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血性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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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传进颜良耳朵里,迫使他不得不放弃束手待毙的杨定,既而刀锋陡转,挥刀劈向破空声传来的方向。
“铛———唏聿聿!”
砰然巨响声中,颜良精准无误地击中目标,但刀柄上传来巨大的反震力道生生将他连人带马震退数步,右臂震颤麻木,惊骇不已。
一击之下,颜良惕然心惊,死死攥住战刀,扭头看向击落的“暗器”,却见地上的暗器赫然是义兄文丑的镔铁长枪。
睹物思人。再次见到自家兄长的兵器,颜良原本略显慌乱的眸子瞬间布满血丝,再度变得猩红如猛兽,怒不可遏地瞪着背后偷袭之人,脸上浮现出凛冽的暴戾之气,猩红眸子中杀气升腾。
“恶贼甘宁,背后暗算某家,岂是英雄所为?”
“你这狂徒设计杀害胡轸将军,甘某以己之道还施彼身,有何不可?”
怒颜相向之中,甘宁随手用缰绳系住文丑的首级,挂在马颈上,随之驱使座骑缓缓而行,手提战刀一步步向颜良逼近。
的确,刚刚他掷出文丑的兵器偷袭颜良确实有失光明,非大丈夫所为,但这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这么做,杨定必定步入胡轸后尘,丧命于颜良刀下,而且会死得很惨,就像他刚刚挥刀砍下文丑的头颅一样。身首异处。
其实,甘宁完全可以弃杨定的生死于不顾,直接掷出长枪袭杀颜良。或许可以一击必中,当场击杀颜良。然而,颜良被袭杀之前一定会砍下杨定的头,而这恰恰是甘宁最不希望看到的。因为胡轸和杨定二人都是为了救他而来,如今胡轸已经身死,他怎能再眼睁睁看着杨定丧命颜良刀下;倘若如此,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必定愧疚终生。是以,他宁愿放弃袭杀颜良的绝好机会也要救下杨定,惟有如此。他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稍感宽慰。
这就是侠肝义胆的甘宁甘兴霸,一个出身“江湖”的真正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侠士。为了生存,他拉起一票人马在大江大湖上打劫来往船只。酷爱锦衣华服、好摆排场。但这些都只是他刻意掩饰自己盗贼身份的自欺欺人之举,聊以自慰而已。
事实上,他从不欺压良善,打劫得来的不义之财大多都分给沿江而居的穷苦百姓。而且,他对自己水贼的身份深恶痛绝,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做人,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以前他一直入仕无门、不得明主。纵有一腔热血却无用武之地,但毒龙潭一战却阴差阳错的让他因祸得福。大难不死之下竟被李利收入麾下。
现如今甘宁初入西凉军便高居陷阵营副统领之职,眼瞅着拜将封侯之日已然为期不远,多年夙愿马上就会实现,这让他大喜过望。然而,正因为如此,才让他重创文丑之后放松警惕,以致于被文丑濒死反扑,整个左小腿都被长枪洞穿,身负重伤。
无独有偶,恰恰因为文丑的长枪就在他身边,这才让他有机会挑起长枪掷向颜良,从而险之又险地救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杨定。
此时此刻,尽管甘宁身负重伤、行动不便,伤口还在大量流血,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战斗。因为他此时已经重新坐回马背,座骑就是他的双腿,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腿上负伤的劣势。更重要的是,即便他此刻的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却仍然要比胡轸、杨定二人强得多,也许不能击败颜良,但抵挡一阵、给杨定赢得逃离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自身安危,甘宁此时已然置之度外。毕竟胡轸为了救他已经丧命,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让杨定死在自己面前,否则他就不是甘宁甘兴霸了。
正当甘宁暗自思量之际,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让他骤然惊醒,心神立即回归战场。
“你这厮杀我义兄在前,背后偷袭在后,而今不想着逃命,竟然还敢留在阵前,单凭这份胆色,我兄文丑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冤。然则,血债血偿,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活着返回本阵!看刀———!”
颜良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前一句听着还像人话,紧接着便挥刀相向,策马向甘宁冲杀而来。
“要战便战,甘某何惧之有?”
眼见颜良凶狠杀来,甘宁岿然不惧,面露不屑地冷哼一声,打马迎面冲杀上去。
“锵、锵、锵!”
战马迎面对冲之中,两柄战刀迎空对砍,二人皆是倾力相拼、毫无保留,每一刀都带着尖锐的战刀破空声,势大力沉,企图将对方一刀劈成两半儿。
这一次交锋,两人绝对算得上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乍一交手便是大杀招,恨不得一时三刻内将对方斩于刀下;可谓是除之而后快,不死不休。甘宁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斩杀颜良的义兄文丑,而颜良也在甘宁面前刀劈胡轸,如今两人终于面对面的厮杀,战况之剧烈已然不言而喻。
火星四溅当中,久战之下的甘宁有些力不从心,挥刀力量明显不如之前与文丑对战时强横。而与他对砍的颜良则是气势正盛,挟斩杀胡轸之威,凶猛无匹地挥刀猛砍,一鼓作气势如虎,暴戾而疯狂。
待两马错身而过时,甘宁双臂颤抖不已,双手血淋淋的如同血水中捞出来似的,整个刀柄和刀杆上全是虎口再次崩裂之后流出的鲜血。毫无疑问,在这一合硬碰硬的较量中,他明显吃了大亏。力量不及颜良,武艺又与颜良不相上下,是以交锋之中已然落于下风。
然而。男人天生是不怕流血的,鲜血非但不能震慑男人的胆魄,反倒会激发男人骨子里无所畏惧的血性和血战到底的勇气。
甘宁便是如此。对于他这样刚从鬼门关前走过一趟的人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窝窝囊囊的死法。如能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死有何惧,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回马再战。甘宁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忘却手上的伤痛,置之生死以度外,心无旁骛地策马挥刀迎战。是以。再次面对颜良的疯狂劈砍,甘宁爆发出来的力量莫名之中更胜之前,几乎达到与文丑对战时的强悍力道。而甘宁的突然爆发却让颜良大为吃惊之余倍感压力,攻势虽然勇猛如昔。可效果却大打折扣。每一刀劈砍都被甘宁毫不示弱地反弹回来。剧烈碰撞中甘宁握住刀柄的双手血流如注,而颜良也不轻松,虎口崩裂、鲜血淋漓,痛得他龇牙咧嘴,好不难受。
诚然,颜良虽然暴戾,可他也是血肉之躯,也知道痛。尽管甘宁手上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甚至指骨都震裂了,但甘宁是负伤再战。对疼痛已有一定的承受力。反观颜良则不然,他是盛怒出战,乍一上来便将实力明显不如自己的胡轸、杨定二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击之力,随即轻而易举地斩杀胡轸。如此以来,他难免有些骄狂之心,以为西凉将领也不过如此,先前文丑之所以被杀实属分心所致,并非西凉将领的武艺如何了得。
但此刻真正与甘宁交手之后,颜良方知甘宁确实是武艺高强之辈,力量强横,久战之下居然还能与自己的力道相抗衡。这让他大感吃惊,自身气势无形中削弱三分,而甘宁恰在此时凶横反攻,以致于打得他双手虎口崩裂,剧痛难当。
值得一提的是,颜良似乎对疼痛流血格外敏感,与甘宁受伤后的表现截然不同,反应十分强烈,与他狂暴的气势孑然不符。吃痛之下,但见颜良的攻势明显减弱许多,防多攻少,只能与甘宁打成平手,再不复之前的稳居上风。此消彼长之下,甘宁顺利扳回劣势,人来马往间与颜良厮斗十几个回合却依旧不落下风。
就在甘宁缠住颜良之际,惊魂未定的杨定却愣神半晌,一脸茫然、神情呆滞,似乎是被战刀临身的一幕给吓傻了。直到甘宁和颜良厮杀好几个回合之后他才暮然惊醒,既而打马转身,战战兢兢的策马逃向西凉军本阵。
这一幕让一众西凉将领大感颜面无光,只有少数久经战阵的老兵和见多识广的将领知道杨定为何如此不堪。其实原因很简单,人越老越怕死,越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就越发惜命。
或许杨定的年龄不算太大,充其量不过四十来岁、正值壮年,但刚才被颜良战刀架在脖子上的一幕却是把他吓破了胆。如今死里逃生,杨定必然是恍如隔世,回神之后立即打马就跑,早已将他出阵的初衷抛到九霄云外,此刻逃命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杨定身后响起,却是颜良与甘宁再次交锋后背道而驰,而颜良的回马方向恰好就是西凉军阵前,也就是杨定的身后。瞥见杨定距离自己不到四十步,一瞬间颜良计上心来,当即放弃回马与甘宁继续厮杀,策马直奔,并大力掷出自己的战刀。
“杨定小心!”一片惊呼声中,西凉军阵前的众多将领哗然色变,而勒马转身的甘宁也看到了这一幕,急声提醒杨定闪躲。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已被吓破胆的杨定此时早已失去了自身应有的应变能力。听到惊呼声的一瞬间,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头向后张望,就在扭头的一霎,被颜良掷出的战刀瞬间洞穿胸膛,随之被战刀上的狂暴力量掀离马背、腾空急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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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 帝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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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定小心!”
一片惊呼声中,西凉军阵前的众多将领哗然色变,而勒马转身的甘宁也看到了这一幕,急声提醒杨定闪躲。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已被吓破胆的杨定此时早已失去了自身应有的应变能力。
听到惊呼声的一瞬间,杨定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头向后张望,就在扭头的一霎,被颜良掷出的战刀瞬间洞穿胸膛,随之被战刀上的狂暴力量掀飞起来。
“啊———嘭!”
凄厉的惨叫声中,杨定砰然落地,当即身亡。
而颜良则赶在杨定落地的一刹那,策马疾掠而过,随手拔出战刀,既而迅速脱离西凉军阵前,回马再战甘宁。
其实颜良大可不必紧张,因为杨定惨死之地距离西凉军尚有两百步,而且西凉军阵前并没有人打马出阵。是以他完全可以从容收回战刀,甚至还能向西凉军挑衅一番,继而不慌不忙的回马迎战甘宁。
可是颜良如此急切地狂奔而过,反倒显露出他内心的胆怯,或者说他心里对西凉军某些将领心生畏惧,生怕自己稍慢半步就会遭到西凉将领上前拦截或围攻。如此表现却是与他狂暴的脾性孑然不符,无形中暴露他色厉内茬的性格,即看似无所畏惧,实际上却是以强横暴戾掩饰自己眦眦必报且谨慎惜命的本性。
“颜良恶贼端是卑鄙无耻,之前使诈诱杀胡轸将军。而今又从背后袭杀杨定将军,此等阴险小人,人人得而诛之。末将请战。斩杀颜良!”这是桓飞亲眼目睹颜良偷袭杨定之后的反应。
“颜贼猖狂之极,视我西凉众将如无物,欺人太甚,末将请战颜贼!”这是素来沉默寡言的典韦的声音。
“末将请战颜贼,为胡轸、杨定两位将军报仇!”
“末将请缨出战贼将颜良!”
“”
眼见颜良在己方阵前袭杀杨定后扬长而去,一众西凉将领义愤填膺、群情激奋,纷纷向李利请战。扬言斩杀颜良。
眼睁睁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两员部将转眼间横尸阵前,李利此刻的脸色同样很难看,满脸阴沉、神情冷峻。一双深邃的眸子中寒光闪现,浑身杀气凛然,已然处于盛怒爆发的边缘。只不过他历来善于隐忍,性格诡异难测。自制力极强。很难以常理揣摩之。此时亦然。
正当西凉众将纷纷请缨出战时,原本神色阴鸷的李利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轻轻摆手示意众将退回阵中,犀利的眼神告诉众人不得擅动,不得将令不可出战。
待众将悻悻拨马回阵后,看着阵前战场上同样怒不可遏的甘宁与颜良剧烈厮杀,李利撇眉沉吟道:“胡轸与杨定二将虽然权欲熏心,却从未对我不敬。也没有违抗过我的将令。此二人心机颇深,若是用在正途上。必然有所成就,奈何??此番就这么战死沙场,实在是有些可惜!”
尽管李利说话时没有侧身回头,但郭嘉清楚地知道李利这番话中透着责备之意,只是不便明言而已,实则对自己私下授意胡轸、杨定二人阵前立功之举颇有不满。
“主公息怒,此次确是微臣僭越了。”
听出李利言外之意的郭嘉立即恭声认错,随之轻声道:“我西凉各州郡尚武成风,重武轻文,所有军政事宜一律以军队优先,适逢乱世,此等政略亦无可厚非。近年来,我西凉军政局势一直波澜不惊,看似平稳过渡,实则暗流丛生,隐患颇多。而这些隐患主要集中在两个地方,其一是朝中百官,其二便是军中。朝堂纷争对于主公而言不足为惧,只要主公下定决心,旦夕可平;但军中将领心存异志却是遗祸无穷、孰为难定。
平日里,主公亲自坐镇京畿,自然无人敢于触怒主公虎威,一个个安分守己、依令而行,无人敢于违逆主公之命。但主公一旦离开京畿长安,便是另外一番景象,某些身居要职的将领恣意妄为、图谋不轨,甚至觊觎三公九卿之位,蠢蠢欲动。主公前番游历扬州之事便是明证,主公遭遇不测的消息刚一传到长安,整个京城便立即风声鹤唳、鸡飞狗跳,而胡轸和杨定二人更是胆大妄为,公然领兵进入城中控制城门,并与铁陀将军发生正面冲突,险些刀兵相向、再次掀起长安之乱。
微臣至今还记得那时主公勃然大怒,当即决定整饬军队,彻底消除隐患,以免此后再有诸如此类的祸事发生。然而,主公回到长安后却念及旧情,体恤这些不安分的将领都是久战沙场的宿将,顾念其往日战功而网开一面,从轻从宽处置,甚至不做惩处。
恕微臣斗胆直言,主公此举实为不妥,太过宽容仁慈,乃历朝历代的君主帝王所不为。历代君王,从来都不需要仁慈,更不会一味地宽恕容忍,执掌天下靠的是恩威,而不是宽仁。
所谓王道,即仁义之道。帝王之仁,并不是仁慈,也不是对治下文武百官宽容、乃至纵容;而是对黎民百姓宽仁,轻赋税、轻徭役,劝课农桑、吏治清明,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帝王之义,在于孝悌信义,帝王至孝乃天下黎民之楷模,树立道德伦常;帝王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便是信义,乃天下各行各业之标榜。”
说到这儿,郭嘉话音一顿,微微抬头看向李利,希望能从李利脸上看出喜怒。若是李利神色不喜或者怒容满面,他就没必要再说下去了,点到即止,否则很可能会被李利迁怒、惹祸上身。然而。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李利脸上无怒无喜、平静无波,目光深邃而恬静。依旧注视着战场上的厮斗,似是不为所动,又像是侧耳倾听。
眼见于此,郭嘉会心暗笑,继续说道:“历代帝王首重恩威,而恩威并非权谋之术,而是驭下之道。乃上位者所独有。所谓恩威,恩在前、威在后,其目的就是要让麾下文武百官心存敬畏。时刻警醒其俸禄从何而来、职责何在,不可僭越、不得逾制,不得违逆。这便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之由来。
由此引申到眼前之事,其实主公早就知道我军之中一直存在一些不稳定的因素。也就是微臣所说的隐患。而隐患就来自军中一些资历颇深的将领。也就是主公兼并西凉军之前的一些统兵主将,他们始终认为自己并非主公嫡系部将,主公不会信任他们。为此,不管主公如何赏赐他们,他们仍然会下意识认为主公厚此薄彼,通过全军整编让一大批出身武威军的年轻将领骑在他们头上。有这种固执念头的老将不在少数,尽管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官职和爵位,却并不满足。仍在觊觎更高更大的官爵。
对此,主公起初采取包容忍让的方式。试图让他们真正融入军中,收起不该有的非分之想。可惜直到现在,收效甚微,这些人摄于主公的虎威不敢明目张胆地违反军纪,却在暗地里小手段不断,肆意拉拢中低级将领,敛取钱财之余还有更大的图谋。这等琐碎之事,主公自然无暇顾及,是故便由微臣和元忠、文优、文和军师等人代劳。
东垣城一战,王方将军战死,这让胡轸、许定以及与他们同伙的其他将领深感不安,以为主公秋后算账,要对他们下手了。于是微臣和文和便顺水推舟,建议他们多立战功,只要拥有足够的战功,必定可以安然无事。今日之事便来源于此。”
郭嘉话音未落,便听到李利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其实就是让他们上阵送死?难道他们非死不可,只有死亡才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早晚阵上亡。”郭嘉不假思索地接声道:“这句话是主公说的,微臣一直牢记于心。对于这些常年领兵打仗的将领而言,如果罢黜他们所有官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可是如果对他们不做处置,以后他们会愈发肆无忌惮、胆大妄为,届时危害更甚。
因此,微臣和尚书令李玄、侍中李儒以及文和军师反复商议后,一致决定使用主公提到的这个办法。虽然这么做很残忍,但至少保全了他们的名誉,保住了他们的妻儿家小,战死沙场后依旧能够封妻荫子、光宗耀祖,为其子孙树立忠义的表率。是以,微臣认为这是最仁慈的办法,最体面的死法,也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听到郭嘉最后一句话时,李利暮然回头,深感诧异地注视着郭嘉,随之微微颔首,轻声道:“或许你认为这样死去很体面,但我李利不屑为之。不过你刚才那番话也有些道理,也许是我太过仁慈,纵容他们一错再错,始终不曾悔改,以后不会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了。你们也要适可而止,有些人未必非死不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说这番话时,其实李利心里在说另外一句话:“没想到你们这些文人手段如此毒辣,远比我预料的要狠得多!”
