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权,王权
“荷……荷……荷……”无意义的声音在为首的神殿武士嘴里发出来,在这时候,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悲惨的结局。
“有什么要说的吗?”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冰碴,让人不寒而栗。
只等了一息的时间,神殿武士根本说不出什么。上官律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黑sè木棒戳到神殿武士的嘴里,死死的顶在喉咙上,不深不浅,正是最难受的位置。木棒在神殿武士的嘴里随意的搅动了一下,牙齿脱落,一嘴的血沫子。
刚要挣扎,上官律熟练的踩断了神殿武士的两个膝盖。每一动,全身无数关节都在剧烈的疼痛,顶在喉咙上的黑sè木棒让神殿武士根本无法顺畅呼吸。偏偏还留了一丝缝隙,想要死,也没那么容易。
沈旭之在上官律身后看着,心中感慨,这事儿上官律做的的确熟练至极。就算是解剖结构自己都熟烂于胸,但怎么也想不到虐杀这么个事情竟然让上官做成艺术行为。从专业的角度来看,力量、部分,无一不妙到毫巅,让人叹为观止。 . .
“算了,该杀就杀了吧。”沈旭之道。
“嗯。”上官律虽然还想问点什么出来,但是听到沈旭之这么说,毫不犹豫的脚尖一点,把神殿武士的下颌踢起来,黑sè的木棒直接戳入大脑中。就这么一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抽出黑sè木棒,上官律简单的在神殿武士身上擦拭了一下,把黑sè木棒放回纳戒里。随后上官律一只手放在嘴边,纵声长啸。刚刚杀完人,鲜血还留在上官律的手指上,那股子血腥味道还萦绕在手指间,就连吹出的长啸声都带着血腥味道。
这种方式的天枢院联络讯号。沈旭之却并不知道。过了几息后,一个身影小心翼翼的在集市的废墟中“钻”了出来。一身黑sè的天枢院黑衣已经变成了灰sè,身子一摇三晃。显然在神殿的追击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上官律上前几步,扶住那名天枢院军士,缓缓的走回沈旭之的身边。上官律似乎对此无动于衷,沈旭之却知道在黑sè罩帽的yīn影下面。隐藏着多少愤怒的呐喊。刘大先生自然有他的人格魅力,虽然老狐狸口口声声说天枢院是他一手建立的,但沈旭之清楚。这些悍不畏死,以天枢院为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忠心耿耿的军士是天枢院的灵魂,都是刘大先生一手带出来的。
两人交头接耳小声说了几句话,那名天枢院军士来到沈旭之身前三步,便跪倒在地。道:“沈少,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会到这般田地?”沈旭之皱着眉头,问道。自己走的时候,虽然刘大先生殒命,却大败神殿。大败神殿下附庸诸门,风头正劲,一时无两。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丧家犬,让神殿骑在脖子上拉屎?杨海波这狗rì的忒不争气了吧!
天枢院军士低头答道:“大先生渡劫牺牲那一役之后,原本神殿安静了几个月。院子在杨先生的带领下也平安无事,凡事与之前并不多少不同。可是两个月前海角平原上出现魔族的踪迹,神殿借机来到宛州。”
都两个月了?看海角平原和九隆山脉遍布的尸体腐烂的程度,也不过是半个月而已。沈旭之习惯xìng的点了一根烟,回手拍了拍老榕树,坐在老榕树的树根上,沉思着天枢院军士说的话。
“神殿那帮狗rì的!”说着,天枢院的军士狠狠骂了一句,继续说道:“原本兄弟们在和魔族的崽子们浴血厮杀,神殿却发动了一切力量,在背后给我们院子狠狠的来了一刀子。杨先生也没想到在这个档口神殿居然不顾九州大义,和魔族联手对付我们天枢院。”
沈旭之面sè如常,甚至嘴角带起一丝弧线,看上去有些开心。上官律心中凛然,这位小爷是动了杀念了。
“兄弟们支撑了一段rì子,野外一次大战后,黑骑被打散。从此元气大伤,被困守宛州都城。杨先生命我们出城寻找散落的黑骑,每次出城之后都被神殿追剿围堵。前几天魔族的人忽然消失,杨先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派了三个组出来打探一下情况。小的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出来的,能遇到沈少归来,真是命不该绝。”
“魔族还有人在吗?”沈旭之问。
“原本已经开始跟神殿狗咬狗了,没想到几天前全部退回海角平原,现在……现在只有一……一些零散的……魔族人。”天枢院的军士已经jīng疲力竭,最后的几句话断断续续不成样子。
“走,回去看看。”沈旭之嘴里叼着的烟头恶狠狠的吐到地上,站起身说道。当沈旭之站起身,老榕树缓缓的向后退了半步,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如释重负。少年郎身上的血腥杀气妖氛愈发浓郁,当少年郎坐在老榕树的树根上的时候,老榕树感觉很辛苦,却又不敢稍动。
天枢院的军士道:“沈少,前面有神殿一支千人队,零零散散的还有许多魔族的崽子们,大多都是刺客。我们出来打探魔族离去的事情,整整十个人,就我自己跑到这里,其他的兄弟为了掩护我都死了。”
说着,话语声中夹杂着一丝哽咽。
“杀回去。”沈旭之说的简单,空气中忽然多了一丝凛冽的寒风,风中带着杀气。
“鞠文,上官,你们跟我走。”沈旭之严肃庄重的整理着身上天枢院的黑衣黑氅,安排道:“石滩,小谷刚刚破五境,守好他。你这狗rì的老榕树,给你的衣服呢,赶紧穿上,要回家了!”
看见沈旭之抬脚虚踢了一下,老榕树吓了一跳,树枝一阵乱颤。原本老榕树不动如山,穿上天枢院黑衣黑氅之后在夜sè之中更像是一座小山般,看着就厚实,抗磋磨。
拉起黑sè罩帽,沈旭之当先一人向着宛州都城的方向走去。穷奇手捧柴刀,虽然沈旭之没有招呼自己,但穷奇却认为这事儿根本不用说,直接跟在沈旭之身后和上官一左一右。鞠文佝偻着身子,穿着天枢院的黑衣,瘦小枯干的老头就算是最小的一件衣服都撑不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滑稽。
老榕树倒是想让藤女帮着鞠文修改一下,藤女们心灵手巧,改一件衣服的大小不是什么难事儿,但鞠文不知道什么心思,总是笑而不语。
抬步向前走,沈旭之恨得咬牙切齿。神殿真是什么都敢做啊,魔族入侵,却根本不当回事儿,居然和魔族一起联手,直接把天枢院打崩溃了。这是一种什么jīng神?这他妈的就是一种攘外必先安内的cāo蛋jīng神。
虽然沈旭之心里恨得慌,但是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从看见天枢院的军士被追杀开始,笑容就像是凝固在了少年郎的脸上似的。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根本没有一丝笑,冰冷清澈,隐隐带着血sè。
夕阳西下,把沈旭之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在少年郎的身前越来越长,越来越淡,一直到黑暗降临,漫天繁星。
只有一个月亮,去了深渊界这段时间,沈旭之已经习惯了夜晚的天空上挂着两轮圆月。这是回家了,沈旭之暗暗想到,连这种cāo蛋事儿都这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走了三个时辰,每次遇到敌袭,根本不用沈旭之出手,穷奇自然而然的冲到了最前面。没有什么浴血厮杀,那些落单的魔族战士,就算是再jīng锐,也无法挡住穷奇一枪。那些神殿的斥候,就算是刀亮马快,无论是打还是逃,都无法给穷奇带去一点麻烦。
沈旭之只是低着头走在月光里,双手拢在天枢院黑衣的袖子里,仿佛与周围的月sè合而为一,要不是仔细观察,都无法发现在穷奇和上官律前面还走着一个一样穿着黑衣黑氅的人。
远远便可以看见宛州的都城,城墙并不如何高大,伫立在夜sè中,有些孱弱不堪,好像随时都能倒塌似的。
在距离宛州都城五里的地方,高高的祭台上燃烧着熊熊火焰。或明或暗吞吐不定,周围绵延十余里的军营分布在祭台的四周。
“沈少,那里就是一处神殿的军营。”上官律凑到沈旭之耳边,小声说道。
“嗯,知道了。”沈旭之点了点头,好像是根本没有看见那座军营似乎,直接走了过去。上官律沉默的跟随在沈旭之身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毫无顾忌。至于穷奇,狰狞的东张西望,对面那座森严的军营,庄重的祭坛、火焰根本没在穷奇眼中出现过。
出来侦查的斥候都早已经让穷奇干掉了,军营对沈旭之一行的到来毫无防备。但是神殿这次来到宛州的军队明显都是强军,沈旭之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中州强悍的铁骑的一些影子。
有王权的支持,还真是不错。可惜那只老狐狸对此毫无兴趣,要论起装神弄鬼,谁还能比那只狗rì的老狐狸强?沈旭之有些感慨,真心希望九尾天澜白狐早早就开创出一个教派出来,自己就可以坐享其成了。不像是现在,既要面对神殿的护教军士,又要面对传说中能和翰洲那些野蛮的游牧民族对战丝毫不落下风的中州铁骑对战。(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真正的神殿强者
不是惧怕,而是少年郎忽然有些心累了。瘟疫横行,作为一个曾经的医生,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治病救人,而不是跟所谓的神殿在这里扯犊子!
心里有些烦躁,沈旭之更是简单而直接。走向对面的军营,走向那座熊熊燃烧的,仿佛根本不曾也不会熄灭的祭坛圣火。那团火就在前面,走过去,熄了它。沈旭之想的简单,做的也一样简单。
虽然没有防备,神殿的军队反应却并不慢。有中州的铁骑做骨干,就算是想慢似乎都不可能。
一连串的jǐng告声,沈旭之置若罔闻。弓弦拉动的声音响起,穷奇无声无息的展开腋下双翅,绕了一个小小的弧线,飞上前去。和沈旭之相处rì久,穷奇对这长了一张狗脸的少年郎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认知。他不喜欢自己的声音,那就不叫就是了。之所以绕了一个小小的弧线,是因为穷奇的小心。沈旭之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加点小心总是没什么错。. .
羽箭并没有漫天散shè,而是仅仅覆盖到沈旭之身边十丈左右的范围,显示出极高的军事素养。这些都只是掩饰,真正的杀机隐藏在雨点一般的羽箭之中。几枚箭尖上镌刻着爆裂的阵法的羽箭隐藏的很好,甚至连穷奇在一时间都没有全部觉察到。
果然是常年在生死之间打滚的jīng兵强将,沈旭之心中暗自赞叹。没有提醒穷奇,虽然属于镌刻阵法的羽箭,但却根本无法对穷奇造成什么实质xìng的伤害。要是所有羽箭都是这种制式,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就算是神殿富甲天下,却也无法像沈旭之那样镌刻成千上万的原木。能拿出镌刻阵法的羽箭,就已经证明了这支军队的强悍与可怕。
穷奇在半空中飞翔,极为招摇。根本不在乎羽箭的那一点点可怜的攻击力。手中长枪挥舞,宣泄着纯粹的暴力。一连三声轰鸣在穷奇的长枪枪身上炸开,一层层微澜荡漾开。穷奇一声怒吼,不退反进,径直冲向对面的军营。
几枚足可以致五阶荒兽于死地的羽箭并没有对穷奇产生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阻挡穷奇的作用似乎都没有出现。沈旭之心中晒然的想到。以后要对付神殿的那些狗rì的长老,是不是也应该把原木的阵法威力再提高一下?旋即眼前出现了一片片像是树林一般的原木,沈旭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把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穷奇拉扯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在近似于金属光泽的双翅拍打下,速度快的惊人,仿佛就是一支巨大的弩箭,shè向神殿的军营。
果然不愧是已经到了七阶的荒兽。沈旭之看着穷奇的身影后面拖曳起一道火光,巨大的原木一般在神殿的军营中硬生生犁出一道丈许的深坑,品咂着嘴。想到。
也不知道小白狐狸到了九尾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光景,真能像是老狐狸那样妖孽?
