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一刀撼动百万军
“尔等还有谁敢与我李利一战?”
暴喝声在函谷关前激荡,回声悠长,经久不息,足以令三十万盟军将士听得清清楚楚,一生难忘。
眼见李利阵前叫阵,盟军阵前一众诸侯和将领面露惊色、眼神飘忽,似是无人敢于应战。
尤其是袁绍麾下一众将领,包括颜良、文丑、张郃、高览等人在内,纷纷低着头,生怕袁绍扭头看到自己,既而命令自己出战。
亲眼看见韩德、韩猛二人惨死阵前的一幕之后,冀州军将领惊骇不已,再听到李利阵前挑战,众人便心存惧意,下意识地低头闪躲,人人自危。
或许其他诸侯帐下将领并不知道韩德、韩猛二人有多厉害,还以为被李利一合之内斩杀的韩氏叔侄真如李利所说的那样浪得虚名,不堪一击。然而,作为同僚的冀州军将领却深知韩家叔侄可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能够跻身冀州七大上将军之二也绝非偶然,更不是阿谀奉承或裙带关系所致,而是实实在在的强悍战将,那是实力堪比顶级战将下阶顶峰的强大存在。
可是,这么强悍的叔侄二人竟然一合之内哦不,应该是一刀之下相继死在李利手里。
一刀,真真切切的一刀,众目睽睽之下的惊鸿一刀。
因为李利袭杀韩德之时并未正式出刀,而是战刀不知何故自动飞出刺入韩德后腰,既而将其杀死。而李利只有一次是真正出刀。那便是徒步飞奔追上韩猛,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下韩猛的头颅。就是这快若闪电的惊鸿一刀,以及莫名其妙的战刀飞出刺死韩德。吓得诸侯盟军众多将领心惊肉跳,震惊不已。
如此匪夷所思之事着实让冀州将领难以接受,或者说是不可置信,即便韩家叔侄俩就死在他们面前,几十万将士亲眼所见,他们也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李利真的强悍若斯,当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战神转世不可战胜吗?
毕竟冀州将领没有看到李利过多的出手。只看他举刀挡下韩德叔侄二人的战刀,既而后仰靠在座骑之上,战刀平举身前卸去战刀上的巨大力道。避开韩德叔侄二人的联手攻击。紧接着,形势急转直下,躺在坐骑背上的李利居然能将战刀从自己额头上方快如闪电的掷出,既而袭杀韩德;随之韩德惨叫致使韩猛分心。当即侧身张望。却被李利一刀砍下头颅。
曾经威震河北的双刀战将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相继死于李利刀下,临死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李利及其手中战刀为何速度如此之快?
故而,韩德、韩猛叔侄二人可谓是死得不明不白,死的憋屈,死不瞑目啊!
直到现在,数十万盟军将士还沉浸在李利惊鸿一刀的威慑当中怔怔失神,浑浑噩噩。不可自拔。只有极少数武艺不凡的将领注意到李利诛杀韩氏叔侄二人之时,最让人震惊且百思不得其解的并不是一刀斩下韩猛的头颅。而是李利掷出战刀袭杀韩德的惊艳一刀。那一刀实在是太诡异了,甚至离奇之极,让人匪夷所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李利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他当时被韩德叔侄合力压倒在座骑背上,而双方座骑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李利几乎没有发力还击的时间,更不可能精准地掷出战刀刺中韩德;只要他稍作迟疑,哪怕是坐直身体的一点时间,韩德叔侄二人就能策马奔出十余步,届时李利便没有从背后袭杀韩家叔侄的机会了。
但现在摆在众人眼前的却是,李利真的做到了之前恐吓袁绍所说的话,一刀之下斩杀袁绍;只不过袁绍没敢应战,随之换做韩家叔侄二人出阵迎战,但结果都一样,甚至更加震撼,更加令人心生恐惧。
冀州将领都想不明白李利是如何做到瞬间出手袭杀韩德的,但这并不代表盟军阵前就没有人看出究竟。事实上,盟军之中不乏当世顶尖强者,而李利迅疾如电的身手速度能够瞒过三十万盟军将士和一众将领的眼睛,却躲不过顶尖高手的敏锐观察。此人便是当世真正的战神,勇冠天下的温侯吕布吕奉先。
李利斩杀韩德、韩猛叔侄的经过几乎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可吕布却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并且看出李利掷出战刀袭杀韩德时使出了机关消息之术,也就是时下并不多见的暗器之法。只不过李利所用的暗器并不是毒镖、暗箭之类的暗器,而是他手中金猊战刀本身就是一件让人防不胜防的精巧兵器,也是一件超大号的暗器。
就在李利袭杀韩德的一瞬间,吕布清楚看到李利手中战刀的刀刃突然激射而出,在三人座骑分开的一瞬间扎进韩德的后腰,其间还露出一截数尺长的铁链。然而李利手上的动作特别快,刀刃扎进韩德身体的一瞬间,他立即掷出战刀,既而纵身背翻,恰恰赶在刀杆与刀刃衔接之时握住刀柄。这一刹那,吕布看见了最离奇的一幕,那就是前一秒还处于分离之状的战刀在李利握住刀柄的一瞬间,竟然神奇地合二为一,再次成为一杆锋利无比的金猊战刀。也正是这一刻,李利顺势一推,一刀刺穿韩德,瞬间将其击杀。
盟军阵前诸多将领之所以没有看清楚这一幕,是因为李利的身手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让人目不暇接的程度,眨眼间便已完成刀刃分离至再次重合的全过程。并且,出刀时刀动人也动,战刀飞出的同时李利纵身而起,既而眼疾手快地握住刀柄,战刀即时恢复如初。如此以来,自然能够瞒过大多数人的眼睛,真正能够看清这一变化之人,两军四五十万将士之中不会超过五个人,而吕布就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面对李利得胜之后再次叫阵,本来有心与李利阵前一战的吕布,此刻却不禁犹豫起来,患得患失,举棋不定。或许盟军将领都没有看出李利的真正实力,可吕布却看得真切,清楚地知道李利如今已是当世顶尖强者,拥有堪比顶级战将上阶的强悍战力,几乎和他吕布处于同一水平,实力相差无几。即便如此,吕布仍有六成把握能够打败李利;因为他是不败战神吕奉先,不管面对任何强者,他都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打败对方,赢得胜利。
真正的战神除了一身无人能及的顶尖武艺,还必须要有战胜一切对手的强大自信;身手高强之余,内心必须足够强大,如此才能百战不殆,永远不会被人超越。
尽管李利眼下已经足够强大,但吕布对此毫不畏惧,仍然坚信自己能够打败李利。可是李利手中那杆变幻莫测的奇异战刀却让他颇为忌惮,担心自己一时不慎恐怕就会被李利暗算,继而步入韩德后尘,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
而这恰恰是吕布犹豫不决的主要原因。虽然他是当世公认的第一强者,有着“不败战神”的威名,但他很惜命,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惜命,说白了就是怕死。他和李利确实积怨甚深,并且还有断掌致残的切肤之恨,如果报仇雪恨,他自然乐见其成,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但是,倘若要搭上自身性命才能报仇的话,此事就有待商榷,需要从长计议。如果非要吕布在报仇雪耻和自身性命二选其一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毕竟他还年轻,区区三十来岁如何舍得现在就死呢!
“尔等还有谁敢与我李利一战?”
“哎!尔等枉为雄踞一方的诸侯霸主,居然如此胆小如鼠,缩首如龟,李某深为不耻。既然尔等都不敢出征应战,李某便不奉陪了。”
驻足阵前等待半晌,盟军诸多将领竟然无人敢于出阵应战,李利满脸鄙夷地看着诸侯盟军摇头叹息,既而驾驭金猊兽王转身就走,并且不在己方阵前停留,径直走向城门,进入函谷关。
待他走上城楼之后,看到关前仍是一片沉寂,盟军将领仍然无人出阵挑战,三十万盟军士气低靡,似有不战而退的趋势。
眼见于此,李利微微摇头,缓步走到城楼凉亭中坐下,与郭嘉、贾诩逐一对视,继而主臣三人会心大笑。
“主公抬手诛韩德,挥手斩韩猛,手起刀落之间震慑百万敌军,令中原七镇诸侯静若寒蝉,三十万攻城大军偃旗息鼓。如此惊鸿一刀当真精妙绝伦,世所罕见,纵然楚霸王在世也莫过于此!嘉现在就敢断言,旬日之内主公一刀撼动百万军之威名必将传遍天下,被世人所敬仰,广为传颂!呵呵呵”郭嘉笑呵呵说道。
“奉孝所言甚是。”贾诩含笑点头,接声道:“想那韩德、韩猛二人也是袁绍麾下号称上将军的得力战将,今日却主公手起刀落双双斩于马下,并且还有三十万盟军和我军十余万将士亲眼目睹。自此以后,主公之武功必被名扬天下,待两年之后我西凉大治,届时主公之文治也必然会被百姓奔走相告,广为人知。如此文治武功并重的霸主亘古未见,主公当为第一人,实乃当世第一霸主。假以时日,天下百姓必然心向主公,如此主公霸业可成矣。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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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强攻雄关
对于郭嘉和贾诩二人的盛赞之言,李利微笑摇头,不置可否,不做正面回应。
俯视着关前对峙的两军,他轻声道:“文和对今日之战有何看法,不妨直言?”
贾诩闻言看向盟军阵前,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思量起来。
“禀主公,以我看来,诸侯盟军今日叩关虽然摆出一副强攻关隘的架势,实际并非刻意前来攻城,真正意图应该是试探我军虚实和军中将领的实力,藉此鼓舞盟军士气,增强盟军必能攻克关隘的信心。实际上就是虚张声势,亮出阵势震慑我军一番,仅此而已。”
语气稍顿后,贾诩轻笑道:“至于袁绍邀请主公阵前叙话之举,无非是借机羞辱我等一番,在三十万盟军将士面前露露脸,彰显他诸侯盟主的威严,增加几分威望。怎料他错估了目前形势,更低估了主公的临阵应变能力,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丢尽颜面,还折损两员大将。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威严扫地,得不偿失啊!”
李利微微颔首,眼神依旧看着关前,随口对郭嘉问道:“眼下关前陷入僵局,奉孝以为接下来袁绍有何反应,退兵、派遣将领关前叫阵亦或是恼羞成怒地下令攻城?”
“今日之战是两月以来盟军与我军正面交锋的第一战,也是袁绍被推举为诸侯盟主的首场大战。但眼下盟军将士锐气已挫,主公刚刚一刀之威至今还让盟军将士缓不过劲。士气低靡,再战无益,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立刻撤军回营。休整几天,待重整旗鼓之后再行搦战攻城。然而袁绍身为诸侯盟主,数十万盟军之大纛,兴师动众的大张旗鼓而来,结果却是不战而退,灰溜溜地直接收兵回营。如此一来,他还有何颜面可言。如何继续统御诸侯大军,又如何令数十万盟军将士信服?”
说到这里,郭嘉话音一顿。轻笑道:“或许袁绍算不得当世明主,更非文韬武略的雄主,可他家学渊源且久居上位,深谙权谋之道和驭下之术。此时此刻。他必然知道绝对不能退兵。即便是咬碎门牙也要强攻关隘,哪怕折损几万兵马也在所不惜。因为,对于诸侯霸主而言战败并不可怕,折损几万兵马也无关紧要,不足为惜;可如果丧失颜面又打了败仗,甚至不战而逃,这无异于自掘根基,名誉扫地。等同于自寻死路。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严重后果,袁绍必定知之甚详。了然于心。故而,他接下来必然还要继续战斗,至于采取何种方式与我军继续厮杀,就目前形势来说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派遣盟军其他诸侯帐下的将领阵前挑战,借此挽回士气,扭转盟军颓败势头。其二,强行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攻打函谷关,即使是明知攻不下函谷雄关,也要大举攻城。
而这两种可能性之中,前者可能性极小,因为袁绍绝不会再派自己麾下的将领出阵挑战。刚刚折损两员大将,袁绍此时恐怕还在扼腕叹息呢;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大将阵亡无疑削弱了冀州军的实力,若是再有将领战死阵前,那袁绍的损失未免太大了,极有可能动摇根基。可是,如果袁绍不派自己麾下将领出战,却强行派遣其他诸侯帐下将领出阵挑战,只怕这些诸侯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百般推诿,拒不出战。众目睽睽之下,像这种派遣将领出阵送死的事情,各镇诸侯都不会去做;一旦做了,未免让帐下将士寒心,继而就不会再有将士愿意替他们卖命了。”
“奉孝所言极是。”李利闻言后颔首应声,既而对关前列阵的桓飞、张辽等五千余战骑大声喊话:“飞虎、文远听令,诸侯盟军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胆小如鼠之辈,此等人不配与我西凉将领阵前对战。尔等不必再等了,速速退回关内!”
“呃!”驻足阵前的桓飞、张辽、徐晃等将领闻声错愕,当即扭头看向身后的城头,却见李利招手示意他们收兵入关。
“这这就收兵回去么?”张辽无比失望地看着人山人海的盟军军阵,大失所望地喃喃自语道。
徐晃脸上的神色与张辽一般无二:“三十万诸侯大军啊,竟然无人敢于出阵应战,这也太逊了,不可思议!”
许褚虎目圆瞪,满脸凶光地怒视着盟军阵前的诸多将领,瓮声道:“某听闻袁绍帐下有‘一绝双刀河北四庭柱’,曹操帐下也有‘曹氏四英杰’自诩上将军,孙策小儿自称‘江东小霸王’、手下还有‘忠义四将’,吕布自诩不败战神、号称天下第一战将,手下也有四名勇冠三军的健将;等等。如此众多的自命不凡的将领,在某看来这些所谓的上将军、健将全是徒有虚名之辈,一个个贪生怕死、龟缩不出拒不应战,着实让某大失所望,令人发笑!”
听到众将议论纷纷,桓飞与张辽对视一眼,既而不约而同地看着盟军满脸鄙夷地失望摇头。
“全是一群鼠辈,如此不堪之人,实在不配与桓某对战!而今主公军令已下,我等不必犹豫,即刻奉命收兵。桓某实在是懒得再看这些软蛋怂货,走吧,回城!”
怒喝声中,桓飞驾驭金猊兽转身就走,毫不恋战。其他将领闻声后同样是满眼鄙夷地看一眼阵势浩大的盟军,既而策马转身,挥手示意战骑退回关内。
“主公高明。这一句‘不必再等’就如同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袁绍和各镇诸侯的脸上,狠狠羞辱他们一番,继而在本来已经士气低靡的盟军将士身上再浇一盆冷水,让他们彻底丧失斗志。此举着实高明,正逢其时,恰到好处!呵呵呵”郭嘉笑呵呵说道。
李利淡然而笑,轻轻摇头道:“事实俱在,谈不上高明。雪上加霜之事并不一定都是坏事,正所谓物极必反,哀兵必胜。若是袁绍和曹操等辈能够巧妙利用盟军将士心中的羞愤,化羞辱为动力,或许还能给我们造成不小的麻烦,甚至带来巨大伤亡。可惜眼前这支大军并不是某一镇诸侯的兵马,而是七镇诸侯联合而成的盟军,人心涣散、良莠不齐,并且各镇诸侯各怀鬼胎、蓄意保存实力;如此以来,要想瞬间扭转局势、鼓舞士气谈何容易,近乎没有可能。”
李利话音未落,贾诩接声道:“正因如此,主公才下令桓飞等人收兵,彻底断绝他们重振士气的机会,继而逼迫他们强攻关隘。函谷关自春秋建关以来,从未被一举攻破的先例,即使是毫无防备之下也没有一鼓而下的战例。何况,而今我军屯兵十余万据关而守,休说三十万盟军攻不破此关,就算有百万大军陈兵关前,半年之内也休想踏入关内半步!”
“文和所言不错。”李利欣然颔首,看着城下桓飞等人不急不缓地撤回关内,目光深邃而冷厉。
“诸侯会盟至今已有两月之久,但一直没有重大伤亡,兵马折损不大,实力未损,此等形势对于我西凉军而言绝非好事。
故而,我此番就是要逼迫袁绍下令攻城,而我军则借助雄关之利大量杀伤盟军的有生力量,从而削弱盟军实力。兵马折损越多,各镇诸侯就会越发忧虑,欲罢不能之余,必然暗中勾心斗角,滋生更多更大的矛盾。只要他们之间矛盾重重,就意味着我军取胜的阻力将变得越来越小,将士伤亡也随之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等到诸侯盟军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之际,就是我等主动出击之时;不动则已、动则必胜,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诸侯盟军,消灭各镇诸侯,直至取得最终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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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军阵前。
眼睁睁看着李利麾下诸将大摇大摆地退回关内,随之关闭城门,勒马阵前的袁绍、曹操和吕布等盟军诸侯怒容满面,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怒不可泄。
有那么一瞬间,袁绍脑海里恨不得挥兵冲击城门,直接夺取城门,既而与西凉军血战一场,一举夺下函谷关。很可惜这种念头只能想想,实施起来必然大相径庭、适得其反,非但攻不下城门,反而会浮尸关前,一败涂地。
看看城头上的防御器械吧,单单是城门上方就有多达三百架床弩,城头两侧各有四千弓箭手,一轮箭矢之下,至少收割上千名盟军将士的性命。而这仅仅是城头防御的冰山一角,还有堆积如山的擂石滚木以及数以百计的热气腾腾的油锅,这些防御手段的杀伤力绝对不逊于巨弩箭矢。
这些琳琅满目的防御器械,对于攻城一方的盟军将士而言无异于森罗地狱。一支支蓄势待发的利箭,一块块、一根根瓦罐大小的擂石滚木,一鼎鼎散发着臭气的沸水,就像勾魂罗刹一样虎视眈眈地等候着盟军将士主动上前送死。
“而今局势僵持,孟德有何高见?”心中已有决断的袁绍扭头对身旁的曹操高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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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陷阵无双
“而今局势僵持,孟德有何高见?”
