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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35章 不宣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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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锵锵锵!

    火花四溅当中,一声声兵器碰击声砰然巨响,震耳欲聋。

    丈八蛇矛与九环战刀凌空相遇,犹如痴男怨女般一拍两散,旋即两杆长兵却又难舍难离,痴缠交织在一起。

    在兵器对撞碰击的同时,交战中的两人拳脚相加,一拳一脚都试图置对方于死地。

    奈何二人都不是弱者,拳风叠浪如拍岸,脚踹纵横似卷风;互不相让,谁也别想一时半刻之内击倒对方。

    殊死搏杀中,但见披头散发的张飞抄起丈八蛇矛排空横扫,生猛一击逼得许褚急退数步。恰在此时,张飞大步如飞挥矛如棒大力抡砸,试图抢占主攻优势、彻底压制许褚;惟有完全压制住许褚,他才有破敌制胜的机会。

    铛、铛、铛!

    连续三次挥矛猛砸之下,生生将许褚逼退十余步,无形中张飞已然占据主动优势。然而,正当他企图趁胜追击、进一步扩大优势之时,却遭遇许褚以攻对攻的凶猛反击。轰然巨响声中,只见许褚不退反进,疾奔之中大刀翻飞,力道刚猛强劲,挥刀如叠浪,一刀快似一刀,硬生生挡住张飞大开大阖的凶猛攻势,继而凶狠反扑,迫使张飞转攻为守,不经意间便将刚刚抢得的十余步优势再次丢掉。由此,双方似乎又重新回到原点,有攻有守。此消彼长、起起落落,谁也奈何不得谁。

    像这样旗鼓相当的战斗,两人激战至今已经持续了两百多个回合。之前一百多个回合的战斗。二人骑马厮杀,战斗固然剧烈,但攻击速度并不快;胯下战马驱使两人每一合交锋之后都有些许回旋、留有喘息之机。但步战不同于马战。步战搏杀之下,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喘息之机,攻击连环,攻防转换速度极快,稍有不慎便不是战败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丢掉性命。

    此外,步战之中,一攻一守便是一个回合。厮杀频率之快、战斗之剧烈,远远超过马战。

    是以,两人无暇顾及其它,全身心投入战斗。竭尽全力殊死搏杀。酣战之中他们并不知道。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八十多个回合悄然而过,至此两人交锋已经超过两百个回合。

    虽然满脸浸血的张飞受伤之下凶性大发,攻击勇猛无匹,奈何他的对手是许褚。而许褚其人,好武成痴,乃是遇强则强、越战越勇之人,热血沸腾之下,犹如下山猛虎般暴戾彪悍。挥刀如泼水、不知疲倦,不达目的誓不罢手。

    故而。剧烈拼杀之下,两人始终处于胶着相持之状。

    待两人战至两百个回合后,张飞凶性大发的疯狂攻势生生被遏制,在许褚凶悍至极的反攻之下,张飞似是受到额头伤势的影响攻击力道开始下降,露出后力不济之象。与之相对应的是,尚未遭到重创的许褚却是越战越勇,大有扭转战局、力压张飞一头之势。

    如果任由这种局势继续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三十个回合之后许褚必定力压张飞彻底占据上风,五十个回合后,身负重伤的张飞必败无疑。

    然而,就在厮杀进入转折的关键关头,却突遭巨变,横空杀出的第三人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持局面。这一巨变,致使原本有机会战胜张飞的许褚不但没能扭转战局,反而陷入巨大的危机当中,险些丢掉性命、饮恨阵前。

    “哒哒哒!”

    正当许褚挥刀霍霍打得张飞步步后退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迅猛的马蹄声。

    闻声后,许褚惕然心惊,暮然回首向身后察看,却见一束闪亮刺眼的寒芒划破长空,快如闪电,以肉眼难觅的速度疾掠而过,直奔他后背袭来。

    “呔!”危急万分的一瞬间,许褚厉声怒喝,当即挥刀一击逼退张飞,既而抡起九环战刀反手击向身后的寒芒。

    电光火石间,“锵”地一声脆响之中,许褚如遭电击般猝然击退,手中战刀险些脱手,却因无法卸去寒芒上横扫一切的强劲力道,致使他脚步凌乱立足不稳,身体后仰着倒飞出去。无独有偶,就在他两脚腾空双臂震颤不已之时,骤然感到左肩莫名战栗,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寒涌上心头。

    霎时,许褚想也不想地凌空翻转,试图避开来自左肩后方的偷袭,却不料终究还是晚了。“噗”地一声锐器坡体声响中,一个白蛇毒牙状的矛头从他左后背外侧的腋下一寸处突刺而出,虽未伤及筋骨,却生生撕开战甲在左胸外侧留下一道两寸长的血口,痛得许褚脸颊抽动,惊出一身冷汗。

    看到这支毒牙状蛇矛小枝的一瞬间,许褚便知这是张飞在自己身后偷袭。原本这一击是想将他穿心而过、捅个透明窟窿,但张飞却忽略了顶级战将的身体本能应激反应远远超过常人。纵然是许褚倒飞之中对身后的偷袭毫无察觉,但强健的体魄在遭遇突然袭击的一瞬间会做出本能的应激反应,真是这一瞬间的微不可察的本能反应促使许褚凌空避让,从而险之又险避开了来自背后的必杀一击。

    这一刹那的巨变看似不可思议,实则不然。

    事实上,很多人在遭遇不测的一瞬间都有身体本能反应,就像许褚骤然感到后背肌肉抽搐一样。这一瞬间的本能反应促使遭遇不测者提前预知危险,只可惜很多人都无法及时避让,以致于前一秒感知危险,后一秒便遭遇不测。只有极少数人能在感知危险来临的同时立即避让,从而险之又险地避开身体要害,侥幸活下来。

    而许褚恰恰就是这极少数人之一,身体强壮,对危险极其敏感,并且反应速度惊人;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张飞的丈八蛇矛之下逃脱。

    “嘭!”仰面摔倒落地的一瞬间,许褚顺势翻滚十余步远,再一次躲过张飞的长矛突刺和纵马跃过的凌厉寒芒。

    在纵马疾驰之人与张飞错身之时,许褚趁机翻身而起,紧握战刀冷眼看向三十余步外的勒马转身之人。

    “吕布!”看清背后偷袭自己之人的长相后,许褚冷冷地低吟一声,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渍,心中的疑惑随之释然了。难怪寒芒上的攻击力道如此巨大,竟然将自己一击震退并且倒飞出去十余步远,原来偷袭自己的人竟是吕布。

    与此同时,许褚也很清楚,不管吕布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做到一击之中将自己击飞出去的地步。刚刚吕布突如其来的凌厉一击之所以如此厉害,并不是吕布本身强悍如斯,而是他借用了赤兔马的冲刺力量;如此两两叠加之下人借马势、马助人威,才能发挥出横扫一切的强横一击。

    诚然,刚刚吕布纵马偷袭一击绝不单单是将许褚震飞出去那么简单,实际上许褚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五脏六腑受创吐血,双手虎口绽裂血流不止,左侧腋下胸腔外侧还有一道深达半寸、长约两寸的巨大伤口,皮开肉绽、血流如注。重伤至此,休说吕布突然加入战局,就算是张飞一人在此,也足以击败许褚,甚至将他当场击杀。

    故此,吕布不宣而战的偷袭一击对于许褚而言是致命的,这一瞬间的巨变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俨然面临九死一生之局,身陷绝境。

    “哒哒哒!”

    马蹄声再起,而这对于许褚来说就是索命的音符。在他怒目仇视之下,但见吕布回马转身,赤兔马一个跨步就是一丈多远,方天画戟迎空举起,再次冲着许褚疾奔杀将而来。

    “铛”的一声巨响之下,只见张飞挥矛击向方天画戟,挺身挡住吕布的去路,迫使吕布急忙勒马止步,怒声喝道:“岂有此理!张飞,你为何拦我?”

    “哼!”鲜血遮面的张飞环眼怒瞪着吕布,毫不领情的冷哼道:“俺张飞顶天立地,赢要赢得光明正大,败了也不过是一死而已,不需要你这厮假惺惺的前来相助!”

    怒声之中,张飞扭头看了一眼撑着战刀傲然而立的许褚,环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采。

    “更何况,敌将许褚现已身负重伤,即使没有你吕布相助,俺张飞亦可将其斩于阵前!”

    “顽眼贼好生无礼!吕某好心助你击败许褚,可你这厮非但不领情,反倒横加阻拦。先前屡次辱我,而今却又恩将仇报,莫非你当真以为吕某不敢杀你吗?”吕布横眉冷对,气势汹汹地怒喝道。

    “杀我?哈哈哈!”张飞颇为不屑地鄙视吕布一眼,大笑道:“三姓家奴忒不要脸,不宣而战已是小人行径,现在还想临阵倒戈么?想杀俺张飞,你尽管放马过来,俺若是皱皱眉头,便不算好汉!”

    吕布闻言大怒,恨不得立即挥戟斩杀张飞,但看着盟军阵前六位诸侯都将目光盯在自己身上,顿时心生顾忌,只得作罢。

    “匹夫如此不知好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好自为之吧,驾!”随口丢下一句话后,吕布提缰纵马欲要返回本阵。

    然而,正当他策马欲走之际,却陡然听到“咻”地一声呼啸,声音似乎很近,近的就在脑后。

    霎时,吕布本能地俯身趴在马背上,恰在此时一个簸箕大的黑影擦着他鹰盔上的红缨疾掠而过,直冲挡在赤兔马前的张飞呼啸而去。

    “贼吕布伤我二弟还想离去,简直痴心妄想!”

    “桓飞来也,受死吧!”

    ————————————(未完待续。。)

第736章 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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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正当吕布策马欲走之际,却陡然听到“咻”地一声呼啸,声音似乎很近,近的就在脑后。

    一瞬间,吕布本能地俯身趴在马背上,恰在此时一个簸箕大的黑影擦着他鹰盔上的红缨疾掠而过,直冲挡在赤兔马前的张飞呼啸而去。

    “贼吕布伤我二弟还想离去,端是痴心妄想!”

    暴喝声中,伏在马背上的吕布扭头看见一个金色流影急速向自己杀来,那巨大的身影对他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赫然是让他如梦魇缠身一般的飞虎将军桓飞。

    “桓飞来也,受死吧!”

    前一秒,圆形黑影刚从头顶飞过,吕布还没来得及坐直身形之际;后一秒,三十余步间距在金色光影脚下瞬间消失,一声暴喝之中桓飞风驰电掣的倏然杀到。

    不言而喻,金色光影正是与李利的座骑金猊兽王同种同源的小金猊兽,而它背上之人便是有着“西凉第一战将”之称的飞虎将军桓飞。

    小金猊兽之所以带个“小”字,并不是说它体型小或是尚未成年,而是相对于金猊兽王而言的。金猊兽王无论是体长还是肩高都比小金猊兽超出将近一尺,整个体型足足比小金猊兽大了一号,故而,在金猊兽王面前,桓飞的座骑雌性金猊兽自然是小金猊兽。

    实际上,小金猊兽的体型一点都不小。恰恰相反,相对于战马来说,它就是个庞然大物。体长超过一丈三。肩高超过一丈、接近一丈一,通体金色,一条长约四尺的尾巴宛如虎尾般灵活犀利,鬃毛如金针般根根竖起,攻击力不逊于一根四尺长的铁鞭。仅此一项,便不是普通战马所能比拟的,兽王之尊着实不同凡响。

    说时迟。那时快。

    电光火石间,但见桓飞驱使小金猊兽疾奔飞驰,手中玄铁狼牙锤倒拖在地上。一路奔来卷起一路尘沙飞扬。待逼近急忙勒马转身的吕布时,只见擦着地面而来的长杆狼牙锤咻然而起,瞬间越过头顶,高高举在空中。一瞬间。桓飞双手握锤。青筋鼓鼓的双臂骤然聚力,既而威势无匹的直取吕布头颅抡砸过去。

    “咻咻”的嘶啸声中,但见两丈长的扁圆狼牙锤撕裂长空,击破气流阻隔,裹挟无穷巨力,犹如山呼海啸般直扑吕布袭来。而吕布在这一瞬间正好勒马转身,根本没有策马冲刺的时间和空间,只得第一时间挥戟迎击上去。以期挡住狼牙锤凶悍至极的迎头一棒。

    “砰!”

    猝然相遇之中,方天画戟与玄铁狼牙锤悍然相撞。一声轰鸣巨响中。但见双手握戟的吕布如遭雷击般浑身震颤,力量不支之下后仰在马背上,方天画戟挺举在胸前死死架住不断下压的狼牙锤。这一霎,只要吕布再退让半寸,狼牙锤上密密麻麻的寸余长的狼牙尖刺就会扎进他的面颊,甚至于直接砸碎他的脑袋。

    唏聿聿!

    面对金猊兽汹涌奔来的强大冲击之力,吕布尚能顽强抵住桓飞的强势攻击,但他胯下的赤兔马却抵挡不住小金猊兽的凶狠冲撞,再加上吕布抵挡狼牙锤时的大半力量都叠加在它身上,使得赤兔马不堪重负,痛叫长嘶中急速撤步后退。

    赤兔马主动退却无形中化解了吕布所面临的一部分危机,让他压力大减,奋力撑开桓飞力压而来的狼牙长锤。旋即,他勒马向桓飞身侧冲去,企图摆脱困境,拉开与桓飞的距离,从而为自己赢得喘息之机,以便卷土重来,继而扭转被动挨打的不利局面。

    可惜的是,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一举占据上风的桓飞而言,这一击是许褚拿命换来的,实属来之不易,岂容吕布轻易逃脱?

    “砰、砰、砰!”

    砰然巨响的打铁声中,吕布终是没能立即摆脱桓飞,被桓飞追赶着挥锤猛砸,迫使他不得不挥戟抵挡,极其被动的与桓飞硬碰硬撞。这样被迫抵挡的攻击一连持续十余秒,而吕布却在这短短的十余息时间里生生接下桓飞连续八次的狂轰猛砸,打得他苦不堪言、好不难受。

    直到两人之间相距十余步后,终于拉开了双方的距离,赤兔马和金猊兽背道而驰。至此,双方第一合的交锋才算暂时告一段落,吕布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极其宝贵的喘息时机。

    话分两头,就在桓飞与吕布交手的同时,挡在赤兔马身前的张飞也遭遇了如同许褚之前一样的突然袭击。或者说他是代人受过,在吕布拖累之下才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可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他张飞就是被殃及的那条池鱼。

    “咻!”尖锐的呼啸声中,原本击向吕布后背的黑色圆影在吕布俯身避让之下,与吕布头盔上的红缨擦身而过,既而骤然出现在张飞怒睁的环眼当中。

    这一霎,黑色圆影距离张飞不到三丈,几乎是眨眼便至,以致于张飞猝然看见圆影直奔自己飞来时完全来不及反应。

    危急万分的一刹那,只见张飞那双外凸的环眼骤然收缩,右手上的丈八蛇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刺向黑色圆影。

    “铛!”一声脆响之中,张飞单手突刺而出的丈八蛇矛果然不负厚望,精准无误地刺中黑影。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蛇矛只是刺中黑色圆影正前方的一角,而这一角对于圆影来说仅仅是冰山一角。是以,丈八蛇矛确实是刺中了圆影,但并未将其击落,而撞在圆影的前缘致使其凌空翻转一圈,转向之后仍然余力未消地撞向张飞,并且是直奔他的胸口袭来。

    这一瞬间的巨变。惊得张飞汗毛耸立,想也不想地背空翻,企图抬腿踹飞圆影。躲开这致命的一击。

    只可惜黑色圆影距离他实在是太近了,刚刚挺矛突刺击中目标已属侥幸,但是幸运不会连续两次落在同一个人身上;否则,便算不得幸运了。所以,此刻张飞再想背翻避让确是没那么容易了。

    就在张飞背身空翻的一瞬间,黑色圆影带着“咻咻”的尖啸声瞬息而至,随之“嘭”的一声撞击在凌空背翻的张飞大腿上。生生将张飞击飞出去,凌空翻滚十余步远后方才砰然落地。

    “哼———哐当!”

