等岂敢懈怠?倘若主公稍有损伤。我等百死难赎其罪。”
李利淡然一笑,起身走到门口,笑道:“又下雨了。对我西凉各州郡来说。这场雨水很难得,很宝贵。春夏之交,正是禾苗发芽生长的好时节,若是大旱。只怕这一季庄稼便要毁了。不过春夏之交雨水多。便意味着接下来两个月降雨就会相对较少,待秋天到来时,便又是多雨季节。”
赵云、李挚和王越三人起身跟在李利身后,无形中组成防御阵型,寸步不离,似乎有人潜伏在左右伺机刺杀李利似的。
听到李利的话后,王越接声道:“这种天气对百姓而言自是求之不得,但对行军将士来说却不是好事。雨中行军。道路泥泞,车马难行。钱粮辎重还须避雨防潮,殊为不利。好在我军已于三日前开拔,此时前军应该已经抵达阳平大营,与黄忠将军会合,中军和后军也将于今夜到达。”
李利微微颔首,微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利有弊。在自然现象面前是不分彼此的,一视同仁,机会对于双方而言是对等的。一败再败的张鲁退守阳平关,调集重兵据关死守,避而不战;而我军则悉数开赴阳平关下,大军压境,伺机而动。”
说话间,李利信步走到帐内坐下,抬手示意王越、赵云和李挚三人落座,接着说道:“如此对峙相持态势,就决定着阳平关之战不可能一鼓而下,不可速战,不能操之过急。何况,今日突然下雨,看这雨势不急不缓的,应该会持续几天。连日降雨,必将导致道路泥泞不堪,城墙湿滑,对攻城极为不利。而我军战骑多而步军少,本就不擅攻城,不宜强攻阳平关。因此,我等便无须急于赶到前线,阳平关战事有公瑾坐镇足矣。”
赵云闻声愕然,轻声道:“主公言外之意是,我等暂时就留在羌道大营,不去阳平关么?”
“对,我们眼下就驻扎在这里,不退不进,哪儿也不去。”李利笑声道。
“这”赵云神情错愕,诧异道:“这是为何?请主公明示。”
李利微笑不语,唤来亲兵拿出一坛美酒,亲手斟满四盏酒,示意赵云三人共饮。
一盏酒饮罢,李利轻笑道:“汉中张鲁虽有十几万兵马,境内颇为富庶,钱粮充足,可终究不过是区区一郡而已,弹丸之地,根本用不着我亲自领兵征剿。公瑾、子龙和汉升等各营主将统领,任何一人领兵出征,只需稳扎稳打,早晚都能攻取汉中,充其量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亲自领兵前来呢?”
“呵呵呵!”话音稍顿中,李利坦然一笑,自问自答道:“汉中郡是大汉龙兴之地,乃出入蜀道的门户,扼守益州咽喉,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是以,夺取汉中郡意义深远,我必须亲自领兵挂帅,不可假手于人。此为其一。
“其二,汉中郡地处凉州腹地,距离长安不过数百里之遥,对长安威胁极大,因此我早有攻取之心,却苦于出师无名,以致拖延至今。此番张鲁主动出兵袭扰凉州,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等好事,我岂能错失良机?自然是立即出兵拖住他,让他即便想知难而退也无法脱身,继而调集重兵,挥师讨伐。但攻取汉中并不是此次西征的战略重点,我等真正要做的是,诱使益州刘璋出兵援助张鲁,派遣益州兵马与我军对战。”
“啊!”赵云和王越二人闻声惊愕,赵云诧异道:“益州刘璋出兵相助张鲁,这可能么?据末将所知。张鲁和刘璋素有嫌隙,早已势同水火,仇怨极深。此番张鲁出兵攻打我凉州各郡。刘璋没有趁火打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会出兵相助张鲁守护汉中?刘璋应该知道,一旦他出兵汉中,就意味着公然与我军为敌。而益州与我西凉相距不远,他敢与我军为敌,无异于自找死路!”
说到这儿,赵云语气一顿。缓口气后接着道:“蜀道虽险,却也要看由谁来攻。对于中原诸侯和沿江诸侯势力而言,蜀道险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天堑难于登天。但对我西凉军来说,蜀道还不足以挡住我军进攻的步伐。只须陈兵葭萌关,隔三差五敲打一番。佯攻与强攻虚实结合。迫使益州守军片刻不敢松懈,心神始终绷得紧紧的,不得安宁。如此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强攻,坚持不懈,三个月不行,就坚持半年,甚至一年、两年;一旦守军稍有懈怠。我军便趁势强攻夺关,早晚必能攻取益州。”
“子龙说得好。正合我意。哈哈哈!”
