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难道这是关照?
“找到对手力量上的弱点,带动起来,力量合而为一,然后对手就只有失败一条路可以走了。”九尾天澜白狐缓缓的屈膝,伸手,不疾不徐的说道:“再然后,你就会得意于你掌握了力量的真谛,开始变得狂妄自大起来。”
“呃……”这他妈的是在教自己什么还是在骂自己!沈旭之开始还在仔细的品味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谁知道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让沈旭之哭笑不得。
“这些都是应该的,哪有年少不轻狂的人。”九尾天澜白狐根本没有理会沈旭之的感受,自顾自的说着,舞着,“再后来,你就会在某一次的战斗中发现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敌人力量转变的那个点,太极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然后,你会彷徨,会无助,有可能直接被人一击而杀。不过以你狗急跳墙的本事,应该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太极混沌的本质。”
这叫什么话,啥是狗急跳墙?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的形容词表示极为遗憾。..
“是了,你所理解到的,就是我能接触到的太极最终的奥义。而太极真正的奥义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难道就是想要告诉沈旭之太极最终的奥义自己也不知道?
沈旭之当然不会这么认为,这狗rì的老狐狸一般都是话里有话,静静的听下去也就是了。
“混沌,是一种状态。这种空间里面。代表着静寂与孕育。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占卜古往今来万世之事。所有的力量都蕴含在这种混沌之中,够不够你臭屁的?”九尾天澜白狐笑着高探马,之间袭向沈旭之的脸颊。
沈旭之拒绝九尾天澜白狐的挑逗,笑话,自己也不是美女,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这幅臭屁的模样。能爽快才叫奇怪。向后退了半步。让过九尾天澜白狐的指间,问道:“然后呢?说重点。”
“最后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有我领悟的混沌,你有你领悟的混沌。各自不同。各有妙法万千。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九尾天澜白狐飘然yù仙,整个身子周围都是一片rǔ白sè的雾气,仿佛是虚无的空间似的,浑然不似人间气象。
沈旭之想着九尾天澜白狐说的话,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九尾天澜白狐见沈旭之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少年郎应该有所领悟,再往后,就像是自己所说的那样,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至于沈旭之能修行成什么,九尾天澜白狐也不知道。
深深吁出一口气,九尾天澜白狐收势,气定神闲的看着沈旭之,目光炯炯。
“你明白多少?”
“一点点。”
“那就够了,我看你和魔族强者对战的时候应该是已经领悟了一些,所以才出言提点。至于你就能能做成什么样子,还要看之后的历练。”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历练?”沈旭之贼眉鼠眼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这狗rì老狐狸说句话都这么遮遮掩掩,“这种渡劫不是只有本人才行吗?”
“狗屁!你渡劫的时候我不是也出手了吗?我依附于你身上的纹刻,不受到规则的限制。所以,少年,去历练吧。”九尾天澜白狐刚刚收势,双手之间所有的rǔ白sè光影汇聚在一起,开始氤氲变化,开始从白sè变得越来越深,知道像是一只眼睛,猛地张开。
沈旭之奇道:“这是什么?”
“幻境。”九尾天澜白狐说道,“就是被我封印起来的幻境,这里面就是妖族的先祖们对破境历劫的妖们的历练。这里也就是你要进行修炼的地方,记住旭之,进去之后你要磨练的就是太极一道,只能用太极来面对里面出现的所有妖孽的魂魄。”
“……”妈逼的老狐狸,这不是把人往死路里逼吗?那么高阶的天澜族白狐的渡劫历练的地方,能脱三层皮活着出来已经是不错了,九尾天澜白狐居然还说只能用太极,其他都不能用!
“进去吧。”九尾天澜白狐甚至连让沈旭之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双手浑圆,向着沈旭之推过来。
少年郎感觉到自己的预感真的变成了现实,九尾天澜白狐手持天枢院制式手弩,对着自己,有说有笑,蓦然间却对着自己shè出了一支弩箭。
一定是手滑了……一定是手滑了……
沈旭之连躲都没有躲,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开始扭曲,变成了一张纸似的,进入到九尾天澜白狐双手之间的“黑洞”之中。
“记住,只能用太极。只有历练,才能更深刻的明悟太极之道。”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变得飘渺悠远,渐渐化作回声,在少年郎雪山气海之间回荡着。
只一瞬间,周围扭曲的空间变得凝固起来,沈旭之知道,这应该是到了九尾天澜白狐所谓的妖族试炼的地界。
沈旭之少年心xìng,东张西望仔细看看老狐狸非要自己闯进来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边的空间就开始转换各种颜sè。
的确是个很奇怪的地儿……沈旭之虽然看不清楚前面到底有什么,却撒出神识,感受着。要说试炼之地没有危机,不会死人,少年郎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的。自己破五境的时候一样也是试炼,要是没有九尾天澜白狐,估摸着现在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可是无论少年郎怎么试探,神识都无法探查到十丈之外的东西。仿佛有一种强悍的力量把沈旭之的神识阻挡在外面,不许越雷池一步。
一息之后,少年郎眼前光影出现。七sè光芒像是彩虹一样在眼前出现,随即被一团浓郁的yīn霾遮蔽。如山如岳的威压骤然出现,沈旭之身子一个踉跄,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心中一凛,双脚用力蹭着地面,双膝微微弯曲,血铠随心而发,在沈旭之身上出现。磅礴的压力被沈旭之扛了下来,脊背压弯,却又看不见少年郎肩头的大山。这时候的少年郎像是跟谁认错似的,躬身施礼,却又不起身,要不是满脸狰狞的杀气尽显,可以说是毕恭毕敬了。
“哦?”一个声音出现在虚无的空间里,瓮声瓮气,声音每一次回荡都仿佛是黄钟大吕一样响彻心扉。
cāo!沈旭之心中暗骂,这狗rì的老狐狸,还说让自己只能用太极之术,进来历练。第一个魂魄出现,自己就已经承受不住那股子强大至极的威压。
“你是谁?你不是那只小狐狸?!”黝黑的雾霾中的强者魂魄说道。
沈旭之心中腹诽,小爷我哪里长得像那只老狐狸来着,怎么能看成那只狐狸。巨大的压力压在肩头,胸腹之间换口气都成了奢望,更不要说破口大骂了。
“原来是这样。”黑sè雾霾中的强者魂魄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沈旭之顿觉自己肩头压力一松,身子不由自主向上跳了起来。对手的力量变化迅速,沈旭之应变也是极快,身子下坠,十只脚趾死命的抠住地面。小牛皮的靴子底儿就像是一张纸似的被抓破。
闷嘿一声,吐出胸中闷气,沈旭之缓缓直起腰,看向对面的黑sè雾霾。大雪山之巅破境后,沈旭之接连恶战,连战连捷,有时候沈旭之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强大到世间少有敌手的程度。却没想到在九尾天澜白狐的幻境中,只是一个妖族强者的魂魄就能让自己这么狼狈。
岂止是狼狈,简直就是狼狈不堪。
“前辈好,在下沈旭之,有礼了。”胸中一腔子闷气,笑容习惯xìng的爬到了沈旭之的脸上。躬歉和蔼,看上去人畜无害。
对面黑sè的雾霾,又哪里只是雾霾,分明就是一团庞大的魂魄。隐约能看出来那是一只巨大的黑熊的魂魄,凶煞之气隐隐吞吐,让沈旭之背后柴刀受到强大的刺激,开始微微龙吟。
那只黑熊魂魄嗤笑道:“好虚伪的小子。”
“不知前辈此话怎讲。”沈旭之心中一凉,可是做戏要做全套,就算是被看穿了又能怎样?沈旭之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皮似乎变厚了,难道这也是一种成长?
“是那只小狐狸让你进来的吧。”黑熊魂魄根本没有理睬沈旭之的自说自唱,直接说道:“既然你来了,而且你是他的主人,试炼中默认你有资格替那只小狐狸。准备好了吗?这就开始!”
“等……”沈旭之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就听见那只黑熊要让自己进入试炼,连忙吼了一嗓子。再也顾及不到之前伪装的温文尔雅,瞬间原形毕露。
本来就是流氓,装什么装。沈旭之心里无奈的很,一眨眼就让那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黑熊试探出底线来,要不说这帮子妖众就他娘的每一个好玩意。
“我有几个问题。”沈旭之平rì里不三不四的分神,这时候有了作用。一边腹诽着黑熊,一边朗声问道。
黑熊魂魄有些奇怪,道:“有什么问题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多么痛的领悟
“这里到底怎么才算试炼结束?”沈旭之问道。
“那只小狐狸没告诉你?”黑熊魂魄看着沈旭之有些尴尬的样子哈哈大笑,显得十分开心,道:“既然他不说,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告诉你。没想到那只小狐狸居然这么看重你,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才是。只是你这小子油头粉面的,怎么看怎么孱弱。”
呃……沈旭之差点没被噎死。第一次被人称为油头粉面,这黑熊魂魄到底是什么审美,有小爷我这样的油头粉面吗?
“我歇歇,给我一个时辰。”沈旭之有气无力的说道,心里这个后悔啊,三天三夜奔波劳累,早知道是这样就歇过劲儿来再进来好了,那狗rì的老狐狸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
“进来了,可就不能歇了。”那只黑熊魂魄哈哈大笑,像是在笑好笑之人,笑好笑之事似的。“现在,开始!”. .
沈旭之的话被当成了一个屁,还是那种没有味道的。
黑sè的雾霾说走就走,七彩光芒也随即消失的一干二净。真正的试炼场出现在沈旭之的面前,少年郎后背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
在沈旭之面前出现了一座无边无际的森林,森林里面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妖兽在穿行,等待着沈旭之的到来。
冲天的妖气仿佛在告诉沈旭之九尾天澜白狐到底把他扔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来。
“昊叔。”沈旭之没有直接进入黑sè的森林,而是回到识海。看看昊叔能不能知道些什么。
“咋了?”昊叔一翻眼睛,问道。手中一团火焰在巨大的压力下剔除本来就不多的杂质,变的纯粹起来。
昊叔在炼制烈阳针?沈旭之嘿嘿一笑,心里想到,这些rì子昊叔也不知道输了多少根烈阳针给那老狐狸。要不说赌博害人呢,连昊叔这种老妖怪沾上赌博之后连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真是凄惨啊。
见沈旭之一脸笑意,昊叔有些恼羞成怒,骂道:“有屁就放,没屁就赶紧滚。”
“这里得多久才能出去?”这才是沈旭之最关心的事儿。少年郎怕的是这里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时间流逝法则。等自己出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所谓修炼,不就是这样吗?在这条路上,什么时候有捷径可以走来着。
“不一定。妖族的试炼的时间流逝各有不同。有一次我正准备对付一只兔子jīng。后来她进了试炼场。我等了一根烟的功夫,刚想走她就出来了,足足提升了两阶。”昊叔说道。
沈旭之一愣。难道说老狐狸这是把一个大机会留给了自己?
“然后呢?”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沈旭之已经把这种习惯深深刻入了自己的习惯中,即使在这么紧张激烈的试炼场里面,少年郎依旧活波严肃认真的问着昊叔讲的故事的结局。
昊叔撇了撇嘴,手里的火焰不断变化着颜sè,眼看着一根烈阳针就要成形。
“再怎么变化,她都是一只兔子而已,能厉害到哪去?”
“……”在无数大能面前,就像是刚刚的那只黑熊jīng,沈旭之感觉自己就算是再晋阶,也只不过那只兔子而已。
“不过既然是老狐狸留给你的,你就安心的在里面修炼就好了,想那么干什么。”昊叔双手捏了一个古怪的姿势,一阵刺眼的光芒照过之后,烈阳针漂浮在昊叔的手中。
“呃……”沈旭之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有时间歇一歇,体外的神识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正在逼近。他娘的,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还是人过的rì子吗?沈旭之手中刚刚习惯xìng的从纳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没有点。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少年郎无奈的把烟扔给昊叔,出了识海。
昊叔似乎有些疲倦,两只眼睛有些浑浊的黄sè在轻轻飘荡,看着少年郎离去的身影,看着沈旭之行sè匆匆的离去,自言自语的说道:“狗rì的老狐狸还真是大方,连妖族的试炼都能让你去。”
一只饿狼隐蔽且快速的靠近自己,沈旭之回神之后立即就感觉到饿狼的身影自己无法完全锁定。旷野中,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饿狼,完全就是你死我活的场面。饿狼没有吃的,就会被饿死,就算是被砍了三五刀,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在舔舐完伤口后在后面继续尾行。
沈旭之有些头疼,寻常的饿狼也就算了,正在靠近自己的分明已经是一只六阶的饿狼……这不他娘的扯淡呢吗?六阶的饿狼,在九隆山脉里面这就是狼王,什么时候能让他老人家饿着?
想是想,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九尾天澜白狐让沈旭之只能用太极之术解决所有的难题,沈旭之虽然不知所以然,却牢牢记住了这句话。刚要找一个地儿隐匿形迹,设置陷阱,捕猎饿狼,少年郎只是耸了耸肩,勉强把自己的动作停了下来。
九尾天澜白狐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而且在进入试炼场之前老狐狸还演示了一下他领悟的太极之术,虽然说的不多,每一句都是jīng华所在。做了这么多,沈旭之要是再不理解,甚至用逃荒时候自己学会的捕猎的方法去对付逼近的饿狼的话,估计少年郎出去了老狐狸得被活生生的气死。
凝神而立,脑袋里面像是一团糨子,三天三夜没睡,沈旭之表示很累、很倦、压力很大。
但少年郎的长处在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面对着强大的对手,都能拿出最强的状态。这在竞技比赛中叫大心脏,或是比赛型选手。沈旭之参加的每一场比赛都是生死竞技,能一直活下来,就证明了些什么。
饿狼越靠越近,沈旭之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全身松空,回想九尾天澜白狐所说的太极之术。混沌状态,以生万物。在对战魔族强者“没”的时候,沈旭之体会到了一丝混沌的规则,但是随后长途跋涉,沈旭之却根本没有时间详细体悟。
也好,既来之,则安之。
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株傲立荒原的大树,却又在一点点的蜕变。那股子与荒原格格不入的傲然之气在逐渐消失,少年郎站在荒原上的身子开始变成了一枚石子,一株小草,一段残枝,不为人注意。
饿狼也有些恍惚,人肉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淡,好像压根就没有人站在那里似的。只有动用了天赋本能后才能模模糊糊的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野兽天生的jǐng惕让饿狼全身灰sè的长毛微微乍起,尾巴死死的夹在身后,尖锐的利爪伸出再收回,身子伏的更低。
知道沈旭之古怪,饿狼还是悄悄接近着。
“嗖~~~”风起,饿狼的身影像是一支弩箭般shè向对面沈旭之。不知什么时候,饿狼已经出现在沈旭之的身后,背后突袭,尖锐的爪牙伸出,带着一股子寒烈凛然的气息。
沈旭之双眼似闭未闭,没有用眼睛去看饿狼的身子和袭击的路线,而是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力量的改变。
云手抬起,脚踝微微扭转,身形并不如何快,却躲过六阶饿狼如同劲弩一般的攻击,右手按在饿狼的后背上。
这时候在沈旭之的眼中,饿狼的攻击已经变化成一种玄妙的力量的弧线。右手微一用力,带动饿狼的身子,左膝前撞。
节奏,一场恶战,在刚刚交手的时候就被沈旭之归入自己的节奏之中。那只六阶饿狼甚至都来不及用出自己的天赋本能,种种厉害的手段全都无法用出来,身子像是一个毛绒玩具一样被沈旭之玩弄于股掌之间。
每一次用力,想要逃出这种让六阶饿狼毛骨悚然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的笼罩,但很快六阶饿狼就会发现自己的努力都徒劳无功。不管力量怎么转换,都会在刚开始的时候结束,那少年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让自己很无力的点,让一切力量都像是一条条小溪,进入到他双手、四肢转动的力量之中。
沈旭之转动着力量,这似乎还达不到老狐狸所说的那种混沌的境界。或许是这只饿狼太弱了吧,少年郎这么想到。
一股股凌厉的妖气在身边出现,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凝视着自己。沈旭之很无奈的发现就算是自己不进入黑sè的森林之中,也有cháo水一样的妖兽围攻自己。
这rì子可怎么过!圆转的力量从长江大河被凝缩成一个点,旋即在饿狼的胸腹之间炸开。
刚柔并济,方是太极。yīn阳相生,刚柔并济,似乎是这样。
似乎又不是这样,沈旭之一点点的领悟着,不管什么妖兽扑上来,少年郎都是一般无二的云手,捕捉到妖兽的弱点,随后进入自己的节奏之中。
试炼场中的妖兽并不围攻,而是傻乎乎的一只只和沈旭之对战。或许这就是试炼场的规则?沈旭之没去理睬这些事情,当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放心的和每一只妖兽周旋。
领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只有经历的足够多,才能在一个奇妙的节点顿悟。沈旭之“安静”的和密密麻麻的妖兽对战,身子周围的血气渐渐浓厚,黏稠起来。
试炼场里似乎没有时间流逝,也没有rì月穿梭,只有一个少年和数不清的妖兽。(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三年又三年,与天下为敌!