    被黑色圆影击中的一刹那,张飞险些失声痛叫。然而倔强的本性促使他生生忍住屁股上撕心裂肺的剧痛,哼哼唧唧地冷哼着砸在地上。恰恰就在他四脚朝天的落地之际,黑色圆影也随之跌落下来,晃晃悠悠地躺在张飞不远处。

    直到这时。张飞才看清楚偷袭自己的“暗器”是何物。竟然如此难缠。

    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件难得一见的镔铁打造而成的圆形盾牌,通体黝黑如墨,坚固无比。刚刚张飞眼中所见到的圆形飞轮便是这个如同簸箕大小的圆形盾,而盟军将领对此物早已有所耳闻。因为时下大汉疆域内使用盾牌上阵厮杀的将领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罕见;迄今为止,仅有一人一手持长兵一手持盾征战,这便是号称西凉军第一战将的飞虎将军桓飞。而这枚圆形盾是他独有的兵器。而且颇有名气,圆形盾名曰“玄武盾”。据说这个名字还是出自李利之口。

    正是这枚玄武盾却让张飞吃了大苦头,简直是苦不堪言。只见他落地之后连续翻滚,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他落地不稳所致,实则不然。刚刚玄武盾的旋转一击看似打在他的大腿上,那是因为他背翻之时身体蜷缩成团,实际上那一下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他屁股上,并且打得他皮开肉绽、屁股开花。

    屁股那地方,别看肉多皮厚、经得起打,却是人类身体上对疼痛最为敏感的部位。是以,玄武盾一击之下,端是剧痛难忍,痛得张飞差点失声大叫,不得不满地打滚,借此减轻疼痛;即便如此,还是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冷哼不止,以致于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所幸伤在屁股上已经是他的莫大造化了,若是击中身体要害,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与此同时,张飞屁股开花的这一幕并没有被两军阵前的数万将士看到,唯一看见张飞痛得流泪之人便是杵着战刀站在一旁观战的许褚许仲康。

    其实,许褚完全有机会趁着张飞被玄武盾击飞出去之际,挥刀将其斩杀,但他没有这么做。这并不是许褚迂腐、不屑于趁人之危,而是因为张飞刚刚拦住吕布的举动间接地救过他一命,否则他此刻已经死在吕布戟下了。正所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许褚绝对不是恩将仇报之人,是以他此时不会对张飞下手,就算是偿还了张飞之前的援手之恩。

    待张飞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许褚已经找回座骑大青龙,策马行至张飞面前,神情淡漠的低声道:“你的乌骓马并没有死,上马快走吧。错开今日,你我二人仍然是生死大敌。”

    说完话后,许褚头也不回地打马便走,从激战中的吕布和桓飞二人身边疾驰而过,迅速退回本阵。

    就在他脱离战场之时,眼角余光陡然瞥见吕布回马再战时腾空跃起,掌中方天画戟凶猛无匹的劈向桓飞。临近桓飞时,只听吕布断喝道:“桓贼受死,飞龙在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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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电闪雷鸣,更新晚了,虎贲深感歉意,恳请多多见谅!

    虎贲敬上

第737章 龙战于野

    哒哒哒!

    一合交锋过后,策马疾奔中吕布始终留意着与自己背道而驰的桓飞,惟恐桓飞再次从身后偷袭自己。

    直到确认与桓飞彻底拉开间距之后,他方才深深松一口气,悬在嗓门眼儿上的心终于落地了。

    强行镇定心神之下,吕布突然感到内脏传来一阵剧痛,既而一股股疼痛疯狂涌上心头,致使他感觉整个上身都酸痛乏力,一双手臂更是胀痛欲裂,双手虎口鲜血淋漓,两个肩膀都麻木了。若不是他战斗意志极其顽强,刚刚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和桓飞的战斗当中,只怕右手连方天画戟都握不住,已然失落在地。

    身为当世顶尖强者,吕布自然知道这些剧痛意味着什么。内脏剧痛就说明自己的五脏六腑受到极大震动,脏器移位以致剧痛难忍;上身酸痛无力就说明自己的筋骨受到一定程度的创伤,或者说是肌肉损伤,以致于浑身无力。至于肩膀和手臂上的疼痛么,这是不言而喻的。就像他之前偷袭许褚一样,以他勒马停留在原地的力量,怎么可能是桓飞借助小金猊兽冲击之力的对手,双臂受创是必然的。

    尽管之前已有思想准备,但真正等到事实败在面前的时候,吕布心里却是无比苦涩,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事实就是,虽然在第一合的交锋当中桓飞不宣而战、从背后偷袭于他,但桓飞攻击之中所展现的强横力量除去座骑小金猊兽的冲击之力。单单在力量上面,桓飞本身所拥有的强悍力量便超过他吕布两成左右。

    这两成力量看似差距不大,但在强者对决当中任何细微的优势和劣势都会被无限放大。继而成为决定胜负或生死的关键因素。因此,这两成力量的差距对于吕布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或许厮杀之初这点差距还算不了什么,无法发挥出其应有的优势和威力;但是,如果战斗到关键时刻或者说是最后关头,那么这两成的差距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然而,这还不是吕布最担心的事情,因为他坚信自己能够凭借自身高超的方天戟法来弥补自身力量的不足。现在他最为焦虑的是。在刚刚第一合交锋中桓飞又占尽先机,以许褚为挡箭牌,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偷袭他。以致他猝不及防之下内脏受创,一身强横战力因内脏伤势而受到极大牵制,十成战力骤降两成。

    这就意味着乍一交手,他吕布就完全处于下风。或者说刚刚一合的战斗就已经决定了此战的胜负。身体受创之下。他已然是取胜无望,未战先败;如果不采取非常之手段对桓飞施以重创,迅速扳回劣势,便很难扭转战局,更不可能转败为胜。

    迅速理顺思绪后,吕布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剑眉紧锁,双眸中杀机凛然。眼底还隐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可他一时之间又无法做到立即对桓飞还以颜色、将其重创,因为桓飞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尤其是在桓飞已经抢得先机的情况下。他吕布若想马上扳回一局,无疑是困难重重,甚至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

    恰在此时,吕布回马转身之时赫然看到张飞被桓飞掷出的玄武盾击中落地,而站在张飞身旁不远处的许褚竟然没有趁机将其斩杀。这一发现,让吕布萌生出一个击败桓飞的好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和张飞联手对抗桓飞;果真如此的话,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创桓飞。只要将桓飞打成重伤,那有没有张飞相助都不重要了,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独力击杀桓飞。

    只是一想起张飞顽固的性格和暴躁的脾气,吕布又不由得为之气馁。概因他和张飞早有宿怨,此番联盟后又屡屡发生争执,以致于积怨颇深,彼此间都看对方不顺眼;如不是形势所迫,两人之间早已兵戈相向、大打出手了。在这样僵硬的情况下,他想和张飞联手对付桓飞谈何容易,几乎没有联手对敌的可能。

    一念至此,吕布甚为苦恼,对张飞又恨又恼。恨其不争,居然连许褚都对付不了;恼其不辨是非、不识大体,彼此既为盟友就应该互相帮衬,以大局为重,矛头一致对外。可是这些大道理对于张飞而言,无异于对牛弹琴,根本毫无用处,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说服不了他。

    正当吕布一筹莫展的回马再战桓飞之际,他却意外发现许褚已经打马离开战场,而张飞却将身上的战袍撕下来系在腰上,继而飞身上马,手里攥紧丈八蛇矛怒目圆瞪地仇视着桓飞,似有冲上去与桓飞厮杀之意。

    顿时,吕布大喜过望,跃马疾驰中暗忖道:“真是天助我也,想什么来什么。只要张飞这厮肯出手相助,凭我二人之力足可正面硬撼桓飞,五十个回合之内便可将其一举击败。如此,大事成矣!”

    这一刻,吕布赫然忘了张飞耿直顽固的性格和桀骜不驯的暴脾气,突然觉得满脸血污的张飞竟是如此招人喜爱。其身负重伤之下竟然依旧死战不退,刚刚战罢许褚,现在居然又要和桓飞一较高下。而这正是吕布迫切希望看到的情形,否则他独自对战桓飞的话,将毫无胜算,甚至于半生威名毁于一旦。

    于是,回马再战中,吕布彻底放弃了稳扎稳打的固有套路,直接使出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大杀招。

    “桓贼受死吧,飞龙在天!”

    厉声断喝之中,但见吕布策马逼近桓飞时陡然腾身跃起,掌中方天画戟凌空旋转三圈,聚集足够强大的力量后,如狂风卷浪般凶猛无匹劈向桓飞。那架势俨如要将桓飞从头劈到脚底下、劈成两半儿似的,威势无边,浩浩汤汤地席卷而来。

    “呀啊———燕人张飞在此,桓贼拿命来!”

    正如吕布预料中的一般无二,张飞和他几乎同时向桓飞发起攻击。唯一不同的是,张飞是从侧面打马冲向桓飞,而他则是纵身腾空从上至下的发起攻击。

    这是吕布和张飞第一次联手对敌,事先完全没有任何交流,但两人的攻击方式竟然配合得如此之好;一个从正面居高临下发起攻击,一个从侧面策马俯冲进攻,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高手过招,不用任何言语便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攻击方式,或者说英雄所见略同。张飞素以勇猛著称于世,故有“猛张飞”之名号,因此他最擅长的攻击方式自然是猛冲猛打;而吕布乃世之虓虎,曾有“飞将军”之称,由此不难看出吕布并不是靠蛮力厮杀之人,而是力量和技巧并重的全能型战将。

    如此以来,张飞和吕布联手对敌,称得上是优势互补、相得益彰,配合起来近乎完美。

    “呔!就凭你二人也想杀我桓飞,可笑之极!”

    眼见吕布和张飞一正一侧、一上一下地联手攻向自己,桓飞扬声暴喝,坐在小金猊兽背上的身躯突然横向飞出,迅速脱离金猊兽,双手抡起狼牙长锤咆哮着砸向张飞。

    显然,外表粗犷的桓飞其实有一颗玲珑心窍,而且反应速度惊人,堪称真正粗中有细的聪明人。面对吕布和张飞联手来攻,他毫不犹豫地选择避重而就轻,与其两面受敌,不如专攻一路;这与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是同一个道理。于是他果断放弃座骑小金猊兽,避开吕布的凶悍一击,转而集中全力扑向早已身负重伤的张飞。

    “嘭———唏聿聿!”

    霎时,剧烈的兵器碰击声和战马惊鸣长嘶声几乎同时响起。

    随着一声砰然巨响猝然而起,但见两丈多长的狼牙长锤与丈八蛇矛凌空碰击,火花四溅,宛如四散开裂的无数火蛇迎风飞舞。一击之下,素以勇猛著称的张飞仰身倒飞出去,在他身体后仰的一瞬间,手中丈八蛇矛“咻”地一声飞向天空。

    与此同时,腾空跃起的吕布突然失去了攻击目标,促使他不得不挥戟斩向桓飞的座骑小金猊兽。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金猊兽的奔行速度远远超出他的预计。当方天画戟尚未劈下之时,只见一道金色流影闪电般从他胯下疾掠而过,以致于他志在必得的一戟斩空,差点误伤与他同步并行的赤兔马。而正当他身体下坠即将重新落在赤兔马背上之际,却不料一锤震落张飞的桓飞猝然反手一锤,那寒光凛凛的狼牙尖刺擦着地面直奔赤兔马的一对前蹄砸去。电光火石间,赤兔马骤然转向,继而纵身从狼牙长锤上跃过,随之惊鸣长嘶。

    而赤兔马骤然转向以及纵身越过狼牙长锤之举,致使原本能够重新坐回马背的吕布一脚踏空,继而身形不稳地左脚先落地,以致于立足不稳,踉跄数步后方才稳住身形。

    “呼呼呼!”

    正逢吕布站直身体的一霎,但见桓飞大步如飞地挥舞着狼牙长锤,那满是狼牙尖刺的大锤裹挟着强劲气流,旋风般扑面袭来。

    ——————————(未完待续。。)

第738章 恩怨分明

    无暇多想,双脚落地的吕布当即挥戟迎击,徒步与桓飞厮杀。

    在“铛铛”作响的兵器碰击声中,由于吕布受伤在先且又反应稍慢一步,结果徒步搏杀伊始便再次落入下风,被桓飞打得节节败退。

    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得以主动退让换取反击空间,攻少守多,竭力与桓飞相抗。

    完全陷入被动的吕布,此时不由得暗自埋怨起张飞,认为张飞太过无能,竟然连桓飞的一击都抵挡不住,反倒被一锤击飞出去。这让吕布很是失望,早知张飞如此不堪,还不如他独自与桓飞厮杀,或许情况比现在还要好很多。

    很显然,吕布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那便是张飞不仅身负重伤,而且此前已经和许褚力战两百多个回合,而后又被桓飞掷出的玄武盾再次打伤。试问,如此伤上加伤的久战之下,张飞究竟还有多少战力?

    尽管张飞素以勇猛扬名于世,擅长猛冲猛打,是为世间少有的能打硬仗的勇猛悍将。但是,他终究还是血肉之躯,并非钢筋铁骨,可以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战斗。说到底,他也是人,伤口多了、流血多了,一样会死。

    为何许褚在桓飞出战后一言不发地立即返回本阵?那是因为许褚十分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继续留在阵前战场上非但不能帮助桓飞打败吕布,反倒会成为桓飞的累赘。连累桓飞不能心无旁骛地全身心投入战斗。

    因此,许褚虽然被吕布一击重创,但他并未失去理智。第一时间选择自己应该走的路,那就是迅速离开战场;以免成为桓飞的累赘,给吕布留下可趁之机。就像此前颜良击败甘宁一样,完全丧失斗志的杨定迟迟没能离开战场,结果被颜良利用,不但自己丢掉性命,反而连累甘宁极为自责。盛怒之下露出破绽,险些连累甘宁丧命于颜良刀下。

    只可惜张飞没有许褚这种觉悟,否则的话。当许褚离开战场的时候,他也应该策马返回盟军本阵。或许,张飞并不是不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而是他的性格使然。刚强不屈的性格决定他遭遇挫败后不会退缩。受伤之下不但不会选择逃跑。反而还想着报仇雪恨。

    正因如此,被桓飞掷出的玄武盾打伤之后,伤痕累累、浑身浸血的张飞还是不愿放弃战斗,仍然试图打败桓飞,重新夺回尊严。

    可是他全然忘了,桓飞是何许人也,那是能在大战伊始便打伤吕布的绝世猛人。而吕布又是什么人呢,这是昔日虎牢之战中百合之内震落他兵器的“世之虓虎”。吕布稍有不慎之下尚且不敌桓飞。何况是他身负重伤的张飞张翼德?

    有道是: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张飞身上无疑是最好的诠释。

    只不过。这一切在吕布眼里毫无意义。他只知道张飞没有挡住桓飞,才连累他不仅错失了落回赤兔马背上的机会,还在乍一落地之时便遭到桓飞的疯狂攻击,以致于身陷极端被动的不利之地。

    要知道,他吕布的赫赫威名大半是靠赤兔马挣来的。在没有得到赤兔马之前他虽然也有些名气,却仅限于并州一隅,并未扬名天下。直到他得到赤兔马之后,无论是仕途还是沙场厮杀,都可谓是蒸蒸日上,威名一日盛过一日,地位一年胜似一年。

    世人皆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如果有朝一日他失去了赤兔马,那他还是不是“人中吕布”呢?这恐怕就很难说了,神驹配猛将,就如同高祖与萧何、项藉与范增一般,一饮一啄岂非无因。

    “砰砰砰!”

    剧烈碰击声中,吕布一边埋怨着张飞,一边挥戟抵挡桓飞的凶猛进攻。但是,直到他连续后退二十余步时却突然发现,桓飞的进攻非但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反倒越战越勇。但见一杆两丈多长的狼牙长锤在桓飞手里犹如旋风般席卷而来,大步如飞之中狼牙长锤如影随形,一锤接着一锤,一击胜似一击,源源不断地狂轰乱炸般,打得吕布疲于招架,苦不堪言。

    事实上,吕布确实不擅长徒步厮杀。这并不是说他下马之后就不会搏杀了,而是与徒步厮杀相比,他更善于马战;在赤兔马的相助下,他才能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强悍战力。

    很显然,与吕布相比,桓飞无疑是相对更加全面。有座骑相助时,他是骑战悍将,徒步厮杀中也是近身搏杀的高手。这或许跟他们二人的出身有着直接关系。

    吕布出身武将世家,虽然家业传至其父吕良手里的时候家道中落、沦为庶民,但其母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娘家平日里没少接济吕家,因此吕布自幼倒也没有吃过多少苦,至少不缺战马。正因如此,吕布骑术之精湛堪称举世绝伦,他如果自认天下第二的话,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久而久之,但凡遇到战事,吕布必定是骑马出征;而在战骑厮杀中,迄今为止,他未逢一败。故而,徒步搏杀对于吕布来说确实是少之又少。换言之,时下哪个武将没有战马,又有谁会在阵前斗将中徒步出战呢?不是绝对没有,而是寥寥无几,极其少见。

    相对而言,出身草寇响马的桓飞就完全不同了。幼年时部落被袭,族人死的死、散的散,十余岁便独自生存,从西域大漠一直逃亡到敦煌,杀人越货、拦路打劫之类的事情数不胜数,一身武艺大多都是从杀戮中锤炼出来的。故此,对他来说,无论是骑战还是步战,哪怕是赤手空拳搏杀,都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一身本事十分全面,几乎不存在短板。或许,只有一种战斗是他所不熟悉的,或者说是他没有接触到的,那便是水战。

    所以,在此时的徒步搏杀中,桓飞无疑是将自身的优点发挥到极致,稳居上风,完全压制着吕布猛攻猛打。不过吕布也不是软柿子,尽管步战不是他之所长,但桓飞若想一时半刻打败他,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嘭!”就在吕布全力与桓飞对攻相持之时,被桓飞一锤震落兵器且倒飞出去的张飞砰然落地。跌落在地的一瞬间,张飞“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满脸血污的脸颊绯红如火,既而急剧变化,由红变青,而后脸色苍白如白绫,随之神情萎靡,一双异于常人的环眼黯淡无神。

    这一刻,张飞才算是彻底冷静下来,深刻体会到自己与吕布、桓飞两人之间的巨大差距。尤其是桓飞,攻击路数和他张飞极其相似,除了一头棕红色的头发,他和桓飞在面貌长相上也有很多相似之处。一样的相貌粗犷、一样的肤色黝黑,一样的络腮大胡子,一样的身形壮硕、勇猛凶悍。

    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桓飞的身量足足高出他两尺有余,庞大壮硕的身躯整整比他大一号,故而桓飞所拥有的力量和攻击威力也胜过他一筹。

    因此,输在桓飞手下,张飞输得心服口服,继而彻底冷静下来了。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服任何人,即便是曾经打败过他的吕布,他也从来没有服气过。因为吕布虽然勇猛无匹,但其为人处事却极为龌龊下作,这令他深为不耻;纵然打不过吕布,他张飞就是不服吕布,更不可能向吕布低头。

    但是,此时此刻张飞彻底服气了,心里真正向桓飞低头认输了。因为,就在刚才的一击中他清清楚楚地感知到桓飞完全能够一锤将自己击杀,正当狼牙锤震落丈八蛇矛击向他胸口的一刹那,桓飞却突然收手,刻意留他性命。

    当时,张飞不知道桓飞为什么要饶他一命,难道是可怜他张飞吗?

