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袁本初踌躇满志
同一片夜空下,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在兖州陈宫忧心忡忡踱步走进军帐的时候,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邺城,却是有人振奋不已,喜不自禁。
“哈哈哈!”
开怀大笑充斥在书房之中,回声悠长,绕梁不绝。
这是邺城车骑将军府正堂后面的书房,平时只有袁绍出入其间,其他人未经允许悉数不得踏足半步。否则,必然招致袁绍雷霆之怒,重责严惩,即使是袁绍膝下三个儿子也不例外。
“吱———”
一声轻轻推门声传进大笑之中的袁绍耳朵里,顿时他眉头微动,笑声戛然而至,迅速敛起笑容。
抬眼看见来人之后,袁绍微微颔首,轻声道:“显奕来了,坐下说话吧。”
名唤“显奕”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在无极城死里逃生的袁熙袁显奕。
得到袁绍首肯后,袁熙随手关好房门,快步上前行礼,随即乖巧地坐在案前左侧。
“显奕何故深夜来此?”袁绍语气淡漠问道。
正襟危坐的袁熙,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父亲袁绍的冷酷表情,听到冷漠的问话后,怔怔失神。顿时间,一种难以言语的苦涩滋味充斥在心头,令他心痛如绞,内心凄苦无比。
血脉相连的父子亲情居然冷淡至此,如之奈何!
诚然,袁绍膝下有三子,却偏爱幼子袁尚,在长子袁谭和次子袁熙二人之间没有明显倾向,俨然一视同仁。然而,自从无极甄家迁徙之事发生后,袁熙死里逃生固然值得庆幸,但庆幸之余。袁绍对甄家之事耿耿于怀,迁怒于袁熙。
因此,袁熙从荒郊野岭逃回来之后,袁绍愈发不待见他。平日里父子俩很少见面,即使碰面,袁绍的态度也极其冷淡,话难听、脸难看,似乎不愿和袁熙多说一句话。
这样以来,袁熙在车骑将军府中的处境愈发艰难,大不如前。就连管家袁发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好像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会沾上晦气似的。家中尚且如此,冀州一众文臣武将自然不用多说,俨然无视袁二公子的存在;碰见他时,要么视而不见。要么扭头看向别处快步离开,仿佛袁熙就是瘟神一般。谁都不愿意和他搭讪。
就这样。袁熙连滚带爬地从无极城逃回来以后,处境十分艰难,地位极其尴尬。谁都不愿意靠近他,纵然实在躲不过去,也仅仅是皮笑肉不笑地道一声“二公子”,然后溜之大吉。最近三个月以来。袁熙已然是车骑将军府上孤立的存在,白天受人白眼,夜晚噩梦连连,食不知味。饱受煎熬,生不如死。可谓是尝尽苦涩,受够白眼,好好品尝了一回人世间的世态炎凉。
有道是:知耻而后勇。
不管袁熙是否自愿奋发图强,但现实处境逼得他没有退路,哪怕是装模作样,也要表现出一副勤奋刻苦的姿态。否则,长此以往,就连家奴和婢女都敢骑在他袁二公子的头上为所欲为,偌大车骑将军府之内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由此,近三个月来,袁熙十分勤奋刻苦,白天练武强身,夜晚发奋苦读,躲在自己的独立别院内闭门不出,与之前十几年的纨绔生活截然不同,俨然判若两人。而这一反常举动,自会有人向袁绍禀报,只不过收效甚微,袁熙依然看不到父亲的好脸色,依旧是无人问津的没落“袁二公子”。
现如今,父亲袁绍已年过五旬,膝下三子都已相继长大。三年前,当袁绍占领冀州成为一路诸侯的时候,三位袁公子便在私底下积攒人脉和实力。原本袁熙也有一班人马,虽然不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却也没有遭受冷落,日子倒也过得舒心惬意。
然而,中山之行却将他一下子打回原形,曾经拥有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地位急转直下,原本与他走得很近的一帮人纷纷弃他而去。值此危机时刻,如果他不能重新赢得父亲的赏识看重,那他袁二公子就将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必将彻底失去争夺世子大位的资格,沦为可有可无的局外人。
所以,留给袁熙挽回颓败局势的时间已然不多。错过这段时间,往后他在袁绍心目中的份量将越来越低,甚至渐渐被父亲忘在脑后,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故而,此番袁熙犹豫再三,终是硬着头皮,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百般恳求老管家袁发通禀一声,希望单独面见父亲袁绍。管家袁发耐不住他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终究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替他说情,如此才有今夜父子会面的一幕。
这是三个月来父子二人第二次单独见面。除了从无极城逃回来的当夜向父亲禀明事情之外,此后袁熙根本没有和父亲单独说话的机会,甚至连见父亲一面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袁熙真是过够了,实在熬不下去了。
“听闻父亲正在整顿兵马出兵中原,孩儿便想主动请缨跟随父亲出征。甄家之事都是孩儿无能,白白错失劫杀李利贼子的大好机会,不察之下反受其害。如今父亲即将亲率大军攻打李贼,孩儿身为人子,纵然舍弃性命,也要死在战场上,誓必报仇雪恨。恳请父亲给孩儿一次报仇雪耻的机会,与其让我这样窝窝囊囊的活着,不如成全报仇雪耻之志。如能替父亲分忧,战死沙场,孩儿死而无憾!”
这是袁熙酝酿已久的一番话。他之所以要单独面见父亲,其真正用意便在于此。
作为袁绍之子,对父亲的行事风格和脾气秉性,袁熙了如指掌,远远超过袁绍对他的了解。他知道父亲袁绍对子女素来外冷内热,外表看似一副严父的面孔,实则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宽容仁慈的,毕竟虎毒不食子。就像此次甄家之事一样,袁绍对他极其失望,事后雷霆大怒,厉声训斥,但结果也仅限于让他闭门思过,不再参与军政事务而已,并没有对他施以重罚惩戒。
以前袁熙从未想过这些,也没有刻意揣摩父亲的心思和脾气,之所以不去揣摩,并非他想不到,而是没必要。但此番遭此大难,沦落至此,却是让他痛定思痛,认真反思,反复揣摩父亲的心性脾气,从而针对性极强地准备好一番说辞。
与此同时,袁熙说完话后,心中甚是忐忑,不知道自己揣摩得对不对,也不知道这番说辞有没有用。因为袁绍听到这番话后,神情丝毫未变,似乎不为所动,不置可否地闭目假寐,沉默不语。这让袁熙原本很笃定的盘算瞬间动摇起来,心中徘徊不定,一颗心提到嗓门眼上,上不去下不来,屏息噤声,眼角余光时刻留意着父亲脸上的表情变化。
此刻看似平常的父亲夜谈,对于世上无数对父子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哪有父子不在一起说话谈心的。然而,对于袁熙而言,此次父子会面却是直接关系到他此后的生存处境,甚至关乎他一生的前途命运。如果袁绍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回到军中,哪怕他在战场上没有多大功劳,只要不再犯错,便可挽回甄家之事的过失,重新夺回此前所拥有的一切。倘若袁绍不许他随军出征,那他袁熙这辈子就算完了,不被父亲所喜,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只能坐吃等死,庸碌一生。
“显奕,伤势都痊愈了吧?”假寐半晌,袁绍忽然语气温和地开口说道。
袁熙闻言心喜,立即恭声回话:“多谢父亲关爱,孩儿早已痊愈,近日来天天习武,身体比以前强壮不少。”
“嗯,如此甚好。”袁绍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和声说道:“败在李贼手上,并不是丢人的事情,为父之前一时气恼,错怪于你,让你受委屈了。”
“父亲,孩儿、、、、、、”袁绍这句话将袁熙感动得一塌糊涂,之前三个月的苦闷煎熬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此时全都宣泄出来。顿时间,袁熙热泪盈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袁绍轻轻摆手,示意袁熙不必多言,随之颇有感触地轻叹道:“李贼确实是强横之极,显奕败给他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在此前,曹孟德暗中派遣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带领三百余名家族死士前去劫杀李贼,计划十分周密,又恰逢李贼身边仅有三名随从。结果,三百多名死士全部被李贼斩杀,夏侯惇死在李贼刀下;夏侯渊遭重创,半个月前终因重伤不治,也死了。
夏侯兄弟二人可是曹操麾下最受器重的得力战将,勇猛善战,剽悍异常。早年为父曾经亲眼目睹过夏侯兄弟的强横实力,比之我冀州张郃、高览二将亦是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只可惜这么强横的两员战将先后惨死在李贼手上,由此足见李贼骁勇至极,难以匹敌。因此,我儿败在他手上不算丢人!”
袁熙下意识点头,神情甚为激动,当即起身跪拜道:“此次父亲出征,孩儿甘为马前卒,听凭父亲差遣!。”
袁绍微笑颔首,右手随意翻动桌案上的一叠锦帛密信,笑容愈发浓烈,显得踌躇满志,胜券在握。强行按捺住心头的喜悦,他含笑说道:“我儿有此志向,为父自是乐见其成。如今出兵计划已然准备妥当,只等时机一到,立即挥兵西进,与各路诸侯会盟,一举消灭李贼!”
说完话后,袁绍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袁熙也被父亲的笑容所感染,随之放声大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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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公孙瓒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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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大举调动兵马,立即引起幽州公孙瓒的警觉,迫使他第一时间调动兵马提防袁绍趁着幽州内乱之际趁火打劫。
三年以来,公孙瓒与袁绍数次交兵,各有胜负,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然而,界桥之战公孙瓒损失惨重,麾下最精锐的白马义从伤亡殆尽,战后仅余数百骑,已然溃不成军。
不过白马义从也只是公孙瓒早年起家的一支骑兵,人数有限,只有数千骑而已,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一蹶不振。
何况,去年十月,公孙瓒得到刘虞帐下从事公孙纪密报,刘虞尽起十万大军试图剿灭于他。于是公孙瓒迫于形势所逼,在兵马分散乌桓边境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成功劫持刘虞及其家眷,迫使刘虞大军投鼠忌器,不战自溃。
随后,公孙瓒一不做二不休,杀死刘虞以及家小,吞并刘虞麾下大半兵马,一举占据幽州大部,割据自立,自成一路诸侯。
至此,公孙瓒自领幽州牧,拥兵十余万,分派亲信将领出任各郡郡守,大举清剿刘虞残部势力。
但是公孙瓒杀害刘虞之后,并非万事大吉,反而麻烦不断。这是因为刘虞担任幽州牧多年,施政宽仁,素来主张对乌桓、鲜卑和周边番邦属国施以怀柔教化之策,曾数次救济周边蛮族,深得乌桓、鲜卑首领敬重,颇得人心。此外,刘虞生前还有一批亲信将领驻守边境,实力不容小觑。
因此。当得知刘虞遇害之后,这些将领并未归附公孙瓒,反而蠢蠢欲动想为刘虞报仇,四处流窜节节抵抗。而乌桓和鲜卑等部落首领同样与公孙瓒素来不睦,彼此厮杀多年,积怨已久,已成势不两立的态势。由此各部蛮夷部落非但没有趁着刘虞之死攻占边境郡县,反而与刘虞麾下戍边将领关系暧昧,似有联合抵御公孙瓒之势。
刘虞死后,公孙瓒本想将其首级送到长安请功。声称刘虞与冀州袁绍等人沆瀣一气,阴谋谋反,企图自立朝廷,篡位称帝。不成想,护送刘虞首级的卫队途中遭遇劫杀。结果首级被刘虞亲兵校尉尾敦所劫,既而秘密殓尸下葬。如此一来。公孙瓒至今没有得到天子敕封。只能自领幽州牧,从而雄霸幽州和大半个青州,自成一路诸侯。
只可惜,公孙瓒这个州牧之位名不正言不顺,难以令人信服。由此引发幽州内乱,以至于幽州境内一年多来叛乱不休。厮杀不止,使得公孙瓒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尽管公孙瓒兼并刘虞大半兵马后,名义上也有十几万兵马。实力不弱,称之兵强马壮亦不为过。怎奈幽州与西凉一样都是边境州郡,周边与诸多蛮夷番邦接壤,境内还盘踞着为数众多的蛮夷部落,从而迫使公孙瓒不得不派遣大军进驻边境,时刻提防蛮夷大举入侵。
这样以来,公孙瓒纵有十几万大军却分散各地驻防,手中所拥有的机动兵力甚是有限,仅有三四万兵马而已,无法短时间内剿灭叛军。
而今,原刘虞帐下幽州从事鲜于辅、鲜于银兄弟以及中郎将齐周,还有夺下刘虞首级下葬的尾敦等几股反对势力,暗中相互勾结,互为掎角之势,眼下正与公孙瓒麾下大军鏖战厮杀。此外,乌桓和鲜卑部落首领推举原刘虞麾下将领阎柔为乌桓司马,愿意出兵相助,剿杀公孙瓒,替刘虞报仇雪恨。
直至现在,公孙瓒与叛军交战已有一年有余,却收效甚微,不但没能尽快灭掉鲜于辅叛军,局势反而越来越不利。鲜于辅兄弟等人暗中与乌桓司马阎柔暗中商议,大有联合起来反攻公孙瓒的趋势。如此恶劣形势,使得公孙瓒忙得焦头烂额,顾头不顾尾,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公孙瓒进退维谷之际,冀州袁也在调兵遣将,极有可能趁着幽州内乱之际伺机进攻幽州。
这两日公孙瓒正在忙于调兵遣将布防,谨防袁绍出兵攻打幽州。但今天得到细作密报,袁绍征调十余万步骑并未开赴冀幽边境,反而昼伏夜行秘密南下,目前屯兵于赵郡之内,按兵不动。这样以来,只要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袁绍此次调集重兵不是为了攻打幽州,而是另有所图。因此,公孙瓒紧急召集几个亲信前来议事,商议袁绍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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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县州牧府,正堂。
颇具威严的公孙瓒端坐主位,不急不躁地品茶,这是他与麾下文臣武将最大的不同之处。
因为幽州气候寒冷,境内百姓大多钟爱饮酒而不喜饮茶,当中原各州还处在盛夏时节的时候,蓟县已经开始变凉了,此时饮酒不用烫热,直接饮用即可。因此,眼下正堂内其他人都是饮酒,只有公孙瓒一人饮茶,这是他早年师从卢植时养成的习惯。
不过这些年随着地位不断攀升,公孙瓒渐渐放弃了饮茶的习惯,通常都是饮酒。但今天不一样,因为冀州袁绍此举诡异,令人生疑。所以,议事前公孙瓒特意吩咐侍从煮茶,这样有利于他头脑清醒地思考问题,以免贪杯误事。
此刻堂下在坐之人不多,只有四人,他们是:公孙瓒从弟公孙范,长子公孙续,长史关靖和从事公孙纪。
这四人都是公孙瓒的心腹近臣,除长史关靖外,其他三人都是公孙瓒的亲属族人,其中公孙纪便是公孙瓒占据幽州,杀死刘虞的最大功臣。
“探报你们都已看过,袁绍半月内调动十二万大军南下,而且全部都是昼伏夜行,行迹十分可疑。眼下留在冀幽边境驻防之人仍是冀州上将鞠义,而颇有名气的河北四庭柱悉数调到赵国境内驻扎,伺机而动。”主位上,待堂下四人看过探报之后,公孙瓒轻轻放下茶盅,沉声说道。
随即他语气稍顿,疑声道:“袁绍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攻取兖州不成?可眼下兖州已被吕布攻占,并州军乃大胜之师,兵锋正盛,袁绍此时攻打吕布,实为不智。如此浅显的道理,即使袁绍看不明白,但他麾下众多谋士一定看得清清楚楚,必然会出言提醒。因此,料想袁绍此番兴师动众地集结大军,应该不是攻打吕布。那他究竟意欲何为呢?”
“既然袁绍调动大军不是攻打我等,兄长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公孙瓒话音未落,他的从弟公孙范立即接声答话,随之分析道:“袁绍大军南下的目的,无外乎两种可能。其一,便如兄长所说,他想趁着兖州战乱之际,出兵帮助曹操打败吕布,攻取兖州。其二,便是伺机攻取司隶或并州。除此之外,再无第三种可能。”
“三将军所言极是。”长史关靖点头附和道:“数月前,袁绍已率兵剿灭黑山贼众,虽然未获全胜,却也初见成效,对黑山贼予以重创,短期之内自然不必再次出兵剿贼。由此一来,除我幽州之外,与冀州接壤的州郡只剩下兖州、司隶和并州。正如主公所言,兖州之战已趋于尾声,吕布大获全胜,打得曹操龟缩在三座小县城之内,已是苟延残喘,覆灭在即。这个时候袁绍出兵兖州已然错过最佳的进攻时机,如此兴师动众调集十二万大军进攻兖州殊为不智。由此可见,袁绍此次秘密调兵的真实目的,一定不是兖州,而应该是司隶或并州。”
关靖侃侃而谈一番话,意思与公孙范所言大体一致,就等于没说。然而,公孙瓒听了这番话后,却是微微一笑,显然颇为受用。因为关靖话语中的主旨就是借机奉承公孙瓒一番,不过这番奉承之言说得有理有据,义正词严,让人看不出他在拍公孙瓒的马屁。如此既让公孙瓒高兴,又不会贬低自己的身份,这才是关靖的真正用意,也是他素来被公孙瓒器重的关键原因。
单论才能,关靖无甚大才,彻头彻尾的平庸之人。若论武艺,他身高不到七尺八寸,骨瘦如柴,俨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文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人,却深受公孙瓒信任赏识,被提拔为州牧府长史,俨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十分尊崇。而这一切便是关靖这张嘴换来的,因为他就是个阿谀奉承、胆小怯弱的势利之徒。
与此同时,关靖也是最了解公孙瓒性格和脾气的人。每次只要他开口说话,那必然是不着痕迹地拍公孙瓒马屁,使得极好颜面的公孙瓒十分受用,心情愉悦。恰恰是关靖素来机灵过人,说话也十分中听,才让公孙瓒特别赏识他,既而委以重任,高居长史之职。
待关靖说完话后,公孙瓒长子公孙续微微点头,十分干脆说道:“三叔和长史二人言之有理,孩儿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去岁出卖刘虞军事计划的公孙纪开口说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并州眼下盗寇横行,还有很多黑山贼滞留在并州境内,因此袁绍攻打并州的时机尚不成熟。”
一语至此,公孙纪突然脸色大变,惊呼道:“难道、、、难道袁绍想率兵攻打司隶?这可是大将军李利的地盘,沿河两岸驻扎着将近十万西凉大军,难道袁绍狂妄到能够打败西凉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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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太聪明自作自受
第572章 太聪明自作自受
“并非不可能,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袁本初不敢做的?”
公孙瓒闻言后,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关靖闻声色变,眼神飘忽,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胆小怯弱神色。
这就是关靖的本色,除擅长阿谀奉承之外,便是胆小怕事。
他之所以能够取得公孙瓒的信任,破格提拔为长史,就是源于他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之功。
在公孙瓒帐下,一众文武大多都有些本领。即使是公孙瓒三个的结义兄弟,卜算师刘玮台、贩缯李移子、贾人乐何当,也是各有所长,都对公孙瓒有所帮助。唯独长史关靖文不成武不就,却官居高位,颇得公孙瓒信任,大事小情都让他参与其中。
与此同时,公孙瓒麾下还有一特色,那便是公孙瓒其人最信任的下属始终是家族兄弟,对外人多少都有几分提防戒备之心。
由此可见,公孙瓒极重亲情,而长史关靖能够参加如此重要的公孙家族内部会议,足见他在公孙瓒心目中的份量不逊于族人。
任何时代都不缺乏善于钻营之人,关靖能取得今时今日这般地位,其根源还是公孙瓒与众不同的性格所致。
公孙瓒虽是出身辽西豪族公孙世家,却是婢女所生,自幼在家族中身份低微。但他生得一副好相貌,身姿魁伟,勇武过人,颇有胆识,及冠之龄被当时的涿郡太守刘君招为女婿,从此走上一条青云大道。
然而,等到公孙瓒势力渐成。地位越来越高之后,他与辽西公孙世家已成分裂之势,各行其是,老死不相往来。因此,他与辽东公孙度本是同族兄弟,却彼此互不往来,渐渐成为相互敌视的两股势力。只不过迫于当前形势,两个出自公孙世家的诸侯势力暂时还没有撕破脸皮大打出手,彼此有意克制,同处一州之地。却各自霸占一方,相互提防,互存共生。
眼下公孙瓒占据大半个幽州,夺得刘虞留下的钱粮军械,还有数万兵马。实力大涨。与此同时,随着幽州被他所占据。他与袁绍之间的矛盾冲突愈发剧烈。俨然势同水火,不死不休。毕竟幽燕之地容不下两个心存大志的枭雄并立于世,二人不管谁想独占幽燕之地,都必须消灭另一方。否则,两大诸侯时刻都不得安生,袁绍担心公孙瓒从背后偷袭。而公孙瓒若想进取中原,就必须迈过袁绍这个拦路虎。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浅显的道理谁都懂,公孙瓒自然不例外。
揣摩出袁绍试图进攻司隶的一瞬间。公孙瓒顿感机会来了。
只要袁绍被缠在司隶一时无法脱身,亦或是被西凉李利重挫,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公孙瓒喜闻乐见的好事,等于帮助他削弱袁绍的实力。而他则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大举清剿刘虞残部,肃清匪患,彻底掌控幽州。待彻底剿灭鲜于辅、阎柔等残余势力之后,公孙瓒就可以顺势全面攻取青州,进一步壮大实力和地盘,而后一举消灭冀州袁绍。
有鉴于此,近年来一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的公孙瓒大感轻松,积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终于释放出来,身心舒泰。
“兄长,如果袁绍当真率部攻打司隶的话,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就在公孙瓒暗自思量之时,从弟公孙范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随即,但见公孙范神情激动地说道:“目前袁绍麾下大约有二十余万兵马,除驻守各郡的兵马之外,其手中随时可以调动的机动兵力最多十几万。现在他将十二万大军全部调往司隶方向,就意味着冀州暂时无力进攻我幽州。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把驻防边境的六万大军悄悄撤回来一部分,尽快平定叛乱。此外,愚弟请令,率领两万兵马攻取青州。如果战事顺利,待袁绍回师冀州时,我等已经占据青州和幽州两州之地。到那时,我幽州兵与冀州袁绍的实力对比将彻底逆转过来,后来居上,完全有能力主动出击攻打冀州,一雪界桥之耻!”