李利欣然大笑,一边给赵云斟上一盏酒,一边笑声道:“子龙所言便是此番我军西征的真实意图。攻取汉中而不取西川,就等于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呃,口误,应该是胡瓜才对。”(芝麻和胡瓜都是西汉时期张骞从西域引进回来的,此外还有很多农作物的种子。但凡引进胡人或西方国家的东西,多冠以“胡”或“西”字,以示地域区别。)
“战汉中,取益州,就是我此次亲率大军出征的目的。但益州刘璋乃汉室宗亲,父子两代坐守益州,闭关自守,从不参与诸侯战事;治下僚属多为益州士族和豪强中人,施政宽仁,颇得益州百姓拥护,根基稳固。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或者出兵借口,贸然挥师攻打益州的话,势必激起益州民愤,使得他们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果真如此,我等纵有百万大军也休想攻占益州。是以,我等必须想方设法让刘璋主动出兵汉中,公然与我朝廷大军对垒,如此以来,他日我西凉军出兵益州便出师有名,名正而言顺,不惧人言。
而刘璋擅动刀兵,必定引发益州新一轮的权力斗争,促使某些世家大族对其不满,继而人心浮动,内部局势不稳。与此同时,益州百姓也不会死心塌地跟随刘璋与我为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观望态度,而这便是我等攻取益州的前提。只有益州百姓对刘璋颇有微词,才有可能接纳其他诸侯势力。”
李利话音方落,赵云接声道:“去岁刘璋继位州牧时,曾将张鲁之母卢氏和幼弟一并斩首,使得张鲁与刘璋之间结下大仇。在这种情况下,刘璋还会出兵相助张鲁么?如果刘璋不出兵,那我等精心布局的计划岂不是就此落空了?”
李利轻轻颔首,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十分笃定的笑道:“会的,刘璋一定会忍不住出兵汉中,联合张鲁共抗我军!
首先,张鲁为求自保,必定会低声下气的遣使前往益州求援。其次,益州不乏能人义士,自然看得出一旦汉中落入我李利之手,益州便危在旦夕,早晚必将被我西凉军攻取;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岂能不懂?最后,即使刘璋不想出兵,我也有办法迫使他主动就范;因为他知道我之所以费尽心力派人护送他回到益州接任州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益州。
所以,刘璋一定会出兵,而且是调集重兵前来,试图将我西凉军挡在汉中之外,如此他才能安安稳稳的饮酒作赋,轻歌曼舞,绘制仕女图,坐享荣华富贵,悠哉乐哉。可他应该知道,益州被誉为‘天府之国’,天下各路诸侯无不垂涎三尺,觊觎已久,我李利亦在其中。”
眼见自家主公如此笃定,赵云三人再不多言。这时,王越低声道:“我等已经等候一天一夜了,她还会来吗?如果她不来大帐,我等这几日所做的诸多准备岂不白费了?”
李利闻声神情微变,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别看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自称山野草民,实际上她是个极其孤傲之人,根本没把我等‘凡夫俗子’放在眼里。此次公瑾生擒了张卫,按照此女高傲的个性,一定会来大营救出她的‘侄子’,对此我深信不疑。因此她一定会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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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章 兖州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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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东郡濮阳城下。
唏聿聿!
“嗖嗖嗖———杀!”