与此同时,郭嘉这番话对李利的触动很大,算是真正给他上了一课,题目就是“什么是帝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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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斩颜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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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闻言一怔,满眼疑惑地看着李利,捉摸不透李利话中之意,拿捏不准李利的态度。
这到底是可行呢还是不行,是夸奖还是贬斥?
不过有一点郭嘉心里已经有底了,那便是主公李利并没有生气,这就足够了。
看到郭嘉疑惑的眼神,李利淡淡一笑,问道:“奉孝可曾想过如果我等今日战败,那你所做的一切岂不等于间接帮助敌军削弱我军实力么?”
“呃?”郭嘉闻声错愕,既而连忙摇头,诚惶诚恐地恭声道:“主公此言,微臣实在担待不起。但是,果真如主公所言我军战败的话,那微臣所做的一切就更加重要,而且是势在必行,越早越好。”
“为何?奉孝不必避讳,直言无妨。”李利神情微怔道。
“禀主公,倘若我军战败,那么我们接下来所面临的局势将十分艰难,甚至整个西凉稳定的局面都将为之动荡。在这样局势不稳的情况下,军队稳定无疑是重中之重,惟有军队稳定,整个局势才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动。可是,要想维持军队稳定,首先要做的便是排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肃清隐患。面对这种局面,主公不妨试想一下,像胡轸、杨定、王方等人靠得住吗?或许他们第一时间就会蛊惑兵士哗变,危及长安皇城。从而引发整个西凉军动乱,甚至是大范围的内讧厮杀。所以,尽早铲除他们这些心存异志之人势在必行。断不可迟疑,迟则生变。”
“哦?这么严重吗,我怎么不觉得?”李利稍感诧异地沉吟道。
郭嘉愕然看着李利,直勾勾的,眼睛一眨不眨。片刻后,他无奈地摇头苦笑,终于知道了李利连番问话的真意;原来李利之所以追根究底的询问。其实就是在敲打他。
事实上,李利并不反对除掉军中一些摇摆不定的将领,甚至早已有所谋划。只待时机一到,便可雷厉风行的一举肃清隐患。他的这种心思被郭嘉、贾诩、李玄和李儒等人所知,随即这四位他最倚重的谋士便制定了详尽且隐蔽的计划,继而先后将一些心怀二志的将领逐一除去。截止现在。已经除去大半。余下的都是一些中低级将领,危害不大,可以波澜不惊地肃清隐患。
但这件事情他们一直隐瞒不报,背着李利把事情都做完了。此举无疑是触及了李利对他们的信任底线,使得李利甚为不悦,今日郭嘉道明原由,便立即被李利敲打一番。
而这,恰恰就是郭嘉刚才所说的帝王之道。恩威并施。
之前郭嘉身在局中并未察觉,是以他根本捉摸不透李利的心意。不知道李利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认不认可。但现在郭嘉彻底明白了,可以说是恍然大悟,亲身体会到什么君主帝王的恩威驭人之道。
实际上,郭嘉和贾诩、李玄、李儒四人谋划的事情,李利此前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说李利早已察觉,却佯作浑然不知,任由他们放手施为。而这便是李利对他们四位谋臣的信任,也是恩宠。但事情做完后,李利却不轻不重地敲打郭嘉一番,因为郭嘉是计划执行者。这就是上位者的威严所在,令下属诚惶诚恐、忐忑不安,从而意识到自身的过失,继而对主上心存敬畏。
这也就是与李利趣味相投、性格放浪不羁的郭嘉,李利才会直接点明原委,不轻不重地敲打他一下。如果换做是李儒或是李玄,那他们将面临李利严厉的训斥,甚至还会惩处一番。而这一点郭嘉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待此战过后,李玄、李儒和贾诩三人非但不会得到奖赏提拔,反而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惩戒。
这便是隐瞒李利、擅做主张的下场,而郭嘉此刻已经惩戒过了,随后便不会再受惩罚。不过很显然,李利不会太过严厉的惩罚他们,惩戒警醒的意味大于惩罚本身,毕竟他们这么做也是为李利着想,虽然有过却无大错。
虚惊过后,郭嘉终于知道自家主公其实什么都明白,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等到事情明了之后,再来秋后算账。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将恩威之术运用到极致,无影无形、无迹可寻;看似不甚精明,实际上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自己想做却又不便去做的事情可以隐晦地透漏给下属,待事情办好之后,他就出面了,一番敲打之下让下属们一阵后怕,继而重重提起轻轻放下,恩威并施。如此以来,既能圆满实现目的,又能不坠自身声誉,两全其美。
想到这些,郭嘉莫名想起李利曾经提到的一个新颖词汇“腹黑”,此前他一直想不明白腹黑究竟何意,但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原来主公李利就是名副其实的腹黑之人,或者说,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君主帝王都是腹黑之人,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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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看到郭嘉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神情,李利随之摒除所有杂念,心无旁骛地应对眼前战事,再次将目光投向阵前战场。
这一看,他顿时眉头紧蹙,双眸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气。但见阵前战场上,身负重伤的甘宁已与颜良激战数十个回合,此时甘宁脸色灰白,眼神略显黯淡,只有勉力招架之功再无反击之力,完全处于下风,已然是强弩之末、身陷险境。
以李利过人的眼力,瞬间便能想到甘宁何以如此被动,而颜良又是如何稳居上风的。
显然,杨定被颜良背后袭杀的一幕,让甘宁极为自责,随之勃然大怒,不顾一切地猛攻颜良,以期为杨定报仇。而甘宁失去理智的猛冲猛打无疑是正中颜良下怀,当即颜良刻意保留实力,转攻为守,大肆消耗盛怒中甘宁的体力。待甘宁猛攻十几个回合后力不济之际,颜良突然发力、凶猛反攻,迅速扭转战局,完全压制住甘宁,继而牢牢地占据上风打得甘宁节节败退,勉强支撑,败亡在即。
这一幕看得李利剑眉横起,怒火中烧,浑身散发出凝结如实质的凛冽杀气,已然对颜良起了必杀之心。而他之所以如此恼怒,并不单单是为了甘宁不敌颜良而动怒,而是颜良实在是太过狂妄嚣张屡屡使用下作手段、耍小聪明,俨然没把西凉军放在眼里。
而颜良在阵前的种种作为落在李利眼里,就是向自己挑衅,嘲笑西凉将领只知道一味地蛮力厮杀却不知道用脑子,羞辱西凉将领都是一群粗鄙莽夫。
如此狂妄之人,在李利的印象中颜良绝对是第一个。在此之前的无数次临阵厮杀中,从来没有人像颜良这样阴险狡诈,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使诈,下作手段层出不穷。
之前颜良依靠阴谋诡计先后将胡轸、杨定二将斩于马下,而今故技重施,袭杀杨定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甘宁,诱使甘宁失去理智凶猛攻击。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看准甘宁有伤在身、左腿上的血洞触目惊心,料定甘宁身负重伤必定难以久持,久战之下必败无疑。一旦甘宁后力不济,那他颜良的机会就来了;先前斩杀胡轸和杨定二人不过是开胃菜,斩杀甘宁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此等伎俩或许能够瞒过两军阵前的大多数人,却逃不过李利的一双眼睛。
眼见甘宁处境堪忧,李利当即厉声喝道:“张辽、许褚何在?张辽出阵救回甘宁,许褚出阵迎战颜良!”
“诺,末将领命!”张辽和许褚二人打马上前,弓身应道。
其实李利此前就有意让他们二人出战,不料被胡轸和杨定二人抢先一步,未得军令便擅自出战。结果,胡、杨二人立功不成,反而双双惨死在颜良刀下,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张辽和许褚二人早已做好出战准备,此时再次听到李利军令,立刻欣然领命,策马奔向阵前。
就在许褚跃马挥刀冲出军阵之际,只见李利驱使金猊兽王一个跨步追上许褚,既而沉声道:“仲康切记,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和方法,务必斩杀颜良。若是取不下颜良的人头,此战仲康纵然得胜,也是无功!”
“呃?”许褚闻声惊愕,既而郑重点头应道:“末将谨遵主公军令,誓必摘下颜贼狗头,请主公放心!”
“嗯,仲康不可疏忽大意。”李利轻轻颔首,低声叮嘱道:“颜贼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所以你也不用顾忌太多,无论使用何种方法、只要能杀死颜贼,便是立一大功!”
话音方落,看到许褚会意地点头后,李利拍着许褚的后背甲胄,颔首道:“仲康不必多言,出战吧,回阵之时提上颜贼首级来见!”
“诺!”朗声应诺后,许褚提刀纵马,迅疾如风地冲向阵前。
目送许褚出阵,李利驾驭金猊兽王缓缓退回军阵,这时郭嘉轻声问道:“主公何以如此笃定许褚必能斩杀颜良?若是许褚未能取下颜良首级,主公莫非当真要拿他问罪么?”
李利闻声淡然一笑:“颜贼绝非仲康之敌,对此我深信不疑。奉孝若是不信,暂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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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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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好!李贼端是卑鄙至极,竟然以多欺少!”
看到颜良在阵前连斩西凉军两员大将,且又打得甘宁徒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袁绍眉笑颜开,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
然而,他并没有高兴多久。眼瞅着颜良稳居上风完全压制住甘宁趁势猛攻之时,但见西凉军阵中再次奔出两骑快马,两员气势不凡的西凉将领风驰电掣地直扑阵前的颜良奔去。
一瞬间,袁绍勃然大怒,厉声喝斥,破口大骂李利卑鄙无耻。
的确,西凉李利竟然一次性派出两员将领出战围攻颜良,此举确实是有**份,令人鄙夷。
因此,在袁绍眼里,李利简直就是天底下最不要面皮的卑鄙小人,毫无信义、不知廉耻,堪称五毒俱全,丢尽了诸侯霸主的颜面,根本不配与自己并立于世,枉为朝廷大将军。
但袁绍并不知道,此刻在李利眼里,颜良及盟军各镇诸侯同样是卑鄙下作之辈。所以,他认为与这等阴险之徒阵前厮杀根本无须顾忌,但凡能够斩杀敌将颜良的方法都可以使出来;简而言之就是: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由此不难看出,袁绍与李利二人虽然立场不同,可此时此刻的想法却惊人的相似。袁绍认为李利毫无信义、不知廉耻,而李利则认为袁绍卑鄙下作、阴险恶毒。彼此间都看对方不顺眼,都认为对方卑鄙阴险。而这恰恰证明两位统帅都是当之无愧的称职主帅,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待对方。分毫必争,寸步不让。
与此同时,通过阵前斗将的惨烈情形可以看出,此次娄底原决战与昔日的南郊之战截然不同。
昔日南郊之战,武威军与西凉军阵前斗将只是为了向对方展示强横武力,主旨是扬武而非阵前斩将。毕竟交战双方都是西凉军,就如同自家兄弟之间争强好胜的竞技打闹一般。打得一方俯首认输即可,并非生死搏杀。
与之相比,眼下娄底原决战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对决。决战乍一开始。双方将领便是生死相搏,阵前斗将是为了斩将立功,打击敌军斗志,鼓舞己方士气。是以。斗将伊始双方便打出了真火。甘宁出其不意斩文丑,颜良使诈诱杀胡轸、袭杀杨定。阵前斗将打到这个份儿,各种诡诈手段层出不穷、百无禁忌,双方主帅都在咒骂对方卑鄙,实际上却是都在为自己的阴险手段找借口,诋毁对手就是为了抬高自己。
厉声斥责李利之余,袁绍暮然回首看向身后的一众盟军将领,沉声道:“尔等谁能出阵斩杀贼将。本盟主必定重赏,赏千金、赐良马百匹!谁敢出战贼将?”
盟军阵前的诸多将领闻声色变。许多将领神情激动、跃跃欲试,亲眼目睹了颜良斩胡轸、诛杨定的一幕,这些将领难免惊羡不已,怦然心动。只可惜他们各自的主公并未发话,使得他们纵然想要出战立功领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盟军其他诸侯帐下的将领蠢蠢欲动,众多冀州将领也不甘人后,纷纷手拉缰绳,试图打马出阵。这其中就以张郃、高览、牵招、淳于琼、高干和马延等将领表现得最为激动,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拨马上前,准备向袁绍请缨出战。
然而,令冀州将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一打马上前便迎来袁绍冷酷严厉的制止眼神,并且袁绍还将左手背在身后、轻轻摆手,示意冀州将领不得出战。这个动作极其隐蔽,并非所有的冀州将领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领会其中深意,但最先打马上前的张郃高览二将却看得真切,二人当即会意止步,既而伸手拦住身旁的其他冀州将领,眼神示意他们不可上前出战。
这一刻冀州将领对自家主公的举动十分不解,心中不免妄加猜测,甚至于某些将领脸上还露出忿忿不平之色。不过站在众将领之中的许攸和郭图二人倒是深知袁绍的秉性,知道自家主公必然是心存顾忌,担心冀州将领出战后非但不能取胜,反而很有可能丧命阵前。故而,袁绍不惜重金悬赏,想让盟军其他诸侯帐下将领出战,如此以来,既能救回颜良又能借西凉将领之手削弱各镇诸侯的实力,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事实上,许攸和郭图二人猜得一点没错,可谓是正合袁绍之意。
侧身注视着众多盟军将领的袁绍,此刻正是抱着这种念头,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这些勇夫并不是出自他麾下的冀州将领,而是盟军其他将领,其重点就是吕布、张燕和刘备三人帐下将领。如果能让吕布或刘备主动请缨出战,无疑是正中袁绍下怀,确是再好不过了。
悬赏令已下,袁绍原以为必然有人迫不及待地出阵请战,可是盟军众多将领迟疑好一会儿后非但无人自愿出战,反而脸色渐渐冷静下来,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竟然无一人打马出战。
恰在此时,袁绍眼角余光还留意到吕布、张燕、刘备和曹操四人居然不约而同地低头窃笑,似乎是嘲笑他太过自以为是。
顿时,袁绍脸色陡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变幻莫测,继而脸颊涨红,眼神冰冷而阴沉。显然,他这是脸上挂不住了,大失颜面之下恼羞成怒,却又无从发泄。
这一瞬间,袁绍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面对如此重赏,众将为何还能无动于衷呢?
就在袁绍蹙眉思量之时,刘备、曹操、吕布和张燕四人佯作不经意地抬起头。却借着抬头之际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随即四人先后回头看向自己帐下的将领,眼神冷厉地从部将身上逐一扫过。既而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马背上,注视着阵前的厮杀,缄口不言。
这诡异的一幕,袁绍毫无察觉,或者说他即使看见了也无可奈何,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不明白,刘备、曹操、吕布和张燕等人却是心知肚明。或者说他们第一时间看透了袁绍的伎俩,因此根本不会上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策略本身并没有错。足以蛊惑许多盟军将领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请缨出战。然而,这件事情要看是谁当众许诺,其人是否言出必行、信守承诺。
很明显,此刻袁绍重金悬赏之下却无人挺身而出。这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了。
或许袁绍自己都已经彻底忘了。昔日陈留会盟时,他曾在十八路诸侯面前无数次许诺重赏,以致于各镇诸侯纷纷将自己帐下的得力战将派出去浴血厮杀,但战后结果却是,这些许诺无一兑现,全部落空。不仅如此,袁绍非但没有兑现重赏许诺,反而与袁术合谋。大肆克扣各镇诸侯的粮草军械,最终导致陈留会盟虎头蛇尾。盟军分崩离析,各路诸侯不欢而散。
前事犹在眼前,如今袁绍却再次故技重施,重金厚赐,鼓动其他各镇诸侯帐下的将领出阵迎战。不得不说,袁绍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信誉了。岂不知,此刻勒马站在他身边的六路诸侯大多都是昔日陈留会盟的盟友,也就是被他骗过一次的人。现在旧事重提,刘备、曹操等人焉能再次上当受骗,谁还会相信他的许诺?