心中已有决断的袁绍佯作犹豫不定,扭头对身旁的曹操高声问道。
曹操闻声神情顿变,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愤恨之色,然而当他抬头看向袁绍之时却是满脸堆笑,神态十分恭敬。
“盟主明鉴。眼下我等三十万大军陈兵关前,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岂容李贼在我等面前猖狂放肆?不过曹某兵少将寡,人微言轻,如何决断还请盟主定夺,曹某岂敢僭越。”
说完话后,曹操低着头似是等候袁绍决断,实际上他是低头咒骂袁绍卑鄙无耻。此等得罪各镇诸侯之事袁绍自己不说,却逼迫他主动说出来,如此行径实在是太卑鄙了,枉为诸侯盟主,居然没有一点担当。
不过曹操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辈,袁绍想听的话他可以说出来,但如何抉择还是丢给袁绍。惟有如此,战后各镇诸侯若要埋怨也不能只找他曹操一人,袁绍才是始作俑者,更是发号施令的主谋元凶。
“孟德所言极是!”袁绍点头应声,声音不小,足以让阵前诸侯都能听见。
曹操闻言脸色一黑,低着头佯装拾掇缰绳,不敢正视各镇诸侯。即便如此,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吕布、张燕等人咄咄不善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
攻城?说起来容易,上下嘴唇一碰就攻城啊!
函谷关防御滴水不漏,如同森罗地狱一般。一看就知道攻城就等于送死。
谁去攻城,谁愿意率部攻城?
曹操帐下兵马折损殆尽,手里仅有两万人马。若是攻城,一个回合下来就死光光了。有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自己不愿攻城,却口口声声对袁绍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岂不是摆明了要让吕布、张燕等人派兵攻城吗?
“禀盟主,我部将士多为战骑,擅长野战、骑战。不擅攻城,且攻城器械准备不足,恐无力攻城。请盟主明鉴!”眼见袁绍和曹操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吕布暗自愤怒不已,当即不等袁绍发话,抢先开口表明立场,直接言明自己不会率部攻城。
“嗯?”袁绍闻言微怔。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正准备开口说话之际,不料右侧不远处的黑山军首领张燕抢先一步,效仿吕布毫不客气地说道:“袁盟主,我黑山军常年行走于山林之间,甲胄、兵器不齐,奈何不得函谷关这等雄关坚城。是以盟主若要攻城,张某愿为盟主擂鼓助威,替盟主掠阵!”
“呃!”袁绍闻声色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表情丰富多彩。变幻莫测。与此同时,他嘴角不住抽搐,后槽牙鼓鼓的,俨然是气得牙痒痒,却又不便当众发怒,只得生生压下心头怒火,白眼直翻地咽下这口恶气。
低头摆弄缰绳的曹操听到吕布和张燕二人的话后,嘴角露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心中暗自幸灾乐祸地一阵窃喜。
盟军鏖战两月以来,八镇诸侯之中虽然多多少少都折损过一些人马,但总体损失不大。其中兵马折损最多之人便是他曹操,其次是全军覆没的白波军,孙策所部非但兵马不曾减少,反倒增兵一万余人。除此之外,吕布、张燕和张扬等人的兵马伤亡不到两三千人,而身为盟主的袁绍所部十五万大军先后伤亡不过区区千余人,几乎毫发无伤。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各镇诸侯心知肚明,愤恨不平之余,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发难,故而一直隐忍不发。
然则,今日强攻函谷关却是给了各镇诸侯一个很好的发难借口,不等袁绍发号施令,他们抢先说明困难,表明立场。言外之意就是一句话:攻城可以,但必须袁绍打头阵,而后他们才会相继出兵攻城。
的确,眼下盟军虽名为七镇诸侯,但实力最强的诸侯只有三个,袁绍居首位,其次就是吕布和张燕。吕、张二人帐下兵马虽然战斗力方面仍有不小差距,但兵马数量却是旗鼓相当;吕布拥兵七万,张燕拥兵八万。这两人都是盟军之中实力派人物,兵马数量虽然不及袁绍,却也不惧他;尤其是直接关乎自身利益的时候,此二人绝对不含糊,甚至不惜当众撕破脸,毫不顾及袁盟主的颜面。
而吕布、张燕二人表态之后,曹操、孙策、张邈等人就不用自己开口了。毕竟他们三人兵少将寡,实力与吕、张二人没法比,既然吕、张二人都不愿意率部攻城,袁绍岂能再让他们三人领兵强攻。
如果袁绍果真这么做,那无疑是想把曹操、孙策等三路诸侯往死路上逼,欺人太甚!如此以来,诸侯会盟也就无法继续联手作战,联盟到此结束,各镇诸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分崩离析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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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听令,本盟主命你率领本部三万步军攻城!”
眼见各镇诸侯纷纷避战,袁绍纵然怒不可遏、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别人都不愿意率部出战,但他袁绍却不能不战。如此声势浩大而来,若是不战而回,他贵为诸侯盟主颜面何存,威严何在,往后有何面目继续统率诸侯大军?如若没有诸侯大军,他拿什么跟李利争夺中原,又如何争霸天下?
打肿脸充胖子的事情并非愚蠢之举,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纵然有所损失也势在必行,否则便是因小失大,其后果愈发不堪设想。
“诺,末将遵命!”随着袁绍一声令下,高干闻声领命,既而带领本部人马出阵列队,向关前推进。
眼见外甥高干领兵出阵,袁绍满脸肃然地下令道:“袁熙、淳于琼何在?”
“请主公(父帅)下令!”
“袁熙率领弓弩营、投石车阵为攻城大军压阵,淳于琼率领井栏随后攻城,不得有误!”
“诺!”袁熙和淳于琼二人应声领命,既而打马出阵,依令而行。
这一刻,各镇诸侯真正见识到袁绍雷厉风行的一面,当真是不动则已,动若雷霆万钧。一声令下便是大手笔,先后出动三万步军、一万弓弩营、五百架投石车和两百余架井栏,总兵力多达五万余人,而函谷关前也只能容纳这么多兵马同时攻城。
这才是诸侯盟主应有的风范,军令一出便是挥斥万军,数万大军应声而动,凶猛如潮地冲向关前。
“终于来了!”城楼上,眼看袁军数万人马列队出阵向关前行进,李利双眸微眯,沉吟道。
“是啊,步军、弓弩营和攻城器械齐头并进,足足五万之众,看来袁绍这次是恼羞成怒大动肝火了!”郭嘉俯视着关前快速行进的袁军,双眸中精光闪现,神情振奋,似有跃跃欲试之势。
“呵呵呵!还是年轻好啊,奉孝蠢蠢欲动,莫非还想亲自上阵杀敌不成?”贾诩笑呵呵说道。
“哦?”李利闻声回头看着郭嘉,笑声道:“奉孝近来确实比之前壮实不少,想来华佗先生的五禽戏果真有强身健体之效!”
郭嘉欣然点头:“不瞒主公,三个月前主公誓师北伐之际,我已拜华佗神医为师,学习强身健体之术。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勤练不辍,如今初见成效,虽不能冲锋陷阵,但对付三五个兵士还不成问题,足可自保。呵呵呵!”
“如此甚好!”李利闻言开怀大笑:“我从未想过奉孝冲锋陷阵,也不需要你上阵杀敌,只要你稍稍控制一下饮酒,身强体健,能够适应长途跋涉随军出征即可。现在看来,奉孝身形日益丰硕,颇有脱胎换骨之像,可谓是意外之喜啊!待战后回到长安,我定要重谢华佗先生,赐予他三公俸禄,希望他广收门徒,将一身所学发扬光大!”
郭嘉躬身一揖,笑声道:“微臣代老师先行谢过主公厚赐。主公或许还不知道,两年多以来,家师先后授徒上千人,其中大多数都是有些医术底子的游方郎中,如今已有数百人学有所成提前结业,被分配到各营之中担任佐吏功曹,负责照顾伤兵和日常诊治病痛。而主公前次对老师提起可以适当招收一些女子从医之事,老师也已经开始着手挑选适龄女子,听说几位主公夫人也常去旁听学艺,想必不久之后我军之中就能看到女郎中的身影了。”
“哦?想不到华佗先生如此开明,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当初我确实对他说过,女子比男儿更细心一些,学习医术更容易上手,只是随口一提而已,想不到华佗先生居然如此重视。这样也好,毕竟男女有别,往后替女子治病就会更方便一些。呵呵呵!”李利笑呵呵地说道。
说话间,留意到袁军已经逼近关前两百步之内,李利挥手示意掌旗兵传令守城将士准备迎战御敌。与此同时,他招手示意亲兵重新奉茶,既而与郭嘉、贾诩二人在案几旁盘膝而坐,不急不躁地饮茶观战。
“主公一点不担心袁军攻上城头?”贾诩轻抿一口茶水后,微笑问道。
李利面带笑意地摇摇头:“整个城头分为三段,左边由波才担任主将,带领胡轸、许定所部两万郡府兵轮番上阵守城;中段主要守护城门,由高顺带领陷阵营驻守;右边是滕霄率领一万五千将士分成三队轮番守城。单单是城门一处,我对高顺所部陷阵营有着绝对信心,陷阵无双;即使盟军连续攻城一个冬天,也休想攻破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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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攻城、攻城!
“陷阵无双!单单是城门一处,我对高顺所部陷阵营有着绝对信心,即使盟军连续攻城一个冬天,也休想攻破城门!”
“主公对陷阵营这么有信心?”
听到李利如此推崇高顺历时两年多时间训练而成的陷阵营,贾诩毫不避讳地提出质疑。在西凉军中或许只有他有资格也有胆量质疑李利所说的话,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可据微臣所知,陷阵营组建至今尚未参加过大战,除了奉命前去征剿白波贼,并没有多少显赫战绩。而高顺将军自投效主公以来,几乎从未立过大功,却每每被主公委以重任、拜将封侯,高居统领之职,与各营统领主将地位相等。对此,尽管各营统兵将军并未在主公面前表现出不满情绪,但私下里没少议论高顺将军,甚至有些将领还肆意编排高顺将军,称他是阿谀奉承之辈,讨得主公高兴,因此才能战功不著却身居高位。”
说到这儿,贾诩神情肃然地恭声道:“这番话并非我搬弄是非,也不是不相信高顺将军对主公的忠心,而是对主公将函谷关城门交予他全权负责颇有顾虑,或者说是不放心。常听主公提起高顺乃文武双全的大将之才,但他究竟有何才能却一直没有施展出来,众将和微臣等人也从未亲眼见过。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两年多以来,高顺将军并不是建立战功的机会,可始终没有多少建树。出征白波贼一年有余。陷阵营虽然打得白波军不敢劫掠司隶郡县,却也一直没能彻底消灭白波军,直到前番东垣城之战才被我军一举覆灭。此时此刻。函谷关城门至关重要,直接关系着我军数十万将士的生死存亡以及主公霸业和我等臣下的身家性命,断然不容有失。一旦城门失陷,后果将不堪设想,直接会将我西凉军费劲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根基毁于一旦,甚至沦为诸侯盟军追杀的对象,一败涂地。
故而。我恳请主公慎重考虑,必要时可以命令金猊卫上城接管防守任务,务必保证城门不失。函谷关不失!”
“呃!文和兄所言不无道理,微臣附议,请主公三思!”郭嘉闻言后神情微变,既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声附和道:“守护城门之事确实非同小可。不可轻视,更不能有丝毫大意。如若城门失守,函谷关必然不保,失去函谷关这座天然城堡,我西凉二州的东大门就此洞开,既而危及长安城,直接撼动主公之根基大业。故而,派遣何人驻守城门还需慎重抉择。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差池!”
贾诩和郭嘉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地质疑高顺的统兵打仗能力,这倒是大大出乎李利的预料之外。甚至他之前想都没想过,可谓是始料不及,一时间神情愕然,似是有些难以抉择。
事实上,高顺这两年间确实没有立过大功,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大胜,几乎可以说是中规中矩,默默无闻。加之高顺性格内向,平时不善言辞,也从不结党营私、从不拉帮结派,沉默寡言,素来深居简出,也没有多少人际关系网。可他却一直身居高位,自从投效李利之后就一直独来独往,几乎与军中将领没有交往,整天除了训练新兵,就没有其他爱好。”
“呵呵呵!”待郭嘉说完话后,李利微微摇头,笑道:“你们二人所言都不无道理,却太过看重战绩,而忽略了治军与练兵之道,难免有失偏颇。诚然,两年多来高顺确实没有显眼战绩,或者说是足以令人惊羡的功劳,却一直与各营统领主将平起平坐,拜将封侯,身居高位。然而,不知你们注意过没有,两年半以来,陷阵营三次扩军增兵,从未向将军府索要钱粮,也没有请求固定营地和发放一应军械补给。兵士是高顺自行招募而来,战甲和兵器也是他们自己打造的,没有固定营地,长期待在上党境内,只有每年冬天才会寄住在安邑大营里,并且没有过多要求,与安邑大营的普通兵士待遇一致。
除此之外,陷阵营组建至今从未出现过违反军纪现象,也没有作奸犯科、肆意欺辱百姓的事情发生,军纪之严明连续两年高居全军第一。这些都被将军府属吏登记在册,有据可查,绝非信口开河。”
说话之间,李利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还有一点或许你们以及全军大多数将领都不知道,这就是两年半以来,除了赡养妻儿所必须的俸禄之外,几乎将俸禄之中的八成拿出来发放给陷阵营将士,并且隐瞒真相,声称是我李利发放给将士们的粮饷。而高顺府邸至今仍是当初我赐给宅院时的家居摆设,将近三年时间里没有添置过一件新器具,府中除了六名轮流看门护院的扈从,连个婢女、杂役都没有,一应生活起居全是他的发妻吴氏一肩承担。如此两袖清风、纪律严明的将领,休说我军上下仅此一人,就算回溯数百年,又何曾有过这等赤胆忠心的统兵将军?
正因如此,我常常夸赞高顺,称他是真正的军人,名副其实的大将之才。有道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有这样立身清正的将领亲手训练出来的兵士,战斗力绝对不会太差,或许还会很强。今日如若城门失陷,高顺及其帐下的陷阵营连区区一座城门都守不住,那便是我李利无能,怨不得任何人!”
贾诩和郭嘉二人闻言后惊愕莫名,脸颊微微发红,颇有些自惭行愧之态。
的确,如果高顺当真如李利所说的那样清正自律,那么郭嘉和贾诩二人确实应该感到惭愧,颇有相形见拙之感;因为他们做不到高顺那样大公无私,也做不到廉洁自律、两袖清风。
郭嘉偏好美酒和美姬,不论何时府邸内都有数百坛美酒,美姬和妙龄侍女足有六七十人之多,扈从和侍婢加在一起多达两百余人。而贾诩则更甚,坐落在长安的府邸占地面积之大、装饰之奢华仅次于李利的大将军府,气势恢宏,除了族人和妻妾子女,扈从和婢女整整三百人,刚好踩着李利明确规定扈从数目的红线。此外,他还有十余处宅院和庄园,几乎西凉二州之内的主要城池都有府邸别院,家资殷实,可谓是真正的坐享荣华富贵。
故而,此时听闻高顺的经历之后,郭嘉和贾诩二人无言以对,纷纷低头不语,自惭行愧。而李利的目光也没有在他们二人身上停留,自顾起身站在城楼边注视着袁军的攻城阵势,因为此刻攻城之战已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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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听令,弓箭手十轮齐射,给我压制住敌军箭矢!”
“投石车准备,放!”
“盾牌掩护,云梯上前,给老子登上城头!”
“冲城车,撞击城门,冲啊!”
函谷关前一百五十步,高干跃马挥刀,从他口中大声喊出一道道命令,既而数以万计的袁军汹涌疾奔,悍不畏死地冲向城墙脚下。而淳于琼和袁熙二人此时就在他身旁,同样厉声下令,指挥各自兵马大举攻城。
城关之下,数万名袁军将士肩扛云梯、手推冲城车、架起井栏,顶着“嗖嗖”坠落的流矢悍不畏死地冲到城下。
“咻、咻、咻嘭嘭嘭!”