战马长嘶,箭矢如雨,喊杀声震天。
“锵锵”巨响声中,方天画戟凌空挥舞,相继荡开两柄战刀和一杆长枪,以一敌三却不落下风。
赤兔马左右挪步,马背上的吕布双手持戟,上下突刺,左右折冲,煞是威武。
与他对战的三名武将也颇为不凡,其中两人持刀,一人使长枪,战刀纵横捭阖,长枪凌厉刁钻。三人三骑围着赤兔马来回旋转,互相配合,彼此帮衬,攻击迅猛且十分默契,合三人之力硬生生与吕布对战数十回个合,酣战至今,不漏败象。
而这三名武将的身份已然不言而喻,必定是曹操麾下大将。
时下,兖州争夺战正进行到关键时刻,曹操率大军攻打东郡郡治濮阳。
这座城池曾经是曹操赖以起家的地方,自陈留起兵以来便一直住在这里。此后,平定青州黄巾,自领兖州牧,厉兵秣马,一步步发展壮大,乃至成为中原诸侯中仅次于冀州袁绍的第二大诸侯势力。正是这样一座承载着曹操雄心壮志的城池,却在去年他领兵攻打徐州之时被吕布偷袭得手,一举攻占郡城,继而席卷兖州各郡,硬生生夺了曹操的后方根基,并欲将其驱赶出兖州。
正当曹操穷途末路之际。司隶大战爆发。冀州袁绍联合中原各镇诸侯在河内郡会盟,遂组成联盟大军,合众诸侯之力讨伐西凉李利。这对身处绝境的曹操来说无疑是个绝好机会。既能阻止吕布继续追击,又能借机养兵蓄锐,重整旗鼓,伺机再夺回兖州。
出人意料的是,历时十个月的司隶大战,最终却以诸侯联盟惨败而告终,西凉李利大获全胜。这真是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中原各镇诸侯悉数落败,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以致大败后仓皇逃离司隶。在这场百年罕见的中原大战之中,因战获利者有两人,其一是获胜一方的西凉李利,另一个便是曹操。
战后。当其他诸侯仓皇奔命时。曹操却带着六万大军不慌不忙地退往河南郡,继而屯兵陈留边境。之所以说他在司隶大战中获利,并不说他收编了多少兵马,恰恰相反,在与西凉军的交锋中他同样损失惨重;他真正获利之处在于,在大军退往河南郡的途中,意外得到了袁绍秘密囤积于飞云渡北面谷口的大量钱粮辎重。
而这些钱粮辎重,正是曹操最紧缺最需要的战略物资。也是他当初参与联盟的真实意图。因为他的东郡老巢被吕布端了,之前又与徐州陶谦厮杀数月。以致粮草辎重消耗一空,由此才会被吕布打得大败。是以,兖州根基丢失之后,曹操纵有十几万兵马,却因没有粮草辎重而被吕布大军追赶着四处逃窜。随后,他参与诸侯联盟的初衷便是为了获取粮草,以盟军粮草供养他麾下的十万大军,待渡过危机之后便反攻吕布,重新夺回兖州。
事实证明,他曹操命不该绝,或者说天不灭曹。飞云渡一役,他麾下最精锐的六万青州兵全军覆没,可在娄底原之战中他又如愿以偿地收编了五万兵马。当诸侯盟军大败溃逃之际,他率军提前退出战场,却在飞云渡北边的黄河渡口截获了袁绍私自隐藏的二十万石粮草和大批军械辎重。随后,他率部返回洛阳的途中又收集了很多粮草和兵器,而这些物资就是他不用休整便能立即反攻吕布的最大倚仗,为重新夺回兖州奠定了坚实基础。
与曹操相比,吕布在司隶大战中可谓是损失惨重。会盟之初,他麾下步骑加在一起共有七万大军,娄底原大败之后,他最终只带着两万余步骑逃回兖州。所幸,这些活着逃离司隶的人马都是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战斗力毋庸置疑,其中就有他赖以成名的狼骑军。
然而,吕布万万没想到,司隶大战刚一结束,曹操便率领大军偷袭陈留,遂在张邈的弟弟张超的帮助下,兵不血刃,数日之间便夺取了陈留全郡。更让吕布始料不及的是,龟缩在东阿小城里已有将近一年的荀彧、曹纯等曹军残部,在得到曹操送去的粮草补给后,倾巢出动,一路攻城拔寨,势不可挡。
腹背受敌之下,吕布手中兵力严重不足,被打得措手不及,顾头不顾腚,捉襟见肘,疲于招架。真正是:前门打虎,后门进狼,局势日益严峻,岌岌可危。
被逼无奈之下,吕布病急乱投医,竟然派遣魏续携带厚礼前往长安向李利求援,希望西凉军出动,陈兵陈留边境,迫使曹操撤兵回援。可他绝对想不到,一路高歌猛进的曹操也担心西凉军突然出兵,于是不得不违心地遣使携带重礼前往长安觐见李利,再次提起“函谷之盟”,希望能与李利这位“盟友”再续“前缘”。
而李利则是十分热情地分别接见了双方使者,收下礼品和酎金,而后对他们提出的请求满口答应,实际上却是按兵不动,坐观他们浴血厮杀,打得头破血流。李利此举,让身处险境的吕布雷霆大怒,却又无可奈何。但西凉军按兵不动却正中曹操下怀,让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大举用兵,强攻猛打,企图一鼓作气将吕布剿灭或是赶出兖州。
距离司隶大战结束不到两个月,曹操麾下大军东西对进,前后夹击吕布,势如破竹,连战连捷,相继收复兖州大半失地。此消彼长,相对于曹军的高歌猛进,吕布则是一败再败,一座座城池相继失守,一个个郡县纷纷落入曹操之手。
时至今日,吕布亲自镇守濮阳城,麾下兵马全部收缩至东郡,企图与曹操大军在濮阳城下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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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濮阳之战如期而至,开始时间竟然与陈仓之战大致相同。
不同之处在于,陈仓之战从夜晚开始至清晨结束,而濮阳之战则从清晨开始,连续鏖战数日,却仍然胜负未分,激战正酣。
天空阴云密布,阵阵南风疾掠而过,卷起漫天尘土,致使濮阳城上空灰蒙蒙的,却迟迟不见下雨。(此时凉州正在下雨,已经连续下了两天,连阴雨还在持续当中。)
“锵锵锵———嗒嗒嗒!”