天元历一四五年三月,宛州召回所有木系治疗师,与天下为敌!
天元历一四五年四月,宛州莫和山一战,天枢院黑骑大败越州劲卒。
天元历一四五年四月底,越州jīng锐尽出,九州史上前所汇集了一百六十六名四阶以上的召唤师。在世人眼中力量悬殊的一战,越州全军尽墨,宛州天枢院屠尽越州所有召唤师。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一四五年六月,澜洲、中州、雷州联军与宛州天枢院于楚唐平原对峙。神殿神使加入联军,一时气焰滔天。
天元历一四五年七月,宛州天枢院尽败联军。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一四五年九月,翰洲铁骑与中州联手,羽人一族弓箭尽出。被称为九州史上前所未有的联军,汇聚在dì dū盆地。
天元历一四五年十二月,鏖战三个月,宛州天枢院败尽九州最强大的三族联军,斩杀神殿神使七十六人,曝尸荒野。联军无降,血流成河。 ..
天元历……无降,血流成河。
天元历……无降,血流成河。
……
……
一份份战报像是雪片似的落在大人物们的案几上,对于一次次的惨败,刚开始大人物们在隐瞒战报,督促越来越多的强大势力携手,在神殿的掌控下,整个九州全部动了起来。
一直到最后,一份份无降,血流成河的战报似乎让所有的大人物们全部麻木。似乎不管纠结多少强者。最后得到的一定会是这样一份战报。
无降,血流成河。
当越州数以百计的召唤师上阵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已经被神殿和魔族重创的宛州天枢院根本没有能力抵挡如此多的召唤师。但结局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血流成河。
当三族联军兴起,大人物们的心终于放下去了。平rì里宛州的军士就以孱弱著称,只有这十几年近二十年的时间,天枢院在刘泽宇刘大先生的带领下一改从前的孱弱。可是仅仅一个天枢院,又怎么能和倾国倾族的军力相比较?
然后,传回来的消息依旧是一张染血的战报无降,血流成河。
沙场上。杀降不祥。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可是,每一份战报的最后都是无降,血流成河六个字。字里行间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道,仿佛无数冤魂在那份战报中。在那六个字里蠢蠢yù动。想要挣脱命运似的。
天枢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战火从宛州境内直接进入中州。天下最强大的中州。中州人傲气,多少年沙场铁血积累下来的傲骨让他们感觉到羞辱。打了这么多年,只有翰洲的铁骑做贼似的在中州边境摸来摸去。从来没有人像天枢院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入中州。
中州这个庞然大物终于动起来了,这时候,再也没有人认为天枢院能前进一步。
可是,然后,结果……
所有人又错了。一纸战报传回,中州铁骑尽灭,中州jīng锐丧尽。战报最后,依旧是无降,血流成河。
所有人似乎看见了战报上写的结局,有所人似乎都看见了铁血沙场上,一队队中州重骑和天枢院铁骑碰撞,最后战败,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到这时候,原本还在故作镇定的大人物们全都慌乱了。无数斥候被放了出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天枢院中军驻扎的地方。
地方找到了,这时候,大人物们才发现自己的对手并不是想象中的杨海波杨大先生,而是传说中天枢院的大祭司。白衣秀士,衣袖如风,谈笑之间强弩灰飞烟灭,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带着天枢院一步步迈入九州的核心区域。
天枢院和神殿之间的龌蹉众人皆知,所有人都认为天枢院螳臂当车,尤其是天枢院独自抵挡魔族的时候,被神殿背后一刀捅的大伤元气之后,更是被人们嘲笑。那时候没有人在乎在魔族入侵的时候,是谁顶在最前面,反正就算是没有天枢院,每一次魔族的远征都败在神殿的手上,毫不稀奇。
正是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居然在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连战连捷,硬是在中州站稳了脚跟。
知道对手是谁就好,大人物们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刺客。豢养了多年的刺客们络绎不绝的徘徊在天枢院驻地的周围,接连不断的刺杀中那白衣秀士依旧稳坐中军帐,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似乎都无法伤害到白衣秀士。
无数刺客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水花都没有溅起来。最后,就连和魔族说不清楚的刺客联盟里最王牌最冷血的蛇人刺客都失败了,一去不归。
那人是魔鬼!看着白衣胜雪,不着片尘的白衣秀士就像是一只硕大无比的远古凶兽一样,吞噬着无穷无尽的人命。
神殿撮合下,翰洲的蛮人骑兵进入中州。羽人的弓箭手成群结队的来到中州,来到dì dū城下。中州最后拼凑出来三万铁血jīng锐,也不顾一切的砸了进去。
这是一个赌局,这是一个让所有人惊心动魄、目眩神迷的赌局,赌的是天下气运,赌的是黎民苍生。
鏖战三个月,杨海波重伤,天枢院黑骑受到重创,白衣秀士身边那只远古十二凶兽之一的穷奇也被神殿的神使重创。虽然代价巨大,但天枢院以一隅一地之力独扛天下,受到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而就在经月鏖战之后,所有的大人物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所有人再一次的发现自己错了。
最后一战,dì dū城下,天枢院黑衣黑氅遮天蔽rì。正中一名白衣秀士,擂鼓助阵。鼓声隆隆,杀气翻涌。原本无形无质的杀气在战鼓声声中变成有形有质的力量,上千树人出现在dì dū城下,手中的攻城巨弩让人看着就崩溃。天枢院黑骑虽然遭到重创,但宛州以木系治疗立足九州,大战之前更是不惜血本。而宛州的木系治疗师们似乎法力源源不断,根本就不知道疲倦,所有受伤的黑骑一夜之间全部康复,重新站在两军阵前。
这时候,面对的似乎是杀不死的魔物一样,让人无比崩溃。
巨大的原木飞舞,在这之前,没有人想象到过在战场上还能有这样一种场面出现。和树人的攻城巨弩比较,羽人引以为傲的箭阵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让人感到绝望。
在战鼓隆隆声中,树人似乎也披上了一层血染的铠甲,没有温和静逸的传说中树人的秉xìng,而是充满了血腥戾气。最强大的翰洲蛮人重骑吆喝呐喊着开始冲锋,数不清的祭司和神殿的神使也不顾生死开始冲杀。这一战,必然是导致九州局势变化的一战。
若胜,天枢院大祭司就算是有无数妙手也无法逆天。
若败,传承了无数年的神殿怕是在几年之内就会被连根铲除。
无降,血流成河。
没有人能述说那一战的惨烈。据说整个dì dū盆地都被鲜血染红,第二年的青草特别的旺盛。
从此,依附于神殿的各州各族尽皆丧胆,天枢院纵横九州之地,势如破竹一般。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天枢院并没有直接对神殿下手,而是在九州之地铲除所有曾经依附于神殿的势力和魔族经营了无数年的暗桩。没有人知道天枢院为什么对整个九州的势力分布这么了解,也没有人知道分明和神殿是不死无休的敌人,却在占尽一切优势的情况下对神殿不理不睬。
三年又三年,魔族留下的瘟疫已经在天枢院二处和曾经成为沈旭之门下走狗的各大丹门的联手下已经销声匿迹。九州民众感恩戴德,天枢院黑衣黑氅所至之地望风景从。
三年又三年,鞠文更老了,弯着腰,跟随在九尾天澜白狐的身后,不显山不露水。石滩在九尾天澜白狐的调教下太极之术也有了长足的进步,背后夜叉王纹刻也不知不觉中晋阶成功。
三年又三年,上官律带着天枢院黑骑征战天下,隐隐已经成了杨海波之下第一人。穷奇俨然已经成了一只成年凶兽,更加威猛绝伦。死在穷奇手中长枪下的神殿神使无数,
没有变的,似乎只有九尾天澜白狐和那株老榕树。老狐狸饱经风雨之后,依旧面如白玉,温文尔雅,任谁都看不出居然是他带着天枢院军士横扫天下。而老榕树依旧憨憨傻傻,终rì用树人一族的种子寻找新的树人,至于新出来的树人是枝开叶散还是被九尾天澜白狐抓取当壮丁,老榕树不想管也管不了。大块头有大智慧,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年又三年,少年郎在妖族的试炼场里不知道渡过了几十年还是上百年。这里面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沈旭之开始还有些恍惚,越到后来越是确定。只是这么多年,围攻自己的妖众根本不见减少,周围血腥之气愈发浓厚。
最开始的疲倦到了后来,根本就不算是什么。接连不断的妖兽冲上来,沈旭之竟然连休息一息的时间都没有。雪山气海之间早已经一片空白,少年郎直到这时候才知道那狗rì的老狐狸让自己把所有的妖石都拿出去,到底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无休止的战斗,被禁锢的身体
甚至已经没有力气痛骂那只老狐狸,少年郎身上黑衣随着时间的推移、妖兽的撕咬开始破碎。血腥杀气妖氛倒是逐渐旺盛起来,和柴刀中的血腥杀气相连,支撑着少年郎继续战斗下去。
疲惫,累到骨子里的疲惫。让沈旭之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很陌生,似乎……似乎整个身体被妖族的试炼场压制了似的,根本无法用出自己真正的力量。就连太极圆转的力量也受到了压制,一切仿佛都回到了自己获取鸿蒙紫气之前。
为什么?沈旭之没有时间去想,接踵而至的妖兽虽然都是和自己单打独斗,但每上来一只妖兽,都要强上那么一点。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凶悍,沈旭之承受的压力也大了起来。
被逼无奈下的聚jīng会神,少年郎甚至连腹诽那狗rì的老狐狸的时间都没有。战斗,无休止的战斗,仿佛从生下来就在这里战斗,一直到死去。
到底经历了多长时间,沈旭之都已经忘记了。从感悟着太极之道,到逐渐麻木,再到一丝力量都没有,最纯粹的借力打力,沈旭之在妖族的试炼场里麻木了,甚至少年郎有时候开始不着四六的想自己会不会迷失在这里。似乎从生下来就在这片血腥的世界中搏斗,杀戮,无始无终,没有尽头。 . .
不知道什么是疲倦,少年郎整个身体都已经似乎不是自己的,举手抬足之间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玄之又玄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
在无休无止的战斗中,少年郎已经不再使用任何九尾天澜白狐传授给自己的招式。忽然的顿悟,就算是千锤百炼的招式,对太极的本意也是一种束缚。明其意,了其xìng,拳法一道才真正进入大成。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旭之手掌切在一只蛇妖的背上,虽然蛇妖滑不留手,是最难对付的几种妖众之一,可是在此刻少年郎的面前一切都变得极为简单。左手搭在蛇妖的背上。微微下压。整个身子向前踏出一步,左肩撞在蛇妖的身上,回转身体,右手握住刚要发力的蛇妖尾部。几个来回。蛇妖被拧成一团。根本无法打开自己的身体。被沈旭之扔到一边。
整个过程,沈旭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仿佛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让人有一种错觉,少年郎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把蛇妖扔出去,沈旭之回步,右手低垂,左手微微抬起,像是睡着了,又像是等待下一个对手的出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节奏,绝没有意外发生。然而沈旭之等了几息之后,却发现并没有妖众的气息出现,周围海涛一样的妖众的气息开始变得淡薄,直至消失。
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间,处于恍惚状态之中,沈旭之缓缓睁开眼睛,黑熊的身影仿佛是雾霾一样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最后是你吗?”少年郎呢喃着说道,像是询问,又像是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已经和那只小狐狸打过了,我来看看你。”黑熊周围的黑sè妖气更加浓厚,双眸粲粲如星,看着少年郎,像是审视着一个陌生而强大的对手一样。
“不打了我想出去,太他妈累了。”沈旭之就像是变成了行尸走肉一样,低着头,身体疲惫已经到了一种濒临崩溃的极限。曾经无数次沈旭之都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倒下,在试炼场里被妖众杀死。完全都是一种惯xìng在支撑着沈旭之,支撑着他继续站在这里,似乎太极之舞带动少年郎的身体,到了最后完全都是身子自己在动,而绝不是靠着沈旭之的毅力。
那只黑熊强者的魂魄笑道:“真想试一试啊,来试炼场里试炼的都他娘的是没脑子的妖,真的是好久没看见太极了。可惜……”
“要不你先自己说一会?”沈旭之勉强站着,试图从纳戒里取出一支烟,发现全身都像是灌了铅似的,连移动一下手指都很艰难,就算是讥讽那只黑熊一句,也耗尽了少年郎几乎全部的力气。
“那只小狐狸在哪找到你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黑熊魂魄并不生气,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沈旭之,说道:“出去吧,希望下次那只小狐狸破境的时候,是你进来。好久不动,身子都快生锈发霉了。”
下次,那狗rì的老狐狸的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旭之已经困倦到连自己在妖族试炼场里收获如何都无力去做,只想着赶紧出去,好好睡上一觉。
“太极,你已经深得个中三味了,在锤炼个几千年,或许能试一试,真的是很期待啊。”那只黑熊魂魄的声音越变越小,飘渺直至消失。
沈旭之眼前光影流转,破碎,再清晰,再破碎,又清晰,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变化。沈旭之干脆闭上眼睛,在这样的时空流动中,就算是自己想要做什么,也无能为力。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勉强挣扎着不倒下,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
九尾天澜白狐端坐在中军帐,身后穷奇跟老狐狸的一条看家狗似的站在侧后,表情凶悍,身上的气息愈发凌厉。
矮几上无数的文书在九尾天澜白狐手中流水一样的动着,九尾天澜白狐似乎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在上面批注几个字就放到另外一边。不一时,就有天枢院黑衣军士把文书抱走,分门别类,传递到应该去的地方。
这么多年,天枢院在九尾天澜白狐的指挥下就这样运转着,毫无滞涩之处,事无巨细,都是老狐狸做决定。不管多匪夷所思的决定,时候都证明了那只老狐狸的正确及英明。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强悍的jīng力与体力,几乎dú lì支撑起天枢院,从横天下,风卷残云一般。
九尾天澜白狐神sè淡然,没有厌倦也没有兴奋,只是在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忽然,九尾天澜白狐手中一直疏疏点点的狼毫停住了,整个中军帐里面一片静寂,在九尾天澜白狐的身上发出瑟瑟哑哑的声音,像是一株树在瞬间冒出枝桠。
穷奇站在九尾天澜白狐的侧后,猛然全身尖刺竖起,仿佛感受到一股强大彪悍的气息,让它不由自主的展开防御。随即穷奇反应过来这是九尾天澜白狐身上气息的改变,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和身体的本能反应,卑微的站在九尾天澜白狐侧后,一动不敢动。
真是难以想象这么多年老狐狸到底对穷奇做了些什么,让一只成年的上古凶兽连动都不敢动,就这么一直站在身后。
缓缓放下手中狼毫,九尾天澜白狐脸上出现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盘膝而坐,九尾天澜白狐一脸圣洁,双手捏了一道手印,便再无动静。穷奇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背影,谨慎的向后缓慢退了半步,感觉压力稍轻,而九尾天澜白狐并无反应,又慢慢的向后蹭着脚。
九尾天澜白狐就像是一只花蕊,一道洁白的光芒从虚无中出现,照在老狐狸的身上。十一只巨大的白尾一根根出现在九尾天澜白狐的身边。盛开的莲花一般,九尾天澜白狐端坐在莲花之中,梵音鸣唱,无所不在。
梵音鸣唱响起,穷奇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胸口上,又不敢惨叫出声,可怜无比。九尾天澜白狐手指轻轻拂过,一道rǔ白sè的光芒把穷奇的身体包裹住,扔出中军帐外。
就像是在荒宇城城头,兰明珠施展神术,女神附体一样,百般音律奏响,天女散花隐约出现。九尾天澜白狐原本是光影的第十一根白尾已经幻化出实体,虽然依附于纹刻兽之内,依然悍然成形,彪悍的一塌糊涂。
无数星辰在虚无之中落下,在九尾天澜白狐身上飘过,映衬的老狐狸浑然yù仙。
一朵硕大洁白的莲花在九尾天澜白狐身下绽开,星光如水,浇灌在白莲上,九尾天澜白狐身边的空间都似乎开始扭曲起来,一股股强大而又磅礴的力量莫名出现在老狐狸身体里。
莫名出现的力量透着远古苍茫而又狂野的力量,仿佛是无数上古凶兽在虚空中凝视着九尾天澜白狐,在破境晋阶的一瞬间赐予这只天澜族的狐狸力量。
星光落在九尾天澜白狐身上,与九尾天澜白狐身上洁白的长毛水rǔ交融,融合在一起。穷奇在一边惊悚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作为七阶荒兽,穷奇能感受到九尾天澜白狐身上力量的变化,越来越强,似乎永无穷尽,永无止境。
每一颗星辰落下,融合,九尾天澜白狐的身子就变得更加凝聚。数息之后,九尾天澜白狐微闭的双眼睁开,仿佛有些不甘,有些无奈。圣洁的莲花随着九尾天澜白狐眼睛睁开,一瓣瓣花瓣收起,虚无之中落下的星辰也不再融入九尾天澜白狐的身体。
无奈与不甘只是一带而过,早已经乐天知命的九尾天澜白狐怎么会让这种负面情绪缠绕自己过久。随着十一条白尾收起,白衣秀士重新出现,沐浴在漫天坠落的星光之中,双手不停的舞动。(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种树——绿色,环保,低碳
九尾天澜白狐的双手似乎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坠落的星辰光影被九尾天澜白狐拢在双手之间,变成一个圆圆的光球,光球里似乎是一片虚无,又似乎有无数生灵在孕育滋养。
军帐之中威压略减之后,门帘后羊皮袍子探头探脑的看着,刚刚那股强悍的力量来临之前,小白狐狸早已经窜了出去,比穷奇知趣的多。可是九尾天澜白狐弄出来的气息让羊皮袍子喜欢的不得了,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回来看一看。
血脉之间的一些默契,无法言明,却又真实存在。每一个上古遗族都是这样,更何况天澜族一直传承着,从未消亡。
羊皮袍子和九尾天澜白狐之间光影一阵扭动,小狐狸眼中带着疑惑,只一眨眼的功夫,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跃而起,直奔光影而去。
沈旭之身影刚刚出现,累的已经麻木,不知道自己这是处了妖族的试炼场还是依旧在试炼场里面打生打死。羊皮袍子就跃上少年郎的肩头,使劲的用身子蹭着沈旭之的脸,说不出的亲昵。 . .