然而,袁绍却早已将昔日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根本不会想到自己在刘备等人心目中的信誉居然低劣。是以,他此刻还在暗自苦思对策,浑然不知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其实问题就出在自己身上。
看到袁绍阴沉如霜的侧脸,刘备低声道:“盟主不必忧心。颜良将军武艺高强,刚才他同样是以一敌三,手起刀落便将胡轸、杨定二将斩于刀下,随之力压甘宁,胜券在握。如今李贼又派两员将领出战,想来也不过是重蹈覆辙而已,再给颜良将军刀下添加两个人头罢了,不足为虑。”
“嗯?”袁绍闻声一怔,当即扭头注视着刘备,语气不善地沉声道:“文丑颜良乃我冀州上将,如今文丑已死,颜良断然不能再有闪失。不管李贼此次派遣出战的两员敌将武艺如何,我袁绍都不能坐视不顾。”
说到这儿,袁绍话锋陡转,厉声令道:“刘备听令!本盟主命你速速出战,救回颜良,不得有误!”
“啊!这”刘备闻言错愕,惊疑不定地看着袁绍,却见袁绍神情绝然、不容置疑,大有一语不合便立即翻脸的架势。
眼见于此,刘备不由得恼怒不已,心生怨气,却又有所顾忌,不敢当场与袁绍翻脸。稍稍权衡得失之后,他脸色阴郁地撇过头去,瓮声道:“刘备谨遵盟主号令,这便让我三弟张飞出阵迎战!”
袁绍闻言后暗暗松一口气,脸上的怒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和颜悦色道:“如此便好,有劳玄德了。事不宜迟,请玄德速让令弟出战。”
“诺,盟主稍待,备去去便回。”刘备随口应答,当即拨马退回阵中,前往徐州军方阵。
目送刘备离去,袁绍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之色,心里暗自忖道:“文丑颜良乃我麾下战力最强的两员大将,而今文丑战死,颜良虽然斩杀了胡轸和杨定,却迟迟拿不下甘宁,由此足见李贼麾下将领确实是战力非凡。眼下甘宁已然身陷险境,李贼此时派出的两员将领必然是武艺高强之辈,其战力极有可能在甘宁之上。如此强悍的两员敌将,或许颜良尚且力有不逮,遑论冀州其他将领?
情非得已,只能借助诸侯之力救回颜良。张飞呀张飞,切莫让我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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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同盟异梦
看着刘备前往徐州军阵,袁绍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之色,心里暗自忖道:“文丑颜良乃我麾下战力最强的两员大将,而今文丑战死,颜良虽然斩杀了胡轸和杨定,却迟迟拿不下甘宁,由此足见李贼麾下将领确实是战力非凡。眼下甘宁已然身陷险境,李贼此时派出的两员将领必然是武艺高强之辈,其战力极有可能在甘宁之上。如此强悍的两员敌将,或许颜良尚且力有不逮,遑论冀州其他将领?
情非得已,只能借助诸侯之力救回颜良了。张飞呀张飞,切莫让我失望才好。”
眯眼看着袁绍强令刘备出阵营救颜良,而刘备竟然稍加思索后便欣然领命,吕布甚为不屑地凝视着刘备离去的背影,满脸鄙夷之色。
不过他对此也不多言,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眼旁观,反正颜良的死活与他吕布无关。
与此同时,吕布有些期待张飞出战后的战斗情形,甚至他还幸灾乐祸地想着此刻出战的两个西凉将领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好好和张飞大战一场。因为他很清楚张飞彪悍至极,战斗力之强悍、攻击之凶猛当世罕见,绝对是世间无数不多的顶级战将。
想当初,虎牢关一战,张飞和他激战七十多个回合,最终被他击落兵器而惜败于他。随后,关羽横空杀出,救下张飞,而后刘备又出阵参战,继而刘关张三兄弟联手围攻他。虎牢之战是吕布生平第一次倾尽全力的一场大战,以一己之力对战刘备三兄弟。前后力战两百多个回合,终因后力不济而不敌刘备三兄弟,仓促脱离战场。
此时回想虎牢关之战。吕布仍然记忆犹新,对张飞的勇猛与暴戾也是深有体会。
然而,每次想起张飞洪钟般的大嗓门和勇往直前的强横攻击,吕布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另外一个时刻不敢或忘的魁梧身影。此人与张飞颇有相似之处,也是天生一副铜钟般的大嗓门,身形之魁梧壮硕异于常人,远比张飞还要高大健壮得多;足足一丈二的庞大身躯宛如战神般不可战胜。如地狱魔煞般凶猛蛮横。
此人的壮硕身影一直盘踞在吕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犹如梦魇般始终缠绕着他,让他久久难忘。寝食难安。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吕布对此人十分忌惮,甚至有些怯意,认为这个强壮至极的不似凡人的巨大身影是他生平之劲敌。其人力量之强横是他平生之仅见。攻击力道之大尚在他吕布之上。并且那人还有一匹丝毫不逊于赤兔马的强力座骑,以及两件神兵利器。如果双方面对面厮杀的话,扪心自问,吕布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于
一念至此,吕布不由得抬头眺望五百步外的西凉军阵,第一时间捕捉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高大身影。
“他果然来了,周身气势比三年前更加凝炼。凝而不散、藏而不漏,看来这三年间他又有精进。愈发强大了!”凝神望着那个熟悉而又最不想看到的魁梧身躯,吕布暗自叹息道。
突然,那人似乎有所察觉,骤然怒睁双眼与吕布眺望的目光不期而遇,迎空相对。一瞬间,吕布瞳孔一缩,心中懔然,随即撇过头去,不再与其对视。
但就在双方目光相遇的一瞬间,吕布清楚地感受到那人强烈高昂的战意,清晰无比的看到他挑衅宣战的目光。这让吕布清醒地认识到今日便是自己和他的决战之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自己和他究竟谁强谁弱将在大战中见分晓,胜者便是天下第一战将,败者或许就会丧命于此。
说实话,吕布真的不想与此人相遇,因为他很惜命,轻易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让出天下第一战将和不败战神的名号,拱手送给这个令他十分忌惮的强横巨人。可惜有些事情并非他想如何就能如何,很多人和事都是无法逃避的,该来的早晚会来,挣脱不开也甩不掉;惟有面对,才是彻底解决烦恼和梦魇的唯一途径。
“既然躲不掉、避不开,那便战吧。你桓飞虽然强横凶猛,但我吕布也不是徒有虚名之辈,我何惧之有!”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吕布心中暗暗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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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来了!是要挥军冲杀么,不过看眼前这形势,一时半会儿恐怕还不会全军出击吧?”
徐州军阵中,闲极无聊的张飞看见兄长刘备策马行来,顿时神情一震,立即迎上来询问。
看到张飞火急火燎的冲到身前,刘备微笑摇头:“三弟不必急躁,眼下还不是全军出击的时候,还需耐心等待才是。”
“既然不是全军出击,大哥何以有暇返回军阵?”张飞接声问道。
“三弟可想出阵与西凉将领厮杀一番,替为兄斩将扬威?”
“想啊,还是大哥了解我!”张飞闻声点头,神情振奋地笑道:“看着袁绍帐下将领在阵前斩杀敌将,看得我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出阵搦战,让李利小儿好好瞧瞧我等兄弟的能耐,看他还敢不敢轻视大哥!呵呵呵”
“嗯?”刘备闻言微怔,稍稍思量后双眸骤然一亮,赞许道:“三弟此言倒是提醒了为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李贼见识一下我们兄弟的厉害,可谓是一举两得呀!”
“什么机会?难道大哥准许我出战了?”张飞浓眉翘起,一双豹眼睁得滚圆,宛如一对铜铃一般,一脸惊喜地问道。
刘备欣然颔首:“正是。刚刚袁绍命为兄出阵营救颜良,如此三弟自然要出战了。不过??”
“营救颜良?”张飞诧异道:“他现在好好的,何须我救?何况,我等兄弟早年帮助公孙瓒与袁绍多番厮杀,双方积怨甚深、是敌非友,如今为何要听他的差遣?再者,颜良是袁绍的心腹爱将,死了反倒更好,救他作甚?”
刘备微微颔首,深以为然道:“三弟所言句句在理。不过我们兄弟既然前来入盟,就不能得罪袁绍,至少要给他几分薄面,不宜抗命不遵。因此,颜良还是要救的,就由三弟出战把他救回来。不过,为兄答应袁绍出战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况且我刚刚答应出战之时并未说过一定能救回颜良,故而颜良是生是死与我等无关。到时候,三弟只管将颜良的尸首带回来,余下的事情为兄自有应对之策。”
“尸首?颜良现在还没死呢?”张飞抬头看一眼阵前的情形,愕然道。
刘备淡然一笑,低声道:“是啊,此刻颜良还没死,不过也快了。所以,三弟要看准时机出战,切不可操之过急。”
“呃!”张飞愕然看着刘备,一脸茫然,不知道此话究竟何意:“大哥此话好生奇怪。出战便出战嘛,为何还要看准时机,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呢?”
“颜良身死之际便是三弟出战之时。”刘备阴冷一笑,沉吟道:“惟有如此,才能让袁绍和其他诸侯知道我等兄弟绝非趋炎附势之人。否则,袁绍还以为我刘备懦弱可欺,可以随意拿捏于我。此次我就是要让他既失大将又有苦难言,偷鸡不成蚀把米,自食恶果!”
“那大哥到底是让我阵前立威呢,还是专程抢回颜良的尸体?”张飞颇感失望地问道。当然他之所以失望,并不是针对刘备,而是担心自己不能大展身手、痛痛快快地厮杀一番。
“三弟出阵后切莫恋战。此次李贼派来的两员战将可不是庸手,战力非凡,论武艺绝不在阎良之下。一旦三弟被他们缠住,只怕一时间难以脱身,久战之下必有所失。若是三弟有任何闪失,为兄岂能独活于世?”说话之中,刘备抓住张飞的手臂,双眸微红隐隐有荧光闪现,已然真情流露,兄弟之情深由此可见一斑。
眼见于此,张飞顿时心中一软,鼻子微微发酸,急忙道:“大哥莫要如此。一切全听大哥吩咐,小弟惟命是从。”
“嗯,如此便好。”刘备轻轻点头,脸色瞬间恢复如常,双眸清澈无波,仿佛刚才的血丝从未出现过一样。
“大哥可知此刻打马出阵的西凉将领是何来历,果真有大哥所说的那般厉害吗?可是,在我看来,西凉将领也不过如此,刚刚被颜良斩杀的胡轸、杨定二人号称西凉宿将,结果如何,还不是被颜良轻而易举地斩于马下。”看到刘备神色如常,张飞终于说出了自己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三弟有所不知。”刘备当即解释道:“胡轸和杨定二人确实是西凉宿将,至今已征战沙场十余载,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称之为宿将亦不为过。但是,如果单论此二人的身手武艺,却是不甚厉害,堪堪一流身手而已。面对颜良这样强悍的对手,此二人根本不是颜良之敌,惨死阵前也是必然之事。故而,此二人虽然声名在外,却是李贼器重他们二人之故,拜将封侯又身居要职,担任西都长安的守城将军,此等地位显赫之人自然有些名气。”
——————此章还有另一个章节名《两面三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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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长刀啸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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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口气后,刘备抬眼看向阵前战场,低声对张飞说道:“与胡轸、杨定相比,此刻出战的两名西凉将领才是李贼麾下真正的亲信大将。
三弟看到那名跃马在前,神情刚毅的中等身材的将领了吗?那就是去岁平定南匈奴的西凉军先锋大将张辽张文远,紧随张辽身后的魁梧健壮将领便是谯县许褚许仲康。
张辽曾是吕布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之一,曾是吕布麾下最精锐的并州狼骑军的校尉统领,文武双全,堪称当世良将。
三年前,吕布被李贼困在武关城下,逼不得已之下将手下最得力的两员大将张辽和高顺献给李贼,从而换取自身活命的机会。自此,张辽便是投入李贼麾下,并被李贼委以重任,近年来声名大噪,为世人所熟知。
而张辽身后的许褚许仲康,眼下官职不高、声名不显,但此人绝对不可小觑,因为在豫州汝南一带,许褚的名号可谓家喻户晓。此人天生神力,曾率领数千族中青壮与葛陂黄巾贼周旋数年之久,去年三月,他在数万黄巾贼面前倒拽九头耕牛行走百步,吓得葛陂黄巾贼仓皇逃窜,闻风丧胆,继而跟随许褚一起前往西凉,投效在李贼麾下。时至今日,九牛许褚的名号在豫州各郡仍然被人广为传颂,津津乐道。
在为兄看来。许褚武艺之高、战力之强尚在张辽之上,甚至于不在三弟之下,堪称当世少有的彪悍猛将。因此。三弟切记不可与许褚交手,以免被他缠住无法脱身。”
说到这里,刘备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或许说错话了,实在不该说许褚的武艺不在张飞之下。于是他话音一顿,特意强调道:“三弟一定要记住为兄的嘱咐,切记不可恋战,更不要和许褚纠缠。或许三弟也有耳闻。李贼手下还有好几个威名赫赫的顶尖战将,其中以飞虎将军桓飞、飞将军李挚、虎贲将军典韦、神威天将军马超以及神弓将军黄忠等五人最为厉害,皆是当世顶尖战将。
除此之外。李贼麾下还有四平将军、五虎将和十几位中郎将,这些人无一不是一等一的沙场悍将,其中不乏天赋异禀之辈。是以,西凉李贼的实力极为强大。迫使中原诸侯不得不联合起来共同抵御西凉军攻占中原。”
不得不说。刘备这一番解释可谓是煞费苦心,目的就是想让张飞知道轻重,真正意识到西凉军的强大。可惜刘备此刻绝对想不到,正是由于他这番详尽的解释,彻底挑起了张飞的逞强好胜之心,使得张飞战意升腾,恨不得立刻与西凉军威名最显赫的五大战将畅快淋漓的大战一场。
与此同时,刘备这一番解释倒是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直接省去了张飞等待战机的时间。现在就可以直接出战了。因为张辽和许褚已经进入战场,并与颜良交手,乍一交锋便合三人之力打得颜良苦苦招架,险象环生,随时都可能被张辽、许褚和甘宁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斩于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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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霸勿惊,某张辽来也!”
两军阵前,当脸颊苍白的甘宁用尽全身气力艰难地抵挡住颜良又一轮狂砍猛劈之时,他已经体力耗尽,濒临灯枯油竭的边缘,只待颜良回马杀来便是他甘宁丧命之时。回马之中,他用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死死攥住战刀,任由战马自行掉头转身,依旧不肯束手待戮,仍要继续战斗,纵然惨死于颜良刀下,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绝不丢弃战刀窝窝囊囊的死去。
这一刻,甘宁心中有恨却无悔。他恨自己斩杀文丑时放松警惕,以致于身负重伤;还恨自己不能为胡轸、杨定二人报仇,以致于连累二人丢掉性命,惨死阵前,身首异处。但他心里惟独没有后悔之意,反而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死的轰轰烈烈,大丈夫生逢乱世当如是。
曾几何时,他甘宁还是盘踞在大江大湖之上的水贼头领,同样是生活在刀枪剑戟之中,整个干着刀口上舔血的无本买卖,厮杀和杀人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天天如此。那时,他不叫甘宁,更喜欢别人叫他锦帆贼,因为他就是杀人越货的水贼。初做水贼时,他不喜欢被人称之为“贼”,希望别人叫他的名字甘宁甘兴霸,结果甘氏家族被官府抄没,转眼间偌大家族全毁了,族人流散各地,沦为逃难的流民。
自此以后,甘宁便不再以名字示人,而是整天打着显眼的锦帆招摇过市,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忽略他的名字,却记住了锦帆贼的名号;此外,他的锦帆旗号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那些被自己连累的族人能够前来向他求助,因为他手里有钱有粮,可以保证失散的族人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荒野。可惜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多少族人前来找他,因为他就是连累甘氏家族的灾星瘟神,哪怕是逃难饿死,也没有族人愿意再与他产生一丝一毫的纠葛。
这是甘宁深藏在心底的隐秘,从未对人提起过,哪怕是甘文、甘武兄弟也不知道他还有这段伤心往事。
但是,此时此刻,两军之中的数十万将士都知道他叫甘宁甘兴霸,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是锦帆贼首领。这就足够了,他终于又叫回原来的名字,而且叫得光明正大,叫得响亮,不怕被人听见,更不用担心自己的族人听到这个名字时会气得咬牙切齿、避犹不及。即便他下一秒被颜良斩杀,也没有遗憾。因为他是大将军李利麾下的将军,亲手斩杀袁绍的亲信大将文丑,继而硬气地战死沙场。临死前也不曾摇尾乞怜,死的像个男人,无悔于甘家列祖列宗,无愧于甘氏族人。
此前二十多年浑浑噩噩,是个偷偷摸摸、遭人唾弃的贼;而今短短一个多月,他甘宁就是英勇无畏的将军,纵使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然而,就在甘宁抱定誓死战斗到底的决心回马再战颜良之际。但见一匹骏马从旁杀出,马背上的人正是与他仅有几面之缘的张辽张文远。
“兴霸勿惊,某张辽来也!”