    但是,此刻张飞想明白了。其实桓飞并不是不想杀他,也不是对他心生怜悯而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他此前挺身拦住吕布、间接救过许褚一命,所以桓飞才会对他手下留情。

    正因为如此,张飞输得毫无怨言,心服口服。因为,在他眼里桓飞和许褚二人都是恩怨分明、光明磊落之人,输在这样至情至性的人手里,他张飞输得不冤,也不算丢人,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不服气的。

    “哒哒哒!”

    就在张飞躺在地上暗自思量,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快速奔至他身旁,随之一张熟悉的面孔遮住他的视线。

    “大哥?咳、咳咳!”乍见刘备来到自己面前,张飞黯淡的眼神迅速恢复了些许神采,愕然出声,却不料刚一开口喉咙里便是一阵血气翻腾,以致于剧烈咳嗽起来,又咯出几口血。

    看到张飞伤得如此之重,刘备脸色大变,脸颊瞬间变得铁青铁青之色。随即他神情凄然地急忙俯身搀着张飞坐起来,一边搀扶张飞起身,一边咬牙切齿道:“桓贼可恶至极,竟将翼德伤成这样!此仇此恨,为兄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定为三弟报仇雪耻!”

    “咳!”在刘备托住后背的大力搀扶下,张飞缓缓站起来,轻咳一声后,摇头喘息道:“大哥所言差矣。那许褚和桓飞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今日若不是他二人手下留情,恐怕小弟早已身死多时了。这一战却是让我张飞大开眼见,桓飞这厮着实强大至极,输在他手里,小弟输得心服口服咳咳咳!”

    “三弟切莫再言,为兄这就扶你回阵医治!”眼见张飞又在咯血,刘备无暇顾及其它,当即将张飞托上战马,并拾回失落的丈八蛇矛,迅速护送张飞退回本阵。

    ——————————————(未完待续。。)

第739章 六合战阵

    “刘备亲自出阵了!”

    西凉军阵前,一直将目光停留在阵前战场上的李利,陡然看到盟军阵前又奔出一骑快马,顿时他神色微变,凝神看向那人,立即认出赫然是刘备刘玄德。

    在此之前,李利对刘备毫无印象;只是听闻刘备其人相貌周正,仪表不凡,尤其是一双耳朵长得极其富态,双耳垂肩,异于常人。

    直至此次两军决战,李利终于亲眼见到了刘备,方知传言不虚。

    如今刘备孤身单骑出阵,距离西凉军阵前只有两百余步,这让李利把刘备看个真切。

    视线中,但见策马奔行中的刘备身量约八尺四寸,不胖不瘦、身材精壮,印堂红润、五官端正,姿容不凡,相貌堂堂。而他那双格外显眼的大耳朵确实长得比常人要大,耳廓颇大、耳垂圆润厚实;虽然不像传言所说的那样两耳垂肩,却也出入不大,耳垂距肩膀仅有半寸,若是他稍稍低头,两个耳垂就能挨着肩膀。

    这些传闻中早已知晓的相貌特征不足以吸引李利的目光,而他之所以凝视着刘备,是因为他发现刘备真正与一般人不同之处并不是耳朵,而是其健壮且狭长的双臂。正常人的双臂垂下只能达到大腿中段,但刘备的一双手臂却能挨着膝盖,也就是所谓的双臂过膝。这才是刘备真正的异于常人之处,也是引起李利格外留意的地方。

    自古以来,双臂过膝的人并不多见。然则。每个具有如此狭长双臂之人必有过人之处,通常这种人都是膂力奇大之辈,也就是习武之人常说的天赋神力。这种人若是自幼习武的话。自然是事半功倍,其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通常都能达到一流水准以上的实力。

    这一发现让李利顿生警觉,不由联想到刘备的两个兄弟关羽和张飞。虎牢关一战,让名不见经传的桃园三英扬名天下,而关羽和张飞二人更是被世人所熟知的当世猛将,拥有万夫不当之勇。号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但是,世人几乎都下意识忽略了此二人的兄长刘备。只知道刘备仁义厚道,却不知其人同样是个武艺高强的沙场悍将。否则,以出身草莽且生性高傲的关羽和张飞二人岂能对刘备刮目相看,又怎会甘愿拜他为兄。十余年来始终跟随其左右。不离不弃地任凭驱使呢?

    此一节或许别人容易忽视,普通百姓更是只记住了刘备的仁义之名,但李利身为一方诸侯霸主却是不会忽略其中的细节。更何况,李利自己也是一个文武兼备之人,并且身武艺高强,故而他格外注意各路诸侯中同样文武双全的诸侯。如此以来,刘备自然而然地进入他的视线,使得他对刘备格外留心。

    是以。此刻刘备乍一打马出阵便立即引起李利的注意,并第一时间认出他的身份。

    “呃?”身旁的郭嘉闻声惊诧。当即看向阵前战场上的飞身下马之人,随口说道:“嗯,确是刘备其人。不过他好像不是上阵厮杀,而是特意出阵救回张飞。”

    李利闻言轻笑道:“这是自然。他三弟张飞尚且不是飞虎的对手,他亲自出阵参战又有何用?刘备这厮极其擅长审时度势,轻易不会亲身犯险,他可不像张飞那样性格暴躁容易冲动,动不动便要与人厮杀拼命。呵呵呵!”

    郭嘉闻言点头,因为他已经看到刘备策马奔至张飞身边,下马后立即搀起张飞上马,似乎是担心节外生枝、陷在战场上难以脱身似的。

    眼见于此,郭嘉不由嘲笑道:“确如主公所说,这个刘备还真是个谨慎惜命之人,奔至阵前立即搀起张飞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呵呵呵”

    冷笑之余,郭嘉话锋一转,若有所思的低声道:“不过,由此也能看出刘备不失为杀伐果断之人,颇有几分见识,自知不敌飞虎将军,因此根本没有参战的想法。此外,他这个时候还能挺身而出救回张飞,足见他和张飞之间的兄弟情义并不假,也算是良心未泯吧。”

    “嗯,刘关张三兄弟桃园结义,十余年来不离不弃,义同生死,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李利深以为然地颔首道。

    说到这儿,他心有所感的沉吟道:“值此乱世当中,还能结识张飞、关羽这样忠心耿耿的异姓兄弟,刘备何其幸运哪!”

    “呵呵呵!”郭嘉闻言笑道:“主公所言极是。说起刘备,这还真是个极其幸运之人。其人出身卑微,二十余年一直碌碌无为,直到黄巾动乱时,他却能抓住时机趁势而起,拉起一帮人马加入到剿灭黄巾贼的战斗当中。此后十年,刘备虽然没有得到高官厚禄,却也彻底摆脱了昔日的织席贩履生涯,正式跨入士族之列。洛阳之乱,刘关张三兄弟三人三骑前去会盟,虎牢一战让他们三人名扬天下,被天下各路诸侯所熟知,由此奠定了他入主徐州的基石。去岁,他兵不血刃地平白从陶谦手里接管徐州六郡,此举可以说是出乎天下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令各路诸侯无不眼红,惊羡不已呀!”

    李利微笑颔首:“是啊,刘备这厮确实是有几分能耐,竟能让陶谦将偌大的徐州拱手相送,这份大礼可不是谁都能遇到的。凭心而论,就连我李利听闻此事后都眼红不已,还曾憧憬着有朝一日也有人送我一个州郡,那是何等美事啊!

    只可惜,我李利从来就没有向别人阿谀奉承的嗜好,因此这等好事只怕永远也不会落在我头上,索性我也没指望哪路诸侯主动相投。不过,但凡我看上的州郡,他不给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取嘛!毕竟拿人家的东西手短、吃人家的东西嘴软,还是自己争取来的东西最实在,不必欠人情,也不惧人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呵呵呵”

    郭嘉闻言神情一震,接声道:“主公此言似乎另有所指,莫不是长安城的那位?”

    不等郭嘉把话说完,李利抬手示意他噤声,淡然笑道:“奉孝想得太多了。此刻正是两军决战之际,奉孝还是把心思用在如何打赢这场关乎全局的大战为好。至于其它无关的事情,此时言之尚早,走一步看一步,时机到了,自有分晓。”

    “呃!主公所言极是。”郭嘉神情愕然地看着李利,既而若有所悟地点头应声,转而将目光投向盟军阵前,目送刘备护送张飞退回盟军本阵。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急声道:“这是??不好,盟军准备全军出击了!”

    “哦,何以见得?”李利闻声色变,举目眺望盟军战阵,随口问道。

    “主公且看,盟军中军原本是由六个方阵组成,之前还泾渭分明,但现在六个方阵已经悄然靠拢,演变为**大阵。敌军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给左右两翼的战骑腾出足够的空间,以便于战骑和中军后面的战车出阵冲杀。由此可见,盟军在吕布出战之际就已经准备全军出击,只待吕布与桓飞战罢的那一刻,盟军就会挥军冲杀过来。”

    说话间,郭嘉凝神望向盟军阵型,继续说道:“盟军中军的这六个方阵,其实就是盟军各路诸侯的本部人马。经过半年的鏖战,如今盟军的兵力已经大不如前。袁绍现有十万步骑,此时一分为二,一万余战骑交给吕布指挥,两万战车阵位于中军之后,余下七万步军组成两个中军方阵,分别由张郃和高览二人统率。余下四个方阵分别是;刘备的五万徐州军组成一个方阵,曹操麾下两万余兵马和张扬的两万余兵马合编为一个方阵,吕布麾下的四万余步军和孙策留在大营的一万余人马组成一个方阵,张燕帐下三万余黑山军自成一个方阵。”

    “除了二十四万步军之外,盟军两翼共有五万战骑。位于北面的左翼是张燕率领的本部一万五千战骑,以及刘备、曹操、张扬和孙策等四路诸侯帐下抽调出来的一万战骑,共计两万五千骑兵。南面右翼的战骑便是吕布麾下的一万五千狼骑军和袁绍麾下的一万余战骑,加起来将近三万战骑。

    除此之外,盟军中军阵前布置了两万弓弩营,中军后方还有两万战车阵、一万投石车阵和五千井栏、冲城车等重型攻城军械。最后便是留守盟军大营的人马,具体数量不得而知,但以微臣估计,至少两万兵马。”

    郭嘉话音方落,李利接声道:“这就是说,参与此次决战的盟军总兵力不是三十二万,而是三十六万大军,甚至更多!”

    “正是如此。”郭嘉神情凝重地点头说道:“之前盟军列阵以待,挡住了藏在中军之后的兵马,两翼骑兵也拥挤在一起,是以展现在我军面前的兵力只有三十万左右。但现在盟军六个方阵向中间靠拢,合六为一,组成**大阵,便将全部人马暴露出来。故而,眼下盟军兵力多达三十六万,其中步军二十四万、战骑五万,以及不少于六万的其它兵种。

    也就是说,盟军兵力足足两倍于我军,这其中还包括我们留守函谷关的两万守军在内。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是以战局对我西凉军极为不利!”

    眼见郭嘉神情忧虑,李利淡然一笑:“事已至此,担忧已然无济于事。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当务之急便是整军迎战,其它事情多想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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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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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说,盟军兵力足足两倍于我军,这其中还包括我们留守函谷关的两万守军在内。”

    说到这儿,郭嘉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忧色,忧虑重重的低声道:“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是以、、、战局对我军极为不利!”

    看到郭嘉神色忧虑,李利淡然一笑,不以为然道:“事已至此,担忧已然无济于事。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整军迎战,其它事情多想无益。”

    “诺,嘉领命!”

    看到李利如此乐观自信,郭嘉镇定心神后朗声领命离去,迅速前往中军帅台,调度各营兵马备战迎敌。

    “孝直可知这**战阵的从何而来,威力如何?”

    目送郭嘉前往帅台,李利扭头看向身边的法正,微笑问道。

    法正闻声回首,欣然道:“禀主公,据属下所知,这**战阵是在战国古阵鱼鳞阵的基础上演变而来。,沙场战阵有两大类,其一是进攻阵型,其二便是防守战阵。战国时期兵法大家孙膑将古今阵法运用到极致,留下兵法古籍《孙膑兵法》,侧重于战阵之法。此兵法与孙子兵法并称当世两大奇书,被历朝历代的名将推崇备至,只可惜时下流传的这两部兵法奇书都是手抄卷,大多残缺不全,而真迹则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法正脸上流露出浓郁的惋惜之色,随之镇定心神,继续说道:“战阵之法多种多样。大多都是根据其形状和攻防特点来命名,沙场之上常用的阵法无外乎: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钩形阵、玄襄阵、水阵和火阵,等等。另外,还有用以射击的‘云阵’,围敌的‘赢渭阵’,奇袭的‘阖燧阵’、攻防兼备的‘八门金锁锁阵’和‘一字长蛇阵’等阵法,种类繁多。大大小小加起来不下一百多种。

    “然而,尽管阵法种类繁多而斑杂,但所有阵法都是百变不离其宗。阵法之精髓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但任何阵法都是有所长必有所短,其根本还是布阵的将士是否精锐,配合是不是足够默契以及布阵的兵力是不是足以将阵法发挥到极致。

    就以眼前盟军中军的**战阵来说,由七镇诸侯的兵力混编而成。起初是六个方阵。而今方阵聚拢叠加在一起,组成鱼鳞状的攻击阵型。二十四万步军组成层层叠加的六段鱼鳞阵,待盟军出击时,中军主帅退往阵中偏后的位置,而六段鱼鳞攻击阵型则是一层压一层,以席卷碾压之势向我军发起进攻。这种战阵的最大好处是,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我军战骑冲破中军,层层挤压、稳步推进。试图一步步压缩空间,极大压制我西凉战骑的冲击之力。”

    说到这儿。法正话音一顿,缓口气后,脸上浮现出与之前郭嘉一样的忧色,沉声道:“一旦盟军中军的二十四万步军逼近我军阵前,我军十多万战骑将处于劣势。十几万战骑失去冲刺空间,继而极其被动地与盟军近身厮杀,这对我军是极为不利的。

    战骑作战的优势在于灵活机动的冲阵厮杀,必须要有足够的空间让战马彻底奔驰起来,如此才能发挥最大的攻击力和杀伤力。是故,属下建议此战我军要采取主动进攻,先发制敌,至少不能落后于盟军。毕竟,此战我西凉军的主力是十三万战骑,占据全军八成以上的兵力,防御力量薄弱,完全是以攻代守。

    是以,我军必须主动出击;惟有如此,才能将战骑冲阵的威力发挥到最大。此乃属下之愚见,是否可行,还请主公定夺。”

    “嗯,孝直深谙兵法韬略,这番讲解颇有见地,殊为难得。”李利欣然颔首,抬头看着盟军蠢蠢欲动的阵势庞大的**战阵,若有所思的问道:“孝直既识得此阵,可有办法破解?或者说,以孝直之见,此战我军应当如何御敌方有胜算?”

    法正似是早已成竹在胸,不假思索道:“禀主公,欲破盟军**阵法其实并不难,以锋矢阵迎敌便可破之。说起来,这**阵法规模宏大、气势非凡,看似精妙绝伦,实则不然。此阵乃六个方阵聚拢叠加而成,状若鱼鳞,实际上这就是超大型的鱼鳞阵。然则,盟军几乎是全军出击,并且鱼鳞阵攻击力甚为强大,一层压一层,连绵不断;但是,盟军这条鱼的身躯未免太过庞大,攻击范围极广,这就意味着它的防御很脆弱。因此,我军战骑组成锋矢阵,调集战斗力最强的骑兵营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如此定能撕开敌军的**防线,继而直捣鱼腹,将其刨成两半,如此便可破去**战阵。而后,我军左右两翼骑兵组成雁形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盟军中军形成合围。倘能如此,我军必胜!”

    “盟军两翼的五万骑兵又当如何破之?”李利不置可否的接声追问道。

    “呃?”法正闻声错愕,思量着答道:“属下记得昔日南郊之战中主公击破虎贲营的战法甚好,以战车冲击战骑,如此便可破去盟军两翼的五万战骑。不过此次盟军也有两万战车阵,弓弩营和投石车同样强大,如此就不容易对付了。”

    “呵呵呵!”眼见法正蹙眉思量,李利欣然而笑:“好,很好,孝直有此见识已是超出我的预料之外,甚为难得。此战若胜,孝直便可担任军师将军独当一面,随大军出征了!”