疲倦到了极处,身子里每一分力量都被乍的干干净净的少年郎虽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不知道身在何处。可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早已经溶进少年郎血脉之中,无法分割。手臂习惯xìng的扭转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一把抓起小白狐狸,顺其自然的抱在怀里,使劲的揉捏。虽然几乎没什么力量了。但揉捏起羊皮袍子来的时候,却是根本不需要想,这是一种叫做习惯的力量使然。
做了这么多,沈旭之的意识才缓缓恢复,看见九尾天澜白狐在自己面前出现,知道这是完事儿了,连埋怨老狐狸的劲儿都没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出来了。”九尾天澜白狐简单随意的打了一声招呼。
“你这狗rì的老狐狸,就这么把我扔在妖族的试炼场,万一我熬不过去挂了怎么办。”沈旭之见九尾天澜白狐跟没事儿的人似的。一肚子牢sāo埋怨喷涌而出。这些rì子。沈旭之累成一条狗,就差把舌头吐出去哈吃哈吃的喘气了。多少次命悬一线,要是不少年郎时运逼人,怕是真的留在妖族试炼场里死去。
九尾天澜白狐回身坐下。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沈旭之的抱怨似的。随手把刚刚凝聚的光球收起来。施施然看着沈旭之,好看在审视着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累死小爷我了!”沈旭之滔滔不绝的埋怨着,看见老狐狸和小狐狸之后。也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多力气,“差一点就出不来。”
“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九尾天澜白狐似乎看出来沈旭之身上的变化,微笑着说道:“我老人家自然有手段把你随时拉出来,只不过那样的话就可惜了这试炼场了。旭之,你不错,很不错。”
沈旭之想想,似乎自己真的要感谢老狐狸?把羊皮袍子抱在怀里好生一番亲热之后问道:“过去几年了?有什么变化没?”
“六年了。”九尾天澜白狐眼神平淡如水。
……似水流年,真的就这么容易逝去?沈旭之连感慨的心思都没有了,这么多年自己就在妖族的试炼场里过去了?外面呢?这么多年发生什么了?
“才六年而已,哪一个修炼不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九尾天澜白狐对沈旭之的惊骇不屑一顾。“至于外面的事儿,有我在,你cāo什么心。”
“呃……我不cāo心,我就是问问,现在怎么样了。”沈旭之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自信满满的模样,小声说道。这狗rì的老狐狸,怎么这么能折腾?也不知道谁是谁的纹刻兽。
“九州已经平定,天枢院围攻神殿,已经有段rì子了。”九尾天澜白狐缓缓说着,随手捏出一个蜃影法术,在少年郎面前展示出一片萧杀的画面。
遮天蔽rì的连营把神山围得水泄不通,少年郎隐约在连营之中看出几种阵法,太过繁复,一时之间难以全部辨认清楚。
天枢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大了?沈旭之知道九尾天澜白狐是大能,却没想到短短六年,老狐狸竟然能带着已经衰败的天枢院横扫天下,把神山围得水泄不通。果然是撼大摧坚,徐徐下手。九尾天澜白狐的徐徐下手,在少年郎眼中,也是一种神迹。
画面一闪而过,沈旭之好像看见老榕树身披天枢院黑衣黑氅的身影在神山前,无数黑骑都仿佛变成了老榕树的背景似的。
“那狗rì的老树在干什么?”沈旭之没看懂,问到。
“种树。”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到。
“……”这回答的真是欠揍啊!要不是打不过老狐狸,沈旭之肯定早就暴走了,“为什么?”
“我就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吧,一出来就这个为什么,那个为什么。”九尾天澜白狐笑道:“神殿那帮兔崽子把神山上的草木全都清空了,神山周围五百里草木不生,还不是怕了草木皆兵?”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打到最后,居然一面在种树,一面在砍树,这是打仗吗?能不能严肃点!
看沈旭之瞠目结舌的样子,九尾天澜白狐知道少年郎在想什么,说道:“当年我混进去,布下阵法,这么多年神殿一直没有觉察。等到施展神术,大批的五阶修士渡劫之后,这帮子傻逼才发现居然无法下山。嘿~~~”
……少年郎无语,怎么听,怎么感觉老狐狸在吹牛。宛州都城外面自己杀死的神殿强者难道是假的?
“也不是所有都不能下山,能封印住他们的力量。离开神山之后,降阶一级。所以嘛,被我击杀几十个强者之后,他们也知情知趣的龟缩在神山上不敢下来了。”九尾天澜白狐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当时漏算了一件事儿,原本想在刘泽宇那些孩子中选一个人培养,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
“有关系吗?”沈旭之不解的问道。
“没想到会和这个转世圣女有什么关系,所以……”九尾天澜白狐难得的露出羞赧的神sè,看着沈旭之,认真的说道:“所以,他们在山上准备献祭,要强行召唤女神降世。”
“那老女人,有什么好怕的。”沈旭之和女神的一丝魂魄在识海**同被镇魂钉钉的yù仙yù死,言语之中把经受的痛楚全部撒在女神身上,满是怨念。
“也不能这么说,我最近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所以徐徐图之,等你从试炼场出来再说。”九尾天澜白狐解释着自己为什么在逍遥的种树,虽然有些让人难以相信,沈旭之却信之不疑。最起码,老狐狸脸上的那丝羞赧是绝少出现的。
沈旭之一边和羊皮袍子玩着,一边不经意的问道:“然后怎么办?”
“没什么好办法,杀上去呗。”九尾天澜白狐也无计可施,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似乎除了用人命把神山夷平之外,并无什么好办法。可是这条路上到底有多少强者,要洒上多少热血才能迈过去,就连九尾天澜白狐都说不出来。
“切。”沈旭之鄙夷道:“说到最后,还不是杀上去。”
不过,似乎还是有区别,最起码现在天枢院兵强马壮,就是不知道要有多少尸骨埋在神山上。
“不是那样。”九尾天澜白狐的面sè更加尴尬,想要说什么,却又难以说出口,沈旭之觉得九尾天澜白狐似乎隐瞒了些什么,心里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老狐狸,咱都这么熟了,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真要是死在神山上,也不好不是。”沈旭之把羊皮袍子放在肩上,席地、盘膝而坐,认真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一字一句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年我留下的阵法被神殿的人加固,改变成了另外一种方式。”九尾天澜白狐的尴尬一闪而过,依旧是那么自信,仿佛在述说着和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原来是让神山上的强者下不了山,我看着魔族围攻,最后渔利。被改变的阵法变成双向禁锢,寻常人根本无法踏上神山一步。”
呃……这他娘的是怎么一个说法?
沈旭之一愣,怪不得老狐狸专心种树,原来是天枢院陈兵百万都是一个笑话,根本上不去神山,只能靠自己一步步走上去?
“会不会降阶?”沈旭之怕的是这个,原本自己水平就并不如何高,真要降到五境去,别说上山,怕是一靠近就会被弄死。
“不会不会。”这似乎是今天九尾天澜白狐说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之前是你不在,那只女鬼跟你走了,鞠文这老东西不肯上山。没有强者,就没什么办法,我只能在神山下面种树。”
种树,还有理了!不过少年郎回想一下,似乎也怨不得老狐狸。能做到这种地步,也算是逆天了,总不至于自己从妖族试炼场一出来就天下太平,朗朗乾坤了吧,那样也太没存在感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你回来了,我去打麻将
“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你就说,咱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行。”沈旭之听九尾天澜白狐说了半天,默默叨叨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啥,有些心烦。在妖族的试炼场里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杀气和血腥之气开始让少年郎的脾气变的更加暴躁,难以自已。
化解杀气,化解煞气,都需要时间。而沈旭之缺少的,正是时间。过了这么多年,再种树下去,那狗rì的老狐狸是不是都会变成一株雪白的银杏树了?真要是结果子,会不会长出很多羊皮袍子?
刚出了妖族的试炼场,沈旭之又开始不三不四的走起神来,眼看着熟悉至极的九尾天澜白狐,心里牟然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也不多说,“忽”的一下站起身,张开手臂,紧紧的拥抱了一下老狐狸。
旋即,沈旭之便放开了手,脑海里充斥满了捡肥皂,两个花样美男凄美的爱情故事等等让沈旭之作呕的东西。老狐狸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了好久,这才作罢。..
九尾天澜白狐懒洋洋的抻了一个懒腰,道:“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回去打麻将,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咱就上神山。”
早说不就结了。沈旭之随手把羊皮袍子塞进怀里,也不去找地儿,直接在天枢院的中军大帐里躺下就睡。只一瞬间,就已经睡的鼾声如雷。羊皮袍子探出脑袋,似乎觉得少年郎的鼾声有些响,窜了出去。用大尾巴挡住少年郎的脸。似乎觉得声音小了一些,小白狐狸也趴下,却不睡,瞪大了眼睛看着九尾天澜白狐。
“你陪着旭之玩一会吧,我也该去休息一下了,这么多年没摸牌,别说,手指头还有些痒。”九尾天澜白狐自嘲的笑道,声音有些低落,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羊皮袍子抬起的头一下子落在沈旭之身上。微微扬起一点。无可奈何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看着那只老狐狸身影开始变淡,直至消失。
等九尾天澜白狐回去,穷奇这才在角落里蹑手蹑脚的走出来。讨好似的冲着羊皮袍子笑了笑。也不知道穷奇这么多年被九尾天澜白狐怎么折腾的。上古十二凶兽之一的后裔居然变的如此乖巧。甚至对羊皮袍子这么一只小狐狸都透着谄媚的样子,让人难以置信。
天枢院中军帐里一片静寂,羊皮袍子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气。也不去搭理穷奇,偎在沈旭之身上,使劲的闻了两下,也沉沉睡去。
睡的昏天黑地,等沈旭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睡了几天。浑身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微微一动就能听见咔吧咔吧的声音响起。好像是一架很久都没有被保养的机器似的,每个零件之间生涩的摩擦声。
羊皮袍子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少年郎头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沈旭之。穷奇老老实实的像是一座雕塑,好像根本没有动过,就这样天荒地老的守在沈旭之身边。少年郎抱起羊皮袍子,随手把柴刀扔给穷奇。
“这么多年了,看看我家袍子长大了没。”沈旭之显然还有些困乏,可是见到小白狐狸古怪jīng灵的样子,一下子就jīng神了起来。抱起羊皮袍子仔细端详着,顶了顶鼻子。许久没看见小白狐狸了,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好像眼睛大了一些。至于羊皮袍子到底几尾了,沈旭之连看都没看,难不成还真指着羊皮袍子帮自己打架?虽然这么多年小狐狸没少帮忙,少年郎却宁肯每次遇险小白狐狸都躲起来。
羊皮袍子伸出猩红的舌头使劲的舔着沈旭之的脸,舔的少年郎满头满脸的口水。穷奇在一边看的开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可随即感觉到沈旭之似乎用眼角瞥了一下,整个身子如坠冰窖,仿佛下一刻这暴躁的少年就会站起来痛打自己一顿。穷奇已经是七阶凶兽了,浑身钢筋铁骨,就算是和神殿强者对阵也很少有落下风的时候。但还是在骨子里惧怕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少年,生怕哪下不对就是一顿胖揍。
“走了,这次希望咱们都能活着回来。”沈旭之站起身,把羊皮袍子扔到肩膀上,说道。九尾天澜白狐虽然没有明说,但沈旭之心里清楚,能让老狐狸束手无策,只能安心种树的局面下要是没有点什么说法,那才叫奇怪。
事已至此,回头的事情沈旭之压根就没想过。顶多就是前面是墙,撞得头破血流而已。大不了小爷我再穿越一次,早晚把神殿拆成渣。沈旭之是这么想的,也没去想穿越这种事情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老狐狸哪去了?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出现,沈旭之就暗自骂道,真他娘的傻。那狗rì的老狐狸还能干什么,肯定在识海里面打麻将呢。
一念至此,少年郎神识回到识海中,果然就像是想的那样,一家老小,玩的热火朝天。翡翠的麻将牌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这翡翠麻将要是能带回去,至少也算是文物了吧,少年郎想到。
“哟?旭之醒了,怎么这么早?不想再睡一会了?”九尾天澜白狐半咧着怀,浑然没了从前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上去和赌场里的烂赌鬼没什么区别。
“我睡了多久?”