几道各系气息在军营中升起,军中强者见穷奇来势凶猛,都奋不顾身的发动起最强大的力量想要拦住穷奇。沈旭之感觉到这些气息的出现,非但没有继续往前走。反而停了下来。
沈旭之想看看神殿或是中州铁骑在面对着超阶的强者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能不能像是天枢院的黑骑那样悍不畏死的冲锋,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来对付超阶的强大的存在。
这也是当初在皇城下面对六境魔修的时候,天枢院黑骑在九尾天澜白狐擂鼓助阵下悍不畏死的硬生生用人命堆死了那个六境魔修给沈旭之留下的深刻印象,或者叫做yīn影。从前沈旭之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士,可是现在,似乎少年郎已经成长到了强者的地步。要是有可能的话,沈旭之可不想身处险境,被神殿硬生生用人命堆死。
或许这种可能xìng并不大,但少年郎还是想看看。
可是沈旭之失望了,穷奇就像是在少年郎记忆中的猛将兄一样,在神殿的军营中左突右杀,勇不可挡。就算是来自中州的铁骑集结起来了两次,对着穷奇展开冲锋。可是即便是中州的铁骑,像是一座座可以移动的小山一般的铁骑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冲向穷奇,却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
穷奇就像是一道坚固无比的大坝,就算是再大的浪cháo也只能无奈的留下无数血肉浪花后退回去。
似乎……似乎没什么好怕的。沈旭之见穷奇生猛无比,回想起当rì皇城下对付六境魔修时候的场面,老狐狸施展法术困死那个六境魔修,然后是染毒的弩箭覆盖,天枢院黑骑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还有几只召唤师的召唤兽,也都身披重甲,抱着一命换一伤的念头。就算是这道伤痕再怎么微小,也足够了。
现在的情况,则是截然相反的。穷奇想要走,随时可以在神殿或是中州的铁骑前面消失。只是穷奇还没有感觉到压力有多大,根本不需要走而已。
强大的,似乎还是那只老狐狸。沈旭之看了一会,心里面下了定义,没有老狐狸,天枢院黑骑就算是全都折进去,也根本无法撼动那个六境魔修。就像是现在,中州铁骑虽然视死如归,但穷奇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根本不为所动,也看不见丝毫胜利的曙光。
就这样吧,沈旭之摇了摇头,站起身一步步向军营里走去。鞠文还是远远的坠在沈旭之身后,没有出手的意思。上官律已经开始召唤雪山木黄蜂,对于敌人,上官律秉承着天枢院一贯的优良传统一旦下手,就要尽量不留活口。
雪山木黄蜂隐匿在夜sè中,并没有中路直进,而是包抄到四周。最远的雪山木黄蜂甚至出现在几近十里的地方,防备着到时候四散奔逃的神殿武士或是做着jǐng戒援兵的斥候。
上官律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沈旭之很放心。
穷奇远远的看见沈旭之走了过来,更是生猛无比。又一次击溃了重骑的突袭之后,穷奇的身子仿佛变成了一张床弩,长枪化作原木,重逾千斤的长枪被穷奇直接抛了出去。仿佛是一道金属的闪电,在重骑兵群中掀起一层层的血浪。
长枪去势极快,就算是中州的重骑每一人一马都披着三寸厚的钢板,也根本无法抵御穷奇shè出去的长枪。穷奇随后无声的怒吼,化作虎形,犹如下山的饿虎一般扑向已经开始混乱的中州重骑。
伤亡过半,居然还能不乱,果然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沈旭之看着穷奇在中州重骑里四处扑击,就算是三寸的钢板在穷奇尖锐的利爪下也变得像是纸板一样脆弱,根本就不堪一击。
而中州重骑的武器落在穷奇身上,穷奇根本就连躲都懒得躲,身体上泛起一层金属光泽,似乎直接把金属武器敲击在身体上的力量吞噬化解。
虎入羊群。能把中州的铁骑,重骑看成待宰的羔羊,似乎这种人在九州也并不多。
怎么神殿就没个厉害的硬手来收拾一下这狗rì的穷奇呢?沈旭之有些不解,谷路行晋阶,按找九尾天澜白狐的说法,神殿里现在超阶的强者应该有很多啊,难道是最近天枢院的表现太过于孱弱了?那些神殿的强者们根本不屑于来坐镇?
沈旭之正在有的没的胡思乱想着,军营中正的祭坛上的火焰忽然一阵飘忽闪动。周围的空间仿佛随着火焰的飘荡被撕裂开,接连不断有白衣的神殿的祭司身体炸开。原本正在祈祷神灵的祭司们好像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随着一团团血肉炸开,火焰旁边绽放开一朵朵娇艳的鲜花。沈旭之舔了舔嘴唇,神殿的强者终于要降临了。
不是沈旭之托大,反正自己总是要杀上神山的。与其那些老不死的家伙们都留到最后,一起用人海淹没自己,还不如一层层抽丝剥茧的把这帮老不死的干掉。对于所谓单打独斗,沈旭之还是有极为强大的信心的。因为少年郎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跟随在少年郎左右,现在有一只老狐狸。虽然有点不太靠谱,可是老狐狸似乎每每出手,都能让沈旭之轻而易举的获得胜利。所谓的信心,就是在一场场的战斗中渐渐积累下来的。
肆无忌惮的走着神,少年郎甚至没有注意到神殿的强者到底是怎么传送过来的。用的是信徒的念力还是祭司的血肉?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狗rì的来了,就得死在这里!
左手成刀,举起,落下。
沈旭之身后的上官律随即让所有的雪山木黄蜂开始在黑暗中展开攻击。深渊魂界中,少年郎在rì复一rì的变的更加强大,上官律也是如此。虽然没有沈旭之那么好的机会,但是上官律这个人心机深沉,得到一丝机会就会反复琢磨,不断的加强。在上官律手中,雪山木黄蜂已经被树人改造成另外一种新的物种,并不是一次xìng消耗的黄蜂。
光影中,原本没有神智的雪山木黄蜂在上官律手中变得yīn险毒辣无比。借着火光拖曳出来的暗影,快速移动着,在沈旭之的记忆中都是铺天盖地的黄蜂变了攻击模式,从一群群的依靠数量的黄蜂,变成无数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卖萌的七阶荒兽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来,已经被穷奇杀的失了魂魄的中州重骑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伤亡,开始溃散。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在战场上遇到强者,中州重骑并不惧怕。可是雪山木黄蜂这种无声无息的攻击,即便身穿着三寸的钢板,也总是有裸露在外面的肢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倒下,好像见了鬼一样。这种事情最是伤士气不过,就算是中州重骑,也无法继续坚持。
沈旭之可不想一面对付神殿的强者,一面还要被这中州重骑围攻。
随着军营里渐渐安静下去,中间的祭坛上的火焰幻化chéng rén形,最后凝聚成实质。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身穿着神殿的服饰缓步走下祭坛,有些好奇的看着穷奇,问道:“居然是上古凶兽?九州怎么会有上古凶兽存在呢?”
书呆子一样的人,就算是在沙场上也会问出这样白痴一般的问题。沈旭之对此哭笑不得,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原本就不通俗务还是有着极为强大的信心可以一举擒获穷奇。 ..
穷奇一抬手,刚刚被扔出去的长枪随即便回到穷奇手中。全身的尖刺竖起,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中年人,全神贯注的戒备着。
一团火焰在中年人手中出现,跳跃着,活波无比。中年人看着穷奇,十分和蔼的问道:“小朋友,你是从哪来?要不要跟我回去?”
沈旭之猛然间一阵恶寒,这不就相当于看见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在问萝莉,小妹妹,要不要跟叔叔去看金鱼一样嘛。神殿的这帮子狗rì的怎么都像是变态?
穷奇长大了嘴,浑然忘记沈旭之不喜欢自己的吼叫,对着那个中年人一声厉吼。天生的荒兽直觉都十分敏锐,这个人很强大。穷奇能够感受出来。这一声厉吼,不过是走夜路唱歌,自己给自己壮胆子而已。
沈旭之很无奈。怎么都变成七阶荒兽了还是这么不中用。少年郎根本就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埋怨神殿和中州的重骑没用,根本引不出来真正的强者。
“咦?”中年人原本专心的看着穷奇,可是随着手掌上的火焰出现,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沈旭之。
沈旭之在夜sè中缓步走了过来,每迈出一步,中年男人手掌上的火焰就会跳跃一下。仿佛在恐惧,在和中年男人说着什么。可是火焰的恐惧并没有让那名神殿的强者恐惧,反而更加兴奋。
“火焰的力量?”中年男人眼神里透出欣喜的光芒,把刚刚还很感兴趣的穷奇撇到一边,转身看着沈旭之,惊叹道。
“你是神殿的什么长老?”沈旭之问道,声音在黑sè罩帽下面传出来。好像来自九幽黄泉中一般,鬼气森森。
中年男人看着沈旭之的眼神已经开始毫不掩饰的带着贪婪的光芒,嗤笑道:“神殿的长老?那些小家伙?”
“呃……”沈旭之为之语塞。那些已经老掉渣的家伙都变成了小家伙?难道这个也是已经成jīng了的老妖怪?
“很浓郁,很纯粹的火焰的力量。你就是刘泽宇那孩子培养出来的……叫什么来着……”中年男人有些苦恼的想着,“对了。那个号称九州第一丹士的沈旭之!我就知道你有问题,你的炼丹的火焰有问题。我还真是好运气,你刚刚回来就找到你了,省得去深渊魂界,的确不错。”
“……”沈旭之低下头,心中小小的得意。自己只是略微释放出一丝火焰的气息而已,有那天生的火元素在,除了在深渊魂界看到的所谓火系主神,还怕什么。
“旭之,不要让那火儿动手。”九尾天澜白狐在识海里像是神棍一样似乎在预言着什么。
沈旭之一愣,分明一切都在把握之中,自己甚至已经看见那个臭屁的中年男人惊恐的死在面前的样子了,怎么老狐狸会这么说。
“在深渊界已经引动了火系的主神,这个时候再让那火儿出手的话,怕是会得不偿失。”九尾天澜白狐说道,“你可以去试试嘛,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厉害的。要不然你也可以让鞠文去试试,别耽误我们打麻将。”
九尾天澜白狐最后一句话,泄露天机。沈旭之心中暗骂,cāo!这狗rì的老狐狸!
小爷我就不信,没你出手,还整不死他。少年郎心里暗自想到,调动起身体里的天地元气,浑身骨骼肌肉开始在天枢院黑衣黑氅下轻轻颤抖,力量在周身流转,渐渐达到巅峰状态。
每当临阵的时候,沈旭之总是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每每让那个最强的自己出现在敌人面前。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恶战无数,也让沈旭之总结出了一套最适合自己的办法。
耸了耸右肩,少年郎发现小白狐狸不在。羊皮袍子已经睡了很久了吧,少年郎又开始不由自主的走起神来。
“那少年,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忽然没了呢?”中年男子和蔼的问道,在沈旭之眼中,那个中年男子身后的影子似乎都变的狰狞如狼。
轻轻吁出一口气,使劲拢了拢黑sè罩帽,缓步走着,如同漫步在云间。此刻的沈旭之就像是一只漫步走在黑暗之中的凶戾荒兽一样,悄无声息,随时准备暴起。
“傻逼。”沈旭之轻声骂了一句,手中树魂虎牙长枪骤然出现。
“傻逼。”九尾天澜白狐在识海池塘里面轻声骂了一句,“我老人家跟你说的话你什么时候能记住?”
沈旭之一愣,树魂虎牙长枪握在手中刚准备刺出去,就听见九尾天澜白狐在骂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儿是自己忘记的?沈旭之心念电闪,还是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
“哦,树魂,你身后那个大个子就是树人一族的族长吧,从前我和树人一族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渊源。”中年男子温润如玉,刚感觉到那一丝火焰气息时候的贪婪已经被完美的掩饰起来,在和沈旭之聊着天,有如江南的斜风细雨一般。
沈旭之收枪,站在原地,听九尾天澜白狐在识海池塘里说道:“那只狗已经是七阶了,能变身了。”
“呃……”沈旭之想起来鞠文和那只女鬼捉到帝江的魂魄后九尾天澜白狐没让少年郎给羊皮袍子吃了,而是给了穷奇。七阶,变身……
豁然开朗。少年郎轻轻一笑,黑sè罩帽下面释放出yīn森可怖的气息。识海池塘里九尾天澜白狐用牙齿咬着烟,双手洗牌,含糊不清的说道:“给了它那么多好处,总得出来卖卖力气不是,看见弱的就上去蹂躏,强的就躲到一边,养它有什么用?!”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青皮无赖,沈旭之心里腹诽着,却爱透了九尾天澜白狐。
收起树魂虎牙长枪,道:“前辈,能不能等我一下?”
“哦?怎么?”临阵,却有这样古怪的要求,那个中年男子也是有些不解,却很大方的站在原地,兴致勃勃的想要看沈旭之做什么。在他看来,这个少年就是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丝异火,可以炼丹的异火而已。
少年郎冲着穷奇勾了勾手指,有些轻佻。
穷奇哪里敢忤逆沈旭之,虽然已经变成七阶荒兽,几近成年,可是刚刚扎刺就被沈旭之一阵暴打。穷奇也知道,沈旭之那是手下留了情的,想一想暴虐的少年郎和那只yīn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老狐狸,很聪明的选择了顺服。
连跑带颠的来到沈旭之面前,一只凶悍残忍的七阶荒兽居然在卖萌……沈旭之也十分无语,这狗rì的什么时候学会卖萌了!
“变个身我看看。”沈旭之道。
穷奇仰着头,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少年郎,没有说话,却是在无声的问变什么。
啧啧,这狗rì的卖起萌来,还真是和美少女战士一样。要是美少女战士长成这个样子,估计一集都卖不出去。
“长枪吧,试试看。”沈旭之也不确定,原本早就应该尝试一下,一直以来事务繁忙,而且回到九州之后就看见尸横遍野,瘟疫流行,天枢院被打压的像是丧家之犬,哪里有那么好的心情看这条狗变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听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试试总是没错。
穷奇虽然不愿,却也没有任何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沈旭之把柴刀取走,背在身后,无奈的仰天无声大吼。
一阵涟漪荡漾起来,穷奇身上的尖刺开始融合,开始汇聚,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沈旭之似乎在看着穷奇变身,但是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中年男子身上。出乎少年郎的意料的是,那人只是笑吟吟的看着穷奇变身,仿佛不管什么情况,自己都智珠在握一般。
有你哭的时候,沈旭之最是不爽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装逼。你以为你丫的是那只老狐狸?
所有尖刺融合,化作枪尖。身体变长,变细,泛着一层难以言表的金属光芒。少年郎抄起长枪,身子一颤。没想到会这么沉!(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胜券在握下的谨慎小心
占尽上风的情况下,沈旭之居然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当真令人发指!