    “呃,多谢主公栽培。只是”法正闻言愕然,连忙恭声道谢,随之迟疑不定道:“只是盟军战骑和其它战阵又该如何应对呢?请主公赐教。”

    李利微笑摇头,诡笑道:“用兵之道首重虚实。眼下两军正面决战,如若暗藏伏兵,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世事无绝对,化不可能为可能,才是取胜之道。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很多时候都不是肉眼一看便知的。因此,孝直不必忧虑,待时机一到,便见分晓。”

    “这主公圣明,属下深感惭愧。”法正疑惑不解地恭声道。

    李利微微颔首:“孝直无须多想,且去备战吧,待桓飞与吕布战罢之际,便是我军出击之时。”

    “诺,属下告退!”法正应声勒马,径直前往龙骧营阵前。

    ————————————

    斜阳悬空,灿烂的阳光斜照在盟军面颊上,迫使很多将士不得不抬手遮眼看着阵前的巅峰对决。

    忽然,从盟军阵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随之刘备再次回到阵前,在袁绍左侧勒马驻足。

    “玄德辛苦了,令弟张飞无恙吧?”袁绍扭头看了刘备一眼,轻声问道。

    “多谢盟主挂念,翼德伤势甚重,只怕一月之内都无法痊愈。”刘备脸色凄然的低声答话。

    “哎!”袁绍轻声叹息道:“事已至此,玄德还须宽心才是,眼下大战在即,不可分心哪!”

    刘备闻声抬眼看了看袁绍,随即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轻重,却是不愿多言。

    眼见于此,袁绍眼角微微跳动,眼底闪过几分愠色,但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知道刘备心里一定对自己颇有怨言,是以此时才不愿开口回话,故意给他脸色看。对此,袁绍十分恼火,却又无处发泄。

    事实上,刚才刘备之所以亲自出阵救回张飞,也是迫不得已不去不行。因为他出阵之前曾向袁绍求援,却被袁绍婉言拒绝,推说盟军已武将可派,言外之意是刘备要想救张飞就自己去,否则一切免谈。所幸刘备出阵后并未遭到桓飞阻拦,有惊无险地救回了张飞。但是,他和袁绍之间也因此生隙,芥蒂已经形成,再不复之前的一团和气。

    是以,刘备此刻回到阵前,自然不会给袁绍好脸色,没有当场发飙就已经很不错了。

    事到如今,刘备彻底看清了袁绍和各路诸侯的真面目,也认清了目前形势。为此,他心里无比失望,对眼前战事再不像之前那样乐观了。甚至于,他隐隐感觉到盟军面临的形势十分严峻,虽有两倍于西凉军的兵力优势,但隐患太多。各路诸侯之间互不信任、各怀鬼胎,始终把自身利益和保存实力放在第一位,大战在即之中尚且见死不救,等到正面厮杀的时候,各路兵马谁又能相信谁呢?

    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刘备深感忧虑,很清楚自己此次前来入盟恐怕是个错误的决定,白跑一趟不说,或许还要搭上数万徐州将士的性命。甚至自己都有可能被缠在司隶,短时间内只怕难以脱身。

    就在刘备和袁绍沉默不语之际,谋士许攸策马走到袁绍身后,低声禀报道:“主公,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大军随时可以出击。”

    “嗯,如此甚好。”袁绍没有回头,轻轻颔首后,目光深邃而阴沉地看向西凉军阵中数以十万计的战骑,喃喃低吟道:“西凉铁骑冠绝天下,确是我冀州军的心腹大患,这十余万战骑不灭,我袁绍将永无出头之日。是以,此战的胜败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够一举灭掉西凉铁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是袁绍的心里话,只可惜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以至于站在他身旁的诸侯无人听见;否则的话,只怕又要节外生枝了。

    ——————————————(未完待续。。)

第741章 巅峰之战

    两军阵前。

    “锵———!”

    在呯砰巨响声中,吕布与桓飞已然厮杀百余回合,战斗空前剧烈。

    尽管许褚以自身为饵,不惜身负重伤为桓飞创造机会,奈何吕布终究不是庸手。

    即使吕布在乍一交手之中便负伤在身、失去先机,但桓飞若想百合之内轻松打败他,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吕布何许人也?

    那是早在五年前便已威震天下的战神,虎牢一战,十八路诸侯帐下的数十名将领相继横死在方天画戟之下。是役,吕布只身单骑前去盟军大寨挑战,十八路诸侯威风丧胆,五十余万盟军将士躲在营寨内缩首如龟,拒不应战。

    吕布威武如斯,天下无出其右者。

    试问,当吕布扬名天下之时,桓飞又在做什么呢?

    那时的桓飞还在带着一帮响马在敦煌、张掖一带打家劫舍,居无定所的四处游猎,虽说逍遥自在,却是藏头露尾的籍籍无名之辈。却因无意中抢了金轱三兄弟的几十匹好马,从而得罪了盘踞在张掖郡的最大羌人部落——休屠部落,而后被休屠部落追杀,不得已之下逃到武威郡大漠边缘的枫叶峡谷落草为寇,暂以栖身。

    然而,谁也没想到桓飞率部逃往枫叶峡谷避难之举,却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如果他安分守己的待在枫叶岭上不下山,就不会以强硬手段收服周边大大小小九个山头的盗贼草寇。更不会遇到马超。如果不是马超欺骗他,带领两万飞马盗劫杀夜宿枫叶峡谷的李利一行,那么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认识李利。更不会有随后波澜壮阔的征战生涯。或许他在枫叶峡谷待上一年半载就会率部前往西域,继而横死在马贼仇杀当中,或是丧命于暗算之下,亦或是庸庸碌碌的老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山寨里或是异域他乡。

    总之,如果没有李利,他桓飞就不可能出现在中原战场上,更不可能成为西凉军第一战将。继而威名传天下。由此一来,他更加不可能遇到吕布,这辈子都别想与吕布一较高下。争斗那天下第一战将的名号。

    然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够了。这个契机就是他遇到了李利,几经波折之后投效在李利帐下。从而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轨迹。这其中很难说是李利造就了他。还是由于他率领上万名响马投效武威军,从而让李利迅速完成原始积累,继而一飞冲天,成为雄踞西凉的诸侯霸主。这里面因果纠缠,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根本无法说清楚究竟是谁成就了谁。

    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那便是任何一个霸主的崛起都会有一大批追随者。当霸主功成名就之时,这些跟随他的文臣武将也自然而然的拜将封侯、名动天下。

    西凉李利的强势崛起就是明证。而天下其他诸侯的崛起同样也是如此。若是没有李利,何来桓飞、李玄等人?没有曹操,何来荀彧、程昱和曹仁这等名臣武将?没有袁绍,许攸、郭图和颜良文丑等人如何扬名天下?如果没有刘备,关羽和张飞二人只怕还在操持旧业,看门护院也好、屠猪卖狗也罢,该干什么干什么,一辈子庸庸碌碌、籍籍无名??

    这便是所谓的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英雄。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句话对吕布来说只怕还很陌生,但是他此刻的心境恰恰是这句话的完美诠释。

    曾经,他一度认为在正面厮杀中自己不惧任何人,世间没有人能够打败他吕布吕奉先,因为他就是战神的化身,勇冠天下的第一战将。

    但是,当他被桓飞完全压制着战斗、咬牙硬撑一百多个回合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无比苦涩,颇有一代新人换旧人之感。这种感受或许与“既生瑜何生亮”极其相似,只是眼下言之尚早,诸葛亮还没出仕呢。

    然而,不管吕布心里怎么想,桓飞的猛烈攻击却是丝毫不会间断,仍旧如同怒海狂涛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胜似一浪的汹涌而来。

    “锵锵锵!”

    狼牙长锤起起落落地一次次砸在方天画戟之上,砸得火蛇飞舞,火花四溅。砰然巨响声中,震得吕布龇牙咧嘴、脸色发苦,前一秒噙在嘴角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拭去,后一秒新鲜血液又溢出嘴角,继而两股合成一股顺着下颌缓缓流进颈项领口的战甲之内。

    在桓飞势大力沉的攻击之下,吕布再次撤步后退,沉重的双脚踩得地面上的沙石“咔咔”作响。无独有偶,他此时所在的位置正是张飞之前落地摔倒的地方,不远处的泥沙上还有桓飞掷出的圆形玄武盾。

    或许吕布身在局中自己都不知道,他先后绕着这里转了三圈,一圈下来就是大约一百来步的样子,三圈加起来就是三百多步。也就是说,在桓飞凶猛无匹的挥锤猛砸之中,一百多个回合里他一边竭力抵挡,一边在这里转圈。而他对此浑然不知,因此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为什么要以玄武盾为中心,一直来来去去的转圈。不过,吕布十分清楚一点,那就是并不是他自己想转圈,而是被桓飞逼得无路可退,不得不如此。

    与此同时,吕布感觉自己的气力正伴随着鲜血快速下降,在这样继续下去,恐怕自己坚持不了五十个回合就会被桓飞一锤击杀。更何况,这样被动挨打的战斗他实在是受够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不用桓飞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逼疯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吕布乎?

    “啊———杀!”

    忍不可忍之下,吕布奋力一击荡开桓飞的狼牙长锤,既而挥戟如电的疯狂反击,方天画戟近距离突刺,凶狠凌厉地刺向桓飞的左侧胸膛。这一霎,吕布嘶声怒吼,彻底放弃了防守,俨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疯狂反扑,似乎是要死也要拉上桓飞一起死。

    整个一拼命三郎的架势,真个不要命了!

    “吼———!”

    眼见吕布怒吼着凶狠反扑,桓飞毫不示弱地怒吼一声,左手移至狼牙长锤中段,右手松开锤柄,振臂将狼牙长锤旋转起来,堪堪挡住吕布突刺而来的方天画戟。旋即,但见桓飞身形一矮,半蹲着身体,右手趁势再次握住锤柄,顺势横扫,椭圆状长约三尺的尖刺铁锤咻然扫向吕布的双腿。

    与此同时,只听桓飞叫嚣道:“比嗓门么,桓某的嗓门比你大吧?亏你还大言不惭地自称天下第一战将,那是你没有遇到我桓飞,若是早些时候遇到我,只怕你就不敢信口雌黄自吹自擂了!”

    “匹夫休要逞口舌之利,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吗,简直痴心妄想!”

    瞥见桓飞挥锤击向自己的双腿,吕布纵身一跃避开狼牙长锤,既而挥戟劈向桓飞的脑袋,并毫不示弱的厉声喝道:“十余年来,吕某纵横天下,未逢敌手,今日被你这贼子偷袭得手,方才落于下风。否则,就凭你这副丈余高的笨熊模样,就算再长高三尺又奈我何?不是吕某小瞧你,这辈子你都休想打赢我!”

    “哦,是吗?”桓飞横举狼牙长锤一抖,撑开吕布迎空劈下的方天画戟,既而一边说话一边抬腿踹向吕布胸口。正如吕布所说,现在这个距离桓飞能踹到吕布,可吕布却踢不到他,因为他的身高比吕布足足高出两尺。

    “但愿你吕布的武艺跟你这张臭嘴一样厉害,否则桓某今日便叫你身首异处,永远闭嘴!”

    眼见桓飞再次抬腿踢来,吕布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犹如夏季雨后的蛤蟆似的,一肚子恶气却又无处发泄。迫不得已,吕布只得再次后撤两步避开桓飞的侧踹,尚未站稳脚跟便立即挥戟劈向桓飞尚未收回去的左腿,恨不得一戟将他劈成瘸子,看他如何嚣张。此前他之所以连续后撤避让,全拜桓飞的抬脚飞踹所赐,逼得他只能后退,从而重新拉开距离。

    然而,一边撤步一边反击的吕布,浑然没有发现就在抬脚后退第二步的时候,桓飞的浓眉突然跳动一下,眼角闪过一丝窃喜之色。

    “呃!”

    果然,正当吕布的右脚后撤一步落地之时,却突然脚下一滑,“嗤”地一声身体后仰,仰面向后摔倒。

    恰在此时,但见桓飞大步疾奔,欺身而上,抡起狼牙大锤凶猛无比地砸向身形后仰中的吕布。这一锤要是砸中了,吕布的脑袋必然是爆裂开花、脑浆四溅,死的不能再死了。

    性命攸关之际,但见仰面向后摔去的吕布,在身体将倒未倒之际左脚突然发力,使得后仰的身体骤然侧转,待身体呈侧翻状时迅速蜷缩,趁着落地的一瞬间顺势翻滚,堪堪躲过桓飞迎头砸下来的狼牙长锤。

    就在吕布侧翻出去的一刹那,大步奔来的桓飞一锤砸中导致吕布滑倒的“罪魁祸首”。霎时间,桓飞无暇顾及地上之物,想也不想地抬脚侧踹。不承想,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身体侧翻中的吕布的侧腰上,生生将吕布踹得摔飞出去。

    “啊”

    ——————————(未完待续。。)

第742章 气冲霄汉

    “铛!”

    一声巨响声中,“罪魁祸首”暴露在阳光下,赫然是打得张飞屁股开花的圆形玄武盾。

    顾名思义,玄武盾就是一个形状酷似乌龟壳的圆形盾牌,中间高、边缘低,犹如没有手柄的半圆状锅盖一般扣在地上。

    原本玄武盾上有很多兵器劈砍过的印痕,不至于一踩就滑。奈何圆盾上沾着很多鲜血,这都是张飞之前留下的,血液浸满盾牌上的刀痕剑印,将整个盾牌都染成暗红色,十分湿滑。

    是以,吕布毫无察觉之下一脚踩在乌龟壳的中间凸起上,自然是站不稳的,滑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正因如此,当桓飞看见吕布一边挥戟攻击一边撤步之际,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而这也是他一直在寻找彻底打败或击杀吕布的最好机会。

    于是,就在一锤砸中玄武盾而没有击中吕布的一瞬间,桓飞无暇顾及其它,想也不想地抬脚侧踹。

    不承想,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身体侧翻中的吕布的侧腰上,生生将吕布踹得摔飞出去。

    “啊”

    腰眼上被狠狠踹了一脚的吕布失声痛叫,但痛叫并不能减轻痛苦,以致于他在空中身体剧烈翻滚,四肢张牙舞爪地凌空乱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疼痛,让剧痛难忍的自己稍稍得以宣泄。与此同时,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吕布即使在剧痛之下也没有松开手里的方天画戟,反而握住兵器的右手攥得更紧了。

    显然。再遭重创的吕布已经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与身体的剧痛相比,他更加惜命。说白了就是怕死。

    桓飞这一脚实在太重太狠了,几乎要了他半条命,那接下来桓飞又会如何对付他呢?这是不言而喻的,一击得手后,桓飞必然紧追不舍趁势追上来取他的性命。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吕布断然不会不知道。因此,尽管他此刻剧痛欲死。却不会松开兵器;否则,等到桓飞欺身追上来,他将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束手待戮。

    “嘭———哼!”

    砰然落地后,吕布终于忍住痛叫,咬牙冷哼一声,既而绷紧牙关撑着方天画戟挣扎起身。随之捂着左腹一瘸一拐地扭头就跑。生怕桓飞立刻追杀上来。

    桓飞的一脚到底有多重呢?恐怕大多数人都回答不上来,即使是西凉军将士也说不清楚,因为迄今为止他们还没有见到被桓飞狠踹一脚或是猛拍一巴掌还不死的人。眼前的吕布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竟然没死,已经算是开了先河,或者说这是桓飞第一次失手。

    遥想当年枫叶峡谷一战,桓飞抬脚踢出去一根断木,飞行五十余步后,仍然将李利震得当场吐血。事后整整静养了一个多月方才痊愈。扬州步府的雨夜一战,桓飞肘击夏侯渊后背。生生将夏侯渊打得呕血不止,而后卧床不起;随后两个月里,夏侯家族想尽一切办法却终究仍是功亏一篑,最终夏侯渊还是死了。

    除此之外,四年来死在桓飞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堪称真正的挨着即死碰到就亡,力量之凶猛、战斗力之强横彪悍至极,端是令人望而生畏。正因如此,桓飞才被西凉将士公认为“西凉第一战将”;对此,一众西凉将领心悦诚服、没有半点异议。

    现如今,终于又有一位顶级战将巅峰的强者被桓飞击中,而且是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狠狠一脚踹中要害。奇迹终于在此人身上出现了,重伤之下,他居然还能立即爬起来逃跑。

    这一幕倒是让西凉将士大开眼界,惊叹不已:“吕布终究是吕布,在身体本就有伤的情况下还能硬挨飞虎将军一脚,真不愧是当世顶尖强者!”

    “贼吕布哪里逃,速速受死!”

    就在西凉将士唏嘘不已之时,却突然传来桓飞的一声暴喝,这让他们骤然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阵前战场。

    但见吕布起身逃跑之际,正是桓飞大步追来之时。不过,此时桓飞手中又多了一件兵器,那便是致使吕布滑倒的圆形玄武盾。

    暴喝声中,桓飞左手持盾、右手拖着狼牙长锤,大步飞奔,气势汹汹地追杀吕布。短短十余步距离在桓飞脚下飞快消失,临近吕布时,只见他扬起狼牙长锤凶狠无比地砸向仓皇逃窜的吕布,似是欲将吕布一锤砸成肉泥。

    “咻咻咻!”