“才两天,你接着去睡,我们再玩几圈。”九尾天澜白狐随手拿出三根烟,一根撇给沈旭之,一根递给昊叔,一根自己叼着嘴上。没看老狐狸怎么点烟,那根烟自己就着了起来,老狐狸叼着烟,半眯着眼睛,认真的摸着牌。这一刻,似乎九尾天澜白狐的世界里除了麻将之外,别无他物。
少年郎很无奈,这狗rì的到底想什么呢?随手点燃了烟,在识海池塘旁愈发粗壮的小树树根上坐下,看着几个没正事儿的老妖怪,心里奇怪。难道说这些不管是什么天澜族还是上古夸父族,亦或是异大陆的jīng灵,都是四川人?怎么打起麻将来瘾头这么大?
还是太安逸了啊。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老范说的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
仔细看看识海池塘,满池碧波已经溢满,除了这株小树和老妖怪们打麻将的地方之外,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儿。此时的识海池塘,倒像是十万大山里的偏僻民族的居住地,充满了异域风情。
没想到在妖族试炼场这么多年,修为也不知不觉的增长了。沈旭之终于找到了一件让自己能开心一点的事儿。有什么办法,没事儿跟那几只老妖怪斗气的话,硬生生气死也不奇怪。人生嘛,不就是自己哄自己乐呵不是。
翡翠麻将哗啦哗啦的响着,一局一局结束的很快。奇怪的是九尾天澜白狐这一次运气很差,几乎就没见老狐狸赢过。在九尾天澜白狐身边堆积如山的东西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矮了下去,一点点输了出去。
其他三只妖怪玩的笑逐颜开,九尾天澜白狐的背影有些佝偻,全然没了往rì丰神俊朗的模样。
沈旭之觉得有些奇怪,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背影,心里面似乎出现了一阵yīn霾,遮天蔽rì,不见阳光。
九尾天澜白狐打麻将的水平足以甩开其他三只妖怪无数光年,就算是闭着眼睛打牌,也不会输。可是老狐狸就这么甘之若素的输着,只能证明要么是老狐狸心绪不稳,要么就是即将生死离别,谁家过年还不给一顿饺子吃呢。
随着老狐狸身边的“赌注”越来越少,直至消失,九尾天澜白狐推乱了翡翠麻将,道:“今天手气不好,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真要是抱得美人归,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去三天。”
“瞎扯,你还能把那女人抱回来?”昊叔赢得红光满面,呵呵一笑调侃道。
“说不定,老子我都素了多少年了,见个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九尾天澜白狐不以为杵,笑着说道,根本没管小魔凤凰和那只女鬼在一边横眉冷对。荤段子这种事情,当着这么两个不解风情的悍妇说,的确没什么意思。
“一会我们上山,带着袍子、穷奇、老榕树,还有鞠文。其他人都不带了,上去也没什么用。”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真的很难?”昊叔问,这么多年就看着老狐狸势如破竹的扫荡天下来着,没想到到了最后,就连这只老狐狸都学会认认真真的说话,透着一股子风萧萧的味道。
九尾天澜白狐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卜算一下,却什么都算不出来,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沈旭之默默的抽着烟,没想到这老狐狸也有听天由命的时候。
乐天知命,是一种生活态度,少年郎怎么都没想到妙算无方的老狐狸有一天也会说出来听天由命四个字。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沈旭之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问道。
九尾天澜白狐说道:“没什么了,一步步走上去,所有的事情今天就会有一个了断。盘算了那么多年,在这三界里面住的时间也够长了,我老人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藏在后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下一世,银枪小霸王!
“什么人,不重要。我倒是觉得打完这一仗,我能不能回家才是大事。”沈旭之问道。
“带着兰明珠,谢稚彤,阿瑾,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藤女一起回家?”九尾天澜白狐似笑非笑,嘲笑着沈旭之,“真要是回去了,赶上严打,判你个流氓罪拉出去就打靶了。就算是你天雷勾地火淬炼的身子,能扛得住子弹,用导弹也把你轰成渣。这叫什么来着?对,把你个狗rì的专政了!”
“切。”沈旭之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哪那么多流氓,小爷我要是能回去,一定好好上学,好好读书,省得总被你埋汰成文盲。然后毕业后找个医院,安安心心的上班,家里一窝媳妇,生上十几个娃。”
“扯臊,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早就把你吊起来打了。”九尾天澜白狐鄙夷的看着沈旭之,嗤笑道:“人嘛,在哪都一样,有权有势,就有特权。你想要当老百姓还做一些根本就不是老百姓做的事情,这么多年了,你的脑子里面都想什么呢。”..
沈旭之恼羞成怒的瞪了九尾天澜白狐一眼,虽然知道老狐狸说的都是实话,却梗着脖子不肯承认:“了不起小爷我回去当官去。”
“当官你也是被人拍艳照的料子,你一脑子都是肌肉,什么时候能想想事情。话说回来,你要是去当官,记得你那17.2G留下来给我看看。我把生平所学都交给你了,尤其是床第之术。说你用太极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还是不相信,不过在床第之间,老子我就不信还有什么女人能经得起你的鞭挞。到时候你就是海淀银枪小霸王,有那李家的杂种什么事儿?”
“老狐狸啊,真的会那么厉害?”沈旭之忽闪着大眼睛,铁血少年聊起黄段子来,也变得萌了。
“当然,我老人家是谁。”
沈旭之忽然狗脸一翻,转口骂道:“谁说的。小爷我就是不愿意想。你他妈的都布局了这么多年。还什么都不肯说,藏着掖着,说出去也不怕丢人,最后还是得拼命。”沈旭之骂道。
九尾天澜白狐不急不慌的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出去之后让穷奇变成长枪。带着袍子、老树和鞠文赶紧上山吧。真能活着下来。我老人家还要把本钱捞回来呢。”
沈旭之面sè有些古怪,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像是要说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
九尾天澜白狐多鬼啊,看沈旭之一脸yín贱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一边收拾着翡翠麻将,一边说道:“谢稚彤去布置阵法了,你要是能活着下来,就能看见。要是死在山上,她布置好的阵法就直接把神山直接送上天去,也算是给你报了一箭之仇。”
沈旭之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这是怎么了,一说上神山就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不见就不见吧,徒乱心神而已。
“你们都老老实实的,该歇着就歇着,别一会打架的时候手脚都软了。”沈旭之站起身,随手敲打了一下识海池塘边老榕树视若珍宝的种子种出来的小树,问道:“这家伙有用没有?”
“有点用处,可惜没什么时间了。”九尾天澜白狐有些遗憾的说。
少年郎一听没什么用处,踢了小树一脚,振起识海池塘里许多涟漪。
“要是再有个二三十年,有双系妖石滋养,再加上我老人家的手段,你的天地元气可以用之不竭。想一想,的确有点可惜了。”九尾天澜白狐说道:“不过不是还有以后呢嘛,急什么。”
“cāo!听你说话,我以为过了今天就没以后了呢。”沈旭之笑骂道,拢了拢身上的黑衣黑氅,出了识海。
看着少年郎的背影淡去,昊叔抽着烟,没有刚才满面红光的样子。一脸皱纹像是鞠文一样如山如壑说不出的愁苦,啪嗒这手里的烟,烧到手指都没注意。
“老狐狸,这次是不是很凶险?”昊叔手中闪起一道火光,把最后一点烟蒂化成飞灰,心不在焉的问道。
九尾天澜白狐盘膝在自己的茅屋门口坐着,看着识海池塘里面的影子,半晌后悠悠说道:“哪有什么凶险,上山,把神殿拆平,下山。”
“狗屁!”昊叔听九尾天澜白狐这么说,跳起来骂道:“你这狗rì的肚子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要是这么简单你早都上山了,还能在神山附近种树种了一年!”
“老子我愿意!”九尾天澜白狐眼皮都不抬一下,不咸不淡的说。
昊叔瞠目结舌的看着耍无赖的老狐狸,想要说什么,动了两下嘴,还是忍住了。小魔凤凰早已经回到茅屋里,那只女鬼赤着脚,在识海池塘里打着水花,自己玩的很是开心。刚刚还一片喧嚣吵闹的识海池塘陷入一片尴尬的静寂之中,让人难以适应。
过了一会,九尾天澜白狐说道:“其实我就是看不穿那片迷雾,知道肯定有什么大能在背后动手动脚。不是神殿那女人,难道是于若愚?或者……”
“或者是谁?”昊叔见老狐狸说话又说了一半,追问到。
“我哪知道。”九尾天澜白狐专心致志的看着池塘中的倒影,又过了半晌,悠然说道:“美丽这个形容词啊,真是天生为我准备的。不管怎么看,都无法讨厌自己。”
那只女鬼自己正玩得高兴,忽然听见九尾天澜白狐自言自语的话,脚上用的力量一下子没控制好,险险栽入识海池塘里。昊叔正在想着什么,被九尾天澜白狐这段话惊的一脸皱纹像是菊花盛开了一样。
“老狐狸,咳咳,不带你这么恶心人的。”昊叔无奈的说道。
“那是你不懂得欣赏美。”九尾天澜白狐像是花样美男一样挽了挽发梢,像是青chūn少年一样对着识海池塘吹了口气。涟漪播散,原本清晰的倒影散成一团。
“我出去跟旭之上山,你们歇一歇吧。”九尾天澜白狐刚刚明显是在开玩笑,虽然生涩了一些,却让尴尬紧张的气氛消弭了不少。
这一战,真的要血流成河了吧。
天枢院中军大帐中沈旭之刚刚回神,还没和羊皮袍子多腻歪一会,就感觉到背后纹刻一动,老狐狸随即出现在身前。
“别腻歪了,走了走了。”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急什么,小爷我好久都没看见袍子了。不过话说能不能不带袍子上山?”沈旭之问。不管手里的羊皮袍子怎么不愿,使劲把小家伙塞到怀里。
“袍子已经八尾近九尾了,就是时rì还短,还不能化形而已。妖族嘛,总是要在不断的战斗之中成长的,想你这么宠溺,就算是成了九尾天澜白狐,又能怎样?”老狐狸说:“各安天命,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怕什么,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
“好吧。”沈旭之无奈的说道,反正小狐狸狡猾的很,自从学会了隐身术后,每次打架都是先隐身,也没什么好cāo心的。
“走了走了。”九尾天澜白狐随脚一踢穷奇,道:“还不变身,作死吗?”
穷奇虽然凶悍,却不知怎地根本不敢在老狐狸面前耍威风,无奈的一声低吼,把柴刀递给沈旭之,身子迅速变化。一根厚重无比的长枪竖在沈旭之面前,不再像是沈旭之记忆之中的霸王长枪,简单粗陋,就像是一根铁棒子似的。穷奇幻化的长枪上雕琢了无数花纹,有的古朴,有的明艳,仿佛数不清的阵法不知九尾天澜白狐是什么时候弄到穷奇身上的。
“你去试炼之后,这家伙又犯了毛病。我懒得跟他计较,就雕刻上阵法。”九尾天澜白狐手指抚摸过穷奇幻化的长枪上的阵法,沈旭之感觉老狐狸在爱抚着穷奇,不由得一身恶寒。
拾起长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重适合,称手的很。少年郎心中满意,还是老狐狸知心啊。想着,少年郎不由自主的把穷奇给忽视了,仿佛做了这么多,都只是九尾天澜白狐的功劳。
“这个你拿着。”九尾天澜白狐递给沈旭之一串项链。
“这是什么?”沈旭之奇怪的仔细看着,老狐狸从来没给过自己什么装备,今天这是怎么了?
“妖石改造的,丙午四号房那几个家伙的确有点意思,我不过是给了一个思路,他们一年不到就做出了这东西。别看不起眼,每一个坠饰都是上百枚妖石融合而成,凝聚阵法,无论是容量还是回复速度都要比普通的妖石大上很多。我算了一下,应该可以弥补召唤草木皆兵的损耗。”九尾天澜白狐道。
沈旭之一听,连忙把项链带上。虽然少年郎不习惯带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不过想来还是小命要紧一些,好看不好看的,那都是jīng灵族想的事情,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小平头,金链子,就是一副黑社会的模样。
“还有什么宝贝?”沈旭之得陇望蜀的问。
“哪那么多宝贝。我已经传下令了,十rì之后咱们要是还不下山的话,天枢院布置下的大阵就会发动,炸了这狗rì的神山。”九尾天澜白狐一脸狰狞。(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上神山,教皇现身
沈旭之看着老狐狸有些扭曲的脸,非但没有感受到凛冽的杀机,反而觉得很好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老狐狸,你还是走yīn森的路线比较好,这么大咧咧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味。yīn冷cháo湿,这种气质还是适合你。”沈旭之嬉皮笑脸的拍打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肩膀,说道。
一点正形没有的沈旭之让九尾天澜白狐哭笑不得。在妖族试炼场百死余生出来之后,还是这么不着调,沈旭之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你准备好了?”九尾天澜白狐坚决不给沈旭之梯子,要是露出一点笑脸,这小子能顺着爬到自己头顶上拉屎撒尿。真要是拉痢疾,想着就他娘的恶心。
“没啥准备的,小爷我眼睛红了,看谁都是一堆肉。打不过,就这百十来斤,都交代到神山上得了。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啥!反正下辈子小爷我厉害得很,银枪小霸王,想一想,我现在就不想活了。”沈旭之一脸不在乎,摸着在怀里探头探脑的羊皮袍子的头,笑嘻嘻的说到。生生死死的事情,沈旭之已经太过习惯了,要是没这股子青皮无赖的劲头,刚到九州的头几年早就死在逃荒的路上了。 ..
“行啊,你舍得剐,我就舍得陪。就算是你下辈子变成少爷,被一堆七老八十脸上的粉能恶心死你的老女人压,我也陪你。”九尾天澜白狐背着手走到沈旭之身边,光影一闪。羊皮袍子不知怎么就被九尾天澜白狐从沈旭之的怀里掏了出来,仍在肩膀上。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站在沈旭之面前,非但没有其乐融融的气氛,反而带着一股子yīn森的寒气。
沈旭之这个后悔啊,你说说没事儿挑逗这只老狐狸干啥,弄的自己浑身不自在。什么罪,都还不是自己遭。一想到一座肉山压在自己身上,每每一动,脸上的粉像是下雪一样落下来,沈旭之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九尾天澜白狐没搭理沈旭之。直接走出中军帐。沈旭之讪讪的跟在老狐狸身后。看着羊皮袍子挤眉弄眼的笑话自己,心里也觉得没趣。
走出中军帐,正是夕阳西沉的时分。周围的营地似乎都被夕阳染红,染成一片血sè。巡逻的天枢院黑衣军士看见九尾天澜白狐幻化的白衣秀士走出来。无不充满狂热的敬礼。天枢院标准的军礼。原本就带着一丝狂野的气质。如今这些军士百战余生,更是显得彪悍异常。
“老狐狸,你威望还挺高的。”沈旭之笑道。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律和石滩都没在,按说自己出了妖族的试炼场,他们应该守在营帐外才是。
“天枢院的老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回到宛州养老去了。这些新血全是这几年赵连成那厮联手九州丹门救治过来的身染瘟疫的青壮,在他们看来,跟着我在这片乱世之中非但能有尊严的活着,而且有机会讨到一个富贵的可能。关键是接连不断的胜仗让所有人都充满了希望,最近甚至在天枢院里暗cháo涌动,有进军魔界的想法。”九尾天澜白狐严谨认真的回礼之后,和沈旭之说着。只是老狐狸的语气却没有多少庄严,而基本上都是戏谑。
“人心嘛,总是这样。眼看着仗就打完了,有的人还想继续向上爬,这也是人之常情。”沈旭之看的倒是开,随口应付着,“上官和石滩呢?”