木魂树人松开床弩,shè出原木的一瞬间就被沈旭之收了回去。不到一息,原地燃烧起熊熊烈火,却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你看,要磨死你,不过就是多耗费一点时间而已。”沈旭之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继续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原本以为只有我们天枢院这些黑老鼠睡不着觉,没想到你这神殿的冠冕堂皇的家伙也睡不着,那咱们就好好聊一聊。只可惜没有红袖添香,只有你这么个家伙,倒是有些煞风景。”
十二道尘龙早早就消失在神殿强者的面前,对此,沈旭之表示毫无压力。这些原木并不是少年郎jīng心制作的那种,而是作为树人一族的祭司,以权谋私获取的最原始的原木。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沈旭之一点都不心疼。甚至神殿强者用的什么手段,什么办法凭空抹去原木,沈旭之都不在意。
“还要试试?我的耐心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多,而且你也并没有你想象中有价值。”沈旭之说道。
“你需要什么?”神殿的强者放下双手,无可奈何的问到。
“你知道的一切。”沈旭之笑道。
这个说法很朦胧,沈旭之却用很认真的语气说着。
“神殿并不像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坐在地上的神殿强者放弃抵抗,因为从刚刚沈旭之的手段来看。那少年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实是这样。
“说说你们的来历吧,还有多少像你一样的老家伙在神山里?”沈旭之从纳戒中拿出一根烟,想了想,没有自己打火,而是用在地面上的尸体上的火焰点燃。似乎有些怪味,沈旭之向来不挑剔,只是皱了皱眉,继续看着对面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气氛一下子和谐起来,刚刚的交手。似乎只有那么一瞬间。两人是敌人,剩下的时间里都在轻松的聊着天。
“大概有三……”刚说到这里,忽然异变突生。一道道魂魄变成的文字在地面上升起,竟然是鞠文在南国都城囚禁帝江的手段!
沈旭之狗脸一变。刚刚还在融洽无比的和那个中年男人说着话。随着鞠文的魂力出现。烟头被抛在空中,手里一把抄起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合身而上。不顾生死。
形势急转直下,根本不容人回味一二。
火焰在神殿强者身体里出现,可是无论是神殿强者的动作还是火焰的燃烧都已经被鞠文的魂力禁锢,无法爆发。
半截烟头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半空中落下,沈旭之的身影已经冲了出去。手中霸王长枪带着呼啸的风声,风声被留在沈旭之的身后,尖锐的破空声都比不上少年郎的速度。下山猛虎一般,毫不犹豫。
神殿强者眼瞳瞬间缩小,原本还有更犀利的手段准备使出来,却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少年郎说翻脸就翻脸,压根就是在迷惑自己,根本没有想在自己这里问出点什么东西来。所有的拖延,都不过是让后面的老者有时间静悄悄的施展魂术,瞒过自己罢了。
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yīn险狡诈了?神殿强者直到最后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人从头到尾的耍了一个彻底。
缩小成针尖状的瞳孔里霸王长枪的枪尖似乎带着穷奇的狞笑,狠戾无比,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被扔掉的半截烟头带着些许红光,像是一道流星般划过。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此刻,一切都尘埃落定。
沈旭之和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脸对着脸对视,少年郎的姿势有些古怪,半蹲半跪,而那个神殿强者依旧坐在地上。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从胸腹联合部刺透神殿强者的身子,只有枪攥握在沈旭之的手中。
半截烟头此刻终于落地,溅起几多火星。
“你从来就没想过在我这里问出点什么?”神殿强者问道。
“是的。”感觉到穷奇在对手身体里肆虐,暴躁的吞噬着魂魄、鲜血、骨肉,沈旭之知道这次自己才真的是胜了。既然赢了,面对一个死人,似乎也不用再继续说谎。
“我真傻,真的。”声音变得飘渺,生机已经渐渐消失,“能告诉你是怎么知道我还有手段的吗?”。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沈旭之感觉面对面跟一个男人说话,靠的那么近有些别扭,微微向后仰了仰头,道:“原本我也没打算问什么,不过就是准备杀上神山,把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一个一个都杀死而已。”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么做并不合清理啊。”中年男人的生机已经断绝,最后喃喃自语的说着,就连沈旭之靠着那么近,都很难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手中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一震,一片腥风血雨炸起。沈旭之在血雨骨肉之中安然而立,淡淡的说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一个科学的解释,小爷我不高兴,仅此而已。虽然这不科学,但这就是事实。”
神殿强者死的尸骨无存,原本熊熊燃烧的祭坛上的圣火也开始熄灭。夜风吹过,一片血腥和焦糊的尸体味道。
“走了。”沈旭之挥了挥手,穷奇重新变成一条狗,跟在沈旭之身后。夜幕下,鞠文佝偻着腰走出来,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似的。也不知道鞠文到底是怎么和沈旭之联系,开始施展魂术困住神殿的强者。
零星的篝火和法术释放出来的火焰像是星辰一样眨着眼睛,和漫天繁星相对,梦幻无比。沈旭之一行人在夜幕中渐渐消失,溶进夜sè里。
识海池塘里面麻将声哗哗作响,九尾天澜白狐神清气爽,满面红光。
“我怎么感觉旭之跟你这么久,变得越来越yīn险狡诈了呢?”昊叔叼着烟,问道。从前昊叔刚到沈旭之识海里的时候,那个少年郎还只是一个只知道拼命的愣头青,这才多久,yīn险狡诈这四个字似乎已经不能完全形容那少年了。
九尾天澜白狐一边洗着牌,一边说道:“原本他就是这么个家伙,跟我有什么关系。从前是他手头的牌张少,根本没什么牌,就算是我也只能一次次拼命,拼出个活路来。现在不一样了,许多手段,不同的组合来对付不同的对手,这样才是王道。习惯就好了,我说火儿啊,你欠我的烈阳针要抓紧时间打造了,要不然的话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昊叔明知道九尾天澜白狐在跟自己开玩笑,却没有反驳什么,面sèyīn沉的像是随时都会下起一场暴风雨。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扔给九尾天澜白狐,道:“这里是三百一十二枚烈阳针,你先拿去。我就弄不懂了,你要这玩意干什么。”
“的确没什么用处,旭之也不习惯用手弩,不过怎么都得赢点东西不是,要不然的话,咱们在这儿磨手指头?”九尾天澜白狐熟练的码好牌,环顾三只妖怪,修长的手指中两枚sè子落在四方白玉城中,玲珑剔透。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那只女鬼兀自不肯服输,用帝江魂魄换回来的戒指赫然又在手指上消失了。
“再玩几圈,等到了天枢院,怕是没什么时间玩了。”九尾天澜白狐开始抓牌,动作流畅,行云流水一般,比九尾天澜白狐打起太极来还要耐看。
昊叔有些心不在焉的问:“外面似乎很麻烦。”
“你怕个屁,你都活了那么多年了,早死早托生不是。像你这么活着,生不如死。”九尾天澜白狐手指轻轻从白玉麻将上摸过,就打了出去:“五条。”
“活着,才有希望不是。你个老狐狸不也是宁肯放弃肉身,也不远去死嘛。三万。”
“扯淡,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哪那么容易死。就算变成魂体,依旧进阶,等我成了十三尾,随便找个肉身,就能白rì飞升。四条。”
“做梦。”
沈旭之“安静”的走向宛州都城,之所以安静,是因为忍不住想要先闯进皇宫,灭了兰家满门。想一想兰明珠,就算是千错万错,还是先忍下这口气,等等再说。
低着头,走路。城墙上宛州松懈的军备一览无遗,要不是神殿和宛州皇室有什么协议的话,这座城根本不用攻。所谓协议,桌子下面的勾勾搭搭,交换出去的必然是天枢院了。
距离城门越来越近,身边两侧,远远的可以看见各有一条火龙快速接近。必定是神殿的人得到了消息,赶来增员的吧,速度倒是不慢。沈旭之没有理会那些重骑,直接走到城下。
城墙上乱成了一团,刚才整整一队的重骑反复冲锋的场面就算是宛州城墙不高,也足够站在上面的人看清楚的了。身上三寸的重甲,看着就是一座座移动的坚城。光是那身铠甲似乎就要比宛州的城门还要厚重,就那么没了?就那么没了?!
几声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沈旭之也懒得搭理那些人。身后上官律紧赶几步,大声喊道:“天枢院客卿,沈旭之一行,开门!”(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黑骑,浴火重生
“遵我王旨意,rì落后严禁打开城门。”声音并不如何大,说的颤颤巍巍,却还在强项的挺着。
上官律出身最鼎盛时候的天枢院,又跟着沈旭之走南闯北,身后早已经留下尸山血海,可说是骄兵悍将。回头看了一眼沈旭之,见沈旭之依旧低着头,把整张脸都隐藏在黑sè罩帽的yīn影中,知道这位小爷已经动足了杀心。回头也不多说什么,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天枢院的制式手弩,直接出手。
“嗖”的一声,刚才说话的那名守城的军官被手弩强劲的力量带了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滚,鲜血喷洒,才落地死去。
刚一出手,上官律就觉得身后一阵yīn森的杀气出现。自己shè出的弩箭刚刚shè入守城官的咽喉,身边就咆哮起剧烈的劲风。
三十余根原木呼啸着shè向宛州低矮的城墙,蛮横无比。上官律看着自己身边一条条尘龙飞舞,心中痛快无比。虽然沈旭之此举太过激烈,被说是军备松弛的宛州,就这三十余根原木的攻击,放在中州和翰州交锋最激烈,最坚固的坚城前面,怕是也抵挡不住。
一阵轰鸣声,宛州的城墙毫无意外的被摧毁。彻底的摧毁,根本连修复都不用。那扇看上去坚固一些的城门更是被最粗壮的原木直接shè飞了出去,扭的不成样子。
宛州都城里面一阵喧哗,杂乱无章。上官律心中轻叹,这小爷下手看上去雷霆万钧。其实却不够狠。这么大的场面,其实只有几个人轻伤,除了被自己shè杀的那人之外,居然没有死人!
心软,可不是什么好xìng情。上官律心里腹诽了几句,哪里又敢回头唧唧歪歪跟那小爷说教。
沈旭之大步走了过去,最后还剩下一名木魂树人,手中原木shè到废墟中,给沈旭之犁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木魂树人每当shè完床弩上的原木,就在瞬间消失。眼神不好的根本看不见树人的出现。还以为是眼睛花了一下。
“上官。你和鞠文老先生留下,外面神殿的重骑全都杀干净。”沈旭之微微慢了一下,嘱咐道。上官律躬身应是,鞠文在黑暗中没有说话。沈旭之想了想。随手把身上含着相柳的玉佩取下。扔给鞠文。随后身披天枢院黑衣黑氅,径直走入宛州城中。
看着沈旭之的背影,上官律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幸好那天早晨自己决断的快。说什么都捧住沈少的大腿,现在这根腿越来越粗,越来越壮,而且要愈发强壮下去。
“老先生,您有什么意见?”虽然鞠文出现的时间并不短了,可是和沈旭之周围的人基本没有什么沟通,上官律知道那是沈少不知从哪带回来的一个大能,说起话来分外客气。
鞠文隐藏在黑暗之中,好像是九幽之地的恶鬼一样。听到上官律客客气气的征询自己的意见,道:“只有你自己还是有其他的天枢院的军士?”
上官律道:“再找几个人来也好。”
“行,随便打,我除了杀人,也能救人。”说完,黑暗中便再无声息。上官律不知道鞠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只是听滕女说了那天南国的护国神兽就是被这个老头干掉的,而且是秒杀。刚刚鞠文和沈旭之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样的大能,上官律自然不回去怀疑真假。
口哨声响起,苍茫凄凉,有些北部翰州的味道。重新吹响天枢院汇聚求援的口哨声,上官律心中百感交集。
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虽然没有上官律走的时候那种气势,宛州都城中天枢院的军士早已经蓄势待发。毕竟外面就是神殿的重骑,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松懈大意。沈旭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天枢院自然早已经知道其中的事情。
没有了昔rì鼎盛的军容,百余名天枢院军士,几十匹黑骑从城中赶来。破法小组居然没有一个现身,上官律心中一寒,难道说战况如此激烈,所有的破法小组都已经死了?
手持沈旭之留下的客卿腰牌,上官律朗声说道:“沈少有令,屠尽神殿重骑!”
这道近似于荒谬的军令传了出去,没有一名天枢院的军士有异议。多rì以来苦苦支撑,留下的都是天枢院、刘大先生的死忠。客卿腰牌意味着什么,在这些人眼中不言而喻。既然客卿沈少说了,那就一战好了。
上官律接过一面天枢院的军旗,站在半截半倒的城墙上,另外一只手高举一根火把。四周散落的天枢院军士虽然人数不多,却隐然三人成伍,五人成队,森严而又整齐。
从来没有做过指挥的上官律在这一刻显现出了自己深沉的心机,一连串毫不犹豫又充满了威严的命令下达,仿佛上官律已经做过无数次的指挥一般。光是看这个场面,任谁都会以为这种事情对于上官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场面而已。
虽然手持军旗火把站在高处的举动在其他军队中明显就是一个白痴外行做的,但是只要是天枢院的人就会知道,站在这里的无论是刘大先生还是杨先生,都肯定会这么做。
这就是天枢院的风格,虽然有时候yīn沉狠戾,但面对面冲杀的时候,绝对没有一个怂货!