电光火石间,原本劈向甘宁的夺命一刀却被张辽横刀拦截。生生将甘宁从颜良刀下搭救出来。
“铛!”
随着一声砰然巨响。张辽振臂荡开颜良的战刀,既而迅疾如风地挥刀反攻颜良,致使颜良惊愕之余急忙抵挡,堪堪接下张辽势大力沉的凶狠一刀。然而,这半路杀出的一刀却将颜良策马冲锋之势拦截下来,迫使他不得不勒马提缰,无法借助战马冲刺之力发起强劲凶猛的攻击。反观张辽则不然,他半路杀出。正手一刀救下甘宁,反手一击震退颜良。既而顺势挥刀如雨,借助战马冲锋之力打得颜良节节后退。
转眼间,整个战局随之逆转,原本稳居上风、胜券在握的颜良沦为被动挨打的对象,而本来已经危在旦夕的甘宁则化险为夷。与此同时,奉命出阵营救甘宁的张辽乍一出手便压制住颜良,既而迅速占据主攻地位、抢占上风,一刀接着一刀打得颜良连人带马原地打转,一时间竟然摆脱不掉张辽的疯狂劈砍,身陷险境,就如同甘宁此前的处境一般无二。
“颜贼休得猖狂,许某送你一程,让你与文丑结伴同行!”
屋漏偏锋连阴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正当颜良竭力反击试图脱离张辽的打击范围时,身后又传来一声暴喝,随即一个带着尖锐咆哮声的强劲气流直奔颜良后背袭来。
霎时,颜良惊出一身冷汗,后背凉飕飕的,当即想也不想地反手一刀击向背后的破空气流。侥天之幸,这一霎张辽正处于回马转身之中,无法从正面发起攻击,这就让颜良可以聚集全身气力,倾力反手一击。
“锵———啊!”
一声尖锐的兵器碰击声响之中,颜良握刀的双手骤然一松,战刀险些脱手失落,好在身为武将的本能促使他及时攥紧刀柄,因为厮杀之时兵器就是武将的生命。然而当他攥紧战刀的一瞬间,顿感刀柄上传来一股强横爆炸性的力道,随之这股巨力一分为二,疯狂涌入他的双臂,瞬息冲进胸腔,致使他胸口为之震动,继而胸腹传来一阵针刺刀绞般的剧痛。与此同时,他的双臂震颤麻痹,粗壮有力的手臂如同充气般膨胀变粗,一阵爆裂般的疼痛瞬间涌入脑海,旋即与胸腹剧痛交织在一起,迫使颜良失声痛叫。
唏聿聿!
“嗒嗒嗒!”
痛叫声中,颜良整个上身被巨力震得侧身一歪,而他胯下的战马则惊鸣长嘶,惊慌撤步。无巧不巧的是,战马受惊后的慌乱撤步反而救了颜良,使得侧身栽倒的颜良身形摇晃,而他则借着身体摇摆之际重新夹紧马腹,从而避免了栽落马下的厄运,险之又险地保住了性命。
当他稳住惊马重新坐稳之时,终于看清刚刚那一刀正是许褚掌中九环铁背战刀挥砍而来的霸绝无匹的强横力道。
而此时张辽和许褚二人一前一后再次杀将而来,一瞬间颜良再也无暇顾及身上的剧痛,脸颊极度扭曲地咬紧牙关挥刀迎击。
“铛铛铛!”
砰然巨响的兵器抨击声中,颜良几乎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犹如陀螺一般原地打转,前拆后挡、前俯后仰地全力招架,以一敌二,一口气硬撑了十几个回合。
——————————(未完待续。。)
第726章 雾里看花
当颜良稳住惊马重新坐稳身形时,终于看清刚刚那一刀正是许褚掌中九环铁背战刀挥砍而来的霸绝无匹的强横力道。
恰在此时,张辽和许褚二人一前一后再次围堵上来。
霎时,颜良再也无暇顾及身上的剧痛,脸颊极度扭曲地咬紧牙关挥刀迎击。
“铛铛铛!”
砰然巨响的兵器抨击声中,颜良几乎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犹如陀螺一般原地打转,前拆后挡、前俯后仰地全力招架,以一敌二,一口气硬撑了十多个回合。
面对张辽和许褚二人的前后夹攻,颜良完全没有反击之力,只能凭借武者的本能拼命格挡,前门赶狼、后门驱虎,忙得晕头转向,视线中全是杀气凛凛的刀光。十余个回合的奋力招架,累得颜良汗流浃背,黑色战甲紧紧黏在身上,而且不知何时添加了大小不一的十多处血口。
“呀啊———开!”
反反复复挥刀抵挡之下,颜良脸颊绯红,额头上青筋暴突、汗如雨下,喘气如牛,浑身酸痛乏力,双臂颤抖不已,已然是强弩之末,后力不济。被逼无奈之下,他故意露出破绽,右腿硬挨张辽一刀,致使右侧大腿外侧被张辽砍得皮开肉绽,一条两寸长的刀口犹如绽放的玫瑰花,鲜血横流。而颜良却咬牙忍住切肤之痛,奋力一刀荡开张辽的战刀,将其震退数步。逼退张辽的同时,颜良厉声怒吼。转而不顾一切地硬撼许褚,拼着内脏受创吐血冲破许褚的围杀,继而打马疾奔。终于冲出重围,重新拉开与张辽、许褚二人的距离。
“呼呼呼!”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冲出围堵截杀的颜良,策马奔驰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稍稍松一口气。然而,当他试图一鼓作气逃回本阵时,却赫然发现自己的逃亡方向不对。两百步开外的军阵并不是盟军军阵,而是西凉军阵,那巨大而显眼的金猊兽王战旗此刻正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眼见于此,颜良顿时脸色煞白,神情灰暗,眼神黯然无光。原本逃生有望的喜悦犹如坠入寒窖冰窟一般透心凉。前有西凉大军、后有张辽、许褚二人联手追杀。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瞬间,颜良心如死灰,彻底绝望了。
这一刻,他真正是无比悔恨,后悔自己不该贪功恋战,恨自己被仇恨蒙住了双眼、迷失心智,一心想杀掉甘宁给义兄文丑报仇。如果不是报仇心切,他何以落得如此下场?
事实上。早在张辽和许褚二人打马出阵之时,颜良便有所察觉。那一刻。他也曾想过见好就收,舍弃斩杀甘宁的绝好机会,立即打马退回本阵。可他实在是不甘心,不愿意轻易放弃斩杀甘宁替文丑的大好时机,因为他此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激怒甘宁,继而将其斩于刀下。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能斩杀甘宁,不仅替文丑报了大仇,还是大功一件;凭此一战,足可让他颜良扬名天下,名利双收。为将者,谁不想建功立业、名动天下,颜良自然也不例外。
是以,当他发现西凉军阵又有两名将领打马出阵后,并没有立即逃离战场,而是想趁着两百多步的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在两名西凉将领到来之前斩杀甘宁,而后再撤回本阵不迟。与此同时,他还存有侥幸心理,下意识认为这次出阵的两名敌将也同胡轸、杨定二人一样,看似气势不凡,实际上却是花架子,武艺平平,不足为惧。
正是基于这种侥幸心理,颜良对策马出阵的张辽、许褚二人视若无睹,一门心思斩杀甘宁,速战速决。但结果却并非颜良所想,他每次都以为只需一刀便能将甘宁斩杀,却不料已是强弩之末的甘宁端是顽强之极,屡屡从他刀下逃脱,硬生生接下十余刀攻击。
等到甘宁彻底没有抵抗之力时,颜良的脸色却陡然大变,以致于他在回马斩杀甘宁的途中瞬间迟疑,甚至想要转身逃走。因为他回马转身后看清了两名西凉将领的相貌,赫然是近来在西凉将领中声名鹊起的张辽和许褚。
对于这两人,在盟军与西凉军交战之前,颜良并未听说此二人的名号;但是,自从盟军与西凉军开战之后,他就经常听各镇诸侯提起过张辽和许褚二人的名字。。随之此二人的身世来历也被各镇诸侯翻了出来,那一摞摞骄人战绩,足以羡煞所有盟军将领,其中也包括颜良在内。
由此,颜良便将西凉李利麾下的成名将领悉数记在心里,并在随后四个多月的函谷攻城战中格外留意西凉将领的相貌,逐一对号入座,继而牢牢记住这些西凉悍将的相貌。他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并没有特殊意义,而是早年做游侠时养成的习惯,仅此而已。
只是让颜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昔日的无心之举竟然真的应验了。恰逢他斩杀甘宁之际,在他脑海里排名比较靠前的十几位西凉将领之中,居然一次性出现两个,而且都是冲他而来的。
这一霎,颜良出于本能地想要拨马便走,立刻逃命。因为,如果传言属实的话,单单是一个张辽就拥有不逊于他颜良的身手,而许褚的战力犹在张辽之上,最近更是被纳入李利麾下十大战将之列的强悍战将。
如果颜良当时果断退回本阵的话,那么他就不会有身陷绝境之危。只可惜,他在稍稍犹豫之后依然决定先杀掉甘宁,然后再退回本阵。毕竟甘宁就站在眼前,而且毫无反抗之力,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此外,颜良对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认为自己即使以一敌二。也不惧张辽、许褚二将,完全可以从容退回本阵。
就这样,打定主意的颜良没有第一时间撤离阵前战场。试图快刀斩乱麻,抢在张辽、许褚二人到来之前杀死甘宁。
可是,这一次颜良失算了。
他什么都算到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细节,那就是他胯下坐骑远不如他想象的那样迅捷。是以,当他企图倚仗距离优势,策马飞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甘宁之际。张辽后发先至,及时出手挡住了他的夺命一刀。
随即,颜良不得不舍弃甘宁而与张辽厮杀。不承想。张辽远比他预料的要勇猛凶悍得多,乍一出手便占据上风,打得他一筹莫展,苦苦招架。而后。许褚又突然杀到。与张辽前后夹击,打得他苦不堪言,迫使他不惜以重伤为代价,险之又险地冲出合围。
“驾———哒哒哒!”
回想刚刚过去的一幕,颜良懊悔不已。然而,尽管他此时已经预感到自己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性命堪忧,但他并未放弃求生,更不愿意坐以待毙。当然也做不到像甘宁那样死战到底、誓死不退。于是,这一刻颜良再不犹豫。拉开与张辽和许褚二人的距离后,他佯作打马冲向西凉军阵前,却在疾奔五十余步时突然勒马转向,试图甩开身后追杀而来的张辽和许褚,迂回到战场南面,继而逃回本阵。
“甘宁在此,颜贼哪里走?”
正当颜良一边策马疾奔一边回头张望之际,不料迎面传来一声暴喝,惊得颜良浑身颤抖,当即扭头向暴喝声看去。
“呃甘宁?”赫然看见浑身是血的甘宁横刀勒马挡在自己面前,颜良大惊失色,既而怒不可遏地挥刀向甘宁冲杀而来。
“颜某正想杀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我面前,分明是找死!甘宁,受死吧!哈哈哈”
“找死么?只怕未必!”
面对疯狂大笑的颜良疾奔而来,甘宁岿然不惧,毫不示弱地回应一声后,冷冷地注视着颜良,似是目测着叔父之间的距离。
“受死吧!杀———”
眼见不知死活的甘宁拦住自己的去路,颜良打马飞奔,待临近甘宁之时厉声暴喝,手中战刀凶猛无匹地劈向甘宁的头颅。这一刀绝对是超常发挥,或者说是潜力爆发,战刀划破气流时激起尖锐的破空声,势大力沉、凶狠至极,其威力之大、攻击力之强,甚至比颜良全盛时的攻击还要迅猛凶悍得多。
“咻———嘭!”
一刀截断气流,破空而出,完全无视甘宁手中的战刀,直逼他的脖子袭来。然而,随着刀锋咆哮而过,颜良预料中甘宁的人头凌空飞起的景象便没有出现,因为他凶猛无比的一刀竟然劈空了,视线中居然没有甘宁的身影,只有一匹无人驾驭的战马。正当颜良大吃一惊之时,胯下战马骤然栽倒,生生将他摔飞出去,手中战刀也因收力不住脱手失落,头盔也随之飞向空中。
“砰———唏聿聿!”
直到颜良四脚腾空急坠落地的时候,才听到自己的座骑凄厉的嘶叫哀鸣声,而且战马此时只有两只马蹄,左侧的前后两只马蹄居然被齐齐砍断。
这时,颜良终于看到了甘宁的身影,却见他单膝跪在倒地的战马不远处,手中战刀上血光淋淋,地上赫然就有两条被砍断的马腿。
看到这一幕,颜良恍然大悟,原来甘宁根本没想和他正面交手,早就打定主意对他的座骑狠下杀手。
一念至此,颜良勃然大怒,挣扎起身,企图拾起不远处的战刀,临死之前也要斩杀甘宁。但是,就在他从地上爬起来的一瞬间,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从他眼前疾驰而过,与骏马同时掠过的还有一抹慑人的寒光。
霎时,颜良顿觉颈项一麻,头皮一痛,随即自己居然跟着黑骏马一起凌空摇晃,摇得他头昏眼花,眼前一片金星。待他终于能够看清眼前事物之时,却见自己刚刚站立的地方竟然立着一个十分熟悉的无头身躯,此刻断颈处血雾迸射,好不骇人。等到他还想仔细看清楚那个很眼熟的无头尸身究竟是何人之际,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疯狂涌入脑海,既而他视线中一片模糊,犹如雾里看花一般,瞬间之后模糊化作混沌,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未完待续。。)
第727章 猛张飞
“嘭!”
一片血雾当中,失去头颅的身躯轰然倒地,顿时又是一片血雾激射而出,溅落在刚刚露头的茅草嫩芽儿上,鲜艳欲滴,格外引人注目。
哒哒哒!
急促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在甘宁身旁勒马驻足,当即张辽飞身下马,快步走到甘宁身前。
“兴霸伤势如何?还能骑马么?”
“呵呵呵!”甘宁开怀大笑,在张辽的搀扶下撑着战刀站直身体,煞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浓浓的喜色。
“多谢文远将军挂念,我没事,皮糙肉厚的,还撑得住。”
“哦,如此便好。主公命我出阵相助兴霸,刚刚一时兴起便只顾着与颜贼厮杀,倒是忘了主公的吩咐,险些害了兴霸的性命。还请兴霸多多见谅,切莫怪罪才好啊!”张辽搀着甘宁一边向甘宁的座骑走去,一边满脸歉意地说道。
“文远兄切莫如此客气,小弟此番能够侥幸活命,全仗兄长和仲康将军及时搭救。否则的话,小弟此刻只怕早已身死多时了。”甘宁感激道。
张辽会心一笑,由衷赞叹道:“兴霸豪爽坦诚,战斗勇猛,意志坚强,实乃真英雄也!”
“文远兄过奖了。小弟出身卑贱,多年来一直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时常自惭行愧,无颜面对双亲和族人。而今幸得主公不弃,收录麾下并委以重任,甘宁焉能不效死命?纵然今日战死沙场也死而无憾。死后小弟也能堂堂正正的去见父母,告诉他们,我已经不是水贼了。而是骠骑将军麾下的将领。”说出这番话时,甘宁脸上没有丝毫伤感之色,反而带着自豪的笑容,神情很轻松。
张辽听后神情为之动容,或者说是为甘宁如此坦然地道明出身的豪爽大气所折服,暗自钦佩不已。
正因如此,张辽才算是真正认可甘宁的能力和为人。诚心与他交好。
事实上,此战之前,一众西凉将领对甘宁的感观甚为不佳。甚至十分厌恶,或许还有人对他心怀敌意。因为甘宁曾经试图谋害李利,而后重伤欲死之下又被李利所救,可他却不思报效李利。反倒还想逃离长安。如此行径。在西凉众将眼里便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徒,都不愿与他为伍。若不是李利十分赏识甘宁,不计前嫌,恐怕早就有人去找他麻烦了,或许还是李利身边的亲信大将。比如:典韦、许褚等人就是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格,但凡对李利不敬之人便是他们的敌人,他们自然不会客气,出手教训一番还是轻的。重则直接杀掉。
但是,甘宁刚刚在阵前表现出来的血性和顽强不屈的斗志。却让众多西凉将领对他刮目相看,无形中已经认可了他的存在,完全将他视作西凉军的一员,不再有抵触排斥之心。只不过这一切甘宁或许还蒙在鼓里、毫无察觉,自我感觉良好,浑然不知西凉众将之前并未真正接受他,一直都在观望之中。但经过刚才一战,甘宁展现出来的身手和血战到底的勇气,着实让西凉将领大吃一惊,纷纷钦佩不已。
至此,甘宁才算是真正融入西凉军,而众多西凉将领也愿意和他交好。张辽便是第一个向甘宁示好的将领,也是西凉众将与甘宁平辈论交的明证。
一边说话,张辽一边扶着甘宁翻身上马。待他自己也上马之后,却见甘宁勒马驻足,看看颜良无头的尸身后,既而望着正在勒马转身的许褚提在手里的人头怔怔失神。
“兴霸在想什么呢?你身负重伤,实在不宜在此久留,还是速速与我返回军阵才是。”张辽轻声说道。
“嗯,多谢文远兄提醒。”甘宁闻声回神,既而神情向往地赞叹道:“仲康将军真乃神人也,刚刚那一刀快如闪电,如同一阵被风吹过便斩下颜良首级,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颜贼只怕都没有感觉到痛,或许还不知道他死在谁手里。如此惊世绝伦的刀法,实乃我生平之仅见,令人惊羡哪!”