“上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在负责粮秣物资的押运。石滩在东面坐镇,谷路行在北面,杨海波在南面。”九尾天澜白狐说到。
“咱就这么上去?”沈旭之远远的看见了传说中的神山。
在从前,这里就是一片圣地,少年郎甚至连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如今看来,沈旭之搓了搓手,这里,也就那么回事儿吧。一座突兀的山峰直戳云端,周围无数阵法的光芒在闪动。一片片淡淡的绿sè微不可见的向半山上蔓延去,而每当到了一条无形的线,绿sè就会变成灰sè,然后退cháo一样缓缓退回来。
“这也太辛苦了吧。”沈旭之看见老榕树宽厚的身影正在努力的“种树”,良心发现的说道。
“没办法,在试探后发现这里果然是神殿的势力的确超出了我的想象。”
“再怎么还不是被你画地为牢,困在这里?”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的话并不如何相信。笑话,下山之后就会降阶,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狗rì的老狐狸不知道藏了多少手手段呢。
“不能那么说,我用的是一种他们根本没见过的阵法。这么多年,该破的也破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在横扫天下的时候有些急躁。”
“没事儿,反正到最后都是要背着明珠上山。”沈旭之道。
“那倒是。这就是宿命,你这个花心的小子逃不走的宿命。别扯淡了,收拾下上山去。”九尾天澜白狐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向前走去。沈旭之亦步亦趋,跟在九尾天澜白狐身后,手中穷奇幻化的长枪拖曳在身后,在地面上犁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身边气息隐约变化,光影变幻中少年郎隐隐感觉到鞠文的气息跟随在自己身后。这老鬼,干点什么都这么见不得人,难道所有修行魂术的人全都一样?沈旭之从来不惮于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鞠文,揣测这个在大雪山之巅签下“一语成谶”之后还有意无意把自己弄入危局的老不死的。
九尾天澜白狐施施然而行,徜徉在夕阳的光辉中。老榕树似乎得到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讯息,收手,带着藤女在半路等待。藤女变成树藤,缠绕在老榕树身上,隐藏在天枢院yīn寒的黑衣黑氅下面。
还是老狐狸有手段,这么几年,不管是穷奇还是老榕树全都出落的像是九尾天澜白狐的追随者了。沈旭之倒不是妒忌,对这狗rì的老狐狸,沈旭之也没什么好妒忌的,就是由心而发的感慨,感慨着老狐狸层出不穷的毒辣手段。无论是憨厚的老榕树还是桀骜不驯的穷奇,均畏之如虎。
要是自己能像九尾天澜白狐一样……这个念头沈旭之只是想了一下就抛到脑后。一个正常人,要是能算计成老狐狸那样,还不得累死?最后落一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也怪不值当的。
九尾天澜白狐在前面走着,沈旭之跟着,就这样一步步接近神山。
越是靠近神山,沈旭之便越是感觉到神山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股压迫xìng的威压。并不是自己熟知的神殿的庄严、肃穆、神圣的气息,而像是九尾天澜白狐一样,一般yīn森诡异。要不是亲身感受,沈旭之也很难想象这就是传说中九州人心中的圣地。
老榕树似乎有些畏惧,越走脚步越慢。沈旭之觉察到憨厚的老榕树正在耍滑头,黑sè罩帽下嘴角弯曲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身后背的柴刀散发出金属铿锵的力量,带着魂魄的混乱与冰冷的金属气息。
全身笼罩在特制的天枢院黑衣黑氅下的老榕树打了一个寒战,知道前面这位小爷感觉到自己畏惧的情绪,连忙紧走几步,也顾不得心中对柴刀的恐惧。相对于柴刀而言,老榕树更害怕所谓的树人一族的这个少年祭司。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都要快。
“天枢院,沈旭之,拜访神山。”接近山脚,周围无数复杂的阵法闪烁着光芒,九尾天澜白狐朗声说到。
沈旭之心中暗骂,这狗rì的怎么把自己弄到前面去了?就不会说天枢院大祭司来访?原来到了现在,自己还是顶在前面接雷的那个。
老狐狸说着,脚下却丝毫不乱,也没有停住,而是直接向前走去。周围纷繁复杂的阵法闪烁着各种迷离的光芒,可是九尾天澜白狐连看都没看,简简单单的在阵法中徜徉而去。沈旭之不敢怠慢,紧紧的跟随在老狐狸身后,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引动神山周围像是大海浪cháo一样的阵法。
老榕树到没有沈旭之那么谨小慎微,估摸着每天不断的“种树”的过程中早已经对神山下面的阵法有所了解。虽然不说如反掌观纹一样,却也很难受困在阵法之中。而鞠文依旧在黑暗中行走,也不知道他从前到底是什么职业,怎么好好的一个魂师弄的跟刺客似的呢。
进入阵法笼罩的范围之内,沈旭之神识撒开,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变化。
“他们来了。”九尾天澜白狐负手而立,看着山上。
“嗯?”沈旭之与此同时觉察到神山上一道强大的气息飘然而下。怎么只有一道气息?难道神殿居然认为就这么一个人足以杀死自己这一行人?沈旭之觉得有些奇怪。
九尾天澜白狐没有跟沈旭之解释什么,那道强悍的气息转眼就到了半山,根本不用说什么,沈旭之光是靠肉眼就能清楚的看见。
一身洁白的袍子,脸上带着一副金属面具,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半山上,好像山峦一般让人感觉巍峨无比。
教皇!(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摇啊摇,小蛮腰摇成彩虹桥
“他怎么一个人就下来了?是迎客还是卖yín?不会你一个人早就把他搞定了吧。”沈旭之依旧不敢相信。在少年郎心里神殿的教皇出场怎么不得个前呼后拥,不用上百十来个六七阶修士,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可是教皇偏偏就这么大咧咧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好生古怪。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回答沈旭之,好像老狐狸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似的。有话只说一半,说一点又不完全说明白,沈旭之恨得牙根直痒痒。
“老狐狸啊,我看这个架势,要不然你变成一倾国倾城的美女去直接把他蛊惑了吧。不有句话说嘛,人生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在战场上遇到让你一见倾心,一见钟情的那个人。然后你脱光衣服,把那房事摇啊摇,摇到**床,把教皇的肉腰摇成彩虹桥。咱们化干戈为玉帛,省得打架了不是。”沈旭之胡言乱语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半山上的教皇。
虽然沈旭之也是拿着柴刀砍电线的狠角,可是教皇一露面,少年郎就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威压压在自己胸口,让自己换口气都变得艰难起来。要说这么多年,少年郎遇到的强手也不算少了,可是半山上的教皇似乎是少年郎遇到的最强大的那个。. .
也不知道这一晚上,还有多少生猛的角sè要自己去一个一个闯过去。
的确是有些奇怪,按说这人再强。也赶不上于若愚,更不要说女神转世。可是这个荒谬的念头就在沈旭之心中萦绕着,诡异而yīn森。
“咱就这么打还是你画个道出来?”九尾天澜白狐没有理睬沈旭之的胡言乱语,看着对面高高在上的教皇,说道。声音不大,但沈旭之可以肯定的是一字一句教皇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生死之敌,还用这么客气干什么。”教皇的声音有些低沉,就那么站在半山上,却仿佛和山峦合成一体。任你八风不动。
“总是要客气一下。一会打起来,才不会手软。”九尾天澜白狐笑道。
沈旭之站在九尾天澜白狐身后,眯着眼睛右手在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上微微活动着手指,每一次抬起落下。都似乎隐约有一种规律的韵味。在妖族的试炼场里rì复一rì的磨练已经把太极之术融合到了少年郎的骨子里。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当年你混入我神殿。手段也算是犀利。能把神殿如此众多强者生生困了六年,说是逆天强者,也丝毫不为过。”教皇的声音里听不出来喜怒忧思悲恐惊。平淡如水,坚硬如石,“不过也正是你的法术,才让这平淡的命运出现了一丝改变。”
“说来听听?”九尾天澜白狐依旧一副如沐chūn风的模样,一听教皇这么说,来了兴趣,仿佛是街头巷边老友相见,随口说着。所有的刀光剑影都隐藏在心中,话语里只剩下亲切和好奇。
教皇的脸孔隐藏在面具下面,看不出来是否有什么变化,听到九尾天澜白狐问,说道:“玉不琢,不成器。神殿千百年来多少惊才绝艳的大能者,深厚的内涵尤其是你一个妖众能揣测的。也不用说,你们只要打败了我,马上就能看见到底出现了什么改变。”
教皇说的简单,而老狐狸却像是在想着什么,沉默的看着教皇,似乎想要在金属面具后面看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说完,按照少年郎的想法,教皇应该动了。原本刺刀见红的一仗,变成了茶话会,这些老家伙们真的是老了,似乎不说上几句,就体现不出来前辈高人的风采似的。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鱼与熊掌,难以兼得。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让我失望的罪过是很大的。”教皇喃喃自语着,好像在想着什么。
九尾天澜白狐好像是听懂了教皇的话,认真的说道:“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说完,不再客气寒暄,也不再看什么金属面具,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老狐狸一声暴喝:“草木皆兵!”
沈旭之听到这四个字,立即感觉到身体里的天地元气迅速枯竭,在身边汩汩流出,宛如实质。一层层rǔ白sè的水一样的天地元气迅速在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之间向四周蔓延,一层层涟漪被夕阳映shè出如血的杀气。
这狗rì的……沈旭之有些无奈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在表演,怎么感觉自己才是老狐狸的纹刻兽呢?什么时候老狐狸连自己的法术都能动用了?少年郎一瞬间有些恍惚,难道自己真的变成了这狗rì的老狐狸的傀儡?
一面巨大古朴的战鼓出现在九尾天澜白狐面前,撒发着远古剽悍气息的两根惨白的腿骨似的鼓槌被九尾天澜白狐持在手中。一照面九尾天澜白狐就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少年郎似乎意识到了这一战的残酷。
“旭之,鞠文,去吧。”九尾天澜白狐说完,刺啦一声撕掉身上的白sè衣服。看着文弱的白衣秀士,一身肌肉,肌肉上纹刻的纹身却狰狞无比。
连老狐狸都光膀子上了,这一战得打成什么样?沈旭之没有丝毫的轻敌,血铠随心念而发,一边拼命汲取着颈间带着的九尾天澜白狐送给自己的项链中的天地元气,一边大步迈上神山。
站在半山上的教皇在九尾天澜白狐刚刚一动的时候,双手接连不断的捏着符咒。
“撒豆成兵!”随着一声大吼,整座神山似乎都颤抖了起来,在教皇的符咒下,轻轻颤抖,无数山石变化,变成各种形态。好像沉睡了无数年,终于睡醒的荒兽一般,一时之间天地风云变sè。
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像是两个人在比谁的嗓门大呢?沈旭之嗤笑腹诽着九尾天澜白狐和教皇,脚下却丝毫不慢。手中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抖动,挡在身前的刚刚化形的山石纷纷崩碎。
老榕树面sè愁苦无比,身上特制的天枢院黑衣黑氅碎裂,直接变成一株老树,根茎深深扎入到神山里面。眨眼之间,神山上无数的参天巨木出现,身上铠甲jīng美,阵法流转出强大的气息。九尾天澜白狐鼓声所到之处,树木幻化的兵士身形又大了一圈,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天兵天将一般无二。
撒豆成兵并不如何冗长,教皇很快便施法结束,根本不给沈旭之一丝一毫打断的机会。
沈旭之也没幻想着自己能有机会阻止所谓的撒豆成兵,手中霸王长枪直接刺向半山,迅如雷霆。
刺破身边凝固成实质的水纹,出海蛟龙一般,身后还带着亮晶晶的天地元气。元气化作星辰一般,坠在霸王长枪身后。星辰击打到血铠上,少年郎身上血腥杀气妖氛幻化的血铠像是一朵限娇媚的红sè花朵般绽放,洁白的星辰就是点缀在上面的露水,美的惊心动魄。
“化七阶凶兽为长枪,却是凶悍。”教皇看不清表情,言语也没有平仄,好像是一块山石般,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毫无清晰。
左手食指伸出,点在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枪尖上,一层层水雾散去。在水雾之中,仿佛能看见穷奇凶狠野蛮狰狞的模样,意yù择人而噬一般。可是就是看着毫无力度的一点,撕裂空间的一击便难以寸进。
沈旭之当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能让九尾天澜白狐费心心机,踏踏实实的在神山下种树等自己出关的强者要是弱了,沈旭之肯定会猜是不是有什么yīn谋在里面。
长枪枪尖微动,只能用天地元气,用神识去感知,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出来这么细微的颤动。可是就是微不可见的颤动,教皇的食指上的力量被霸王长枪带偏,向一边侧去。力量发生改变,长枪以钝,击其无锋,在方寸之间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教皇手指前端如同指芒一般的光影不甘心束手就缚,不断炸开,噼啪作响。
爆炸的余波没有消散,虽然不甘,却依旧被霸王长枪微弱却迅猛的颤抖带动起来,迅速变化。幸好穷奇已经是七阶凶兽,百炼jīng钢绕指柔,要是从前,早就被沈旭之晃晕了。一边打手中长枪一边吐,这样诡异的场面沈旭之都没想到过。不过没事儿,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不是。反正又不是自己习惯,那狗rì的穷奇习惯了就好。
“咦?”教皇显然对沈旭之的应对很惊奇,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在面具后面看着沈旭之,直入内心。“果然是天澜族的狐狸看中的少年,有点说法。可惜了,当年稍一犹豫,下手还是晚了。不在九州命理之间的异数,的确有些说法。”
似乎没有惶恐,反而……反而有些喜悦?少年郎不知道为什么教皇会喜悦,这狗rì的想要干什么?沈旭之心里一阵恶寒,虽然不着四六的胡思乱想,手上却没有一点停滞。长枪斜斜横扫,带动教皇的手指,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在一招之间就被沈旭之破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草木皆兵VS撒豆成兵
一瞬间,沈旭之手中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抖动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的力量之间的变化在别人眼中根本看不清楚,似乎动都没有动似的。只有站在沈旭之身后jīng赤上身,为草木皆兵召唤出来的树人战士加持力量的九尾天澜白狐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妖族的试炼,与其说是试炼,不如说是晋阶之后对力量的感悟。看这样子,这小子的确听话,整个试炼都在感悟着太极圆转之道。羊皮袍子在九尾天澜白狐肩头怒目而视,当看见沈旭之挺枪直刺,身子迅速抖动,身影变淡,一息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一息,每一刹那,每一弹指,每一瞬间,沈旭之都在试图捕捉住教皇的力量转化。看着简简单单的一招,少年郎直刺,教皇点在枪尖上,随后手指被荡开,长枪横打。这么一个过程里面,无论是沈旭之还是教皇都倾注了无数的心血。中间过程中不知对撞了多少次,试探了多少次,缠绵之处比情爱更甚。. .
有面具遮挡,看不见教皇的脸sè神态,但沈旭之可以确定,这条老狗虽然已经开始认真了,却依旧留着大部分的力气。自己一出手就是厉害的招式,人家却根本没拿正眼看自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藐视?
那么好,就让你看看小爷我的厉害!少年郎蛮横的一咬牙,双手握枪,右膝前提,右脚几乎蹭着地面向前“滑”出半步。身子随即半侧,身后的天地元气仿佛被长枪“shè”了出去一般。随着天地元气的飞驰,霸王长枪像是凭空长了尺许。犀利的白sè枪芒直奔教皇前胸刺去,而沈旭之也变双手握枪为右手握枪,一臂的距离拉近了少年郎与教皇之间天涯海角一般的沟壑。
身子依旧纹丝不动,胸前三寸之处的空间扭曲旋转,看上去宛如盘绕在天幕中的星河一般。长枪径直刺入,少年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阻碍一般。
喝……沈旭之吓了一跳,教皇胸前三寸之地仿佛连通着虚空之处,穷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进入到虚无之中。刹那之间,沈旭之不知道穷奇看见了或是经历了什么。右手感觉到七阶上古凶兽浑身似乎在颤抖。
沈旭之变招极快。却并没有慌乱。遇变不惊,原本风驰电掣的速度骤然间慢了下来。垫脚、提膝、扭腰,全部神识都浸入在教皇胸前三寸之地的虚无之中。
和破境之后的空间有些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里面并没有千年沧海。万载桑田。而是一片黝黑。看不到一丝光芒。在黑暗之中,又带着几分诡异且yīn森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凶兽潜伏在旁边。要趁着自己不注意把自己留在这里。就算是神识,也是如此。
混沌!这是混沌空间!沈旭之的神识刚一进入,就发觉这是混沌空间。和在太极之术下出现的混沌空间本质上并无区别,但却有些生硬、yīn冷。
半步不退。
大敌当前,沈旭之反而闭上眼睛,全部神识感受着身前的虚无中规则的力量,长枪缓缓的移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垂死挣扎一般。
教皇“哼”了一声,道:“死到临头,还装神弄鬼。作死!”