骑兵分两翼,弩手站在中间。上千重骑远远过来,铁骑敲打着地面,整个大地都在铁骑的蹂躏下颤抖着、呻吟着。
重骑冲锋,这点点人根本连人家牙缝都塞不满。但天枢院的军士没有一个人胆怯,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身后宛州城一片混乱,而天枢院的战阵中安静的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就连天枢院的军马此刻也像是遇到大敌的荒兽一样,冷静的站着,随时等候冲锋的命令。
“那些天枢院的傻子在干什么?”
“自从刘大先生仙去之后,天枢院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过这帮子天枢院的老人儿还是和从前一样,生猛啊。”
“生猛有个屁用,咱离远点,一会不知道神殿的重骑会不会屠城。”
“要屠城早都屠了,不用等到现在。依我看,神殿就是要把天枢院赶尽杀绝,今天天枢院也忍不住了。不过这么点人,也不够打啊。”
“唉,没了天枢院,以后出去做买卖,腰杆子都硬不起来。”
“谁说不是……”
周围黑暗中乱糟糟的窃窃私语声音像是无数只老鼠在秫秫的爬动着,没有天枢院的军士回头看那么一眼,手弩已经张开,腰刀横握,一场血战即将到来。
站在最高处的上官律手心里全都是冷汗,虽然在别人看来上官律冷静异常,好像面对的并不是神殿、中州的重骑,而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般。但只有上官律自己知道,这么多重骑冲锋,就算是自己把所有雪山木黄蜂搭进去,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身边的天枢院军士可能是天枢院最后的jīng血所在了,背后那个强者要是没有逆天的手段,怕是这些天枢院的军士大半要死在这里。
死就死吧,马革裹尸而已。
虽然市侩,虽然心机深沉,可是上官律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天枢院的骄傲。这种骄傲是刘大先生的带领下一场场胜利堆积起来的,就算是死,也无法磨灭。
“所有弩手,抛shè!”上官律站在高处,冷冷的大声吼道。原本天枢院的军士用的是手弩,可是天枢院的手弩要比普通的长弓shè程还要远上十余丈,抛shè对天枢院的军阵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淡绿sè的弩箭散发着腥臭,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天枢院军阵前面。临阵三矢,手弩shè速快,顶天也就是shè出四支弩箭。看着手弩落在带着神殿标记的中州重骑身上,根本无法穿透三寸的重甲,上官律依旧冷静。
这只是sāo扰,第二轮弩箭落下的时候,上官律就指挥着雪山木黄蜂在黑暗中落下。
一片片重骑倒下,出乎天枢院军士意料的倒在冲锋的路上。身上铠甲极重,知道倒下就不再有机会再次站起来。可是中州的重骑是那么多,雪山木黄蜂根本无法尽数落下就已经引起军中强者、修士的注意。
“黑骑,冲锋!”上官律手中军旗一抖,一直盯着军旗的天枢院黑骑随即冲了上去。就算是以几十骑对战上千重骑,依旧无所畏惧,直接冲了上去。
就在黑骑冲锋的那一瞬间,黑暗中几十道淡淡的黑sè气息飞了出来,好像是几十道魂魄一样,落在黑骑的身上。
黑骑没有被惊吓到,已经开始冲锋了,就算是天塌地陷,就算是刀山火海,都要一头冲上去,更不用说这么一点点变化。
天枢院黑骑jīng锐程度并不比中州重骑稍逊,这可是九尾天澜白狐打造出来对付强者的犀利武器,怎么能弱了。虽然数量少,却依旧生生带起一股子彪悍的杀气。
黑骑如刀,眨眼之间就砍进中州铁骑的队伍中。身后百余名天枢院的弩手早已经在黑骑发起冲锋的瞬间开始后撤,散乱的躲避如宛州都城的废墟之中。站在原地任由重骑践踏,这种傻逼事情可不是天枢院的风格。(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告诫
铁血和狡黠,这两种气质可以完美的诠释天枢院。
骑兵碰撞,原本根本就没打算回来的天枢院黑骑忽然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胯下的黑马,都似乎发生了一种变化。强烈的撞击就算死被撞得七荤八素,和中州的重骑一起落下战马,身上铠甲碎裂,可是偏偏有一股似乎无所不能的治愈的力量在身体里发挥着作用。不管多重的伤,都在眨眼之间愈合。不管是骨折还是脏器被钝击击碎,都在瞬间恢复正常。
感受到这种强大而又陌生的力量,就算是冷酷如天枢院黑骑,也微微一愣,四周环顾,根本看不见一点木系治疗师施法的迹象。哪里能管那么多,有彪悍的黑骑军士干脆直接站起身,用血肉,用身上的铠甲,用手中的长枪阻挡着神殿的重骑。
莫名其妙!来自中州的重骑,军中诸多强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像是天枢院黑骑一样四周环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木系治疗师的踪迹。但千余重骑践踏之下,居然无一人伤亡,留下一地的死伤都是中州重骑!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出现的场面,上官律心中终于安稳了。沈少不留下来,果然不是托大,那老头真的是足以逆转乾坤的强者。
中州重骑开始愤怒的咆哮起来,发疯一样冲向站在高处的上官律。阵斩大将,对手必然会变成一盘散沙。
骤然遇到强敌,非但没有变得混乱。反而更加狠厉,中州铁骑不愧是天下强军!
上官律依旧是一手火把,一手战旗,站在高处巍然不动。
“嗡嗡嗡”声渐渐汇聚起来,从一片散乱的叫声汇流成河,就算是在中州铁骑如同迅雷一般的震耳yù聋的冲锋声中依旧开始清晰起来。
手弩在这个时候能起到的作用极为有限,就算是天枢院的手弩弩箭上都淬了毒,shè不透中州铁骑的铠甲,又能有什么用!
鞠文躲藏在黑暗之中,冷眼旁观。沈旭之把他留下。心里是什么念头。鞠文不可能不知道。原本想施展魂术,尽数歼灭这些中州铁骑。虽然有些困难,不过对于鞠文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可是随着上官律站在废墟上,鞠文来了兴趣。从大雪山下来。鞠文就很少说话。冷眼旁观沈旭之的这些所谓的追随者。这些在鞠文看起来弱的够可以的人。上官律在鞠文眼中。一直都是一个yīn冷的酷吏模样,办事倒是jīng明强干,不吝于杀人。对沈旭之也算是忠心耿耿。
没有想到,这只一直躲藏在yīn暗角落里面的老鼠居然有一天也能站在最耀眼的地方,面对钢铁洪流,毫无畏惧。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千年的生命,什么样的惊才绝艳的人鞠文没见过?一般来说,这种出头鸟死的都很快。没想到上官律居然有一天也会做出头鸟,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鞠文没有继续出手,双手虚握,双手之间变成一片虚无,数不清的魂魄在挣扎着。
魂术在手,随时能就下来上官律一条命。虽然想看看热闹,鞠文知道上官律必然不能死,要是死了,沈旭之狗脸一翻自己怕是有些苦头要吃。
至于其他的天枢院军士的死活,鞠文却并没有在意。是死是活,跟鞠文没什么关系,用了一道魂术,是刷刷存在感,以免事后有什么是非。
越看越是不理解,上官律站在倒塌的城墙上,身前密密麻麻的雪山木黄蜂在和中州重骑对抗。坠马的黑骑在中州重骑后面掩杀,就连天枢院的弩手都扔掉手中的手弩,抽出腰刀冲了上去。
到了鞠文的年纪,什么热血沸腾,什么沙场纵横,都早已看透,看破,看清,看轻了。最让鞠文不理解的是上官律这么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会宁肯拼着自己的雪山木黄蜂折损,也不肯下了那道倒塌的城墙。
年轻人,还是热血啊。鞠文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就连上官律如此老成的家伙也有热血的时候。不过天枢院那面军旗却是真心的难看,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一道道钢铁洪流势不可挡的冲向上官律,无数厚重的包裹在钢铁中的骑士落马,更多的雪山木黄蜂撞到钢铁上,死的惨不堪言。魂术已经从天枢院黑骑身体里逐渐消退,却并没有让天枢院黑骑退却,找到自己的战马,或是骑上袍泽的战马,简单列队之后就开始了另一次的冲锋。
虽然人数处在劣势,天枢院黑骑却根本没有在意。沉默中开始冲锋,冲向中州重骑的身后。
这又是何苦呢?鞠文摇了摇头,这样的戏码鞠文可不喜欢。这些军士和沈旭之最喜欢穿的黑衣黑氅明显是一个制式,要是死的太多了,事后也不好交代。鞠文松开手,藏在手心中的魂术释放出去。
原本热血四溅的沙场上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降低了少许,借着黑暗的遮掩,宛州都城前的地面上骤然升起了许多尖锐的黑刺,每一枚黑刺都像是埋藏在地幔中的岩石被削成尖锐的模样,从地底刺出。
鞠文魂术妙到毫巅,根本没有误伤,所有的黑刺都刺中一名重骑,最近的重骑已经到了上官律站着的城墙废墟下面,似乎拿到火光伸手可及,却莫名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坚固的铠甲被抬高,连同下面的战马,都似乎合成了一体。鲜血在铠甲的缝隙中泉涌而出,雨点一样落到地上。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的天枢院军士都被眼前出现的一幕惊呆了!好像是石林一般的黝黑的密林就在厮杀之中骤然出现,没有误伤,在一瞬间所有的中州铁骑都被刺穿。由下而上,直接贯穿,重逾千斤的铠甲、战马、骑兵被挑在半空中,竟然连挣扎都没有,瞬间就已经全部死去。
手中狂野的挥舞着天枢院制式长枪的黑骑全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官律站在高处,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不过一支强军转瞬就全部消失在自己面前,这样的震撼场面依旧让上官律难以自已。
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强者?曾几何时,在宛州皇城外,所有亲眼目睹了天枢院黑骑冲击六阶魔修场面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热血沸腾,那道根本无法逾越的天人界限,终究是可以用人命填满的。但……上官律看着面前如同史前巨兽的獠牙一般的石林,虽然身子如同磐石一样伫立不动,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一道道军令从上官律嘴里传了出去,有条不紊。魂术消失,可是那些中州重骑的尸体却没有落下,被去除掉身上的铠甲,用一根根尖锐的木头串起,立在地上。石林消失,留下的是一片尸林。
天枢院的人对于这些残酷的事情似乎习以为常,被神殿硬生生在背后捅了一刀之后更是肆无忌惮,所有人非但没有质疑上官律的命令,反而冷静的执行着。
看着下面开始忙碌的天枢院军士,上官律用力把天枢院战旗戳在地上,手持火把走下城墙废墟。天枢院黑sè罩帽拢的更深,身子却像是一杆钢枪似的笔直。
“您是大能者,本来我不应该指使,甚至连不敬的念头都不应该有。”上官律没有犹豫,径直走到一处朦胧夜sè之中,对着黑暗淡淡的说道。
“可是,这一次我冒昧的说一句。”上官律没管黑暗中的鞠文有没有在听,甚至没人知道上官律对着说话的夜sè里是不是真的有人在,“天枢院,对沈少来说有别样的意思。我想,沈少留您在这里的意思您都明白,最后的出手,也证明您也知道。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追随沈少,但我想,毕竟有道理。既然追随了,就不应该有任何私心杂念,沈少看着少年孟浪,其实jīng明的很,眼睛里不揉沙子。”
上官律微微一躬身,似乎在持晚辈之礼,道:“言尽于此,还请您切勿自误。”
说完,上官律转身就走,打着火把走向了一片漆黑的宛州都城深处。虽然没和鞠文打过什么交道,也不知道鞠文和沈旭之之间的关系,但围绕在沈旭之身边的这个小团体,是上官律的屏障。沈旭之以后过的越好,上官律自然鹏程万里。要是比喻的话,沈旭之就是那株老榕树,而其他的所有人都是老榕树身上的藤女,说穿了有些残酷,而事实真相的确如此。
况且独自应付中州重骑的冲锋,雪山木黄蜂死伤颇重,上官律心中也不能没有怒气。虽然直面黑暗中的强者会有一点变化,但上官律却并不如何在意,毕竟身后有沈旭之那么一座大山在,料想这人不会把自己怎样。
要说去沈旭之那里说三道四,上官律不是没有想过。沈少这人简单直接,却又jīng明,自己的小心思不能不尽量隐匿的深一点。要是那么做,上官律怕会适得其反。
短短几句话,中间隐藏的意味难以尽数言之,上官律说完,转身便走。迎着远远走来的石滩、老榕树一行走去。至于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糟老头子愿意怎么想,让他自己去想好了。
一路缓行,上官律又安排了几个天枢院的军士打探沈旭之的去向,这才带着石滩和老榕树一行进入宛州都城。不知道什么时候,队伍的最后,多了一个一脸皱纹的老者,依旧满面苦sè,没人知道这人是刚刚一出手数百中州重骑烟消云散的那个狠戾强者。(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所谓命运
沈旭之走在yīn暗的街道中,有些熟悉,却更是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曾经的繁华散尽,到处都是一片萧瑟和隐藏在黑暗中窥觑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普通百姓,有天枢院的军士,还有其他各派势力的斥候。
也不在意,只是直奔天枢院走去。第一次,第一次……时间久远的让沈旭之的记忆有些模糊,第一次去那是什么时候来着?羊皮袍子这小东西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忙不迭的带着自己迷了路,走到天枢院的后院,看见几个不着四六的老东西在下棋。
估计那时候九尾天澜白狐就早已经有了他的安排了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巧合。沈旭之这次却没有烦躁,而是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的笑。这个狗rì的老狐狸啊,也不知道安排了多少隐晦的手段,却又不说明白,有朝一rì小爷我要是强了,一定把你吊起来打!详细问问,这么多年,你这狗rì的到底都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
正想着,身后纹刻一阵翻涌,老狐狸不在识海池塘里和那三只妖怪聊天打屁,却出来附身于纹刻兽里,站在少年郎身边。
“是不是又在念叨我坏话呢?”老狐狸说。
“嗯。”沈旭之居然毫不避讳,用鼻子嗯了一声。
九尾天澜白狐道:“我老人家做事情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以你的天赋和智力,就算是说了。你也不懂,说了也白说。”
“现在怎么办?”沈旭之没有跟老狐狸继续瞎扯,宛州遍地死尸,天枢院被打压到了极致,这些都如鲠在喉,没有发泄出去的话,沈旭之会觉得很不舒服。
“去天枢院,把老子我留下的东西糟蹋成这样,咱们去打杨海波屁股。”九尾天澜白狐恶狠狠的说道。
现在糜烂的局面的确有杨海波的不是,但更多的则是大势所趋。就算是刘大先生还在。也不过是苦苦支撑的局面,好不到哪去。不过老狐狸说的,沈旭之喜欢。杨海波那个犊子,沈旭之从来就不爽他。正好这次好好骂他一顿。
不过在此之前。沈旭之倒是想好好和九尾天澜白狐问清楚一些事情。
“老狐狸。这次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可没什么好说的了。”沈旭之忽然站住脚,微微侧头。盯着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睛问道。要是别人,被沈旭之眼中凶悍的杀气盯着看,用不了几息的时间就会心中发虚。
可是九尾天澜白狐又怎么会怕少年郎如刀眼神,微微一笑,问道:“你都想知道什么?”