“嗯。”公孙瓒微笑颔首,笑道:“三弟言之有理。自陈留会盟之后,我等与西凉军再无瓜葛,近年来彼此常有书信往来,早已冰释前嫌。两年前,大将军李利执掌西凉军,掌控朝堂,但凡我公孙瓒所请,大将军一概照准,对我等不薄,这份交情我等不能忘。何况,如今大将军手握数十万雄兵,大部分兵马还是久经沙场的西凉骁骑,其实力之强、战力之盛,早已凌驾于天下众诸侯之上,我幽州兵马虽然骁勇善战,但与西凉军相比却要逊色不少,绝非西凉军之敌。加之我等与西凉相距遥远,三五年之内不会发生冲突,因此我意与西凉军结盟,共抗冀州袁绍!”
说完话后,公孙瓒从手袖中掏出一卷信帛,抬手示意公孙范上前。
待公孙范接过信帛察看时,公孙瓒微笑说道:“这是几天前大将军遣人送来的密信,此乃大将军手书。与密信一起送来的还有天子诏书,天子敕封我为前将军,兼领幽州牧,总揽幽、冀、青、徐四州军政,戍守边境,谨防异族入侵我大汉疆土。此诏事关重大,一旦传扬出去,恐会招来冀州袁绍出兵进犯,因此我这几日一直揣在怀里,没有宣之于众。而今袁绍屯兵边境企图进攻司隶,这样以来,我等便再无忧虑,只要中原战事持续半年,我等便可趁此时机剿灭阎柔等叛贼,实力再涨,不惧冀州军进犯。”
说到这里,公孙瓒显得颇为振奋,神采飞扬,眉开眼笑,似乎他这个总揽四州军政的前将军已是大权在握一般。
倘若一切如他所愿,等到真正占据四州之地的时候,那他公孙瓒将成为天下间最强大的诸侯,实力还在西凉军之上。到那时,问鼎天下便不再是梦想,而是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不过这一切任重而道远。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对此公孙瓒心知肚明。身为一路诸侯,他还没有狂妄到目空一切的地步,深知世事之艰难。但他确有鲸吞天下之志,早在陈留会盟之时,他便有此志向。
其实,陈留会盟中讨伐董卓的十八路诸侯都有取汉室而代之的心思,只不过这种心思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否则,各路诸侯何必急匆匆、兴冲冲地领兵结盟,合兵讨伐董卓?
相对而言。真正忠心汉室之人是绝对不会擅自出兵攻打京都洛阳。比如幽州刘虞、荆州刘表、徐州陶谦、扬州刘繇等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他们都没有参加会盟,因为他们这些人才是忠心汉室的坚定拥护者。然而,陈留会盟之战,表面上看起来。诸侯联盟取得胜利,迫使董卓迁都长安;实际上。诸侯联盟却是惨胜如败。没有夺回天子。何谈胜利?
正是由于陈留会盟失利,才促使那些忠心汉室的封疆大吏再不敢轻举妄动,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安享富贵,再也没有起兵中兴汉室的念头。毕竟五十余万诸侯联盟大军都打不过西凉军,凭借刘虞、刘表和刘繇等人手中的那点兵力又能算什么,根本奈何不得西凉军。
时隔三年有余。冀州袁绍再次调集大军准备攻打西凉军。推断出袁绍的真正用意后,公孙瓒不用费神思量,就知道袁绍是故技重施,必定联合中原各路诸侯再度联合出兵。共同讨伐西凉军。与前次会盟不同的是,这次联盟没有他公孙瓒参与,而袁绍也不会邀请他出兵会盟。
“大将军要与兄长结盟?”看完信帛的公孙范,一边将信帛递给侄子公孙续,一边神色诧异说道。
“正是。”公孙瓒轻轻点头,笑道:“大将军想与我结盟,同富贵、共进退,永结盟好。密信上说,一旦袁绍大军有异动,希望我们出兵偷袭袁绍后方,事成之后另有封赏。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公孙范思量着说道:“眼下我等若能与大将军结盟自然是好事,毕竟我们幽州与西凉相隔千里之遥,没有矛盾冲突。加之我等现在内忧外困,若能借助大将军麾下西凉军削弱袁绍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故而,愚弟赞成兄长所言,与西凉军结盟,共同对付冀州袁绍!”
公孙瓒微笑颔首,目光转向儿子公孙续身上,想听听自己的长子如何看待此事,明显带有考校之意。
“父亲英明,孩儿也赞成与西凉军结盟。但凡这种对我们有利的事情,我等岂能拒绝?”公孙续刚刚及冠,相貌和身量像极公孙瓒,话语口吻也与公孙瓒十分相似,显然是处处效仿其父。
“嗯,我儿长大了。”公孙瓒捋住胡须,笑呵呵地赞许道。
这时,先前面露惧色的关靖已经恢复如常,只见他故作深沉地疑声道:“属下赞成我军与西凉军结盟,但具体如何践行盟约,却有待商榷。”
“哦?长史此话何意,且细细道来。”公孙瓒颇感诧异地错愕问道。
关靖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神情却是低头沉思状,俨然一副智深如海的智者模样。
听到问话后,他不急不躁地思索说道:“单以目前形势而言,主公与大将军李利结盟实属明智之举,可解燃眉之急。一旦袁绍出兵中原,那我幽州之困迎刃而解,大可放开手脚清除叛军逆贼。凭此一节,我等便可与西凉军结盟,此等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何乐而不为!”
说话大喘气,这是关靖一贯的风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过人的才智。无独有偶,公孙瓒恰恰吃这一套,因此每次遇到重大的事情都要将他请来一起商议,由此愈发抬高了关靖的地位,显得不可或缺。
故弄玄虚之后,关靖轻吸一口茶润润嗓子,话锋陡转,继续说道:“然则,西凉军实力强大,乃众诸侯之首,霸绝天下。而大将军本人更是文武兼备,旦夕之间便平定久经战祸的西凉二州,其武功之高、胆识之大,犹如压在众诸侯心头上的一座大山,令人喘不过气来,实为天下诸侯之心腹巨患。
因此,属下建议主公与李利结盟可以,却不可出兵相助与他。即使是袁绍率兵离开冀州前去会盟参战,只要战事没有分出胜负,我幽州军便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能偷袭冀州。”
公孙瓒闻言错愕,急声道:“这是为何?既为盟军,自然要出兵相助,岂可坐视不顾?”
关靖微微摇头说道:“主公莫急,请听属下说完。现如今天下皆知大将军李利已经取代其叔父李傕执掌朝堂,进位骠骑大将军,权势之盛已然无以附加,位极人臣。此番于夫罗大军进犯凉州北地郡,大将军亲率十万铁骑出征于夫罗,想来此刻已与于夫罗大军交战。但这场战事短期之内不会结束,无论大将军及其麾下铁骑再怎么勇猛善战,十五万蛮军就算站在原地不动,也足够西凉军砍杀半个月。而这段时间便是中原诸侯会盟的关键时机,一旦联军会师,那西凉军的处境就将岌岌可危,腹背受敌。这样一来,中原大战孰胜孰负,却是未知之数。
如果诸侯大军取胜,袁绍大军纵然有所折损,但士气必然高涨。倘若主公领军偷袭袁绍后方,必然迫使袁绍立即回军攻打我幽州。到时,我军就不得不与袁绍展开一场大战,而这场战争对我军极为不利,其结果必定是败多胜少。主公刚得幽州,境内尚且不安稳,叛军未灭,这个时候确是没有必要招惹冀州军。而袁绍留下冀州上将鞠义驻守冀幽边境,摆明是提防我军背后偷袭,如此以来,我军出兵相助西凉军之事还是趁早打消此念为好。请主公三思而行!”
“嗯,长史此言不无道理。”公孙瓒微微点头,十分不甘地沉吟道:“只是我等按兵不动,岂不是白白错失了重创袁绍的大好机会?要知道,眼下我等最大的敌人就是冀州袁绍,今日我等错失偷袭冀州的良机,待袁绍回过头来,还是要与我等为敌,不死不休。何况,大将军待我等不薄,又与我结盟,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我公孙瓒素来光明磊落,从来不会背叛盟友,此事让我好生为难哪!”
关靖闻言神色微变,急忙说道:“主公勿忧。按照时下惯例,主公晋升前将军,必定要上表谢恩。既如此,主公可以筹集一笔粮饷支援大将军,顺带将中原诸侯结盟之事告之大将军,并陈述我幽州之艰难处境。如此一来,主公既与大将军结盟,又不用出兵相助,更不会有损声誉。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两头兼顾?”
“好,左右逢源,又能不落口实,却是上上之策,就这么办!”公孙瓒欣然应允,当即长身而起,朗声道:“关靖听令,本将命你立即筹集三万石粮草、三千匹乌桓战马,而后由你亲自带领两千将士沿途护送。尔等出塞之后沿阴山西行,直接送到北地郡前线,务必将本将的书信亲自交到大将军手上,不得有误!”
关靖闻声色变,心中暗暗发苦,这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当即他不得不恭声领命:“诺,属下即刻去办,五日内起行,一定不负主公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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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好风光塞外江南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一卷信帛,遍及楚河汉界。
风云乍起,撩动无数心扉;
喜静者黯然伤神,劳心者蠢蠢欲动。
乍起金戈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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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两年之久的西凉军再次大举出动,引发天下震动激荡,暗流涌动。
从江南到江北,从东北至西南,一股暗流横贯东西南北,将天下众多诸侯联系在一起。
恍然间,天下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西凉,侧耳倾听着有关西凉统帅李利的消息。
蛰伏两年之后,骠骑大将军李利首次登上东汉权力巅峰,再次成为天下焦点,引领整个乱世的走向,掌握着这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仲夏时节,江南花红柳绿,大好风光;塞外北风乍起,绿叶泛黄,枫叶再红,风光大好。
北地郡,西北边塞。
哒哒哒!
大道上,一对轻装快马飞驰而过,掀起地上的片片黄叶飘飘荡荡,飞舞激扬。
半晌后,策马狂奔的一行人提缰勒马,渐渐减慢奔行速度。
“夫君,前面就是池阳城,我们紧赶慢赶总算追上大军了!”
勒马减速后,一身戎甲的滇无瑕随手摘下头盔扔给身后的亲兵,金灿灿的秀发随风飞扬,煞是夺目显眼。随之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抬手指着百步之外的城池,笑盈盈地对李利说道。
吼———!
同样放慢速度的李利,还没开口说话,他座下的金猊兽便是一声兽吼,兽王咆哮声洞彻方圆十余里,震得李利一行人振聋发聩。脑海中一片嗡鸣。
“哎!金猊啊,给你解释过很多遍了,前些日子我确实是有事外出,不方便让你随行,你怎么不折不饶地还发脾气呢!”轻轻拍着金猊兽的硕大狮头,李利满脸无奈地说道。
“噗!”座下金猊兽王似乎知道李利在对它说话,也能听懂李利说些什么,当即摇摇狮头,根根竖直的金色鬃毛随风摇曳,打个响鼻。似是仍未相信李利的这番说辞,嗤之以鼻。
“咯咯咯!”眼见金猊兽王如此可爱的模样,以及李利一脸郁闷的表情,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忍俊不禁地嫣然失笑。
马云萝与滇无瑕策马同行,笑嘻嘻说道:“夫君离开汉阳半年有余。一直将金猊丢在府上不管不顾,为此它很不高兴。经常发脾气呢!它每次发脾气都是仰天怒吼。还有桓飞将军的座骑小金猊兽也跟着凑热闹,一起放声嘶吼。巨吼声整个冀城都能听见,吓得城内鸡飞狗跳,战马惊鸣,动静极大。为了安抚它们两个,我们姐妹用尽心思。每天换着花样给它们做好吃的,只求两个家伙别再大吼大叫。所幸效果还不错,只要发现它们俩不安生,立即给它们准备糕点美食。如此它们就安生下来,不再吵闹。不过这两个家伙食量太大,半年下来,足足吃掉我们内府所有人三个月的口粮,太能吃了!”
李利闻言错愕,扭头看向滇无瑕求证,却见她深以为然地含笑点头。当即,李利苦笑无语,埋怨道:“你们这些败家娘们,真不会过日子!金猊是肉食动物,一次能够吃掉一只肥羊,你们却给它吃糕点,就算一顿给它们两篮子糕点也喂不饱啊!”
说到这里,李利哑然失笑道:“我说这两个家伙怎么半年不见体型粗了一大圈,身躯愈发庞大健壮,原来你们天天给它们吃糕点,把它们养得肥肥胖胖的,都跑不动路了。刚才这家伙居然落到白雪后面,这哪里是神兽应有的速度,真是丢脸哪!”
一句败家娘们惹得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媚眼如丝,眼神迷离地看着李利,脑海里不禁想起这几天不为人知的疯狂夜晚。
自从李利返回长安后,李欣、陈钰和滇无瑕等十一位妻妾就排班轮流侍寝。起初,十一个姐妹再加上新近入府的小乔,一共十二人,每天两人一班,夜夜**。其间,就连身怀六甲的唐姬和何莹二女也没有自愿放弃,至于其中细节如何,除了当事人之外,无从得知。只不过李利只在长安停留五天,因此最后进府的步练师和小乔二人轮空。
然而,一群久旷美妇食髓知味,不愿这么轻易地放李利出征。于是,长安誓师出征的当天,她们一行十二个姐妹也离开长安,跟随大军一起前往凉州。行军路上,久别的夫妻自然又是疯狂缠绵,以解半年的相思之苦。
恰好李利放心不下汉阳刺史府的六个孩子,想借着出征北地郡之际顺路回家看看。这让一众妻妾大喜过望,每天打扮的光彩逼人,风情无限,使出浑身解数缠得李利欲罢不能,旦旦而伐,飘飘欲仙。等回到冀城刺史府之后,这群娇妻美妾更加肆无忌惮,一个个神采飞扬,妖娆动人,每天夜里都是大被同眠。她们恨不得将李利挤干炸尽似的,好像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不知疲倦,不分白天黑夜,生生缠着李利五天没有下床。
好在李利对此早有盘算,让大军片刻不停地先行进军,而他则是随后赶来。
结果,五天下来,李利除了刚进门的时候抱抱孩子之外,剩下时间全都用在孩子他妈身上。让她们一个个容光焕发,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间尽显熟妇风情,魅惑无限,摇身变成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离开冀城的前夜,那真是一个极尽疯狂的夜晚。十二个妻妾之中,除了身子不便的唐姬、何莹以及新近入府的步练师和小乔之外,其他八个妻妾大被同眠。八女加上李利一共九人,胡天胡地疯狂一整夜,直到黎明时分,九人缠在一起昏昏睡去。
那一夜实在太疯狂了,一龙挑八凤,端是使出浑身解数,直到精疲力竭昏睡过去为止。
不成想,一夜疯狂之后,李利一直睡到下午太阳落山方才醒来。随后,李利匆忙起行,带上滇无瑕、马云萝和李挚等十余人昼夜兼程赶往池阳城。
所幸一行人皆是乘骑宝马良驹,一天一夜之间足可行进五百里,终于赶在大军进驻池阳城的第二天晌午,赶到池阳城下。
此刻勒马城下,看到城池仍旧插着自己的旗号,城头上守卫严密,没有大战的迹象,李利顿时放松下来。
当即他勒马驻足,眺望这边塞之地的大好风光,顿觉心胸爽朗开阔,颇有心旷神怡之感。
如果把江南秀丽山水比作静若处子的娇美丽人,那塞外河山便是巍峨挺拔刚强不屈的男儿本色。南地江湖婉约,似水柔情,令人沉醉其中不知归途;北方高山巍然,旷野开阔,遍地金黄,令人向往流连无所畏惧。
此次北伐,面对十五万于夫罗大军,李利心中毫无畏惧,甚至没把蛮军放在眼里。
十五万蛮军当中,除了于夫罗亲率的五万余白波贼之外,剩下将近十万将士都是纵横草原的异族控弦之士,弓马娴熟,战力颇为强悍。这样一支蛮军,对于中原诸侯或是南方诸侯而言,或许实力不容小觑,很难抵挡蛮军入侵犯境。但对于李利及其麾下西凉军来说,蛮夷铁骑不足为惧,根本不是西凉军的对手。
数千年来,西凉一直都是天下最强兵马的发源地,也是从未平静过的久战之地。早在夏商时期,西凉百姓同样放牧,弓马娴熟,唯一不同于蛮军之处便在于,西凉百姓一边放牧一边耕作,不似草原部落以游牧为生,不事耕作,一应粮食布匹全部依靠牛羊换取或是秋猎抢夺。
近十年间,西凉一直战祸不断,而今李利麾下四十万西凉军几乎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将士,就连郡府兵也不例外。
因此,李利此番出征蛮军,所带兵马除虎贲营和金猊卫之外,步军主力便是担任守城和维护治安的郡府兵。
此外,正如李玄和贾诩二人猜测的那样,此次出征李利旨在锻炼新近加入西凉军的将领和谋士。故而,他破格提拔周瑜担任中军副将,鲁肃为随军主簿和参军,张辽担任大军先锋官,许褚护卫中军,陈到押运粮草,而一直没有建功机会的胡车儿、曹性、何仪等将领随军听用。与之相对应的是,先锋典韦只是挂名而已,只要将于夫罗大军赶出北地郡,典韦所部虎贲营就将原地驻守,真正出击于夫罗大军的主力便是张辽率领的一万金猊卫铁骑和以周瑜为首的三万余郡府兵。
如此以来,李利这个大军主帅其实就是个幌子,充其量就是起到稳定军心,鼓舞士气的作用。除此之外,他不会过多参与决策和战斗,留下足够的空间和职权,任由周瑜、鲁肃和张辽等人发挥才能。让他们得到更多锻炼机会,积累经验,从而快速成长起来,争取早日独当一面,成为名符其实的能征惯战的大将和统帅。
毕竟李利自身精力有限,不可能每逢战事都亲自领军征战,果真如此的话,他早晚都会活活累死,亦或是英年早逝。就像后世史册记载的诸葛孔明一样,但凡超过二十之数的赏罚都要亲自过问,事必躬亲,殚精竭虑,最终年方五十二岁便累得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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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典虎贲勇冠三军
当李利一行进入池阳城的时候,典韦率领虎贲营正与於夫罗大军在北门外列阵对峙。
这是於夫罗大军进犯北地郡一个月以来,典韦首次率军出城迎战。
北门城头此时插着两杆大旗,一面是主帅李利的帅旗,另一面就是主将典韦的将旗。除此再无其它旗帜,张辽、周瑜等人的将旗都没有打出来,城头守军依旧是原来驻守北地郡的郡府兵。
此刻,北地郡太守李暹率领三千郡府兵出城,为典韦及其帐下虎贲营战骑掠阵。
得知战事一触即发的李利,进城后没有前去郡守府,而是与出城迎接的张辽一起前往北门城楼。
“末将等拜见主公!”刚刚踏上城楼,便见周瑜、鲁肃和许褚等中军将领大步迎上来,躬身行礼。
“公瑾、子敬、仲康不必多礼,快快起身。”李利一步走到周瑜身前,俯身扶他起身,随之微笑抬手,示意许褚身后的众将起身。
随即周瑜将李利迎上城楼,却不在城头停留,直接进入城楼凉亭就坐。
“公瑾此举似有深意?”坐在凉亭主位上,李利抬眼看看城下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的於夫罗大军,笑声说道:“眼下典韦正在城下与於夫罗列阵对峙,以区区两万战骑正面应战十几万蛮军,即将展开恶战。而公瑾率领的五万援军却不见踪迹,不打旗号,也不再城头现身。看来公瑾已有定计,如此我就能高枕无忧了。呵呵呵!”
“哦?”周瑜、鲁肃和张辽等人闻言惊愕,微微失神地看着李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片刻失神后,周瑜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当真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主公这双眼睛。主公慧眼如炬,一眼看破乾坤哪!”
赞叹之余,周瑜平复心神后,接声说道:“主公所言不错。末将率领五万援军昨天傍晚悄悄进城,夤夜制定策略,命令胡车儿率领一万金猊卫、曹性、何仪两位将军率领三万郡府兵和五千弓弩营,半夜从北门出城潜伏。待典韦将军所部虎贲营与於夫罗大军正面冲杀时,金猊卫和郡府兵从蛮军后方两翼杀出,一举击溃蛮军。而后,末将再率领城中一万余郡兵趁势掩杀。文远和仲康两位将军带领五千金猊卫会合城外金猊卫、虎贲营,大举追杀,争取一鼓作气攻破蛮军大营,三日内将蛮军赶出北地郡。随后,我军稍作休整。便可进兵塞外,在蛮夷草原上与其大战。
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利微笑颔首道:“公瑾用兵得当。并无不妥之处。不过我军连日行军。进城后片刻不歇便出城埋伏,如此将士们身体颇为疲乏,对战斗力有所影响。公瑾事先可曾考虑过此战我军有几成胜算?”
“六成胜算!”周瑜毫不犹豫地接声说道:“此计成败与否的关键就在于,蛮军不知道我军十日内赶到池阳城。由此就给我们留下可趁之机,援军进城后立即出城,随之全部潜伏下来。待战事一起,再出其不意地从敌军后方杀出。如此以来,最坏的结果是蛮军死战不退,与我军正面厮杀。最终我军伤亡必然不少;另一种结果便是,蛮军良莠不齐,剧变之下惊慌失措,仓惶撤军逃命。”
语气稍顿后,周瑜继续说道:“至于我军将士疲乏之事,末将也有所考虑。出城将士临行前已带足食物和水,待找到合适地点潜伏下来后,即可原地休息。典韦将军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出城迎敌,其目的便是留给潜伏将士足够的休息时间,此时距离预定进攻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嗯 ,如此甚好。”李利闻言而笑,笑道:“公瑾谋划周详,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甚是难得。既如此,一切按公瑾预定计划执行,我没有异议。呵呵呵!”