张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兴霸所言极是。仲康确实是武艺绝顶高强的当世猛将,刀法之精湛、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就连主公都曾多次夸赞他。眼下我军将领之中,仲康已然跻身十大战将之列,其武艺之高强与虎贲将军典韦、龙骧营统领马超、无双铁骑统领滕羽、武威营统领滕霄等四人不相上下,想来此战过后便可晋升虎将之列。”
说到这儿,张辽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刚刚兴霸开怀大笑,想必就是因为颜良被仲康跃马斩首之故吧?”
甘宁欣然点头:“正是。颜贼诡计多端,想杀他确实不容易,而一刀斩其首级就愈发困难了。但仲康将军刚刚飞马一刀,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更是大快人心。平心而论,颜贼的确武艺高强,若是正面对战,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至少也要逊色半筹。但我看得出来,颜贼绝对不是仲康将军之敌,若是面对面交锋,一百个回合之内,仲康将军便能将颜贼斩于刀下。由此可见,我军之中确实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此乃我西凉军之福啊!”
“哈哈哈!”甘宁话音方落,便见许褚打马返回,眨眼间来到甘宁面前,笑呵呵说道:“兴霸过奖了,许某可没有你说的那般厉害。刚刚我之所以能够一刀斩杀颜贼,全仗兴霸斩其座骑之功,而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举手之劳而已。”
说话间,许褚将颜良的首级系在甘宁的战马右侧,与文丑的首级一左一右正好对称。
“仲康将军这是作甚?颜贼是被将军亲手斩杀,我甘宁怎可贪功?”甘宁惊讶道。
许褚闻言爽朗一笑,摇头道:“兴霸此言差矣。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皆是有目共睹,主公和列位将军自然也看在眼里。因此,如果斩颜良之功归我,那才是真正的冒领军功呢。”
话音稍顿,看到甘宁还欲推辞,许褚神情肃然道:“兴霸不必多言,暂且与文远退回本阵,不可迟疑,快走吧!”
“呃?”甘宁闻声愕然,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却陡然瞥见盟军阵前奔出一骑骏马,马背上一名身形壮硕、气势逼人的盟军将领跃马飞奔,正朝阵前战场疾驰而来。
眼见于此,甘宁与张辽对视一眼,当即点头道:“也罢,有劳仲康兄了。”
“你们快走吧。此次出战的敌将气势不凡,必是勇猛之辈,看这架势,其战力或许还在颜贼之上。”许褚冷眼看着跃马挥矛的敌将,沉声道。
“仲康多加小心,不管敌将身手如何,都切莫疏忽大意!”勒马转身时,张辽对许褚叮嘱道。
许褚轻轻点头,摆手示意张辽、甘宁速速离去,而他则是轻提缰绳,紧握战刀,目测着敌将疾奔出阵的速度和距离,蓄势以待。
“贼将休走,留下颜良首级,某燕人张飞来也!”
就在张辽和甘宁打马返回本阵时,盟军阵前跃马出阵的张飞厉声暴喝,洪亮的暴喝声迎风激荡,响彻整个娄底原战场,以致于两军数十万将士都能清楚听到。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张飞厉声暴喝之后却在低声嘀咕着另一番话:“他娘的,颜良这厮也太没用了,短短十几回合便被西凉将领斩下头颅。你打不过人家就打不过嘛,为何还要拼命逃跑,害得我还以为你这厮能够逃脱,因此便不用急着出阵替你收尸。奈何你这厮却是外强中干,不跑的话,还能勉强支撑一阵子;这一跑便是自寻死路,被人家一刀削去脑袋。可气的是,你死了不要紧,却连累俺张飞被大哥好一番训斥,当真是死有余辜!”
的确,张飞此番出战之前却是受了不少窝囊气,究其原因,全是颜良突然被杀所致。
本来张飞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阵厮杀,奈何刘备早有交代,只要尸首不救活人。
于是他只好按捺心神,睁大双眼看着阵前战场的厮杀局势,准备等到颜良即将被西凉将领斩杀之时踏着点出战,这样既能完成大哥刘备的吩咐,又能掩人口实,不被袁绍埋怨。
计划得很周详,几乎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但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这个变化就在于,颜良奋力冲出张辽、许褚二人的围堵,既而绕过战场试图逃回盟军军阵。当时张飞都准备打马出阵了,却不料颜良突然来这么一出,致使张飞误以为颜良能够逃脱张辽、许褚二人的追杀,故而他便留在阵前没有第一时间出战。
没想到,张飞刚一松开缰绳,颜良却被甘宁拦住。接下来便发生了甘宁袭杀颜良坐骑、许褚飞马斩颜良的一幕剧变,整个过程实在太过短暂且又太快,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快得让张飞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结果,颜良一死,袁绍当即勃然大怒,怒声斥责刘备,险些拔出佩剑挥剑相向。面对袁绍的指责,脸红脖子粗的刘备无言以对,只好把张飞推出来做挡箭牌,当众训斥张飞一顿,既而命令张飞出战,务必斩杀许褚替颜良报仇,以解袁绍心头之恨。
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张飞,义愤填膺的打马出战,乍一上阵便是一声断喝。
这一声怒吼不亚于金猊兽王的兽王咆哮,震得阵前战场一阵轰鸣,两军将士闻声色变,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样一个念头:“一声断喝响彻方圆四十里、撼动五十万大军,这厮太猛了,端是猛张飞呀!”
——————————(未完待续。。)
第728章 两虎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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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贼将许褚速速上前领死,杀———!”
乌骓马四蹄飞踏,载着张飞风驰电掣地冲上战场,距离许褚不到五十步时,张飞厉声暴喝,继而跃马挥矛,凶神恶煞般冲向许褚。
“嗯?”
冷眼注视着张飞打马出阵,许褚勒马驻足纹丝不动。但是,当张飞奔至阵前的一瞬间,许褚黑白分明的瞳孔骤然一缩,倒提战刀,沉吟着打马飞奔,与张飞迎面对冲。
显然,看清楚张飞异于常人的相貌和威猛刚烈的气势之后,许褚感受到强烈的威胁,因此他不再驻足原地,转而打马出战,主动迎上去。
然而,即便如此,许褚还是错过了最佳的冲锋距离,短短五十步距离根本不足以将战马的冲刺速度发挥到极致。仅此一节,他便落了下风,确是有些轻敌了。
五十步距离瞬息便至,两马迎面对冲。
猝然间,丈八蛇矛破空突刺,九环金背战刀迎风斩浪,“铛”的一声,两杆兵器凌空相遇,发出璀璨刺眼的火舌,轰然巨响。
“噔、噔、噔———唏聿聿!”
一击之下,疾奔对冲的两人身形骤然一顿,战马冲刺之势戛然而止。随即,两匹战马在巨力迫使下载着各自的主人急剧后撤,惊鸣长嘶,似是遇到极大的惊吓和碰撞。慌忙后退。
被动撤步中,许褚胯下座骑大青龙急退五步,腾出三丈空间;而马背上的许褚则是双臂震颤。略显黝黑的脸颊绯红如血,额头上青筋突起,握紧刀柄的双手微微抖动,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中溢出来。
与之相对的是,气势汹汹扑来的张飞同样在这一击之中被震退三步,胯下乌骓马在疾奔之中骤然止步,既而被动后退。如此骤起骤停的巨大落差对战马伤害极大。是以,当乌骓马急速撤步时惊慌长嘶,嘶叫声中带着几分吃痛之下的凄厉悲鸣。
与此同时。马背上的张飞同样是双臂颤抖,黑脸涨红呈暗紫色,神情极为惊讶,睁大一双骇人的豹眼不可思议地瞪着许褚。似乎不愿相信眼前之人竟能接下自己狂暴的全力一击。并将自己生生震退数步。要知道,他张飞策马疾驰中的全力一击可不是谁都能接下的。在他和刘备、关羽三兄弟当中,单论力量与勇猛的话,他张飞稳居首位,就连关羽都比他稍逊半筹,大哥刘备便不用多说了,足足逊色一筹;若是综合战力比较的话,关羽却要略胜他半筹。他排第二,刘备居末位。
在此之前。将近十余年的沙场厮杀中从未有人能在第一合交手中将他张飞击退,即使是与吕布交锋中也没发生过这等事情,今日是第一次,绝无仅有的第一次。
因此,勒马撤步时,张飞豹眼怒睁不可置信地盯着许褚,仿佛看怪物似的瞪大豹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
从这一击当中不难看出,其实张飞还是占据着些许上风,而许褚则因为轻敌在前,稍稍吃了暗亏。尽管张飞也被巨大的冲撞之力震退三步,可他并没有受伤,至少双手虎口没有崩裂。而许褚则不然,他连人带马被震退五步,双手虎口绽裂,鲜血横流,染红了整个刀柄。
由此可见,在这一击之中许褚处于下风,而张飞则略占优势。毕竟张飞是有备而来,挟战马冲刺之威势全力一击,而许褚却是起步稍晚,准备得不够充分,故而一击之中落于下风。
然则,虎口崩裂对于许褚这样彪悍之人而言实在是不足为道,小伤小痛而已,对接下来的战斗影响不大,影响不了他的整体实力。
“大哥没有说错,许褚这厮果然厉害!”勒马驻足的一瞬间,张飞暗自惊叹,当即他稳住身形,洪声道:“你便是许褚许仲康吧,果然身手不凡,确是一员猛将,正合俺张飞的脾性!某乃涿郡张飞张翼德,此番便要与你一决高下!杀———”
话音未落,但见张飞猛提缰绳,胯下乌骓马疾奔而出,再度冲向许褚。
“要战便战,许某何惧之有!驾———”
毫不示弱地厉喝一声,这一次,许褚确是再无半点轻视之心,几乎与张飞同时打马冲锋。
不言而喻,许褚此时已将张飞视作同等级别的对手,切身感受到张飞的战力不在自己之下,凶猛的攻势和强横的力量都与自己十分相似。反观张飞亦是如此,他同样意识到许褚实力强横、力大无穷,实为生平之劲敌。
短暂间歇后,两人正面对冲,再次交锋。这一次交手,两人皆是打起十二精神,不约而同地全力以赴、再不留手。
“锵、锵锵!”
砰然巨响声中,张飞手持丈八蛇矛凶猛而狂暴,攻势强横如远古凶兽般暴戾,威势无匹。但见长矛突闪,攻击连环,瞬息间出手八次,招式大开大阖,毫无轨迹可循,凶狠而诡异。而许褚凶悍的攻击丝毫不逊于张飞,只见他战刀凌空翻飞,纵横挥舞,每一刀都裹挟千钧巨力,势大力沉,横扫千军如卷席,挥刀斩浪似飙风,长刀无痕,霸气凌然。
再次交锋,双方谁都别想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已然是两虎相争,势均力敌。
随着战马不断错身而过,而后再度相逢,二人攻击凌厉,见缝插针,不放过丝毫破敌制胜的空隙。与此同时,二人攻守兼备,不留一点破绽,不给对方留下一丁点可趁之机。
别看激战之中的许褚和张飞都是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看似冲动鲁莽,不像是细心谨慎之辈。但真正到了战场上且在沙场厮杀之中,此二人却表现出与他们粗矿的外表孑然不符的另一面。剧烈厮杀中,二人攻中有守、守中带攻,粗中有细、谨慎入微;那一矛一刀、一招一式,宛如绣娘纤纤玉指上的绣花针,心灵手巧、飞针走线,不知不觉中已然绣出一幅锦绣画卷。
人来马往中,五十个回合悄然而过,而激战之中的张飞和许褚似乎是刚刚结束热身,此时才真正进入全力以赴的搏杀较量。
即便如此,他们二人所展现出来的惊人武艺也足以让两军阵前的数万将士看得心驰神往、热血沸腾,惊叹不已。
——————
“这真是一场龙争虎斗,此二人皆是身负万夫不当之勇的当世猛将!”
西凉军阵前,看着阵前龙腾虎跃般的激烈厮杀,郭嘉浑身燥热、热血升腾,忍不住地惊声感叹道。
“呵呵呵!没看出来军师也是热血之人,如果末将记得不错的话,这还是军师第一次夸奖敌将吧?”桓飞笑呵呵地对郭嘉说道。
“呃?”郭嘉闻声错愕,这才意识到与许褚厮杀的张飞是盟军将领,而且还是徐州刘备的结义兄弟。
一念至此,郭嘉哑然失笑道:“听飞虎将军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这个张飞与我等是敌非友。我竟然会夸奖他,不得不说这个张飞还真是令人喜爱,实属难得一见的沙场悍将啊!”
这一次,桓飞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反倒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军师所言不错。这个敌将张飞确实与之前出战的文丑颜良不同,虽然攻击凶猛狠厉,却不失光明正大,不像颜良那厮阴险狡诈。这样堂堂正正之人,即便是敌将也值得我等尊重。沙场征战,能遇到这样光明磊落的敌人也是一种幸运,如能像仲康这样与之畅快淋漓的一较高下,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说到这儿,桓飞话锋陡转,笑声道:“此战若不是二弟抢先出战,桓某真想亲自出阵和张飞较量一番,也好松松筋骨,省得时间长了,全身都僵化了。哈哈哈!”
“飞虎这是话中有话呀!”就在桓飞大笑之时,李利突然侧身看着他,微笑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你很有把握打赢张飞,我没有说错吧?”
“呃,这”桓飞闻声愕然,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转而看着阵前战场上的张飞,若有所思的正色道:“不瞒主公,末将确实有把握打赢张飞,甚至可以将其击杀。不过要想打赢他,恐怕需要一百个回合以上;若要将其击杀,只怕末将自身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受伤是在所难免的,甚至有可能是重伤。”
“嗯,此言中肯,难得你说了句大实话。”李利微笑颔首,坦言道:“武艺练到张飞这种程度,虽然尚未跻身当世巅峰强者之列,却也相差不远;加之他天赋神力、勇猛彪悍,其实际战力已然不逊于巅峰强者。面对这样强悍的对手,即使是隐世的巅峰强者与之对战,也没有把握稳胜不败;换言之,纵然能够打败张飞,也无法做到全身而退。是以,飞虎所言丝毫不差,正面交锋之下,当今世上没有几人能堂堂正正的打败张飞,并将其斩杀。昔日吕布与张飞对战,力战七十多个回合仍然无法将其击败,既而不得不另辟跷径,设法击落张飞的兵器丈八蛇矛,如此才将张飞逼退。”
“依主公之言,许褚将军岂不是取胜无望,甚至很可能落败?”郭嘉插话道。
“倒也未必。”李利轻轻摇头,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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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9章 石破天惊
“依主公之言,许褚将军岂不是取胜无望,甚至很可能落败?”郭嘉插话道。
“倒也未必。”李利轻轻摇头,淡然笑道:“张飞固然勇猛强横,但仲康也不是弱者。反之,仲康若想打败张飞确实不容易,可张飞想要取胜也绝非易事。”
郭嘉听得神情茫然:“这么说,仲康与张飞实力相当,最终只能以平局告终了?”
“不,平局的可能性不大。”
桓飞接声道:“厮杀之中瞬息万变,并不是交战双方实力相当就一定会是平局,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能导致战局发生变化,甚至危及性命。因此,眼下战况胶着,平局之说言之过早,胜负犹未可知。”
郭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飞虎所言极是。实力不相上下未必是平局,就像我军与盟军之间一样,如果把我军分布在三个战场上的所有兵力加起来,总兵力也不逊于盟军,但此次决战之后的结果一定不是平局。”
说话间,郭嘉语气一顿,眼神不无忧虑地看向正在厮杀中的许褚和张飞,沉吟道:“不过,斗将之战与大军决战全然不同,没有退路、也使不上计谋,全靠自身实力硬打硬拼。因此,我担心久战之下仲康将军恐有闪失;果真如此的话,我等不但会失去一员战将,还会影响全军士气,于战不利。是以,飞虎将军还需早作准备,一旦仲康有危险便立即出战。如此方能万无一失。”
“嗯,军师言之有理。只是”桓飞欣然点头,说话时眼睛看向李利。欲言又止。
看到桓飞一副乖巧小媳妇的样子,李利忍俊不禁地笑道:“请缨出战而已吗,何必装出这副摸样?如你所愿,一旦仲康落于下风,我便准许你出战。呵呵呵!”