左手按在胸前虚无之处,右手凌空一抓,一道掌痕出现在半空中。随着掌痕出现,汇聚,教皇所抓向的地方就好像是一大块海绵,无数的yīn魂狰狞冷厉的惨叫着,纷纷而碎。鞠文手持魂幡,隐身的状态被破,手中魂幡顶着光影巨手,一张苍老的脸似乎在这一瞬间老了几百年。
“当年的大魂师,魂界最天才的人物,如今也堕落到这种程度了?”教皇似乎并不紧张,还有心思在调笑着鞠文。仿佛面对的并不是刀兵血腥,而是一场游戏似的。
鞠文没有说话,双手血脉噴张,一条条经脉就像是一只只蚯蚓一样在鞠文手上,腕上,胳膊上,脖颈之间,脸上出现,爬动着。显然,能勉强支撑下去,鞠文已经用尽全力。看这样子,鞠文随时可能崩溃。
沈旭之和鞠文围攻教皇,漫山遍野的土石巨人已经和草木皆兵召唤的树人战士开始了鏖战。一架架巨大的床弩比沈旭之进入妖族试炼场之前更加惊心动魄,显然这几年九尾天澜白狐没少在这上面花心思。有了天枢院的支撑,不管做什么,都方便了许多。
说是天枢院变成了丧家之犬,那是指天枢院的武力,在神殿与魔族前后夹击之间溃不成军,几乎烟消云散。可是天枢院背后的研究、制造的能力并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在九尾天澜白狐的掌控下很快就焕发出勃勃生机。原来沈旭之耗尽所有力量不休不眠制作出来的镌刻着阵法的原木,被少年郎视若珍宝,寻常情况根本不舍得用。但这时候,出现在神山上的草木战士shè出的原木上,镌刻的阵法更加繁复,威力更大。而且……根本就是不顾忌成本的散shè,也不知道这六年中,九尾天澜白狐一边要横扫九州,一边还积攒下来了无穷的家当。
神山上教皇“撒豆成兵”,幻化的山石巨人明显背靠神山,有力量和防御的加成。一片片阵法原木的爆炸之后,奋力的攻击着草木战士。爆炸掀起的气浪之中带着相柳毒涎的刺鼻味道,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相柳到底被九尾天澜白狐压榨出来多少毒涎,想一想沈旭之都觉得那家伙有点可怜。就这么成了老狐狸豢养的家畜,还只有一个作用,像是一头nǎi牛似的天天被挤nǎi……
半空中原木和巨石来回飞舞,只有飓风呼啸,只有杀气凛然,没有哀鸣,没有惨叫,没有投降,也没有血腥。这是一场不死无休的战斗,这是一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的最后一战。没有血肉横飞,却更显冷酷。
老榕树树枝微微抖动,似乎树根已经深深扎入到神山之中,深不知几许。在老榕树周围,不断有新的树人战士出现,手持床弩,面无表情,一水的天枢院黑衣黑氅,也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是怎么修改的法术规则。但只为了好看,费了许多力气,九尾天澜白狐这一点倒还和jīng灵族有些相似。
就算是以老榕树是树人一族的族长的身份,对草木有着绝对超出凡人想象的紧密联系和超高的亲和度。就算是沈旭之的草木皆兵已经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一身隐藏在天枢院黑衣黑氅下的铠甲jīng美无比,提供超凡的防御力。但是在铺天盖地的巨石攻击下,损耗的速度也十分快。
只是此刻,没人能退一步。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粉身碎骨。不管怎样,这时候都要咬着后怖硬挺过去。
随着树人战士的损耗,老榕树召唤树人的速度渐渐跟不上节奏。粗劣的树皮上两只眼睛睁开,远远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背影,老榕树像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场战斗,是意料之中的难打,老榕树看着憨憨傻傻的样子,心里却是很明白。这场战斗,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之前的六年,不过都是过场而已。九州之内血流成河,尸骸千里,斗不过是九尾天澜白狐为了这一战的准备而已。横扫天下,只不过是布局而已,老狐狸的全部心神都扑在这一战上,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庙算,怎么看九尾天澜白狐还是在惦念着什么?
所以,看着九尾天澜白狐jīng赤上身,奋力击打战鼓,一道道增益法术笼罩树人战士身上,老榕树心里清楚要是这时候自己还藏私的话等待自己的下场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树干裂开,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把钢刀把老榕树剖开了似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木屑纷飞。老榕树变成了一个木匣子,被打开盖子。一粒璀璨如珍宝的种子在老榕树树芯里出现,沉入神山的泥土里。
九尾天澜白狐觉察到了老榕树的一举一动,心道这老树倒是知趣。双手挥舞惨白的鼓槌,一副慷慨激昂的做派,敲击着战鼓,仿佛在对命运宣战。
随着老榕树视若生命的那粒种子在树芯里出现,落入神山的泥土里,已经开始变的稀稀落落的生长出来的新的树人战士重新开始茂盛起来。一株株幼小的树苗破土而出,随风变大,变壮,吸收了天地元气之后一排排的拔地而出,穿上天枢院黑衣黑氅,手持床弩或是原木,补充着已经散乱的阵型。
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出现,算上老榕树,也不过四五个人而已。可是这一战刚刚开始就已经到了高cháo。血肉磨盘一样,每一息都有成百上千的树人战士和山石巨人死去。
只是,撒豆成兵和草木皆兵这两种惊天动地的法术在此刻只是一个背景。生死鏖战,只不过是神山上巨**术的一部分,真正的xìng命相搏,却依旧在沈旭之、鞠文、教皇身边。(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打破了醋坛子
就在老榕树苦苦支撑,甚至动用了那粒种子的时候,鞠文双脚已经深深陷入山石之中,全身骨节嘎巴嘎巴作响,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碎掉。沈旭之手中穷奇幻化的长枪变得古旧了许多,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经历岁月的摧残一般。少年郎依旧动作缓慢,虚无的空间似乎就是一池子黏稠无比的糨子,让沈旭之举步维艰。
沈旭之全神贯注在教皇身前一片混沌的空间中,如果说九尾天澜白狐、老榕树、鞠文、自己构成了这一战的主力的话,自己要做的就是全神贯注的击败身前的这个装神弄鬼的教皇,剩下的自然有九尾天澜白狐去完成。这是一个团队,自己只是一个零件而已。和这帮子沧桑到妖的老妖怪合作的越久,沈旭之便越是习惯这么去适应自己身在的团队。
这是一种信任,自己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让老狐狸去安排吧。或许是偷懒,不过老狐狸认为这是信任,还大肆夸奖过少年郎。在那之后,沈旭之更是安之若素,能偷懒,总要比自己跟袍子场场血战来的爽快。
至于和自己共同承担压力的鞠文,沈旭之连管都没管。笑话,那老家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早都死了,根本活不到现在。况且沈旭之早早就知道鞠文一直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这狗日的老东西,随他去吧。
识海池塘里那只女鬼早已经红了眼睛,也不理睬昊叔的劝阻。直接飞了出去。
身材妖娆的女鬼在神山上刚一出现,手里一柄小巧精致的长弓已经拉满,一支长箭带着翠绿的光芒随即射出。
距离教皇很近,这么近的距离的攻击,似乎根本无法躲避。教皇也没有躲避,在长箭前另一个像是星河一般的光影出现,长箭进入光影之中,便消失不见。
“我就说应该还有一只女鬼。”教皇不疾不徐的说道:“原来在这少年的识海池塘里面,至阳至刚的气息去滋养阴魂,却又能保住一丝魂魄不散。这是哪个天才的想法?”
虽然面对着沈旭之、鞠文、那只女鬼三个强者。教皇依旧行有余力,更不用说“撒豆成兵”需要照看。一心多用,每一面都照顾的滴水不漏,让人惊叹。
“应该是那只天澜族的狐狸。魑魅魍魉而已。看你们能横行到几时。”教皇嘿然一笑。身前吸收了长箭的混沌空间非但没有散去,反而落向那只女鬼。
鞠文眼看着混沌空间飞了过来,知道厉害。想要拉住那只女鬼躲开,头顶却还压着教皇的法术,像是大山压顶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死去吧,别挣扎了,挣扎的越久,也就越是痛苦。”冰冷的面具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生动了许多,仿佛是一头蛰伏了不知多久的毒蛇,吐出口中长信。一股湿寒的杀机出现,笼罩住鞠文和那只女鬼。
那只女鬼站在原地,有些恍惚,似乎看不见正在缓慢向自己飞过来的法术,又像是刚刚出现在真实的世界里面,正在习惯,在适应。沈旭之有些奇怪,每次那只女鬼从识海池塘里出来,也没有恍惚的时候啊,怎么这次就恍惚了呢?难道说是教皇的法术不成?
鞠文头上密密麻麻的血管充盈了起来,一张被岁月摧残到惨不忍睹的脸原本是灰蒙蒙的颜色,在这个时候也变成红色,好像鲜血随时可能滴落一般。
面具后的教皇的声音直对那只女鬼而去,精神类的法术能做到言至法随,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也无法像教皇做的这般写意。不是不能,而是九尾天澜白狐的幻境法术走的是另外一个大而全的路子,让人深陷其中浑然不觉。教皇的精神攻击却是凝聚在一起,为的就是争取到这一两息的时间而已。
鞠文无法去揣测教皇到底强悍到了什么程度,根本没那个时间。就连穷奇化身长枪进入混沌空间都畏惧不已,那只女鬼体质虚弱,怕是支撑不了一时三刻。更何况教皇明显还有后继手段没有施展,那只女鬼似乎已经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
“啪!”鞠文手背上一条静脉破裂,绽开一团烟雾,嫣红的像是一朵小花。小花中一道黑色的魂术像是毒蛇一般窜了出去,直接奔向教皇释放出来的混沌空间。
“你个臭婆娘,赶紧醒过来!”鞠文释放出魂术后声嘶力竭的吼道,那只女鬼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精神攻击的法术中,两只眼睛里带着迷茫,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怎么找都找不到回家的那条小路。
鞠文的骂声好像根本就没有传到那只女鬼的耳朵里面,不管如何呼唤,那只女鬼还是愣愣的站在那里,虚握着秀美的小弓,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魂术被鞠文用诡异的方法释放出去,射入飞向那只女鬼的法术中。泥牛入海一般,鞠文用自己的鲜血为引,释放的魂术威力到底有多大只有鞠文知道。可是仅仅略一延缓那道法术,根本无法破坏掉教皇的法术。
“丑婆娘!”鞠文一边大骂,身上不断有鼓起来的血管炸开,一道道蕴含在鞠文身体里的魂术拼命阻挡着教皇的法术。螳臂当车,大抵说的就是此刻的样子。可是就算是再如何不自量力,鞠文依旧拼命的挤压出自己的力量,甚至不惜燃烧生命。
这时候,没有人能帮助鞠文,只有他自己。沈旭之微闭双眼,也在和教皇掌控的规则厮杀,九尾天澜白狐控制着数不清的树人战士,和撒豆成兵的土石巨人舍生忘死的厮杀。
“小倩啊,来扶我一把,咱这就走。”恍惚中,鞠文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话音未落,那只女鬼身上好像着了火一般,呼啦一下子睁开眼睛,刚刚的迷茫、不解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两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剽悍的像是下山的母虎一样,忽的一下子来到鞠文身前,随手和鞠文的魂术合一,打落教皇的法术,拎着鞠文的衣领骂道:“你个老狗!又他妈的跟那小骚狐狸勾三搭四,是不是几天不骂你,浑身痒了!”
老狐狸听到那只女鬼的话,沉静如水,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道心也出现了微小的罅隙,几近完美的战鼓声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音调。老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神色,小浪蹄子,敢说我们天澜一族,你要是能活着回去,老子把你内裤都赢过来!