在李利身后两侧站着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待李利说完话后,滇无瑕笑盈盈说道:“公瑾当真如夫君所言,文武兼备,堪为将帅之才。先前夫君无故罢免我的副统领之职,让与公瑾,当时我心中不服,但现在确是心服口服。公瑾善于抓住战机,居然入城当夜便能想到利用进城出城之战机,伏击蛮军。此策看似简单无奇,一般人都能想到,但真正实施起来并不容易。以目前形势来看,城外潜伏将士无疑是成功躲过了蛮军斥候的耳目,公瑾之计胜算极大!”
“多谢夫人夸奖,末将愧不敢当。此计是末将和子敬、文远、仲康等人共同商议制定的,纵然侥幸获胜,也绝非周瑜一人之功,而是仰仗全军将士浴血杀敌才能取得胜利。”周瑜谦逊说道。
随即他起身抬手说道:“还请两位夫人坐下歇息,否则我等坐立难安。”
滇无瑕莞尔一笑,扭头看向马云萝,却见马云萝笑声道:“公瑾不必拘礼。我和姐姐现在没有任何军职在身,有幸参与军机已是有悖常理,全赖夫君宠爱之故。否则,我们姐妹二人只能躲在内府绣花做衣服,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打住!”不等马云萝说完,李利便摇手叫停,扭头说道:“你们两个又在旧事重提,还想上阵杀敌是吧?我明确告诉你们,不行!”
话音稍顿,李利语重心长说道:“你们两个也不想想,天下众多诸侯当中有谁让自己妻妾上阵杀敌的?以前我还可以让你们领军征战,现在你们已经身为人母,岂可再上战场?万一遭遇不测,那我李利如何向孩子交代,老子还没死呢,娘先战死沙场了?所以,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家法伺候,狠狠惩戒你们!”
滇无瑕和马云萝二人闻听“家法”二字,当即羞得面红耳赤,低着头生怕被众将看到娇容上的异样神色。不过她们二人也知道,夫君李利此次当众把话说透,俨然是下定决心不让她们再上战场了。其实,她们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因为李利对妻妾没有任何要求,对她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高兴就好。然而,一旦李利郑重其事提出要求,那就是死命令,不容更改,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呔!蛮贼於夫罗何在,可敢与我典韦一战?”随着城下传来典韦的叫阵声,李利等人当即起身移步城头,俯视城下两军对垒的情形。
两军阵前。
一身黑色战甲的典韦跃马阵前。胯下追风马依旧神骏至极,几个跨步便奔至於夫罗大军阵前。此刻他双手脱缰,手提双戟,怒瞪敌军阵营正前方的於夫罗,厉声叫阵。威风凛凛,气势比起当年对战吕布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显然。两年来典韦一刻不曾松懈。武艺愈发精深,气势凝炼,勇武更胜往昔。
细说起来,典韦比李利大四岁,现年二十五岁,已然迈入黄金年龄。往后十五年。就是典韦武艺的巅峰状态,如果还能有所精进,那他就将成为当世绝顶强者;若是不能精进,那也将是战力强悍的虎将。毕竟典韦距离绝顶强者仅有半步之遥。现如今他已经在顶级中阶巅峰停滞了三年,对武道的领悟愈发深邃,只待一个契机,便可跻身当世巅峰强者之列。
在西凉军中,单以武艺排名,典韦目前排在第三位,实际却是第四位,排在他前面的三人分别是:桓飞、李挚和李利。
值得一提的是,典韦算得上是李利的半个师傅。一直以来,就是他常年陪李利练武,既是陪练也是老师。直到李利武艺日益大成,已经能和他打成平手之后,他才告别了陪练生涯,独自领军驻守北地郡。现如今李利后来者居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能和桓飞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因此现在陪李利练武的人换成了桓飞。
而李利之所以武艺精进迅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陪他练武之人都比他厉害。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陪练之人如此厉害,李利自然是精进神速,因为他要追赶的目标就是陪练的强者——典韦和桓飞。
只不过李利清楚,典韦这个第四位的排名很快又要易主了。再过半个月,又有一位当世顶尖强者正式加入西凉军,随之西凉军五虎将的排名恐怕要推倒重来。到那时,李利手下就不止五虎将了,而是十虎上将。因为随着新近将领的加入,以及军中将领的快速成长,有好几个将领已经拥有强力战将的实力,其中最为典型的两人便是:马超和许褚。
“兀那蛮子,休得张狂!你有能耐挑战我家单于,待我屠各塔前来战你!”
就在李利站在城头回忆往昔的时候,但见於夫罗身后忽然跃出一骑快马,扬声叫嚣着冲向典韦。
一瞬间,李利双眸微眯,居高临下凝视着跃马出阵的蛮将。但见其人身量极高,足有一丈高,与李挚相当,却远比李挚魁梧壮硕。他肤色黝黑如碳,头发卷曲,双耳戴着闪闪发光的婴儿手腕粗的银色耳环,浓眉大眼,眼窝深陷,鹰钩鼻,唇厚嘴阔,下颌上留着一撮同样卷曲的褐色胡须。手持一柄长约两丈的狼牙棒,除了手柄处光滑之外,整个铁棒遍布寸余长的铁刺,看上去威武不凡,杀伤力惊人。
此刻,蛮将跃马飞奔,手中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气势强盛,犹如一头发狂的大黑熊凶猛无比冲向典韦。
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忽然,典韦动了。
当蛮将跃马疾奔距离典韦仅有十五步的一瞬间,典韦骤然夹紧马腹,追风马猝然俯身前冲。仅仅两个飞身跨步之后,追风马惊鸣嘶叫,纵身而起,迎着蛮将飞踏而去。
一刹那,追风马的纵身高度飞快上升,八尺、一丈五,两丈,两丈三。当追风马上升至两丈五尺高的一瞬间,前蹄正好出于蛮将正上方,而蛮将座下战马则被追风马迎头飞踏之势吓得惊叫止步,致使蛮将正欲挥棒击杀追风马的上身猝然前扑,手上动作为之一顿。
“锵———噗!”
砰然巨响声中,但见典韦一戟震飞蛮将手中狼牙棒,另一戟紧随其后击向蛮将的头颅。随着“咻”地一声骨碎声响,一颗带血的大好头颅飞向空中,待追风马跨过蛮将头顶稳稳落地后,失去头颅的蛮将断颈处血浆喷射,既而栽倒落马。
一合,仅仅一合便让蛮将身首异处。那雄壮如熊的身躯骤然翻落马下,那一颗头颅飞行数十步远后,咻然落地,既而顺势滚动,最终停在於夫罗战马前蹄上,吓得战马连连后退数步,惊叫乱蹿。
这就是西凉军五虎将之一的虎贲将军典韦,阔别两年之后,依旧威猛如斯,勇冠三军!
————————————(未完待续)
鸣谢:骁骑月票过百,虎贲向诸位书友致谢!
成绩虽小,不足为道,但虎贲却对诸位仁兄十分感激!
恰逢端午节到来之际,虎贲送上一份美好祝愿,愿诸位仁兄开开心心每一天,事事顺遂年复年,阖家欢乐,吉祥如意!(未完待续。。)
第575章 大战起甩手掌柜
北门城头上。
“好!杀得好啊!”
当蛮将黑熊般魁梧的身躯砰然栽落马下的时候,一众守城将士应声叫好,神情振奋,一扫低靡颓废之气。
站在李利身旁的张辽、许褚二将,更是大声叫好,兴奋得一拳砸在城墙上,生生砸得碎末乱飞。
“典韦将军端是要得,飞马杀敌,一气呵成啊!”
第一次看到典韦大展身手,周瑜和鲁肃二人同样震撼不已,面露喜色。鲁肃见之有感而发,周瑜欣然点头,扭头对李利笑声道:“早就听说典韦将军是主公麾下五虎将之一,还是最早跟随主公的勇猛悍将,纵横沙场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勇猛至斯,世所罕见哪!”
李利微笑颔首,眼中流露出会心的笑意,显然对典韦此番表现甚是满意。
张辽站在周瑜身边,听到话后,他颇为振奋说道:“公瑾所言极是。那蛮将身高过丈,体型壮硕如山,单凭他手中那柄两丈长的狼牙大棒,便知其人勇力过人,彪悍异常。以我观之,蛮将即使武艺粗鄙,但其膂力奇大,若是其不顾性命的放手一搏,战力之强足可堪比顶级战将下阶的悍将。若是我与之对敌,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一合之内斩其首级,即便速战速决,至少需要三五十个回合方可建功。由此足见典韦将军神勇之极,虎将之名实至名归!”
李利侧身看向张辽,微笑道:“文远自谦了。两年来,文远武艺大有精进,在金猊卫营中武艺之强仅次于子诚,已然是顶级战将中阶的智将悍将,文武兼备。殊为难得。仅以武艺而言,文远现下已有不逊于典韦的身手,略显不足之处在于典韦天生神力,膂力之大比文远略胜一筹。否则,文远足可与恶来战成平手,平分秋色。呵呵呵!”
“主公过奖了。”张辽谦逊揖手,说道:“典韦将军的武艺早已趋于大成,武艺凝炼纯熟,久经战阵,沙场厮杀经验丰富。就以眼下这一战来说。典韦将军在时机、速度和骑术方面掌握得炉火纯青,恰到好处,十五步距离纵马跨越两步,既而跃马腾空,一击必杀。此等战技并非武艺高强就能做到。其中包含着典韦将军娴熟的骑术和丰富的厮杀经验,还有精炼的杀敌技巧。以及过人的胆识。这些缺一不可。与之相比,末将除膂力不如典韦将军之外,其它方面亦是多有不如。”
李利轻轻点头,微笑道:“文远目光敏锐,所见丝毫不差。不过文远忽视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典韦座下战马绝非一般良驹。而是我军之中为数不多的宝马神驹。面对敌骑飞奔而来却岿然不惧的神驹并不多见,而飞跨两步纵身腾空两丈多高之能更是罕有的神骏战马,典韦正是依仗着宝马之能,再配以自身娴熟精湛的骑术和战技。一击毙敌。此举极大地震慑蛮军,令其见之胆寒,尚未正式开战已显露三分怯意。典韦这两年没有虚度光阴,真正得到锻炼,心智武艺日趋老练,足可独当一面!”
张辽深以为然地点头应允,扭头看向城下勒马阵前的典韦,眼底流露出一抹羡慕神色,若有所思。
看到张辽脸上向往的神采,周瑜似有所悟地与李利对视一眼,轻声笑道:“典韦将军此前碍于主公严令,不得出城迎战,是以一忍再忍,坚守不出。这一个月下来,当真是把典韦将军憋坏了。再加上,此地乃虎贲营驻地,如今却被蛮军攻陷大半个郡县,再有先前帅府受罚,副统领段煨被撤职。
这么多屈辱压在身上,典韦将军定然对蛮军恨之入骨,一口恶气憋在胸口这么久,若是一般将领,只怕早就发狂崩溃了。此刻出城迎敌,典韦自然要一雪前耻,好好宣泄一番。而今看来,典韦不仅勇武过人,还心思细腻,沉稳有度,足堪大用。因此,以末将看来,这等有勇有谋的大将驻守边境确实有些屈才,未来中原战场上还需典韦将军这样的勇武将领征战沙场。还望主公酌情考虑。”
李利闻言后,眺望天边的巍峨高山,目光深邃,神情肃然,沉思不语。
片刻后,李利轻呼一口气,沉声道:“两年前出于西凉长远局势考虑,西凉军十二个主力战营除金猊卫以外,全部进驻边境,驻守戍边,自谋发展,自力更生。当初各营实力相差不大,兵力相当,现如今却是变化极大。经过两年的发展,各营之间兵力、战力和武器装备都有差异,渐渐拉开距离,而且有些战营之间差距悬殊,已然不在一个层面上。因此,各营重新调整,将领重新调任,乃至战营重组都是势在必行之事。”
语气稍顿,李利脸上少有的流露出一丝忧虑,低声道:“此次蛮军进犯我凉州,迫使我们不得不出兵迎战。战端一开,对我西凉实施的长期战略势必有所影响,之前平静两年的太平日子将一去不复返。战火骤起,若想迅速熄灭,恐怕就由不得我们了。
此战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战事,其目的就是想将我西凉军拉进战争的泥潭中无法脱身,从而消灭我们。有鉴于此,大军出发前,我已密令西凉治下三州刺史、别驾、从事和各郡郡守加强守备,各地郡府兵接管防务。与此同时,我西凉军十二个主力战营整备军械辎重,积极备战,随时听候调遣,一旦战事全面爆发,各营兵马第一时间开赴前线战场。
所以,我军主力战营戍边的日子提前结束,随着下一场战争的到来,我西凉军将再次集结。是以像虎贲营这样战力颇强的骑兵营绝不可能留在边境戍边,未来中原战场才是他们大展雄风的主战场,眼下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这是李利返回西凉之后第一次坦露心迹,以至于周瑜、鲁肃、张辽和许褚等人神情懔然,面露凝重之色。
对于眼前战事,周瑜和鲁肃二人通过这些日子了解到的情报。已然察觉到与蛮军之战不过是一场大战来临之前的前奏。然而这种前奏却是不容丝毫轻视,必须慎重对待,否则蛮军进犯就会演变成一颗锲进西凉军后背的钉子,关键时刻足可给予西凉军致命一击。
正因如此,出征前李利与军师贾诩、郭嘉、周瑜、鲁肃、李玄和李儒等人反复商议多次,最终李利决定亲自挂帅出征北伐,而其他人则各司其职,积极备战,以策万全。
一缕斜阳照进城楼上,周瑜骤然惊醒。急声道:“主公,预定合击的时辰到了,请主公下令!”
诚然,此时已是午后,日头偏西。
城下阵前搦战的典韦正与三名蛮将厮杀。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耐人寻味的是,此刻三名蛮将的战力远不如先前那名强壮如黑熊般的蛮将。可典韦却与此三人缠斗数十个回合。耗时半个时辰,眼下仍是未分胜负。
看到城下的情形,李利严肃的神情顿时舒缓下来,笑道:“真是难为恶来了,竟与三个武艺不到一流的蛮夷蠢货缠斗半个时辰!”
话音骤停后,李利语气陡转。对周瑜沉声道:“一切按计划进行。如果此战得胜,三天内将蛮军彻底赶出北地郡,那么接下来攻打南匈奴部落及并州战事就有公瑾全权负责。届时,公瑾提领中军。指挥大军攻打蛮夷部落,遇事不用禀报,公瑾自行决断即可!”
“这、、、只怕不妥。”周瑜闻言神情微变,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神采,随之却迟疑着摇头拒绝。
稍稍平复心神,周瑜解释道:“末将投效主公麾下时日太短,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半月时间,资历太浅,恐难以服众。因此,还请主公收回成命,仍由主公坐掌中军,末将愿为主公麾下马前卒,率部攻打蛮夷部落。请主公成全!”
李利摇头道:“军队之中论资排辈之事无法避免,但是资历深浅与个人才能并不冲突。大战在即,公瑾够不够资格担任大军主将,不是看别人怎么说,而是由我李利决定。我说你够资格、有能力执掌中军,你就是大军主将,谁敢不听号令!所以,公瑾不必顾虑,只管放手施为,一切由我给撑着。如果北伐得胜,那是你周公瑾之功;若是败了,那就是我李利之过,所有罪责由我一肩承担。”
眼见周瑜还想推却,李利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语气坚决地说道:“作为大军主帅,我主要负责两件事情。其一,就是知人善任,大胆放权,给予有能力有抱负的年轻将领展现才能的机会,让你们大展拳脚,纵情施展才华。其二,便是赏功罚过,治军之首要就是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并且还要担负起战败的责任。一军之主帅,不仅握有兵马大权,还应肩负起战败的责任,既要对主上负责,更要对全军将士的性命负责,两者缺一不可。
因此,公瑾不必推脱,理应当仁不让。这既是不负我对你的信任,也是给你一次大展拳脚的机会。乱世征战,没有太多机会可供历练,惟有在战争中成长,尽量少犯错误,倘能如此,你就是将帅之才。此次机会难得,还望公瑾好生把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意已决,公瑾不必多言,立即执行命令吧!”
“诺,末将领命!”事已至此,周瑜不再推脱,恭声应道。
“如此甚好,战事全权托付给公瑾,我放心。你们都忙去吧,我和无瑕、云萝回郡府歇息了。”待周瑜接令之后,李利欣然颔首,当即带着滇无瑕、马云萝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径直走向郡守府,俨然是甩手掌柜,大战在即却带着娇妻美妾享清福去了。
目送李利夫妇三人离开,周瑜当即镇定心神,神情肃然看着城下的局势,厉声令道:“众将听令,发响箭,传令虎贲营正面进攻!”
“诺!”张辽、许褚和一众随时待命的将领接声领命,当即张辽大手一挥,三名早已准备多时的弓箭手迎空放箭。当箭矢飞到高空时砰然巨响,声响尖锐刺耳,足可声传数里。
城下正与三名蛮将缠斗的典韦,乍闻响箭升空,心神剧震。
霎时,但见典韦催马加速,迎面冲向两名蛮将中间,迅猛之势与此前判若两人。临近两马之际,典韦身体一滑,从追风马背上滑落下来,既而单脚踮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戟疾掠而过,将右边蛮将拦腰斩断。旋即,典韦纵身跃上马背,反手一戟将背道而驰的另一个蛮将刺落马下。
瞬息间斩落两员蛮将之后,典韦夹紧马腹,迎战稍稍落后的第三名敌将,右手奋力一戟荡开匈奴弯刀,左手戟瞬息跟进,直接洞穿蛮将胸膛,将其斩落马下。
手起刀落间,典韦再斩三员蛮将,随即他提缰跃马,大手一挥,暴喝道:“虎贲营听令,随我冲阵,杀!”
嗒嗒嗒——轰隆隆!
紧随典韦一声令下,两万蓄势以待的虎贲营铁骑应声而动,策马扬枪,汹涌如潮般冲向蛮军战阵,直奔位于中军阵前的於夫罗杀将而去。
就在城下虎贲营冲阵的一瞬间,周瑜解下佩剑,紧握手中,令道:“张辽听令,率领五千金猊卫战骑冲破敌阵,不得恋战,直取蛮军大营!”
“诺!”张辽躬身领命,当即疾步下城,而五千名金猊卫铁骑早已列阵等候,只待城门开启即可疾奔出城。
“许褚听令,立即整军,随我出城杀敌!”随着周瑜厉声下令,许褚应声领命而去。
“子敬,城池就交给你了!”转身离开城头,周瑜扭头对鲁肃叮嘱道。
鲁肃欣然点头:“公瑾大可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子敬沉稳,我放心!”周瑜重重点头,当即带领亲兵下城,与许褚会合。
旋即,随着城门缓缓开启,张辽一马当先,带领五千金猊卫紧随虎贲营之后冲向蛮军敌阵。而后,周瑜、许褚率领一万余郡府兵疾奔出城,会同城下李暹率领的三千郡兵,再跟着战骑之后杀将上去。如此,於夫罗大军正面的西凉军便有四万之众,其中战骑多达两万五千人。余下六万步骑则潜伏在蛮军两翼之后,听到响箭升空后,大军立即出动,从蛮军身后直插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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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弓弦惊战骑纵横
哒哒哒!
两万虎贲营铁骑策马飞驰,以肉眼难及的速度逼近蛮军阵前。
在骑兵铁蹄下,两百多步间距,急剧缩短。
眼看四员战将被汉将典韦斩杀,而今汉军又突然全军出击,迎面狂奔而来。勒马阵前的匈奴单于於夫罗怒目喷火,鼻息如牛,气得脸颊铁青,咬牙切齿。
当即他横刀阵前,怒声喝道:“勇士们,汉奴正在向我们扑来,让汉奴见识见识我大匈奴铁骑的威力!听我号令,鲜卑战骑出战!”
“嗷呜———”
一片狼嚎声中,三万余鲜卑战骑像野狼一样嘶吼叫嚣,手持弯刀、背负弓箭,跃马挥鞭,嗷嗷叫地冲出战阵,迎面冲向典韦率领的虎贲营。
嗖嗖嗖!
鲜卑战骑前部刚一冲出战阵,中部一万战骑紧随其后,而后部一万名战骑则是双手脱缰,搭弓驰射。随之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升空,越过鲜卑战骑前部,既而倾斜直下,犹如一片乌云般扑向正要与鲜卑战骑接战的虎贲营铁骑,冲在最前方之人赫然是虎贲统领典韦。
在蛮军箭矢升空的一瞬间,典韦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些异族施展出惯用伎俩,试图借助骑射灭杀虎贲营冲在最前方的战骑,而后蛮军趁着前部溃败之势,迅速突破前阵,杀入阵中,大杀四方,一举打垮自己帐下的虎贲铁骑。这是异族铁骑最擅长的攻击手段。
在北地郡驻守两年有余,典韦早已熟知这种战技,先后经历过大小百余战,起先也吃过大亏,随后吸取教训,便不再惧怕异族骑射之技。
“散!”正当箭矢倾斜下坠之际。一马当先的典韦突然勒马人立而起,暴喝一声,高举双戟向两边挥舞。
霎时,紧跟身后的五千余虎贲战骑骤然分散开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战骑则同样向两边分散疾驰,错开头顶上空急坠而下的箭矢乌云。但是,典韦身后的五百亲兵卫队却没有向两旁闪躲,但见他们身体一歪滑下马背,单脚勾住单边马蹬,藏身于马腹之下。单手单脚快速无比的起落踮地,其节奏与马蹄起落完全一致。
如此以来,他们就不至于落马,更不会被自己的坐骑践踏而死。
这五百名亲兵卫队都是从三万战骑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健儿,个个身负二流身手。全是百里挑一的骑术高手。两年来,这批人经历过上百次征战。阵亡一批再补充一批。如此千锤百炼之下,终于组成眼下这支精锐的亲兵卫队。
嘭嘭嘭———!