“这一切你早早都知道,是吧。”少年郎说得含糊,但他坚信九尾天澜白狐一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是。这些事儿我自然早都知道,要不然为什么凡事都有手段应付。”九尾天澜白狐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大方的很,毫不隐晦,直接和沈旭之说道。
少年郎听老狐狸如此直接的告诉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呆在午夜的街头。过了片刻,沈旭之舔了舔自己皲裂的嘴唇,掏出一根烟,习惯xìng的对着老狐狸比划了一下。老狐狸倒是不客气,点了点头,手指一动,那根烟就落在九尾天澜白狐的手中。纹刻变化身影,刘泽宇刘大先生的模样出现在沈旭之的身边。
“狗rì的,还是从前的样子吧,每次见到刘大先生这张脸,我都难受。”沈旭之真想上去踢那狗rì的老狐狸一脚,拿出烟,凑到老狐狸面前,点燃后轻轻的说道。
九尾天澜白狐笑了笑,变回白衣秀士的模样,也没拿出紫檀木的桌椅,而是随意的坐在不知道哪家的石阶上,两条腿分的极开,看着沈旭之道:“问吧,有些事情总是要让你知道的,现在问总好过一直不知道。”
“这次你有危险?”沈旭之心里话随即脱口而出。
“狗屁!你他娘的才活不下去要交代遗言了呢。”九尾天澜白狐骂道。
“这不是你一直藏着掖着的,我都习惯了。一旦大方起来,我反而不适应了不是。”沈旭之嘿嘿一笑,在九尾天澜白狐身边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星斗。
“老狐狸啊,这些天我很不高兴。你不想说的,我不勉强,但是告诉我的,一定要是真话。”
“问吧。”九尾天澜白狐的两只眼睛比天空中最璀璨的星斗还要亮。
“……”事到临头,沈旭之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沉吟了下说道:“也别我问了,从那天那次的赌棋说吧,有什么事儿说说听。”
“你丫就是属驴的,也不知道你这一脑子肌肉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九尾天澜白狐不咸不淡的骂了一句,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身上的火毒已经入体,入骨,入髓。原本还想着窥探一下天机,但实在支撑不住。”
“就知道你有办法。”沈旭之嘟囔了一句。
“窥探天机,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我老人家也不愿意看,可是当年在三千世界中游玩,到了魔界,之后的事情大概你也知道。当时动了真火,窥觑天机,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些让我莫名的东西。”
“什么东西?”
“鸿蒙紫气。”九尾天澜白狐道:“所以我布置下层层手段,就算是火毒入体,我依旧在红尘之中忙碌。现在想想,的确可笑。当时想着或许鸿蒙紫气能解火毒,就想试一试,也是穷途末路,还不甘心束手待毙而已。”
“不懂,你说的太隐晦了。”沈旭之知道这次九尾天澜白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这么大方起来,心里略有不懂的地方便直接问出来,生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九尾天澜白狐说道:“窥觑天机,并不是能万事皆知。我也只能了解一个大概而已,就算是那些至强者,妙算万千,也无法尽数全知。我知道这三界之中的大能要有一丝魂魄会有些问题,而且此事牵连重大,所以预先做好了一些准备。后来我自己揣测,就到了九州,看看神殿到底有什么说法。再往后,火毒越来越重,一直到遇到了你。”
“扯臊。”沈旭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喷出去。轻薄的烟雾在夜sè中,在朦胧的月光里凝而不散,好像是一把匕首,穿破月sè,刺破虚空。“现在想起来,当天我和袍子也是被你引去的,要说咱们相遇是碰巧,从前我信,现在的话,我可一点都不信。”
“天澜族的异能,每当有翻天覆地的命运转变的时候,总是会得到一些朦胧的提示,这或许也是我天澜族绵延传承下来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九尾天澜白狐眼神凌厉,似长枪大戟,就连身边的沈旭之都仿佛能感受到老狐狸身上泛起的杀机。
“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想了。那天之前,我忽然心血来cháo,但又无法揣测天机,只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些什么,这才安排刘泽宇,引来袍子。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心动了。”
沈旭之正在静静的听九尾天澜白狐说着因果,和自己曾经的猜想相互印证,猛然听到九尾天澜白狐说心动了,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
“我当时就知道,这是我的缘分。原本准备了那么多年的计划全部放弃,一切从头来过。所以后来才会疏忽,刘泽宇渡劫之后死在神殿的伏UU小说。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只是那时候虽然没了肉身,火毒在身体里依旧是心腹大患,一rì不清,我就一rì无法安稳心神。”九尾天澜白狐在和沈旭之说着,但是沈旭之却觉得老狐狸是在和刘泽宇解释着中间的因果。原来刘泽宇故去,老狐狸心里面也有些许歉疚。
“要是我们在大雪山取了鸿蒙紫气,随后就下山,是不是明珠就不会被附体了?”沈旭之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问。既然老狐狸说可以揣测天机,那么这一段因果应该也是可以避免的。按照老狐狸那么说,这狗rì的该有多么居心叵测!
“不可能。”九尾天澜白狐直接否认,仿佛一眼看穿了沈旭之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即便我们下山,你境界未稳,鞠文都是心腹大患,更不用说那魔族少年,何况之后的事情,总有那么一刻你难以应付,以至于兰明珠挺身而出,站在你面前施展出李牧修改过的法术。”
九尾天澜白狐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是命运,有时候命运可以改变,有时候命运无法改变。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就是一个异类,命理不在这世界的轮回之中,所以你的未来是未知的。当然,我也是。可是兰明珠不是,从出生那天起,这孩子身上就有深深地烙印,这一点除了斩三尸成圣的圣人之外,无人可改。”
“那然后呢?明珠会不会醒?”沈旭之小声问。在少年郎心里,九尾天澜白狐几乎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那张椅子不好坐
九尾天澜白狐满含深意的看着沈旭之,眼中渐渐露出了笑意,问道:“我还有千把年的阳寿,要是不能到十三尾,必然在千年后会陨落。这种窥觑天机的事情,没做一次会折寿八百年,当然还有其他的损失,暂且不说。你确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片沉默。沈旭之不说话,九尾天澜白狐悠然自得的抽着烟,也不说话。看那样子,似乎不管沈旭之做出什么决定,老狐狸都会应下来似的。
这狗rì的老狐狸!沈旭之心念百转千回后,暗暗骂了一句,笑道:“不算。虽然我不会说不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混蛋话,但想要伤害我身边的人,还要问问小爷我答应不答应。”
九尾天澜白狐仿佛就知道沈旭之会这么说似的,笑道:“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这时候不就应该说几句狠话,飚几句豪言壮语,就算是不能感动我,也要感动你自己不是。”
“你这狗rì的当然不能被感动,我感动我自己有个毛球用!我要去做,而不是放嘴炮。再说,跟别人放放嘴炮也就那么回事了,这儿就咱俩,不说这个。”沈旭之静静的说着。
“没事儿了吧,没事儿的话咱们去找杨海波,我看看这狗rì的怎么有脸跟我说。”九尾天澜白狐道。
沈旭之一跃而起,舒展了一下筋骨,道:“就是,刘大先生不责怪他,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给刘大先生报仇不是。可是这件事情揭过去。光是把天枢院祸祸成这个熊样,就轻饶不了他!”
九尾天澜白狐虽然没有详尽的说清楚自己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但这件事情在沈旭之心里已经想过无数次,轻轻的点拨,那层窗户纸就被点破。少年郎既然想明白了,其他的事情自然也不用再多说什么。
“你这老狐狸,从来就没什么实话。”
“哪有。我老人家根本就没有必要跟你们说什么实话,有用吗?”。
“的确没什么用处。可是你也不能张嘴就是瞎话啊,那样岂不是有损你老人家的名誉?”
“怎么会!我老人家从来就没有什么名誉。”
“……”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宛州都城里有说有笑的走着。天枢院并不如何偏僻。沈旭之脚程还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来到了天枢院。
距离天枢院大院百步,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有说有笑的向前走着,听见黑暗中几声细不可闻的弩机卡他的声音。
淡淡的杀气出现。沈旭之反而欣慰。还好。天枢院就算是败落了。毕竟还有几斤烂钉子,要是直接走进去外周一点防卫都没有,沈旭之不知道该失望成什么样。
九尾天澜白狐信手在纳戒里拿出一面客卿的腰牌。一道rǔ白sè的气流包裹,腰牌就像是蝴蝶一样展开双翅在两人面前飞翔起来。
“你到底有多少天枢院客卿的腰牌?”沈旭之记得自己分明把腰牌给了上官律,没想到这东西在九尾天澜白狐手里一点都不值钱。
“都是我做的,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做这东西干什么?”
“当时不是想着什么坚忍不动如山什么的,军队少不了这样的东西。没了他,就算是刘泽宇也要被shè杀,这样才是军队。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就知道问来问去。”
“袍子什么时候能醒?”沈旭之话题转移之快,令人目不暇给。刚刚还在说着腰牌的事儿,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说起了羊皮袍子。
九尾天澜白狐道:“快了。醒了,小狐狸就能再次进阶了。”说着,有些感慨,“我的天赋在天澜族万千年里能排进前三,机缘也是极好,过了这许多年才到十一尾的境界。没想到羊皮袍子这么一只资质普通的小家伙能进阶这么快。”
沈旭之刚想要反驳九尾天澜白狐所谓的资质普通的评语,很快就听见老狐狸兴高采烈的说:“也是,毕竟有我在身边,就是想进阶慢也不可能。说来说去,还是我老人家最厉害!”
瞬间被九尾天澜白狐的自恋打击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沈旭之嘿然无语。周围潜伏的天枢院军士看见客卿的腰牌,消失在夜sè中。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没受到任何盘问,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天枢院大院,直奔刘大先生处理院务的屋子而去。
虽然已经是子夜时分,屋子里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传递文书的天枢院军士看见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都是一愣,待看清楚之后,许多天枢院的老人儿都认识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白衣秀士,虽然依旧遵守天枢院的规矩不敢说话,一道道军礼却让沈旭之感受到森严而喜悦的情绪。
老狐狸人气很高啊,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逐一回礼,随后心里想到。不过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每一次大战都有九尾天澜白狐的身影,尤其是在皇城下泯灭天人界限,生生杀死了六阶魔修,这种事情要是还无法积累起声望的话,那就太匪夷所思了。
大门半敞,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径直走了进去。气氛有些压抑,从前沈旭之来到这里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豪迈、yīn森、冷酷,那是刘大先生的气质。可是刚刚一进屋,沈旭之就感觉到里面那股子不知道积淀了多久的压抑的气息。
杨海波坐在刘大先生坐的椅子上,前面的大桌堆满了文书。感觉到沈旭之与九尾天澜白狐走进来,杨海波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有闪烁躲避,沈旭之似乎看见了一种……笑意?