濮阳城下,连续数日闭门不战的吕布,今日终于领军出城迎战。
大战伊始,吕布出阵挑战却无人应战,待他率领狼骑军与曹操麾下的战骑对冲厮杀时,却意外遇到曹仁、曹洪和曹休三将,遂展开激战。
截至此时,吕布以一敌三,勇猛如昔,与曹洪三人激战七十多个回合,尚未分出胜负。
“昔日李贼曾言:吕布乃世之虓虎也。而今看来,李贼虽然奸猾狡诈,但看人的眼光却极其精准。吕布这厮在李贼麾下战将手里屡遭重挫,原以为他会就此沉沦下去,一蹶不振,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勇猛,子孝三人联手竟然奈何不得他。吕布不除,我曹操永无宁日啊!”
曹军后阵,曹操身披暗红色战袍,身着黑色甲胄,胯下是一匹暗青色战马,与许褚的座骑大青龙有几分相似。此刻他勒马阵前,眯着一双深邃的小眼睛冷冷注视着吕布与曹仁、曹洪和曹休三人激烈厮杀,眼看八十个回合已过却仍是胜负未定,他不禁深有感触地沉吟起来。
在他身边两侧,左边是荀彧、程昱、满宠和毛玠等一众文臣谋士,右边则是曹纯、曹真、乐进和蔡阳等一众武将。现如今,兖州大半郡县已经重新回到曹操手里,而他收下的文臣武将也重新聚在一起,是以人才济济,文武阵容远比司隶大战中强大得多。
尽管曹操说话声音很低,却仍旧一句不落地传入荀彧耳朵里。当即荀彧神情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若有所思。此时他已得知四弟荀谌被俘后投效在李利麾下,并颇得李利器重,委任为弘农太守。
对此,荀彧倒也没有太多想法,反倒乐见其成,因为这是世家大族的惯用手段,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何况,他的四弟荀谌原本就不在曹操麾下,而是投在袁绍帐下,如今改投李利,反而更有前途,至少对家族未来的发展十分有利。
然而真正让荀彧感到意外的是,自家主公曹操无意中竟然引用李利之言,似乎对李利颇为赞赏。这让荀彧暗暗称奇,心中不免有所触动,联想到很多事情。
不知从何时起,曹操便不再直呼李利的名字,而以李贼代之。由此不难看出曹操和李利之间的仇怨有多深。是以,荀彧平时从不在曹操面前提起李利的名字,也常以李贼代其名。不成想曹操心里却始终惦记着李利,只不过这种惦记未必是好事。但此刻曹操这番话落入荀彧耳朵里,却是另有一番滋味。
“主公何以此时提起李贼?吕布骁勇,天下皆知,李贼之言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何足道哉。”
曹操闻声扭头看着荀彧,肃然道:“文若此言差矣。吕布勇冠天下,素来目中无人,但在李贼面前,他却是另一副面孔,自觉收敛心性,没有一丝傲慢之气,似乎很是惧怕李贼。是以,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但李贼对吕布的评语却值得我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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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3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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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荀彧不以为然的神情,曹操肃然道:“文若此言差矣。吕布勇冠天下,素来目中无人,但在李贼面前,他却是另一副面孔,自觉收敛心性,没有一丝傲慢之气,似乎很惧怕李贼。
放眼天下,颇有勇力的武将多如牛毛,但能入李贼之眼并被他大加赞赏的武将却寥寥无几。可吕布却被李贼称之为‘虓虎’,何谓虓虎,勇猛凶悍,桀骜不驯,无法驾驭的大虫也。世人皆以为李贼此言意在夸奖吕布勇武过人,却不知其中隐含的深意。
岂不闻打虎不死必被虎伤?由此可见,李贼之言用心何其险恶!”
“呃!”荀彧闻声错愕,稍加思索后,点头恭声道:“主公所言极是。李贼之言乍一听确实是溢美之辞,但细细品味之下却是暗藏祸心,险恶之极。”
说到这儿,荀彧冷笑道:“世之虓虎,凶猛无比,无人能够驾驭;一旦打虎,务必将其打死,否则反受其害。这句话是在提醒我等,眼下已将吕布围困在东郡境内,千万不能放虎归山,务求一网成擒,将其诛杀于此。不知主公此时提起此言,是否有诛杀吕布之意?”