唏聿聿!
头顶上方的箭雨如期落下,咻然簇响,扎得偌大一片地面上满是羽箭,尘土飞扬。然而刚刚还密集拥挤的虎贲战骑早已奔向两侧数十步开外,只有寥寥百余骑躲闪不及。被流矢射中,落马身亡,余下数千铁骑安然无恙。避开箭矢之后,汉骑再次聚拢。直奔敌阵中军杀来。
同一片箭雨之下,典韦挥戟击落数十支箭矢,使得自身和坐骑追风马分毫无伤。而紧跟他身后的五百卫队则在箭雨下落时,迅速拉开距离,借助战马疾驰速度前行。一番箭雨之下,三十多匹战马被射成了刺猬,栽倒毙命,而藏于马腹的亲兵则趁势脱身,飞身跃上其它马背,继续策马冲锋。不过仍有十几个亲兵脱身不及,被战马绊住摔倒在地,其中八名勇士中箭身亡,剩下几人被同伴拉上马背,两人同骑一马,带伤继续战斗。
待一轮箭矢过后,五百亲兵损失三十余骑,仅有不到十人阵亡,余下尽皆安然无恙。不过很多战马都被流矢射伤,好在战马身躯巨大,生命力远比人类顽强,只要没被射中要害,即使射中十箭八箭,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倒下,仍然可以继续飞奔征战。
何况,这些箭矢都是从头顶落下,一般不会射中马蹄,扎在战马身上只能让战马吃痛之下跑得更快,却不会立即毙命。更何况,虎贲营战马都有简单的兽皮防具,护着马头和马颈,将战马伤亡降至最低。
“杀———!”一轮箭矢过后,典韦率先与鲜卑骑兵接战。但见他手持双戟驱马飞奔,乍一交手便将两名敌兵斩落马下,随之双戟飞舞,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双戟所及之处,无人能挡。而紧跟身后亲兵卫队同样与鲜卑铁骑交锋,手起刀落,杀敌技法娴熟干脆,一击毙命,数息间斩杀数百名敌骑,寸步不离地跟着典韦冲阵。
嗖嗖嗖!
就在典韦率部冲进敌阵的一刹那,又是一阵急促的箭雨呼啸升空。不过这次箭矢是飞向鲜卑战骑的头顶上空,射箭之人自然是典韦帐下的虎贲营战骑,他们仅比异族稍慢数息,乃是看到蛮军骑射后方才搭弓驰射,予以反击。
骑射并非只有异族骑兵所独有的本领,西凉军八个主力骑兵营之中,除了辎重兵和伙夫之外,几乎没有不会骑射的骑兵。至于骑射的精准程度么,却是因人而异,有好有坏,但大多数将士的骑射之技都还不错,最起码和异族骑兵相比,却是毫不逊色,而且箭矢更精良,杀伤力更大。因此,眼前这般正面冲阵之战,骑射兵士只要将箭矢射出去,高度和力量没有问题的话,即使射不中人也能射中马,杀伤力远在鲜卑骑兵骑射之上。
“啊———嘭嘭嘭!”
果然,当汉骑近万支箭矢相继落下的一瞬间,数百名鲜卑骑兵被流矢射中,当即惨叫连连,人仰马翻。随即,又是数百名敌骑被前面栽倒的战马绊倒,伤亡迅速扩大,待一轮箭矢过后,鲜卑战骑至少折损千余名战骑。
究其原因,虎贲营边打边训练的两年之久,绝对称得上是训练有素,故而典韦一声令下,身后将士立即就能做出回应,四散开来。相比之下,於夫罗大军虽然兵马众多,却是隶属不同阵营,临时凑到一起。而蛮夷铁骑对付不擅马战的步军还行,打家劫舍更是一把好手,但是与西凉铁骑面对面地冲阵厮杀,打阵地战,两者之间的差距立刻凸现出来,蛮军缺乏统一训练的弊端显而易见,根本无法掩饰。
鲜卑前部冲锋铁骑受挫,使得后面紧跟而来的战骑前路受阻,冲锋之势骤减,战阵陷入混乱。此消彼长之下,虎贲营铁骑先后冲进敌阵,大肆砍杀,生生凿出一条血路,杀进鲜卑铁骑后阵。
恰在此时,张辽率领五千金猊卫战骑尾随而来,凶猛如虎地杀进敌阵。如此以来,两万五千汉军铁骑比之三万鲜卑铁骑厮杀到一起,单凭数量就不比蛮军差多少,加之鲜卑铁骑攻势受挫,已经处于劣势。因此,金猊卫铁骑就如同压垮骆驼的一根稻草,以一往无前的勇猛冲击攻势,在最短时间撕开敌阵,直奔鲜卑后阵冲杀过去,而此时的鲜卑后阵其实就是於夫罗所在的中军。
不过於夫罗亲自率领的中军实力很强,而且还是一支拥有四万余众的战骑。这支战骑就是南匈奴老王率领的匈奴铁骑,暂时听从於夫罗调遣,拱卫中军。
眼看三万余鲜卑铁骑顷刻之间就被汉骑攻破战军阵,死伤惨重,如今距离中军不过二十步之遥。一瞬间南匈奴老王神色大变,满是皱纹的脸颊上沟壑纵横,哭丧着脸,松松垮垮的眼皮上下乱跳。
“单于啊,看来你先前得到的消息有误,谁说西凉汉军久疏战阵,兵锋已挫,士气低靡!你看看眼前这般情形,汉军竟然如此凶悍,哪有一点疏于战阵的架势?”南匈奴老王板着脸对於夫罗埋怨道。
看着眼前这种情形,於夫罗同样是眉头紧皱,脸颊微微苍白,眼底充斥着惊骇之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月前还龟缩城中不敢应战的汉军,为何摇身一变竟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尤其是紧随虎贲营之后杀进军阵的黑甲骑兵,一路杀来横冲直撞,杀得鲜卑铁骑节节败退,近乎没有反击之力,简直勇不可挡。最显眼之处在于,这支汉军骑兵装备精良,战马披甲,兵士身着黑色战甲,从头到脚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余下全部包裹在铁甲之内,就连鼻子都有铁甲防护。所携兵器甚是精良,清一色丈五长柄战刀,看上去像大刀,却没有大刀的背弯弧度,细看又像大剑,两侧开刃,既能挥砍又能刺杀,端是罕见的奇形兵器。
“老叔此话何意?难道我们现在还能从容撤出凉州,退回部落吗?”於夫罗满脸阴沉地反问一句,却又担心身边这位部落中德高望重的族叔生气。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后,低声解释道:“老叔应该知道,随着西凉李利强势派遣军队进驻边境之后,两年多来,我南匈奴部落从未踏足汉境半步。以往我们每天入秋之时都要出兵秋猎,劫掠汉人郡县,抢夺粮食、布匹和汉人女子过冬,藉此壮大部落实力。
但是,最近两年我等族人根本不敢踏入西凉边境半步,再也没有抢到一粒粮食。更甚者,戍边汉军每个月都要出兵劫掠我南匈奴部落,动辄出动上万骑兵将边境方圆百里之内劫掠一空,无论老幼一律掳走,如今这些人正在给汉人当奴隶,青壮之士则是给汉人修建官道和城池。老叔啊,我堂堂大匈奴勇士难道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於夫罗满脸不愤地道出南匈奴近两年来的血泪史,说得声情并茂,以至于南匈奴老王听得老脸羞红,惭愧地低着头不敢正视於夫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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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千军破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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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於夫罗眼神灼灼的注视下,匈奴老王深感惭愧,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於夫罗称他老叔,其实他并不是於夫罗的叔叔,而是与於夫罗同根同源的部落族长。
几年前,南匈奴单于羌渠被杀,理应由於夫罗继承单于之位。怎奈羌渠遇害前派遣於夫罗领兵驰援汉庭剿灭黄巾叛贼,由此贻误时机,没能趁着羌渠在世时赶回部落。待羌渠死后,须卜骨都侯篡位继承单于之位,於夫罗见势不妙,又不敢贸然返回部落,便羁留在上党郡静观时变。
次年,须卜骨都侯被杀,单于空缺,於夫罗满心欢喜地率众返回部落,期盼着能够继承单于大位,提领南匈奴部落。不料却被各部落贵族所阻,承认他是南匈奴单于,却不让他进入部落领地,从而迫使於夫罗只得返回上党,与白波贼联合,四处劫掠度日。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或许於夫罗至今都想不明白部落贵族为什么不让他返回部落,但这件事情南匈奴老王却是一清二楚。因为於夫罗无法继承单于之位,他虽然不是幕后主使,却也是隐藏在暗处最大最得力的帮凶。
整件事情都是於夫罗的弟弟呼厨泉一手策划实施的。当初羌渠遇害之事就有呼厨泉的影子,那时他与须卜骨都侯交往甚密,希望须卜骨都侯支持他登上单于之位,更希望得到须卜骨都侯部落的支持与拥护。不承想须卜骨都侯精心策划除掉羌渠之后,反客为主,自己登上单于之位。转而追杀呼厨泉。
被逼无奈之下,呼厨泉只得屈膝求全,遵奉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蛰伏待机。次年他便联合各部落贵族刺杀须卜骨都侯,随之一举成功,没想到这个时候於夫罗要回来继承单于之位。这让呼厨泉大感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又恐於夫罗事后查到其父羌渠之死与他有关。因此他只能联合部落贵族一致反对於夫罗回归,以部落大权换取族长的支持。此等好事,南匈奴老王自然不会拒绝。当即欣然应允,极力阻止於夫罗返回部落。
结果,一切正如呼厨泉所料,南匈奴老王出面联合各部落贵族,将於夫罗排挤在外。不得回归部落。不过各部落贵族和族长也承认於夫罗是南匈奴单于,但仅限于单于之名。却无单于之权。就这样。於夫罗顶着南匈奴单于的名头在外流浪,依靠手中原有的兵马打家劫舍,与白波贼为伍,苟延残喘至今。
此次匈奴老王之所以同意出兵与於夫罗结盟,正如於夫罗所说,自从司隶和西凉二州被李利平定之后。数十万西凉大军进驻边境,致使南匈奴这两年来生计困顿,一日不如一日。最为致命的是,西凉军常年出兵劫掠匈奴部落。一旦哪个部落被西凉军抓住,那就是劫掠一空,人畜一律带走,而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这是自大汉开国以来,南匈奴人遇到的最冷酷最无情的军队,与汉庭对蛮夷部落的宽仁怀柔政策截然不同。而这恰恰是南匈奴人最害怕的事情,一旦失去劫掠汉境的秋猎,他们就没有布匹挺过寒冷的冬天,没有粮食挨过春荒,无法生存下去。而并州各郡早已被他们抢劫一空,大多数百姓不是逃难到其它州郡,就是躲进城池栖身。
如此坚壁清野的处境,生生将南匈奴数十万人逼到绝境,前两年冬天冻死饿死的族人不在少数,如今又是秋季来临,冬天也不远了。这是第三个冬天,如果部落还抢不到足够多的粮食和布匹,只怕今年冬天死去的族人将是去年的数倍,至少几万族人挨不过这个冬天。
南匈奴老王是各部落之中年龄最大,资历最老,最德高望重的老族长。眼见部落生存处境艰难至此,他岂能坐视不理?否则,任由这种情形发展下去,再过两三年,南匈奴就将彻底灭绝,数十万族人都将活活饿死。
于是接到於夫罗联合出兵的密信后,他当即喜出望外,调集南匈奴最精锐的四万五千余战骑出兵凉州。
进兵伊始,联军一路高歌猛进,攻城拔寨无往不利。这让匈奴老王喜不自禁,派遣手下将士大肆掠夺村镇,但凡有用的东西不管好坏一律抢回来,一个月来收获颇丰,抢来的物资堆积如山,年轻女子更是抓了好几千人。大喜之余,匈奴老王暗自惊叹凉州这两年发展很快,人口增长迅速,两年前北地郡总人口不会超过五万,现如今一个北地郡至少有十万人口,而且大多数百姓家里都有余粮,很多百姓家里还有上好布匹和一些散钱。
正因如此,这一个月的抢夺足够十几万匈奴人度过一个冬天。这仅仅是匈奴老王的劫掠所得,至于鲜卑部落、羌人部落以及白波贼抢到多少好东西,他却是不得而知。不过眼下联军还在征战,物资和女人全都关押在后方大营之中,待战事结束后,那才是真正分享胜利成果的时候。
“哎!”一声叹息中,匈奴老王终于抬头正视於夫罗,轻声道:“单于,这些年委屈你了,这一切都是老夫的过错。早年我权欲之心太甚,贪恋权势,若是早日迎你回归部落继位单于的话,我匈奴王庭也不至于颓败至此。”
说话之中他眼眶不由湿润起来,两行老泪顺着脸颊上的沟壑宛转流淌,显得极为自责。
强自镇定心神,匈奴老王哽咽道:“此番劫掠凉州如能获胜,老夫还有命在的话,我一定支持你正式继任单于之位,并将部落兵马全部交付于你。老夫绝不食言,请你相信、、、嘭!”
正当匈奴老王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一刹那,一支尺余长的小戟猝然斜射而来。一瞬间於夫罗久经战阵,反应极其灵敏,闪身避让。然而他这一闪,却是让匈奴老王挨个正着,小戟瞬间洞穿匈奴老王的胸膛,而后余力未消,再次扎进一名亲兵的胸口。
“噗———!”小戟穿胸而过的一瞬间,匈奴老王口吐鲜血,瞳孔迅速放大,生命迹象正在他体内快速流失。
“你、、、罢了,看来老夫终究躲不过这一关,食言了!”匈奴老王口吐鲜血指着於夫罗,本想指责於夫罗,却又不知何故回到嘴边突然放弃了。艰难说出最后一句话后,匈奴老王双眼怒瞪,身体一歪栽下马背,坠马而亡。
“老叔啊!”於夫罗翻身下马抱着匈奴老王的尸身,失声痛呼,却见匈奴老王瞪大眼珠死死瞪着他,一动不动,嘴角还在不断流血。
诚然,匈奴老王虽已咽气,但血仍未冷,再经过落马一摔,倒是把噎在喉咙里的残留血渍挤压出来。
然而这一幕却吓得於夫罗随手丢掉匈奴老王的尸身,连忙后退,满脸煞白,额头上直冒冷汗。
“锵锵锵——啊!”
正当於夫罗怔怔失神之际,护卫匈奴老王的亲兵和他自己麾下亲兵策马上前,拉住掷戟射杀匈奴老王的典韦。可惜他们哪里是典韦对手,俨然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乍一冲上去便被典韦斩杀两人。而后,正当十余名亲兵杀将而来的时候,但见典韦身后又杀出两员手持长柄大刀的猛将,随着战刀凌空激荡,十余名敌兵数息间便被一刀两断斩落马下。继而,典韦三人合力冲杀,直奔於夫罗杀来。
跟在典韦身旁的两员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张辽和许褚二将。
张辽奉命冲破敌阵,袭取蛮军大营,若想冲破敌阵,必须先打垮於夫罗中军,否则根本无法脱身。何况此时埋伏在两翼的伏兵尚未杀进战场,因此张辽眼下还不能离去,只有一鼓作气冲破敌阵中军,方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至于许褚则是第一次参与此等大战,十分亢奋,一柄九环战刀被他使得虎虎生风,无人可挡,大杀四方。随之他后发先至,一路杀将而来,追上冲在最前面的典韦和张辽二人。于是三员虎将并肩杀敌,身后两万余战骑士气高涨,猛冲猛杀,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三万鲜卑铁骑杀得七零八落,四散逃命。
正是由于鲜卑铁骑的怯战逃命,才使得典韦三人趁着於夫罗和匈奴老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工夫,直奔於夫罗大纛杀将而来。一路砍杀之中,典韦本想出其不意地掷出小戟击杀於夫罗,如此蛮军一战可灭。没想到於夫罗终究是身经百战之人,与匈奴老王说话之余仍然十分警觉,第一时间躲过小戟,却将匈奴老王暴露在小戟的飞行路线上。于是,正在忏悔自责之中的匈奴老王做了於夫罗的替死鬼,被小戟正中心口,穿胸而过,当即命丧黄泉。
“杀呀———”
恰在典韦、张辽和许褚三将凶猛冲杀於夫罗亲兵,试图斩杀於夫罗的时候,蛮军后方传来响彻天际的喊杀声。旋即,但见胡车儿率领一万金猊卫铁骑从蛮军左翼背后杀将而出,而曹性、梁兴等将领则带着三万余郡府兵冲击蛮军右翼。此外,曹性所部五千弓弩手占据西面山坡,架起大型床弩,大肆射杀蛮军战骑,余下数千弓弩手张弓驰射,发现哪里抵抗顽强,便射向那里。他们这些弓弩营的射手,并不是乱箭齐发,而是有目标的精确射杀,几乎每一支箭矢都能夺走一条蛮兵性命,箭无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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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伏兵至兵败如山
轰隆隆——杀!
一片排山倒海般的轰隆冲杀声传进於夫罗耳朵里,让他心神剧震,浑身惊颤中迅速回神。
抬眼一看,但见三员汉将策马扬兵大肆砍杀自己麾下的亲兵卫队,而今距离自己仅有十余步,眼瞅着就要杀到跟前。恍然间,於夫罗神色顿变,再也顾不上死不瞑目的匈奴老王,一骨碌爬起来翻身上马。随即他勒马掉头,不声不响地拨马就走,俨然是见势不妙扭头便跑。
这一刻,於夫罗似乎忘记自己是大军统帅,身负十几万大军的性命重托,攻取凉州北地郡之战成败与否在此一举。他甚至忘了此战的发起者就是他本人,而他之所以联合各部出兵进犯凉州,并不单单是劫掠那么简单,还肩负着十分重要的使命。
然而,当这一切美好的初衷与自身性命相碰撞的时候,於夫罗毫不犹豫地选择逃命。换言之,在他心里保全性命才是第一位的,其它事情都无关紧要。
故而当他感觉性命受到威胁之际,第一反应不是率众奋勇厮杀,也不是竭力挽回败局,而是勒马转身迅速逃命。
这个时候,於夫罗不再幻想能够正面打败西凉军,也不奢望攻下池阳城,更没有心思替匈奴老王报仇,摆在他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逃命。
一支小戟就能将年逾六旬的匈奴老王送上黄泉,谁能保证没有第二支小戟突然飞来掠取他於夫罗的性命?
要知道匈奴老王可不是一般匈奴将领,也不是羸弱无能的老朽,而是南匈奴部落资历最老、地位最为尊崇的部落族长,其身份等同于汉室宗正。这个老家伙年轻时也是部落中屈指可数的勇士,在整个南匈奴部落中久负盛名,历经四代匈奴单于。德高望重。
此外,匈奴老王还是於夫罗回归匈奴领地继任单于之位的关键人物。只要能够争取他的支持,於夫罗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单于,执掌数十万南匈奴子民,接管十几万部落控弦之士,成为不弱于中原诸侯的强大势力。或许南匈奴在他於夫罗的带领下,将来还有进取中原进一步扩大匈奴领地的机会,到那时他将成为南匈奴近百年来最英明最神武的单于,留名万世。
只可惜,这一切随着匈奴老王横死当场。瞬间化作泡影,於夫罗期盼已久的回归部落继承单于之事再次搁浅,又白白错失了一次大好机会。不过这些事情与自身性命相比,实在不足为道,若是连命都保不住。单于之位与他何干?
征战沙场多年的於夫罗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凭得就是他审时度势的快速反应能力。见机不妙立即闪身走人。三万鲜卑铁骑都挡不住汉将的冲杀。不到半个时辰便被汉骑打垮,四散逃命,这是何等强悍的战斗力!
再加上大军后方传来响彻天际的喊杀声,於夫罗不用刻意回头观望,就知道自己及大军中计了,被汉军提前设下埋伏。前后夹击,败局已定。
电光火石间,於夫罗想都不用想,打马转身片刻不停留。直接冲进匈奴战骑军阵,藏身于大军之中,远离三员汉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不仅汉人知道,於夫罗同样深谙其中三味。多年来,他无数次化险为夷、全身而退,所倚仗的并不是匈奴战骑如何勇猛,也不是麾下将士如何得力,更不是自身勇武,而是依赖于自己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和灵敏无比的潜逃速度。
“贼酋休走,拿命来!”
刚才一戟没能击杀於夫罗的典韦,一边厮杀一边留意着於夫罗的动向。因此於夫罗拨马逃跑的一瞬间,便被典韦发现,当即他一声暴喝,左右折冲,直奔惊慌逃命的於夫罗追杀而来。
“还愣着作甚,快冲上去拦住他,杀死汉狗!”
乍闻身后的追杀声,於夫罗马鞭飞扬,逃跑速度愈发加快。与此同时,他厉声喝斥一众失神发愣的亲兵和匈奴将领,命令他们截住典韦,冲阵厮杀。
诚然,护持於夫罗左右的亲兵卫队和一众南匈奴将领此刻傻眼了。大战伊始,汉军铁骑强悍勇猛的攻势已经让他们看得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怔怔失神,心生怯意;随之匈奴老王突然暴毙,更加令匈奴将领惊骇不已,六神无主。而今中军犹在,大军未乱,主帅於夫罗却掉头就跑,此举更是让众多蛮军将领措手不及,思维短路,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明所以,无所适从。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汉军势弱,一个月来一直龟缩城中不敢出城迎战,何以一夜之间神兵天降,城里城外都是汉军?
眼见面前汉军铁骑凶猛冲杀而来,顷刻间冲破鲜卑战阵,护卫中军的匈奴战骑惊骇莫名。加之身后人山人海的汉军从大军背后狠插两刀,打得两翼溃不成军;再有於夫罗扭头就跑。如此种种,促使一众蛮将无心杀敌,斗志全无,第一反应便是逃跑,就像主帅於夫罗一样见机不妙立即“撤退”。
霎时间,於夫罗前脚逃走,一众蛮军将领随后跟上,同样是一声不吭,回马就跑。以至于数以千计的蛮军将士正欲上前冲杀之际,却发现将领不见踪迹,随之扭头察看之下,赫然看到各自将领跟着大帅於夫罗仓惶逃命。
主帅和将领都跑了,众将士又当如何?