“噗噗噗——啊?”
城头上,擂石滚木砰然坠落、飞石如蝗,密密麻麻的箭矢如乌云蔽日般呼啸穿梭、纷落如雨,将一个个试图架起云梯登上城头的袁兵砸得人仰马翻,数以千计的袁军在流矢嘶啸急坠中成片成片地倒下。
霎时间,一个个企图爬上云梯的袁兵被砸得翻滚坠落,落地后摔得血浆四溅,眨眼工夫,墙根下便堆满数尺高的断臂残躯,血流成河。而正在向城墙边奔跑的袁军则以肉眼难觅的速度惨叫倒地,随即被后来者踩成肉泥,数万袁军前赴后继地涌入城关之下。
战马长嘶,箭矢呼啸,火罐爆裂,擂石滚木砰然坠落,沸腾滚烫的火油倾盆直下。凄厉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席卷而来、洞彻八方,惊得方圆百里之内的山林鸟飞鼠窜,鸟鸣兽吼声哗然大作。
“呼嘿呼嘿———放!”
与此同时,袁军将士推出一架架投石车,放上点燃的火油瓦罐或巨石,既而两千多名兵士喊着整齐的号子,操纵三百余架投石车同时投掷发射,直奔城头呼啸而去。
霎时间,一个个装满火油、熊熊燃烧的火罐和巨石咆哮长空,留下一道道弧线之后直奔城头砸去。随着一声声砰然巨响,瓦罐中炸出无数星星点点的铁片猝然扎入守城将士的身体,致使守军惨叫倒地;而那一块块巨石由于重量太重没能飞上城头,悉数砸在城墙上,生生砸得城墙砰然巨响,碎石四射,石屑飞扬。
攻城之战不需要任何酝酿,乍一开始便是**迭起,迅速进入白热化的生与死的较量。
对于攻城和守城的两军将士来说,这是一场血与火的碰撞,生生死死一瞬间即见分晓。在残酷无情的碾压之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如同战争汪洋中的一朵浪花,一闪而逝,最终都将融入血海炼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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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生死鏖战
斜阳西坠,一轮弯月缓缓升起,清冷的月光如白银泻地般洒向人间。
函谷关上空,上百只乌鸦惊鸣盘旋,十余只秃鹰疾掠长空,久久徘徊不愿飞去。
天空下,饱经战火淬炼的古老关隘已是血迹斑斑,满目疮痍,却依旧傲然矗立在群山绝涧之中,死死扼守着东进西出的西都古道。
城墙脚下,一个多月前还有遍地金黄的枯草以及琳琅满目的顽强生长的蒿草与野树,但此刻却早已不见踪迹,留在墙角下的全是残躯断臂和殷红刺眼的血肉碎末,以及被寒冷冻结的鲜红血水。
“叮叮叮”
一阵清脆响亮的鸣金声中,幸存下来的上万名盟军将士如蒙大赦撒腿就跑,像寒风一样快速无比的撤离城墙,离开这座被血肉染成暗红色的地狱雄关。
对于数十万盟军将士而言,这座关隘就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一个夺走无数性命的深渊地狱,是真正的噩梦之源头,恐惧之根源。
看到攻城仓皇撤退,城楼上的西凉守军将士没有趁势放箭追杀、进一步扩大战果,而是双眸冰冷地目送盟军逃离关前,既而相互搀扶着返回娄底原——盟军营寨。
截止此刻,诸侯盟军已经连续攻打了函谷关一个月零十天,也就是整整四十天。在此期间,还不包括攻城中途突如其来的两场大雪,如果把两场降雪耽搁的十几天时间也加在一起。那么函谷之战迄今已有两个月时间,几乎耗去了大半个冬天。
两个月前的正午,盟军第一次强攻函谷关。
是役。袁绍亲自派出麾下五万兵马大举攻城,其中三万步军强攻城头,一万弓弩营压阵,一万重型攻城器械辅助攻城,攻城之战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深夜。最终,五万袁军折损大半,幸存下来的将士不到两万人。数千名袁军伤兵倒在城墙下嚎叫哀吟却无人敢于冒死前来营救他们,余下两万多袁军全部战死在城墙脚下,尸体堆积成山。城关前十余里都被血水染得鲜红欲滴,触目惊心。战后,西凉军打开城门将伤兵全部抬回关内紧急救治,随后转移到潼关另行安置。
自第一天袁军率先攻城之后。第二天诸侯大军派出三万步军继续攻城。不过这次攻城将士却是联合而成。袁绍、张燕和吕布三镇诸侯各自出兵一万,联手攻打城关。激战一整天之后,盟军再次丢下一万多伤亡将士撤离关前,只是这一次关内的西凉军没有开城救治伤兵,使得数千名伤兵在哀嚎呻吟当中活活冻死。自此以后,西凉军不再救治盟军伤兵,纵然眼睁睁看着一个个伤兵在黑夜里活活冻死也岿然不动,无动于衷。
这就是战争。怜悯偶尔为之尚可,却不可能无休止地进行下去。以免给敌人留下可趁之机。
两个月来,只要没有下雪,盟军每天都来攻城。每次出动兵力不等,多则两三万步卒,少则万余人马试探性攻击,甚至有时还会派出数千步卒前来关前虚张声势地佯攻一番,待天色稍暗便迫不及待地收兵回营。
连续攻城两个月下来,诸侯盟军至少十万步军伏尸关前,其中四成兵士都是重伤之后活活冻死的,真正死于西凉守军之手的盟军将士只有五万人左右。而这十万盟军阵亡将士当中,袁绍麾下冀州兵占据四成,张燕、吕布二人各占两成,余下两成便由孙策、曹操、张邈和张扬等四镇诸侯分摊。
陈留张邈本来没有多少兵马,身边仅有三千余护卫亲兵,但自从被袁绍、曹操等人怂恿自成一路诸侯之后,他密令弟弟张超从兖州后方紧急调集两万余人马。虽然他手下将近三万兵马大多都是新兵和从未上过战场的青年壮丁,但好歹也有数万兵马,算是坐实了一镇诸侯的位子,给自己挽回面子。
至于留守河东郡的张扬,尽管人不在盟军大营里,但其手下的入盟兵马都已过河,暂归袁绍掌管调遣。结果,两个月强攻函谷关之后,张扬本部三万兵马在袁绍三番四次的派遣之下几乎折损殆尽。至此张扬这一路诸侯算是名存实亡,往后除了依附袁绍之外再无出路,无形中被袁绍彻底兼并;而河内、河东二郡也自然而然地落入袁绍手中,驻守两郡的七万兵马也完全被冀州军所掌控。
鏖战函谷关两个月以来,原本三十六万诸侯大军加上张邈后续招募的三万兵士和孙策、曹操等人私下招募的两万余兵士,一共四十余万将士;但两个月攻城下来,诸侯大军满打满算还剩三十万大军,总兵力折损近半,实力锐减三成左右。之所以是三成、而不是四成,是因为攻城将士都是各镇诸侯帐下的羸弱之兵,真正战力强横的精兵一直未曾出动,或者说他们舍不得拿出来攻城。
故而,去芜存菁之后,剩下这三十万大军才是诸侯盟军的精锐之师,也是他们鏖战至今却迟迟不愿撤兵或解散联盟的最大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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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收兵回营了?”
函谷关内,大将军行辕正堂上,李利伏案批阅急需处理的一堆竹简后,对轻步走进大帐准备汇报今日战况的郭嘉轻声问道。
“主公明鉴,确是如此。”郭嘉恭声答道。
“哦,文和也来了。你二人都坐吧,不必拘礼。”伸展双臂伸个懒腰,李利才发现堂下原来是郭嘉和贾诩联袂而来。
“方才看见主公忙于处理公务,我等不敢出声惊扰,失礼之处还望主公勿怪。”
“文和不必多礼,落座吧。鏖战两月,积压了不少政务,今日正好抽空处理一下,再耽搁下去恐怕元忠就要亲自赶来催促喽!呵呵呵?”
摆手示意郭嘉、贾诩落座,李利一边笑呵呵地说着话,一边起身走到堂下,坐在贾诩上首。
待亲兵奉茶离去,郭嘉恭声道:“禀主公,今日领兵前来攻城之人是袁绍麾下大将张郃,率领两万步军轮番攻城,攻势凶猛,给我军守城将士带来不小压力,颇有章法。一天激战下来,张郃所部兵马折损六千余人,伤兵两千余人,不过伤兵都被张郃下令带走了,遵照主公军令,我军将士没有趁机射杀敌军。”
“张郃张俊义?”李利闻言沉吟一声,颔首笑道:“听闻他擅长排兵布阵,善于利用地形作战,自身武艺不凡,跻身冀州军‘四庭柱’之一,此人倒不失为一员良将。收兵之时还敢命人抬走伤兵,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还是第一个敢在城墙下抬走伤兵的敌将,这个张郃还真是好胆量,好见识!”
说话间,李利忽然话锋一转:“哦,对了,今日我军伤亡如何?高顺和陷阵营将士还能坚守几日,若是伤亡过大便撤下来休整一番,让波才率领武卒营守城吧?”
郭嘉闻声神情微变,表情有些不自然:“主公多虑了。连续两个月的守城之战中,高顺将军指挥有方,陷阵营将士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强悍精兵,鏖战至今陷阵营仅仅折损五千余将士,而且都是轻装步军,五千重甲步军至今尚未动用。今日一战,陷阵营守护城门十分得当,自始至终都没让张郃靠近城门,伤亡也不大,全营战死三百余人,伤兵两百人。只是”
眼见郭嘉欲言又止,李利淡然一笑,知道郭嘉和贾诩二人彻底认可了高顺及其帐下陷阵营的战斗力,故而每次提起高顺的时候总会想起前番质疑的那些话,为此深感愧疚。
诚然,历时两个月的攻防大战中,高顺和陷阵营负责驻守城门,始终没让盟军靠近城门,在保证城门不失的前提下还能尽量减少伤亡。由此足见高顺能力非凡,陷阵营将士都是以一当十的精兵悍卒。
“只是什么?奉孝无须避讳,直言无妨。”李利微笑道。
郭嘉轻轻点头,忧虑道:“主公容禀。攻防大战至今,尽管陷阵营伤亡不大,但驻守左右两侧城楼的郡府兵却伤亡惨重。滕霄将军帐下一万五千安邑郡府兵死伤大半,而今只有三千余人,而且人人带伤,已然无力再战。胡轸、杨定两位将军帐下的两万郡府兵几乎折损殆尽,如今只剩下一千余伤兵, 余下将士全部阵亡。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我军兵力折损多达四万人左右,可供守城的步军已经寥寥无几,现在只剩下从潼关抽调而来的波才将军帐下两万武卒营了。如果这两万步军再折损殆尽的话,那我军只能用骑兵守城,除此别无它法。”
“胡轸、杨定二人的两万人马折损殆尽了?”李利眉头微皱地沉吟着,眼底闪过一抹极其复杂之色,隐隐有些于心不忍。
相比神情凝重的郭嘉,贾诩此刻神色自若,看起来十分平静,风轻云淡,高深莫测。
“奉孝不必担忧。郡府兵和安邑郡兵都不在我军主力战营序列之内,战斗力有限是必然的,此番伤亡惨重也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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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挑拨离间
说话之中贾诩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急不缓说道:“一直以来,平时看不出主力战营和郡府兵之间究竟有何分别,可此次攻防之战却是一览无余,高下立判。主力战营的战斗力绝非郡府兵可比,陷阵营一共不到两万人,只有五千重甲步军才是陷阵主力,其他一万五千人都是后备步军,但此次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却是令人刮目相看,比之武卒营的战斗力还要略胜一筹。
因此,两个月鏖战下来,尽管我军折损四万兵马,但这些兵马八成以上是郡府兵,主力战营损失不大。也就是说,我军实力未损,单单在兵力对比方面,我军已经能够与盟军抗衡,并且拥有地利优势,已经具备主动出击的实力。”
“主动出击?”郭嘉闻声错愕道。
“正是。”贾诩欣然点头说道:“诸侯会盟至今已有四个月时间,所消耗的钱粮数以百万计,仅仅是粮草一项就多达一百多万石。这么多粮草恐怕袁绍早已不堪重负了吧?”
说到这儿,贾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据我军细作探报,早在一个月前娄底原盟军诸侯之间就发生过一次剧烈争执,险些大打出手,联盟就此破裂解散。事情起因是袁绍在各镇诸侯面前坦言自己无力继续供应盟军所需的全部粮草和辎重,最多只能供应五成,也就是粮草供应锐减一半。
然而,十分诡异的是。此事随后不知为何烟消云散,诸侯盟军不知从哪里获得十余万石粮草的资助,从而化解了盟军粮草短缺的危机。不过从那以后。盟军便开始对荥阳大营大举用兵,在攻打函谷关的同时还出兵荥阳大营,既而从周边郡县大肆劫掠钱粮。如今河南各郡县一片狼藉便是盟军所为,为此他们抢得大批粮草,估计度过这个冬天都没有问题。”
语气稍顿后,贾诩话锋一转:“不过连番攻城恶战之下,盟军兵马折损严重。先后折损十余万将士,兵力锐减至三十万人左右。虽然盟军兵力仍然两倍于我军,但此一时彼一时。我军眼下并不是孤军作战。目前,我军在荥阳大营现屯聚着四万兵马、洛阳屯兵三万余众,武关屯兵三万;此外还有周瑜将军率领的六万步骑正在马不停蹄地攻打太原郡,只要攻下晋阳城。周瑜大军便可直取上党郡。威胁诸侯大军的后方粮道。如果周瑜将军能够在年底之前攻克上党,就能挥兵南下,直取河东郡,倘若一切顺利,甚至可以直接截断盟军的退路。
是以,眼下局势已经悄然发生逆转,我军虽然兵力仍旧不及盟军,却占据着诸多优势。已然具备了转守为攻的实力。不过,若是此时两军决战。我军固然胜算很大,却很难毕功于一役,盟军战败后极有可能一哄而散,继而逃之夭夭。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我等先前所做的诸多努力和退让,都将毫无意义,无异于徒劳无功。故而,要想取得最大的战果就要等待时机,等周瑜大军彻底攻占并州,继而出兵河东之际,才是我军与盟军决战之时。”
郭嘉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文和兄所言不错。现下距离年底还有二十天时间,而周瑜将军上次送来战报还是十天前,那时他便率领大军围攻晋阳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必近日就能攻克晋阳城,年底便可率兵进军上党郡。如此推算下来,我军与盟军决战的时间预计在明年春天,距今大约两个月左右。”
“不!”李利摇头说道:“盟军粮草支撑不了两个月之久,最多再支撑一个半月就会粮草告罄,既而要么与我军决战,要么退兵返回河东郡各自散去。因为春耕对与中原各州而言十分重要,各镇诸侯都不会视若无睹,因此这场战争必须在春暖花开之前结束,否则诸侯盟军就会在开春之后相继离开。”
说到这里,李利起身走到帅案前拿起一卷竹简,既而交给贾诩、郭嘉二人,颔首授意他们翻看。
“上面所说之事,想必你二人也听到过一些风声,或者说早有耳闻?”
语气稍顿后,李利缓缓坐下,不等贾诩、郭嘉二人回话便沉声道:“这是将军府派快马送来的弹劾奏简,至今已在案头积压半个月之久,今日便由你二人替我一决。”
仔细看完竹简之后,贾诩眉头微蹙,眼角余光留意着李利的脸色,随之他与郭嘉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点头会意。
“咳!”贾诩清咳一声清清嗓子,恭声道:“不瞒主公,此事我之前确实有所耳闻,却并不信以为真,没想到几日之间弹劾奏简都传到主公的帅案上来了。不过我以为事情应该远远没有奏简上所说的这般严重,而且我也不认为司徒此举有何不妥!”
“嗯?文和何出此言?擅自克扣皇宫用度,大肆削减宫廷开支,驱逐阉宦和宫女,虐待天子和先皇嫔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岂可等闲视之?”李利面露愠色的瓮声说道。
贾诩淡然一笑:“主公不必动气。司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我出征大军筹措粮饷,纵然方法稍欠妥当,但初衷却是出于一片公心,并非中饱私囊、趁机敛财。故而,我认为司徒所为并没有错,只是触及一些前朝老臣的利益,既而联合起来一起弹劾司徒,借机发难,从而蓄意挑拨主公与司徒之间的叔侄关系,最终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许他们还想借此事让主公分心,促使我军被盟军打败,如此以来他们这些前朝老臣又能颐指气使,企图恢复往日的显赫权势。”
“文和兄所言极是,我完全同意。”贾诩话音方落。郭嘉便接声说道:“司隶之战以来,司徒和尚书令李玄二人负责筹措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先后运来一百多万石粮草和上万车辎重和器械。一直是足额供应北伐大军、武关守军、荥阳大营和函谷关大军等三十万出征大军的粮草器械,让我等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如此繁杂的重担,休说司徒李傕行事之中稍有瑕疵,纵然犯下大错,只要他能够筹集足够的粮草辎重,这便是功大于过,是完全可以宽恕原谅的。
毕竟大军征战才是生死攸关的头等大事。而粮草辎重更是重中之重,丝毫马虎不得,更不能供给短缺。司徒李傕曾经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他自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因此强令宫廷削减用度,从而为我大军筹集更多的粮饷。此举合情合理,何错之有?”