“嗯,某正有此意。”曹操微微颔首道。
然则,话音未落,曹操却眉头紧蹙,眼神飘忽不定,神情颇为忧虑。
“如欲诛杀吕布。谈何容易?此贼骁勇无比,手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神驹。他若想走,我军无人能挡。眼下,子孝、子廉三人联手共抗吕布,激战八十多个回合却仍然奈何不得他。且看这架势,再有十几个回合,只怕吕布就能扭转战局,将子孝三人逐一击败。一旦吕布击败子孝三人。我军兵马虽多,却无人能敌吕布。若让他回到狼骑军之中,便如群狼之王。如此以来,我军战骑恐怕不是狼骑军的对手,必败无疑。此等凶悍之敌,如之奈何?只可惜。元让、妙才皆以遇害。若有一人在此,何惧吕布?”
说到最后两句话时,曹操不禁想起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顿时神情忧郁,眼神落寞,怅然若失。
荀彧闻言后,神色一暗,有心好言劝慰曹操。可话到嘴边却生生忍住了。
正如曹操所言,如果夏侯惇和夏侯渊兄弟二人还活着。此二人便可与吕布相抗,再有曹仁、曹洪兄弟相助,定能斩杀吕布。一年以前,曹操麾下武将云集,夏侯兄弟和曹仁、曹洪二人并称曹操的左膀右臂;但凡遇到战事,此四人均可担当重任,无往不利,鲜有败绩。毫不夸张的说,曹操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并成为中原诸侯中颇为强势的诸侯势力,此四人功不可没。只可惜,夏侯兄弟早已身死多时,曹洪被李利放回来后,似是受到极大打击,变得唯唯诺诺,远不如之前勇猛无畏。
除此之外,曹军将领落入李利之手,或直接死在西凉将领刀下的战将也不在少数。李典和于禁二人相继落入李利手里,曹昂、曹安民和其他曹军将领,加起来足有上百人之多,先后全都死在西凉将领刀下。
时至今日,曹操麾下虽然还有很多将领,但真正能称之为得力战将的,却是为数不多了。至少大多数将领都无法与夏侯惇、夏侯渊兄弟相提并论,像李典和于禁那样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并深受兵士爱戴的武将也屈指可数,少之又少。
因此,曹操和西凉李利之间仇怨极深,俨然水火难容。所幸,曹操气量恢弘,胸襟宽阔,不会因为私仇怨恨而致大局于不顾。这一点恰恰是荀彧最看重曹操的地方,也是程昱等一大批文臣谋士最为钦佩之处。为此他们甘愿追随曹操,无论曹操的处境如何艰难,始终不离不弃,患难与共。
而曹操的心胸气量也不是说说而已,之前在函谷关下与李利暗中结盟便是最好的佐证。他和李利有着无法调和的“国恨”家仇,可他却能主动向李利示好,并与之结盟。不管他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单凭这份心胸气度就足以令无数人为之惊叹,自愧弗如。而这正是枭雄才有的胸怀,真正做到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及常人所不能及;惟有如此,才能成就令人难以企及的功名大业。
思绪纷飞之际,荀彧不禁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下来,回归到眼前的战事当中。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个被夏侯惇兄弟和曹仁遮住锋芒之人,但此人的文治武功却丝毫不逊于夏侯兄弟,谋略不弱于曹仁,武艺极有可能还在夏侯惇、夏侯渊二人之上,实为曹氏宗族中第一高手。此人之前一直默默无闻,甘愿屈居夏侯兄弟和曹仁、曹洪之后,尽忠职守,从不逾越职权,不善表现自己。是以,他虽然深得曹操信任,却并未引起曹操足够的重视,自然也没有担当重任的机会。但是,自从兖州根基被吕布偷袭抢占之后,他临危受命,终于得到全面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可谓是个文武双全的大将之才,足堪大用。
当即,荀彧扭头看了看勒马驻足在右侧的曹纯,轻声对曹操说道:“主公若是为了我军没有勇冠三军的战将而忧虑,那便大可宽心。我军并非没有绝顶战将,恰恰相反,这位将军的武艺远在已故的夏侯惇将军之上,纵然不能战胜吕布,却也能力战六七十个回合而不败”
“哦?”不等荀彧把话说完,曹操便插话道:“此人现在何处,快快请来与我一见!”