    在尖锐的兵器破空声声中,狼牙长锤截断长空,击碎阻挡它前进的一切阻碍,既而裹挟着无尽气流,凶猛无匹地砸向吕布后脑勺。

    好个吕布!正当狼牙长锤即将临身的一瞬间,但见左腿明显不适的吕布突然向右侧扑倒,险之又险地避开狼牙锤。旋即,就在身体倒地之时,他突然回头看向桓飞,单手持戟猝然突刺,而戟锋竟然精准无误地刺向桓飞的左胸心脏位置。

    这一记回马枪要是刺中了,对桓飞而言可谓是乐极生悲,必定饮恨在方天画戟之下。胜券在握之际被刺身亡,当真是死不瞑目啊!

    “噗!”

    一声沉闷的锐器破体声中,出现了让所有西凉将士哗然变色、不可思议的一幕,吕布倒地时猝然刺出的这一戟居然刺中了桓飞。

    霎时,两军阵前数以十万计的将士赫然睁大双眼,屏息噤声地盯着阵前战场猛看。

    聚精会神的注视下,真真切切的事实告诉他们刚才没有看花眼,更没有看错,吕布暮然回首一戟的确是刺中了桓飞。只是这一戟并没有刺中桓飞的心脏要害,而是刺在他的左臂上,几乎将他整个左臂刺穿。与此同时,刚才那一声锐器破体声响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两个破体声同时响起,是合二为一的混合声响。

    直到此时,两军将士方才看清楚战场上的全部情形。

    原来,就在吕布突然回头刺出夺命一戟之际,桓飞骤然警觉,却已为时已晚,避之不及。危急时刻,桓飞左手一扬,手中玄武盾脱手飞出。旋即,当方天画戟刺中了桓飞挡在胸前的左臂,而桓飞随手掷出的玄武盾也在这一刻扎进吕布的右侧后背。就这样,两个锐器破体声同时响起,合二为一,而玄武盾又随着吕布仰身倒地而被他压在身下,是以两军将士大多数人都没看到吕布同样被桓飞掷出玄武盾击中的一幕。

    然则,这一幕却逃不过两军阵前拥有一流身手的武将的双眼,他们将整个过程看得真切。并且,以他们过人的眼力和见识,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在这一合的较量中,吕布占了上风,而桓飞则是吃了暗亏。

    之所以说桓飞吃了暗亏,是因为双方距离太近,仅有两丈而已,因此他掷出的玄武盾根本没有多大力量,或者说这点距离根本不足以发挥出玄武盾的攻击力。故而,玄武盾虽然击中了吕布的右侧后背,却不过是破开皮肉而已;而吕布突刺而来的一戟却将深深地刺进桓飞的左臂,几乎将他的左臂洞穿。

    但凡扔过石头的人都知道,扔出去的石头并不是距离越近威力越大,而是需要一定的距离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此时桓飞掷出的玄武盾便是如此。他距离吕布不过两丈,而他的手臂至少就有几尺,再加上玄武盾本身也有三尺长,两两相加近乎一丈,只剩下一丈左右的间距,玄武盾又能发挥多大的杀伤力呢?毕竟盾牌不是刀枪剑戟,它没有开锋,边缘颇厚,能够扎进吕布的肩膀就已经说明桓飞的力量惊人;否则的话,根本伤不了吕布。

    “哼!”正当吕布试图拔出方天画戟之际,只见桓飞冷哼一声,右手瞬间狼牙长锤,既而快如闪电般抓住已经脱离他左臂的方天画戟。一刹那,他紧紧攥住方天画戟的长杆,既而用力一拽生生将握住戟柄的吕布从地上拖起来。

    “吼———去死吧!”

    当吕布紧握方天画戟不松手却被桓飞硬生生拽起来之时,桓飞仰天怒吼,霸气直冲霄汉。旋即,他一手攥紧方天画戟的戟杆,一边抬腿飞踹,直奔吕布胸口踹去。而吕布在这一刻的反应速度丝毫不逊于桓飞,抬脚与桓飞对踢,毫不示弱、寸步不让。

    “砰砰砰!”

    一杆方天画戟将桓飞和吕布系在画戟两端,左右相隔,相距不过数尺。顿时间,两人抬腿对踢,拳拳相撞,却始终都抓住画戟不松手。近身肉搏当中,肘对肘、脚对脚,身躯互撞,就看双方之中谁的骨头更硬,谁的力量更大,谁的抗击打能力更强。

    这一刻,两人再无保留,皆是全力以赴,因为谁在此时示弱或是退让,就意味着谁将失去生命。

    “砰、砰———噗!”

    方天画戟横在两人中间,搏杀相持中,两人背靠背的互相碰撞,既而相互肘击对方。随着两记肘击声砰然响起,桓飞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而吕布则是直接口吐鲜血,俨然是伤上加伤,伤得远比桓飞要重得多。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743章 神驹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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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亦是如此。

    吕布自身力量本就不如桓飞,且又相继两次被桓飞打伤,刚刚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却不料桓飞直接舍弃兵器,欺身而上与他展开近身肉搏战。

    尽管在拳脚相加当中,吕布和桓飞斗得不相上下,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他却是吃尽了苦头,完全处于下风,根本扛不住桓飞的拳打脚踢。

    同样的一拳一脚之下,桓飞身躯壮硕能扛得住,继续攻击时丝毫不受影响。但他吕布就不同了,脏腑震动、血气翻腾,被桓飞打中的部位疼痛难当,以致于他的攻击力量直线下降。

    此时此刻,这一口鲜血吐出来,实际上就是吕布身受重创的体现。如果继续这样对攻互殴下去,他肯定会被桓飞活活打死的。

    唏聿聿!

    正当吕布接连吐血再也把持不住方天画戟之时,一声高亢的战马长嘶令他颓败的神情为之一振,随之硬挨了桓飞一拳,扭头循声望去。

    视线中,只见一团熊熊燃烧犹如火焰般的红色流影疾掠而来,以肉眼难觅的速度冲向桓飞。而在红色流影身后不到十步远的距离,还有一个同样快如闪电般的金色光影急追不舍,尾随其后奔来,而它的攻击目标赫然是前面的红色流影。

    对于这个如同火焰般的红色流影,吕布确是熟悉无比。视它如手足一般,朝夕相处五年有余,但凡出征厮杀。历来都是形影不离。这个红色流影赫然就是,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中的赤兔马。与之相对应的是,金色光影自然就是桓飞的座骑小金猊兽了。

    就在桓飞和吕布二人徒步搏杀之时,两人的座骑也没闲着,毕竟这两个家伙可不是等闲座骑。吕布的座骑赤兔马是马中王者,上山下河如履平地;而桓飞的座骑小金猊兽则是走兽之王,其凶猛程度比之丛林大虫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它们各自的主人徒步厮杀时。这两匹极具灵性的座骑也在厮斗,互相冲撞、侧踢、飞踏和撕咬,等等;但凡它们能够施展出来的攻击手段。可以说是一丝不落丝毫地全都使出来,一股脑地向对方身上招架。两匹座骑之间的厮斗之剧烈,攻击之强悍,比之其主人之间的战斗剧烈程度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是以。当桓飞和吕布同时攥着方天画戟对攻相持的时候,他们二人的座骑也在对冲互殴。只是,两匹座骑之间的厮斗与其主人的战斗结果十分相似,吕布不敌桓飞,而赤兔马同样不是小金猊兽的对手。毕竟赤兔马是食草动物,而小金猊兽则是地地道道的肉食动物,生就利爪尖牙,凶残之极。故而。一番较量之下,赤兔马一直处于劣势。大多数时间都在退让逃跑,而小金猊兽则是一直追着它撕咬攻击。以至于,当吕布身受重创已是强弩之末的时候,赤兔马同样是伤痕累累,通体上下血迹斑斑,好不凄惨。

    然而,宝马通灵,神驹护主。

    于是,当吕布被桓飞打得吐血不止之时,赤兔马第一时间摆脱小金猊兽的撕咬纠缠,四蹄狂奔,直冲冲地向桓飞冲撞过来。

    显然,在这一刹那,赤兔马敏锐感知到其主吕布已然危在旦夕,是以它不顾一切地冲向桓飞,其目的便是保护其主人吕布脱离险境。与赤兔马一样,当小金猊兽发现对手赤兔马冲向主人桓飞之际,它立即四足飞踏,风驰电掣般冲向赤兔马,试图抢在赤兔马攻击桓飞之前截住它。可惜赤兔马这次的冲锋速度远非之前可比,已然将奔行速度发挥到极致,疾驰之中始终将小金猊兽甩在身后十步开外,致使小金猊兽一时间竟然追不上它。

    由此不难看出,无论是神驹宝马还是异虫神兽,它们的护主行为都是凭借本能,不具备人类特有的聪明智慧。否则,小金猊兽此刻就不会穷追不舍的追赶赤兔马,而是应该直接攻击吕布;这便是所谓的围魏救赵之计。倘能如此,赤兔马必定投鼠忌器,或许还有可能舍弃桓飞而拦截小金猊兽,从而让吕布不受伤害。

    只可惜它们没有人类的聪明才智,一切行为都是本能驱使、本性使然,自然的情感流露。此举看似很笨拙,也很幼稚,却有着人类越聪明就越缺乏的天真无邪,以及危险来临时远远超越人类的无畏勇气和牺牲精神。只不过,人类很少把自己与战马同等看待,因此根本发现不了它们身上所具有的高尚品质;只有极少数人视自己的座骑如生命,但这样的武将确是极其稀少,寥寥无几。

    哒哒哒!

    “呃?畜生敢尔!”

    越来越近的急促马蹄声中,桓飞骤然扭头察看,顿时神色大变,失声怒喝。原来,就在他扭头探视的一瞬间,却见赤兔马纵身跃起,四蹄飞踏,那一对健壮的前蹄高高扬起,腾空跃过丈余后,赫然踏向他的脑袋。

    霎时,桓飞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地矮身向右侧扑倒翻滚,试图避开赤兔马的腾空践踏。与此同时,他松开方天画戟之际用力一推,将紧攥着兵器不放的吕布推搡出去数步,既而身形不稳的摔倒在地。惟有如此,桓飞才能安心对付赤兔马,从而不用担心自己卧倒后,吕布趁势进攻。

    但是,值此危急时刻,任何一个额外的举动都会迟滞桓飞避让赤兔马践踏的时间。此一节,不知是他压根儿没有想到,还是他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深信自己逼退吕布之后依然能避开赤兔马的马蹄袭击。岂不知,过度自信便是自大,而自大往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呼———!”恰逢桓飞侧身扑倒避让的同时,纵身跃起的赤兔马从他身体上方一跃而过,犹如一团红色火焰从他头顶上空呼啸疾掠,强劲的气流和呼啸声冲击着他的耳膜,致使他脑海里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嘭、嘭!”

    就在这一霎间,猝然传出一前一后两个沉闷的声响。第一个声音响起时,桓飞头上的鹰盔咻然飞上天空,露出披头散发的一头棕红色卷发;第二声音传出时,桓飞尚未落地的身躯骤然砸在地上,左侧后背上的重甲深深凹陷下去,那凹陷的形状赫然是一个完整的马蹄印。

    电光火石间,砰然坠地的桓飞,被后背上传来的余力带动下,连续翻滚七八个跟头,随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待他挣扎起身时,一口鲜血脱口而出,继而满脸痛苦的单腿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吼———!”

    恰在桓飞落地翻滚之时,震天动地的巨兽咆哮声穿透长空,一个金色光影从桓飞身旁疾掠而过,继而纵身跃起,嘶吼着扑向立足未稳的赤兔马。

    “唏聿聿———噔噔噔!”

    霎时,刚刚落地的赤兔马猝不及防之下,被化身金色光影的小金猊兽扑个正着。瞬时间,只见小金猊兽的一双前爪深深扎进赤兔马的马臀,白森森的獠牙刺进马背,庞大的身躯吊在赤兔马身上,致使赤兔马歪歪扭扭的踉跄奔行,险些被金猊兽扑倒在地。

    拖着小金猊兽奔行数十步后,赤兔马终于甩开后背上的束缚,从小金猊兽的利爪尖牙中脱身出来。只是这一次它付出的代价极其惨重,马臀两侧各有两行长达数尺的血槽,血流如注;后背上生生被小金猊兽撕咬出一个成人巴掌大的血洞,那块连毛带血的马肉此刻正被小金猊兽叼在嘴里。

    不过,此时双方已然拉开距离,因此小金猊兽没有继续追赶赤兔马,反而叼着马肉向桓飞疾奔而来。看这架势,它似乎是要将赤兔马的血肉献给桓飞,借此补偿它刚才护驾不利的过失。

    此时,桓飞已将失落的狼牙长锤和玄武盾都捡了回来,正虎视眈眈地冷眼盯着吕布,却没有立即发起攻击。而吕布也已重新站起来,手握方天画戟杀气凛凛地瞪着桓飞,同样没有立刻进攻。一时间,两人相隔三十余步怒视着对方,那凶狠冰冷的眼神显示出他们都欲置对方于死地,却又彼此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诚然,吕布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大量失血导致他气力骤降,现如今他已是精疲力竭,无力再战。而原本占尽优势的桓飞,本来有机会将吕布击杀,胜券在握之际却不料赤兔马突然杀出,腾空践踏而来。突袭之下,桓飞措手不及,险之又险地避过脑袋,却被赤兔马一脚踢飞鹰盔,另一只马蹄重重踢在他的左侧后背上,致使他重伤吐血,同样是身遭重创。再加上他左臂被吕布一戟刺穿,如今左背再遭马蹄践踏,已然是伤上加伤,一身实力废掉大半,战力大不如前。

    故而,此时此刻,桓飞和吕布并无二致,都是强弩之末。若是双方继续厮杀下去,结局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便宜。

    “哒哒哒!”

    看到金猊兽疾奔而来,桓飞立即翻身坐上去,冷眼看着同样翻身上马的吕布,冷哼道:“今日就此作罢,来日桓某再与你一较高下!”

    说罢话后,桓飞驱使金猊兽奔向西凉军阵,临走时扭头丢下一句话:“吕布,你很幸运,今天是赤兔马救了你;翌日再战,只怕你就不会再有今日这般幸运了。好自为之吧!”

    ————————————(未完待续。。)

第744章 雷霆万钧

    夕阳残照,红彤彤的晚霞布满半边天。

    那半遮半掩、欲走还留的斜阳,宛如风姿绰约的美妇般风情无限,惹得无数文人墨客大发豪情,恣意挥洒文采,乐此不疲。

    娄底原上看斜阳,暖意融融,秀美如画。

    函谷关下现鏖兵,旌旗猎猎,兵威如狱。

    残阳晚装无限好,沐浴山河;

    多少豪杰抬头看,却无意夕阳,只在江山。

    西山挂夕阳,荒原映余晖。

    “弓弩手上前,十轮齐射,放!”

    “战车何在冲阵!”

    西凉军中军帅台上,随着郭嘉挥舞令旗,后军主将波才观旗下令。

    一声声将令在传令兵的放声吆喝下通传全军,已经开赴阵前的弓弩营应声出列,向阵前推进五十步,继而呈交叉队形排列,弩车位于最前方,数以千计的弓弩兵搭弓上弦,蓄势以待。待波才喊出“放”字时,所有弓弩应声而动,霹雳弦惊,黑压压的箭矢倏然窜上高空,旋即直奔盟军阵前疾驰的数百架战车倾斜而下。

    与此同时,听到波才号令的五百辆战车轰然出阵,从战骑两翼疾奔而出,待越过弓弩营将士之后迅速向中间聚拢,继而浩浩荡荡地狂奔,与盟军战车迎面对冲。

    值得一提的是,西凉军战车多为双马战车,并且战马披甲,每辆战车上各有四名手持大戟的重甲步兵。奔行中两名甲士驾驭战马奔行,另外两人持戟蓄势待攻。

    反观盟军战车阵,数量虽多。多达上千辆,两倍于西凉战车阵;但双马战车只有区区一百辆,余下全是单马战车,可战车上仍然是四名将士。也就是说,这一千多辆战车上载着不下五千名盟军将士,兵力仍是西凉战车兵的两倍。

    此外,当西凉军弓弩营十轮齐射之时。盟军阵前的两万弓箭手同样开赴阵前五十步,呈梯形配置,列队驰射。其射杀目标同样是西凉军战车阵。

    “嗖嗖嗖———呼!”

    呼啸声中,西凉军与盟军的数万支利箭冲天而起,密集如乌云遮日一般咆哮长空。倏然间,但见两片箭雨飞行百米之后在空中交错而过。其间数以千计的利箭凌空相撞。“咔咔”折翼、咻然坠落;而大多数利箭则是擦身而过,继而倾斜坠下,犹如狂风暴雨般扑向两军阵前的战车阵。

    “轰轰轰———隆!”

    遮天蔽日的箭雨下,一千余辆盟军战车纵马疾奔,轰隆作响,与西凉军阵前的五百余辆双马战车正面对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只见疾奔中的一辆辆战车前后左右相隔数丈,战车轱辘正中位置上带着长约五尺、大腿粗的四棱铁锥。每辆战车皆是如此,轱辘两侧各有一铁锥。在战车疾驰狂奔之中。铁锥随着轱辘滚动而飞快旋转,宛如高速旋转的绞肉机般杀机四溢,轰隆隆冲向对面的战车阵。

    两军对垒中,战车冲阵的最大攻击力便在于,两侧车轱辘上拥有巨大杀伤力的宛如螺旋桨般的四棱铁锥。铁锥距离地面约三尺(即七十厘米左右),既能绞杀步兵,又能对骑兵的战马构成威胁,冲击力巨大,杀伤力惊人。倘若任由五百辆战车冲进步军方阵之中,便如猛兽冲进羊群一般,肆意杀戮、横行无忌,足可冲垮五倍乃至十倍以上的步军战阵。

    然则,每辆战车上由于战马披甲、兵士又是重甲步兵,且有两个重逾百斤的四棱铁锥,如此便负重太甚。因此,战车奔行时看似速度飞快,实际速度并不快。只是战车疾驰中声势浩大、气势威猛,杀气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噗噗噗———啊!”