一边说话。郭嘉一边观察着李利的脸色。语气稍顿后继续说道:“严格管控官员府邸的扈从、杂役和婢女数量,按人发放粮食和生活用品,这是主公三令五申的法令,逐条逐项都有明确规定。此次司徒将此法令引入宫廷内部,显然是皇室宗亲、内宫嫔妃、侍女和阉宦等人挥霍过度,直接影响到司徒大人为我大军筹集粮饷,由此才会限制宫廷用度供应。
奏简上说,天子一天只能吃两餐。而且没有荤腥油水,整个皇宫内院连续半个月没有肉食。饿得所有人直不起腰,没有力气大声说话。在我看来,这些纯属无稽之谈,刻意夸大事实,以此诬陷司徒,欺瞒主公。故而,司徒无罪,主公应驳回弹劾奏简,并勒令天子下诏责斥联名上疏的百官,令他们好好反省,为出征大军做出应有的贡献。如此回复,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呵呵呵!”李利忍俊不禁地爽朗而笑,指着郭嘉笑骂道:“郭奉孝啊,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推波助澜,陷我于不忠不义呀!”
稍稍收敛笑容后,李利笑声道:“你与文和似乎早就商量好了,一个鼻孔出气,睁着眼睛说瞎话,奏简上明明说天子两天都吃不上一顿饱饭,你可倒好,反过来说成一日两餐。如果奏简上所说都是真的,堂堂大汉天子都吃不饱,那宫廷里的诸多宦官和宫女岂不是连粥都喝不上?不知你们想过没有,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世人会如何看待我李利?若是堂堂天子活生生饿死了,我如何对天下人交代?
所以呀,你二人还得好好想想,敷衍了事肯定不行。眼下关前每日鏖战厮杀,长安后方若是不稳,对大局无疑是十分不利,于战不利。如何回复奏简,你们想好了再说;若想蒙混过关,趁早打消此念!”
贾诩闻言一震,笑眯眯地问道:“主公的意思是不能让天子饿死在皇宫里?”
“这是自然。堂堂天子在我李利手上饿死了,岂不等于弑君篡位?”
“主公言外之意是只要不饿死就行,至于百官弹劾司徒的奏简则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郭嘉接声道。
“郭奉孝,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李某人可没说过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嘿嘿嘿!”郭嘉闻弦歌而知雅意,憨笑道:“对、对、对,主公怎能说这种授人以柄的话呢,这都是臣下之言,与主公无关。那百官弹劾司徒李傕之事又当如何?”
“小事化无恐怕不妥。不过他是我李利的叔父,难道还能重罚重处不成?叔父抚养我和暹弟长大成人,吃过很多苦,想不到时至今日还要蒙受这等不白之冤。哎,只有等日后再行补偿他了!”
“有了!”李利话音方落,贾诩接声道:“奏简上可以这样回复:责令将军府严肃查处司徒李傕受贿敛财一事,罚没司徒半年俸禄,勒令其知错即改,在朝堂上当众向天子请罪!如此,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罢了,就这么办吧,此事全权交由文和处理。如今战事愈演愈烈,本将军哪有闲心理会这等琐事,传令波才率领武卒营接管城防,与高顺一起守城!”随口丢下一句话,李利拂袖而去。
大堂上,贾诩和郭嘉对视而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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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时光在血与火中流逝,十天时间转眼即过。
年关将近,三九寒冬降临。
近日来,酷寒难耐,诸侯大军不再连续攻城,纷纷猫在营寨中生火取暖,轻易不愿出门。
中军帅帐内,一盆炭火将大帐烘得暖意融融。
“这十几天函谷守军行踪诡秘,似乎不是李贼一贯的行事风格,据关死守,纹丝不动,颇为反常啊!”
大帐左侧,吕布一边饮酒吃肉,一边浓眉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
此刻袁绍的中军帅帐内只有三人,分别是:高居帅位的袁绍、帐下左侧的吕布和右侧的张燕。
如今盟军各镇诸侯中最有实力的三路诸侯齐聚一堂,商议之事必然是函谷之战,以及如何出兵攻城的事宜。
连续攻城的两个多月以来,他们三人经常聚在一起商议战事,而其他诸侯因为自身实力太弱、话语权不够,很少参与攻打函谷关的攻城议事。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自知之明,亦或是不想当众受辱,反正最近两个月其他四位诸侯很少前来商议战事。因为强攻函谷关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有心无力,故而还是回避为好,免得遭人非议;毕竟他们没有这份实力却还说三道四,难免让人觉得他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居心叵测。
“奉先多虑了。鏖战至今,虽然我盟军兵力伤亡两倍于李贼麾下的西凉军,但李贼兵马本就不如我盟军强盛。故而。而今李贼所面临的情况与我等并无二致,兵马折损数万之众,钱粮消耗巨大。恐怕与我等一样都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撑而已。”
说话间,袁绍脸色阴鸷地微微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与焦急之色。议事半个时辰以来,他一直饮酒,对案几上的肉食毫无兴趣,显得心事重重。食不知味。
自从强攻函谷关之后,袁绍的脸上就彻底失去了笑容,整天阴沉着脸。似是谁欠了他几十万石粮草似的,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而盟军连续攻城,除了损兵折将。始终不得寸进。其间仅有两次攻城登上城头,余下四十多次攻城都是徒劳无功,除了巨大伤亡之外再无所获。如此不利的局势无形中给袁绍巨大压力,让他食不知味、寝不能眠,倍受煎熬,忧思满怀。
是以,短短两个多月时间,袁绍面容憔悴。两鬓已显斑白,容貌的改变无声地反映出他心里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三四十万诸侯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和器械。全部都要他来供应,一月、两月尚可,但连续数月下来确是让他不堪重负,苦不堪言。然而,粮草和辎重不济,他还能勉力维持,最让他深感无奈又无力的是,战事胶着相持、函谷关久攻不下,以及各镇诸侯之间暗中勾心斗角,彼此间的矛盾愈演愈烈,渐渐趋于白热化,颇为分崩离析之势。这才是袁绍忧虑重重的关键之所在。
最近两个月来,各镇诸侯将各自一半兵马都投入到攻城战之中,伤亡惨重,实力大损,使得整个盟军大营被阴霾愁云笼罩其中,士气不振,斗志萎靡。可是鏖战到这种地步,盟军欲罢不能,没有退路,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其一,退回河东,联盟就地解散;其二,硬着头皮强攻函谷关,不破函谷誓不罢休,与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死磕到底。
面对这样两种选择,入盟的各镇诸侯举棋不定、踌躇难决,始终下定不了决心。强攻呢,函谷关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天堑雄关,易守难攻。解散退盟吧,诸侯们又深知李利强势霸道的秉性,十分忌惮西凉强大的军力和眦眦必报的处事习惯;一旦盟军解散,李贼缓过劲之后必定挥师东进,扫灭各镇诸侯,报仇雪恨。
正因如此,各镇诸侯都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患得患失,无所适从,只得咬牙硬撑,硬着头皮坚持到现在。好在他们前面还有袁绍顶着,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他们操心,毕竟袁绍是诸侯盟主,且承担着盟军一半的粮草供应;只要袁绍还能支撑下去,他们自然没有话说。撑呗,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自然有人主动跳出来。
正是各路诸侯都抱定这样的念头,才使得袁绍压力剧增,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诸侯盟军。所有的压力和问题全都由他一个人承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片刻不得松懈,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这是两次担任诸侯盟主以来,袁绍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身为诸侯盟主所担负的巨大压力以及面临的窘迫局面。加之他年过五旬,光阴不再,身体日益衰老,再有如此沉重的负担压在他一个人身上,这让他心力交瘁,不堪重负。
是以,短短数月下来,袁绍已不复先前意气风发之霸主雄姿,老态尽显,一天到晚板着脸,心事重重。
袁绍憔悴的面容悉数落在吕布、张燕二人眼里,然而他们心里却没有丝毫同情或怜悯之心,更不会对袁绍产生一丝一毫的敬意。恰恰相反,他们现在时刻提防着袁绍,每次帅帐议事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时不慎被袁绍算计,沦为下次强攻函谷关的冤大头。因此,每当袁绍刻意贬低李利和西凉军的时候,他们就不由得愈发小心,绝不轻易接话,更不会大放阙词地贬斥李利。因为在他们看来,袁绍肆意贬低李利就是为了引诱他们上当;之前袁绍已经无数次使用这招,诱使他们出兵攻城,结果却让他们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故而,此刻再次听到袁绍贬斥李利的话,吕布和张燕二人缄默其口,自顾饮酒吃肉,却始终不接话茬,反正不上当。
“咳!”
等待半晌却不见吕布、张燕二人回应。袁绍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之色,却又深感无奈,顿时一种无力感划过脑海。让他愈发感到身心俱疲。于是他清咳一声清清嗓子,既而沉声问道:“马上就到年底了,不知两位将军对眼下战事有何高见,我等又当如何自处?”
听到袁绍老调重提,张燕和吕布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眼神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狐疑。
稍作思量后。吕布一脸平静地沉声道:“我军与李贼鏖战四月有余,兵锋已挫,士气不振。急需休整一段时间。加之眼下正值隆冬酷寒,天寒地冻,将士们走出营帐后连兵器都拿不稳,实在不宜再战。故此。吕某以为我盟军暂时不可再战。好好休整一下,重整旗鼓,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再与李贼决一死战。”
吕布这番话中规中矩,并无新意,不过确是盟军大营的实际情况,倒也说出了众将士的心声。
“嗯。张燕将军有何高见?”袁绍轻轻颔首,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随之扭头看向张燕。轻声询问。
“奉先将军所言甚是。”张燕应声说道:“四月连续激战,各营将士早已不堪重负。又正逢三九严寒时节,全军休整势在必行。此外,我盟军连番大战之下兵力损失巨大,兵马数量与李贼麾下西凉军的差距正在逐步缩小,形势对盟军极为不利。因此,以某之见,各镇诸侯正好趁着大军休整之际从后方调集援军前来增援;而驻守河东郡的刘备所部五万大军也应趁此时机渡河,与我等合兵一处,加强大营防御,以免给李贼留下可趁之机。具体如何决断,还请盟主定夺!”
“征调刘备大军过河?”袁绍眉头微皱,沉吟道:“此时让刘备率部渡河与我等会合,是不是稍欠妥当?既然你二人都决意罢战休整,又何必让刘备领兵赶来呢?待来年决战之时,再让他充作奇兵突袭李贼大军岂不更好?”
“盟主此言差矣。”张燕毫不顾及袁绍的颜面,摇头说道:“如今我盟军大寨中三十万将士都是久战之军,疲惫不堪,如此严冬时节,哪路诸侯愿意驻守营寨?况且,我等现在是腹背受敌,前有李贼率领的函谷大军,后有徐荣坐镇的荥阳敌军;若是盟军大寨防御失当,被李贼麾下大军劫营,后果将不堪设想。是以,征调刘备过河与我等合兵一处是假,实际上是想让他过河替我盟军防守营寨。”
“这容我三思。”袁绍迟疑道。
“轰、轰、轰!”
就在袁绍蹙眉沉思之际,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进帅帐,惊得他猝然回神,而帐下安坐的吕布和张燕二人更是闻声而起,疾步走向门口张望。
“报———嘭!”
一名亲兵急匆匆冲进大帐,险些撞在张燕身上,所幸张燕身手敏捷及时闪身,顺势一脚将亲兵踢飞出去,重重砸在帅帐梁柱上,砰然落地。
“不知轻重的蠢货,竟敢冲撞张燕将军!来人哪,将此人拉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袁绍怒声喝斥道。
“咳!”落地后的亲兵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既而挣扎起身,满嘴血渍地急声道:“坏事了、坏事了!飞云渡粮草大营走水,火光冲天,请主公速做决断!”
“呃!你说什么?”袁绍闻声色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亲兵身前,一把捏住亲兵的脖子,不可置信地厉声喝道。
“盟主息怒。亲兵所言不错,飞云渡上空确实是火光冲天,我盟军粮草大营被劫营了!”吕布怒容满面的急声道。
“蒋奇这厮坏我大事啊!”袁绍疾步冲到帐外,果然看到飞云渡上空一片浓烟,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盟军营寨:“尔等还愣着作甚,快快快、快去救火呀!”
吕布、张燕二人面面相觑:“”
当函谷关内的李利听闻飞云渡上空出现火光时,他开怀大笑:“好一个冬天里的一把火!这把火来的太及时了,烧得好啊!哈哈哈”
——————欲知详情,下回为您分解。——————(未完待续。。)
第697章 未雨绸缪
天阶夜色漆黑如墨,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照亮大半个诸侯营寨如同白昼。
浓烟滚滚之中,但见一队人影在飞云渡南边山谷诸多营帐中穿梭,一只只火把从他们手中飞掷而出,所过之处的营帐悉数被他们点燃,使得山谷混乱不堪。数以千计的袁兵睡梦中被大火惊醒,既而仓皇跑出营帐,入眼处全是惊慌失措的兵士,根本找不到纵火的凶徒。
显然,纵火之人此刻尚未离开山谷粮仓,只是他们穿着与袁军一样的甲胄,夹杂在混乱的袁兵之中伺机纵火,并且贼喊捉贼,鱼目混珠之下继续扩大火势,制造混乱。
南面谷口,这里曾经是曹操率领大军决死反扑的谷口,也是曹操死里逃生之处。
时隔两个多月,这个狭窄陡峭且易守难攻的谷口,再次迎来人潮涌动的场面。
上万名闻讯赶来的盟军将士急急忙忙冲进谷口,试图尽快进入山谷救火,拯救盟军粮仓。然而,山谷粮仓中的数千名袁兵却慌乱失措地急于逃生,从山谷涌向谷口,与前来救火支援的兵马迎面相遇,继而前拥后堵,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而且,进出双方互不退让,场面十分混乱。很多无辜将士在混乱中被推搡摔倒,随之被急于进出谷口的盟军将士践踏致死。
这些急于冲进山谷的将士是奉袁绍之命率先赶来救火的,并不是袁军。而是兖州军。不过眼下盟军之中兖州军有两股,其一是吕布、张邈二人帐下的兵马,其二是曹操麾下的兵马。尽管曹操麾下将士自称“青州兵”。但大多数将士仍是兖州人,真正的青州兵早在两月前的飞云渡一役中已经战死大半,现存下来的曹兵大多都是兖州兵。
盟军大寨防务分为前、后两部,分兵把守,各司其职。前营正寨由袁绍麾下的嫡系人马防守,惟恐西凉军出关偷袭;后营防务则由各镇诸侯轮流防守,其职责就是防御百里开外的荥阳大营徐荣所部背后偷袭。以及协同驻守飞云渡粮仓的主将蒋奇保护盟军粮草安全。后营防务十天轮换一次,每次都是两路诸侯共同守营,相互提防、相互监督。以免有人监守自盗,擅自剽窃盟军粮草。
今夜肩负后营防御任务的诸侯,正是同出一源的兖州曹操和陈留张邈,他们帐下的兵马都是兖州兵。
当袁绍得知飞云渡粮仓起火之后。第一时间下令各镇诸侯派兵救火。由于盟军大寨实在太过庞大。前营与后营之间相距十余里,故而前营袁绍、吕布和张燕等人刚刚反应过来之际,肩负后营防务的曹操和张邈二人已经率部赶到飞云渡谷口,第一时间前来救火,试图保住盟军粮仓。
当然了,他们此来也有截杀纵火歹徒之意,不过当务之急是保住粮仓,其次才是截杀凶徒。
盟军后营距离飞云渡不过区区数里之遥。飞云渡乍一升起浓烟,曹操和张邈二人便立即得到禀报。随即亲率本部兵马赶来。
飞云渡粮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是诸侯盟军的命脉,乃此次函谷之战成败之关键所在,断不容失,一丝一毫的纰漏都不能有。可现在却突然起火,单从空中的火光和浓烟判断,山谷中火势不小,一百囤粮食之中至少三成营帐失火,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一下可是要老命了!一旦飞云渡粮仓被焚毁殆尽,诸侯盟军必然不攻自溃,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得知飞云渡失火之时,各镇诸侯立即动起来,亲自率领本部亲兵急匆匆地赶往飞云渡谷口。这一刻,他们空前团结,暂时放下彼此之间的矛盾,全力以赴赶往粮仓。这才是真正的火烧眉毛,顾不上其它,此刻各镇诸侯唯一的念头就是保住粮仓,其它事情暂且搁置一旁。
事关诸侯盟军的生死存亡,哪里还顾得上勾心斗角,岂能坐视不理?
——————
“孟德呀,看这火势,里面形势堪忧,粮草只怕损失不小,我盟军处境不妙啊!”