“多谢主公成全,末将领命!”桓飞笑容满脸地应道。
李利微笑颔首,目光深邃地看着阵前的厮斗。既而抬头望望头顶上方的日头,轻声道:“时辰尚早,飞虎不必急于出战。且让仲康和张飞好好厮杀一番。这样剧烈的战斗并不多见,让我军将领好好观摩一番是很有必要的。”
“主公的意思是说,让我军将领好好见识一下中原各镇诸侯帐下的将领,以免他们骄傲自满、目中无人?”郭嘉接声问道。
李利闻声点头。沉声道:“正有此意。我西凉军骁勇善战是不假。却也容易骄狂自大、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傲视天下英雄。须知此乃兵家之大忌,骄傲自满、轻视敌人,早晚会为此付出代价。就像眼前的战斗一样,在此之前,我军将领恐怕没有几个会把张飞、刘备等人放在眼里,但此刻见识了张飞的强悍身手之后。谁还敢轻视刘备三兄弟。
实话实说,我军将领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打赢张飞的将领却是寥寥无几。由此可见,天下各镇诸侯都不是弱者,他们帐下的将领也不是碌碌无能之辈,其中不乏张飞这样的沙场悍将。
人哪,无论何时都不能放松警惕,更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否则早晚都会酿成大祸!”
“主公所言极是,末将等定当牢记于心。”桓飞、张辽、典韦等站在李利身边的将领欣然附和道。
看到一众将领若有所思的神情,郭嘉欣慰之余又担心众将的情绪不高会影响接下来的大战,于是轻笑着对李利说道:“主公高瞻远瞩,令我等钦佩。不过,若说我军众多将领没有几人能够与张飞一战,微臣认为不尽然。眼下我军兵强马壮,战将云集,且不说四平将军和周瑜将军等独当一面的戎边大将,单说主公麾下的五虎将和十八位中郎将便是强者云集,实力非凡。最近微臣听闻盟军之中传言主公麾下有十大战将之说,由此可见,盟军对我军将领十分忌惮,很多人心生惧意呀!”
“十大战将?此事从何说起,为何我自己不曾耳闻,也从未听人提起过?”李利颇感诧异地问道。
郭嘉闻言微笑不语,眼神示意法正代为解释,因为他身为军师,有些传言不适合从他嘴里说出来,以免以讹传讹,诱导将士们信以为真,继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郭嘉的眼神后,法正立即会意,朗声道:“主公容禀,属下对盟军将士盛传的十大战将之事也有所耳闻。在盟军将士耳熟能详的西凉十大战将之中,飞虎将军位居榜首,其二是李挚将军,排名第三位的是典韦将军,第四位是滕羽将军,第五位是马超将军,第六位是滕霄将军,第七位是樊勇将军,第八位是张辽将军,第九位是许褚将军,第十位是黄忠将军。这十大战将的排名是按照以往战绩和武艺强弱排序的,纯属盟军将领臆测捏造,并不属实,更不是主公亲自任命。因此,纯属谣言,不足为信。”
当法正说出十大战将的名字时,一众西凉将领尽管对此事早有耳闻,却仍然竖起耳朵倾听。待法正说完话后,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李利,眼神颇为期待,似乎对这种传言之事十分在意。
“嗯?”李利沉吟一声,愕然失笑道:“这个传言倒是颇为有趣,说得煞有其事,有板有眼、有根有据呀!呵呵呵!”
眼见李利左右而言其他,不做正面回应,郭嘉笑声道:“微臣记得主公也曾说过,此战过后我军将迎来新一轮调动,届时五虎战将将发生重大变动。不知主公可还记得此事?”
“呃?”李利闻言双眸微眯,看向郭嘉的眼神带着询问的意味,却见郭嘉看了看身边的一众将领,又看看诸侯大军,随之坦然一笑。
眼见于此,李利当即会意,知道郭嘉之所以提起此事,其用意就是鼓舞众将英勇杀敌,其实就相当于后世广为人知的战前动员。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扬名天下的将军也算不上好将军。在这个时代里,一代名将的名头无疑是所有将领梦寐以求的追求目标。而盟军中盛传十大战将的嚼头确实很响亮,这也难怪一众西凉将领闻声而动、侧耳倾听了。
“十大战将之事实属子虚乌有,无稽之谈。不过??”
在众多西凉将领满是期待的注视下,李利神情平和的微笑道:“不过,此战过后我军确实有很大变动,很多将领都会成为独当一面的戍边将军,而现在军中的五虎将也会随之改变。除典韦仍然是五虎将之外,其他四人都将另行安排,马超、许褚、黄忠和另一位将军便是新任的五虎上将人选。
当然了,在新一轮调动之中所有将领都会得到升迁,我李利绝不会亏待任何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打赢这场事关我西凉军前途命运的决战。否则的话,我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作乌有,沦为泡影,甚至于沦为诸侯大军的刀下亡魂!”
“西凉军必胜!主公万岁!”一众西凉将领齐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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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胜、必胜、西凉军必胜!主公万岁!”
一阵十余万人的呐喊声犹如石破天惊一般响彻整个娄底原战场,以至于袁绍、吕布、张燕等人闻声色变,神情错愕之余脸色阴沉如冰,既而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李贼究竟想干什么,如此毫无忌惮的高呼万岁,致天子于何地?”刘备怒不可遏地厉声斥责道。
“李贼果真胆大妄为,这是明目张胆地想要公然造反哪!”这是吕布的惊叹声。
“李贼行事处处出人意表,如今公然蛊惑西凉全军,想必是胜券在握啊!”曹操暗自感叹道。
“这李贼果然心存异志,图谋不轨,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张扬惊骇不已地失声道。
“”
随着各镇诸侯相继开口,纷纷斥责李利胆大妄为、目无君王,但身为诸侯盟主的袁绍却始终一言不发,满脸阴沉地蹙眉思量,迟迟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这让吕布、曹操等人甚为疑惑,纷纷看着袁绍,想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反常。
就在诸侯们眼神复杂地盯着袁绍之时,他忽然开口问道:“诸位认为我军何时发起进攻最合时宜?”
“呃?”吕布、曹操等人闻言错愕,吕布不假思索道:“如今已是正午,天气暖和,正是全军出战的好时候。”
“对,奉先将军所言极是。”张燕、张扬、孙策和刘备四人稍作思量后,纷纷附和道。
“孟德为何一言不发,可是另有高见?”留意到曹操缄默不言,袁绍扭头看着他,疑声问道。
曹操闻声抬头,目光从各镇诸侯脸上扫过,既而若有所思地说道:“此时出击并无不可,只是眼下我盟军将领文丑颜良相继死在西凉将领手里,以致于西凉军士气高涨,而我盟军则士气低落。如果现在全军出击的话,曹某担心此战对西凉军有利,而对我盟军则十分不利。故而,曹某以为,我盟军若要全军出战,务必要在阵前大胜西凉将领一阵之后再行出击,如此方有胜算。此乃曹某浅见,是否可行,还需盟主定夺。”
“奉先意下如何?”曹操话音方落,袁绍便扭头看着右侧的吕布,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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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亲者痛仇者快
“故而,曹某以为,我盟军若要全军出战,务必要在阵前大胜西凉将领一阵之后再行出击,如此方有胜算。此乃曹某浅见,是否可行,还需盟主定夺。”
曹操话音方落,袁绍便扭头看着右侧的吕布,轻声问道:“奉先意下如何?”
“呃,盟主为何单单问我?”
吕布眉头紧皱,语气不悦的沉声道:“莫非你想让我出战么?
“正是如此。”
袁绍应声颔首道:“试问我盟军将领之中有谁能够稳胜西凉将领,毫无疑问,惟有奉先一人而已。是以,奉先若不出战,我等如何能在阵前挫败西凉军锐气,而后挥军冲阵?”
“这哼!”张嘴试图反驳,却又无言以对,吕布被噎得不轻,只得冷哼一声,扭头不愿多看袁绍一眼。
隔着袁绍瞥见吕布神情不悦,刘备好言帮衬道:“奉先将军勇猛过人,天下无人能与将军匹敌,不败战神之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此番我盟军如要击败西凉战将、重振全军士气,舍将军其谁?
因此,盟主所言句句在理,而今我等当以大局为重,尽释前嫌、同仇敌忾,打败李贼和西凉军才是当务之急,至于个人恩怨暂且搁置一旁,待此战过后再行商议也不迟。”
“刘备,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看到刘备竟然还敢站出来装好人,吕布丝毫不给刘备面子。当场揭穿刘备的算计,厉声斥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以大局为重、尽释前嫌,刚刚为何唆使张飞故意拖延时间拒不出战。以致颜良血贱阵前、身首异处?”
“这吕布,你莫要血口喷人?”刘备闻声色变,顿时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的气急败坏道:“吕奉先,说话要有凭据,切莫信口开河,肆意诬陷于我!刚才颜良已然胜券在握。敌将甘宁命悬一线,如果我三弟届时出战,则难脱抢夺战功之嫌。却不料战局突变。颜良前一刻尚能以一敌二、并且游刃有余,下一刻却突然冲出战场撤回本阵,恰在此时,却被甘宁贼子陷害。惨遭贼将许褚荼毒。战死沙场。事发突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致使我等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出手营救。
这一切都是我等亲眼所见,阵前数万盟军将士皆可为我刘备作证。而今我三弟张飞正在阵前与贼将许褚恶战,可你吕布却在此妖言惑众,蓄意将颜良将军战死沙场的责任推到我刘备身上。吕布,你究竟居心何在。莫非当真以为我刘备软弱可欺不成?”
“就算如此,你奈我何?”吕布怒容满面的瞪着刘备。杀气凛凛道。
口舌之争历来都不是吕布的强项,眼见刘备红口白牙硬是把张飞贻误战机说成是不愿争功,简直就是当众颠倒是非、混淆视听。顿时吕布气得火冒三丈,想要开口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他索性脖子一挺,直接承认自己就是欺负刘备,那架势摆明是以势压人,恃强凌弱。
眼睁睁看着吕布盛气凌人的样子,刘备当即脸红脖子粗,彻底撕掉之前的一切伪装,恼羞成怒道:“你好、好好,好极了!吕布,你当真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么?实话告诉你,你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
你吕布是什么人,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四姓恶奴而已,认贼作父、数典忘宗,背信弃义、唯利是图,实乃世间最卑鄙、最无耻的彻头彻尾的势利小人!别人或许敬畏你偌大的名头,凡事让你三分,但我刘备从来都不惧你!
别忘了,早在四年前你吕奉先便是我刘备的手下败将。此前我之所以给你三分薄面,那是看在你弑杀董卓、忠心汉室的情份上刻意礼让于你。却不料你这厮不识抬举、不识好歹,妄自尊大,给脸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竟将我的善意当成软弱,简直愚不可及。既然这样,我何必还要给你面子,有何能耐你尽管使出来,区区手下败将而已,我何惧之有?”
这番话乍一说出口,便不是撕破脸皮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把脸皮撕得稀碎,撒了一地然后再踩上几脚。刘备此举无疑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摆开架势,争锋相对,直接宣战。
由此可见,刘备真的动了真火。这是多么仁义厚道的一个人呐,活生生被吕布气得现了原形,露出本来面目,勃然大怒,骂起人来比泼妇有过之而无不及,字字见血、句句诛心,堪称当世第一骂。生生骂得吕布面如红绸、貌似黑熊,满目狰狞,凶神恶煞般欲要择人而噬。此时此刻,若不是袁绍勒马挡在中间,生生将刘备挡在身侧,说不定吕布的方天画戟早就向刘备头上劈过去了。
“大耳贼辱我太甚,不杀汝,吕某誓不为人!”吕布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怒斥道。
显然,吕布的确是不善言辞,即使是被刘备气得七窍冒烟、脸颊扭曲,可翻来覆去还是这么两句狠话,再也捣腾不出比这更凶更狠的话了。
由此可见,在沙场厮杀和临阵斗将中无往不利的吕布吕奉先,其实也有短板,而且短的厉害,实在是让人无语。在战场上,他是勇冠天下的战神,斗将之战从无败绩;但在斗嘴上面,他却是拙劣之极,很多人都能将他说得哑口无言、骂得狗血淋头。而这些不堪入耳的粗口,却又句句在理,有凭有据,都是他吕布曾经干过的龌龊事儿,一辈子都甩不掉,甚至会一直流传下去,沿袭数千年之久。
“刘备不得造次,否则休怪袁某翻脸无情!”
眼看吕布已经扬起方天画戟准备大打出手,袁绍厉声喝斥刘备,并手疾地一把拉住吕布,急声劝解道:“奉先息怒,刘备方才也是无心之言,并非蓄意激怒于你。况且,时下我等同为盟军,可谓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可自相残杀?奉先暂且息怒,不管怎样也要等到此战结束后再行计较,现在确实不是我等内讧厮杀的时候。
还望奉先能够顾全大局,姑且放下私人恩怨,切莫再与刘备争执,等到彻底打败李贼之后,袁某绝不干涉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但是,今日奉先务必要给袁某几分薄面,以大局为重,大战在即,我等一定要团结一心打败李贼及其麾下的西凉军。奉先姑且忍耐一时,多多担待,拜托了!”
这是袁绍第一次在各镇诸侯之间充当和事佬,不得不受着夹缝气,还得纡尊降贵在刘备和吕布中间斡旋,竭力维持盟军现状,苦口婆心地劝阻诸侯之间不可内讧。
在此之前,袁绍可曾未这样干过。不管诸侯之间怎么明争暗斗,他始终作壁上观,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哪怕是打死打活也与他无关,打死一个少一个,乐见其成。但现在形势不同以往,大战在即,十几万西凉军就在对面五百步之外虎视眈眈;如果盟军内部此时发生内讧,那将是致命的打击,无异于帮助西凉军消灭诸侯盟军,一战之下必败无疑。
正因如此,袁绍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坐视不理了,因为他根本坐不住。倘若吕布和刘备二人打起来,绝对不是两人单打独斗那么简单,两人身后十万大军势必不能坐视,必然也会相互攻杀。
果真如此的话,那可就热闹喽!西凉军还没有杀过来,盟军内部倒是先打起来,届时西凉铁骑趁势冲杀,足可一举荡平三十余万盟军。
正是基于此,袁绍此时绝对不能置身事外,千方百计也要阻止吕布和刘备兵戈相向。
因此,他劝住吕布之后立即扭头对刘备说道:“方才玄德确是失言了。玄德如今已是提领徐州六郡的一方霸主,牧守徐州近百万黎民百姓,手握十万雄兵,实乃当世之英雄。虽然李贼迟迟没有敕封玄德,但我等各镇诸侯早已将玄德视作徐州牧,与我等平起平坐、同辈论交。故而,今时不同往日,玄德身份尊崇,凡事都要顾全大局,切莫意气用事。如果玄德与奉先大打出手,结果如何,想必不用袁某多说。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智者所不为。袁某言尽于此,望玄德好生思量,切莫再生事端。”
“多谢盟主提醒,备亦知错。”刘备倒是光棍,听到袁绍当众承认他徐州牧的身份后,立即见好就收,欣然认错。
于是,他隔着袁绍对右侧的吕布说道:“奉先将军勿怪,刚才刘备却是一时冲动便口不择言,得罪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哼!”吕布闻声后,立即撇过头去,没有正眼看刘备,依旧是余怒未消地冷哼一声。
眼见于此,刘备讪讪一笑,对袁绍轻轻摇头,俨然没把吕布的怒气放在心上
“啊———!”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与袁绍靠近乎之际,却突然听到身后的盟军将士失声惊呼。一瞬间,他眼角余光赫然瞥见三弟张飞竟然连人带马卧倒在地,而那敌将许褚正高举战刀凶狠至极地劈向侧身倒地的张飞。
顿时,刘备惊声疾呼:“啊三弟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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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青龙破蛇矛
铛!