哒哒哒——轰隆隆!
骤然间,蛮军尚未参战的中军四万余战骑,从前阵到后阵纷纷掉转马头,争先恐后地拨马“撤退”。两翼正在遭受金猊卫铁骑和郡府兵攻击的蛮军将士,也都不是愣头青,眼见中军一片混乱,他们岂能坐视不理?当即数以千计的两翼步军见缝插针地向后方大营跑去,奔跑速度奇快,与混乱不堪的中军骑兵相比,撤退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两翼将士都是步军。若是冲锋陷阵,他们自然没有骑兵跑得快,但是大军撤退的话,谁快谁慢犹未可知。
两条腿的人自然没有四条腿的战马跑得快,但这是正常情况下的结果。如果战骑拥挤在一起,前堵后拥,那就另当别论了。步军行动灵活,瞅准空隙就能钻进去,然后丢掉全身包袱撒腿狂奔。如此以来,步兵照样比骑兵跑得快。健步如飞,眨眼之间就能狂奔百余步,迅速脱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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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就在十几万蛮军溃不成军仓惶逃命之际,北门城楼上响起爽朗的大笑声。
随即李利、滇无瑕和马云萝夫妇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上,负责留守城池的鲁肃站在李利身旁。同样是开怀大笑,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俯视城下混乱不堪的十几万蛮军。滇无瑕喜上眉梢。笑盈盈说道:“十几万蛮军看似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来势汹汹,实为一群乌合之众!三万鲜卑铁骑,四万五千余匈奴战骑,还有七千羌族骑兵。仅是战骑就有将近十万之众,再加上五万白波贼步卒,浩浩荡荡十五万大军,如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姐姐所言极是。”马云萝接声附和道:“这些蛮军表面上看起来凶残彪悍。身躯魁梧壮硕,强弩弯刀,弓马娴熟,实则是一群逞强斗狠之徒。若是遇到怯懦之人或是心存惧意的汉军,这些蛮军就会愈发显得勇猛凶残,表现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然而一旦遇到战力比他们更勇猛更凶悍的人或军队,他们同样胆怯怕死,跑得比兔子还快。不仅匈奴人是这样,鲜卑、乌桓和羌胡同样如此。”
鲁肃闻言后,欣然点头,心有所感地说道:“平日里,这些蛮夷劫掠大汉村镇,烧杀劫掳无恶不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早已习以为常,仿佛他们这么做就是天经地义,生来如此。与之相对应的是,兄长这两年默许麾下我军主动出兵劫掠蛮夷部落,反倒不被文士和士族所喜,好像我们这么做就是逆天而行,大逆不道,私底下没少被人非议诟病。
三百年来,我大汉百姓早已不是汉武时期的汉人了。自东汉以来,百姓和朝廷安享太平太久,士族豪强养尊处优,百姓们向往和平,达官贵人和上位者对待异族崇尚宽仁怀柔,试图以宽仁儒学教化番邦。殊不知我们的怀柔宽仁政策,在蛮夷眼中就是迂腐懦弱,由此他们才会每逢秋收之后便要劫掠汉境,大肆烧杀掠夺,横行无忌。一旦我朝出兵征剿,他们就俯首称臣,待我汉军撤退之后,他们依旧肆意妄为,无休无止地侵扰我大汉疆土和黎民百姓。
自古以来都是强者为尊,不论怀柔仁慈也好,还是强势镇压也罢,首先我们自身要足够强大,足以震慑宵小。否则一切仁慈落在番邦眼里都是懦弱可欺,这些恃勇斗狠的蛮夷从来都不相信世间还有仁慈之说,他们只崇尚武力,教化根本无从谈起。因此我赞成兄长所实行的策略,若想彻底教化番邦,首先就得将他们打得服服帖帖,不敢反抗亦无力对抗,然后再施以儒学教化,加以安抚,如此方为正道!”
听到鲁肃这番言辞,李利颇为诧异地扭头看着他,会心笑道:“子敬此言当真让我刮目相看,颇感意外。我原以为子敬来自江淮水乡,又是士族出身,对待番邦异族应该也是心存宽仁怀柔之意。没想到子敬洞察世事,独具慧眼,对我大汉周边番邦政策之利弊看得一清二楚,见解独到,实在难得。”
笑谈声中,李利平心静气说道:“凭心而论,我从不歧视任何种族,只要各族之间能够和睦共处,我也不排斥各族共存于世。然而我始终坚守汉武帝之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我大汉百姓从来都不是恃强凌弱之人,而我炎黄大地也不是穷兵黩武、嗜杀成性之邦,我们爱好和平,向往太平盛世。但我们时刻都应该心存忧患意识,富民强兵,一旦遇到任何挑衅和侵犯,必然予以雷霆一击,令其臣服或覆灭。此番北征,一则平定北疆势在必行。二则北方蛮族为恶已久,既然我们有能力收复故土,就绝对不允许蛮夷肆虐,誓必除恶务尽,一举荡平北疆境内的所有异族!”
鲁肃欣然点头,随之若有所思道:“兄长所言甚是。不过我军眼下处境并不乐观,边境四周除西域暂时无忧之外,南面还有汉中张鲁窥视在侧,东面中原群雄虎视眈眈,北方战事正在进行。倘若我军此次平定北疆耗时过长。兵力折损过甚,一旦中原战事爆发,那将对我军极为不利。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不得不重视,那就是我们手里虽有大笔钱财,却因战事骤起。而今还没能将钱财换成粮食。如此以来,一旦战事旷日持久。那我军又将面临粮草压力。恐有粮草不济之忧。”
李利微微颔首,笑道:“子敬所虑极是。不过粮草之事我早有谋划,相信半月之内可见分晓。如若谋划成功,我军即使不动用财物,亦可保证半年内不会短缺粮草;若是谋划不成,那我们只能倾巢而出。速战速决!”
“哦,兄长早有打算?”鲁肃闻声诧异,低声问道:“不知粮草从何而来?难道兄长当真要向甄家借粮打仗,待战后再慢慢偿还甄家不成?”
“甄家?呵呵呵!”李利微微摇头。轻笑道:“甄家虽有大批量草,确实可解燃眉之急,却还不足以支撑十几万乃至二三十万大军征战所需。甄家毕竟是商贾家族,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当真是好借不好还,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何况我之所以看重甄家,并不是想图谋甄家的钱粮,而是想借用甄家遍布天下的商业渠道带动西凉各州的货物流通,从而带动西凉商业发展,改善百姓的生活状况。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我是不会向甄家借取粮饷的,更不会强取豪夺。否则,我何必费尽心力地将甄家迁到长安,直接抢夺岂不是更方便?”
鲁肃深以为然地颔首认可,轻声道:“兄长所言甚是,愚弟顾虑之处便在于此。任何一路诸侯都不能依赖于某一个大家族或是商贾,就像先秦时期的吕不韦一样,好借不好还,以至于最后尾大不掉,祸起萧墙。”
说到这里,鲁肃好奇地低声问道:“不知兄长如何解决我军粮草短缺的困境?”
“诸侯!”李利笑眯眯地说出两个字,随即微笑不语,扭头看向城下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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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池阳城头上,战鼓隆隆,三名健壮力士甩开膀子将三面战鼓擂得震天响,声震四方。
“休要放走贼酋於夫罗,杀!”
城下战场,典韦手中双戟大开大阖,扬声大喝,一马当先,始终盯着於夫罗的声影,穷追不舍。在他身后,张辽、许褚二将并驾齐驱,二人都是善使长柄大刀的战将,战刀纵横,周身十余步内一片赤地,无人能挡。
两军合计二十几万人厮杀到一起,若是单凭典韦、张辽、许褚三将之力,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亦是无济于事。故而,紧随他们身后的两万虎贲营铁骑和五千金猊卫,外加周瑜率领的一万多名郡府兵才是正面战场上的进攻主力。
一举击溃三万鲜卑战骑之后,以典韦、张辽、许褚三将为箭头、周瑜为中军主将,率领四万大军穷追猛打,冲进於夫罗中军阵营。在十几万蛮军后方两翼,胡车儿带领一万金猊卫凶猛冲杀蛮军左翼三万余步军,曹性、梁兴等将领带领三万余郡府兵冲击右翼羌族战骑敌阵,再有五千弓弩营将士抢占制高点,精准射杀。北地郡十万西凉大军之中,共计九万将士投入战场厮杀,前后夹击,打得蛮军措手不及,仓皇奔命,溃不成军。
倘若九万西凉军与十余万蛮军正面对阵,迎面冲杀,胜负谁属孰为难料。毕竟蛮军拥有八万余战骑,尤擅野战,正面厮杀当中,仅是蛮军战骑就足够西凉军喝一壶的;再有於夫罗麾下的四万白波贼弓弩相助。如此雄壮之师,即使单兵战斗力不及西凉军,却胜在人多势众,正面冲阵之中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然而於夫罗身为大军主帅,却因匈奴老王惨死当面而心生畏惧,再有典韦杀至身前,当即拨马就走,率先后撤逃命。他这一逃不打紧,要紧的是中军帅旗随着他一起后撤;掌旗手是他麾下亲信将领,自然处处以他马首是瞻,眼见他转身逃命,中军帅旗紧随其后迅速后撤。
在这十几万大军集中在一起的战场上,中军於夫罗帅旗就是联军的一杆大纛,引领全军将士进退的旗帜。眼见中军南匈奴战骑乱作一团,主帅大纛后撤,两翼兵马面临前有强兵后有追击的情况下,当即崩溃四散,各自逃窜奔命。
由此,蛮军两翼溃散,中军混乱,西凉军趁势猛攻,前后夹击,势如破竹,生生将十几万蛮军打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而后,随着典韦、张辽和许褚三将紧随於夫罗身后穷追不舍,俨然将於夫罗当做彻底撕开蛮军中军战阵的箭头。
当於夫罗一口气冲出中军直奔后方大营逃去之时,西凉军正式凿穿蛮军阵营,正面进攻的虎贲营与背后偷袭的金猊卫战骑会合,既而从中军向两翼扑杀,大肆杀戮仓皇逃命的蛮军;当真是畅快淋漓,这场正面厮杀已然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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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金猊卫铁蹄踏营
“典韦将军止步!”
待冲破敌阵后,张辽策马追上典韦,急声喊话:“敌阵已破,还需将军率领大军剿杀蛮军,扩大战果。奉主公将令,我金猊卫战骑肩负攻取蛮军大营之责,接下来追杀贼酋的任务就交给我金猊卫即可!”
唏聿聿!
“呃!”一马当先的典韦闻声勒马,神情愕然,脸色十分不悦。
然而眼看於夫罗中军帅旗渐行渐远,周围数以万计的蛮军慌乱溃逃,典韦脸色稍缓,当即亦不迟疑,勒马转身,应声道:“既如此,斩杀贼酋於夫罗的重任就交给文远。此贼可恨之极,一个多月来,此贼率众残杀我北地郡数万百姓,实属罪大恶极。典某本想亲手斩杀此贼,没想到贼酋甚是机警,见机不对转身就跑。文远快快追杀上去,这里有我典韦在此,定要杀尽蛮贼,一雪前耻!”
“多谢将军宽宏,末将先行谢过将军。职责在身,我即刻率军出发,将军多保重!”眼见典韦虽有不悦之色,却终能顾全大局,恪守将令,张辽颇感意外。当即他亦不多言,大刀一挥,带领一万余金猊卫铁骑打马狂奔,沿途追杀蛮军,紧跟於夫罗大纛之后杀向蛮军大营。
策马追杀途中,张辽扭头看看身后率军截杀溃军的典韦及其帐下虎贲营将士,心中颇有感触。
眼下汉军战局一片大好,如能追上於夫罗并将其斩杀,那无疑是大功一件。贼酋一死,十几万蛮军就此兵败如山倒,对西凉军再无威胁,除了仓惶逃命之外,便是沦为毫无斗志的刀下亡魂。值此关键时刻。张辽却身负将令,不得不出声叫住典韦,无形中难脱争功之嫌,似是有意抢夺斩杀贼首的功劳。因此典韦神色不悦亦在情理之中,即使换做张辽遇上这等事情,同样不免心生不满,神情不悦。但典韦闻言后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疑,脸上不悦之色稍纵即逝,随之便是一脸释然神情,欣然勒马转身。带领虎贲营将士截杀蛮夷溃军。
典韦这种识大体、顾大局的宽阔胸怀,着实出乎张辽预料,意外之余深感钦佩。截止现在,张辽投效李利麾下整整两年零三个月,对军中将领知之甚详。西凉军战力强横。各营主将都是个性鲜明的百战悍将,平时在一起饮酒吃茶可以。一旦战事骤起。各营主将强势霸道的性格立即凸现出来,为了争取率部出征机会,争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就差大打出手了。这个时候,彼此之前的交情全都抛在一边。没有半点情面可讲,俨然是翻脸不认人。
然而,等到李利一声令下,兵力调派尘埃落定之后。这些将领又在一起勾肩搭背,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聚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交情笃厚。在此之前,张辽很不习惯这种场面,隐隐有些反感,很不舒服。不过他只是金猊卫副统领,抢夺出战机会的事情轮不到他去争去抢,自有统领李挚出头,向主公争取出征机会。再者,金猊卫是主公身边的亲兵卫队,但凡李利出征,金猊卫必定随军出征,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谁能有幸领兵出战。
今日之战,张辽事先很担心典韦杀得兴起,直接率部追杀於夫罗。果真如此的话,那正面战场上战力强横的虎贲营就会跟随典韦脱离战场,从而给蛮夷溃军留下喘息之机,以致于蛮军败而不溃,战力犹存。然而,事实并不是张辽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恰恰相反,西凉军麾下各营主将对主公李利的命令从不含糊,一律照办,真正称得上是军令如山。就像现在追杀於夫罗之事一样,斩杀敌酋的大功就在眼前,典韦却能遵奉军令,甘愿留下来率部剿杀蛮军,从而掩护张辽所部金猊卫快速通过战场,直奔於夫罗大纛追杀而去。
凭此一节,张辽深刻体会到各营将领之间既有通力合作又有竞争较量,即使当面争得面红耳赤,事后却依旧是患难与共的生死弟兄,私交笃厚。因为各营将领争夺出征机会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建功,而是肩负全营将士的重托,不得不争,寸步不让;否则他如何统领一营兵马,如何令将士们心服?
没有战事,就意味着将士们没有沙场立功的机会,这是为将者之大忌,也是最不得军心之处。
一直以来,西凉军最重军功,对立下战功的将士奖赏丰厚。即便将士们战死沙场,也能封妻荫子,无后顾之忧。如此以来,各营统领但凡遇到战事,必然削尖脑袋争抢出征机会,绝对不能相让,否则他没法对帐下将士交待。然则一旦主公李利军令一出,众将领便不再争抢,争得出征机会的将领固然欣喜,没有获得任务的将领也不气馁。毕竟他已经尽力争取了,心中无愧,不用担心将士们不服或是私下非议埋怨。
这些心照不宣的军中内幕,张辽此前仅仅有所耳闻而已,却没有亲身体会,因为他不是统领主将,在军中还是后学末进,尚未获得独领一营人马的机会。此次是张辽继长安南郊之战之后,第二次独自领军出击,虽不是主将,却是大军先锋,责任重大。并且,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能看出主公此番北伐的真正用意是,想给新晋将领和谋士提供展现才能的机会,从而大举提拔重用。
如此以来,他张辽独当一面的时机终于来了。只要此次战事能够建功,那他随后就会晋升为一营主将,有望成为主力战营的新晋统领主将。因为他已经当了两年的金猊卫副统领,早已拜将封侯,资历够、战功亦不落人后,再加上自身文治武功亦不逊于其他统领,已然具备独掌一营兵马的实力。唯一欠缺之处在于,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以及主公李利的信任。
最后一点尤其重要,若是得不到主公信任,那一切都是枉然。不过这一点对张辽来说不是问题。一直以来李利对他信任有加。只是这两年西凉全境休养生息,没有大规模战事,由此才造成很多将领根本没有沙场建功的机会。而张辽之所以在副统领的位置上整整两年寸步未进,便是来源于此。
西凉境内太平无事,何来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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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众将士听令,一鼓作气冲进敌营,斩杀於夫罗!随我冲营,杀呀———”
尾随於夫罗大纛追杀而来的张辽所部金猊卫铁骑,一路穷追不舍,渐渐缩短与於夫罗之间的差距。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晚一步。眼睁睁看着於夫罗在亲兵掩护下冲进辕门,躲进大营之中。霎时间,张辽毫不气馁,当即扬刀大喝,带领一万余金猊卫战骑马不停蹄地紧随於夫罗亲兵卫队之后。直接攻打蛮军大营,企图一鼓作气攻取辕门。
嗖嗖嗖!
随着於夫罗中军大纛疾奔进营。蛮营辕门根本来不及关闭。仓皇逃命的蛮兵争先恐后涌进辕门。这时,驻守辕门的弓箭手眼见汉骑追杀上来,当即顾不上箭矢误伤己方军士,纷纷张弓放箭,试图将金猊卫战骑拦截在辕门之外。霎时间,数千支流矢居高临下迅疾坠落。大多数箭矢都集中射杀金猊卫铁骑,冲锋在前的张辽更是众多蛮夷弓箭手的重点射杀目标。
顶着流矢冲杀,张辽岿然不惧,提刀纵马直奔辕门冲去。目测之下他距离辕门不到百步。若是平常策马狂奔的话,只需数息便可跨越这段距离,然而此刻箭矢如雨,还有千余名守营蛮军在辕门前列阵,假设鹿角和栅栏障碍,试图最大限度阻止汉骑冲进辕门。
因此,张辽不得不挥舞战刀击落流矢,胯下座骑不自不觉中减慢速度,迂回穿梭于蛮军战骑之中,藉此躲避蛮军流矢箭阵。这样以来,短短百步之遥在金猊卫战骑面前显得格外漫长,就连一马当先的张辽也被箭矢所阻,冲锋之势骤减,只能尽可能地杀伤急于逃回大营的蛮兵,有生于无,聊以自慰。
所幸金猊卫铁骑装备精良,在黑色铁甲的保护下,只要将士们挥舞兵器击落射向身体要害的箭矢,性命可保无虞,却也免不了被流矢受伤。其中仍有两百余骑被流矢射中落马,随即被众多蛮夷铁骑践踏而死,这些死亡将士相继落马的情形都被张辽尽收眼底,心中暗自焦急。
眼下正是抢夺辕门的最佳时机,於夫罗刚刚逃进大营,而今与张辽所部金猊卫夹杂在一起的蛮军全是於夫罗麾下的亲兵卫队。与此同时,蛮军前军鲜卑铁骑和两翼步骑此刻尚未脱离战场,仍然处于典韦、周瑜和曹性等人率众劫杀当中。由此趁着蛮军前后截断、青黄不接之际攻取辕门,无疑是一举攻破蛮军大营的大好机会,错开此刻,恐怕再想攻取蛮营就不容易了,甚至连靠近辕门都很难做到。
肩负重担的张辽左右折冲,一步步接近辕门,一柄战刀被他舞得密不透风,杀气四溢,不断收割蛮兵性命。然而此时此刻,摆在金猊卫面前的当务之急并不是大量杀伤蛮军的有生力量,而是迅速攻占辕门。只要辕门一破,十几万蛮军便如丧家之犬般无处立足,只能继续逃命,惟有如此,周瑜早先制定的三日内驱逐蛮夷出境之目标才能得以实现。
是故,被箭矢所阻的张辽焦躁不已,战刀飞舞奋力砍杀,俨然是急眼了。紧随他身后带领金猊卫冲营的副先锋胡车儿同样是左右折冲,大力打杀蛮军,却仍然前进速度缓慢,始终冲不破蛮军的拼死阻拦和头顶上空源源不断的箭雨。
两位金猊卫营中的副统领尚且接近不了敌军辕门,其他将士更是举步维艰,浴血拼杀,只进不退。如此凶猛冲杀之中,金猊卫的伤亡不断扩大,顷刻之间便有数百名精锐将士死于乱箭之下。这些战死的金猊卫将士都是从各营挑选出来的精兵,他们没有死在正面冲杀的战场上,却被辕门楼上的乱箭射杀,端是令人扼腕,可惜之至。
吼———嗒嗒嗒!
“嘭嘭嘭——啊!”正当张辽暗自心焦一筹莫展之际,但闻身后传来一声巨兽咆哮。随之轰鸣般的马踏声由远及近而来。一瞬间,张辽暮然回首观望,只见金猊卫后方冲出一骑巨大黑影,那座骑远比战马高大强壮得多,俨如庞然大物般碾压而来。坐于巨兽背上之人,手持一杆两丈长的狼牙大棒,舞得旋风般凌空飞舞,以至于众多蛮军纷纷被狼牙棒砸得残躯断臂横飞,血浆碎肉四溅,宛如地狱杀神一般锐不可当。
“众将士闪开。待我攻取辕门!”
随着驾驭巨兽之人一声大喝,张辽和一众金猊卫将士终于知道来人是谁,尽管仍然无法看清楚其人相貌,但是这匹强力坐骑和大喝之声却是金猊卫全营将士都十分熟悉之人。因为他就是主公李利的亲卫军统领、金猊卫主将李挚,身为金猊卫一员。有谁不认识统领李挚呢?
霎时,金猊卫将士毫不迟疑地让开中间通道。使得单骑冲杀而来的李挚统领能够第一时间冲到最前沿。直抵距离蛮军大营五十步远的辕门之外。
“砰!”冲到前沿的李挚驾驭龙鳞莽牛兽横冲直撞,片刻不曾停留,直冲辕门冲撞而去。恰在此时,一名蛮军千夫长挥刀砍杀而来,试图遏制李挚勇往直前的攻势,不承想被李挚甩手一棒将战刀打断。满是尖刺的狼牙棒瞬间重重砸中蛮将千夫长胸口。瞬时间,千夫长胸膛骤然凹陷,既而身体蜷缩着倒飞出去,连续撞翻三名蛮骑之后。重重砸落在十余步开外的尖锐鹿角上。
“哒哒哒———杀!”