直到骂完,那只女鬼才看清楚手中拎着的鞠文浑身全是鲜血,一滴滴落下,一绺绺落下,像是小瀑布一样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弄……弄的?”那只女鬼的情绪变化极快,比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的狗脸翻的还要快,看见鞠文浑身是伤,慌手慌脚的想要帮鞠文按住伤口,却不知道按那个,乱七八糟的还不如不做。
鞠文被那只女鬼牵拉身上的伤处,强忍着疼痛,见教皇的法术落空,这才放心。
“你个老不死的赶紧给自己治疗!”那只女鬼也不傻,只是被教皇的精神攻击下一时恍惚,又被鞠文刺激才像是河东母狮一样,这时候左右一看,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淡淡的黑色光影落在鞠文身上,黑色的蟒蛇一般在鞠文身上游走,吞噬着伤口。魂术的治疗和九州灵界用木系天地元气的治疗完全不同,而且鞠文施展的几乎都是早已经失传的秘法,效果非凡,短短一息之间,全身数不清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虽然因为失血过多,鞠文苍老的那张脸像是一张被揉了好多次的卫生纸一样,满是褶子,苍白无比,但性命却是无忧。
那只女鬼大怒,剽悍的劲儿上来,一腔子火气没出发泄。转过身,挡在鞠文身前,对着教皇怒目而视。
“他很强!”鞠文勉强站起身,身子还有些摇晃,小心的在那只女鬼身边赔笑着说道。
“打狗还的看主人呢,今天让你看看老娘的厉害!”那只女鬼已经浑然不相识一只漂亮爱美,优雅从容的精灵,高声大骂弯弓就射。
鞠文站在那只女鬼身后,一只手拄着魂幡,身形像是刺客一般鬼魅,在女鬼射出长箭之后转瞬便移动到女鬼身前,一道道防御的魂术施展出来,布置的像是铜墙铁壁一样。夫妻二人,一攻一守,默契无比。开始战斗,便再无更多的话语,一举一动都在另外一个人的心中,就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手势,甚至衣袖飘动,都能告诉对方,自己想要干什么似的。
一加一有时候大于二。
这种强大的信任和无数年历练下配合出来的默契让那只女鬼专心进攻,在鞠文留给自己的一个个细小的罅隙之中攻击教皇。破绽转瞬即逝,鞠文根本不给教皇攻击自己的机会。每当那只女鬼的长箭射出之后,更多的防御性魂术填补上去,密密麻麻的让人绝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短暂的僵持
“不错。”教皇脸上的面具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左手护着胸前,在自己的规则中和沈旭之较量,右手不断变化各种姿势,数不清的法术像是雨点一样飞向鞠文夫妻二人。但鞠文的魂术防御的极严,几乎密不透风,不管什么法术袭来,都硬生生的接下。
在鞠文法术的空隙之间,那只女鬼的长箭一次次射出,虽然无法直接命中教皇,每每教皇的身影在长箭射过来的时候,都会出现一层氤氲的水雾,直接把长箭融化,可是也不胜其烦。不管那只女鬼如何变化精妙无比的弓术,长箭始终无法伤及教皇分毫。在这个层面的战斗,那只女鬼的力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局面陷入了微妙的僵持之中。
九尾天澜白狐擂鼓助阵,有老榕树的帮助,即便在光秃秃的神山上,依旧能召唤出无穷无尽的树人战士,看这架势就算是整个神山的山石全都被“撒豆成兵”变成巨人,也能耗尽,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已。
沈旭之不攻不守,手中霸王长枪艰难的在一团泥沼般的混沌规则之中搅动,正在和教皇僵持着,看出不胜负。
鞠文夫妇二人一攻一守,虽然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击破教皇的防御,可是教皇一心三用之下,也拿鞠文夫妇没有办法。
不断有山石幻化的巨人倒下,巨大的原木撞在巨人身上,阵法爆炸,一道道寻常难以想象的法术波动笼罩整座神山。即便如此。也没见到有神殿的强者来驰援教皇,与其说是沈旭之带着九尾天澜白狐和鞠文和那几只妖怪硬闯神山,还不如说教皇一人想要闯下山被沈旭之拦住。
胜负的天平轻轻地动着,场面僵持,好像是在考验所有人的耐心似的。出手就是“撒豆成兵”,混沌规则的教皇一张脸完全躲藏在面具后面,看不出表情。沈旭之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狗日的怎么说也是最大的boss了吧,怎么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要说站在九州之巅的神殿的教皇,自己和老狐狸闯上神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守关的**oss。中间战斗应该是惨烈无比,要是自己能活着回去,说起来这场战斗,怎么也得口水四溅。日更两万字才能尽数描述出来。
可是教皇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
九尾天澜白狐一脸专注。全神控制着树人战士。前面沈旭之和鬼夫妻二人打成什么样似乎和老狐狸没有一毛钱关系。沈旭之也全神贯注,不知道在体会着什么,就像是一个大厨在搅拌着一锅浓汤。专注的让人肃然起敬……羊皮袍子隐身中,不知道躲到哪去去了。变成八尾白狐之后,别的本事不知道,隐身的技巧倒是纯熟了许多。
僵持,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的主旋律,然后相互比较的就是到底谁更有耐心,到底谁更能抓住对手的弱点,到底运气在哪一面。
可是在神山上的这场战斗,以九州大乱为引子,最后出现在神山上的这场大战却极为诡异。无论是九尾天澜白狐还是教皇,两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不疾不徐的压着手里的看家本事。按说这可不是老狐狸的性子,老狐狸向来就是能动手就不吵架,能打死就不打残,能用手枪,绝对不抄凳子的那种狠角。
可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夕阳西下,最后一丝血色残阳也落了下去。从傍晚,杀到了夜初。渐渐的,满天星斗开始亮了起来。
挽弓上千次的那只女鬼根本不觉得疲倦,依旧乐此不疲。或许每一个强者可能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弱点,但绝对都有着难以想象的耐心吧。
鞠文的魂幡中的魂魄无穷无尽,身上的天枢院黑衣黑氅里的鲜血已经凝固,看上去像是一身硬纸片做的衣服,被鞠文这么一个小老头穿在身上,晃得有些可笑。要是沈旭之无聊的看见这么一幕,肯定会以为看见了皮影戏。
羊皮袍子依旧耐心无比的在四周游弋,没人知道小白狐狸到底隐身躲在哪里,就连九尾天澜白狐都不知道。
沈旭之手中霸王长枪搅动混沌空间的速度还是缓慢无比,甚至比刚刚更慢了一些。在沈旭之四周,每一息都有数不清的树人战士和山石巨人倒下,变成无数破碎木屑或是山石碎片四处迸溅。没有血腥杀气,没有沙场残魂,而惨烈程度却不见丝毫降低。
在神山之巅,随着夜色降临,两座祭坛中燃烧的生活点亮了半边天。围攻神山经年,九尾天澜白狐却从来没见过神山上点起圣火。九尾天澜白狐似乎想要用神识探查,却每每被教皇行有余力的挡了回来。
一边控制着撒豆成兵,与树人战士鏖战,一边阻挡少年郎,一边和那对鬼夫妻攻守,一心数用,却偏偏不落下风,教皇的确威武霸气。
再缠绵的僵持总是有分出胜负的那一刻。
神山上圣火光芒渐渐下移,好像有了神智似的占据整个神山。被光芒笼罩的山石巨人就像是被九尾天澜白狐加持了的树人战士一样,变得更加强大,原本三五根原木就能击碎的山石巨人需要更多、更强大的攻击才能倒下。
“既然你们这么不认真,那么请接受我的愤怒!”教皇说的客气,正在和鞠文夫妇僵持的右手轻抚琵琶一般一阵连弹。急促却层级分明,一道道法术根本不需要吟唱,也没见是什么超阶的法器存储,被教皇施展出来,轻松无比。
数不清的法术疾风骤雨一般落在鞠文构筑的魂术壁垒上,轰鸣声不断。几息之后,教皇随手“按住”在背后蔓延过来的火光。
整个人面对着山下,火光在背后蔓延过来,原本笼罩在金属面具下面的教皇看上去更是阴森诡异。
整座神山似乎被教皇握在手中,背后无数火光汇聚在教皇手中,一柄光剑随即成形。
原本神山像是燃烧在大火之中,但随着光剑出现,整座神山骤然变暗,被黑夜笼罩,只有山巅的两座祭坛里还散发着幽幽橙红色的光芒。好像是有一个巨人隐藏在黑暗中,那两团光亮就是巨人的眼睛似的。
“我说过,让我发怒,是很严重的罪名。”教皇没去理睬鞠文夫妇,左手前的混沌空间像是一面盾牌,抵挡住沈旭之的长枪。右手光剑当头劈下,直直劈向一直像是小丑一样在教皇眼前缓慢移动,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沈旭之。
火光汇聚的光剑劈穿空间,劈碎沈旭之身上血铠试图阻拦的血腥杀气妖氛,当头而下。
原本不愠不火的战局随着光剑的出现,异变突生。
教皇一动,沈旭之手中霸王长枪跟着也动了起来。沈旭之并不全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教皇是如何把圣火的光芒汇聚成一柄光剑的,但刚刚防的密不透风的防御忽然出现了一丝罅隙。
沈旭之用了无数的方法,想要找出教皇的破绽所在。可是对面这个敢于独自现身在九尾天澜白狐面前的强者却是自己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强大存在,虽然一心多用,可是专心防御的时候,没有丝毫破绽。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每一瞬间都会转换无数多种角度、力量、方式,却被教皇简单的接了下来。
机会!
沈旭之左手接住霸王长枪,双手持枪,微抬。用枪尾挡住教皇的光剑,右手在枪攥上轻击,身子却顺势滑步向前,一拳打向混沌空间。
光剑对穷奇到底有什么伤害,这点沈旭之不知道。早已经打得兴起,少年郎怎么还会去管穷奇,只要这狗日的反骨仔还有一口气,有鞠文在,有自己在,总不至于死了。战胜对面的这个人,所有人才能活下去。沈旭之也不是没想过让昊叔或是小魔凤凰出来助战,但感觉教皇依旧行有余力的样子,沈旭之也不敢用力过猛,否则……
身子向前,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随着混沌空间中的那一丝罅隙,随着沈旭之击打的力量微微颤抖,带动混沌的力量。
化拳为爪,沈旭之毫不犹豫的趁着这个间隙合身而入。一丝破绽,被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搅动,并没有马上消失。沈旭之的力量进入教皇的混沌空间中,引动这丝破绽,引动乾坤天地。虽然只是方寸之间,却大开大合,浑然不见刚刚那个慢条斯理、不愠不火的少年郎。
“杀!”沈旭之一声暴喝,仿佛用双手抓住了教皇的法术,微微一带,脚踝在地面上扭转,腰身一动,混沌空间和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全都随着少年郎的手势移动开。
从开战以来一直像是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似的法术就这么被移动,空门大露。
一击未果,反而被沈旭之抓住那丝破绽拉扯开护身的法术,教皇也始料未及。虽然从开战以来教皇就知道这一战的主力是面前那个温和的少年,一半的心思都放在和沈旭之纠缠之中,却没想到这少年把握机会的能力居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八风不动,如山!
心随意动,法至心随。
刚刚被沈旭之发现破绽的防御性的法术移动了一下,下一道法术随即而出。
沈旭之一身血铠,蒸腾而起的血腥杀气让少年郎看上去像是从婆娑血海之中漫步而出的恶魔一般。破绽已经出现,自己已经知道绝大部分教皇混沌空间的运转方式,那么,再多的防御都是纸糊的。
腰身一拧,左腿侧踢,把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踢落,远远飞了出去,砸碎一个山石巨人,径直戳在地面上,微微颤动。
腰马合一,双手之间少年郎自己的力量已经占据了主导。无孔不入的破坏教皇的混沌规则,带动力量,合而为一。腰身扭动,力由地起,少年郎自己的力量搅动身边的血腥杀气妖氛,带起乳白色的天地元气,在沈旭之身边形成一道迅猛的涡流,好像是藏身在龙卷风中一样,猛烈暴戾无比。
看上去并不符合太极之道,不再圆转如意,不再绵里藏针,一切都像是刚猛的外家拳术,修炼到了极致的外家拳术一般,威力足以开山碎石,江河逆流。
看见沈旭之的动作,看见少年郎周围被力量带动起来的声势,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九尾天澜白狐又怎么能不知道。手把手的把沈旭之领进门,领到太极的玄妙的世界之中,甚至把妖族最珍贵的试炼场送给沈旭之,让他在试炼场里经历足够多的战斗。以领悟太极。
而这一切努力,如今看来,一点都没有浪费。况且九尾天澜白狐知道沈旭之的力量并不止如此,那一百零八根镇魂钉镇住了沈旭之身体里“女神”的一丝魂魄,也镇住了少年郎自己的力量,每增长一分力量,大多数都被镇魂钉留下,积攒。在妖族试炼场里面历练了这么多年,即便有镇魂钉的封印压制,沈旭之依旧成长的如此迅速。九尾天澜白狐心中欣慰无比。
太极。在少年郎手中变成刚猛无比的拳法,而正是这种变化,让九尾天澜白狐体悟到原来太极之术居然还可以这么打。在这条路上,沈旭之已经比九尾天澜白狐走的远了。
旋风平地而起。带动身边所有的力量。汇聚在沈旭之的拳面上。搅动教皇面前的混沌空间。强大如龙的力量直接贯穿了教皇的混沌空间,一瞬间,数不清的力量之间的碰撞。数不清的力量之间的转化,直到最后,少年郎的力量贯穿混沌空间。
被混沌空间滋养的极为强大的力量像是一头蛰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凶龙一般咆哮着扑向对面的教皇,意图毁天灭地一般。
破!破!!破!!!
接连不断的法术护盾出现在沈旭之和教皇之间。原本近在咫尺的距离,沈旭之一拳之快迅如闪电,而教皇却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召唤了数不清的法术护盾。
再强大的护盾在沈旭之拳风面前都没起到一点防护,随着沈旭之右拳带起的劲风到来,直接被击碎。势如破竹,势不可挡,此刻无论什么词汇都无法形容沈旭之这一拳。
九尾天澜白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算是老狐狸精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太极之道,在这一拳的威势之下也感受到了那股破天的杀机。不管教皇用什么法术,施展什么力量,一旦靠近少年郎身边的旋流就会被绞进去,成为凶龙的一部分。短短方寸之间,凶龙变的更加强大,威猛无比。
教皇没有躲避,也没有怒吼,当沈旭之一拳击穿所有的法术护盾的时候,力量像是一条凶龙般径直撞在教皇的身上。
没有言语,没有威势,一拳中的,可是少年郎怎么感觉都有些怪异。这一拳并不像是打在肉身之上,而像是打空了似的。就在一拳打中教皇的时候,沈旭之感觉脚下的神山都在轻微的颤抖,无数山石碎裂崩塌,好像是自己一拳打在神山上似的,根本没有打中面前的教皇。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估计又是什么特殊的法术吧。
少年郎没有气馁,既然一击不中,那么继续打下去也就是了。
“八风不动,如山?”九尾天澜白狐说道,诧异无比。
所有的力量同时爆开,天与地仿佛都被沈旭之一拳打动,颤抖着,扭曲着。无数力量的细微旋流开始散去,扬起漫天尘烟。
力量反震,少年郎顺势倒退了几步。经过天雷地火几番淬炼的身体对于这点反震之力毫不在乎,沈旭之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烟雾,等待浓烟散去的那一刻真相大白的时候。
教皇没有败,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没有惊奇的说那句话,沈旭之也知道自己虽然一拳中的,却根本没有打伤教皇。
神识根本无法探知教皇在做什么,在烟雾后面,仿佛就是一片虚无,无论沈旭之怎么努力的探查,都徒劳无功。
鞠文夫妇也不再进攻,呆呆的看着沈旭之和漫山的尘土、碎石,这少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了?
在深渊魂界的大雪山上,初次相见,少年郎凭着几手奇怪而诡异的技能,以一种同归于尽的狠戾劲儿战斗。最后还是靠着柴刀钉死那只女鬼,让鞠文不得不屈服。可是这才多久?这才多久!鞠文双眼带着一丝困惑,看着在燃烧氤氲的血腥杀气妖氛中凝神而立的沈旭之,心中感慨。这要是再有个几十年,这少年还了得?
九尾天澜白狐说完那句话之后,手中战鼓的鼓槌落在古旧的战鼓上,不再擂鼓助阵,而是和沈旭之一样静静的看着漫天尘土碎石在飞舞,等待着最后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山石巨人已经开始散乱,树人战士没有九尾天澜白狐的指挥,也和山石巨人一般无二。
打到现在,无论是“草木皆兵”还是“撒豆成兵”都已经没有了决定性的意义。神山上的这几个人都不是看上去强大其实却羸弱的幻化出来的山石巨人或是草木战士所能伤害的,想要一鼓而就,还是需要更强大的武力。
“你说的不错,的确就是如山。”尘埃还没有散尽,教皇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浑然不像是受了伤,依旧如清风一般不着片尘。
“八风不动,如山。在神殿里甚至要比寻常的神术更珍贵,这么多年也没有人练成。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了。”九尾天澜白狐一边收起战鼓,任由树人战士在神山上和土石巨人同归于尽,老榕树在一边呲着牙,咧着嘴,心疼的不像样。
“当年我在神山上,想尽各种办法都无法接近。如今看见了,的确有点意思。”九尾天澜白狐继续风轻云淡的说道,随后在纳戒里取出一身天枢院的黑衣黑氅,披在身上。
九尾天澜白狐似乎第一次穿上天枢院的黑衣黑氅,沈旭之嘴角上扬,笑了。这狗日的老狐狸,今天这是怎么了?
“天情八式,我修行的是土系法术,所以只能修炼如山一式。有时候真是羡慕那些双系秉修的天才少年,说真的,我也好奇。”教皇的声音里开始带着一丝狂热,说起八风不动,如山来,就连九尾天澜白狐和教皇一时之间也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么多年了,当时你应该不会吧。”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那些年前,我也没看出来天澜一族的大能居然混迹在那些孩子里。今天要是让你踏平神山,我就是神殿最大的罪人。不过还是要夸一句,天澜一族,每一任族长都惊才绝艳,从没有过例外,你也是。”教皇的身影在尘土之中显露出来,骤然看上去竟然和神山连成一体,很难分辨出来。好像教皇就是山上的一块人形的石头似的,自然无比。
“谬赞了。”九尾天澜白狐笑道:“那时候火毒入体,终日都要静息拔毒,还是有些破绽的。”
“看不出来,就算是有,又能怎样。”教皇的声音再变,阴冷如鬼魅一般,“阁下阵法的确犀利无比,在我神山上布置下如此多的大阵,居然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够发觉,可以说是鬼斧神工。一直到神殿开启神术,诸多强者纷纷跃过五境,才圈禁诸多强者。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随便弄弄而已,到最后还不是得灰溜溜的上神山,依旧和没这法术一样。”九尾天澜白狐朗声笑道。
“还是不一样,你弄巧成拙了。这么长的时间,神殿面对的危机甚至要比魔族入侵还要大。在这种时候,还是发生了许多从前你我根本就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说,山上的那两团祭奠之火?”九尾天澜白狐道。
“是的。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是什么,还要击败我。”教皇淡淡的说道:“收起那一套小孩子的把戏吧,来!战!”