南面谷口,看着谷口栈道中众将士止步不前的情形,张邈脸颊上横纹迭起,眉头紧锁,忧虑重重地叹息道。
与他并肩而立的曹操勒马驻足,满脸凝重地看着谷口混乱的局面,眉头蹙起,双眸中充斥着浓浓的忧思。
听到张邈的叹息声后,曹操宽慰道:“孟卓兄不必如此忧虑。以曹某观之,谷内火势不算太大,而且歹人似乎是早有准备,从飞云渡中段防御稍稍松懈之处下手,由内往外纵火。因此,我军粮仓应该损失不大,不会被歹人焚毁殆尽的。”
“哦?”张邈闻言错愕,当即抬头眺望山谷上空的浓烟和火光,下意识地点点头:“仔细观之,确如孟德所言。空中火光虽大,但烟雾相对较小,这就说明歹人点燃的都是荒草和营帐,并未烧毁多少屯粮;否则,空中就应该是烟雾大而火光小,与现在我等所见截然不同。”
“孟卓兄好见识,一语中的。”曹操应声附和,颔首道:“飞云渡地势险要,地处悬崖峭壁之中,常人难以攀越,出口仅有南北两端,且谷口皆有我军重兵把守,歹人根本难以靠近。当初我等之所以要将粮仓放在此处,正是看中了这里独天独厚的地形条件。只要在山谷两边山崖上屯兵万余,贼军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靠近粮仓半步,我盟军粮仓设置于此,可谓是万无一失。
只是,让曹某万万没想到的是,盟主麾下将领竟然如此大意,两个月都安然无事,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纰漏,以致于被歹人所趁,纵火焚烧山谷。不管粮仓损失如何,驻守粮仓的将领蒋奇都难逃其罪,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孟德所言极是。”张邈深以为然地附和道:“这个蒋奇确实应该严惩,依我看来,将其斩首示众亦不为过。所幸这里之前被焚烧过一次,山谷粮仓中心位置就在南面山谷的正中央,两侧山坡光秃四壁,且积雪未消,倒也不惧火烧。呃”
说到这儿,张邈话音一顿,愕然之中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曹操,急忙解释道:“孟德切莫多想,我并无它意,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绝无映射孟德之意。还请孟德多多见谅!”
“孟卓兄多虑了。”曹操不以为意的摇头,既而毫不在乎地淡然一笑:“兄台并没有说错。如今我盟军粮仓所在之处,正是昔日曹某被李贼纵火截杀的地方,山谷地势开阔,足可囤积数十万石粮草辎重。孟卓兄或许还不知道,当初袁盟主选择粮仓驻地之时,正是曹某建议将粮仓放在此处,结果本初兄欣然采纳,如此方有飞云渡粮草大营。”
说话间,曹操语气一顿,轻叹一声:“曹某原以为粮仓放在这里应该万无一失,不承想今夜还是出事了!这倒是曹某始料不及之事,这些纵火凶徒当真是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啊!”
的确,曹操这番话倒是说得都是实情。
当初盟军渡河后选择粮草大营驻地的时候,袁绍本来有意将粮仓放在大营正中,这样粮仓就处于盟军层层防御之中,绝对不会出现劫营之事。可曹操却建议袁绍将粮草辎重放在飞云渡山涧之中,粮草大营就扎在曹操之前被李利围困截杀的南面山谷,也就是曹操当初率部潜伏的地方。为此,他罗列出一大堆理由,总而言之就是好处多多,有百利而无一害,飞云渡粮仓绝对万无一失。
最终,曹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袁绍将粮草大营放在飞云渡山谷,并派遣得力战将蒋奇率领一万精兵和五千弓箭手看守粮仓。一万五千守军将整个山涧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飞云渡半步,平时两侧山头连只飞鸟都很难看到。防守之严密可谓是行人杜绝,飞鸟难进,固若金汤。
鏖战两个多月以来,飞云渡粮草大营一直相安无事,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以致于守营将士闲得无所事事,除了天降大雪,就是整天晒天阳,悠哉乐哉,好不逍遥。
然而,谁也没想到,防守如此严密的粮草大营终究还是出事了。
并且,出事的时间点掐得很准,正好选在盟军进退两难、年关将近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盟军将士都已是久战之师,兵锋受挫、身心俱疲,很多人都在想念亲人,都想回家过年,就连各镇诸侯都有这种心思。更何况,眼下战事僵持,函谷关久攻不下,诸侯盟军损兵折将,士气萎靡。为此,某些诸侯便有暂时休战、退守河东郡安度年关的想法,而这种念头随之蔓延全军,弄得人心浮动,暗地里议论纷纷。由此迫使各镇诸侯不得不安抚军心,生怕军队哗变,给李利可趁之机,伺机出关攻杀。
然而,各镇诸侯包括袁绍在内都不会想到,飞云渡粮草大营出事却是早在曹操的预料之中;或者说他当初极力促成袁绍将粮草大营安置在飞云渡之时,就已经断定早晚有人前来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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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诸侯陨落第一弹
在此之前,经过十天的休战整顿,各镇诸侯好不容易安抚军心,使得全军将士渐渐冷静下来,从而安心留在营中休整。
不成想,飞云渡一把大火再次将盟军推向未知的险境当中,使得盟军已经确定下来的休整策略横生枝节,令这场暂时进入休战状态的战事突生变故,变得吉凶难料。
然而,各镇诸侯包括袁绍在内都不会想到,飞云渡粮草大营出事却是早在曹操的预料之中。
早在他飞云渡大败而回之际,当他麾下两万人马被安排在大营左后方靠近飞云渡悬崖驻扎的时候,为了自保,他就想方设法怂恿袁绍将粮草大营放在飞云渡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曹操帐下仅有的两万兵马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受到荥阳徐荣所部的背后偷袭。
没错,又是万无一失,就像他曾经劝说袁绍把粮草大营安扎在飞云渡一样,绝对万无一失,只可惜他没有对袁绍说真话。不然的话,袁绍就会知道曹操所说的万无一失并不是指粮草大营,而是特指仅剩的为数不多的两万曹军。
或许袁绍至今都没有意识到,自从飞云渡惨败之后曹操整个人都变了。以前曹操确实对盟军很用心,设身处地的为盟军谋划,千方百计地想致李利于死地,为夏侯惇兄弟二人报仇,为自己日后逐鹿中原扫清障碍。为此他甘愿亲身赴险,亲率大军偷偷潜入飞云渡设伏。试图一举夺取函谷关,一战成名,亲手除掉天下第一诸侯李利李文昌。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尤其是突变或巨变。
飞云渡狭路相逢的那一幕,让曹操偷袭函谷关的计划胎死腹中,六万青州兵几乎全军覆没,甚至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所幸苍天垂怜,让他从马超的指缝间溜走,继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潜伏在飞云渡内整整八天时间,直到盟军渡河、西凉军全部收缩兵力入关之后。他才得以虎口逃生,幸存下来。
九死一生的曹操满以为袁绍一定会替他死里逃生而感到高兴,甚至还会喜出望外的出营相迎。并且一定会帮助他重整旗鼓,尽快恢复实力。然而,当他回到盟军大营的那一刻,除了曹仁、乐进等人等到辕门口之外。各镇诸侯居然置若罔闻。而袁绍更是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甚至没有派人前来问候一声。此后他回营后的三天里,各镇诸侯竟然无一人前来探望,连一句虚情假意的安慰都没有,反而冷脸相对,言谈举止中处处透漏着讥讽嘲笑之意。
世态炎凉至此,人性凉薄如斯,无疑是给了曹操当头一棒。让他心寒如冰,彻彻底底的透心凉啊!
然而。他并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仍然对自己合作多年的盟友袁绍抱有一丝期望。因此,他回营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袁绍帅帐,想要亲眼看看袁绍是不是当真如此绝情,丝毫不念昔日的兄弟之情,毫不顾惜之前的盟友之谊。
结果,袁绍无情地给曹操上了生动的一课,让他彻底掐掉心里仅有的一丝奢望幻想,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诸侯争霸的残酷以及盟军诸侯们翻脸无情的丑恶嘴脸。
从那一刻起,曹操彻底醒悟了。通过自己的切身体会,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正面的敌人并不可怕,因为他若想杀你,必然是正大光明地拔刀相向;真正可怕的敌人往往藏匿在你的身边,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你背后,等到你最虚弱、最无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给予你致命一击。
正因如此,当曹操与程昱商议未来出路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感觉西凉李利并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可恶,反而比袁绍等一众诸侯更加真实。至少李利信守承诺,为人处事光明正大;与这样的人暗中结盟或是达成合作关系,往往要比袁绍等人更加可靠。
诚然,在曹操眼里,李利就是与曹家、夏侯家仇深似海的大恶人,而且还是个实力强悍、行事强势霸道的诸侯霸主。其人是中原诸侯所面临的最强劲的敌人,也是天下所有诸侯公认的头号大敌,人人都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但是,就是这个能让所有诸侯恨得咬牙切齿的西凉霸主,既有让诸侯们畏惧如虎的一面,也有让人敬重钦佩的一面。
天下诸侯都想杀李利,是因为他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危及诸侯们的身家性命,是以不杀他就意味着早晚必被他所杀。可恰恰是因为他足够强大,无形中让诸侯们对他十分敬畏,世人都敬重强者,诸侯们自然也不例外,甚至他们对强者的崇敬远远超过常人;因为他们深知乱世生存不易,想要真正强大起来更加不容易,既然西凉霸主李利能够强大如斯,就必然远远他们所没有的超凡能力。
这样强悍之人难道不值得敬重吗?
所以,当程昱历数李利的诸多事例之后,曹操心里其实已经接受了程昱的建议。只不过他十分不甘心,仍想再努力一下,再等等、再看看,如果盟军果真取胜无望,他再行定计也不迟。
与此同时,曹操对各镇诸侯包括袁绍在内再也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他不再把自身安危和麾下将士的性命安危托付给盟军,而是把自己的现有兵马放在第一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盟军利益之上。
飞云渡惨败后,袁绍把他和两万曹军安置在大营左后方,背靠飞云渡西面山崖,处于整个盟军大营的最外围。这让曹操深感不安,惟恐西凉军偷袭劫营,而一旦这种担心成为现实,他和帐下的两万兵马必将首当其冲,极有可能彻底覆灭。有鉴于此,他就想出了一个李代桃僵之法。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袁绍把盟军粮仓放在飞云渡,盟军粮草大营所在之处必然屯集重兵把守。这样一来,就等于他曹操大营左右两侧以及背后就有了一支长期拱卫大营的防卫力量。而前营又有袁绍、吕布和张燕等人二十余万大军,如此曹营就置身于重重防御之中,真正是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至于盟军粮草大营是否安全、会不会被西凉军劫营,曹操对此并不关心,甚至乐于作壁上观。因为最近两个月里,他已经从袁绍手里弄到了足够大军食用三个月的粮草。也就是能够一直吃到明年三月。毕竟他现在只有两万兵马,合理分配之下,只需五万石粮草就足可支撑三个月。而他最近处处迎合袁绍。不时溜须拍马,图的就是粮草辎重和兵器,如今能够弄到的物资都已经到手了。
现在盟军的死活完全与他曹操无关。他眼下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如何扩充实力,尽可能多地招募兵士。恢复一些实力。继而在随后到来的大战之中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最好能够一举夺回兖州,重现昔日的辉煌。
——————
“让开,尔等都给我让开,否则休怪某心狠手辣!杀啊———”
冷眼盯着谷口栈道,曹操神游天外、怔怔失神,暗自思量之中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暴喝声猝然惊醒,促使他下意识地凝神察看。
惊鸿一瞥。曹操骤然双眸微眯,惕然心惊。隐隐感到不安,直觉眼前一幕似曾相识。
但见五十步外的谷口处,一名身着冀州军战甲的袁军将领一边厉声怒喝,一边手持长枪肆意挑杀堵住谷口的张邈帐下兖州兵。细看之下,只见此人身高近乎九尺,相貌英俊,卓尔不群,手中长枪迅疾如电,犹如盘龙萦绕、梅花飞舞般绮丽夺目,寒光闪烁之中一个个兖州兵相继捂住脖子惨叫倒地。一路狂杀之中,无人能挡他手中的银色长枪,俨然如入无人之境,横冲直撞,直奔谷口官道疾奔而来。
然而,曹操却留意到这个滥杀无辜的袁军将领并不是一个人冲出谷口,在他身后还有五十余名精壮甲士紧紧跟随,同样是大肆砍杀挡住去路的兖州兵。
最让曹操赶到吃惊的是,长枪将领身后的一个大胡子壮汉看起来十分眼熟,似是曾在哪里见过此人,奈何他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大胡子。
而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曹操不由想起两个月前自己率部冲出谷口栈道时的情形,栈道被兖州兵所阻,谷口外的官道上还有他和张邈二人率部列阵以待。昔日亲身经历的一幕与眼前所见,两者何其相似,几乎如出一辙。
一念至此,曹操心中懔然,又见那名身形魁梧的长枪将领已经率部冲出谷口,正向官道冲过来,而且那人一边肆无忌惮地杀人,一边有意无意地冷眼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这些都让曹操顿感不妙,下意识地打马后撤,并一把拉住正欲上前阻止袁军将领滥杀无辜的曹仁,示意他保护自己安全,不得妄动。
“我乃陈留张邈张孟卓,大胆狂徒,焉敢肆意残杀我部将士,尔等统统给我速速住手!”
眼见自己帐下兵士一个个倒在袁军将领的长枪之下,张邈怒不可遏地打马上前,厉声喝斥大开杀戒的袁军将领。
“张邈?某家正愁找不到见面礼,你来得正好,借尔项上人头一用!”
长枪袁将愕然沉吟一声,手中长枪却丝毫不迟疑,待话音方落之际,猝然纵身一跃,银色长枪咻然刺破长空,左右一抖震开张邈身边亲兵的兵器,既而枪杆一推,精准无误地刺进张邈的喉咙。旋即,但见长枪陡转,张邈甚至连惨叫声来不及发出便被割掉脖子,头颅飞向空中,而失去头颅的张邈猝然栽落马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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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7、698两章一气呵成,连在一起看才有味道,因此码完后立即上传,希望能让您能满意。
第699章 釜底抽薪
“尔等还愣着作甚,快给我杀了他,替尔等主公报仇啊!”
眼睁睁看着张邈在自己面前被斩断头颅,断颈上喷出的鲜血溅了曹操一脸,顿时他急声大呼,喝令张邈手下的亲兵和数千人马截杀袁将。
“且慢!”曹操话音未落,只见身后又疾奔赶来一队人马,领头之人正是袁绍手下将领淳于琼。
“孟德为何下令斩杀我部将领,莫非以为我冀州军好欺负吗,想杀便杀?”
淳于琼打马奔至曹操身旁,语气十分不善,怒容满面地瞪着曹操,似乎想要曹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他绝对不会坐视曹操肆意残杀冀州军将领。
说起来,淳于琼之所以敢于当众直呼曹操表字,确是有些原由。想当年,他和袁绍、袁术、曹操三人气味相投,经常一起出入酒肆和烟花柳巷之地,彼此间平辈论交,情谊甚厚。灵帝组建西园八校兵马的时候,他和袁绍、曹操、袁术等四人同是西园八校尉;而许攸则是袁绍帐下宾客,地位尚在他之下。但自从董卓霸占洛阳之后,淳于琼所面临的局势急转直下,不仅失去了手中掌握的一营人马,府邸还被西凉军抄没,逼得他狗急跳墙,不得不投奔袁绍麾下。而昔日袁绍的跟班许攸则是鱼跃龙门,翻身一跃成为袁绍帐下颇为倚重的谋士,呼风唤雨、权势之大绝非淳于琼所能比拟的。
这里面还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昔日跟随袁绍、袁术、曹操等人一起厮混的所谓的洛阳名士。自董卓霸占洛阳后大多人都选择投奔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很少有人愿意投效曹操。毕竟袁家乃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人脉之广、可借用的资源之多远远超过曹操。因此昔日一起戏耍的玩伴悉数投奔袁氏兄弟,却无人愿意辅助曹操。这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许攸、淳于琼、陈琳、荀家兄弟等人。
此时此刻,眼看淳于琼胆敢在自己面前点名道姓的大言不惭,曹操十分恼火,恨不得下令宰了淳于琼这个势利小人。曾几何时,淳于琼还暗中与他曹操交好,经常书信往来。共叙情谊,留作善缘。尤其是他占据兖州之时,淳于琼在他曹操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放肆。不承想世风日下,如今他曹操兖州根基被吕布所夺,接连损兵折将。彻底落魄了;而淳于琼也终于露出丑恶的势利嘴脸。居然敢在众人面前吆五喝六,大放阙词。
如此小人行径,实在是令曹操深恶痛绝,极为不耻。
奈何形势比人强,曹操此时心里纵有百般不愿,却也无可奈何,有心无力。对待淳于琼,他非但不能当众得罪。反倒应该有所退让、虚以委蛇,不能与淳于琼争锋相对。当众发生冲突。否则,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作泡影,百般努力不敌淳于琼在袁绍面前的一句谗言。
眼角留意着相貌英俊的袁将一枪割掉张邈的头颅,曹操瞥见此人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官道,而且还留在原地大肆挑杀张邈帐下将士,大杀四方,无人能挡。
亲眼看见这一幕,曹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边有意截杀这伙疑似纵火恶徒,一边又十分忌惮,生怕这名袁将冲到自己面前,将自己同张邈一样一枪刺于马下,身首异处。
“淳于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曹某解释。”摆手制止身边亲兵的异动,曹操指着二十余步开外的手持长枪的英俊袁将,沉声询问:“将军不妨好好看看,此人可是袁盟主帐下将领?并且,此人刚刚当众斩杀张邈太守,率领五六十名青壮从山谷粮仓一路杀将出来,武艺高强、骁勇异常,绝非庸手。”
说到这里,曹操话锋陡转,继续道:“不管此人是不是袁盟主麾下将领,单凭此贼胆敢当众斩杀张邈,便是大胆狂妄之徒,罪责难逃。况且,这一行数十人虽然是冀州口音,但行迹十分可疑。他们从山谷粮仓冲杀而来,沿途不管遇到冀州军还是兖州兵,一律斩杀,毫不手软。如此反常之举,实在是令人生疑,不由得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故而,曹某断定这些人不属于盟军任何一路诸侯人马,而是西凉李贼派来劫营纵火的敌军恶徒!”