眼见辕门前出现难得的空隙,一棒击杀敌将千夫长的李挚一边驾驭龙鳞莽牛兽撒腿疾奔,一边用力掷出手中狼牙棒,直奔正欲关闭辕门的十几名蛮兵砸去。
随着一声砰然巨响,原本正在缓缓闭合的辕门,被飞掷而来的狼牙棒砸个正着,堪堪穿过门缝,当即砸死三名蛮兵,继而将辕门震开。十几名试图关闭辕门的蛮兵被震飞出去,摔得四脚朝天,口吐鲜血,放声哀嚎。
就在狼牙棒飞掷出去的一瞬间,但见李挚驾驭莽牛兽纵身跃起,从辕门前两个尖刺鹿角上飞跃而过。待莽牛兽即将落地之时,李挚手臂向后一甩,两条锁链飞射而出,瞬间缠住刚刚跨过的两个鹿角,随之拉着两个鹿角疾奔二十余步。待奔至辕门前十步之际,李挚振臂一甩,一个被锁链缠住的鹿角瞬间腾空而起,跃过李挚头顶,既而砸向辕门之内试图再次关门的蛮军将士。
“砰———吼!”当这一声巨响再次响起之际,李挚驾驭着龙鳞莽牛兽已然冲进辕门,正式进入蛮军大营之内。霎时,但见他座下莽牛兽骤然昂首直立,怒吼咆哮,而李挚则振臂挥舞,带动右手锁链缠住的另一个鹿角凌空飞舞,将守在辕门口的数十名蛮军撞得人仰马翻,吐血而亡。
如此以来,辕门口十余步之内除了李挚之外,再也没有活着的蛮兵守护辕门,也没有蛮兵能够靠近辕门。顿时间,偌大的蛮军大营竟然辕门大开,俨然是不设防的大营。而孤身单骑的李挚则挡在辕门内二十步远的地方,一条连锁凌空飞舞抵抗头顶上方飞落的箭矢,另一只手臂挥舞鹿角击杀任何一个试图冲上前来企图夺回辕门的蛮兵。
辕门外的金猊卫大军,眼见自家统领如此勇猛,单骑冲进敌营,顿时倍受鼓舞,士气大震。随即,以张辽、胡车儿为首的众将领带领金猊卫铁骑不惧流矢乱飞,奋不顾身地冲向辕门。
就在金猊卫一往无前冲向辕门的同时,辕门城楼上守营将士却被李挚单骑冲营的勇不可挡之势所震慑,纷纷面露惊骇之色,手中射出的箭矢远不如先前快速有力,变得稀稀落落,松弛无力。待李挚冲进辕门之后,他们更是如丧考批,士气大挫,似乎在李挚冲进辕门的那一刻大营就被攻陷了一般,将无斗志、兵无士气,惶惶不知所措。
于是蛮军错失了拦截金猊卫铁骑冲营的最佳时机,而金猊卫则趁着这一眨眼的空当,迅速逼近辕门,既而跃马挥枪跨过辕门,凶猛如潮水般冲进蛮军大营。
至此,在於夫罗逃进大营不到一刻钟之后,一万多名金猊卫铁骑在统领李挚带领下冲进大营。而此时留守在大营中蛮军充其量不过万余人马,再加上跟随於夫罗逃回大营的亲兵卫队,总共不满两万步骑。如此以来,当金猊卫冲进大营之后,蛮军大营留守兵力几乎没有多少优势,显得极其羸弱,根本无法阻挡汉军战骑的冲杀。加之蛮军乃落败之师,士气低靡,全军自於夫罗以下尽皆心无斗志,仓皇逃窜。是以一场空前惨败已在蛮军眼前,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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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美周郎坐掌中军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
池阳城之战已然结束,西凉军初战告捷,大胜蛮军。
初战历时三天,自城下击溃於夫罗大军之后,西凉军趁胜追击,力求战果最大化。
城下正面战场,西凉军前后夹击,一举打垮十余万蛮军。
而后张辽率领金猊卫铁骑趁势袭取於夫罗大营,在主将李挚统领之下抢占辕门,进而攻入敌营,将初战失利的於夫罗大军杀得大败,弃营而逃。
待金猊卫占领蛮营之际,周瑜率领所部步军和虎贲营铁骑大肆杀伤蛮军有生力量,紧追不舍。等到蛮军彻底溃败逃亡时,周瑜亲率四万余步骑一鼓作气追杀百余里,生生将蛮军赶进边境三处关隘之中。
随后,西凉军马不卸鞍、人不卸甲,短暂歇息半天之后趁夜袭取塞北城,步步紧逼,将蛮军全部驱逐至黑狼峡和朔风口两处关隘之中。
接下来两天之内,趁着蛮军大败、士气低靡之良机,周瑜指挥大军趁胜进军,一口气攻取黑狼峡和朔风口两处关隘,彻底将蛮军驱逐出境,逃至北地郡之外的塞北草原。
是役,西凉军仅有三天时间便将十五万蛮军赶出凉州,收复包括三处城关在内的三县六座城池,大获全胜。
池阳城之战,西凉军剿杀两万余蛮军,生擒万余蛮兵。袭取蛮营之战中,金猊卫铁骑仅用一个半时辰便攻占敌营,截杀五千余蛮军,生擒蛮军伤兵三千余众,以及一万余蛮夷家眷。在随后的追击当中,周瑜率部连续鏖战三天,斩杀敌兵一万余众。生擒数千,收取被蛮军占领的所有城池和关隘,几近完美地实现了预期目标。
与此同时,西凉军斩获颇丰,将蛮军入侵一个月以来的损失降至最低。仅在蛮营之内,就将於夫罗联军劫掠所得之财物缴获大半,并救出两万余名汉人百姓,其中大多是青壮和年轻女子。
此外,蛮军大营内还有部落贵族随军携带而来的上万名家眷,在大营失陷时逃避不及。从而落到汉军手里,沦为战俘。与这些俘虏一起陷落的还有数以万计的牛羊牲畜,这些牲畜就是十几万蛮军的出征军粮。
除上述缴获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缴获,数目极为可观。几乎将蛮军所携粮草尽数缴获。金猊卫战骑第一时间攻取蛮营,是以根本没有留给蛮军转移粮草的时间。以至于蛮军仅仅逃得性命。其它物资一概来不及运走,全部落入西凉军之手。
据战后统计,十五万於夫罗大军战死三万余众,将近两万兵士被俘,还有一万多名蛮夷贵族女眷同样被西凉军俘获。也就是说,经此一战。蛮军十五万兵马折损五万余众,剩余兵马满打满算九万余众。其中鲜卑铁骑和於夫罗本部兵马白波贼伤亡最大,一共损失三万余步骑,鲜卑铁骑被西凉军打残了。白波贼死伤近半。
南匈奴控弦之士的损伤排在第三位,折损七千余战骑,他们没有参战,所有死伤将士都是在逃亡途中被虎贲营和金猊卫劫杀所致。羌族骑兵损失不大,仅仅折损千余人,不过这点骑兵也让羌族首领心疼不已,毕竟他本身仅有七千余战骑,一战之下折损千余骑,使得他帐下兵马仅剩五千余人,实力大减。
比较而言,此战过后於夫罗大军之中,南匈奴战骑的实力最为强大,仍有三万余战骑,余下便是於夫罗麾下的两万余白波贼。而鲜卑战骑和羌族骑兵加在一起不到两万战骑,从而沦为於夫罗麾下的附庸势力,在联军中的地位大不如前。
经此一战,於夫罗联军元气大伤,折损五万余兵马还在其次,最致命的是粮草和牛羊损失惨重。除塞北城、黑狼峡和朔风口等关隘中暂存的粮草之外,蛮军粮草几乎损失殆尽,随军驱使而来的牛羊将近八成落到西凉军手里。
这就意味着,将近十万蛮军逃出北地郡之后,首当其冲要面对粮草供给的难题。而今失去粮草和牛羊的蛮军,将近十万步骑每天人吃马嚼之下,所需粮草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最为要命的是,退出北地郡的蛮军驻扎在南匈奴的领地上,而南匈奴各个部落的粮草眼下都不宽裕,根本无力供给大军征战所需。由此蛮军此前的大好形势一去不复返,原本攻城拔寨无往不利,如今一战之下大败至此,丢盔弃甲,粮草辎重尽失。转眼间,蛮军此前劫掠的财物和奴隶得而复失,处境十分艰难,可谓进退维谷。
蛮夷出兵征战不同于汉军,他们携带的粮草历来都不多,大多是带上足够战马食用的草料和少量粮食,大部分食物还是随军而来的牛羊牲畜。长期以来,蛮夷征战有个鲜明特点,那就是前线打仗,后方放牧,随军蓄养的牛羊牲畜就是他们日常所需的食物来源。
战前,为了保证此次攻打凉州之战的顺利进行,於夫罗和各部首领筹集了不下五万头牛羊牲畜,藉此作为大军粮草所需。没想到一场大战下来,正面战场失利,大营陷落,牲畜丧失殆尽,悉数落于汉军之手,使得蛮军所面临的形势急转直下,处境堪忧。
相对于蛮军艰难的局势处境而言,西凉军则是出师顺利,战果丰硕。
大战三天过后,西凉军共计折损两万余兵马,其中伤兵占据大半,真正战死的将士不到一万步骑,且大多是郡府兵。虎贲营和金猊卫两个主力骑兵营合计折损六千余战骑,其中虎贲营死伤四千人,金猊卫仅仅伤亡两千余人,损失不大,战力依旧强横。曹性所部弓弩营几乎毫发无损,而郡府兵损失最大,合计伤亡一万四千余人。
故而,待西凉军一鼓作气将蛮军赶出北地郡之后,大军迅速推进,中军大帐移至最前沿安营扎寨。此刻就驻扎在朔风口关隘之中。
大战结束后,一直坐守后方的李利迅速整编出两万郡府兵交予周瑜,余下郡府兵全部留在北地郡,而郡内所有军政事务则交给太守李暹和郡丞法正负责处理,安置百姓,梳理郡内政务,驻守城池。除此之外,虎贲营进驻朔风口摇身一变成为中军,金猊卫战骑变成大军前军先锋,开出关外与蛮军对峙。
依照战前约定。周瑜兑现了承诺,三日内驱逐蛮军出境。如此以来,待战略目的实现后,李利同样践行诺言,任命周瑜为大军主将。接管中军,全权指挥随后攻打南匈奴部落的所有战事。
为了接下来的战事。李利给他准备了六万将士。其中包括虎贲营和金猊卫战骑共计三万五千余众,两万郡府兵和五千弓弩营。与此同时,李利任命鲁肃为随军主簿、兼领参军,典韦为中军副将,负责保护周瑜安全;张辽为先锋,许褚、段煨为副先锋。陈到为后军主将,众将全部听凭周瑜调遣。
由此李利才算是真正做一回甩手掌柜,整天待在后方帅帐与滇无瑕、马云萝腻在一起,悠哉乐哉。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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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口,西凉军大营。
刚刚帅帐议事上,李利正式任命周瑜为主将,坐掌中军,全权负责接下来的出征事宜,一应军务决策皆可自行决断,并赐予周瑜调兵遣将和赏罚之权。此外,任命法正为帅府主簿,负责理顺北地郡政务和后方粮草供应调度,鲁肃为前线主簿,协助周瑜对战於夫罗败军和南匈奴战事。
帅帐议事结束后,张辽疾步跟随统领李挚返回东边金猊卫驻地,随之走进主将大帐。
进帐后,李挚随意坐在帐下左侧上首,抬手示意张辽在自己身边落座。待帐前亲兵奉上热茶,李挚摆手示意亲兵退下,亲手给张辽倒上一盅热茶,递到他面前。
“多谢统领。”张辽连忙出言道谢,正要起身施礼时却被李挚抬手制止。
“文远不必客气。”李挚颔首示意张辽饮茶,轻声道:“今日我请文远前来,却是要向文远当面道歉,还请文远多多谅解。”
“统领何出此言?末将愚钝,不知统领所言何事,为何要向属下道歉?。”张辽神情愕然,诧异问道。
李挚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少有的微笑,笑道:“文远当真器量宽宏,令人钦佩,不过我还是要为两日前蛮营之战向文远道歉。”
“这、、、统领多虑了。”张辽神色微变,抬头看着李挚,揖手道:“统领本就是我营主将,中途参战亦无不可,末将甘愿听候统领调遣!”
李挚闻言摇摇头,微笑道:“看来文远还是有些想法,只是碍于情面不便当面说出来罢了。”
张辽闻声色变,正欲开口解释,却见李挚摆手示意他稍安毋躁。随之李挚接声说道:“文远心中不快,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须解释。此次金猊卫奉命出战,战前我一直留在主公身边,没有出现在出征将领之中,战斗打响后却突然参战,随后自然而然地接管金猊卫的指挥之权。此举看似理所当然,实际却是有违军令,有欠妥当,难脱喧宾夺主之嫌。因为文远是主公亲自任命的大军先锋,就算我李挚是金猊卫统领,也要听从你的调遣。故而我理应向文远道歉,请你谅解!”
说完话后,李挚长身而起,向张辽躬身一礼,郑重道歉。
“统领切莫如此,属下惶恐。”张辽急忙起身扶起李挚,急声道。
李挚微微摇头,神色真诚地看着张辽,轻声道:“难道文远不相信我的诚意,以为我惺惺作态么?”
“属下不敢,请统领明鉴。”张辽恭声说道。
“嗯,文远坐下说话。”拉着张辽重新坐下,李挚低声道:“此次金猊卫奉命出战,能否战而胜之,意义重大,是以就连我都不敢丝毫懈怠。或许文远并不清楚,金猊卫自组建以来,仅仅参与过三次大战。第一战就是昔日灞河之战,正面对战吕布麾下狼骑军,战后金猊卫伤亡过半,惨胜如败。第二次大战便是南郊之战。那一战金猊卫与西凉虎贲营正面交锋,同样伤亡不小。此次出击蛮军,就是金猊卫的第三次大战。”
说到这里,李挚语气稍顿,低沉说道:“在前两次交战之中,金猊卫都是正面迎战强敌,虽然最终取得胜利,但两次大战都是惨胜。因此,在我看来就是战绩不佳,与其他各营相比。表现平平,没有展现出主公亲卫军应有的强大战斗力。时隔两年之后金猊卫再次出征,此战绝对不容有失,否则我金猊卫或许就会失去亲卫军的荣誉,降为一般战营。”
“呃。竟有此事?”张辽闻言错愕,急声问道。
李利轻轻点头。低声道:“文远有所不知。此次北伐。主公没有亲自领军出战,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有意培养提携新近加入军中的年轻将领和谋士,实际却不是这么简单,而是另有深意。
我军现有十二个主力战营,两年之间各营皆是小打小闹,没有大规模战事。各营实际战斗力如何。有待考校,这就需要把各营先后投入战场,以战绩之多寡重新划定各营的地位与装备。与之相对应的是,战后各营统领、副统领就将面临新一轮调动。很多现任将领不再担任主将统领或副统领之职。
此外,两年以来,将军府名下兵器作坊打造出大量的新型军械,目前全部囤积在府库之中,待考校各营战力之后,就将重新更换装备。到那时,各营之间的战力差距就会凸现出来,战力强横的战营将愈发强大,战力稍弱的战营将面临重新整编训练的命运。
我金猊卫是长期跟在主公身边的亲卫军,装备精良,按照常理来说,我们不会重新整编,亲卫军的位置也不会改变。但是,主公行事向来不拘一格,每每出人预料。一旦金猊卫战绩不佳,就很有可能失去亲卫军的身份,降为普通战营。当真如此的话,我李挚固然还是亲卫统领,但金猊卫将士就将重新更换一批人,如此我无法对全营将士交待,于心不忍。所以,大战伊始,我向主公请令参战,,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蛮营,维护我金猊卫亲卫军的声誉。”
张辽闻言后,神情紧张,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随之低头沉思起来。
诚然,两日前攻取辕门之战中,统领李挚突然杀出,一举攻下蛮营,令金猊卫旗开得胜,战绩显赫。随即张辽这个先锋官却沦为配角,指挥权自动移交到李挚手上,黯然失色。
面对如此情景,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坦然受之,难免心生不快,张辽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是个顾全大局的将领,心里纵然不快,却不会立即表现出来,私下里找李挚理论。何况李挚本来就是金猊卫统领,又是主公身边的心腹近臣,是以张辽只能强行压下心中不忿,继续领兵作战,表现得没有半点情绪,坦然自若。
出乎张辽意料的是,今日帅帐议事后,李挚竟然主动邀请他前来帐中叙谈,郑重向他道歉,并解释原委。这是张辽担任金猊卫副统领两年多来第一次与统领李挚单独交谈,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李挚说这么多话,而且全是军中机密。由此足见李挚对他推心置腹,真诚结交。
故此,张辽听完李挚一席话后,心中原有几分芥蒂也随之消失殆尽,转而为金猊卫的前景担忧。
如果不是李挚透漏机密,张辽也仅仅以为此战是主公李利有意培养将领和谋士的一次实战机会,从而借此提拔一批新进将领。但经过李挚一番提醒,他恍然发现一切正如李挚所言,此战却是与以往不同,亲卫军金猊卫居然担任大军先锋,不再拱卫中军帅帐。这意味着什么,已是不言而喻,全军新一轮调整由此正式拉开序幕。
这种调整并不是说李利对时下各营将领起了疑心,不再信任,而是全凭实力说话,以战斗力和战绩衡量各营战后更换装备的次序。伴随而来的还有各营将领重新轮调,维持两年之久的现状将迎来大范围变动,新一轮整军运动开始了。
其实李利的真实意图此前已经对周瑜、鲁肃和张辽等人有所透漏,想必周瑜和鲁肃二人早已心知肚明,只有张辽似懂非懂,无法肯定。如今李挚毫不隐晦地直言相告,意在化解彼此间的芥蒂,以免时间一长,误会越结越深,影响彼此关系。
“文远,此事我已向主公言明,之前所取得的战功归你所有。不过这只是初战而已,接下来能不能延续胜利才是关键,还望文远好生领兵作战,切不可疏忽大意!”就在张辽暗自思量之际,李挚轻声说道。
“啊!此举不妥,属下万万不能接受!”张辽当即摆手拒绝,神情绝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等张辽说话,李挚抬手示意他不必急躁,低声道:“文远想必误会了,我这么做不是要把功劳让给你,而是要把这份战绩记在金猊卫头上。对于我自己来说,我能时刻跟在主公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其它事情皆不足道。但文远你和全营将士却急需战功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因此文远不必多言,也不要有顾虑,毕竟你才是大军先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功劳。”
“这、、、也罢,多谢统领成全,末将铭记在心!”眼见李挚心意已决,张辽当即不再推卸,欣然应下。诚如李挚所言,金猊卫将士确实需要表现出应有的实力才能巩固亲卫军的位置,否则现有地位岌岌可危。至于战功之事,眼下言之尚早,接下来攻打南匈奴领地的战事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延续此前的战果,直至大战结束才能真正算作战功。
“嗯,随后战事就拜托文远了。”李挚点头说道。
张辽闻声起身,恭声道:“属下定当竭尽所能,请统领放心。末将告退,统领早些歇息。”
李挚微微点头,起身相送,待张辽离去后,他低声自语道:“幸得主公提醒,否则先前之事确有抢夺战功之嫌,无形中耽误了文远前程。看来必要的沟通交流必不可少,有些事说开了便能释怀,否则就会留下心结。张文远确是大将之才,统兵征战能力远在我李挚之上,眼下只是欠缺独当一面的机会,若是战事顺利,他等待已久的机会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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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绕指柔一败再败
叮叮咚———
朔风口大营,帅帐内传出悠扬琴声,随风飘散在大营内外,使得驻守大营的数千兵士侧耳倾听。
像这样大饱耳福的悠闲日子,众将士已经渐渐习惯了,最近半个月一直如此。
自从半月前大败蛮军之后,大军在此休整两天,第三天清晨大军开拔出征。
出征草原的大军以周瑜为主将,典韦为副将,鲁肃为随军主簿兼领参军,张辽继续担任前军先锋,许褚为副先锋,率领金猊卫率先开拔。周瑜自领中军虎贲营随后跟进,后军由陈到率领两万郡府兵殿后,负责押送粮草辎重。此次出征大军合计六万步骑,出朔风口,向南匈奴草原挺进。
大军出发后,李利留在朔风口大营止步不前,而驻守大营的兵士则是三千余北地郡府兵,此外还有两千虎贲营将士守关。如此朔风口倒是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蛮军偷袭,单凭五千守军就足以守住关隘不失。
是以此后十几天之内,大营里天天都有琴弦之声,曲调婉转悠扬,煞是好听。纵然是营中不懂音律的大老粗兵士,也听得有滋有味,摇头晃脑地陶醉其中。
帅帐内弹琴之人正是李利的宠妻滇无瑕,曲子则是大乔和小乔谱写的新曲——出塞曲,其出处自然是源于李利。这是李利在长江之上吹奏出来的十五首新曲之一,由二乔制作成曲谱,之前滞留汉阳郡的五天之内,李利众多妻妾几乎都学会了几首新曲,而滇无瑕最钟爱的曲子就是此刻弹奏的出塞曲。
大帐中,滇无瑕纤指撩动琴弦,身着彩衣霓裳的马云萝灵歌起舞。李利侧卧于帅案之后,饮酒赏舞,悠哉乐哉。
“咚咚———”随着最后一个曲调落下,琴声缓缓而止,回音绕梁不绝,令人回味。
随即滇无瑕轻轻起身,与马云萝一左一右坐在李利身旁,纤指揉肩吗,粉拳捶腿,服侍得李利舒服之极。闭着眼睛假寐,似是昏昏欲睡。
“夫君,大军出征已经半个月了,此前连续传回三封战报,我军战局堪忧啊!”轻轻揉捏着李利的肩膀。滇无瑕语气担忧地柔侬软语道。
李利闻声后,依旧闭着眼睛枕在滇无瑕柔软的膝弯上。神色自若。脸上没有半分息怒之情,不置可否。
眼见于此,滇无瑕微微颔首,示意马云萝帮腔。心领神会地马云萝轻轻点头,柔声道:“夫君,前天傍晚你还说司隶细作传来消息。中原各镇诸侯都在暗中调动兵马,图谋不轨,似乎有进军司隶的迹象。而今我军出击蛮军已有二十余日,除了首战大胜之外。最近大半个月出征大军寸功未进,反倒接连失利。如此先胜后败的局面对军心极为不利,大挫士气,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军心不稳,再难挽回败局。当真如此的话,只怕蛮军还会卷土重来,再次攻打我北地郡。到那时,我军处境堪忧,先前收复的关隘恐怕会得而复失,重蹈之前蛮军势如破竹之覆辙。还请夫君三思啊!”