“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好好叙叙旧?要打,有的是时间。”九尾天澜白狐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就这么杀上神山,不打还能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教皇是熟悉的人?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万一我们能化干戈为玉帛呢。”九尾天澜白狐没有打架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的要和教皇说些什么。而九尾天澜白狐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调侃什么,而是很难得的正经的说着。
场面变得有些微妙,包括教皇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这是什么意思,沈旭之心中腹诽着,狗日的老狐狸,这是要闹哪一出?就准备这么和教皇说上三天三夜?虽然说也有打架之前先聊天的,不过那些都是反派嘛。
鞠文和那只女鬼缓缓的远离教皇,站在九尾天澜白狐的身侧三丈之处,休养着魂力。
沈旭之觉得无聊,原本剑拔弩张,虽然教皇展现出来的实力超乎自己的想象,可是接下来不是应该脱光了膀子上去跟这狗娘养的拼个你死我活的吗?怎么就变成茶话会了呢?难道……要不先抽根烟?
大咧咧的走回到九尾天澜白狐身边,掏出连根烟,和老狐狸一人一根,点着之后随意的蹲在地上,有些苦闷的抽了起来。仗,打了一半,九尾天澜白狐就先聊起来了,真是没劲。更让沈旭之觉得没劲的是自己感觉身体里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桎梏,让自己无法用出全部的力量。在进入妖族试炼场之前,还感觉不到,而这时候却可以清晰的觉察到不对的对方。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少年郎有些郁闷,尤其是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絮絮叨叨的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想上去抽他丫的,要是能打过他的话。
“你都想说什么?”教皇双眼在金属面具下面一直在盯着九尾天澜白狐看,想要看穿老狐狸的心思。可是那只已经沧桑到妖的老狐狸又怎么是能随意看穿的,看着点点烟火,教皇直接问道。
“我觉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穿不起来。”九尾天澜白狐直接说道,“别以为带着个面具我就不知道你是谁,要是一副面具,一个法术就能让我也想错你的身份,那才是最奇怪的事儿。”
沈旭之一愣。难道教皇还是熟人?不会是周怀年那厮吧!在海角平原看着自己成长。到底有没有这么有爱啊……想到周怀年,少年郎蓦然心中一疼,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柄小刀子扎在心口。这只老狗,娶媳妇了小爷我还没喝你一杯酒。你就这么死翘翘了。等小爷我到了下面。怎么收拾你。
少年郎胡思乱想的时候,教皇说道:“难怪人说天澜族的妖狐都是七窍玲珑的心思,原本我也没想要瞒过你。”
九尾天澜白狐笑而不语。
教皇站在半山上。周围一片狼藉。脚下的神山好像是被巨斧硬生生凿掉一大块似的,而教皇站在半山上,却依旧像是整座神山伫立在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面前,巍峨高大。
“我和你一样,总是感觉有些不对。这么多年无聊的日子,总要找一些能让我开心的事情做才好。九州灵界的鸿蒙紫气在神山上,研究了那么多年却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苍茫魔界与深渊魂界的鸿蒙紫气被人收了起来,我找了一些日子,却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教皇忽然看向沈旭之,生涩的笑道:“没想到你们去了一次深渊魂界,就拿到了两界的鸿蒙紫气,这种逼人的气运,真是让我羡慕。”
沈旭之无奈的耸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气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却又的确存在。我并不奢望能拿到鸿蒙紫气,斩三尸成圣。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这两手在你们面前显摆一下倒还算是不丢人,真要是拿到纵横各界的大家、大能面前,根本无法守护住鸿蒙紫气。拿了也是无用,要他作甚!”教皇想的也是通彻,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的九尾天澜白狐连连颔首。
“我也没想过,只是机缘巧合。有旭之这小子,我临时动了心思,想要看看从前没有见到过的景致。”九尾天澜白狐笑道:“我走过大江南北,见过千山万水。被灭过族,又杀人无数。爱过,恨过,笑过,哭过,这世间该玩该闹的我基本都经历过了,就是想着要是一旦有机会能看看那些从前没见过的风景,也不算是白白在这世上走一遭。”
教皇好像压根就不信九尾天澜白狐所说的话,嗤笑一声,说道:“你会这么想?人说天澜一族,睚眦必报。灭族的血海深仇都在你骨肉魂魄之中了吧,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一箭之仇,要不然你就算是死,也死的不塌心。”
九尾天澜白狐不置可否,教皇继续说道:“既然见面了,我还是劝你一句,有本事灭了天澜一族的人,就根本不是你一只老狐狸能招惹的强大存在,你这又是何苦呢。”
“根本没那事儿,我就是看着好玩。而且当年在魔界被人种下火毒,跟我天澜一族有什么关系。”九尾天澜白狐矢口否认。教皇也不和九尾天澜白狐争辩,双手手心向上,缓缓抬起,一团五颜六色的光球在星空下,在教皇的手心中慢慢升起。
“到了一定的层次,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无疑难以上青天。上一次魔界入侵九州灵界,我见到了女神强大无比的力量。之后反复钻研,这才有所领悟,悟得八风不动,如山一式。我要是能再有机会看看,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所以,你们不要让我失望。”教皇说的没头没脑,沈旭之能猜到一点,心里不敢肯定,而九尾天澜白狐全数了然,和少年郎一样拢了拢头上天枢院黑色罩帽。
“击败你,你用生命为引,引动圣火,召唤女神。就算是你看到了,又能怎样?”
“朝闻道,夕死可矣。”
“好一个朝闻道,夕死可矣。”九尾天澜白狐微微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旭之,去杀了他!”
“……”沈旭之截然无语。这狗日的老狐狸怎么有让自己上,您老人家就不会自己亲自上阵?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没有一点犹豫,右手虚抓,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一阵摇晃,本来扎在神山山石之中不知几许,在沈旭之凌空一抓下飞了回来,落在少年郎手中。
沈旭之随手把穷奇向身后一撇,道:“那我去了。”
“去吧,这一战你要独自面对。”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独自就独自,小爷我怕啥?沈旭之知道九尾天澜白狐这是在准备面对教皇身后神山之巅的那两团圣火。教皇强倒是很强,却没有到让沈旭之望而生畏的程度。手握柴刀,身上血腥杀气妖氛像是火焰一般燃烧起来,整座神山触目可及的地方一片腥风血雨。
“前辈,领教了。”这一次沈旭之没有孟浪,拱手说道。
“不客气。你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异数,我也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能变成什么样子,或许能冲破缠绕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边的所谓命运的藩篱。可惜让这只老狐狸捷足先登了,不过想想,一见面,有了些许感觉,就能赌上一切,天澜一族的异能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难怪无论走到哪里,这些个狐狸都能搅起偌大的风浪。”教皇像是一个长辈,对沈旭之虚伪的客气并不出言讽刺,而是坦言着。
“小爷我是穿越来的,怎么这帮老家伙都知道?”沈旭之心里极不爽快,不就是一个穿越吗?那么多人天天清穿、明穿,也没见怎么地了,怎么一到我这儿就好像是大熊猫似的,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小爷我。
“来吧,我看看拿了鸿蒙紫气的人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教皇手中的七色光球随即而破,变成一道彩虹,绚烂无比的出现在教皇身前。
文化不多,废话不少,还这么爱臭屁!沈旭之看教皇捏碎了手中光球,整个人如同神仙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在自惭形秽的同时,心中恶狠狠的骂道。
“好刀!的确是一把好刀。”教皇在金属面具后面的眼睛看着 沈旭之手中的柴刀,赞叹到。
“还用你说!”沈旭之宁神戒备,那道七色绚烂的彩虹似乎蕴含着更强大的法术。
“我年轻的时候,也杀人无数,那时候我也喜欢用刀。老了之后才渐渐用的少了。以刀破刀,似乎好多年没用了,今天试一试吧。”教皇不再阴森,反而有些亲切,沈旭之心中泛起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只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可是少年郎立即在第一时间发觉这狗日的正在对自己施展精神攻击!
要不是九尾天澜白狐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想偷窥一下沈旭之的心内世界,少年郎这些年受到的精神冲击并不在少数,也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发现。这道精神攻击如此隐秘,丝毫不像是刚刚那只女鬼所中的精神攻击,众人皆知。
正因为如此,反而更加诡异强大。沈旭之气沉雪山,舌尖绽出一声春雷:“滚!”(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于若愚?于若愚!
最是讨厌这种像是控制牵线木偶一样的精神攻击法术,就算是老狐狸也被沈旭之警告再三,说不定哪一次就会翻脸。
教皇有些奇怪,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这少年还真是机警啊,攻击刚刚发出,就被破去,到底有多少年没有碰到这样有意思的对手了?
“小手段,的确上不了台面。”教皇笑道。原本冰冷如山石一般的强者,似乎已经褪去了敌意,笑着跟沈旭之说道。这句话让少年郎好感大增,狗日的老狐狸,就是愿意用这些小手段,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那就让你看一看真正的手段。”话音一落,根本没见教皇施展什么法术,在教皇身前的彩虹开始散落,幻化成高山大河,幻化成沧海桑田。
沈旭之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柴刀径直劈落。有什么废话的?过来打就是了。这帮狗日的废话真多,难道光凭着说话就能说死人?这一点沈旭之不否认,不过像自己脸皮这么厚实的,少年郎却不认为会有这种可能。
眼前的一幅幅光影就像是九尾天澜白狐施展的蜃影法术一样,似乎只是一阵阵虚无缥缈的影子,勾勒出一段或长或短的岁月而已。柴刀没有吃力,在光影中砍过,而光影氤氲荡漾,散开又合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就在这一瞬间,七色彩虹幻化的种种开始变得巨大无比,包拢住沈旭之。任由少年郎在光影之中如何挣扎。都像是一条跳上岸的鱼似的,压根使不出来一点点力气,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九尾天澜白狐见沈旭之被困,视若无睹的站在山脚下,只是眼睛眯的越来越厉害。
几息之后,教皇拍了拍手,看着面前的光影渐渐消失,具体和真实的变成一个沙盘落在自己脚下,满意的说道:“这么多年都没有施展这法术了,现在用起来。的确有点吃力。见笑了。”
此刻的教皇说话温文尔雅,浑然不似刚出现的时候盛气凌人,像是一把刀似的。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可怕。
“山河社稷。的确是大手段。”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道。“可是你施展了山河社稷。旭之这小子在里面,你在外面,最后还是一个不了的局面。”
“困住他。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脱困。我对这个小子感兴趣的很,可惜让你捷足先登了。而且我总是感觉还有大能对他感兴趣,可惜我没找到到底是谁。”教皇有些惋惜的说道:“下一次等待这种不在天理轮回之中的变数出现,不知道要那年那月。”
“时空已经开始紊乱,你要是能活过今天,估计不久就能看见下一个了。”九尾天澜白狐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头上天枢院的黑色罩帽拢的极低,看不清楚眉眼,看不见老狐狸的神色。
要是说沈旭之用天枢院的黑色罩帽拢住眉眼,显得阴森冷厉的话,九尾天澜白狐用黑色罩帽拢住自己的脸,就像是一条毒蛇隐藏在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黑暗中扑出,做出致命一击。
“接下来你们谁上?还是一拥而上?”教皇低头看着“山河社稷”中有些慌乱后迅速镇定下来的少年郎,问到。丝毫不畏惧九尾天澜白狐的手段和其他人,站在那里,的确就像是一座山峦一般巍峨,耸立。
“没人出手,你先把那小子打败再说吧。”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你真是不知道疼和人。”教皇道:“还是你真的对这小子的实力那么有信心?”
“今天上了山,我就知道这件事儿没那么容易善了。不出手,自然有不出手的道理,能留着力气看看你败亡的时候还有什么办法,也算没有白来。”九尾天澜白狐非但没有像刚刚那样直接赤膊上阵,反而悠闲的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根本连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完全就像是来看戏的,看教皇到底怎么跟沈旭之打。
鞠文和那只女鬼原本想上前,见九尾天澜白狐这幅做派,微微一犹豫,也没有做什么。
“你们打不败我,也看不见不是。”教皇的脾气也好,只是呵呵一笑,说道。
“于若愚老先生,你要是再这么装神弄鬼,别说我立马翻脸。”九尾天澜白狐喷出一口烟,言语犀利起来,“就算是你布置的手段再如何,用人命填,我也要把神山踏平。天地之间的天机,尤其是你能揣测的。”
九尾天澜白狐说的话没头没脑。于若愚?传说中上一次魔界入侵,剩下的两位神殿长老之一?传说中刘泽宇、高延勇、李牧这些大人物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据说于若愚和神殿教皇有龌蹉,根本不上神山,怎么在老狐狸的嘴里,教皇就变成了于若愚了?
教皇朗然一笑,摘下金属面具,随手打开发髻,一头花白的头发随着山风飘舞。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于若愚也没什么惊诧,好像是早就知道九尾天澜白狐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身份似的,随口一问。
“当年我混进神殿,就知道你们这些又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家伙在做什么。”九尾天澜白狐恶狠狠的说道:“和魔界那些虚伪的贵族们一样,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殿强者也都是一帮子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一边用那个所谓女神立牌坊,私下里,你们谁不想获得更大的力量,取而代之?原来的教皇是这样,你于若愚也是这样,甚至连李牧、高延勇这帮子小崽子都一样。”
“力量,谁不想。”于若愚面色和蔼,和当年教导那批天纵少年的时候还是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点的变化,看上去就让人想亲近。凭空一股孺慕之情油然而生,如果说有一个人要是能把幻术修炼到举手抬足之间都会施展出来,除了九尾天澜白狐之外,估计也只有于若愚了。
“你还不动手?”九尾天澜白狐见于若愚揭下面具,坦然的看着自己,也觉得无趣,问道。
“刚刚被他一拳打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人呐,不服老还真是不行。说实话,有时候我倒是很羡慕你们这些个妖族的妖怪,虽然千年才能修的成人身,却有着我们比拟不了的漫长的生命。”
“有本事你夺舍啊。”九尾天澜白狐讥讽道。“是不是夺了一次之后,到现在还是无法顺利的吸纳?”
“要说你们这帮子天澜族的狐狸还真是不招人喜欢,夺舍这种事情,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样。你在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若愚微微一笑,温熹如春风一般。“不要以为你站在一边,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其实,你也不过就是天地烘炉之中被烘烤的一个可怜的狐狸而已。”
“嘿!”九尾天澜白狐闷嘿一声。
“老了,总是会想念过去。”于若愚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星河璀璨,似乎直面自己的内心似的。此情此景,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有了一种莫名的倾诉的**。
“那些年,我和我兄弟,亲兄弟一起进入神殿修行法术。或许我们比较刻苦,或许我们是所谓的天才吧,进境神速。在上一次摩羯入侵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神殿知命境的长老了。而在神术的作用下,直接跃过六阶,达到了七阶最巅峰。最后罗烟罗归去,所有长老就剩下我们兄弟二人。”于若愚找了一块青石,被炸的破破烂烂的青石,坐下,缓缓说道。
在岁月的长河里面,这一段往事或许并不算什么,只是惊鸿一瞥而已。或许有些惊艳,但早已经退色。
“之后,我们窥探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你也知道,神殿这么多年,总是有一些典籍遗留下来。”于若愚说道:“我们知道了所谓的女神也不过就是一个大能,收拢九州灵界的鸿蒙紫气,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吸纳。想来也是,怀璧其罪。在我们的眼里,她是一个强大到看我一眼我就死了的无所不能的人物,可是在三千世界之中,像她这样的大能不可凡属,就像是这满天星辰一样。要是她取了天地之间的鸿蒙紫气,要是不能迅速吸纳,总是会被绞杀至死的。”
“神山上的鸿蒙紫气我研究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以为上一次和魔族那帮魔崽子打仗的时候受的伤太重了,我似乎支撑不了多少年,所以我和我弟弟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不过虽然有神山上的鸿蒙紫气滋养,我的阳寿也终归尽了。”于若愚眼神里带着平静如水,古井无波的神情,坦然说着生生死死的事情,就像是在说别人。
“你就这么让那少年去取了鸿蒙紫气,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按说你不会这么急躁。我感觉要么你有所依仗,要么你是想直接把这少年无声无息的阴死!”于若愚的话像是一道道滚雷划过天际,可惜沈旭之已经听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