荀彧闻言而笑,本来他没想故弄玄虚,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既然主公如此急切。那自己索性就再添一把火,好人做到底,直接将其推到曹军第一战将的位置上。反正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他的,此番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主公不必着急。主公要见此人很容易,无须在下去请,此刻他就在军阵之中,并且一直都是主公麾下将领,只不过未受重用而已。”
“呃,就在阵前么?”惊愕之中。曹操扭头看向右侧的一众将领,目光直接略过曹纯、乐进和曹真等人,仔细扫视观察着。最终停留在年近五旬的老将蔡阳身上。因为他听说蔡阳有个很霸气的名号,曾经打遍中原游侠无敌手,被绿林游侠们尊称为“刀神”。
荀彧见状笑道:“看来主公确实不知这位文武双全的将军是何人。既如此,在下便直言相告。此人就是主公的同族兄弟曹纯将军!”
“啊。子和?”曹操闻言大为惊诧。扭头看着身边的曹纯,神色错愕,看向曹纯的眼神惊疑不定,似是怀疑荀彧故弄玄虚。可他却深知荀彧的禀性,轻易不会举荐贤才,更从未举荐过武将,但一旦被他看重并举荐,那一定是可堪大用的贤才;比如经他举荐的程昱和毛玠。都是深谙谋略之人。
看到自家主公仍有疑虑,荀彧十分笃定地道:“正是曹纯曹子和将军。子和将军文韬武略。胆识过人,去岁吕布偷袭郡城,正是子和将军背着受伤的夏侯渊将军浴血厮杀,其间还与吕布交锋十几回合,最终杀出重围,并率军退往东阿城。若非亲眼所见,在下也不知子和将军竟然如此勇猛,且处变不惊,有勇有谋,堪称大将之才!”
曹操神情惊愕,目光灼灼地盯着曹纯,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印象中的族弟曹纯。
曹纯是曹仁的亲弟弟,自幼好学问,敬爱文士,谦和有礼,深得其父喜爱。而其兄曹仁却偏爱武艺,不喜学问,轻视文士,因此兄弟二人成年后便分家居住,其父没有将家业传给曹仁,反而留给了曹纯。自此,曹仁对弟弟曹纯虽然没有反目成仇,却也颇有怨言,嫌隙颇深;如非必要,轻易不愿登门。而曹纯为人谦和,习文练武,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但并无过人之能,至少和曹仁比起来颇有不如。
是以,在曹操的印象中,曹纯谦逊有礼,武艺堪堪跻身一流,却远不如曹仁。但曹纯生性正直,素重纲纪,治军严谨,厚待兵士,尤擅练兵,并深得帐下兵士爱戴。除此之外,曹纯似乎再无过人之处。
因此,曹操之前命他接替夏侯惇留守郡城,并不是看重他的才能,而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族弟,对自己绝对忠心,完全可以信任。仅此而已。
正因为这样,曹操并不是很器重曹纯,只觉得他是同宗族弟,忠心不成问题,因此经常将他带在自己身边听用。
直到现在,听到荀彧对曹纯如此推崇,曹操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还不了解这位族弟,看走眼了。由此他不由想起曹纯与曹仁不睦,而曹仁则与夏侯惇兄弟交情深厚、情同手足,而曹洪则是个奢靡享乐之人,且气量狭小,与曹纯格格不入。这样看来,曹纯一直默默无闻并不是性格使然,而是无形中遭到排挤,从而迫使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不显山不漏水,刻意收敛,以免同族兄弟之间反目内讧。
在荀彧和曹纯二人的注视下,曹操对曹纯微笑颔首,却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随即他将目光转向前方战场,既而抬头仰望阴沉沉的天空,对曹纯下令道:“鸣金收兵,今日到此为止。待收复东郡各县之后,再战吕布!”
“叮叮叮”
清脆的鸣金声传遍濮阳城内外,这时天空下起小雨,飘飘洒洒,将空中飞扬的尘土送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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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剪不断理还乱
长安,司空府。
傍晚时分,府门大开,一行车驾停在门前,司空李傕回府。
“夫君回来了。”
看到李傕阔步走向正堂,早已等候在堂前玉阶上的杨氏款款而行,笑盈盈的迎上来。
“嗯?”乍一进门便见杨氏站在正堂门口,李傕神情微怔,眉头微皱,眼角不由浮现出一抹愠色。
“夫人似是特意等候在此,莫非岳父大人又来了?”
杨氏闻言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俏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变,笑道:“夫君说笑了,最近这些日子,父亲都不曾来府上。夫君整日劳累,早出晚归,妾身于心不忍,今日亲自下厨做了夫君最爱吃的酒菜,担心夫君公务缠身,故在此等候夫君回府。”
李傕闻言错愕:“哦?夫人特意等为夫回来,这倒是呵呵呵!”