当马云萝话音方落之际,李利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夫君,妾身所言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马云萝娇容微变,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当即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言语有失,惹得夫君李利不高兴,因此他才会这么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
李利微笑摇头,缓缓坐起来,将马云萝和滇无瑕揽进怀里,一双手掌在她们二人的娇躯上摩挲,隔着锦衣轻轻抚摸着她们细腰上的柔软肌肤。
随之他扭头看着马云萝俏脸浮霞的白皙脸颊,轻声道:“你们俩这番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一定会认为你们两个妖精迷惑于我,恃宠而骄,趁机进谗,干涉前方战事。好在我知道你们完全是关心战事不顺,担心我军将士伤亡过大,并非有意质疑前方将领的统兵能力。否则的话,我就要对你们俩实施家法,好好惩治一番。呵呵呵!”
“夫君真坏,哪有你这样天天对人家使用家法的。”乍听家法这个字眼,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俏脸绯红,媚眼如丝,意乱情迷,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夜晚榻上的羞人场景。
半个月来,夫妇三人每天晚上都是大被同眠,早早上床歇息,却折腾到很晚才真正入睡。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颇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娇躯健美柔韧,**强烈,一旦战火燃烧起来,非常持久。而且,别看她们俩白天端庄文静,举止大方有度,夜晚却不是这样。关上房门之后,她们面对李利的时候,极其大胆开放,毫不避忌,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什么动作和姿势都能做出来,引诱得李利极度兴奋,酣畅激战,直到三人筋疲力尽为止。
而李利所说的家法听起来好像很严厉,也很可怕,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其实所谓家法,就是让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动情时摆出一些极其羞人的姿势,亦或是听凭李利喜欢,做一些不为人道的事情,从而让李利为所欲为,纵情欢愉。
这套家法不仅她们两人亲身体验过多次,其他姐妹也都先后被惩罚过,就连正室大妇李欣也被李利折腾得死去活来,第二天起床后容光焕发,艳丽逼人。因此,滇无瑕姐妹之间从来都不怕李利对她们实施家法,反而极其期待,只要听到家法字眼就会瞬间俏脸羞红,情难自已,春情大动。
好在李利夫妇都是老夫老妻的过来人,倒还不至于说干就干,大白天的做那事。
神情妩媚之中滇无瑕依偎在李利怀里,纤纤玉指爱抚着男人强壮的胸膛,柔声道:“我和云萝妹妹并不怀疑夫君识人用人的眼光,也没有质疑周瑜统兵才能的意思,更不怀疑我军将士沙场厮杀的勇气和战力。我们只是担心这场战事迁延日久,姑且不说会消耗掉大量粮草和军械。单单是连战连败就足以消磨掉我军高昂的士气,从而动摇军心。如果这种局面得不到及时遏制,继续发展下去,我军即使最终能取得胜利,也必然是惨胜,将士们伤亡过大,既而影响全军士气。因此,妾身想请夫君慎重考虑,尽早赶往前线,亲自指挥大军打仗。”
“我亲自指挥大军攻取蛮夷部落?”李利神情微微错愕。随即在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的翘臀上“啪啪”拍打两下,佯作生气状,微怒道:“你们两个败家娘们还真是与一般女人大不相同,别人家的婆娘都不希望自家男人上战场,唯恐男人发生意外。自己沦为寡妇。你们俩倒好,天天催我前往前线打仗。难道我天天陪着你们不好吗?”
“咯咯咯!”丰臀遭到袭击的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对视娇笑。脸颊羞红,却并不怯场,也不闪躲。她们反倒将李利素来不安份的双手压在臀下,娇躯轻轻扭动,刺激得李利鼻息粗重,手指大动。下意识揉捏着手掌中的丰硕柔软。
随即马云萝媚笑道:“夫君错怪妾身和无瑕姐姐了。多年来,夫君百战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往不利。此番誓师北伐。初战大捷,随后夫君将兵权借给周瑜之后,我军就再无胜绩。半个月来,我军两次与蛮军交战,悉数落败,以至于士气低靡的蛮军重拾斗志,越战越勇,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正是基于目前形势,我和无瑕姐姐才决定说动夫君亲赴前线指挥战事,以免军心涣散,再次战败。这也是迫不得已之举,并非妾身有意督促夫君上阵杀敌,而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此外,我和无瑕姐姐陪夫君一起上阵,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姐妹俩绝对不会弃夫君而去。”
“哈哈哈!”李利开怀大笑,将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紧紧拥在怀里,笑道:“好了,你们俩不必当真,刚才我只是逗你们玩呢!”
话音稍顿,李利敛起笑容,正色道:“事实上,前线战事每天都有人向我汇报,我片刻不曾懈怠,时刻留意着前线局势。尽管你们俩左右而言其他,闪烁其词,实际上你们二人还是不相信周瑜统兵征战的才能,想让我换掉他,亲自领兵攻打蛮军。”
说话中李利摇头示意二女不必解释,继续说道:“这个世上不存在天生的帅才,没有人天生就会打仗,更没有人百战百胜从无失败。就像我李利一样,我打过很多仗,号称百战不殆,实际上我也打过败仗,并且还是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就遭受灭顶一击,差点一蹶不振。
三年前枫叶峡谷一战,我麾下只有六千余兵马,还都是七拼八凑而成的军队,准备前往武威郡上任,结果遭到云萝的哥哥马超率领两万飞马盗趁夜袭营。那一战马超惨败,飞马盗损失上万人马,但我也没有获胜,因为我手下将士死伤大半,仅剩两三千残兵败将。正因如此,我前去武威郡上任伊始,只带着两千五百名军士前往姑臧城。那时候,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在武威郡站稳脚跟,能否顺利提领武威郡。不过我当时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即便是失败也要试一试。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李玄、滕霄、滕羽和蒙崇等一干文臣武将,最终顺利斩杀程银、李堪二贼,收编郡兵,终于有了立足武威郡的实力。”
说到这里,李利扭头轻轻吻着马云萝的额头,又扭头亲亲滇无瑕的脸颊。随之他话锋一转,深有感触地说道:“我李利尚且如此,周公瑾虽是天纵奇才,却也需要历练一番,偶尔受点小挫,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公瑾此前虽然也有领兵征战的经历,却兵马极少,最多不过是领着万余兵马攻城拔寨,像此次这样带领数万大军独自作战的大战尚属首次。因此我们应该给予他支持,而不是擅自下达军令,命令他如何如何。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给他施加压力,不要怀疑他的统兵能力,更不能轻易更换主将。取而代之。
何况我军前线战局并不像你们俩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尽管连败两阵,却是败而不乱,并没有损失多少兵马,也没有将领阵亡。故而我不会亲赴前线,也不会下达任何命令,还是我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前方战事一切均由公瑾做主,不用事事请示,完全可以自行决断。”
“夫君如此信任周瑜。难道就不怕他再次损兵折将,连累我军将士?”滇无瑕担忧问道。
李利轻轻点头说道:“无瑕不太了解周瑜,因此难免有失偏颇,判断失误。几年前,公瑾跟随孙坚之子孙策出征。依靠几千兵马攻下十余座城池,让孙策得以暂时栖身。只可惜孙策不善经营。性格太过强硬。终究还是无法立足,只得率部寄居徐州,却又因擅自扩充兵马,结交徐州士族,被陶谦猜忌,不得不率部投奔袁术。
我久闻公瑾大才。再有子敬从中引荐,费尽心力劝说,方才将其收入麾下。此次让他担任主将率军出征,一则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二则考验其能力。如果他能不负所望,一举荡平南匈奴,那么接下来我会让他独当一面,赐予他更多更大的权力和兵马,继续重用他。若是他不能取胜,或者说三个月内无法攻下南匈奴、进军并州,那么就说明他还需要进一步历练,暂时不具备将帅之能。倘若如此,他就呆在金猊卫继续锻炼两年,等到日后再予以重任。”
马云萝愕然道:“这么说来,夫君无论如何都会重用周瑜,笃信他一定身负大将之才。他究竟有何能耐值得夫君如此另眼相看呢?”
“这个、、、还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李利微微愣神,稍作迟疑后,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单凭领兵打仗的能力,周瑜之才不逊于我。眼下他所欠缺之处在于,之前遭遇没有大战的经历,缺乏大战经验。但我始终坚信,周瑜是个帅才,其领兵征战才能之高毋庸置疑,早晚都将大放异彩,一鸣惊人!”
“既如此,妾身亦不多言,但愿周公瑾不负夫君厚望,凯旋而归!”眼看自家男人对周瑜如此推崇信任,滇无瑕轻轻点头,不再劝说李利亲赴前线指挥作战。
马云萝同样如此,只要是自家男人决定的事情,她必然是无条件支持,绝对不会唱反调。刚才她之所以提出质疑,是因为她和滇无瑕对最近传回来的战报深感不安,周瑜大军已经连败两阵,军中很多中级将领联名请求换帅,希望李利能够亲自指挥大军扳回败局。
此外,周瑜终究是新近加入西凉军的将领,资历太浅,刚来西凉军不到一个月就被委以重任,指挥六万大军追击於夫罗大军,收复南匈奴领地。这让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心生疑虑,担心自家夫君太过信任周瑜,用人心切,万一出征大军大败而归,那结果不堪设想,蛮军必然再次进犯北地郡。再者,中原局势晦暗不明,各路诸侯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进犯司隶。一旦司隶遭遇剧变,那西凉军就将腹背受敌,局势令人担忧。
有鉴于此,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私下商议过后,决定劝说李利换帅,亲赴前线主持战事。但现在看来劝谏无效,李利心意坚决,不会改变初衷,仍然坚持任用周瑜挂帅,执掌大军征讨蛮军。
身为李利的女人,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对自家男人的脾气和做事风格知之甚详。一旦他决定下来的事情,那就一定会执行,即使错了,也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说。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李利还没有出现过决策失误,更没有出现像此次北伐连番落败的局面。
“主公,参军法正帐外求见。”正当李利夫妇三人沉默不语之际,李挚突然闪身走进大帐,恭声禀报道。
“哦?法孝直来了,快请他进来!”李利稍感诧异,当即摆手说道。
依偎在他怀里的滇无瑕和马云萝二女闻听法正从池阳城赶来,当即恋恋不舍地离开李利的怀抱,起身缓缓走进后堂。自从不再担任军职之后,她们二人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也不再参与军政议事,恪守女子不得干政的本份。
“属下拜见主公!”滇无瑕和马云萝前脚离开,法正略显单薄的高瘦身影走进大帐,既而躬身施礼道。
“呵呵呵!”李利笑呵呵地起身走到法正面前,伸手扶起他,笑道:“孝直比两年前消瘦许多,不过身量却是高了不少,孝直辛苦了。”
李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初派遣法正前来北地郡历练的时候,他只有十七岁,正是长身体的大好年龄。时隔两年有余,现如今法正已经及冠,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多谢主公挂念。”阔别两年再次见到李利,法正神情显得颇为激动,不过却比两年前沉稳不少,激动之余不忘礼数。
跟随李利落座之后,法正恭声道:“主公率军进驻池阳城之际,属下正在高羊镇发放粮食,赈济百姓,因此未能及时拜见主公。此番郡内一切政务梳理通顺,属下立即前来大营听用,随时听候主公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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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法孝直义无反顾
“孝直鞍马劳顿,好生歇息几日。眼下大营内没有急需处理的军务,歇息几日也不妨事。”李利坐在法正上首,微笑说道。
“呃!”法正闻言错愕,侧身抬头看着李利,感激道:“多谢主公关怀,属下何德何能敢受主公如此抬爱。不过属下此来的目的就是要替主公分忧,为我军略尽绵薄之力,因此主公但有所命,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完成。请主公下令吧!”
李利轻轻点头,笑道:“好好休息,就是我给你的命令。难道孝直想抗命不成?呵呵呵!”
“属下不敢。”法正神情微愣,恭声告罪后,迟疑问道:“现如今我军出征在外,正与蛮军厮杀大战,怎么可能没有军务需要处理呢?属下现在已经成人,别看我体型略显瘦弱,实则比以前更加健壮。两年来,属下跟随少将军习武,小有成就,足可对付十个八个兵士。所以主公不必担心属下的身体,尽管吩咐便是,属下一定不负主公所托!”
“嗯,孝直忠心可嘉。”李利微笑颔首,随即抬手指着帅案上一摞竹简中最上面两卷书简,轻声道:“既然孝直不辞劳苦,那就先看看最近送来的两份战报,然后我们再谈。”
说完话后,李利神色自若地坐在帐下顾自饮茶,脸上看不出半分息怒。
眼见主公李利不愿多言,法正径自走到帅案前,轻轻拿起竹简翻看。两卷竹简上记录得很详细,将最近前方发生的两次战斗详尽记录下来,前因后果一目了然,伤亡损失精确到人,没有一丝含糊其词。这是法正迄今为止看到的最详尽的战报。条理清晰,言简意赅,足见记录战事之人颇有才能,绝非泛泛之辈。
仔细看完战报后,法正小心翼翼地卷起竹简,放回原位,随之轻轻退到李利下首坐下,眉头微皱,闭目沉思起来。
一时间帅帐内寂静无声,法正闭目思量。李利轻轻饮茶,目不斜视,怡然自得。
半晌后,法正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从战报上看。我军前方战局不顺,在北山垭口和乌鸦岭两次战斗中尽皆落败。相对而言。蛮军两战两捷。截获我军部分粮草辎重,已然从池阳城之战的大败阴影中走出来,军心随之恢复过来,士气空前高涨。此消彼长之下,我军趁胜追击之势受挫,士气同样受挫。战力有所下降,中低级将领更是愤愤不平,对周瑜将军颇有微词。不过其中透漏出一些疑点,颇为耐人寻味。”
“哦?”李利稍感诧异地扭头注视法正。低声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孝直不必忌讳,不妨直言。”
法正欣然点头,思量着说道:“对于主公此次任命的大军主将周瑜,属下不甚了解,却也有所耳闻。据说周瑜将军出身庐江周氏大族,祖上皆是我朝公卿忠臣,家学渊源,能人辈出。周将军早年便有神童之名,天资聪颖,精通六艺,饱览群书,能文善武,深谙兵法韬略,文武双全。不知属下直言确否?”
李利微微一笑,颔首道:“看来孝直早已留心公瑾,所言丝毫不差,确实如此。”
“既是如此,那周瑜将军此番领军出征一败再败就显得颇为蹊跷,其中必有隐情。”法正接声说道。
李利面带微笑看着法正,轻笑道:“隐情?孝直试言之,有何蹊跷之处,又有何隐情?”
法正轻轻点头,一边思索一边缓声说道:“北山垭口一战,周将军出动两万战骑和一万步军,与於夫罗蛮军开战。是役,蛮军占据垭口地利,居高临下以逸待劳,致使我军攻打半日无果,死伤三千余名将士,此为我军出击匈奴草原之首战,以战败告终。当夜张辽将军率部偷袭垭口,一举得手,拿下北山垭口,却没有斩杀多少蛮军,只是将白天舍弃的物资重新夺回来,仅此而已。
这一战之中,有一事颇为令人费解。那就是我军伤亡三千余将士,但真正战死之人不到一千人,剩下两千余众全是伤兵,而且伤势不重,稍作休养便可再战。”
说到这里,法正话音稍停,留心观察李利脸上的神色。看到李利没有开口说话的意图之后,法正继续说道:“第二战是乌鸦岭之战,蛮军同样是抢先占据有利地形,卡在我军行进的道路上,迫使我军前去攻打。一战之下,我军再次落败,连续攻打山岭两天,最终虽然攻下乌鸦岭,却没有消灭多少蛮军,而我军则在战斗中死伤五千余人。最为蹊跷之处在于,这次战斗同首战一样,我军真正战死将士仅有两千人,其他三千余将士都是伤兵,而且伤势不重,仍可继续作战。
这样算下来,我军连败两阵,表面上伤亡近万人,实际上伤亡数字远远没有这么多,仅仅阵亡三千将士,并且大多是步军,战骑几乎毫发无损。而蛮军两战告捷,却死伤五千余众,被我军生擒的战俘就有两千多人。如此以来,我军名义上两战失利,实际却是与蛮军战成平手,并没有实质性的战败。唯一不同之处便是,我军士气受挫,军中将领牢骚很多,对周瑜将军颇为不满。这种局面对我军极为不利,大战在即,将领对主将不满,势必影响士气,既而动摇军心,于战不利。还请主公速做决断,迟则生变!”
“生变?”李利沉吟一声,当即微微摇头,沉声道:“军心不稳是客观存在的,却还不至于生变。我军这些年来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战力强横,无往不胜,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将士们擅长打顺风仗,稍一受挫便有诸多牢骚,甚至于怀疑统兵主将的领兵能力。这种风气必须刹住,此风不可长,否则后患无穷。索性此次联名请求撤换主将的将领大多来自郡府兵,没有主力战营的将领质疑主将周瑜的统兵能力;否则我军前景堪忧,势必再次严加整顿。以免将来一蹶不振。”
说完话后,李利从手袖中掏出一叠信帛,随手交给法正,轻声道:“看看这个,这是今天早晨送到的第三封战报,昨天中午我军再次与蛮军交锋,这次是面对面的战骑厮杀。”
“啊!又败了!”乍一打开信帛,法正当即失声惊呼,既而迅速看完信帛,随之怔怔失神。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李利微微颔首,低声道:“没错,这是第三封败报。半个月之内,周瑜大军三战三败,一次比一次伤亡惨重。士气已然跌入谷底,军心动荡。昨天中午爆发的青狼谷之战。金猊卫、虎贲营和一万余郡府兵悉数出战。与蛮军正面交锋。大战一直持续到夜间,战后我军战死四千余人,伤兵六千余众,兵力再次折损上万人。至此,我军出征时的六万大军只剩下四万余人,减员将近三成。实力大损,士气低靡。所以,眼下战局对我军愈发不利,军中将领怨气很大。将士们渐渐丧失了必胜的信念,军心真正动摇起来,局势堪忧。”
耳边听着主公李利的话语,法正强摄心神,迅速镇定下来。待李利话音方落,他接声说道:“既如此,不知主公有何吩咐,属下立即去办!”
李利微微摇头,沉吟道:“我没有任何命令,仍旧静观其变,不需要孝直连续奔波。”
“呃!”法正闻声错愕,扭头看着李利,担忧道:“战局对我军如此不利,这个时候只有主公才能挽回败局,重振士气,稳定军心。不知主公为何、、、听之任之呢?”
李利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侧身凝视着法正,轻声道:“孝直心神已乱,先前两份战报,你都看出问题所在,何以这封信帛却看不出究竟呢?”
经李利提醒,法正再次展开信帛,一字一字仔细察看,终于看出信中透漏的疑点。
“青狼谷之战,蛮军死伤七千余众,五千余伤兵被俘,随之后撤五十里。”法正轻声读出信帛中倒数第二句话,随之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心思急转之下沉思不语。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周瑜将军确实不凡,每一战都有深意,一战比一战伤亡大,却同样给蛮军带来不小的伤亡。无形中我军仍在稳步推进当中,而蛮军虽然获胜,却在步步后退,距离南匈奴王庭已经不远了。”
“没错。”李利颔首说道:“南匈奴老巢位于朔方郡与五原郡之间的草原上,眼下蛮军已经退至并州上郡西北角,再后撤就是匈奴王庭。那里是南匈奴的大本营,族中还有数万控弦之士,而且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啊!”
法正闻声色变,急声道:“如此以来,我军岂不是羊入虎口,处境愈发凶险?三次战败过后,我军六万将士仅剩下不到四万兵马,实力大损。反观於夫罗蛮军经过三战之后,最少还有六七万兵马,兵马之多已然两倍于我军。请主公速派援军救援,否则一旦南匈奴骑兵全部出动,周瑜将军及我军数万将士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李利轻轻摇头,沉声道:“公瑾没有请求发兵支援,因此我不会给他增兵。我能给他提供的帮助,仅限于再派一人前往军前效力而已。不过有此一人前去,可抵数万雄兵!”
“不知何人有此神通,值得主公如此器重?”法正诧异问道。
“呵呵呵!”李利爽朗一笑,双眸含笑地看着法正,笑道:“不知孝直可有胆量前去前线支援公瑾?”
“啊!主公是说属下?”法正顿然惊愕,微微失神,随即义无反顾地起身走到李利身前,躬身道:“主公但有差遣,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好!”李利长身而起,朗声道:“本将现在任命你为军师,即刻前往军前效力,辅助公瑾攻取南匈奴领地。此次我将派遣五百金猊卫沿途护送,等你到达前方军营后,只需转告周瑜一句话:战事全由他一人做主,不必请示,自行决断即可;军中将领谁敢不听将令,一律严惩,准许他便宜行事。告诉周瑜,我信得过他,让他不必心存顾虑,大可放开手脚行事,一切后果由我李利一肩承担!”