变化很大,不到一年的时间,沈旭之已经从当年修行的初丁变成了如今六境半仙之体。而杨海波,一头乌黑的长发落满了白霜,刚一照面,沈旭之竟然没有认出来这人就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指挥着天枢院军士狙击神殿的“杨先生”。
“你们回来了。”杨海波神sè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根本不会计较自己击杀刘大先生的事情一样,眼神里只有轻松。
九尾天澜白狐幻化的白衣秀士随便拉过来一张椅子,大摇大摆的坐下,道:“大先生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吧。”
杨海波苦笑,道:“岂止不好坐,简直要命。”
沈旭之站在九尾天澜白狐身边,怎么感觉自己都像是一个跟班的。穷奇被沈旭之留在门外,压根就没让这家伙进来。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让穷奇进来,少年郎心中暗想。
“还好,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一段时间,我想我就撑不住了。”杨海波如释重负的笑了,放下手中的狼毫,身子靠到背后的椅子背上。
九尾天澜白狐道:“一猜你就是这么个德行。你这人只是将才,非要做你不适合的事情,刘泽宇那厮不埋怨你,也算是你走运了。”
“你们回来了就好,我也该歇一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在想,要是天枢院垮在我手上的话,到了下面也不好和刘大先生说不是。万幸,万幸啊~~~”杨海波原本脸上的皱褶都松下来,看着又老了十岁。
看着杨海波的模样,沈旭之原本心中的火气也渐渐的消了。原本刘大先生就说了,天枢院这劳什子的东西给杨海波也没什么,不过自己不能手刃这家伙,让少年郎心中很是不爽快。不过看现在这样子,与其一刀杀了,真是还不如这么钝刀子割肉,慢慢折磨杨海波。
九尾天澜白狐悠然说道:“当时为了这张椅子,就杀了刘泽宇,现在你想走就走?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杨海波一愣,原本以为沈旭之和传说中的大祭司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手刃自己为刘大先生报仇,却没想到大祭司会这么说。
“你是神殿的钉子,当年是我遗漏了,不过也是你的本事。”九尾天澜白狐看着杨海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最后杀了刘泽宇,那把刀还在你的心里,这辈子你都拔不出来了。”
杨海波神sè一黯,想要端起茶盏喝口水,掩饰自己心中的波澜。茶盏在那只厚实的手里轻轻颤抖,短短的距离竟然似乎极为遥远,根本无法送到嘴边。暗红sè的茶汤开始泼洒出来,到最后,杨海波干脆就不控制自己的手。手指一松,任由茶盏落在地上,一声脆响,在大屋中回荡。
“心事这东西,你捂着嘴,他就会从你眼睛里冒出来。”九尾天澜白狐言语如刀,一刀刀割在杨海波的心头,“间,这一字却是有道理。只有做的光明正大,才能让别人倏忽。我想当时你也是以刘泽宇为父兄的,要不然也不会骗过我的眼睛。这些年我在天枢院里面拔了神殿镶嵌进来钉子有三百四十八人,只有你,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要不是因为最后刘泽宇把天枢院给了旭之,怕是你就一直这么随着刘泽宇走下去了吧。”
“是。”杨海波直认不讳,看着一地暗红sè的茶水缓缓流淌,说道:“当年我的那些把柄都被我抹去,也就是说我基本上属于zì yóu人。而且我也曾经和大先生坦承不讳的说过,大先生没有在意,一直当我是自己兄弟。那天看到高长老的手势,我没有犹豫,神殿不是我的家,天枢院才是。”
“再好的兄弟情分,都不如那张椅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杀伐果断
“我就是不服气……”杨海波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算了,不解释什么。要杀我,尽管来。”
“都说了,杀了你,就是便宜了你。”九尾天澜白狐说道:“你想坐,就一直坐在那把椅子上。我老人家可没时间陪你耍,旭之,你说呢。”
“我还想揍他一顿!”沈旭之道。
“那就去。”
沈旭之一抖身上的黑衣黑氅,衣服无声无息的撕裂,落下。好像是沈旭之从黑影之中直接走了出来似的,大步迈向对面的杨海波。
“等一下。”老狐狸忽然叫住了沈旭之,嘿嘿一笑,道:“要打架,出去打,我处理下公文,看看局势糜烂到什么程度。”
杨海波眼睛一亮,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jīng力、活力都回到了身体里。“忽”的一声站起来,向九尾天澜白狐深施一礼。
九尾天澜白狐摆了摆手,道:“做人,不聪明,没有关系。不会为人处世,也没有关系。但一定要大气,而不是斤斤计较。如果一点点挫折都会让你爬不起来,一个小小的天枢院大先生都会让你对亲兄弟拔刀相向,如果动不动就憎恨别人,那么你的格局也就太小了。”
看着杨海波像是牵线木偶一样的身子缓缓直立起来,九尾天澜白狐继续说着:“做人,有多大气,就有多成功,因为胸怀才是成功者的标志。之所以会原谅你,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刘泽宇那厮最后根本就不曾嫉恨过你。跟你说的,你多想想,去吧去吧,你俩出去打,别弄乱了东西。”
杨海波若有所思,眼睛里从沈旭之看见的时候就带着的疲惫渐渐消失,转复清朗。沈旭之却心中暗自好笑,这些话别人说可以,这狗rì的老狐狸也有脸说出来。只有他最是小气,睚眦必报。一点都不大气。这不也活到了现在,还能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里教训别人。
所以说,跟大气与否,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看着九尾天澜白狐晃点杨海波。那厮还若有所悟的模样。沈旭之也不出言提醒。只是嘿嘿一笑,对着杨海波勾了勾手指,转身出了大屋。
九尾天澜白狐站起身。走到桌案前,唤身边的侍妾端上来一杯新茶,也不喝,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站着茶汤。大笔洋洋洒洒,一页页文书竟似一目十行,百行一般在九尾天澜白狐眼前流过。
周围的天枢院军士本是文职,有的年资轻的新晋之士不知道老狐狸幻化的这个白衣秀士在做什么,而有些年资老的军士面露喜sè。这样的场面在刘大先生在的时候也出现过几次,每次都是天枢院身处危局之中,刘大先生带兵在外打生打死,而堆积如山的文案就这样在这白衣秀士手里眨眼的功夫就下去了一堆。
“还不快去。”一名年长的天枢院军士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正在发呆的天枢院军士,小声说道,生怕打搅了大祭司的文思。
“啊……”那名天枢院军士一愣,旋即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连忙捂住嘴,小声的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祭司?他在做什么?”
“审阅文案,没见过?”年资最长的天枢院军士含笑训斥道。
哪有这么审阅文案的……年轻的天枢院军士心里念叨了一句,没敢说出口,使劲咽了一口口水。年资最长的天枢院军士看着白衣秀士的身影,视野渐渐模糊了起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那时候神殿大军压境,和天枢院明争暗斗已经无数次,最后图穷匕见。前面的儿郎们打的辛苦,就连刘大先生都要披挂上阵。堆积如山的文案就这么放在那里,谁都不知到该怎么办。
那时候也是这样,白衣胜雪的身影轻轻地来,右手狼毫,左手食指蘸着茶汤,把所有的文案在极短的时间里全部处理的干干净净。
那时候自己也和身边的毛头小子一样,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可是当自己看见每一份文案的时候,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公正严谨的批阅,无一不让自己把大祭司奉为天人。
那时候的危如累卵的局势迅速得到了改变,听说最后一战,大祭司赤膊上阵,擂鼓助军威,一鼓而克。这一次,也会是这样吧!
“这就是大祭司!还不快去!!”
“嗯嗯。”年轻的天枢院军士连忙点头,一路小跑来到老狐狸身边,小心翼翼的拿起批阅好的文案,向外走去。
“走后门吧。”九尾天澜白狐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名年轻的天枢院军士一愣,随即晓得大祭司在跟自己说话,可是为什么要走后门?前面的大院里似乎更近勉一些吧。
不过看着白衣秀士安稳镇定的神sè,犹豫只有一瞬,马上拿着文案直奔后门而去。九尾天澜白狐一边心不在焉的批阅着文案,心里面一边好笑,沈旭之这孩子要是不让他痛揍杨海波一次,怕是一直得有个结。杨海波这厮,要是不挨一顿打,怕是一辈子都过不好。这两个人打一架,还真是绝配。
“砰砰砰”拳面与身体碰撞的声音响起,九尾天澜白狐微笑着继续审阅文书,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好了,旭之,再打就死了。”过了半支烟的功夫,九尾天澜白狐悠悠说道。而门外拳头击打皮肉的声音似乎愈发急促起来,仿佛要抓紧最后的时间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这孩子……九尾天澜白狐微微摇了摇头,手指蘸了一滴茶水弹出去。
过了几息,沈旭之jīng赤上身,数道纹刻充满血腥杀气妖氛,活灵活现。身上青筋乍现,身子骨似乎刚刚舒展开。左手在身后拉着一只脚踝,杨海波像是一只如椽大笔一般在地面上画出一道血痕,被沈旭之拉了进来。
“打不死,我打两下就用生命之息治疗来着。”沈旭之有些不满意九尾天澜白狐打扰了自己感到不满,嘴里唠叨着。
九尾天澜白狐依旧头不太眼不睁的一边审阅着文书,一边道:“打几下就行了,你真要是送他下去见刘泽宇,以后那么多硬仗靠你去打?省省吧。”
“呃……”沈旭之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松开手,把杨海波的身子扔在地上。
杨海波挣扎着在地上爬起来,一脸鲜血,擦也不擦,有些奇怪的看着沈旭之,道:“果然是大祭司和大先生选的人,修炼上一rì千里。”
“那当然,都跟你似的,把岁数活到了狗身上,人类还怎么进步。”沈旭之不管九尾天澜白狐怎么说,依旧不喜欢这个杨海波。虽然当初在神殿长老手中杨海波救了自己一次,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杨海波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舒服了一些,看着九尾天澜白狐问到:“大祭司有什么安排?”
“你想的越多,麻烦就越多。你什么都不想,就没了麻烦。”九尾天澜白狐笑着说道,手中的文书已经告罄,“旭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屁。”
“你怕的越多,欺负你的人也就越多,当你什么都不怕了,反而没有人敢来欺负你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所以天枢院也是这样。在你手里,天枢院怕的事情太多了,总是难免沾染上一丝老朽陈腐的味道。”九尾天澜白狐批完最后一份文案,放下狼毫,不知从哪拿出一条雪白的丝帕,擦了擦手,松手任由丝帕落地。
“现在,我们要反击,让那些狗rì的知道我天枢院的厉害!”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道。
杨海波身上伤痕累累,却没有什么太过重的伤势。勉强站起来,沈旭之一道生命之息撒在杨海波身上,原本狰狞的皮外伤迅速愈合。
“听大祭司军令。”杨海波对沈旭之微微一笑,表达了自己的善意,随即垂手而立,朗声说道。
“传令,四野找寻失散的黑骑。”
“传令,让赵连成、信莲道来大院。”
“传令,杨海波带yīn罗部黑卫,去把军部灭了。”
“传令……”
一道道军令传下,杨海波就算是听到九尾天澜白狐说让自己带着yīn罗部黑卫去灭了军部,也没有丝毫惊诧。
沈旭之品咂着九尾天澜白狐的军令,这他娘的是要跟所有的势力翻脸的节奏啊,难道老狐狸想当皇帝?还是想让自己当皇帝?这不他娘的扯淡呢吗?
一连串的军令下达完,杨海波对着九尾天澜白狐行了一个天枢院的军礼,阔步走了出去。其他军令自有天枢院的军士传达,杨海波直接带着yīn罗部黑卫去了军部。
“旭之,最好的一个活留给你了。”九尾天澜白狐看着沈旭之,笑着说道。
“嗯?”沈旭之看了一眼老狐狸,一听就不是什么好活。
“你带着五十黑骑和穷奇去皇宫,把皇后杀了,提头来见。”九尾天澜白狐说着杀人的话,语气却像是刚刚在跟少年郎打趣。(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狼狈为奸?
沈旭之有些踌躇,并不是因为杀人,少年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忌惮过刀头染血这种事情。而是那人是兰明珠的什么什么母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
九尾天澜白狐似乎看出来沈旭之心里在想着什么,笑道:“都告诉你是好活了,皇后不是兰明珠那丫头的亲娘,只是神殿派过来的一枚棋子,最近蹦的厉害,直接杀了她,告诉神殿这一战不死无休!”
九尾天澜白狐翻动纳戒,拿出一张绢纸,扔了过去,道:“按照这个名单杀,一个都不要留。”
看了一眼那张绢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至少上千个人名。一个名字就是一条人命,这些都是神殿安插在宛州皇宫里的钉子?有这老狐狸在,还真是省心啊,连杀什么人,都给自己定下来了。
还是老狐狸知心啊!沈旭之嘿嘿一笑,从纳戒里取出一套天枢院的黑衣黑氅,随手穿上,假模假式的对着九尾天澜白狐做了一个天枢院的军礼,转身出去。 ..
天sè似乎要亮了,正是似亮非亮鬼呲牙的时候。沈旭之身披天枢院黑衣黑氅大步走了出去,早有天枢院军士传下军令,没有多久,五十骑黑骑就已经整装待发。
沈旭之看着依旧威武而冷酷的天枢院黑骑,心里有些发酸。想当初在皇城下围剿六境魔修的时候,天枢院黑骑像是涓涓细流一样,看上去竟似没有尽头。而如今,和神殿彻底翻脸。自己只有五十骑黑骑带着去干掉皇后。
不是怕有什么意外,而是如今天枢院居然会孱弱到了这样的地步,让沈旭之很难相信。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沈旭之也没说话,站在院门口冷冷的看着对面天枢院黑骑,随后庄重的敬了一个天枢院的军礼。能坚持到现在的儿郎,都是好儿郎,值得自己信任且尊重。
“刷”的一声,五十骑黑骑宛似一个人一般,对着沈旭之回礼。朦朦的光影中。一股铿锵铁血的气势顿时而起。有如此jīng锐,天下何处去不得?
沈旭之感觉到胸膛里面冰冷的空气变得滚烫,随即吐了出去,喝到:“走!”