    嗖嗖的箭雨纷飞急坠,尽管大多数利箭落在战车上,都被甲胄和车身所阻挡,但百密一疏之下仍有数以百计的战车重甲步兵被流矢射中。旋即,在“噗噗”的箭矢破甲声中,一个个战车兵惨叫着翻身栽下战车,即便没被流矢射杀,也会被随后而来的战车碾压绞杀而亡。与此同时,被流矢射中的战马更是破坏力极大,让整个战车阵遭受巨大损失。一旦战马被流矢当即射杀或是射伤,致使战马无法继续前行;那么战车就会瞬即偏离阵型,随即被后面的战车冲撞翻滚,继而导致一连串的战车碰撞。通常,一辆战车猝然栽倒,至少会拖累两至三辆战车避让不及,随即车毁人亡,破坏力极大。

    在箭雨突袭下,不仅盟军战车阵损失惨重,西凉战车阵也不能幸免,同样损失不小。

    在这一刻,战争对于两军而言是公平的。面对冰冷无情的流矢箭雨,没有谁是刀枪不入的钢筋铁骨,不管是战马还是重甲步兵,都是血肉之躯,被流矢射中后一样会死。这个时候,靠天天不应、靠地地不灵,只有依靠自身奋起抵挡箭雨,才能幸免于难。

    但是,箭雨打击对于战车阵来说不过是疥痒之疾,只能起到一定的阻碍骚扰作用,却不足以摧毁铜铁包裹之下的强大战车阵。

    “哒哒哒”

    顶着流矢箭雨,战马扬蹄飞奔,马踏声震天撼地,完全遮盖住箭雨的呼啸破空声。战马奔腾之下,相距四百多步的两军一千多辆战车不管不顾的俯身对冲,双方只要奔袭两百余步便可与对方迎头相撞。

    “砰———轰轰轰!”

    砰然巨响声中,两军奔行在最前方的战车迎头相遇,悍然撞击到一起。而这,就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战火,拉开了战车对冲碰撞的序幕。

    电光火石间,战车疾驰。两军数以百计的战车短兵相接,轰然碰撞中交织在一起。轰隆隆巨响声中,但见一辆辆战车迎头碰击。一匹匹披甲的战马瞬间被碾成肉泥,一个个重甲兵被抛上天空,待坠落时迎接他们的却是森森大戟和前赴后继的战车。

    那些侥幸避开碰撞的战车依旧在纵马疾驰,对冲中的重甲兵挥戟相向,白刃进去、红刀出来,浴血厮杀从这一刻起正式展开。战车上,重甲兵挥戟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其它选择;战车下,白森森的铁锥快速旋转。或是瞬间绞断马腿,或是与对方战车上的铁锥碰撞,继而车毁人亡,亦或是两辆对撞的战车一起毁灭。

    战车阵相遇后。根本没有任何前奏。乍一交锋便是九死一生之局。冲击之迅猛,碰撞之剧烈,厮杀之惨烈,远远胜过任何一个兵种之间的战斗;即使是战骑冲锋,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是以,每一个战车兵其实就是悍不畏死的死士,也是最勇猛的战士,因为整个战车阵就是一支敢死队。

    所幸战车阵的规模不会太大。不论是拉车的优良战马还是铜铸铁打的战车都是十分难得奢侈品,造价高昂;组建一支五百辆的战车阵所需钱财。远远超过一支三万人的轻装骑兵。是以,各路诸侯都无力组建大规模战车阵,眼下盟军这支战车阵便是各路诸侯拼凑起来的,其中冀州袁绍占大头,拥有六百辆战车,而其他各路诸侯充其量不过百余辆战车。

    “轰轰轰杀啊!”

    如此惨烈的战车对撞,不但没有让战车兵感到惧怕,反而激发了他们深藏在骨子里的血性,促使他们热血沸腾,驾驭战车奋勇冲杀。于是,一辆辆战车腾空翻滚,一个个重甲兵惨叫着飞上天空,一匹匹战马被碾压致死,但战斗仍在继续,厮杀正酣,战车阵对撞正处于关键时刻。一辆辆战车源源不断地进入绞杀场,数以千计的悍不畏死的战车兵前赴后继的投身浴血厮杀当中。

    前后不过三百步的阵前战场上,战车轰隆,战马长嘶,大戟挥舞如旋风,血肉飞溅如暴雨。碰撞声、马踏声、嘶叫声、喊杀声、怒吼声,兵器破体声,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声,连绵不绝、声声刺耳。这些声音全都交织糅合在一起,便是令人惊怖的惊天动地的不知名声响,令人心惊胆战、不忍正视。

    然而,这就是战争。这里不需要怜悯,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任何同情;这里需要的是,无惧无畏的勇气,敢打敢拼不怕死的勇士;只要一息尚存便不会放下兵器,誓死血战到底。这是男人的战斗,无所谓对与错,不管是与非,不辨黑与白;只有生与死,打赢这场战争才能继续活下去。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敌阵败了,将士们随我杀!”

    惨烈至极的战车碰撞中,但见一名身着西凉战甲的络腮大胡子将军,徒步奔走在战车之间,手持一杆两丈长的大戟插进一辆盟军战车的车轱辘里,继而仅凭一己之力便将战车生生掀翻出去。随即,但见他纵身一跃,落在冲在最前面的一辆西凉双马战车的马背上,继而扬起大戟振臂高呼,率领仅剩一百余辆的西凉战车阵向盟军战车发起最后一轮进攻。

    这名悍勇之极的西凉将领,对于盟军诸侯和将领而言或许还很陌生,认识他的人不多,但西凉军将士却是对他很是熟悉。因为他是李利身边的近卫军将领,也是西凉将领中为数不多的擅长徒步战斗的悍将,号称“负重五百斤、日行七百里”的金猊卫副统领胡车儿。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篇外语:不知道这章能不能让您满意,但虎贲为了写好这一章整整想了一天一夜。

    说实话,您现在看到这一章后,或许感觉很平常、没有特别的亮点;但是虎贲想说,其实这看似平常的战争情形才是最费心力的,可谓是劳心劳力。

    其实,很多同行在这个环节上都会选择使用春秋笔法,寥寥几句勾画出轮廓,然后一笔带过,直接告诉您结果。因为这样做,省心又省力,不用费神,码字速度还快,何乐而不为呢。

    虎贲也曾想过这样简化了事,懒得构思具体细节,毕竟战争距离我们的现实生活还很遥远。奈何虎贲昨天晚上从新闻上看到伊拉克战争之下很多女人和孩子凄苦无依的画面后,突然觉得战争其实距离我们并不远,至少没有我们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远。

    有感于战争的残酷和活在战争中的女人和孩子的苦难情形,虎贲构思了一整晚,终于在今晚码出这章内容。

    ???这章内容,好与不好,并不是虎贲关注的重点,虎贲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用心去做的事情能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历史文不单单是看着热闹,更多的是想让智者从中抽丝剥茧能够有所借鉴,既而在生活学习中有所帮助,最起码可以让我们会更加珍惜现有的幸福生活。

    倘能如此,虎贲便心满意足了。

第745章 借刀杀人

    嗖嗖嗖!

    “嘭嘭嘭———!”

    冷眼看着眼前的流矢箭雨和战车冲撞,袁绍眉头紧锁,一脸阴鸷之色,眼底不时流露出几许忧虑。

    本来在他的谋划中,对战车阵寄予厚望,希望凭借一千多辆战车冲破西凉军阵前的步军防御,继而冲击西凉中军战骑,最终达到逼迫西凉战骑率先出战的战略目的。

    果真如此的话,即便一千多辆战车阵全部有去无回也不可惜,因为只要西凉中军战骑被迫出击,那他袁绍的整个谋划便成功了大半,可谓是胜券在握。

    但眼前这般情形却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让袁绍大为吃惊,深感意外之余又生措手不及之感。冥冥之中他预感到此战只怕不如自己预料的那般容易,若想实现自己预定的战略目的,光靠战车阵恐怕还远远不够,还需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主公啊,我军战车阵快顶不住了,还请速速决断。战场厮杀瞬息万变,迟疑不得呀!”

    眼见己方一千多辆战车和六千重甲兵竟然抵挡不住西凉军的五百战车阵,许攸看得眼皮直跳,眼神十分忧郁,愁容满面。当即,他低声向袁绍请示,是否再派冲城车阵出击,否则战车阵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袁绍闻声扭头看了许攸一眼,眼神甚为不善,饱含责问恼怒之意。随即,他回头望着阵前厮杀,轻轻摆手。许攸见后脸色微红,急忙点头会意,再不多言。

    “奉先伤势如何。尚可一战否?”抬手挥退许攸之后,袁绍扭头对身旁右侧的吕布轻声问道。此时他说话的语气虽然温和,却是软中带硬,颇有激将之意,并且对待吕布也不像之前那般客气了。

    显然,此前吕布和桓飞一战之后,无形中影响了盟军诸侯和将领们对待吕布的心态。准确地说就是。吕布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桓飞手里,曾经戴在他头上的“不败战神”和“天下第一战将”的光环当场易主,这无异于将他吕布打下神坛。辉煌不再,从战神沦落为凡夫俗子。而亲眼目睹这场战斗的盟军诸侯和将领们,也在悄然之中消除了对他的畏惧之心,终于可以用平常心看待他。甚至内心深处对他的为人和品行还甚为不耻。暗自鄙夷。

    这并不是各路诸侯和将领们太过势利,先恭后卑、反复无常,而是现实就是如此。

    如果把吕布比作这个时代的超级明星,那么袁绍、曹操和其他各路诸侯就相当于不红不紫且又出身不凡的“腕儿”,平日里碍于吕布的偌大名头和令人恐怖的实力,从而处处对他礼让三分。但是,现在吕布头上的光环尽数摘下,半世威名毁于一旦。彻底被打下神坛之后,各路诸侯便不会再对他退让了。此时此刻。各路诸侯没有趁机讽刺挖苦他就已经很难得了,但之前的荣耀已然不复存在,更不会再像此前那样仰视他,完全可以正视他,甚至于某些诸侯还会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而且心里不会再有丝毫惧意。

    而这恰恰是世人都想扬名立万的根本原因,所谓的名士、名将和虎将就是这么来的,也是这么掉下神坛的。扬名立万之人很容易便能获得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功名利禄,然而,当有一天他身败名裂,那么曾经轻而易举得来的一切也将渐渐离他而去,甚至于横死疆场或府邸之中、不得善终。

    这就是现实,不仅后世之人如此,前人同样也是这样。因为,不管是前人还是后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大家都是人。时代会变,思维方式也会变,甚至于肤色种族都可能改变,但人性永恒??

    “多谢盟主挂怀,吕某无碍,自可一战。”

    听到袁绍的询问,吕布闻声神色微变,随之蹙眉沉吟起来,沉默不语。半晌后,他终是回话了,可话语听着和善,但语气却十分生硬,并且没有扭头正视袁绍,似是目不斜视的自言自语一般。

    显然,吕布虽然不是极为聪慧睿智之人,却也并不愚笨,好赖话一听便知。此时他同样感知到各路诸侯的心态变化,这让他甚为恼怒,但形势比人强,事实俱在,如之奈何?

    这是吕布近年来第一次留心别人对自己的态度,以前从未有过,因为他那时根本没必要理会别人的态度,更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但此一时彼一时,莫名之中他现在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是刚才的一场恶战让他突然变得心胸狭隘起来,对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和脸色特别敏感,而且容易恼怒生气。

    “奉先身体无恙就好。你可是我盟军战骑的主将,是我四十万盟军将士的一面旗帜,此番冲破敌阵,全仗奉先虎威了。呵呵呵!”眯眼看着吕布阴沉僵硬的侧脸,袁绍眼底闪过一丝嗔怒之色,但说话时仍然是笑呵呵的,赫然是喜怒不形于色。

    “盟主此话何意,还请明示?”吕布神情微怔地扭头看着袁绍,佯作出一副平静的神色,低声问道。

    袁绍微微一笑,言简意赅道:“无他,待战车阵战罢后,便由奉先率领战骑冲杀。届时,奉先务必冲破李贼所在的中军战阵,为我盟军抢占先机。倘能如此,奉先便是此战首功,此战过后司隶各郡中任由你挑选两郡之地;否则,战局将对我盟军十分不利。事关重大,奉先务必倾尽全力,一雪刚刚战败之耻。对此,奉先可有异议?”

    “哦?”吕布闻言愕然,脸色瞬即闪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怒色,一双眸子阴沉而冰冷,隐隐闪现着杀气。好在他并未丧失理智,强摄心神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吕某没有记错的话,按照原定策略,战车阵之后应该是步军进攻,战骑最后冲阵吧?不知盟主为何临时起意改变原定战术?吕某对此甚是不解,还请盟主不吝赐教。”

    “嗯?呵呵呵!”袁绍神情微怔,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一闪而逝后,却坦然笑道:“奉先没有说错,原本战骑确实是最后冲阵,不过那是在战车阵冲破李贼中军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安排。眼前形势不容乐观,我军战车阵不敌敌军,随时都有倾覆之危,这与我等之前的谋划孑然不符。

    奉先乃沙场宿将,自然懂得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战场上瞬息万变,是以调兵遣将也需随之改变。若是一成不变,就会拖累整个盟军,使得我军陷入极端被动的险境之中。袁某身为盟主,岂可墨守常规、不知变通,从而误己误军?

    所以,战车阵没有完成的使命将由战骑来完成,务必撕破西凉军的中军防线,为我军全军出击奠定扎实的基础,继而一举打败李贼和西凉军。如此,奉先可听明白了,还有何异议不妨一并说出来?”

    “嗯,原来如此。”吕布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既而扭头看向身边的张燕,和声道:“盟主所言想必张燕将军也听到了,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奉先将军定夺即可,张某并无异议。”张燕闻言淡然一笑,笑眯眯的敷衍道。

    吕布闻言微微错愕,这时袁绍突然插话道:“张燕将军太过自谦了。将军乃左翼骑兵主将,手握两万战骑,是我盟军的中流砥柱,岂可妄自菲薄。如果张将军有何想法,不妨直说,以免贻误战机。”

    张燕闻声后一点不生气,脸上仍然挂着笑容,笑声道:“既是盟主询问,张某便直言不讳了。恕我斗胆问一句,我盟军战骑不过区区五万之数,并且还是临时抽调出来的混编骑兵,而西凉铁骑则是三倍于我。双方战骑的差距如此悬殊,盟主为何还要下令战骑优先出击呢?

    面对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我五万骑兵根本不是西凉军的对手。如此冲击李贼中军战阵,岂不是重蹈战车阵之覆辙,有去无回么?”

    此话一出,袁绍的脸色终于变了,神情瞬即阴沉下来,看向张燕的眼神极为不善。可张燕却是岿然不惧,对袁绍冷冰冰的眼神视若无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那笑眯眯的神情隐隐透着挑衅之意。

    的确,张燕与袁绍素来不和,这在盟军之中早已不是秘密,早在会盟之初便已表现出来。毕竟,就在此次会盟之前,袁绍屡次领兵征剿黑山贼,张牛角、于毒等黑山首领相继死在冀州军手里,其实就是死在袁绍手中。双方厮杀数年之久,积怨极深,矛盾重重,俨然是势不两立的局面,绝非一句盟友就能化解彼此间积累多年的恩怨。

    除此之外,盟军左翼两万骑兵中有一万五千战骑都是张燕的本部人马,几乎占了右翼骑兵的八成。

    而这一万五千黑山骑兵当中,还有一支完整的轻装骑兵,人数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人,这便是张燕的嫡系骑兵——飞燕轻骑;余下五千骑兵也是从数万黑山军中挑选出来的勇猛之士。是以,这些黑山骑兵就是张燕麾下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部队。

    ——————————(未完待续。。)

第746章 斗智斗勇

    而这一万五千黑山骑兵当中,还有一支完整的轻装骑兵,人数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人,这便是张燕的嫡系骑兵——飞燕轻骑;余下五千骑兵也是从数万黑山军中挑选出来的勇猛之士。

    是以,这些黑山骑兵就是张燕麾下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部队。

    如果这支精锐骑兵在此役中全部战死,那么黑山军的实力必然骤降四成以上。日后,若是再遇到袁绍调兵进山围剿,黑山军岂不就要全军覆没了?

    故此,张燕自然不愿意替盟军当炮灰,更不会给袁绍卖命。因为袁绍这个命令摆明就是想借西凉军之手消灭黑山军中最具战斗力的飞燕轻骑,待此战过后,袁绍就能挥军攻取黑山军老巢,继而收编黑山军,尽得数十万妇孺家眷。

    此乃一箭双雕之计,可收一举两得之效。而袁绍则是坐收渔利,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是稳赚不赔。

    这等伎俩岂能瞒得过张燕?