话到嘴边留一半,李傕朗声而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身边还有一众侍婢和亲兵在场。
说起来,今日杨氏亲自前来正堂玉阶前等候李傕回府之举,此前也有过,但那时杨氏还是妾室,每天晚上都会等候李傕回来,生怕李傕夜宿在正室大妇房里。然而,自打杨氏为李傕生了儿子之后,随即便取代了正室的位置,自此以后就不再迎接李傕回府了。
细算下来,前后已有十几年光景。在此期间,杨氏除了军政公务不干涉之外。府内大事小情都必须经过她同意,这其中就包括李利、李暹兄弟二人被她赶出家门之事。而李傕对杨氏颇有微词也由此开始。
时隔多年,李傕之子李式都已长大成人。却不料杨氏竟然破天荒地主动迎接他回府。这确实是新鲜事儿,有年头不见这般情景了。
尽管李傕拿不准杨氏今日为何这般“温柔”,可他确实很高兴。此番杨氏表现出善解人意的一面,至少说明她已经看清形势,摆正了态度,在自己面前都能如此乖巧,往后再见到自家侄儿李利。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必须向李利正式道歉。
诚然,这些年李傕一直对杨氏背着自己将李利兄弟俩赶出家门之事耿耿于怀。这直接导致他对杨氏态度冷淡,再不像从前那样宠着她,事事顺着她。在此之前,他和杨氏甚是恩爱。夫妻关系极为和睦。却因李利兄弟而夫妻生隙,心生芥蒂。然则,终究是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了。尽管李傕对杨氏颇为不满,却顾念夫妻情分,并未过分责罚于她。
在李利前往武威郡担任太守的大半年时间里,李傕已将此事暂时抛之脑后,与杨氏依然恩爱如初。可随着李利返回长安,并接管西凉军之后。李傕感觉叔侄之间始终存在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隔膜,无形中拉开了叔侄间的距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如父子,无话不谈。
很长一段时间,李傕都以为自己和李利之间的隔阂是因为权势之争,叔侄俩都想成为西凉之主,执掌天下权柄。然而经过长达两年的磨合和暗中较量,李傕终于放下了争斗之心,彻底端正态度,全心全意地辅佐自家侄儿李利成就霸业,但随后他发现自己和侄儿李利之间的隔阂依然还在。
最直接的明证就是,李利执掌西凉的三年间从未踏进他李傕的府邸半步;即便是逢年过节,也是派人送来厚礼,而后将他和堂弟堂妹请到郿邬一起过节。起初李傕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误以为李利妻妾众多,若是都来他府上难免诸多不便,是以才会将自己一家接到郿邬共度佳节。但这种现象一连持续三年,每次都这样,这让李傕不得不琢磨其中不为人知的隐情,揣测李利究竟为何这么做。
当李傕意识到李利此举必有深意之时,杨氏背着自己将李利兄弟二人赶出家门、净身出户之事立即浮现在眼前。从这一刻起,他终于知道自己和侄儿李利之间的隔阂究竟为何而起了。原来根源就在杨氏身上,难怪李利每年派人邀请自己一家前往郿邬团聚,杨氏都借故推却,而李利对此也是一笑了之,从不多说一句。
知道原委后,李傕立即派人暗中追查杨氏背着自己到底还做过哪些事情,尤其是与李利兄弟二人有关之事。待调查清楚后,李傕勃然大怒,盛怒之下当即便要处死杨氏,为大嫂阎氏偿命,藉此消除叔侄间的隔阂。可是,等他冷静下来后,昔日如胶似漆的夫妻之情又浮现在心头,不由得心软了,遂将此事搁置起来,并将知情的侍婢和扈从全部处死。在他心里,夫妻之情无形中盖过了叔嫂情分,因此他抹去一切痕迹,试图掩盖真相,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即使这样,李傕心里很清楚,阎氏之死的真相肯定瞒不过李利,可他却拿不准李利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派人暗中调查过。好在李利似乎并不打算追究此事,三年来一直没有追问,也没有对杨氏表现出丝毫不满或是仇视。这让李傕深深松一口气,暗中将此事压下来,除了他自己和当事人杨氏之外,谁也不知道。而且,他没有对杨氏提起,更不曾当面质问,一直藏在心里,唯恐节外生枝。
与此同时,李傕对杨氏愈发冷淡,不经意间开始疏远杨氏。也正因如此,他对岳父杨奇很不待见,翁婿关系一直很僵化;只是碍于礼数,他不便当面给杨奇难堪,多少还给岳父留几分颜面。
时至今日,李傕已经对杨氏冷淡大半年了。
在此期间,李利生母阎氏之死的真相一直徘徊在李傕脑海里,如鲠在喉,令他始终无法释怀,片刻不曾或忘。当年阎氏重病缠身。家境也不宽裕,确实有些负担不起阎氏所需的名贵汤药,但这些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杨氏将家里的困难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也能筹集一些钱粮贴补家用,不会坐视阎氏病死。可杨氏却背着他私自断了阎氏的汤药,以致阎氏无药医治而死,事后杨氏将其秘密埋葬,并将此事隐瞒不报,直到李利兄弟俩听到一些传言。方知母亲阎氏已死。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李傕其他堂兄弟的妻室身上,那也就罢了。以李傕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即便事情败露。他也能压得住,除了他自己,谁也奈何不得杨氏。可这件事偏偏发生在他的大嫂阎氏身上。阎氏出身汉阳大族阎家,尽管阎家已经没落。丈夫也已早逝。可她还有两个儿子。而她的两个儿子现如今却是名震天下,一个是大将军李利,另一个则是镇南将军李暹。最让李傕纠结的是,这两个侄子都是他一手带大的,情同父子,可他们的母亲却被杨氏害死了。这可真是要命啊!