穷奇知趣。早已经趴在地上。等待沈旭之。翻身上了穷奇的后背。沈旭之认了认路,双腿一用力,拉扯穷奇直奔皇宫而去。
有关于宛州皇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沈旭之不知道。用膝盖都能想到,在这一方势力之中,到底掺杂了多少纷繁复杂的纠葛。老狐狸和刘大先生的天枢院,魔族想要在海角平原建立空间通道,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在宛州安插了那个死太监。而神殿虽然对天枢院不屑一顾,可是火鹿岛上的兰明珠与李牧却是yù先杀之而后快。被天枢院屡次击败之后,宛州要是没有神殿的实力渗透,那可就见了鬼了。
按照老狐狸的做法,以万钧雷霆之势直接把所有伸到宛州的狗爪子全都斩掉,的确痛快淋漓。可是以九尾天澜白狐的xìng格,应该躲在幕后,yīn死这些人才是,怎么会选择如此简单暴力直接的办法呢?
想着想着,沈旭之就笑了。这是虚张声势,天枢院已经不像是在刘大先生手下那么强大了。当rì天枢院硬抗魔族,被神殿在背后捅了一刀子,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荒兽,与其躲躲藏藏,让其他荒兽进入到自己的领地,还不如杀死最早进入的荒兽,再轻轻舔舐自己的伤口。
不过这么做,沈旭之喜欢。简单直接明了,能动刀子的时候,少年郎都懒得跟人讲道理。
穷奇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沈旭之照顾着身后的黑骑。耳边轻轻的风吹过,沈旭之觉得意气风发。回到宛州,就算是天枢院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天枢院了,能带着黑骑冲进皇宫,把那个一直圈禁兰明珠的皇后杀死,顺手做掉神殿在宛州安插的人手,用鲜血洗去天枢院这只凶兽身上的灰尘,这种事情不管怎么做,沈旭之都会觉得爽利。
爽利的事儿,自然做起来舒心的很。
宽敞的长街,或许是因为宵禁的关系没有一个人。沈旭之头上黑sè罩帽紧紧的拢在脸颊旁,身后黑氅猎猎作响。跃马长街,直接对神殿下手,沈旭之感觉有些激动,比在深渊界打生打死更要激动。
皇宫距离天枢院大院并不如何远,没用了片刻,沈旭之就已经来到皇宫门前。翻身下了穷奇的后背,手指微微一用力,一道血腥杀气妖氛从沈旭之手指中shè出,穷奇旋即变成霸王长枪,随着血腥杀气妖氛的舞动被少年郎握在手中。
去势根本没有丝毫停滞,长枪径直戳向宫门。
沈旭之根本没考虑宫门到底有多厚,是什么打造的,上面有什么阵法护持。简单暴力的一枪,而穷奇则在这一瞬间转化成金属形态,也是一副强横无比的态势。微朦朦的光亮中,一道金属的光芒乍现,撕破静悄悄的皇宫门前的黎明。
“轰~~~”的一声巨大的响声,两扇尺许厚的朱红大门被硬生生的撞开,无数木屑四处纷飞,数不清的护持的阵法在暴力前炸开,却根本抵挡不住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的势头。
“杀!”沈旭之看见宫门附近有一队巡逻的禁卫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手中霸王长枪一指,吼道。
天枢院黑骑分两路,在沈旭之左右跃过,直奔禁卫军而去。沈旭之大步走去,看着并不如何急促,却和天枢院黑骑的速度相仿,仿佛在狂奔中一般。
血花四溅,禁卫军到最后也没有迸发出什么超出沈旭之意料的反击。临死之前这些近卫军也没有想明白已经变成落水狗的天枢院怎么会直接来到皇宫,这些天枢院的黑骑难道不想活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只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得到真正的答案。五十骑天枢院黑骑践踏而过,留下一地血泥。白骨也被踩碎,留在血肉泥土里,有些凄凉。
当先黑骑马不停蹄,直接奔着后宫而去。
天枢院办事儿真是有章有法,就算是突袭皇宫这样的事情,也能找到走在皇宫里就像是回家的天枢院军士,老狐狸这么多年到底对天枢院干了些什么!沈旭之一边不着四六的走神,一边跟着天枢院黑骑直接进入后宫中。
越走路越窄,周围的假山、花草繁多,却无法阻挡天枢院黑骑的去势。沈旭之隐约猜测,这五十骑黑骑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走这条路。天枢院手弩“砰砰”声不断,随着一道道破空声响起,消失,留下一具具隐藏在假山、花草树木后面的尸体。狭窄的道路也没有对天枢院黑骑构成什么阻碍,小小的月亮门,天枢院黑骑都会敏捷的穿梭而过,熟练异常。
真是势如破竹啊!沈旭之心中感慨,这件事儿估计刘大先生准备了许久了,要不是因为意外殒身,怕是早已经带着黑骑扫平了这些魑魅魍魉。可叹刘泽宇英雄一世,今天只能在九泉之下看着沈旭之带领黑骑完成他的梦想。
层层叠叠的宫殿占地极广,但天枢院黑骑像是一柄尖锐锋利的长刀,直刺向心口。一支烟的功夫,沈旭之就已经看见福宁宫的匾额在黎明的光芒下露出惨淡的光影。
原来都没有什么变化。沈旭之虽然第一次来这里,一看到福宁宫三个字就从心里觉得腻歪。仿佛里面住的真的就是想象中长长的假指甲,一身僵尸般的衣服的慈禧皇太后。
福宁宫的院子很大,进入宫前院落之后,天枢院黑骑就开始分散开。手中天枢院制式手弩松弦的声音连成一片,潜伏在福宁宫前的侍卫竟然没有丝毫出手的余地。沈旭之嘴里习惯xìng的啧啧了一下,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老狐狸看上去是孤注一掷,光是看天枢院黑骑对后宫的熟悉程度,要是说这些黑骑在后宫都有相好的宫女,少年郎都毫不意外。
这也太他妈的熟悉一些了吧,就连隐身藏匿起来的侍卫都知道在哪!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脚下步子却不慢,直接奔着福宁宫而去。这时候身后隐约已经有脚步声传来,皇宫近卫的反应速度也让沈旭之赞叹不已。真要是被这些太监侍卫缠住片刻,说不得就是个前后夹击的局面。
连打了几个手势,示意黑骑注意防备后面的追兵,沈旭之手持霸王长枪直闯福宁宫。
长枪不是刺,而是撞破宫门,随即两道血煞之气直奔沈旭之而来。
狗rì的!沈旭之原本防备的是神殿的法术,却没想到居然是魔界的手段。这话怎么说的呢,就像是一只狐狸来偷鸡,主人起来赶走狐狸,却看见狐狸和鸡一起对付自己。
无以伦比的荒谬感在少年郎心里浮现,这他妈的都哪跟哪?
身上血铠随心意而动,霸王长枪一抖,沈旭之暴吼一声:“蛟龙出海!”(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能动手,就不动口
曾几何时,沈旭之认为出招的时候先喊出来招式,那不是打仗,而是rì本动漫。这个时候骤然遇到魔界的强者,沈旭之真是不吐不快。一声蛟龙出海,吼出心中的烦闷块垒。
血煞之气大盛,沈旭之手中长枪真如蛟龙一般刺出,可惜用的并不是少年郎吼出来的蛟龙出海。左手持木魂虎牙长枪,右手持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用的是老狐狸教给少年郎的双枪的劈、崩、穿、点四种用枪的力道在沈旭之双手双枪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左手树魂虎牙长枪带开血煞之气,斜斜向上,刺入魔族强者的咽喉。右手霸王长枪直接劈向魔族强者,靠着穷奇的金属属xìng,势大力沉,像是一座小山般把魔族强者直接砸碎!
到死两个魔族强者依旧在防备着那招蛟龙出海的枪式……
沈旭之忽然觉得这个办法似乎不错,谁说自己喊出什么,就要使出什么。小爷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心里嘿嘿一笑,少年郎收起树魂虎牙长枪,抬步往里走。..
双枪沈旭之并不习惯,刚刚也就是灵机乍现,还是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势大力沉,更让沈旭之喜欢。
福宁宫里面淡淡的香气缭绕,几处隐藏的杀机,沈旭之却并不在意。在如今的沈旭之看来,就算是那个六境魔修复生,也挡不住几招几式。少年郎唯一想不懂的则是,皇后明显是神殿派来牵制兰明珠这个转世圣女的手段,怎么和魔族搅和在了一起?
向前大步迈去。天枢院黑衣黑氅下面血铠早已经爬满少年郎的身子。这里面有古怪,沈旭之自然要把自己保护周全。从前每每赤膊上阵,那是没有条件。有了条件,谁还愿意光着膀子跟人打架?
更何况沈旭之已经感觉到一股子yīn谋的味道,福宁宫中的烟香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毒药气息。有昊叔在,这点毒药自然不在沈旭之的考虑中,可是一切一切合起来,就让沈旭之极为感兴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yīn谋呢?想来想去也想不懂,干脆直接冲上去。
三步之后。沈旭之已经走到福宁宫中心。就在这时候。少年郎猛然感觉到身边的空间开始扭动,好像是整个福宁宫都“活”了过来似的。
烟雾更加浓郁,在对面的大床上,盘膝坐着一个宫装女人。
“等了这么多年。天枢院的老鼠终于有胆子进来了。”那女人嗤笑着说道。
沈旭之根本没有理会那狗rì的老婊子在说什么。大步向前走去。只要三五步。霸王长枪就能把这女人撕碎。可是,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一步迈出。那人还在那里,而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根本没有丝毫变化。
又一步迈出去,还是和之前一样,原本并不如何宽大的福宁宫竟似独自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永远走不到尽头。沈旭之就像是一个流浪的孩子,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只有少年郎自己。
这一次是真的孤单,连小狐狸都不在少年郎身边。
黑sè罩帽下少年郎的嘴角咧出一道弧线,是这样吗?果然有些说法。要是真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提刀杀人,转身就走的话,沈旭之反而会更惊讶。
“束手就缚吧,教皇大人怜悯世人,不会和你这小子一般见识。”那女人轻柔的说道,不见丝毫戾气。
沈旭之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起来。手中霸王长枪连点四周隐匿杀机的地方。长枪带着雷电之势,似乎每一击都要撕破这里的空间似的。但每一击,雷霆万钧,却在这个奇异的空间里面迷失,失去了自己的方向,直到最后那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最终消弭的一干二净。
“有点意思,这是什么?”沈旭之摘下黑sè罩帽,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仿佛是邻家大男孩一样随意的问道。
皇后也有些奇怪,笑了笑,说道:“不用枉费心机了。对你,我已经了解的足够多。动则拔刀相向,你哪里是脾气这么好的小子,要真是谷路行那个拧货,也到算了,说你会这么和气,怎么我都不信。”
“我偶尔也会有点好脾气,这不,你正好赶上了。要说还不是看你长得好看,穿着那身衣服就跟女鬼似的。你要是对我有了解,就知道小爷我最喜欢的就是女鬼,尤其是烂到一半的那种,身上挂着蛆虫,白sè的,动来动去。”沈旭之嘴里一边胡说八道着,一边撒开神识去感应外面的空间,“而你正好是我喜欢的那种。是不是被什么教皇送到这里来,常年没有男人陪你,身上都长蛆了?没事儿,今天小爷我来了,你所有的yù求不满我都能满足你,而且保证不动你身上的那些大蛆。”
身边的空间很奇怪,沈旭之感觉空间正在迅速的加强,中间的能量暴躁无比,就像是一团雷云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
“牙尖嘴利,说起这些个恶心话来倒是一个顶俩,你放心,我不会动怒的。这么珍贵的卷轴,既然留到现在,就会完完全全的作用在你身上。”那女人淡淡的说道。
“你就是兰明珠那个孽种在外面勾搭的野汉子吧,看你这样子也像。那孽种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也只有你这样的野汉子才会喜欢她。”沈旭之骂过去,端庄的皇后又尽数骂了回来,心中认定沈旭之深陷法阵之中,根本没有机会出来,言语之间带着深深的怨恨。
“为了那个孽种,我大好时光都在这宫殿里度过,先杀了你,待我出了这里一定要把那小狐狸jīng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恶狠狠的言语从嘴里硬生生的挤出来,带着不知道想了多久,恨了多久的怨艾,陈腐中带着冤魂的戾气。
“扯臊!”少年郎对那女人的话嗤之以鼻。这时候沈旭之才知道兰明珠从火鹿岛回来的那段rì子,到底是怎么过的。
沈旭之左手“刷”的一下撕破身上的黑衣黑氅,贴身的血铠上一道道jīng美的阵法在血腥杀气妖氛的催动下,烁烁发光。在自己身边的阵法,很奇怪,不像是九尾天澜白狐教给自己的任何一种阵法,原理就不相同。应该是刘大先生给自己的那种改变时间、空间的阵法。
既然不知道,怎么破解,少年郎也不清楚。不过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一枪砸过去,直接砸碎了也就是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喂,我才不信你这么多年老老实实的在后宫住着。离得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sāo哄哄的味道,是不是养了面首三千?叫一个出来让小爷我看看。”沈旭之嘴里不三不四的说着,这些个垃圾话仿佛根本不经过沈旭之的脑子,手里做的和嘴里说的完全就是两种事情。
身边气息变化,满天星光开始汇聚,合拢,九星连珠。
九尾天澜白狐在天枢院大屋里好像是感受到沈旭之正在动用“星降术”,站在一副巨大的地图前面,动也不动。这应该是老狐狸附身纹刻之后,沈旭之第一次独自面对强大的敌人。
总是要面对的,九尾天澜白狐神sè如常,根本没有一点担心的情绪。
“倒是可惜了你那些大好年华,在这不见天rì的福宁宫里面独守空房,每天守着那些死太监。一会我倒要看看哪个太监的舌头比较长,手指比较软。”沈旭之嘴里的话愈发恶毒,就在这时候,一道璀璨的星光从天而降,穿透福宁宫的宫殿,就像是那些砖瓦都是透明的似的,直接把少年郎的身子笼罩。
得到“星降术”的加强,沈旭之立马不再说话,腰身一扭,右臂后缀。整个身子变成一张巨大的一人高的大弓,转瞬就拉的满满。
“杀!”宛如言至法随,沈旭之嘴里吐出的“杀”字竟然像是血腥杀气妖氛勾画而成似的,随即长弓松弦,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被少年郎shè了出去。
能动手,就不动嘴,这是沈旭之的原则。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动手吧。
身子前倾,双手木魂手镯中魂气骤发,沈旭之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的去向,到底有没有击杀那女人。双手紧握树魂虎牙长枪,枪尖不住的抖动。
随着霸王长枪的去势无匹,所谓空间禁锢法术也出现了一丝裂隙。树魂虎牙长枪随后而至,仿佛跟霸王长枪一体一般,没有丝毫间歇。笼罩的少年郎身上的星光也进入树魂虎牙长枪中,随着枪尖一点一点,幻化成无数的星辰,在树魂虎牙长枪枪尖前落下。
树魂虎牙长枪宛似凝固,不知道是因为在沈旭之手中速度太快,根本超出了肉眼的观察还是沈旭之根本就没有动。一眨眼的功夫,甚至比眨眼还要短,比弹指还要短,比刹那还要短,短到无法形容,短到无法描述。沈旭之一声狼嚎似的吼叫,树魂虎牙长枪消失,柴刀在手,横握挡住脸。(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赶尽杀绝
沈旭之周围的空间开始像是chūn天的河面一样,巨大的冰排相互撞击,伴随着融化的咯吱咯吱的声音,连成一片。随后“轰”的一声连同福宁宫一起冰消瓦解,整座宫殿就是一座大阵,随着沈旭之引爆“星降术”的星光化成的无数细小的阵法,引动巨变。
早已经感觉到皇后所说的卷轴,估计就是一种近似于传送阵发的东西,而传送到哪里,沈旭之只是感觉到一片混沌,估计是要把自己传送到虚无的空间中,活生生的困死在那里。
怪不得自己根本没有感受到杀气!随着阵法被引动,炸开,沈旭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每每形成一个空间通道,连通虚空,树魂虎牙长枪落下的阵法就会炸开,和连通虚无的通路同归于尽。
阵法炸开,并不像是沈旭之想象中那么强悍而无法阻挡,也不像是沈旭之自己布置的河洛阵法那样彪悍。哔哔啵啵的细小碎裂声音接连不断在四周炸响,并不如何猛烈,少年郎却觉得自己周身经脉都被附近空间迅猛的波动带了起来,仿佛要撕碎了一样。..