“李贼派来的劫营人马?”淳于琼闻言大惊失色,愕然应声:“孟德是说五十多个人都是李贼麾下的兵马,专门前来焚毁我军粮草大营?”
“淳于将军一猜即中。”曹操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沉声道:“如果曹某没有看错的话,这些穿着袁军甲胄的凶徒其实就是李利麾下特意派来劫营的一股人马!”
“呃!”淳于琼闻声错愕,但眼神却早已看向不远处正在浴血厮杀,不由得皱起眉头,脸色十分难看。但见那名手持长枪、相貌英俊的袁将果然如曹操所说,不分敌友,出手极其毒辣,沿途一律斩杀,不留活口!
如此凶悍的队伍,淳于琼不用多想就知道冀州军没有这等悍不畏死的强悍劲旅,唯一精锐之师便是留守冀州后方的先登死士,由冀州上将鞠义指挥作战,专门对付盘踞幽州的公孙瓒。除此之外,袁绍麾下十几万兵马几乎相差无几,都算不上精锐之兵。
最重要的是,淳于琼感觉杀死张邈的英俊袁将看起来十分面生,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让他大为吃惊,因为他淳于琼可是跟随袁绍多年的老将,对冀州将领知之甚详;但凡屯长级以上的将领他都认识,几乎没有他不认识或没见过的。这一点自信,淳于琼还是有的,并且深信不疑。
正因如此,淳于琼不禁有几分相信曹操的话,或许这股无法无天的袁军确实不是冀州将士,而是李贼派来纵火劫营的恶贼。只不过淳于琼顾及颜面,即便已经察觉这股袁军十分可疑,十之**是西凉贼军,可他却不愿意正面承认,脸面还得继续装下去。
“即使如孟德所说,也不用孟德亲自出手,我淳于琼自会替我家主公清理门户,不劳孟德挂念。孟德暂且领兵退后,待某亲自生擒此贼,届时一问便知原委!”
眼看淳于琼如此目中无人,曹仁义愤填膺地举起战刀,厉声斥喝:“岂有此理!淳于琼,你竟敢如此藐视我等,莫非当真以为某曹仁不敢杀你么?”
“子孝住口!”不等曹仁打马出阵,曹操当即眼疾手快地拉住曹仁,厉声喝止。
随即,曹操举手示意自己麾下将士后撤,笑眯眯地对淳于琼说道:“既然淳于将军不想曹某出手干涉,那就请将军尽快擒拿此贼,查明究竟!”
语气不善地说完话后,曹操随手掉转马头,拉着曹仁率领大军后撤:“子孝休要多言,既是冀州内政,我等怎可擅自插手?众将士听令,后撤三百步,立即执行,走!”
眼见曹操如此懦弱,淳于琼佯作点头,眼底却是一片嘲笑鄙夷之色。
待曹操率军后退数十步时,淳于琼战刀一挥,打马厉声喝道:“哪里来的蟊贼,胆敢混入饿哦冀州军之中肆意妄为,看某淳于琼将尔等生擒活捉!看刀———”
暴喝声中,但见淳于琼策马挥刀直奔手持长枪的袁将冲杀过去,攻势凌厉,气势汹汹,看起来架势十足。然而,当他一刀劈向“长枪袁将”侧背之际,却不料正在剧烈厮杀中的“袁将”突然挥枪如棒,瞬间打飞四名张邈亲兵,继而飞舞银蛇般的长枪寒芒突刺,后发先至,枪锋直逼淳于琼面门刺去。
好个淳于琼,昔日西园八校尉之一也绝非浪得虚名。危急之时,只见他挥砍而来的战刀突然变向,挥砍变成了横挡,凌空架住“袁将”突刺而来的长枪,继而咬牙切齿地振臂撑开长枪,挥刀反击。
“锵、锵、锵!”
骑在马背上的淳于琼与徒步作战的“长枪袁将”骤然交手,战刀与长枪在空中猛烈碰撞、火花四溅,厮杀甚是激烈。转眼间,淳于琼竟然生生与“长枪袁将”对攻十个回合,虽然攻少守多,却终究是撑了十几个回合而不败。
正当淳于琼与“长枪袁将”激战正酣之际,退到三百步开外的曹军作壁上观,护持纯粹左右的曹仁轻声叹道:“想不到淳于琼这个蠢货武艺倒是不错,竟然能与贼将厮杀十几个回合,看来其人并不像传言中那样是个纯粹的酒囊饭袋之徒,确实有几分本事!”
曹操闻言微微颔首,低声道:“子孝所言不错。世人皆知淳于琼是个地地道道的势利小人,趋吉避祸,毫无德操。然而,这厮一身武艺确实是十分不凡,当年灵帝之所以命他担任西园八校尉之一,就是看中他骁勇善战,一身武艺着实不可小觑,乃当年洛阳城内外风靡一时、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正因如此,才会被灵帝选中充实西园八校兵马,其勇武由此看见一斑。”
“嗯,主公所言甚是。”曹仁轻轻点头,既而好奇地问道:“哦,对了,主公何以知道这股恶贼是李磊贼子的手下?”
“很简单。”曹操淡然一笑,双眸灼灼地盯着“长枪袁将”身后的络腮大胡子,沉声道:“子孝看到此人难道不觉得眼熟吗?此贼曾与我等数次交战,还与冀州军纠缠多年,不承想他竟然投奔了李贼。为虎作伥!此人就是“黑山军首领”之一的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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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黔驴技穷
“子孝看到此人难道不觉得眼熟吗?此贼曾与我等数次交战,还与冀州军纠缠多年,不承想他竟然投奔了李贼。为虎作伥!此人就是“黑山军首领”之一的眭固!”
曹仁闻言愕然:“眭固?就是去岁与袁术、金尚等人联手偷袭偷袭兖州的黑山贼首领眭固?”
“正是。”曹操轻轻颔首,目光紧盯着正在厮杀的络腮大胡子眭固,沉声道:“这个大胡子就是眭固,绝对不会错。去年,金尚试图提领兖州刺史之职,暗中勾结袁术、於夫罗、白波贼和黑山贼眭固联手偷袭于我,结果却在三个月内被我赶出兖州,杀得他们大败而逃。
当时我就见过这个眭固,甚至此人颇为悍勇,手下兵士战力不弱,本来有机会将其诛杀在兖州境内,不料终是被他逃脱。前次诸侯盟军攻打东垣城之时,我就听闻眭固已经投效李贼麾下,两个月前函谷关两军阵前对峙之际,我还亲眼看到过他。只不过这个昔日的黑山贼首领之一的眭固,在李贼麾下算不上什么,位置非常靠后,应该是校尉级将领,并不显眼。”
说到这里,曹操语气一顿,阴测测地道:“刚刚我就觉得此人十分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直到张邈被‘英俊袁将’一枪刺落马下之际,我终于想起此人身后的大胡子将领就是眭固,由此这股冒充袁军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们必定是李贼麾下的兵马!”
“啊!”曹仁闻言大惊。急声道:“既然主公已经确认贼人的身份,那刚才为何要对淳于琼隐瞒?这样做,对我等有甚好处。莫非主公有意包庇这股李贼麾下的劫营兵马不成?”
“子孝慎言。”曹操语气不悦地沉吟一声,双眸灼灼地看着正与淳于琼激战的身着袁军战甲的“英俊将领”,低声道:“眭固不过是一介草寇而已,何足挂齿,我所在意之人乃是此刻与淳于琼对战的这名相貌不凡的将领。鏖战至今,李贼麾下大多数将领我等都已见过,但此人看起来十分眼生。似乎之前曾未露过面。以子孝观之,这名李贼麾下将领武艺如何?”
曹仁闻声错愕:“呃!确如主公所言。在此之前的数次对阵之中,末将早已将李贼麾下将领记在心里。惟独没有见过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至于武艺么,此人枪术精湛,身手了得。武艺不在我之下。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仅仅是不在子孝之下么,我看未必吧?”曹操神色不悦地扭头看着曹仁,沉声道。
曹仁闻声色变,脸色瞬间涨红,低头轻声答道:“主公目光如炬,末将惭愧,刚才所言不实。单凭武艺而言,末将不是此人之敌。甚至我盟军将领之中能敌此人者也是寥寥无几,或许只有吕布亲自出手方能胜过此人半筹。”
这番话曹仁说得十分艰难。一副自惭行愧的样子,苦涩无比。
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自己允文允武,深谙兵法战阵,堪称当今世上为数不多的顶级战将。但此次跟随盟军出征西凉军以来,他饱受打击,遇到一个个武艺高强、文武双全的西凉将领,其中有些人更是他难以企及的当世绝顶强者,以至于连素有“不败战神”之称的吕布都忌惮不已。尤其是西凉李利在两军阵前施展出来的惊鸿一刀,那绝对是当世巅峰强者才有的绝顶身手,生生震住所有盟军将领噤若寒蝉,不敢出阵应战。
李利强悍如斯,确实是远远超出了各镇诸侯和众多盟军将领的预料之外。
试问,李利何许人也?其本身就是位居三公之上的骠骑大将军,也是当世权柄最盛的诸侯霸主,手握数十万西凉雄兵,执掌天下牛耳;如今又有如此强横的身手,足以震慑天下英雄不敢与之匹敌。如此文可安邦、武可定国的雄主,让各镇诸侯和盟军将领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这一番所见所闻,让曾经自信满满的曹仁深受打击,斗志濒临崩溃,沮丧不已。其实,不止曹仁丧失自信,就连各镇诸侯也是感同身受,倍感压力;这其中就包括曹操在内。
“子孝不必如此,切莫自暴自弃。”瞥见曹仁神色有异,曹操心中暗自轻叹,既而轻声宽慰道:“乱世争雄并非全靠武艺打天下,昔日楚霸王项羽何等强横,高祖刘邦根本不能与之匹敌,但最终一统天下之人是高祖,而不是项羽。如今我等所面临的局势与昔日楚汉之争颇为相似,李贼强横霸道,乃天下第一诸侯,当之无愧的诸侯霸主,一家独大;但江山谁属,尚未可知。武艺再高也是小道,区区一人强悍实在是不足为惧,争霸天下真正依靠的是权谋韬略,而不是武功。是以,子孝大可不必灰心,一时成败并不能决定一切,我等还有很多机会。眼下就有一个绝好契机,利用得当的话,我等必能尽快恢复实力,继而在司隶之战结束后迅速崛起!”
“机会?主公何出此言,现在哪儿来的契机?”曹仁诧异问道。
曹操诡异一笑,眯着双眼沉吟道:“张邈一死,势必打破现有的盟军格局,各镇诸侯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人人自危,顾虑重重。加之盟军粮草大营被贼人纵火焚毁,纵然损失不大,但影响之大、波及范围之广,远远超过焚毁粮草本身。粮草大营被劫,就意味着李贼已经转守为攻,正式开始大举反攻诸侯盟军了。这无疑是各镇诸侯最不想听到的消息,也是他们一直刻意逃避的事实,一旦李贼决意反攻盟军,那盟军就不得不拼命了,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除了硬着头皮决死一战。已然没有退路。”
曹仁越听越迷糊,疑惑不解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同样置身盟军之中危在旦夕。自身难保。如此以来,我等岂不是大难临头了,哪有什么崛起的契机,何来机会?”
话音方落,随后赶来的程昱接声说道:“子孝将军是当局者迷呀!主公的言外之意是盟军已然取胜无望,我等与其跟着盟军一起败亡,不如另辟蹊径。自谋出路。”
说到这儿,程昱坐在马上对曹操揖手一揖,恭声道:“时不我待。越早越主动,越早越好,是时候做出决断了,主公不可犹豫。”
曹操神色平静地微微颔首。怅然若失地低吟道:“仲德所言极是。飞云渡一把大火烧的不是粮草。而是诸侯们烦躁不安的心,自此各镇诸侯的心彻底乱了,不足以谋大事。留给我曹操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犹豫了,纵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为之,一切只为生存!”
“是啊,乱世之中生计艰难。每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切不可行差踏错。有些事情更是不得已而为之。”程昱轻叹一声,脸色阴沉地幽幽说道:“此次粮草大营的一把火着实厉害,对于整个诸侯大军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致命一击。这将是整个函谷之战的转折点,自此盟军主攻优势将一去不复返,既不敢轻易进攻,又不能毫无顾虑地撤退。形势逼人,我等若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审时度势,顺应形势变化而做出改变,否则就会被湮灭在滚滚铁蹄之下。”
曹操闻言蹙眉思量,既而轻轻点头,侧身对程昱低声道:“仲德目光长远,思虑周全,得先生之助实乃曹某生平之幸事。而今我意已决,还需劳烦仲德亲身前往,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此乃主公信任,程昱义不容辞,定然不负主公重托!”程昱躬身应道。
曹操闻声黯然,伸手抓住程昱的右臂,感伤道:“李贼诡诈毒辣,喜怒无常,仲德此行实在是九死一生之局,凶多吉少啊!”
“主公不必担心,早在属下向主公提议之时便已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若能达成此事,即使搭上属下这条贱命也在所不惜!”程昱神情绝然的恭声应道。
曹操重重点头,双眸中隐隐闪现着晶莹的泪光,握住程昱的双臂舍不得松开,张嘴欲说什么却无言以对。
“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看着曹操和程昱二人坐在马背上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曹仁眼神茫然,不知所谓。恰在此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淳于琼不敌“英俊袁将”,被袁将一枪刺中左肩,惨叫着翻身落马。
“不好,贼人要跑!”
曹操和程昱二人闻声望去,果然看到那名骁勇异常的“袁将”将淳于琼打落马背,却没有趁势斩杀淳于琼,而是纵身一跃落在马背上,抢走淳于琼的战马,继而跃马扬枪一边冲杀,一边厉声大喝:“众将士莫要纠缠,敌军大队人马已经赶来,尔等随我杀出去!驾,杀———!”
眼见于此,曹操一把抓住正要打马上前的曹仁,低声叮嘱道:“救下淳于琼即可,不得追杀,也不可枉杀一人,切记!”
“这是为何?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这股纵火贼人逃走吗?”曹仁惊诧问道。
“子孝休要多问,依令而行即可,不得有误!”曹操不容置疑地低声令道。
“诺!”眼见曹操神情肃然,语气冷厉,曹仁不敢多问,当即打马上前,直奔连滚带爬的淳于琼而去。
“主公,今夜局势混乱,正是出营的好时候,属下已经准备好一切,这便离去。”曹仁前脚刚走,程昱打马靠近曹操,低声说道。
“嗯,有劳仲德了,一路小心。”曹操轻轻颔首,随手招来四名亲兵,低声交待一番后,目送程昱一行五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恰在此时,疑似纵火劫营的一伙贼人也已冲出官道,直奔南面的山林逃遁,片刻间身影也融入夜色之中,数千盟军紧随其后追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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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夜色撩人
寒夜沉寂,星辰寥寥。
一轮月牙儿若隐若现,似恰豆蔻韶华的少女羞羞答答,欲迎还拒。
函谷关上空。
浓烟袅袅,弥漫夜空,遮星蔽月,萦绕不散。
城楼上,李利率领麾下文武夤夜登上城楼,扶栏眺望数十里外的飞云渡上空。只见一团团浓烟不断升腾,一片火光点亮漆黑如墨的天际,将阵势庞大的盟军营寨袒露在火光之下;其间人群涌动、战马长嘶,喧嚣无比,斑杂的声响随风飘上函谷关城楼。
“这把火烧得好啊,一把火捅在诸侯盟军的腚沟上,痛得盟军鸡飞狗跳,欲哭无泪!”
“可不是吗?这寒冬腊月时节,来上这么一把大火着实过瘾,烤的盟军皮焦肉嫩,半个月都不用取暖喽!”