如果李利不是西凉之主,即便此事泄露出去,李傕也可以替杨氏求情;凭着他抚养李利兄弟二人长大成人的情分。李利无论如何也要给他这个面子,放过杨氏。怎奈李利现在是威震天下的西凉军主帅、当朝大将军。一旦阎氏之死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杨氏必死无疑,即便李傕求情也无济于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李利身为西凉之主、号令天下的大将军,如果他连杀母之仇都报不了,还有何颜面统御五十万大军,何以面对天下悠悠众口?休说害死他母亲的人是杨氏,就算是李傕本人,也必将为此偿命。
大半年来,李傕天天想着这件事情,曾经他甚至想过直接由自己动手处死杨氏,省得李利知道真相后左右为难。然而他可以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却不能不顾及儿子李式的感受,毕竟杨氏是儿子的生母。每次想到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纠葛,李傕就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想得头发都白了,却仍然理不出头绪,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杨氏竟然出乎预料的迎接李傕回府,并在后院内堂提前准备好了宴席,一桌子菜全是她亲手做的。这让李傕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让杨氏隐去断掉阎氏草药的那一段,避重就轻,只为隐瞒阎氏病逝之事主动向李利道歉认错。如此一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只要李利不再追究,此事便能彻底隐瞒过去,日后即便是想查也无从查起。
这个办法,李傕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杨氏生性傲慢且泼辣,他担心杨氏一口咬定阎氏是病死的,既不承认也不道歉,万一走漏风声,那可就坏事了。是以他之前没有对杨氏提起,但现在杨氏摆正了位置,态度也挺好,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妾身陪夫君饮一盏,庆贺夫君位列三公,式儿(李式)晋升中郎将!”
“式儿现在跟着滕霄驻守雁门,在军中短短一年便晋升中郎将,不愧是我李傕的儿子。哈哈哈!”
后院内堂,杨氏屏退了所有侍婢和仆从,依偎在李傕怀里,左手抚摸着李傕的后背,右手端着酒樽,柔声细语的劝酒,一杯又一杯。
李傕此时已经喝了十几盏酒,脸颊通红,双眼迷离,却兴致极高,心情大好,显然是大半年来难得的放松。醉眼朦胧中,他觉得杨氏今夜格外妩媚动人,娇躯丰腴,柔软无骨,媚眼如丝,风情万种。那坐在他大腿上的翘臀似乎又丰满了许多,伴随她腰肢摇曳,丰臀不断挤压着李傕的命根子,令其不知不觉着竖立起来,挤在臀缝之中好不快活,端是妙不可言。与此同时,杨氏最为自傲的硕大酥胸贴着李傕的胸膛,随着来回敬酒而若即若离的摩擦着,令他口干舌燥,豪情大发。
这一夜,李傕喝得酩酊大醉,并与杨氏盘缠大战,梅开三度,最终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腰杆酸软的清醒过来。
醒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半年没做了,还是她服侍得舒服,我总算没有白疼她。二十年了,还是这么勾人,妖精啊!”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酣睡之时,杨氏却悄然离开后院,轻车熟路地走进正院内堂。不多时,杨氏出现在后院,而此时早已有人在后门外等候多时了。黑暗中,杨氏将一个锦帛包袱交给黑衣人,而后行色匆忙地回到寝室,给昏睡中的李傕喂了一碗水,继而摩挲半晌,坐在李傕身上摇摆,起伏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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