    是以,他毫不客气地点明袁绍的险恶用心,言外之意便是拒不出战。

    而这,正是张燕和吕布的截然不同之处。因为吕布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提领兖州,自成一路诸侯,凡事都讲身份、要面子,于是一个盟友的身份便将吕布套住,让他无法正面拒绝袁绍的命令。

    与之相比,张燕就完全不同了,他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地位呢?

    张燕的身份是黑山贼首领,至于地位么。下了黑山,他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贼而已。毫无地位可言。对于这样的人,身份和地位对他来说很陌生,他看重的是生存和实力,至于其它沽名钓誉的事情,几乎和他毫不相关。

    因此,但凡遇到事关自身利益的事情,张燕决计不会忍让退缩。分毫必争、寸步不让,完全没有吕布或其他诸侯的那么多顾忌。是以,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拒绝袁绍的将令。根本不顾及袁绍作为诸侯盟主的颜面。因为面子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奢侈品,从来就没有人给过他面子,所以他自然不需要顾及别人的颜面。谁让他直到现在仍然是个贼呢?

    “哼,贼性不改!袁某好心好意询问你的意见。那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眼见张燕冥顽不化,当众让他大失颜面,袁绍勃然大怒,阴测测的训斥道。

    “嘿嘿嘿!”看到袁绍彻底撕破脸矢口辱骂自己,张燕脸不红心不跳的冷笑道:“袁绍啊袁绍,就凭你也有脸在我面前说好心好意?我看你是根本没安好心,用心险恶才是真的!”

    说话间,张燕指着五百步外的西凉军阵。怒声道:“看看对面的敌军,整整十几万战骑。就这你还让我和奉先将军率领五万战骑冲阵?扪心自问,你居心何在?这不是用心险恶,又是什么?”

    “你”被张燕当众挑破实情,袁绍顿时满脸涨红,脸红脖子粗的伸手指着张燕,却愣是无言以对。

    “你什么你?速速把你的爪子缩回去,否则休怪张某刀下无情,一刀剁了你的爪子!”

    既然已经公开撕破脸了,张燕再无顾忌,索性摆明架势不给袁绍面子。厉声斥责袁绍一番后,他直勾勾地盯着袁绍,神情肃然道:“你不用假惺惺的装好人,也别想借西凉军之手除掉我张燕和奉先将军,从而达到你独占河北、称霸中原的目的。眼下我等是同盟不假,但盟友之间理应互相信任,荣辱与共,而不是像你袁本初这样伺机清除异己,大肆削弱各路诸侯的兵马和实力。今日一战,你若能撕开西凉军的中军防线,张某便与奉先将军率领骑兵出击,否则你休想命令张某出战。

    既然今日你我已经撕破脸了,我索性就把丑话撂在这儿。我张燕就是个黄巾贼而已,烂命一条,能活到现在已属侥幸,手下一帮兄弟也全是黄巾余孽,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着。所以,纵然今日被西凉军打得大败,我张燕也无所谓,大不了一死而已。我不怕死,你呢?”

    说到这里,张燕十分不屑地看着袁绍,嘲笑道:“嘿嘿嘿你袁本初眼下只怕还舍不得死吧?独占河北、称霸中原,逐鹿天下、问鼎江山,这些恐怕就是你袁绍一直念念不忘的雄心抱负吧?

    真是雄心壮志啊!光是听起来就让人羡慕,我张燕也曾做过这等美梦,但我现在再也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让手下一帮兄弟安居乐业,几十万妇孺能够安定下来,过上好日子。至于我张燕自己么,若能拜将封侯、封妻荫子,便心愿足矣,此生再无遗憾。

    反观你袁绍,志大才疏,色厉胆薄,本身没有帝王之能却整天做着帝王梦,身为诸侯盟主不思打败对手,却始终惦记着削弱各路诸侯盟友的实力。如此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之人,如何成大事?袁盟主以为张某所言确否?“

    “贼子辱我太甚,当真以为袁某奈何不得你么?”袁绍恼羞成怒地厉声喝道。

    “杀我?哈哈哈!”张燕满脸鄙夷地看着袁绍,肆无忌惮的大笑:“三年前你袁绍就想取我项上人头了,结果如何?时至今日,张某依然毫发无损的站在你面前。

    而今大敌当前,你不思打败西凉军,反倒要杀我?难道这就是我张燕所认识的袁绍,四世三公的袁家庶子,贵为中原诸侯盟主的真面目么?果真如此的话,张某羞与你这等浪得虚名之辈为伍!”

    “啊”袁绍当真要被张燕气疯了,咬牙眦目的喝斥道:“张燕贼子,袁某与你誓不甘休!”

    眼见袁绍和张燕二人的争执愈演愈烈,曹操、刘备、孙策和张扬等四人面面相觑,再看看眼前的惨烈厮杀,四人顿时神情黯淡,满脸阴霾,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忧虑。

    然而,这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他们四人中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只不过,此刻他们不约而同的表现出忧心忡忡的神色,毕竟大家眼下还是盟友嘛,步调一致是必须的。

    “盟主息怒,张燕将军也少说两句,大敌当前,我盟军内部万万不能乱啊!否则,一旦被李贼发现可趁之机,我等今日将死无葬身之地呀!”

    看到张燕和袁绍二人闹得不可开交,站在袁绍左侧的刘备只得站出来打个打圆场。不然的话,若是任由他们二人继续争执下去,说不定张燕便有可能倒戈相向;届时,西凉军还没打过来,盟军内部反倒先打起来了。

    出面圆场之时,刘备深深感到自己此次率部前来入盟是个极端错误的决定。时至今日,各路诸侯之间嫌隙丛生、积怨极深,谁能真正做到尽释前嫌、心无芥蒂,若不能放下恩怨,又如何团结一心共谋大事?

    此番,诸侯们好不容易结成同盟,结果却是??如若战事顺遂还便罢了,一旦战事不顺,诸侯之间便相互推诿、拒不出战,蓄意保存实力的事情便无法避免。就像现在这般情形,大敌当前,西凉军虎视眈眈,可盟军内部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内讧起来。

    如此糟糕至极的盟军,战斗力还剩几何,又如何打败兵锋强劲的西凉军?

    这一刻,刘备忧心如焚,心情糟糕透了。不仅是他,其他几路诸侯也是愁容满面,脸上浮现出挥之不散的忧郁之色。

    是以,此时此刻,各路诸侯已经没有心思劝解袁绍和张燕之间的争执了。随着刘备出面劝说一句话后,其他人尽皆冷眼旁观,缄口不言,但他们的眼神都十分不善,眼角有意无意地瞥向袁绍。

    显然,刚刚张燕的一番话让他们顿生警觉,深感袁绍居心叵测,从而促使他们和张燕的想法一致,颇有同仇敌忾之意。

    “传令,投石车阵进攻!”

    袁绍敏锐察觉到各路诸侯神色有异,这让他感到形势不妙,惟恐各路诸侯被张燕蛊惑,心生异志。于是,他当机立断,趁着战车阵还没有被西凉军彻底消灭干净之际,扬声下令投石车阵发起进攻,试图对准西凉中军战争狂轰乱炸一番,给西凉军来个中心开花,一举打乱西凉军的阵脚。待西凉军阵脚大乱之际,便是盟军战骑出击之时,而盟军二十四万步军再趁机碾压过去。倘若进展顺利的话,最终获胜的仍是诸侯盟军,待战事结束后,他再回过头来收拾张燕也为时不晚。

    “诺,末将遵命!”

    恭声领命后,袁熙怒气冲冲地瞪了张燕一眼,既而打马奔向后军,指挥投石车阵迂回到大军两翼,继而向西凉军抛掷火油罐,大肆狂轰乱炸。

    待袁熙走后,袁绍阴冷如刀的目光从张燕身上掠过,随之回头眺望着大军背后的那一片空地。那片空地位于盟军中军正后方,是一块方圆五里的低洼荒原,距离盟军大营正好也是五里。

    目光在那片空地上稍稍停留后,袁绍扭头看向阵前战场,尽管眼前战事依旧不容乐观,但他的眉宇间却流露出几分诡谲之极的笑意。

    恰在此时,曹操无意中瞥见了袁绍侧脸上的诡笑之色,顿时他疑心大起,暗自忖度道:“莫非袁本初与张燕发生争执是蓄意为之,实则另有图谋?果真如此的话,那这场大决战还真是斗智斗勇,结局如何孰为难料啊!”

    ————————————(未完待续。。)

第747章 风驰电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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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飕飕飕!

    “咻、咻、咻———!”

    忽然,一阵嘶吼咆哮声撕破长空,阵前战场上空犹如无风起浪般响起一片强劲的急流破空声。

    紧接着,一个个熊熊燃烧的火球腾空翱翔,从战车阵厮杀战场上空疾掠而过,直奔西凉中军战骑咆哮袭来。

    “火油罐攻击!盟军出动投石车阵了?”

    暮然抬头瞥见嘶啸长空的火球,李利神色顿变,失声惊呼道。

    “陷阵营列阵,拱卫中军,巨盾防御阵,举盾!”

    就在李利出声疾呼的同时,陷阵营统领高顺当机立断,扬声下令陷阵营重甲步兵在中军阵前举盾列阵,防止敌军火罐打乱中军阵脚。

    陷阵营将士应声而动,数息间在中军阵前五十步范围内组成层层递进的半圆状叠加巨盾阵,死死守住中军阵脚。

    “砰砰砰~~~!”

    陷阵营的反应无疑是极其迅速的,刚刚结阵完毕,便迎来了数以百计的火油罐。砰然巨响声中,半数以上的火油罐都没有达到预定射程,砸在西凉军阵前的空地上爆裂四散,扬起漫天尘土和灼热的火焰。只有三成左右的火油罐由于位置相对靠前,投石车行进至盟军两翼阵前百步开外才发起攻击,是以这些“炮弹”(即火油罐)能够达到预定射程,直扑西凉中军阵前呼啸急坠。

    霎时。在“砰砰”巨响声中,近百个火油罐轰然砸向西凉中军,却被陷阵营将士举在头顶上的密不透缝的盾牌所拦截。无一遗漏,悉数被巨盾挡在中军战骑之外。

    “轰轰轰!”随着火油罐猝然爆裂开来,那破碎的瓦片和装在罐内的荆棘铁屑漫空飞射,犹如利刃般锋利,飞扬激射、无孔不入。还有那熊熊燃烧的烈焰肆意飞散,火舌四溅,灼热至极。杀伤力极大。是以,尽管陷阵营将士举起巨盾组成密密麻麻的半圆巨盾阵,却仍然无法完全阻隔火油罐爆炸时的强大冲击力。数百名将士被瓦片铁屑击中或是火油溅到身上,近百名兵士当场阵亡,余下两百余人被击伤或烧伤,损失不小。

    “快补上缺口。迅速恢复阵型。以备再战!”

    陷阵营正中,高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沉着应对,待第一轮火油罐落下后,他立即指挥兵士抬走阵亡和受伤的将士,继而迅速堵上缺口,重新恢复阵型,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火油罐攻击。

    “袁本初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发疯了吗?两军尚未全面出击。两军战车还在阵前厮杀,他为何这么快就派出投石车发起进攻?太诡异了。完全不符合常理呀!”

    西凉军大纛正下方,眼睁睁看着数百名陷阵营重甲步兵惨死在自己面前,李利满脸铁青地瞪着战场对面的盟军阵营,疑惑不解的怒声道。

    此时护持在李利左右的将领都是西凉军主要将领,右边是右翼主将张辽、庞德和成公英,左边依次是:左翼主将典韦、去卑和李征。而此刻站在李利身后的将领便是中军将领,他们依次是李挚、桓飞、董越、黄烈、许褚、陈到、何仪、何曼和眭固等十余位将领。除此之外,左右两翼战骑的副将和其他将领全部原地待命,一旦看到帅台上的郭嘉挥动令旗,便立即挥军出击。

    “主公莫急,切勿动气。”

    眼见李利甚为愤怒,张辽立刻急声劝慰,既而凝神望着盟军战阵和凸出两翼的盟军投石车阵,思量着说道:“确如主公所说,袁绍此举确实有悖于常理。以末将看来,盟军过早使用投石车攻击绝非上策,或许是逼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而且,袁绍此时便派出投石车阵,这本身就说明他此战无意攻城,盟军中军后方那数以千计的攻城军械其实都是虚张声势、摆设而已。盟军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混淆视听,让我等误以为盟军胜券在握,击败我军后,继而一鼓作气攻下函谷关。”

    说到这儿,张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因此,末将以为,盟军此时动用投石车阵对我军而言,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它的出现直接暴露了袁绍的真实意图。”

    “嗯?虚张声势,不打算攻取函谷关么?”李利神情微怔,顾自沉吟一声,既而扭头看着张辽,若有所思地问道:“文远认为袁绍此举的真实意图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打乱我中军阵脚,继而挥军掩杀过来吗?在我看来,袁绍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区区投石车阵便想撼动我中军战骑,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难道他以为我等都是死人吗,任由他为所欲为吗?”

    “主公所言极是。”张辽闻声欣然点头,恭声道:“以末将想来,袁绍自然不会幼稚到单凭投石车就能打乱我中军战骑的地步;否则,他便是妄自尊大,太过自以为是了。既然如此,那么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试图逼迫我军战骑全面出击。也就是说,袁绍先后派出战车阵、投石车阵出战的用意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诱使我军十多万战骑主动进攻他的二十四万中军**阵!”

    “袁绍为何不主动出击,反而想要我军率先进攻呢?”李利剑眉一横,沉吟道。

    “这”张辽闻声错愕,迟疑道:“末将愚钝,时下尚未想到其中原因。不过,末将十分笃定一点,那便是袁绍之所以这么做,必然有所图谋。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暴露盟军没有强攻函谷关的意图,也不会愚蠢到将数百架投石车暴露在我军战骑面前的程度。要知道,这些投石车开赴阵前一百余步,我军战骑只需一个冲锋便可将其全部毁掉。至于袁绍为何执意诱使我军前去进攻其中军大阵的目的,末将也毫无头绪,不知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嗯,文远所言有理。”李利轻轻颔首,蹙眉沉思片刻,随之冷眼看着盟军两翼的投石车阵,沉声道:“盟军这种投石车的威力远不及我西凉军的投石车厉害,射程不过两百七十步、最多三百步左右,不足以对我军战骑构成威胁。而我军投石车的射程至少两百五十步,如果使用这种只有南瓜大的火油罐而不是巨石的话,射程可达三百步以上。若是我军投石车阵开赴阵前,便可直接盟军中军战阵,打得他们阵脚大乱。”

    说到这里,李利话音骤停,既而回头看向身后的何仪,下令道:“立刻传令波才,命投石车阵出战,直接攻击袁绍中军!”

    “诺,末将遵令!”何仪欣然领命,当即拨马前往后军。

    何仪前脚刚走,典韦面带忧色的低声道:“与敌军投石车对攻固然很好,只是眼下胡车儿将军正率领战车阵浴血厮杀。待我军投石车准备就绪,胡车儿必定率领战车阵已经冲进袁绍中军;届时,火油罐四散、乱石纷飞,难免误伤我军将士。”

    “恶来所言不无道理。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李利颔首问道。

    典韦轻轻摇头,说道:“除了率军出击,末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原本战车阵便是有去无回的敢死队,若是他们悉数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但是,如果他们惨死在我军投石车之下,末将却是替他们感到惋惜。毕竟这些战车兵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枉死在自己人手里,末将却是于心不忍,也难以接受。”

    李利微微颔首,当即说道:“确是如此。我军每一个战车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猛之士,其战力不逊于百夫长或队率,并且悍不畏死,乃世间难得的好战士。若是被我军投石车击中或是被火油罐殃及,确是一大憾事,令人扼腕。”

    说到这儿,李利神情顿变,肃然下令道:“典韦听令,待我军投石车开赴阵前之时,龙骧营立即出战,务必救出胡车儿,而后攻击盟军右翼骑兵!此战,切忌不可大意,因为你要面对的敌人是吕布麾下的狼骑军。是以,此次决战中龙骧营的任务便是,在尽可能保存自身实力的情况下,正面击败狼骑军。所幸,吕布已被飞虎重创,战力有限,绝对不是你和李征二人的对手。至于袁绍中军和其它战事,与你典韦和龙骧营将士一概无关。”

    “呃!这诺,末将领命。”典韦闻言后,神情错愕,心里对主公李利最后一句话很是不解,但看到李利脸上不容置疑的神色后,他再不迟疑,当即应声领命而去。

    目送典韦打马离去,张辽满脸疑惑的低声道:“主公此举似乎另有深意,恕末将愚钝,不知主公可否明示?”

    “无它,待投石车攻击完毕后,我会亲自率军出战!”李利深邃的双眸冷冷看着盟军阵前的各路诸侯,沉声道。

    “啊!主公亲率大军出击?”张辽闻声色变,急声道:“这不可,万万不可!主公乃万金之躯,岂可亲身涉险?末将愿效死命,率领大军出战,还请主公收回成命!”

    听到张辽急切的声音,李利没有回头,微微摇头说道:“我意已决,文远不必多言。不知何故,我每次看到袁绍身后的中军大阵总有隐隐不安之感,因此我要亲赴阵前一探究竟,看看袁绍究竟有何图谋!”