“言之有理。这些日子可把我们憋坏了,如今终于轮到诸侯盟军头痛了,痛快呀!”
“此言大善,当浮一大白!”
“哈哈哈!”
“”
城楼上,众将一边看着映红天际的火光,一边大放阙词,开怀大笑。
凉亭中,李利、贾诩、郭嘉和负责守城的高顺、波才二将扶栏而立,居高远望,看着烟雾缭绕的飞云渡上空,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好一个冬天里的一把火!”李利嘴角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龙眉凤目中充斥着喜色,意味深长地轻叹道。
贾诩闻言神情一震。笑声道:“这把大火算是把盟军彻底烧醒了,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应该考虑何去何从了!”
郭嘉闻言颇感诧异,扭头看向贾诩。轻声道:“文和兄似是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说盟军想要逃跑,亦或是近期之内将撤离娄底原大营,渡河返回河东?”
“正是如此,难道奉孝不这么认为吗?”贾诩笑眯眯地说道。
郭嘉思量着轻轻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时下正值寒冬,飞云渡恰好处于黄河宽水区,河面已经结冰。却又不足以承载人马渡河,船只无法下水渡河。而盟军粮道所用的战船不过区区几十艘而已,远远不够三十万盟军和数万匹战马的渡河之用。若是凿冰过河。迁延日久,至少需要一个半月才能将盟军全部撤回黄河北岸。倘若我军趁势开关出兵,定能给盟军来个半渡而击,即使不能将其全部歼灭在大河之上。也能剿灭大半盟军。如此凶险之事。想必盟军诸侯们不会想不到,也不敢冒险过河。
故而,我不认为盟军有胆量这个时候渡河北撤,很有可能继续留在娄底原据寨死守。待来年春暖花开时,要么与我军决一死战,要么撤军返回河东,诸侯联盟就此解散。”
贾诩接声道:“奉孝还有一些话并未说出来,这就是:即使盟军想逃。也要问问我军答不答应。大战至今,我等与诸侯盟军已经鏖战四月有余。再过十天就整整五个月,双方僵持厮杀,先后折损数十万兵马。此战打到这种程度,盟军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却是有些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喽!”
此言一出,高顺、波才和城楼两旁的众将领深以为然地纷纷点头,显然贾诩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随即,素来沉默寡言的高顺低声道:“诚如两位军师所言,战斗到现在这个份儿上,盟军想要中途退出却是一厢情愿的愚蠢之举。只要他们稍有异动,我等便开关出击,必然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毕功于一役,彻底结束此次司隶之战!”
波才欣然点头说道:“孝恭所言极是。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军就能开关迎敌,痛击诸侯大军。奈何近日来接连下雪,地面湿滑结冰,不利于战骑冲杀,故而我等一直据关防守,迟迟未动。今夜盟军粮草大营遭劫,正是我等出关攻杀盟军营寨的大好机会;若能一举攻破盟军大寨,定能杀得盟军溃不成军,继而一鼓作气荡平三十万盟军。是以,末将请战,请主公应允!”
“呵呵呵!”李利闻言转身,满脸笑意地看着波才,笑呵呵说道:“你自己也说,如今积雪未消,地面湿滑结冰不利于战骑冲杀,为何还要请战出击?须知此时正是深夜二更时分,白天湿滑泥泞的路面此刻都已结冰,步行尚且十分艰难,很容易滑倒,遑论战骑出击?”
贾诩接声附和:“确如主公所言。现在盟军大营一片混乱,的确是进攻盟军营寨的好机会;但是,这种好机会我等能够想到,难道袁绍等人就想不到么?只要他们防守不松懈,即使不增兵协防,也能将我军挡在营寨之外。毕竟三十万盟军可不是摆设,也不是任人蹂躏的软蛋,盟军营寨虽然比不上函谷关坚固、易守难攻,但辕门却高达三丈有余,异常坚固。况且,正门前方还有五道深达数丈的壕沟和栅栏鹿角,防守极其严密,同样是易守难攻。
如果我等夤夜攻打盟军营寨,出动兵马太少的话俨然无济于事;若是全军出动,一应攻城器械又无法跟上,届时必然伤亡惨重。故而,眼下我等还是静观其变为佳,两个多月的连续攻城我们都撑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
继续等吧,等的时间越久对我军越是有利,此消彼长之下,盟军的处境将变得愈发不利,甚至十分艰难,进退两难。等到把他们折磨得锐气丧尽、军心涣散之际,就是我军全面出击一举打败盟军之时,在此之前,我等还需忍耐,不可轻举妄动。”
眼看贾诩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分析得如此透彻,波才不再坚持,悻悻道:“末将本想率领武卒营步军和孝恭一起前去试探一番,若能一举攻下盟军大寨固然可喜,若敌军早有防备,我等也能迅速撤回关内。不过,既然军师早有定计,末将自当遵从,岂敢擅自调动兵马出击?”
贾诩和郭嘉二人闻言后相视一笑,而背着手眺望盟军营寨的李利则是微微颔首,轻笑着解释道:“此番司隶之战,我军之所以收缩兵力据关而守,并非惧怕盟军,而是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保存实力。别看中原诸侯联盟声势浩大,其实他们这七镇诸侯所占据的州郡虽然地处中原腹地,但实际面积并不大,而天下大多数州郡仍旧掌握在其他几镇没来会盟的诸侯手里,并且实力不弱。
如果我军与盟军拼得两败俱伤、损兵折将,纵使最终打赢这场大仗,我们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被其他诸侯所趁,继而一跃成为新的诸侯霸主。而我西凉军必将沦为中等诸侯势力,没有三五年时间,恐无法恢复元气,更无力攻取中原各州。”
说到这儿,李利话音一顿,轻声叹息道:“三五年时间看似不长,似乎无关紧要,但天下局势瞬息万变。休说几年时间,哪怕是一年或是几个月,天下大势都会随之改。而时间对于各镇诸侯而言,重要无比,简直就是无价之宝。诸位不妨试想一下,三年前我西凉军处境何其艰难,天下局势又是什么样子,现在又如何呢?短短三年时间,我等从无到有的创立武威军,随之兼并西凉军,一统西凉,继而进取中原。眼下正是我等攻取中原的大好时机,如果与盟军打得两败俱伤,亦或是惨胜如败,从而迟滞我等三年的发展又将如何?
三年哪!一旦错失这三年时间,我等将彻底失去争夺中原的机会,也必将被各镇诸侯相继超越,继而沦为被他们征讨剿灭的目标。因此,此番司隶之战对我西凉军极为重要,打赢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我等不但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还有尽可能地保存实力,避免过大的兵马伤亡。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能力也有实力继续领袖群雄,进一步扩充地盘,招兵买马。
惟有如此,我西凉军才能长盛不衰,愈战愈强、越战越勇,最终扫平天下各镇诸侯,廓清寰宇,还天下苍生一个朗朗乾坤!”
这是李利第一次当众说出此次鏖战的战略意图,毫不隐瞒地和盘托出。而一众西凉文武听到这番话后,方才真正理解此前各种令人费解的军令的用意所在,原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存实力,减少伤亡。如果这番话李利提前说出来,只怕众将领都会很不理解,甚至认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但经过四个月的鏖战之后,敌我两军鲜明的兵力对比清晰无误地告诉西凉诸将,自家主公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是富有成效的,堪称睿智英明之举。
经过四个多月的鏖战,曾经声势浩大的五十万诸侯大军如今只剩下三十万兵马,兵力折损近半;就如同把一个高大威猛的胖子硬是拖得掉了一身膘,减肥效果十分显著。对比之下,西凉军虽然也先后折损将近十万人马,但这些兵马都是零敲碎打、东拼西凑加在一起的伤亡总数,实际上西凉军主力战营折损兵马不到五万。
两相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至此,李利诱敌深入、疲敌困敌之策已然实现,开胃菜过后,接下来就是正餐盛宴,战机已现,决战在即。
————————————(未完待续。。)
第702章 好事连连
飞云渡失火后的当夜,函谷关守军没有趁机出关攻击盟军大寨。
随后三天时间里,函谷关平静如昔,十分诡异。
在此期间,盟军营寨高度戒备,正面辕门屯集重兵防御,兵力多达十几万步骑,时刻提防西凉军趁火打劫。
与此同时,前营中军帅帐和几位颇具实力的诸侯大帐全部转移至后营,唯恐遭遇不测,危及自身生命安全。
然而,三天过后,他们方知虚惊一场,函谷战局一切如常,无波无澜。
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竟然没有趁机出关进攻,这让盟军诸侯们提心吊胆之余深感诧异,琢磨不透李利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或者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诡计。
正当诸侯们费尽心机地揣测李利意欲何为之际,函谷关内却是十分安静,错落有致的营帐之间除了正常守卫之外,再无走动身影,仿佛西凉将士都在白天睡大觉一般,安静恬然。
中军帅帐,骠骑大将军行辕。
“叮咚、咚叮叮”
后堂内,婉转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连绵不绝,美人相伴,琴声依旧。
三位国色倾城的佳人抚琴合奏,李利侧卧在软榻上,抿一口美酒眯眼假寐,心境平和如静水,酒不醉人人自醉。
待一曲奏罢,小乔、步练师二女轻轻起身,款步走到阙月儿身边,小乔笑盈盈地低语道:“月儿妹妹聪颖过人。一学就会,实在难得。”
步练师恬笑着附和:“妹妹所言极是。月儿心灵手巧,学习琴技不满三个月。便能与我们合奏这曲《高山流水》,着实聪慧过人,令我等汗颜。”
“两位姐姐过誉了,都是姐姐教得好。”阙月儿脸颊微红,欠身一礼以示感谢。
小乔微微摇头,轻笑道:“妹妹不必自谦。这首‘高山流水’曲调虽然婉转却变化极多,时而低缓委婉。时而高亢奔放,既有青山碧水之恬静,又有中流击水之飞扬。初学者很难掌控。也很难做到置身其中,与琴曲融为一体,身临其境,如行云流水般弹奏出来。妹妹初学此曲便能与我和练师姐姐合奏此曲。并且毫无破绽。完美无瑕,由此足见妹妹天资聪慧,且能文能武,着实令姐姐羡慕!”
步练师含笑点头,轻轻拉着阙月儿的手,羡慕道:“月儿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上马能随夫君征战沙场。下马便能抚琴善舞,着实令人惊羡。不像我和小乔妹妹手无缚鸡之力。若非夫君怜惜,恐怕很难随军服侍夫君。”
阙月儿微微摇头,轻声道:“两位姐姐切莫妄自菲薄。小妹出身草原部落,父母早逝,自幼学习骑射,很少有机会接触词曲歌赋,纵然想学也无人教导。如今幸得夫君怜爱,才得以结识姐姐,学到很多之前想学而学不到的技艺,因此月儿十分珍惜每一次学习机会,对姐姐们更是充满感激。姐姐们学识渊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才是让我最羡慕的学问,以后小妹还要多多向姐姐学习呢!”
“咯咯咯!”小乔和步练师会心而笑,小乔笑道:“月儿言重了。往后妹妹想学什么,只要我和练师姐姐擅长此道,一定倾囊相授,无须客气,更不必言谢。我们姐妹共侍一夫,祸福与共,何分彼此。”
说到这儿,小乔忽然想起什么,愕然道:“呃!夫君呢,刚才还在饮酒听曲,现在怎么不见了?”
步练师和阙月儿闻言色变,举目四望,果然不见李利身影。当即三女顾不上闲聊,急忙走向屏风后面的内室,却见李利竟然躺在软榻上睡熟了,垂在床边的右手还拿着酒樽。
看到这一幕后,三女相视一笑,既而十分默契地轻步走到榻前。步练师轻轻拿掉李利手里的酒樽,小乔轻柔地脱掉李利的长靴,阙月儿轻轻解开李利的腰带,随之三女合力脱下他的长袍,给他盖上锦被。
做完这些后,站在榻前的三女不约而同地佯作转身离去,实则谁也没有挪步,只是微微侧身做做样子而已。沉默之中,三女面面相觑,脸颊莫名变得红霞密布,眼角余光却始终停留在床榻上熟睡中的李利身上,十分迷恋,不愿离去。
“练师姐姐、月儿妹妹,我有些困了,想睡会儿,你们呢?”沉寂半晌后,小乔率先打破沉寂,面红耳赤地低头轻语道。
步练师闻言大羞,一双盈动的明眸无比吃惊地看着小乔,却见小乔媚眼如丝地看着榻上的夫君李利,眉宇间春情涌动,十分妩媚,俨然不是说笑,分明是已经动情了。这一瞥,让步练师娇容绯红,羞涩难当,仿佛自己打扰了人家夫妻小憩、坏了人家郎情妾意的好事一般,神态十分窘迫,恨不得立即转身离开。然而,当她刚刚抬起左脚准备离开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熟睡中还带着坏笑的夫君李利,顿时莫名地收回左脚,痴痴地看着熟睡中恬静的像孩子一样的夫君,再也没有一丝离开的念头。
这一刻,步练师恍然记起榻上的男人确实是小乔的夫君,却也是她的男人。既然小乔都敢大白天的留下侍寝,她步练师为何不敢?共侍一夫,小乔都不怕,她怕什么?
何况,这里是帅帐后堂,一共只有三个寝室,李利自己没有专属寝室,现在他睡得这张床是小乔的香闺。但三个寝室却又都是李利的,他愿意睡在哪间内室,那间寝室就是他的寝宫。
两个多月以来,步练师、小乔和阙月儿三女虽然每天晚上都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早晨醒来却经常睡在同一个榻上;往往是李利睡在哪里,她们就在哪里。只不过,像今天这样投怀送抱的事情尚属首次,尤其是现在还是白天,李利已经睡着了,她们想留下就必须采取主动,否则就只能自己离开,以免打扰别人的好事。
脑海里莫名想起这些,步练师已经决定放下矜持,也要留下小憩。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放下矜持,不惜与小乔一起侍寝,也不管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反正之前也经常睡在一张榻上,只不过都是狂欢之后被李利抱到一起大被同眠的,今天就算是姐妹三人坦诚相见的首映礼了。
“这外面好冷,我也想睡一会儿,两位姐姐不介意吧?”正当步练师遐想连篇之际,阙月儿这一声轻询算是打破了彼此间的尴尬气氛,让窘迫且羞涩的小乔和步练师二人瞬间释然了。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彻底放下羞涩之后,小乔立即动手解下身上的束缚,既而娴熟无比地溜进被窝,率先在李利怀里抢占一个好位置。
步练师和阙月儿反应稍慢半分,结果在阙月儿刻意谦让之下,步练师躺在李利左边,小乔在右边,而阙月儿则依偎在小乔身边。
“快到年底了,昨天听夫君提起,再有两天,大姐李欣、无瑕和红昌姐姐她们就会一起前来函谷大营,陪夫君一起共度除夕。到时候,我们三姐妹恐怕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整天陪在夫君身边了,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段美好时光,不能虚度光阴。”
低声私语中,只见小乔一边说着话,一边动手在李利身上摩挲,三下五除二就将李利的贴身衣物解开,随手丢出锦被。而步练师和阙月儿二女亦是无师自通,不用小乔提醒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三女同心,纷纷动手解除李利身上的所有防备。而她们也在替李利宽衣解带的同时,**迸发,既而上下其手,生生将熟睡中的李利给折腾醒了。
一晌贪欢,内室卧榻上一片狼藉,先前三位天香国色的佳人此刻像五爪章鱼般缠在李利身上,睡得十分香甜,俨然是酣战之后的酣睡。
“咚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让筋疲力尽的李利从睡梦中醒来,随之艰难地挣脱三女的丰腴娇躯,轻轻下床,穿戴妥当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内室,与门外等候的李挚一起前往正堂。
“主公,这是刚刚接到的三份捷报,末将不敢怠慢,立即前来向主公禀报。”李挚从手袖中取出一叠信帛,边走边说道。
“哦,三份捷报?这倒是挺新鲜,我军与盟军相持数月,久战不下,何来捷报?”李利随手接过信帛,稍感诧异地微笑道。
随即他神情一动,脚步骤停,扭头对李挚说道:“子诚啊,军情如火,片刻不容耽误。今天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刻意解释。记住了,以后还要继续保持下去,些许儿女情长之事岂可与军情军务相提并论?”
“诺,主公英明,末将铭记于心!”李挚闻言神情一松,欣然应声道。
的确,像今天这样把李利从温柔乡里叫起来的事情,李挚确实没少干,迄今为止没有十次,也有八次。而李利从来不忌讳,听到敲门声后立即起身,哪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也没有因此而迁怒李挚。如此宽广的胸襟令李挚钦佩不已,久而久之,但有紧急军务,他必定第一时间向李利禀报,片刻不曾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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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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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大将军行辕。
正堂上,看过信帛后李利随手塞进袖口,昂首阔步走到上阶落座。
堂下两侧,西凉诸将早已恭候多时,左侧以贾诩、郭嘉二人为首,右边以波才、滕霄二将打头,五十余位主要将领悉数在坐。
大堂正中,此时还跪着一位身形壮硕的将领,看装束应该是西凉将领。
此人俯首跪地,还绑缚双手,俨然是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看样子他是戴罪之身,此刻正等着李利惩处发落呢。
“我等拜见主公!”