两军阵前,一阵砰然巨响吸引盟军阵前数以万计的将士纷纷将视线从吕布、袁绍和刘备三人移开,既而投向阵前战场。
这时,袁绍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吕布,而刘备也处于忐忑不安之中,生怕吕布不计一切后果地将矛头指向他,继而引发盟军内讧厮杀。
是以,刘备根本没有注意到阵前战场上的张飞与许褚激战厮杀的情形,更不可能知道本来与许褚拼得旗鼓相当的三弟张飞此时正处于极端被动的境地,已然落于下风。
兵器剧烈碰击声中,已经激战一百二十个回合的张飞和许褚再次回马相遇,丈八蛇矛与九环金背战刀再度凌空相撞,交织在一起。
在之前一百多个回合的争斗当中,两人斗得激烈而僵持,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平分秋色。
力量方面,出身屠户豪强之家的张飞绝对是天赋异禀之人。尽管他是肉铺张家的少主,却是个争强斗胜、性格诡异难测的人,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在他手里跟玩似的,手起刀落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单手拎起半边猪肉轻如无物。如逢夏天还会将猪肉放进井里冰冻起来,用石磨盖住进口,取肉时还需先搬开磨盘,然后再行取肉;刘关张三兄弟初遇之时便因此而起。
由此不难想象,张飞天赋异禀,生来力大,手中一杆丈八蛇矛就有六十多斤重,这还是长矛灵巧多变的技法本身决定了它的重量。毕竟长矛不比大刀和其它重型兵器。它的技法是灵巧轻便,长于突刺和挑杀,而不是挥砍与直劈;因此它不需要太重的份量。否则便会影响它灵活多变的特质。
即便如此,五六十斤重的长矛已属罕见,绝对算得上是长矛中的重兵器。
此外,张飞手中的丈八蛇矛与一般长矛不同。这杆长矛是镔铁打造而成,锋刃长约八寸,两边开刃,银光闪闪。整体如游蛇状;锋尖如白蛇吐信,有两个矛尖,犹如两颗白森森的毒蛇獠牙。杀气逼人,令人不寒而栗。如此诡异的奇形兵器,已然脱离了长矛的范畴,故而。丈八蛇矛又名“丈八点钢枪”。镔铁其实就是早期的钢。锻造出来的兵器极其坚韧,不易损坏且锋利无比,因此被称之为“神兵”。
张飞拥有如此神兵利器,再加上他天生一副铁打的身板和天赋神力,以及自幼习武的娴熟武艺,等同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古往今来的绝世猛将莫过于此。
事实也正是如此。自从与刘备、关羽结拜为兄弟之后,十一年来。张飞跟随刘备东征西讨无往而不利、鲜有败绩,即使是他的结义二哥关羽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迄今为止。当世之中能够打败他张飞的人,或者说比他技高一筹之人,有且仅有一人,那便是闻名遐迩的温侯吕布吕奉先。
是以,张飞和关羽二人至今都威名不显。其实,当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事迹早已广为人知,可以说他们早在陈留会盟时便已名扬天下;但是,三英战吕布在当下成就威名的并不是刘关张三兄弟,而是吕布。由此,每当人们想起三英战吕布的时候,首先想起的便是勇冠天下的吕布吕奉先,而不是刘关张三兄弟。如此以来,只要吕布还活在世上,张飞和关羽二人就将始终处于战神吕布的光环笼罩之下,或者说是阴影之下。他们兄弟的偌大威名与吕布相比黯然失色,但凡有吕布在的地方,谁还会记得张飞?所以,在如今的盟军当中,张飞绝对算得上是威名不显,因为吕布就在不远处的盟军阵前。
原本张飞以为当世之中除了吕布,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但今天他又遇到了一个劲敌,这便是与他力战一百二十个回合丝毫不落下风的虎痴许褚许仲康。
相比张飞的勇猛与狂暴,以及游蛇般飘忽不定的性格,许褚除了凶猛和力大无穷之外,在性格方面他比张飞更理智。而这种理智却是单单针对张飞而言的,对别人不适用;在西凉将领眼里,许褚也是一个脾气暴戾执拗之人,一旦驴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呃,确实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因为许褚能够倒拉九头牛逆行百步!估计这句话就是打这儿来的。(汗一个)
张飞天赋神力,手握丈八蛇矛神兵;而许褚也丝毫不差,力大无穷,手中兵器也是其父许忻费尽心力打造的九环铁背战刀,这不仅是祖传宝刀,也是一件镔铁打造而成的神兵利器。
是以,两人在天赋和兵器方面不相上下,谁也占不到半点便宜。武艺方面,两人都是猛将,所学之武艺当中也是“猛”字当头,力量强横、攻击凶猛,一力降十会,以猛破万军。
各方面都如此相像的两人碰撞到一起,其结果不难想象,犹如两虎相遇,一山不容二虎,战斗之剧烈令人叹为惊止。
正因如此,当双方力战一百个回合时,许褚便知自己和张飞的实力十分接近,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处于同一水平,无论是武艺身手还是力量兵器,几乎都不相上下。如果继续这样战斗下去,只怕大战三百个回合、连续斗上两天两夜也分不出胜负,或许只有等到双方都精疲力尽之时才算结束。而那时,两人极有可能还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得谁。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许褚就格外留心张飞攻击时可能存在的破绽,或者说是张飞战斗时某些固有的习惯,试图从中发现破绽,伺机加以利用,继而一举击败张飞。可惜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中,他一无所获,因为张飞攻击时几乎没有完全固定的套路,根本无迹可寻。显然,张飞的长矛战技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一招一式信手拈来,却都有千钧之力,攻击凶猛而凌厉。
观察无果之下,许褚不经意中发现张飞胯下的战马似有后力不济之象,鼻孔处已有些许气泡,奔行速度也不如战斗之初那般迅疾威猛。
这一发现让许褚如获至宝,暗自惊喜不已。由此让他联想起昔日张飞与吕布对战时,吕布击败张飞的方法便是攻击他的座骑,迫使张飞转攻为守,分心保护胯下战马不受伤害,最终被吕布抓住时机出其不意地击落张飞的兵器丈八蛇矛,从而将其击败。
不过,许褚并不急于攻击张飞的座骑,也没打算借鉴吕布昔日打败张飞的方法,因为他不是吕布,距离吕布所拥有的实力还有些许差距。所以,他想故技重施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甚至还会被张飞找到破绽,既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念至此,许褚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凶猛攻势与张飞对攻,十几个回合下来,他都不曾攻击张飞胯下的战马。然而,他每次回马再战时都极其隐晦地驱使自己的座骑大青龙撞击张飞的座骑乌骓马,虽然效果不大,但十几回合下来大青龙似乎领悟到了他的意图,对乌骓马的攻击一次比一次凶悍猛烈,极大地消耗了乌骓马的体力。
其实,张飞胯下的乌骓马也是一匹十分难得骏马良驹。此马体长近丈、蹄至肩高约八尺,毛色以黑鬃为主,在腹下和马头上有零星的白色斑点,腹下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巴掌大的旋儿。由此可见,这匹乌骓马也是一匹千里马。
只是这匹乌骓马略显稚嫩,似是成年不久,之前应该没有遭遇过如此剧烈而频繁的碰撞,是以一百多个回合下来,渐渐露出疲态,后力不支。或许张飞得到这匹乌骓马的时间并不长,此前也没有驾驭它上过战场,更没有今日这般猛烈的碰撞。因此,他此时竟然对胯下战马的异状毫无察觉,仍然一门心思用在与许褚厮杀之中,一如既往地猛冲猛打,毫不体恤胯下座骑是否承受得住这般高强度的硬拼硬撞。
第一百二十回合,回马再战之际,许褚挥刀一击后身体突然后仰,诱使张飞迫不及待地打马上前,身体前倾、手握丈八蛇矛凶狠突刺,企图一击将许褚挑落马下。
然而,让张飞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他俯身突刺之际,许褚不闪不躲不退,反而驱使战马迎面冲上来。与此同时,许褚右手上的战刀突然提刀一挥,凛冽的刀锋直奔乌骓马的马颈挥斩而来。
霎时,乌骓马本能地感到威胁,急冲之中骤然止步,一对前蹄高高扬起,昂首而立,惊鸣长嘶。这一巨变是张飞始料不及的,随着胯下猝然直立而起,不但改变了他的突刺方向,还险些将他摔下马背。
危机之中,张飞果断放弃进攻,双腿夹紧马腹,及时稳住身形。正在这时,许褚提刀斩马的一刀也劈空了,但他胯下的大青龙却凶猛至极的从乌骓马前蹄旁边擦身而过,一只前蹄精准无误地踹在乌骓马支撑躯体的左侧后蹄上,并在两马错身的一瞬间,后蹄飞扬,踢在将倒未倒的乌骓马后臀上。
唏聿聿!
“嘭———”
一声悲鸣长嘶中,乌骓马轰然摔倒在地,而马背上的张飞恰在此时夹紧马腹、坐稳身形,以致于和乌骓马一起摔倒,并被马身压住右腿,暂时无法脱身。恰在此时,刚刚擦身而过的许褚突然出现在张飞视线里,最先投入眼眶的却是一抹白森森闪烁着妖艳寒光的刀芒。
“啊翼德当心!”
生死存亡的一瞬间,骤然传来刘备的慌乱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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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吕布、吕布!
就在乌骓马摔倒在地之时,刚刚擦身而过的许褚突然出现在张飞视线里,最先投入眼眶的却是一抹白森森闪烁着妖艳寒光的刀芒。
“啊———翼德当心!”
生死存亡的一刹那,突然传来刘备的惊声疾呼。
一瞬间,张飞根本无暇顾及刘备的急呼声,他正在用尽全力掀动乌骓马的身躯,以期尽快挣脱右腿,重新站起来。
是以,他没有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许褚,究竟是如何来到自己面前的,
但两军阵前的数万将士却看得清清楚楚,看得目瞪口呆、屏息噤声,目不转睛。
恰逢乌骓马驮着张飞侧身摔倒之际,但见许褚果断放弃大青龙,突然飞身下马,既而徒步飞奔,瞬息间便跑到倒地的乌骓马左边。
当即,他纵身跃起,双手紧握九环战刀迎头劈向正在试图抽出右腿的张飞。那寒光湛湛的刀芒划破紧张郁结的气流,映射在张飞双眸当中,促使他瞳孔剧烈紧缩,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由自主地从头盔遮盖下的发根处溢出,瞬间布满整个额头,并顺着浓密的眉毛缓缓渗透,潸然滑落。
这一刻,张飞并不是不想反抗,也不是没有力气抵挡,而是他身不由己,半边身体被乌骓马死死压住,挣脱不掉。如此以来,留给他发挥的空间极小,纵有一身强横的力量、无惧任何挑战的勇气,却硬是使不出来。实力受到极大限制,或者说压制、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霎,张飞生平第一次清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正在急速向自己逼近。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这令他深感压抑,真切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清楚地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无所畏惧,自己竟然也怕死。
的确,死亡对于张飞而言确实很陌生,尽管他一年四季大多数时间都在杀戮中度过,但那都是他在屠杀别人。他为刀俎、别人是鱼肉。迄今为止,死在丈八蛇矛之下的生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谓是名符其实的杀戮无数,人中杀神。
正所谓:杀一人是为贼,屠尽万人是为雄,他张飞堪称真正的万夫雄。
然而。他曾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直面死亡。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自己也将沦为别人刀下的亡魂。这是他始料不及之事,或者说他一直认为死亡距离自己还很遥远,除非他自己心如死灰、自愿受死,否则纵然是强大如吕布之流的当世巅峰强者,也休想将他张飞斩于刀下!
“吼!”心神急转之中,张飞像猛兽一样厉声怒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求生**。
就在刀芒即将临身的一刹那,张飞索性不再试图挣脱被乌骓马压住的右腿。整个身体蜷缩成团,紧紧贴在乌骓马的背后。双手紧握丈八蛇矛举过头顶,横矛抵挡许褚腾身劈向的夺命一刀。
显然,在同样面对死亡威胁的危急时刻,张飞与颜良截然不同。他宁肯战败被杀,也绝对不会手足无措地束手待戮,死也要死在战斗当中,不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就不会放下兵器坐以待毙。因为他是实至名归的屠夫、无惧无畏的张飞张翼德,从来都是他杀人,怎可被人杀?
“铛———呀啊!”
一抹妖艳夺目的刀芒以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的速度悍然落下,狠狠劈砍在丈八蛇矛的长杆上,巨大无匹的力量生生震得长矛剧烈震颤,使得原本被张飞举过头顶的长矛骤然下降,直到贴近他的脸颊时才停下来,被他竭尽全力地死死撑住。这一瞬,那寒光逼人的刀刃距离他的脑袋不到一寸,刀锋上裹挟的强劲刀气瞬间削掉他鬓角散落的乱发,刮得脸颊生痛,令他清楚无误地感受到刀剐的滋味。
“砰!”
九环战刀被张飞咬紧牙关硬接下来的同时,许褚并不打算与倒在地上的张飞较力相持,而是刀锋陡转,擦着丈八蛇矛的长杆顺势一抹,刀尖冲着张飞的额头削去。一声砰然巨响声中,但见丈八蛇矛上溅起一片白炙的火花,九环战刀凛冽的刀尖从张飞额头倾斜而过,掀起一块婴儿巴掌大的皮肤,继而重重撞击在张飞头盔(即兜鍪)的右侧鬓角处。
“啊!”霎时,张飞头上的鹰盔“咻”的一声凌空飞起,一块连皮带血的额头皮肤也随之飞上天空。剧痛之下,张飞失声惨叫,凶性大发,左脚猛然踹在压住右腿的乌骓马侧背上,生生将并未死去的乌骓马踹飞出去。而后蹄受伤的乌骓马却在张飞这一脚狠踹之下骤然起身,无巧不巧地逼得正好落地的许褚急忙后退避让,无形中给张飞留下了喘息之机,从而险之又险地挺过了许褚的必杀一击。
“啊———杀!”
终于摆脱战马倾轧的张飞,翻身爬起来后仰天怒吼,继而披头散发地嘶吼着冲向许褚。
这一刻的张飞俨然如同地狱魔煞一般,鹰盔失落导致他披头散发,面额上的一块皮肤被许褚的战刀生生削掉,露出森森白骨,鲜血从破口处四溢横流,浸染整个脸颊。
是以,当张飞挥舞丈八蛇矛怒吼着冲向许褚之时,满脸是血,就连遮盖在脸颊上的散落头发都浸满血渍,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狰狞,犹如从地狱血海中爬出来的索命罗刹般,凶恶骇人,恐怖之极。
“杀———锵锵锵!”
面对张飞凶神恶煞般冲杀而来,错失战机的许褚岿然不惧,大步飞奔之中厉声断喝,挥刀与张飞迎面对冲。电光火石间,丈八蛇矛与九环战刀凌空相遇,剧烈的兵器碰击声轰然作响;每一次撞击都是倾尽全力的疯狂碰撞,刀锋对矛头、互不示弱,硬碰硬的殊死搏杀。
很明显,受挫之下的张飞彻底疯狂了。一杆丈八蛇矛在他手里宛如蝰蛇般恶毒凶猛,完全放弃防守,突刺进攻、挥斩进攻,一招一式全是进攻。此时,他的眼里只有许褚,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许褚以泄心头之恨,一雪今日丢盔毁容之耻。
面对张飞的疯狂攻击,许褚同样是全力以赴,每一刀都如同惊涛骇浪般一往无前,攻势凶狠毒辣,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勇猛无匹,霸气绝伦。这一刻,他近乎是陷入半疯半癫状态,刚刚利用座骑大青龙击败乌骓马的理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有敌无我、有我无敌的痴狂悍将。而这,才是真正的许褚,很多人都知道他有“九牛许褚”的名号,却不知他在西凉军中还是威名赫赫的“虎痴”,而主帅李利曾经还戏称他为“虎侯”。
再度交锋之中,两人皆是徒步搏杀,没有战马相助,也不受回马转身的限制,战刀对长矛、拳打脚踢,但凡能用上的攻击手段悉数上演。砰然巨响声中,不知不觉两人已交手数十个回合,加上之前的一百二十回合,而今已大战将近两个百回合。
虎痴对上猛张飞,其结果如何,已然不言而喻。
力战至今,两人搏杀的结果依然是势均力敌,棋逢对手,不分高下。
——————
盟军阵前。
“翼德呀,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眼睁睁看着阵前披头散发、满脸浸血的张飞,不顾一切地殊死拼杀,刘备痛惜万分,心里暗暗祈祷,生怕张飞有所闪失。
这一刻,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情假意,刘备确实是不希望张飞出事,焦虑忐忑之情毫不掩饰地浮现在脸上,俨然是真心为张飞祈福,兄弟情义一览无余,见之令人动容。
“盟主,我三弟身负重伤不宜再战,恳请盟主另派得力战将出阵迎战。”焦躁不安之中,刘备言辞恳切地向袁绍请求道。
“呃!”袁绍佯作愕然地沉吟一声,既而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将领,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玄德莫急,令弟张飞果然英勇,让我等羡煞不已呀!”
袁绍面带笑意地赞叹一声,既而话锋一转,迟疑道:“不过玄德亦知袁某帐下大将文丑颜良已在阵前战死,而今却是武将可派,无人可用啊!更何况,贼将许褚勇猛之极,连令弟张飞这般当世难得一见的猛将都不是其敌手,寻常将领出战无异于上前送死。故而唉,袁某也是有心无力呀!”
叹息之余,袁绍对刘备使眼色,既而扭头看向旁边的吕布,其用意何在已然再明白不过了。
“嗯?这”看到袁绍的眼色示意,刘备当即傻眼了,张开嘴巴却愣是说不话来。
刚才他大骂吕布是四姓恶奴,把吕布骂得狗血淋头,当时确实是骂的很过瘾,心里无比畅快,但无疑是把吕布得罪狠了。而今张飞身陷险境,袁绍拒不出战之余,还唆使他请求吕布出战。
这可真是一报还一报,报应来得好快呀!