“诺,属下遵命!”法正躬身应声,待他抬头起身时,却发现主公李利已经大步走进后帐。
于是法正不再迟疑,当即转身离开,而帐外李挚已经给他准备好五百金猊卫战骑,随之他翻身上马,带领五百铁骑一路向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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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青狼谷两军对垒
烈日悬空,朔风吹拂。
大地泛黄,层林尽染,草原披金装。
初秋时节,正是牧民收割牧草,准备过冬草料的日子。
秋冬两季,也是牛羊牲畜长膘的好时候。
青狼谷,一个听起来很像山谷的地方,实际却是一片草原。
只不过这里地势低洼,酷似山谷,且常有狼群出没,由此而得名。
十天前,青狼谷发生过一次大战,双方人马合计起来超过十万,浴血厮杀一整天,直至夜幕降临方才罢兵休战。
是役,汉军即西凉军死伤惨重,蛮军即於夫罗大军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伤亡巨大。唯一不同于以往之处在于,蛮军战阵完好,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汉军冲破军阵,而汉军战阵则被蛮军凿穿。因此,是役蛮军仍旧获胜,汉军再次战败,继而撤兵后退三十里。
蛮军原本可以趁势追杀汉军,一鼓作气掩杀上去,有望将汉军逐出草原,扳回之前败局。奈何汉军撤退时舍弃大量兵器辎重,仓惶而逃,以至于蛮军只顾着抢夺辎重,无暇追击汉军,由此放任汉军从容撤军,错失进一步扩大战果的好机会。
时隔十余日,仲夏已经悄然逝去,草原上正式迎来秋天。
朔风呼啸,风吹草低,遍地泛黄。
烈日当空,大地炙热,秋老虎依旧强横,腾腾热浪席卷荒原。
以往这个时候,都是草原部落中男人最为兴奋的季节,因为正是秋猎的好时节。各部落勇士都会在秋天来临之前准备好战马、弯刀和弓弩,还有多准备一些结实耐用的皮袋,然后前往王庭集结,出征汉境。那跃马扬鞭驰骋汉人疆土的景象。大肆杀戮汉奴、抢夺钱财和粮食,肆意蹂躏娇柔白嫩汉人女子的美好时光,令无数草原勇士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不过临行前,男人也不会忘记喂饱自家女人。夏秋之交,女人们卸下原本单薄的夏衣,换上秋装,将身体遮盖得严严实实。如此情景,反倒让男人愈发兴奋,出征之前总要抱着女人胡天胡地大肆发泄一番。因为战争不仅需要勇敢无畏的杀戮征伐。还需要柔情抚慰,兴奋紧绷的心神需要发泄释放,而女人无疑是激励男人无惧无畏的一剂良药。
出征前的发泄很疯狂,很彻底,也很尽兴。虽然男人自诩勇士。但究竟是不是勇士只有他自己知道。劫掠汉境的确令人热血上涌,但一旦踏上战场。他们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却是未知之数。
草原勇士都知道。汉人懦弱,汉人胆怯,汉人很富足,汉人女子白嫩柔滑的身子更是令人发狂。然则,兴奋激动之余,他们同样知道汉人其实很强大。十个南匈奴部落也不是大汉之敌。
大汉就像天空下的雄狮,可惜它空有一副雄霸天下的实力,却崇尚宽仁怀柔,摆出一副我本善良的仁慈面孔。于是一群草原饿狼敢于在雄狮面前显露狼牙。屡屡偷袭于它,纵然吃不掉雄狮,也能从它身上掠夺足够食用的一切。一旦雄狮发怒,群狼带上掠夺而来的财物扭头就跑,逼不得已的时候,俯首称臣即可,待来年再次卷土重来。
就这样,纵使雄狮在前,草原狼岿然不惧,屡屡偷袭蚕食,渐渐壮大狼群,一天强似一天,一年胜过一年。
然而从两年前的秋天开始,大汉雄狮未醒,但西凉三州之地却出现了一头猛虎,这就是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
南匈奴部落强占并州北部四郡之地,牧马河套草原,并州境内但凡能够抢夺的钱粮早已掠夺干净,剩下的都是抢不到的坚固城池,东南方向又有太行山脉阻挡,因此他们只能将目光转向西凉三州之地。然而西凉猛虎不比大汉雄狮,雄狮傲慢,自诩高贵,目空一切;可猛虎却是凶悍异常,但凡遇到敢于冒犯虎威者,必然施以雷霆一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由此南匈奴部落两年来多次集结部落勇士进犯西凉边境,却屡屡迎头受挫,非但没有抢到想要的钱粮和女人,反而伤亡惨重。战后,无数牛羊被西凉军夺走,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小部落被西凉军所灭,人畜劫掠一空。因此,两年多以来,南匈奴勇士在西凉边境一无所获,喋血沙场,遭遇前所未有的猛烈打击。以至于他们再也不敢踏入西凉边境半步,闻西凉猛虎之名而色变,已然变成一群怯弱的狼群。
但狼终究是狼,掠夺是本能,只要有机会,它们必然卷土重来。
此次於夫罗联合各部出兵进犯西凉边境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尽管池阳城一战联军遭遇重创,但随后却连战连捷,重整旗鼓,兵锋强盛。恰好又正值秋季到来之时,于是盘踞在河套草原之上的部落勇士再次集结,赶在秋季初降之际前往青狼谷北面大营与於夫罗大军会合,组成一支实力更加强大的寇边蛮军。
短短十余天时间,原本只剩下六七万余兵马的於夫罗大军,不仅得到粮草救济,还得到七万余控弦之士加入大军。由此蛮军队伍再次壮大,兵力合计将近十四万步骑,其中十一万骑兵,步卒仅有三万余人。
这批新兴力量加入蛮军之后,使得联军组成人员愈发复杂。虽然蛮军主力仍是南匈奴部落的六万控弦之士,但剩下八万兵马却是来自各个部落势力。其中鲜卑部落增兵三万,羌族部落增兵两万,还有月氏部落出兵一万五千,居延和张掖羌氐部落残部联合出兵一万余众,此外北匈奴残部和一些没有归属的小部落联合出兵八千控弦之士。
好在这些部落首领仍旧尊奉於夫罗为主帅,鲜卑部落首领步度根和北地羌首领骞逋为副帅,其他各部落首领地位相当,同为於夫罗帐下将领。
蛮军联盟组建完毕后的第三天,经主帅於夫罗和两位副帅步度根、骞逋一致同意,派遣使者前去汉军大寨下战书。于三日后对战青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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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下,北风徐徐,带来秋天的气息。
青狼谷,这个面积庞大的低洼山谷,平常足够容纳十万只牛羊栖息,此刻却显得十分拥挤。
山谷北端,兵戈森森,旌旗猎猎,十一万蛮军战骑列队以待,呈现出界线分明的左、中、右三块方阵。
中军阵前。主帅於夫罗身着黑色战甲,肩披红锦战袍,头戴紫金冠,腰挎青铜剑,胯下一匹高约近丈、体长一丈二的黑色骏马。煞是威武不凡,大帅之姿一览无余。
在他左侧。就是盘踞在雁门、云中一带的西部鲜卑单于步度根。此刻他同样身着黑甲。披挂青色战袍,胯下青骢马神骏异常,让爱马一见便知此马也是一匹少有的千里良驹。他与於夫罗的不同之处在于,手中提着一杆两丈长的黑背战刀,身躯远比於夫罗高大壮硕,孔武有力。看起来武力不凡,应是武艺娴熟之人。
鲜卑部落原是草原第一大族,早年鲜卑大单于擅石槐一统鲜卑草原,其后将鲜卑族分置三部。即西部、中部和东部鲜卑,中部鲜卑占据鲜卑狼山,修建鲜卑大单于王庭,统领三部鲜卑。然而鲜卑雄主擅石槐死后,其子和连继位大单于,对三部鲜卑的掌控力锐减,致使鲜卑内乱,既而分崩离析。近年来,中部鲜卑已被轲比能实际操控,东部鲜卑远遁辽西避祸,西部鲜卑同样分裂为两部,一部便是步度根所部,另一部是步度根族兄扶罗韩统率的数万部众。
鲜卑族分裂后,步度根是所有自称鲜卑单于的部落首领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势力还不如其兄扶罗韩强大。不过他与扶罗韩虽然明争暗斗不休,却始终没有正面攻伐,至少没有爆发大规模厮杀火拼,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兄弟情份。因此,池阳城大败之后,他向扶罗韩求援,没想到扶罗韩欣然答应,亲自率领三万控弦之士前来支援。
由此,於夫罗麾下联军实力大涨,鲜卑铁骑的实力仅次于本土出战的南匈奴部落,位居第二位。虽然步度根是鲜卑铁骑明面上的首领,联军副帅,实际他不过是站在前台的门面人物,背后真正掌握这支兵马的人是其兄扶罗韩。
勒马立于於夫罗右侧之人,就是北地羌族首领骞逋。他是个年近四旬的壮硕汉子,黑发卷曲,在颈后扎起两个小辫,面相粗犷凶恶,络腮大胡子,左耳上吊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银色圆环,颇为显眼。此刻他同样身着黑甲,胯下一匹赤褐色战马亦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体长一丈一,高约九尺,神骏不凡。而他使用的兵器也有些与众不同,乃是一柄长约两丈的长杆开山斧,很是威猛。看起来开山斧颇为沉重,可他手持巨斧却轻如无物,足见其人膂力奇大,不论武艺如何,单凭这把大斧子就足以吓跑很多人。
三个大帅勒马阵前,并排而立,此战他们就是左、中、右三块方阵的统兵主将。站在他们身后第二排的将领,则是此次战斗的主力战将。依次是於夫罗的弟弟呼厨泉、其子刘豹、右贤王去卑和南匈奴第一勇士醯落;其后便是扶罗韩,余下还有七个万夫长。这是联军战力最强的十几员战将,其实就是万夫长,各自带领一个万人队。只待战事开启,他们就会率领各自战骑冲杀,与三百步开外的汉军展开厮杀。
蛮军各部首领与汉军主将或统帅不同。他们自身就是勇武过人之辈,在没有当上首领之前,他们必定是部落中屈指可数的勇士,否则很难被族人信服,自然也不可能坐上首领的位置。即使他们出身部落贵族,身份高贵,但如果没有足以令族人信服的实力,顶多做个被人鄙视的贵族,却无缘首领之位。因此,阵前这些部落首领都不是庸手,无一不是弓马娴熟、勇猛凶悍之人,自身就是能征善战的勇猛战将。
截至目前,草原上或许只有一人是完全依靠祖荫登上单于之位的,此人就是鲜卑大单于和连。他是草原雄鹰擅石槐的儿子,承继其父的威名继位鲜卑大单于,这在草原上算是首开先例。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强盛一时的鲜卑部落内乱不止,分裂为眼下的五六个大部落,各部落各自为政,相互攻伐,战乱不休。
草原部落贵族很少能够传承上百年,贵族存在时间一般不会太长。此外,贵族不是单个存在的,往往是以部落形式出现,整个部落都是贵族部落,其族长就是大贵族,其族人的身份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人,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三六九等,差距悬殊。一旦某个小部落中出现勇猛之极的勇士,就意味着这个部落将成为新兴贵族,而之前的老贵族就会渐渐颓败下去,随之沦为一般族人部众,因为部落族人有限。一个贵族部落兴起必定会加速另一部落贵族的衰败,从而兼并原有部落,成为新兴大部落。
因此,蛮军与汉军明显不同。汉军主将可以是文士,甚至根本不通武艺,没有亲自上阵杀敌的能力;但蛮军主将必须是勇武之人,其勇武足以令人信服,否则很难驾驭桀骜不驯的部众。与之相对,汉人贵族往往可以传承上百年,甚至数百年,即便其后代多为纨绔,却依旧能承继祖荫,坐享荣华富贵。究其原因,还是大汉疆域广阔,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创造力无限,可以容纳众多达官贵人并存于世,因为他们掌握着最重要的资源——权力,如此就能保障他们一代代坐享富贵。
勒马阵前的於夫罗,现年已经四十多岁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但他凭借往昔积累下来的威名足可驾驭全军。再有他身后一众支持他的亲属,弟弟呼厨泉、儿子刘豹和族叔去卑,如此以来他就能稳居南匈奴单于之位。
只不过他现在仍然是名不符实,因为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正式举行即位仪式,无法掌握匈奴兵权,仍旧顶着单于之名,却无单于之实。所幸对于联军而言,他有这个单于之名就够了,其它事情只有等到战事结束,才能徐徐图之,直至真正坐上单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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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章段仲明戴罪立功
山谷南边,距离蛮军三百步开外,就是汉军战阵。
与人多势众的蛮军战阵相比,汉军战阵显得势单力薄,满打满算区区四万兵马。
不过极其显眼的是,四万汉军全是战骑,没有步卒,至少在蛮军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出现步卒的身影。
四万汉骑组成密不透缝的雁形阵,没有明显的左右两翼,也没有像蛮军一样抢占开阔地排兵布阵,而是扼守在青狼谷南面谷口,似乎是提前给自己留好退路,万一不敌蛮军便可转身逃走。
战阵正前方,主将周瑜孤身单骑驻足阵前,微眯着双眼冷冷注视着眼前人山人海的蛮军方阵。
所谓战阵,并不是多么深奥晦涩的奇门遁甲,而是很简单很常见的列阵对敌而已。毕竟十余万大军出征,总要有个阵型,否则乱糟糟拥挤在一起,成何体统?
此刻位于大军前方的周瑜,同样是全副武装,俨然是一位随时准备冲阵厮杀的将军。
但见他身着金色战甲,头戴鹰盔,披挂黑色战袍,腰系虎纹蛮腰带,系挂五尺玄铁剑,脚踏穿云靴,雄姿英发,雄壮威武,气吞山河。座下一匹体长一丈二、肩高近丈的通体乌黑的黑膘马,四蹄强壮有力,鬃毛光滑飘逸,黑亮可鉴。此马两侧腹中有两个旋儿,左右对称,旋儿中心足有成人拳头大,旋儿周围有一圈圈状若鳞甲般的黑色厚茧,可以保护腹内脏器不受外力伤害。
这是一匹真正意义上的千里神驹,天生护体之象,更是一匹极具攻击性的烈马,很难驯服。不过一旦被人驯服,此马在沙场上无疑是武将最忠实最得力的臂膀。不仅能够驰骋沙场,还能帮助主人攻击敌人,其战力不逊于近身亲卫,甚至犹有过之。
周瑜身上这套战甲与李利的黄金战甲一模一样。两者不同之处在于,李利那套战甲还经过工匠反复加固,防御力有所加强,此外黄金战甲之内还有一套刀枪不入的金龙软甲。除此之外,两套战甲同根同源,都是灵帝收藏于大内府库的极品战甲,总共只有五百套。全部被李儒所得,随后赠送于李利。
原本李利打算筛选一批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兵士,严格训练之后赐予他们黄金战甲,组建近卫军,可惜一直没能付诸于实际行动。搁浅至今。现如今西凉军中拥有黄金战甲的将领不过区区十几人,其中各营主将统领都有一套。军师贾诩、尚书令李玄和侍中李儒三人各有一套。外加新任司徒李傕,除此之外,再无人能获得如此殊荣。
时隔两年之后,终于又出现一位获得黄金战甲的将领,并且还得到一匹宝马良驹。由此足见李利对周瑜真不是一般的赏识器重,简直就是恩宠有加。待其极厚。要知道鲁肃和郭嘉二人目前都没有获得此等赏赐,但周瑜却是战甲宝马都有了。如果再加上他此刻手中那杆长约两丈的陨铁长枪,可谓是一应俱全,全是万金难求的宝甲神兵和神驹。但凡李利能够给予他的装备,几乎悉数相送。
对待麾下将领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当世之中并不多见。若是再加上亲自替部将上门求亲,最终抱得绝世美人归的话,那么迄今为止当世仅有李利一人,而获此恩宠之人也只有周瑜一人而已。当然,李利的弟弟李暹不在此列。毕竟他们二人是一母同胞,李利身为长兄,理应照顾弟弟成家立业,保护他的安全。
勒马驻足于周瑜身后的将领,人数稍逊于蛮军,但实力却不容轻视,绝对不逊于於夫罗身后的一众蛮将。从左到右依次是:校尉何曼,裨将军梁兴,裨将军胡车儿,中郎将曹性,先锋将军张辽,中军副将、虎贲营统领典韦,副统领鞑鲁,副统领李蒙,副先锋许褚,后军辎重官陈到和郡府兵校尉桓义。此外还有一人破例披甲上阵,跻身阵前,勒马驻足在桓义身边,此人就是先前从虎贲营副统领位置上被贬为屯长的段煨段仲明。
细细数来,周瑜身后的将领丝毫不比蛮军将领少。然则汉军阵前之所以阵势不如蛮军雄壮,这是因为蛮军阵前有三位统帅并肩而立,而周瑜仅有一人勒马阵前,由此才显得势单力薄。
一排战将身后还有两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们没有披挂战甲,仍旧身着儒士长袍,骑着战马立于战骑之中犹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不言而喻,这二人就是随军主簿兼领参军鲁肃和随后赶来的军师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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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青狼谷内两军对垒。
待蛮军列阵完毕,但见於夫罗策马上前,行至两军阵前,扬声喊话道:“汉将周瑜何在,上前答话!”
很显然,周瑜就站在於夫罗对面,可他却偏偏视而不见,其意在藐视周瑜,明知故问。
千万别以为蛮军都是有勇无谋之辈,须知这些能在乱世中登上首领之位的蛮将,其自身除了勇武过人之外,还都是颇有心计之人,否则他们活不到现在。眼前於夫罗就是如此,他在两军阵前无视周瑜,扬声大喊,蓄意贬斥周瑜,就是为了压制汉军士气,因为周瑜是汉军主将。
哒哒哒!
周瑜打马出阵,数息间奔至阵前,距离於夫罗五十步勒马驻足,当即厉声道:“蛮贼不必逞口舌之利,周瑜在此,你奈我何?”
“哦?原来你就是周瑜!”於夫罗抬眼看着周瑜,佯作姿态地恍然大悟道:“先前三次交战,我还以为你是汉军先锋校尉呢,没想到你竟是汉军主帅!”
阴阳怪气地说出一句话后,於夫罗啧舌说道:“啧啧啧!看来李利小儿手下当真无将可用了,竟然让你这等小白脸领军出征,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呀!”
“哼!”周瑜脸色阴沉地冷哼一声,眯眼怒视於夫罗,本想还口大骂一番。以泄心头之恨。但话到嘴边,他却生生咽下,闭口不言,紧紧盯着於夫罗略显枯黄的脸颊,心神急转思量起来。
於夫罗与一般蛮夷首领不同,他久居汉地,对汉人习俗和礼节知之甚详,算得上是了如指掌。因此他知道阵前叫骂不需要破口大骂,很清楚哪句话既能让周瑜动怒,又能打击汉军的气势。
事实正如他心中所想。一句“小白脸”就让周瑜满脸愤怒,轻轻吧唧几下嘴巴,就能让汉军将士义愤填膺。
然而让於夫罗颇感意外的是,满脸怒色的周瑜并没有恶语相向,反倒一声不吭地怒视着自己。似乎并不急于策马冲杀过来。
没错,於夫罗此番出阵却是有备而来。并非单纯地出阵叫骂两句。逞口舌之利。刚刚在阵前,他就发现周瑜虽然穿着金光闪闪的战甲,实际却是个白面文士,即使能文能武,想必武艺也高不到哪去。有鉴于此,他策马出阵后三言两语便将周瑜激怒。若是周瑜不知死活地冲杀过来,那他就能趁势擒下周瑜,此战便可不战而胜。
可惜周瑜生生忍下了心头怒火,不发一言。这让於夫罗大为失望,从而不敢轻举妄动。
於夫罗这番心思周瑜并不知道,否则他或许就会如於夫罗所愿,策马冲杀而来。但结果一定不是於夫罗所想的那样,恰恰相反,周瑜完全有能力生擒於夫罗。不过於夫罗若是被擒,其身后的蛮军非但不会退军,反而会一股脑地冲杀上来,而这种局面却不是周瑜所愿,於夫罗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很大利用价值。因此周瑜根本没想过阵前出其不意地生擒於夫罗,一丝念头都没有,故而他自然不会想到於夫罗竟然打算擒下他,藉此要挟汉军就范。
“蛮贼你企图激怒我,只怕是一厢情愿之举,太自以为是了。我周瑜年少是不假,却早已及冠,不再是冲动的懵懂少年,否则我家主公也不会将数万大军尽数交付于我执掌!”留意到於夫罗目光闪烁,周瑜十分不屑地扬声说道。
“是吗?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却是有几分能耐,我先前小看你了。”於夫罗神色不悦地沉声道。
周瑜闻言冷笑道:“过奖了。还是那句话,我家主公派我出战蛮夷,自然有我主的道理,岂是你这等蛮贼所能理解的?”
“哼,小儿休得猖狂!”於夫罗闻言大怒,厉声道:“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本单于麾下十余万铁骑,而你身后的汉军有多少,区区四万败军而已。我军三倍于你,只要我抬手一挥,定叫尔等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
“哦,真是这样吗?那你就挥手让我看看,尔等蛮贼如何让我军灰飞烟灭?”周瑜满脸不屑地冷笑道。
“竖子安敢如此狂妄!”看着周瑜脸上极尽讽刺的笑容,於夫罗胸中怒火腾腾上窜,瞬间气得怒不可遏,再也没有心思激怒周瑜了,当即破口大骂道:“小儿乳臭未干,信口雌黄,休要逞口舌之利,可敢与我一战?”
“呃!”周瑜闻言愕然,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地啧舌道:“啧啧啧!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与你厮杀胜之不武,日后定有人说我恃强凌弱,欺负老年人。何况、、、就凭你还不够资格与我交战!”
说完话后,周瑜当即打马回撤,朗声道:“蛮贼阵前挑战,诸将谁与我拿下此贼!”
“驾———嗒嗒嗒!”
“蛮贼休要撒野,某段煨前来战你!”周瑜话音未落,但见阵前飞马跃出一骑,打马直奔阵前而来,仔细一看却是迫切需要试图戴罪立功的段煨。待两马错身之际,周瑜低声道:“切记留下於夫罗性命,随后我还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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