    ————————————(未完待续。。)

第748章 其利断金

    “飕飕”的呼啸声撕裂长空。

    一个个火油罐砸在厚重的盾牌上轰然巨响,顿时,瓦片破碎飞射,铁屑四溅。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团团火焰凌空飞舞,随即纷落在巨盾上,灼烧着黝黑色的铁块。

    火油不尽,燃烧不止,使得巨盾下的陷阵营将士倍受煎熬。

    但是,他们始终咬牙硬撑,即使持盾的手掌上散发出刺鼻的烤焦味,他们也仅仅是龇牙冷哼,却无人失声痛叫。

    这就是陷阵营的将士,当之无愧的铁汉强兵!

    或许有句话他们曾未听过,但他们真正做到了,并且此时正在进行中。

    这句话便是: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很让人无语的一句大话,却是真正强兵的真实写照。

    但凡精锐队伍,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便算不得精锐,更谈不上强兵。

    西凉军阵前。

    在“嘎吱”作响的滚动声中,一架架投石车从左右两翼缓缓推出,在步军盾兵的保护下开赴阵前。

    “主公呼呼呼!”

    中军大纛下方,郭嘉急匆匆的闻讯赶来,行至李利身前时,尚未开口说话便急促地喘息起来。

    “主公啊,嘉听闻主公要亲率大军出战,不知此事确否?”

    “奉孝莫急,缓口气再说不迟。你现在可是我军的顶梁柱,登台指挥大军作战。此次决战能否一举功成,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眼见郭嘉满脸通红的急切而来,且身后还跟着张辽。李利一看便知郭嘉突然走下帅台赶来阵前的用意。不过,他倒是没有责怪张辽多事。毕竟张辽也是一片忠心,眼看自己劝阻不了主公,便赶到帅台去请郭嘉前来劝说。

    郭嘉闻声色变,一脸愕然地看着李利笑容可掬的神情,随之满脸无奈地轻轻摇头。

    “看来,文远说得没错。主公当真要亲自率军出击了。”看着李利淡定从容的神色,郭嘉怔怔失神,轻声说道。

    “确是如此。”李利微微颔首。随即伸手指着对面的盟军战阵:“奉孝不妨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看看此刻的盟军阵型与之前有何不同?”

    “哦?”郭嘉神情一震,当即抬眼看向盟军战阵,从袁绍中军向两翼延伸。一丝不落地仔细察看。

    “呃。确实有些变化!”细观之下,郭嘉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随即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道:“确如主公所言,盟军这般阵势的确与之前大不相同,甚是诡异,隐隐透着无穷杀机。”

    说到这儿,郭嘉话音一顿。扭头看向李利,不料正好与李利的目光相遇。顿时。主臣二人四目对视;郭嘉在李利的眼神中看到几分凝重之色,而李利则在郭嘉的眸光中清晰地看见浓浓的担忧之情和几分疑惑之色。

    对视一眼后,郭嘉神情肃然道:“半个时辰前,盟军中军突然变阵,将六个方阵演变为**战阵,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攻击阵型;而两翼骑兵却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一点率先出击的迹象。

    而今,盟军却突然再次变阵,中军帅旗后撤五百步,二十四万步军组成的**大阵再次拆解开来。高览、曹操、吕布、刘备和张燕帐下的二十万步兵原地不动,但张郃率领的四万步军却后撤两里,与后军的井栏、云梯等攻城兵合并为后军,并重新组成一字长蛇阵。最为诡异之处便在于,长蛇阵的后方竟然出现一片空地,而且面积不小,足可驻扎十万兵马,甚至更多。”

    “与此同时,盟军两翼骑兵也随之向前推进至少五十步,突出阵前,似有伺机出击之势。可这样一来,两翼骑兵就等于脱离中军、各自为战,根本起不到保护中军两翼安全的效果。盟军战阵如此变动,着实不同寻常,十分诡异。表面上看起来,此时盟军阵型破绽百出,只要我军出击便可将其一举击溃。然则,如此明显的破绽反倒让我极为不安。如果不是我太多疑的话,那么这种阵型必定暗藏着无穷杀机、隐隐透漏出鲸吞之势,似是蓄意引诱我军进攻,继而将我军一举覆灭。”

    “嗯,奉孝此言与我不谋而合。”郭嘉话音方落,李利便接声颔首道:“这种强烈的不安,我亦有同感。是以,我决意亲自领军进攻,亲赴阵前察看虚实,以便于做出准确决断。并且,只有我亲自领军出击,才能临阵指挥大军作战,随机应变,一旦发现盟军另有图谋,亦可号令大军及时撤退,以免遭受重大伤亡。甚至于,一旦被我识破奸计,或许还能为我所用,继而一鼓作气打败盟军,直捣盟军大寨!”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稍顿,抬头看着身边的“李”字帅旗,沉吟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沙场征战变化莫测,没有谁能够事事料敌预先,真正算无遗算、百战不殆之人是不存在的。因此,征战之中战前谋划固然重要,但临阵应变才是直接决定成败的关键。归根究底,战争终究还是人在战斗,而人又恰恰是最擅长变化之道,因此战争不能完全依靠谋略。在无法做到知己知彼或是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当机立断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也正是为将者或一军统帅的最难能可贵之处。

    所谓名将,并不是单指他如何如何精通兵法、身怀韬略,而是要看他会不会打仗、能不能打胜仗;只有能打胜仗且战功赫赫的将领,才有资格称之为“名将”。很显然,目前我军将领之中还没有这种百战不殆的‘名将’,因此没有人比我更合适领军出战了。”

    说话间,李利指着身边的帅旗,朗声道:“这杆帅旗就是我军的大纛,也是我所在之处。大纛所向,便是全军进攻的方向,要进则进,当退则退。眼下,我等还无法得知盟军到底有何图谋,或者说袁绍究竟有何诡计,是以我李利必须亲自出战,见机行事,当断则断。至于我自身安危么,与全军十余万将士的性命相比,何足道哉?换言之,如果我西凉军最骁勇善战的十三万战骑在此战之中遭遇重创、甚至于死伤殆尽的话,那无异于要了我李利的性命;纵使侥幸躲过此劫,日后也必定是苟延残喘,早晚难逃败亡的命运。”

    “主公所言极是。”听完李利一席话后,郭嘉轻轻点头,赞叹道:“主公大智大勇,令属下敬佩万分!诚如主公所说,若是我军遭遇危险,只要主公一声令下,亦或是命令掌旗官撤退,我军将士自是紧随主公大纛进退。这一点毋庸置疑,微臣对此深信不疑。只是恕嘉斗胆直言,若是主公身陷险境,又当如何呢?

    须知主公乃我西凉军之主,身系全军将士乃至数百万西凉百姓的前途命运。若是主公有所闪失,那对于拥有三州之地的我军而言,将是灭顶之灾,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无数人的辛劳也将随之付诸东流。故此,微臣恳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说完话后,郭嘉骑在马上俯首一揖,神情之恳切溢于言表,而他对此事的态度亦是不言而喻的。不管李利说什么,他郭嘉还是那句话,君王不可亲身犯险,这一点他始终都不曾改变初衷。

    眼见郭嘉固执己见,李利坦然一笑,朗声道:“天若亡我李利,纵然我躲到天涯海角亦是徒然;天若助我成事,纵使刀山火海又奈我何?”

    “呃?”郭嘉闻言错愕,怔怔地看着李利,脸色急剧变化,惊骇失神,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神情无奈地摇头,由衷感叹道:“主公胸襟坦荡如大海,志向高远如凌霄,真乃神人也!微臣钦佩之极,并深感惭愧。既然主公心意已决,嘉亦不多言。不过,于公于私,我都要再唠叨一句,无论如何都请主公确保自身安全,千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否则,主公若是弃嘉而去,嘉必定跟随主公共赴黄泉,届时再为主公效力。”

    “呃!”李利闻声愕然,看着郭嘉一脸坚毅的神情,哈哈大笑道:“好你个郭奉孝,下黄泉你都不放过我呀!不过这样也好,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人生有此知己,再无憾矣!哈哈哈”

    郭嘉同样开怀而笑:“主公太过抬举我了。嘉自从投效主公麾下以来,主公胸襟宽宏、行事不拘小节,待我如兄弟,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并破格提拔,以重任相托。为此,我深感庆幸,经常扪心自问,这个世上只怕惟有主公才会纵容我郭嘉放浪不羁的秉性,且给我用武之地,如此才有今日的郭嘉。因此,今生有幸结识主公,嘉心愿足矣,再无他求!”

    说完话后,郭嘉与李利对视而笑,此时的主臣二人恍如兄弟,可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于是,在这烽烟滚滚的战场上,飘荡着他们二人的爽朗笑声:“哈哈哈”

    ————————————(未完待续。。)

第749章 我拿冀州赌江山

    盟军阵前。

    “不好!李贼竟然派遣投石车阵与我盟军对攻?”

    眼看西凉军同样派出数百架投石车开赴阵前时,袁绍神色大变,失声惊呼。

    “呃!盟主何故如此惊慌?”

    袁绍突然间的大呼小叫,吓得刘备陡顿变色,随即他眉头微蹙,疑惑不解的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略感意外而已,玄德勿怪。”

    袁绍闻声惊觉回神,强摄心神之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既而支吾一声,含糊其辞的敷衍刘备。

    刘备神情错愕地看着袁绍的侧脸,顿生疑虑,眼神不由变得狐疑起来:“哦,原来如此。”

    语气稍顿后,他不知想到什么,又对袁绍宽慰道:“或许是盟主多虑了。须知李贼素来狡诈善变,行事不拘一格,常有出人意表之举,眼前之举便是李贼惯用的伎俩。因此,盟主不必忧虑,纵然李贼麾下的投石车阵与我盟军投石车对攻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继战车阵之后再赢一阵么?在刘某看来,只怕未必。世人皆知西凉军辎重不济、军械紧缺,想必李贼麾下的投石车阵也不例外,断然不能与我盟军投石车相提并论。是以,盟主尽管宽心便是,不必惊慌。”

    “玄德所言甚是,方才却是袁某失态了,还请玄德切莫介意才好。”袁绍扭头对刘备轻轻颔首,微笑道。

    “盟主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刘备不以为意地笑声回应道。随即他再不多言。扭头看着阵前的战斗,流露出似有所思的神色。

    看到刘备并未起疑,袁绍深深松一口气。既而镇定心神,目光前方,脸上的急促神情渐渐恢复如常。

    但他并不知道,这一番神色变化全然落在刘备的眼角余光之中,致使刘备疑心大起。

    因为袁绍和颜悦色的答复恰恰验证了刘备之前的疑虑。事实证明,袁绍确是对他有所隐瞒,或者说袁绍对此次决战另有安排。并且一直瞒着他刘备和其他诸侯,甚至于直到现在,袁绍仍在刻意隐瞒。始终不愿透漏半句。

    而刘备的疑虑之所以这么快得到证实,是因为他刚才对袁绍说的那番话纯属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其用意便是试探一下袁绍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心里有鬼。果然。袁绍想也不想的随口附和。显得心不在焉,神情颇为紧张,似是生怕刘备发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然而,袁绍却不知道他这么敷衍了事,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恰恰显示出他心里有鬼,必然是背着各路诸侯另有图谋。

    一念至此,刘备深感不安。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他实在搞不清楚袁绍究竟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说,他背着各路诸侯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然而,这一切只要袁绍自己不说,别人根本无从知晓,即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就在刘备佯作凝神观战、实则暗自思量之际,袁绍心里同样也是极不平静。

    这一刻,袁绍佯作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阵前战场,实际上心里却在暗自焦急,思绪如潮:“李利竟然派出投石车阵出战,却始终不肯率领战骑出击,难道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谋划?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了!各路诸侯都被我瞒得死死的,数月间毫无察觉,李贼又如何知道我的计划呢?倘若李贼已探知我的算计,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毫无意义,并且刚刚又与张燕当众撕破脸、反目成仇,且与各路诸侯多有不睦。这样一来,此次娄底原决战,我袁绍岂不是毫无胜算、败局已定么?”

    脑海里暗自盘算着利弊得失,袁绍忧心如焚,患得患失,极度不安。暮然间,他不由想起张燕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那便是:此次中原诸侯联盟讨伐李利之战,对他袁绍而言确实是意义重大。为此,他不惜将冀州积攒多年的钱粮全部都拿来供给盟军,耗费数以百万计的粮草和辎重,以及上百万两黄金,几乎把冀州的家底都掏空了。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全都是为了此番讨伐李贼的大业,更是为了日后雄霸中原,最终廓清寰宇,问鼎天下。

    在此之前,袁绍一直认为自己这么做都是值得的。因为在他眼里,天下各路诸侯之中惟有西凉李利能够对他构成威胁,也是他雄霸中原的最大阻碍,更是冀州军最强劲的对手。正是基于这种忧患考虑,才促使他不惜一切代价联络各路诸侯前来入盟,既而组成诸侯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西凉军,彻底灭掉李利。

    只要李利一死,曾经强盛一时的西凉铁骑便会轰然崩塌,从此再不足惧,早晚必将分崩离析,最终堙没在无尽的内讧仇杀当中。而这恰恰是袁绍最希望看到的情形,若是没有李利虎视在侧,他袁绍必定能在三到五年之内拥兵百万、雄霸中原各州,继而挥军横扫天下,成就万世基业。

    还是如果,如果没有李利迅速崛起,那么他心中的宏伟蓝图将毫无阻碍地顺利实现。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西凉李利的强势崛起犹如狂风巨浪般势不可挡,在短短三年之内便迅速成长为天下第一霸主,手握数十万西凉雄兵,整戈待旦,虎视天下。这让袁绍如鲠在喉、寝食难安,无数次都梦想着将李利除之而后快,因为西凉李利的存在严重威胁到他雄霸中原的宏图伟业。

    只要李利一天不死、西凉军一天不灭,他袁绍想称霸中原便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所以,他没有急于除掉幽州公孙瓒,也没有出兵兖州和彻底占据青州的念头;他认为自己的当务之急就是趁着李利羽翼未丰之际,尽早将其除掉,令西凉军分崩离析,继而在内斗厮杀中彻底灭亡。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铲除西凉李利。

    大半年来,一切都如同袁绍预料中的那样顺利进行。中原诸侯联盟如期成立,五十万诸侯大军势如破竹,横扫河东,一鼓作气将李利及其麾下的安邑大军赶到黄河对岸。飞云渡一役和函谷关攻城战,虽然打得十分艰难,战事颇为不顺,但袁绍并不悲观,反倒积极思考对付李利和西凉铁骑的新策略。而刘备率部中途入盟,犹如给士气低靡的盟军注入一剂强心剂,弥补了曹操在飞云渡惨败之后的兵力空缺。

    与此同时,西凉军的强悍战力也让袁绍清醒认识到,若想毕功于一役、一举消灭李利和西凉军的代价实在太大了,甚至于完全不可能做到。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重新确定战略目标,把除掉李利和西凉军的目标大幅度降低,改为歼灭十几万西凉战骑。因为李利雄踞天下第一霸主的最大倚仗,就是这十多万西凉铁骑,只要灭掉这些战骑,李利就如同被拔掉牙齿的老虎,外强中干、不足为惧,再也不能对他袁绍构成威胁了。

    然而,就在袁绍把战略目标降低之后,函谷关久攻不下的攻城战,以及随后持续四个多月的对峙相持,让他大失所望之余,深感不堪重负。

    连续半年的粮草辎重供给已经将冀州多年积累的钱粮消耗一空,随之而来的便是他袁绍再无退路,被逼上绝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此战落败,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冀州恐怕都难以恢复元气,而他袁绍战败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坐镇冀州亦是未知之数。因为他把全部冀州的全部家底都压在此战之上,近乎是孤注一掷,所以他真的输不起。

    原本一切都在袁绍预定的轨迹上进行,但文丑颜良相继战死和吕布阵前战败之事,却让他大感意外,并隐隐预感到此战只怕不会像自己设想的那样顺利。

    不承想,好的不灵坏的灵。

    战局持续至今,袁绍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形终究还是出现了。

    别看此时盟军尚有将近四十万大军,但袁绍十分清楚,函谷关内的西凉军绝对不止眼前这十几万兵马,李利一定留有后手,也就是所谓的杀手锏。因此,盟军与西凉军正面决战的结局并不乐观,甚至是败多胜少。而袁绍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他那不为人知的谋划,这也是他对付西凉军的杀手锏。

    然而,李利迟迟没有挥军出击,并且还派出投石车与盟军投石车对攻,这让袁绍感到深深的不安,忧心忡忡。而他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李利识破了他的谋划,果真如此的话,那他袁绍便再无倚仗,真的要被李利逼上绝路了。

    这一刻,袁绍把之前大半年的经历统统梳理一遍,倒是无意中发现了很多自己不曾留意的事情。只是这些琐碎的事情对眼前的战局毫无用处,以至于他脑海里最终留下的思绪全是患得患失的无尽忧虑,这让他倍受煎熬,却又无计可施。

    “咦?”正当袁绍一筹莫展之时,他却无意中瞥见西凉军阵突然动起来,左翼战骑在这一刻终于跃马出阵,主动向盟军发起进攻了。

    “好、好好、好啊!李贼终究年轻气盛,耐性不够,终于忍不住派遣战骑率先出击。这就说明李贼根本没有识破我的谋划,如此大事可期,此战我袁绍必胜!”刹那间,袁绍惊喜不已,攥紧拳头暗暗替自己高兴,一颗悬在嗓门眼儿上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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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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