“奉先将军”刘备无比艰难地向吕布喊话,可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口,反而把他自己骚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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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宿命对手再相逢
“奉先将军、、、”
刘备无比艰难地向吕布喊话,可话到嘴边却硬是说不出口,反而把他自己骚得面红耳赤。
“何事?”吕布头也不回地冷声道。
即便如此,也足见吕布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之前刘备那番伶牙俐齿的辱骂是何等犀利,可现在吕布竟然还能理他,由此可见吕布虽有诸多不是,却不失为胸襟豁达之人。
刘备闻声松一口气,恭声道:“而今贼将许褚在阵前恣意猖狂,纵观我盟军诸将,恐怕只有奉先将军能将此贼斩于马下。有道是强者寂寞,对手难求。值此良机,奉先将军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哼!”吕布扭头看了刘备一眼,板着脸冷哼一声,对刘备的请求不置可否,缄口不言。
眼见吕布如此倨傲,刘备脸上的陪笑表情为之一顿,不由暗自气恼。
换做此前,他决计不会给吕布好脸色;可现在有求于吕布,等于是人在屋檐下,纵然心中不忿也得咽下这口气。毕竟,与张飞的生死存亡相比,两者孰轻孰重不言而喻,因此这等意气之争实在是不足为道。
诚然,确如袁绍所说,以敌将许褚的强悍战力,纵观盟军诸多将领恐无一人是其敌手,而能够打败许褚之人有且仅有一人,这便是吕布。是以,刘备纵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向吕布求援,惟有如此才能确保张飞平安归来。
实际上。刘备还有另一个办法也能顺利救回张飞,那就是他亲自出战,与张飞联手对战许褚。必能打败许褚,如愿以偿地救回张飞。但这么做存在很大风险,万一李利再派将领出战,缠住刘备无法脱身,那后果将十分严重,甚至有可能将刘备永久留在阵前、有去无回。
这等亲身犯险之事若是搁在以前,刘备还有胆量一试。因为他那时孑然一身,除了张飞和关羽两个结义兄弟之外一无所有,迫于形势所逼不得不亲身犯险。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提领徐州六郡,手握近十万雄兵,钱粮充足,已然成为雄踞一方的诸侯霸主。如此以来。他完全有机会也有能力实现自己的雄心抱负。岂可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孤身犯险?
正因如此,刘备才会厚着脸皮请求吕布出战,即使吕布极不乐意,他也不愿轻易放弃,仍想争取一下。毕竟吕布勇冠天下这是不争的事实,手中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是无数次战斗之下铸就而成的战神威名。
抛开人品和性格不说。平心而论,刘备对吕布是十分欣赏的。甚至可以说极为喜爱,做梦都想将吕布收为己用。因为吕布确实是世间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将、不败战神,昔日虎牢关一战,刘备兄弟三人无一是吕布的对手,以二对一也只能勉强与之战至平手,只有兄弟三人联手才能略胜吕布一筹,从而将其击退。
故而,此时此刻,刘备自己出战极有可能遭遇危险,但吕布若是愿意出战的话,却不会有性命之危。纵然西凉将领群涌而上,吕布不敌之下也能从容撤退。毫不夸张的说,当今世上或许有人能与吕布匹敌,但是吕布如果想走,谁也拦不住。因为他不仅拥有一身高强绝顶的武艺,还有一匹令无数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宝马神驹——赤兔马。
恼怒之中刘备心思急转权衡得失,而后语气诚恳地对吕布说道:“适才确是刘备无礼,冒犯了将军虎威,备为此深感自责,却又拉不面皮当众向奉先将军请罪。而今我三弟翼德身负重伤,危在旦夕,眼见兄弟有难,我身为兄长却无力搭救于他,已是自责万分,深感愧对三弟。时下,只有奉先将军能救他出水火,故此刘备厚颜相求,恳请奉先将军不计前嫌施以援手。如将军愿意出手相助,刘备肝脑涂地永世铭记奉先的大恩大德,来日必定厚报!”
说完话后,刘备拱手一揖,诚恳殷切之情溢于言表。
此举,令在场的各镇诸侯为之动容,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备居然当众向吕布道歉,而且言辞恭敬、神情真诚,近乎完全不顾自身颜面。以己度人,这种事情若是换做他们,这样不顾颜面地低声下气向别人道歉认错,那是不可想象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刘备却果真这么做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坦言认错。
顿时间,袁绍、张燕、曹操、孙策和张扬等人神情愕然,纷纷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刘备,既而撇过头去,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吕布闻言后也是一脸诧异地盯着刘备,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充满疑惑:“这还是刚才巧舌如簧、言辞犀利骂得他狗血淋头的刘备吗?这才多长时间哪,前后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为何刘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判若两人,变化如此之大、又如此之快呢?”
疑惑不解之中,吕布真想掰开刘备的头颅看看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为何跟一般人都不一样呢?
然而,视线之中,吕布却看到刘备一脸真诚的神情,态度十分诚恳,让人不忍拒绝,否则就像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似的,于心不安。
“罢了,吕某也并非眦眦必报之人,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顷刻后,吕布终究受不了刘备眼中盈动的泪光,心中一软,终于开口说话了。
“玄德不必多礼,先前之事就此作罢,此后谁也莫要提起。至于出阵迎战之事么,正如袁盟主所说,从我等入盟的那一刻起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盟友,岂可坐视盟军将领战死阵前而袖手旁观呢?故此,玄德尽管放心,吕某这便出战,势必将你三弟张飞救回来。”
吕布话音未落,便听刘备颇为感激道:“奉先将军大智大勇,刘备代三弟翼德谢过将军高义。今日援手之恩,备自当铭记于心,待日后将军若有需要相助之处,我等三兄弟绝无二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玄德言重了,暂且稍待片刻,吕某这便出战,必定救回令弟张飞!”
拱手还礼后,吕布再不赘言,当即驾驭赤兔马跃身飞奔,风驰电掣地奔向阵前战场。
目送吕布出阵,刘备仍然不忘揖手相送,脸上还挂着感激之色,但眼神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如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之色,颇为耐人寻味。
世人只知道刘备仁义厚道,却不知他最大的长处是生性坚忍,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若是没有这份儿能耐,他如何能够从容不迫地脱离公孙瓒自立门户,又如何能够从陶谦手中接掌徐州六郡,成为独霸一方的诸侯势力呢?
世间之事皆是有因有果,出身卑微的刘备十余年间起起伏伏,却始终不曾覆灭,凭得就是他善于隐忍、能屈能伸,审时度势,及时抓住时机。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这句话用在刘备身上确是再贴切不过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吕布要出战了!”
就在刘备声情并茂地请求吕布出战之际,西凉军阵前的李利第一时间察觉到盟军阵前似有异动,并凭借过人的眼力看到刘备对吕布说话时的异样举止。
看见这一幕后,李利剑眉微蹙,若有所思地低声沉吟道:“看样子大耳贼正在蛊惑吕布出战,想来吕布定然推脱不掉,要出战了。”
此语一出,西凉将领纷纷睁大眼睛望向盟军阵前,发现一切正如主公李利所说,在刘备说话之际吕布已经攥紧方天画戟,似是已经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顿时间,西凉众将没有像之前那样纷纷请战,而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桓飞和李挚二人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对于西凉将领来说,他们对吕布一点也不陌生,超过七成以上的西凉将领都曾亲眼见识过吕布的绝顶身手,甚至有些将领本身就出自吕布帐下,对吕布知之甚详。所以,此时看到吕布将要出战后,众将都没有盲目地请缨出战,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吕布的对手,贸然出战无异于自寻死路。与此同时,他们也十分清楚全军将领之中有谁能敌吕布,又有谁一直想与吕布面对面的一决高下。
毫无疑问,在西凉军众多将领之中有把握且有能力与吕布对抗之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毕竟吕布号称不败战神,是广为人知的天下第一战将,这么大的名头可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而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因此,自从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之后,吕布就成为天下所有武将心目中的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而在普通兵士心里他就是一尊顶天立地的战神,是很多兵士俯首膜拜的神祗。
很明显,此刻在众多西凉将领心目中能与吕布正面抗衡的西凉将领,只有两人。因此他们将目光投向这两人,这便是西凉军五虎将中排名前两位的飞熊兵统领桓飞桓飞虎和金猊卫统领李挚李子诚。
说起来,此二人都曾与吕布交过手,称得上是老对手了,但两人一直没有遇到与吕布正式交锋的机会。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未完待续。。)
第734章 天下第一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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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虽然吕布与西凉军为敌,是全军将士的敌人,但这并不妨碍普通兵士对吕布身为绝顶强者的敬畏和崇拜。
不过吕布此前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人不敢恭维,誉满天下之余也是骂名满天飞,可谓是毁誉参半,令人扼腕。
撇开吕布的所作所为不提,单单是沙场厮杀而言,吕布的确是名符其实的当世第一人,足以令所有征战沙场的将士对其敬畏有加,并将其视为毕生追求的目标。
正如吕布的字号奉先一样,奉其为先驱,以此为鉴,取长补短,力争超越吕奉先,达到前有未有的新高度。
或许,日后有人能够超越吕布,但截至目前为止,吕布仍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战将,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不过这个事实也许很快就会被打破,因为吕布此刻面对的是霸绝天下的西凉骁骑。
西凉军素以骁勇著称于世,并不是单指西凉铁骑勇不可挡,除战骑之外,西凉将领同样是骁勇善战。正是在他们的带领之下,西凉铁骑才能驰骋西域和北疆,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是以,此时此刻,眼见吕布蠢蠢欲动,一众西凉将领没有谁贸然请战,而是静等主公李利下令。由此不难看出,西凉将领虽然能征善战,却并不骄狂自大,清楚自己不是吕布之敌。便不会自以为是的主动请战。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怯战,因惧怕吕布而不敢出战。事实上。只要李利一声令下,无论点到哪位将领,其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打马出阵,明知不敌也绝不退缩。
与此同时,通过以往与吕布交锋的战绩表明,眼下阵前的所有西凉将领中惟有李挚和桓飞二人不惧吕布,至少此二人的身手不在吕布之下。除此之外。众将还知道西凉军中还有一人足可抗衡吕布,但值此两军决战的关键时刻,此人不可能出战。这便是全军主帅李利李文昌。
这或许就是李利与盟军诸侯们最大的不同之处。若论才智和谋略,李利不逊于任何一路诸侯,以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事实足以说明一切;如若论及武艺身手,盟军七位诸侯中除了吕布之外。剩下六位诸侯就算联手围攻李利。恐怕也不是李利的对手,其中就包括江东孙策、徐州刘备和黑山军首领张燕二人在内。因为李利本身就是一位当世巅峰强者,其武艺之高、战力之强,丝毫不逊于吕布、桓飞和李挚等人,在所有西凉将士心目中主帅李利才是真正的百战不殆的不败战神。
只是,近年来李利很少亲自出手,更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亲身犯险,曾经身先士卒充当开路先锋的情景早已一去不复返。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中。每逢战事也不用他亲自冲锋陷阵,争做孤胆英雄。
现如今西凉军兵强马壮、战将云集。这绝不是一句空话,能够充当先锋大将的将领大有人在,不敢说数以千计,最起码也有近百位将领有资格也有实力担任先锋将军,为全军冲锋陷阵。
即便是面对勇冠天下的吕布吕奉先,抛开桓飞、李挚和主帅李利三人不提,有实力与吕布正面交锋的战将也不在少数,纵然不能取胜,但是能够正面硬撼吕布六七十个回合而不败的将领就有十余人之多。
首当其冲的便是虎贲将军典韦,而后是许褚、马超、黄忠、滕霄和滕羽兄弟、张辽、庞德等等。这些将领,或许单打独斗之下都打不过吕布,但是如果两人或三人联手对战吕布,其战力不亚于昔日的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甚至犹有过之。
故此,面对号称不败战神的吕布,西凉将领其实并不畏惧,反而热血沸腾、斗志高昂。正因如此,他们此时才会目光灼灼地看着桓飞和李挚,期待着主帅李利下令出战。
“主公容禀,吕布骁勇之极,天下人尽皆知,是以此战还需谨慎决断,丝毫不能大意。”正当诸多将领纷纷看向桓飞和李挚二人、李利剑眉微皱眯眼思量之时,郭嘉突然开口说道。
“奉孝有何高见,直言无妨。”李利闻声颔首道。
郭嘉不假思索的欣然说道:“昔日长安之乱时,微臣尚未遇到主公,未逢其时,从而错失了主公力挫吕布的灞河之战。不过这些日子我对灞河之战也所耳闻,据说当日金轱、银轱和铁轱三兄弟联手打败吕布,并断其三指,而桓飞将军更是一击之下将吕布打得吐血败退。近年来,这等傲人战绩早已传遍天下,广为人知,在我西凉境内更是耳熟能详之事,津津乐道。”
说到这里,郭嘉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一众将领,微微一笑后话锋陡转:“但是,据微臣所知,昔日灞河之战并非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乐观,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情。当日灞河之战,其实我军并无必胜的把握,而我军将领也没有正面击败吕布的必胜之心,或者说无人能够堂堂正正的打败吕布。因此,主公从战斗伊始便采取围攻吕布的策略,也就是主公经常提起的车轮战,首先派遣金轱三兄弟围攻吕布,重创吕布后,再次派出典韦和滕羽将军联手夹攻,最后两军战阵冲杀时桓飞将军正好赶到,继而再次重创吕布,迫使其仓皇败退。这些秘辛一直都没有传扬出去,以致于天下人都误认为桓飞将军挥手之间便能轻易打败吕布,认为吕布的不败战神之名俨然名不符实,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不知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这样,嘉没有道听途说吧?请主公明示。”
听完郭嘉的话后,李利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桓飞。
“军师所言丝毫不差。”看到李利的示意眼神,桓飞应声回话。坦言道:“当日的战斗情形确如军师所说,末将之所以能够一击逼退吕布,确实是因为他久战之下身负重伤,实力骤降,战斗力不及全盛之时的七成。即使如此,末将一锤震得吕布大口吐血之际,自己也并非全身而退。伤势不轻,血气翻腾之下当场吐血,战后我整整静养了半个月才彻底痊愈。
凭心而论。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把握稳胜吕布。不过,我一直期盼着能与吕布堂堂正正的大战一场,可以说是朝思暮想。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一战。因此。末将恳请主公成全,令末将出战吕布!”
桓飞话音方落,郭嘉便接声道:“恕我直言,如果飞虎将军只想和吕布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那我认为将军不宜出战,至少今天不适合将军出阵迎战。也许飞虎将军会因此对我郭嘉心生芥蒂,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自古以来,阵前斗将并不是为了让武将一展身手、扬名立万。而是为了鼓舞全军士气、破敌制胜。两军对垒之时,任何形式的厮杀都是为了杀死敌人。从而达到削弱敌军实力的目的。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厮杀当中,何来堂堂正正之说?
厮杀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给武将提供一个展现武艺的机会吗,亦或是给武将之间一个解决私人恩怨的平台?不是!
厮杀时,但凡有利于取胜或杀死敌将的手段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施展出来,事关生死存亡之事,从来就没有公平公正可言。所以,飞虎将军若是还想与吕布大战一场,由此决出谁才是天下第一战将的话,趁早摒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念想,今日也不用想着出战吕布了。因为你这种念头不但会害了你自己的性命,而且还有可能连累全军将士,甚至于影响此次决战的成败。”
毫不留情地训斥桓飞一番后,郭嘉扭头对李利恭声道:“这只是微臣的一己之见,如何决断,还请主公定夺。”
李利看着郭嘉微笑点头,既而转向桓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声道:“飞虎是不是心中甚为不悦,认为奉孝之言有失偏颇,毫无武德?”
“呃!”满脸愠色的桓飞闻声惊愕,抬头看着脸色平静的李利,却又看不出任何喜怒。这让桓飞大为踌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末将听凭主公差遣!”
李利淡然一笑:“飞虎啊,你别不服气,我完全赞同奉孝所言,而这也恰恰是我要叮嘱你的话。沙场厮杀,哪有什么堂堂正正,杀死对手和敌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你用何种方法达成目的其实并不重要。世人能记住的只有结果和活着的人,至于死去的人和失败者,从来都是成功者的垫脚石和被遗忘的对象。你务必记住这番话,因为它在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让你继续活下去。如果你能做到这些,那便出战;如果不能,就让子诚出战吧,以免误己误军?”
桓飞闻声色变,脸色微红,不知是喜还是怒,亦或是惭愧自责。这一刻,他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眉头紧锁地思索起来。
显然,桓飞把李利这番话确是听进去了,或者说对他触动很大,没有丝毫抵触之意。由此可见,不同身份的人说话的份量也截然不同。之前他或许对郭嘉的话不以为然,以致于颇为恼怒,但现在李利也说着同样的话,却令他不得不认真考虑清楚。
片刻后,桓飞心悦诚服道:“多谢主公教诲,末将铭记于心,时刻不敢或忘。末将请战吕布,恳请主公恩准!”
李利微眯双眸看着桓飞,半晌后,就在吕布打马出阵的一瞬间,他摆手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去吧。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日后我还想让你替我扫平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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