“自家兄弟不必拘礼,起身落座吧。”
抬手示意众人免礼,李利微笑道:“再有七天便是年关。近期并无战事,诸位不必紧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待年关过后便是诸位杀敌建功之时。”
“多谢主公宽仁。”众将齐声应道。
随即桓飞笑呵呵说道:“既是主公下令,我等岂敢抗令不遵。不过禁酒令是不是应该适当宽松些,否则有甚乐趣可言?请主公明鉴。”
“你这厮真会找机会开口,顽劣难驯,死性不改呀!”李利笑骂一声,随之微微颔首道:“也罢,我军鏖战已达半年之久,确实应该稍稍放松一些,让众将士好好过个新年。从即日起一直到正月十五。全军皆可适当饮酒,惟独守关将士不得饮酒,而且是点酒不沾。违令者严惩不贷。各营统领可以到辎重营领取美酒三百坛,酒水不够的话,暂时少领些,随后辎重营将士会将酒肉陆续运抵大营,足额发放给全军将士。此事早在半月前,我已下令李玄筹备,因此诸位不必担心酒水不够。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各营不得毫无节制的随意挥霍浪费。否则,一经查处核实。犯事的战营主将禁酒一年并扣除一年俸禄,而且扣发全营一个月的肉食,全营将士都给我吃糠咽菜。若是将士们有怨言,那便是你们这些各营主将连累了全营将士。与我李利无关。”
“主公这招实在是高啊!”桓飞接声叫好。既而苦着脸嘀咕道:“只是,这样以来可就害苦了我等,喝酒都得噎着喉咙小口小口的喝,万一喝大了,那可就是大事不妙喽!连续一个月吃糠咽菜,哪有力气上阵厮杀呀!”
“知道节制就好,这项规定就是专门针对你桓飞制定的!”
眼见桓飞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李利丝毫不为所动。板着脸说道:“我西凉历来就是苦寒之地,虽然眼下没有粮草紧缺之危。但我们一直都不富裕。美酒从何而来,那都是粮食酿造的,肆意挥霍酒水就是糟蹋粮食,必然要受到惩罚。此事毋庸置疑,诸位务必将此令传达全军,严守军纪,任何人不得肆意妄为,否则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诺,谨遵主公军令!”堂下众人齐声应道。
“嗯。”李利微微颔首,脸上的肃然之色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露出笑容,微笑道:“各营年底如何安排,我只管下令,具体怎样实施还得靠你们逐项落实。接下来,我要说三件喜事。不知诸位愿不愿意听啊?呵呵呵!”
“喜事?何喜之有,我等最近没有打胜仗啊?”滕霄神情愕然地接声问道。
桓飞点头附和道:“对呀主公,最近半个月我军与盟军并未交战,何来喜事呀?”
“呵呵呵!”李利揶揄轻笑,不急不缓地端起茶盅饮茶,似乎并不急于说明原委,刻意吊人胃口。
看到李利故意戏弄众人,贾诩会心一笑,顿觉十分有趣。在他的记忆中,这是李利第一次当众戏耍众人,十分难得,由此也说明“三件喜事”都是真的,而且对目前局势极其有利。
“既然主公说是喜事,那一定是大喜事。”贾诩深以为然地笑道:“半年来,主公率领我等连续征战,很少见到主公如此高兴。故而,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件喜事都与函谷战局有关,而且对我军十分有利,是以主公才会有此雅兴。究竟是何等喜事,还请主公明示,否则我等只能干着急,很是折磨人哪!呵呵呵”
“文和军师所言极是。”郭嘉接声点头:“我等与诸侯盟军对战四个多月,一直是败多胜少,说是节节败退亦不为过,鲜有喜事或捷报传来。如今年关将至,又正值三九寒冬,两军暂时休战,若有喜事也正好让众将士高兴高兴,欢度除夕。待来年开春,我等便与盟军决一死战,彻底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重新建立中原格局。故而,请主公告之,我等正翘首以盼呢。”
李利颔首说道:“奉孝说的不错。大战至今,我函谷大军还没取得过像样的胜利,因此军中很多将士对此深为忧虑,甚至有些士气低落,萎靡不振。然则,这都是暂时的挫败,不必担心,也不值得我们耿耿于怀、闷闷不乐。至此之前,我们与盟军虽然屡屡交锋,但都是一味防守,并未主动出击,实际上就是消耗战,因此没能取胜也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
说到这里,李利话音一顿,语气陡转:“我要说的三件喜事其实诸位大致也能猜到,或者说是早已有所耳闻。因此,我就不再故弄玄虚了,长话短说。
第一件喜事,就是关于李玄、桓飞、许褚和李暹四人的婚事。本来婚期定在今年秋天,却因突发战事、出征在即而拖延至今,以至于婚事一拖再拖,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婚。之前我将四人婚期定在年底。可是眼下两军对峙相持、大雪封路,实在不宜大操大办。因此,我决定将飞虎四人的婚事再次推迟。直到此战结束之后再举行大婚喜宴。另外,大婚之时按照皇家规矩操办,以示补偿。此事我已交由李儒着实操办,目前已经准备妥当,各位的娇妻都已到达长安,只待战事结束之时,便是飞虎等人大婚之日。”
“末将拜谢主公厚赐!”桓飞、许褚和李暹三人起身出列。神情激动地跪拜道。
李利抬手示意三人起身落座,笑声道:“成家立业不是小事,此前是我失言了。生生将婚期拖延至今,随后还要继续推迟几个月,对此我于心难安。既然已经拖延了数月,索性再推后数月。凑够一年。继而按照皇室大婚之礼操办。此举虽然于理不合、难脱僭越之嫌,但这就算是我对你们的补偿,所有后果由我李利一肩承担,与你们无关。”
说完话后,李利摆手示意桓飞、许褚和李暹三人不必起身,继续说道:“第二件喜事,三日前盟军后方粮草大营失火,这些诸位都亲眼看到了。却又不知何人所为。现在真相大白了,潜入飞云渡纵火焚烧敌军粮仓之人正如诸位所料。正是荥阳徐荣所为。
不过率部潜入飞云渡纵火之人却是另有其人,并非徐荣本人。当夜潜入敌营的劫营小队只有七十人,烧毁敌军粮草大营十余座、营帐一百多个,焚毁敌军四成左右的粮草,间接造成敌军数千将士的伤亡,并与突围之时斩杀陈留张邈、取其首级,再次除掉一路诸侯。战后,突袭小队还有五十余人甩掉敌军追杀,冲出重围。此战,可谓是战果丰硕,狠狠地打击了盟军的嚣张气焰,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对我军极为有利,居功至伟。”
“敢问主公,带领突袭小队的将领究竟是谁?”贾诩颇为好奇地接声说道:“此人仅凭区区几十人就敢潜入敌军粮草大营劫营纵火,可见其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胆略过人。此等将领堪称智勇双全的良将,理应重赏重用,否则便是埋没良才。”
“嗯,文和所言甚合我意。”李利欣然点头,接声道:“此人早已是我军将领,并且位居中郎将之职,只因替父兄守灵以全孝道而没能与诸位相见。眼下他在徐荣帐下效力,待来年决战之时,诸位便能见到这位智勇双全的将军。”
说话间,李利从手袖中取出一叠信帛,拿在手里轻轻摆手:“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件喜事,关系重大,直接影响到目前的函谷战局,也是决定我军取胜的关键因素。刚刚收到安北将军周瑜的捷报,我北伐大军已于半月前攻克晋阳城,于五日前攻占上党郡,此刻已经彻底收复并州全境,北伐大捷!”
“啊———哈哈哈!”堂下众人闻言错愕,随之失声惊呼,大喜过望地放声大笑。
贾诩喜上眉梢地笑道:“这场胜利来得正是时候啊!此次盟军粮仓被焚,盟军士气低靡,军心浮动,似有渡河北撤的迹象。而周瑜将军此时攻占并州全境,可谓是恰逢其时,只要周瑜出兵河东,就能截断盟军的后路,迫使盟军与我军决战。如此以来,此战我军胜券在握,确是大喜啊!哈哈哈”
郭嘉同样是喜笑颜开,笑道:“周瑜将军确实了得,不负主公厚望啊!按照我等此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攻取并州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直接决定着此次司隶之战的最终战果。只要能截住盟军退路,我军便可立于不败之地,继而逐一歼灭各路诸侯,甚至能将他们永远留在司隶境内。”
“嗯。”李利微笑颔首:“如今局势对我军十分有利,完全称得上是万事俱备,只等冰雪消融,便可与盟军决战。接下来的战事就由文和、奉孝负责具体安排,切莫轻敌,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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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4章 若要杀你,何必救你
李利微笑颔首:“如今局势对我军十分有利,称得上是万事俱备,只等冰雪消融,便可与盟军决战。接下来的战事就由文和、奉孝负责具体安排,切莫轻敌,不得出现重大纰漏,务必确保此役万无一失!”
“诺,请主公放心,我二人一定不负主公重托!”贾诩、郭嘉二人欣然领命。
“此役有你二人谋划战局,我甚为放心。放手去做吧,若有谁胆敢不遵号令,让他来见我!”
“多谢主公信任,我等领命!”
李利轻轻点头,摆手示意贾诩、郭嘉起身落座,随之将目光投向跪在大堂正中的将领,眼神颇为复杂,似有所思。
截止此时,堂下负荆请罪的将领已经足足跪了半个时辰,静等李利发落。
奈何李利始终不闻不问,视若无睹,足足晾了他半个时辰。现在正事已毕,终于轮到他的事情了,可李利却突然缄口不言,只是煞有兴趣地盯着他,似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眼神怪异,表情颇为耐人寻味。
“末将自知死有余辜,特来向大将军当面请罪,要杀要剐,任由大将军发落,末将决无怨言!”
被李利直盯盯地看着,让他倍受煎熬,跪在地上都如坐针毡,头皮发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也招架不住李利诡异的眼神,逼得他只好主动请罪;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人死卵朝天。一了百了,免得再受这种无视又无声的折磨。
“呵呵呵!”李利闻言坦然一笑,语气平和地寒暄道:“一别数月。兴霸别来无恙?”
“呃!这”甘宁闻言惊愕,十分艰难地恭声答道:“多谢大将军关心。末将、哦不,罪将承蒙大将军照顾,伤势已经痊愈,此来便是向大将军请罪,听凭发落!”
没错,跪在堂下长达半个时辰、无人问津的请罪之将。正是甘宁甘兴霸。
毒龙潭一战,甘宁煞费苦心地想借李利之手除掉毒龙,继而坐收渔利。收取潭底的诸多财宝。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李利诡计多端,乍一下水便溜之大吉,以致甘宁独自面对毒龙。继而被毒龙追赶的狼狈逃窜。
尽管甘宁水性过人。身手敏捷,却终究不是毒龙的对手,或者说他在毒龙面前根本不堪一击。结果,甘宁被毒龙逼到山坡上,逃脱不掉之下身受重伤,并且还身中剧毒,当场昏死过去,此后连续一个多月都昏迷不醒。那时他脸颊泛紫。周身发黑,好在他始终都还吊着一口气。身体未冷,心口还在跳动,战后被李利带回长安,请华佗和张机两位神医替他医治剧毒。
在两位神医的细心照料下,甘宁在病榻上足足昏迷了一个月才渐渐苏醒过来,就像是在鬼门关前溜达一圈又转回来,总算捡回一条命。随后他又在榻上躺了整整四个月才能下地,随之身体渐渐好转,一个多月后方才彻底恢复如初。
身体康复之后,甘宁又发愁了,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面对李利。
此后十几天里,他整天患得患失,坐立不宁、寝食难安,彻底迷失了方向。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甘宁切身体会到生命的可贵,对生命无比留恋,实在不想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去;即便非死不可,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可是他置身长安太学院的后院之中,整天面对的都是一群老学究,满口之乎者也、仁义道德,根本没法交流,而且他清晰地感受出这些太学院的名士先生们都看不起他,压根儿不愿意和他交谈。整个太学院的先生之中,只有给他治伤解毒的华佗和张机二人偶尔和他说说话,其他人俨然将他当做透明人,视而不见,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除此之外,甘宁发现太学院的守卫极其森严,足足驻扎着两三千甲士,并且这些将士身手都很不错,警惕性极高,显然是训练有素且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甲士。
伤势痊愈后,甘宁好几次都想偷偷逃出太学院,却先后五次被专门负责看守他的一个百人队生擒活捉,已然是逃生无望。可他真的不想再见到李利,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被带到李利面前之时,就是丧命之日。
李利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对此,甘宁深信不疑。
痛苦挣扎了十几天后,甘宁憔悴无比,曾经死里逃生的喜悦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再次面临死亡的恐惧。最后他硬着头皮向华佗求救,希望华佗能帮他逃出生天,离开太学院,继而离开长安,离开李利的辖地。
可是,当甘宁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和李利之间的恩怨后,华佗十分惊异地看着他,随口说出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原来大将军这么器重你,难怪他下令不惜代价全力治好你的剧毒;不然的话,以你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医治的必要,只要断掉给你续命的百年参汤,你立即就会死掉。”
当甘宁好不容易说出自己想逃离太学院的请求时,华佗一句话都没说,扭头就走。
吓得甘宁急忙追赶上去,百般恳求,缠着华佗不得脱身,结果换来华佗的一番斥责:“你这狂徒当真不知好歹,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好不糊涂!大将军若要杀你,何须用刀,又何必耗费宫廷珍藏上百年的珍贵草药替你疗伤解毒?
如今你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剧毒也已排除干净,你这厮不想着报效大将军,却还一门心思试图逃跑。天底下怎会有你这等忘恩负义之徒?你不是相让老夫给你一条生路么,那好老夫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很简单:你去见大将军,任由大将军发落,如此才有正途。
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生路。别看你武艺不错,可你若想仗着一身武艺逃离太学院,却是异想天开,自寻死路。这里明面上只有三千甲士守卫,实际上还有很多隐藏在暗处的死士,以及大将军麾下的情报组织,人数只怕有上万人之多,而且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出入太学院的唯一方法就是,持有大将军府授予的路引,除此别无它法。不过你若想去见大将军,倒是很简单,只需站在院子里喊一声,自然有人带你出去。”
就这样,甘宁半信半疑地照着华佗的嘱咐喊了一声:“我要面见大将军!”
结果,话音刚出口,他就被人敲了闷棍,当即昏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前往函谷关的官道上,五天后抵达函谷关,一个时辰前被送到大将军行辕门口,见到了李利的亲卫军统领李挚。自此,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灰衣死士全部离开,再也没有人特意看押他,任由他等在帅帐门外,随后奉命换上战甲与西凉众将一起进入正堂,等候李利处置。
回答李利一句话之中,甘宁脑海里将自己最近五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悉数梳理一遍。随即,他突然发现一切正如华佗所言,如果李利要杀他,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只需把他丢在毒龙潭或是不让华佗、张机两位当世神医给他化解剧毒即可。
因为毒龙身上的剧毒,当今世上除了两位神医,恐怕无人能解,即使两位神医初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剧毒时也是束手无策。随后两人相互印证,宫廷府库珍藏数百年的草药任由他们使用,反复试药,死马当活马医,好一番折腾才算把甘宁折腾醒了,算是捡了一条命。
尚未见到李利之前,甘宁想不明白这些,总想着李利不会放过他。然而,真正见到李利的那一刻,他又觉得李利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气量狭小、眦眦必报,或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身体痊愈了?”就在甘宁思绪纷飞之际,李利沉吟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兴霸重伤之下又中剧毒,如今还能恢复如初,当真可喜可贺,这是今天的第四件喜事。不知兴霸此番前来见我,意欲何为呀?请罪就不必再说了,若要杀你,便不会救你。”
“啊!”甘宁闻言色变,失声惊呼,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他曾经设想过很多与李利见面时的场景,甚至连自己应该如何答话都提前想好了,但现在他却无言以对。
因为李利根本没有按照他设想的套路问话,一句“若要杀你,便不会救你”,就将他之前想好的所有说辞全部打碎;犹如一把火烧掉蜘蛛网,直奔要害而来。
“承蒙大将军不计前嫌,全力救治在下,此等救命大恩,甘宁无以为报,愿以此身报效大将军。自此以后,甘宁愿做马前卒,任凭大将军驱使,恳请大将军给在下誓死效忠的机会!”
“哦,兴霸想投效于我?”李利满脸笑容地看着甘宁,笑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
“恳请大将军收录,末将誓死效忠主公!”甘宁毫不犹豫地接声答道。
“既然如此,兴霸起身说话。”李利微微颔首,摆手示意亲兵解开甘宁身上的绳索,肃然道:“任命甘宁为裨将军,暂归高顺帐下听用,待此战结束后另行安排。”
“诺,末将领命!”甘宁闻言大喜过望,神情恍惚地跪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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