只有手中柴刀还是那样的坚固,牢不可摧。无论周围的空间怎么拉扯,都无法撼动柴刀分毫。
身上血铠仿佛重新变成血腥杀气妖氛,被周围扭曲的空间撕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沈旭之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被扯碎,变成无数的碎片。天雷地火淬炼过无数次的身体在扭曲的空间中似乎也变得脆弱不堪。随时可能崩坏。
cāo!沈旭之心中暗骂,原本以为顶多也就是爆炸,就像是在大雪山上自己面对着鞠文的时候引爆河洛阵法那样,也没什么不是。亲身进入之后,沈旭之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这种时空的扭曲,跟自己从前遇到的任何一种力量都完全不同。
难道老狐狸穿梭在各个世界之间的时候就是这样?果然是大能。仅仅感受一下自己就要被撕碎,更不用说在这种不一样的力量面前要找到去的地方。
沈旭之能感受到压力,但少年郎不知道的是幸亏他见机早,用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破开空间。再强行把“星降术”的星光描绘成阵法注入到卷轴的时光法阵中。要不然迟了一二刻。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里面的空间和平时的绝不一样,沈旭之觉得似乎过了不知道多久,身子反复被撕扯,每一次当自己认为撑不住的时候骨肉之间总是有一层淡淡的金sè让少年郎再次勉强支撑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接连不断的爆炸消失。沈旭之感觉自己还站在原地。而被自己抛出去的穷奇在半空中带着凄厉的风声刺向对面的皇后。
原来才这么短的时间……沈旭之心中愕然,身子自然而然的反应,脚跟猛跺地面。碎石纷飞中龙腾虎跃而起,比穷奇更快,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抓住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刺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女人身体里。
“化!”沈旭之感觉到周围几处埋伏的气息开始动了起来,心想穷奇要是能变化形态就好了。口随心动,低吼一声。
虽然之前没有过任何交流,此刻的穷奇仿佛是沈旭之身体的一部分似的,刺穿皇后的部分像是一朵鲜花般“怒放”!尖锐的金属身体化作无数倒刺,像是一只章鱼一样牢牢的固定在皇后的身体上。
沈旭之感觉到穷奇的变化,心中无悲无喜,转手柴刀在半空中抹出一道乌黑的弧线。血腥杀气妖氛浓郁到了一种沈旭之都不曾想到的程度,宛如实质在半空中划过。
长刀一般带起几多血花,少年郎落地,无数鲜血喷洒,把整个福宁宫的墙壁染成血sè。狰狞的生命之花绽开一样,不知道是在述说还是在书画。
鲜血雨点一样落下,沈旭之环顾四周,刚才自己感觉撕心裂肺的爆炸居然没有四溢,真是奇怪!
回去问问老狐狸好了。沈旭之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副古怪的画面,老狐狸拿着天枢院的手弩对着自己有说有笑,手弩中一支弩箭shè向自己,刺破血肉,直接把自己贯穿。大战之后,竟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恍惚,沈旭之觉得好笑,老狐狸居然也会手抖?这狗rì的!
抬脚走向濒死的女人,刚刚迈开脚,沈旭之的身子却像是中了法术一样凝在原地。迈出的那条腿就那样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宛似一座jīng美至极的石雕。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刚刚的恍惚?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自己的反应才是最要命的,在那一瞬间,自己在笑话九尾天澜白狐,这狗rì的也会手抖……难道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无条件的相信他了吗?
心中无数念头百转千回,过了片刻,沈旭之嘿嘿一笑,停在半空中的腿落下,踩碎一地方砖。
管他呢,自己是来杀人的,到这个时候还在走神,怪不得当年没考上北大生物系。
迈步走向穷奇幻化的霸王长枪,手握枪攥,微微用力。穷奇在这时候和沈旭之心意相通,身形变化,被沈旭之抽了出来。
一道血箭喷shè而出,穷奇重新变chéng rén形,站在沈旭之身后。
“布置了那么久的杀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沈旭之微笑着用刀背拍打着皇后的脸,苍白的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仿佛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沈旭之会走出法术卷轴布置下的法阵。
“你怎么出来的?”
“想出来,就走出来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从前,似乎你就在这里欺负过我家明珠?”少年郎微微笑着说道,手中柴刀一下比一下狠,拍在苍白的脸上,拍落一嘴银牙,拍碎颧骨,沈旭之根本没有想听这个老女人磨叨什么话的想法,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一直在沉睡的女孩。
“就你这幅样子,能在深宫里孤老终身,已经是幸运了。可惜,你遇到了我。”沈旭之停住了手,因为少年郎发现自己再这么泄愤下去,一颗头就要拍碎了。老狐狸让自己提头去见,总是要做个样子的。
手腕一转,柴刀割断皇后的脖子,半边已经血肉模糊,露着骨茬的头被沈旭之随手扔给穷奇。穷奇看了看手中的头颅,又看了看沈旭之手中的柴刀,一阵哀嚎。
“急什么,回去再说。”沈旭之记着九尾天澜白狐给自己的白绢上写着密密麻麻上千个人名,这些人都是神殿埋伏在宛州的钉子,可是自己要怎么去找了?单单凭着手下五十骑黑骑,想要一网打尽,那不是扯淡呢吗?
宫门外一阵砍杀声,马蹄声却一直整齐严谨,一次次的冲锋,就算是在狭小的范围内战马带不起来最大的速度,天枢院黑骑依旧一**把冲进来的侍卫击杀。
沈旭之想了想,把柴刀抛给穷奇,接过皇后的人头,抬脚走到当院。
手臂平伸,少年郎说到:“神殿妖孽已伏诛,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天枢院黑骑听见沈旭之出来,拉住马头,迅速集结到沈旭之身边,听候下一步差遣。
“一。”沈旭之没有什么解释,冷冰冰的看着对面的人群,正在拥挤进来的人群,说道。
“二。”人群微微sāo动,前面的近卫看见沈旭之手臂平展,那颗曾经高高在上的头就这样拎在手里,开始迟疑不前。而后面的人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一鼻子的血腥味道,盲目的拥挤着。
“三。”沈旭之手臂落下,与此同时穷奇“桀桀”怪笑,腋下双翅展开直接冲向混乱的人群。沈旭之随手在天枢院黑sè的裤子上擦了擦手,上身的血铠让沈旭之有些不习惯,毕竟那么多年全都是光着膀子冲杀早已经形成了习惯。
天枢院黑骑带稳马头,又一次随着穷奇的去势冲了过去。手弩长刀,犀利无比。
沈旭之随意在宫门口的石狮子头上坐下,从纳戒里取出白绢,仔细的看着。对面没有什么强大的对手,对多也就是四境的侍卫,就算是五十骑天枢院黑骑都很难对付,更不用说还有一只七阶的上古凶兽。
麻烦的是这些人到底怎么能找出来,杀人,沈旭之擅长。找人,沈旭之就开始头疼了。
翘着二郎腿坐着,对面腥风血雨沈旭之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一边抽着烟一边冥思苦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
一根烟将将抽完,对面的屠杀也到了最后。沈旭之忽然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有。”鞠文在沈旭之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佝偻着腰,身影飘忽,好像就是一个魂魄一般毫不着力。
“说说听。”不管是沈旭之还是鞠文都没有纠结于鞠文如此隐秘的躲藏少年郎是如何发现的,直接切入正题,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一种魂术,单子给我看看。”鞠文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脸愁苦,像是沈旭之欠了他多少钱似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杀人如麻
沈旭之把手中的白绢递给鞠文,天sè已经亮了起来,但是鞠文不知道为什么随意站在那里根本就不引人注意,好像原本就不曾存在一般。
白绢被鞠文拿在手里,手指上出现一层乌黑的颜sè,数不清的魂魄在鞠文手指间流动,挣扎,愤怒的嘶吼,却根本无法挣脱,挣脱自己的命运。
少年郎习惯xìng的耸了耸肩,才发现小白狐狸根本就没在自己肩膀上趴着,苦笑。
白绢到了鞠文手中,又变成了另外一种情况。洁白的绢布开始变成黑sè,上面的名字变成白sè,每一个蝇头小楷写成的名字反而变成白sè。沈旭之仔细的看着,白sè的名字仿佛里面有无数的死亡气息在蠕动,好像是一个个魂魄在里面似的。
并不是所有的名字都变成白sè,有三成的名字和白绢一样变成黑sè,化为一体。沈旭之看鞠文的魂术,感觉这些名字黯淡下去的人应该是死在刚才黑骑的手中了。真是神奇的魂术,可是鞠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
鞠文手指动的很慢,只是右手一根尾指,轻轻在白绢上划过。仿佛那根手指上蘸满了墨汁一样,随着手指划过,一条黑线把最先的名字划掉。
咦?沈旭之惊叹着,魂术还真是神奇,要是有这样犀利的办法……一刹那无数种想法在沈旭之脑海里出现。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么神奇的法术沈旭之从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过。
要是这老家伙拿这招对付自己该怎么办?沈旭之想到,看着鞠文蘸满黑墨的手指在白绢上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划过。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黯淡下去。
就这么简单?
大概盏茶的时间,鞠文把整张白绢变成了黑sè,好像是刚从墨汁里捞出来似的,随时能地下一滴墨汁。
“这就完事儿了?”沈旭之问。
鞠文拿着“白绢”的左手一抖,整个“白绢”化作十余道黑sè的气息进入鞠文手指中,转瞬不见。
“是的,那些人已经被杀死了。”鞠文的声音苍老无比,沈旭之心中想到,看鞠文这个样子,真担心随时会猝死过去。
“怎么杀死的?”沈旭之很是好奇。
“魂术的一种。是从摄魂术中分支出来的。我自己又改进了一下。那只狐狸知道,他没跟你说?”鞠文问道,“法术只能在这种特制的白绢上施展,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那狗rì的什么都不跟我。”沈旭之像是没听出来鞠文言语之中的其他含义。兴高采烈的问道:“你把我的名字写上去。我看看是什么后果。”
“……”鞠文抬起头。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沈旭之,像是想看清楚沈旭之到底是什么意思。过了良久,混浊的眼睛变得昏黄。虽然天sè已经大亮,鞠文却像是更老了几岁,“写不上去。这个法术只能作用在等阶比我低三层或者以上的人身上,沈少不用担心。”
“我担心啥,你媳妇还要靠着我养活呢,我死了你还能活?”沈旭之对鞠文的话嗤之以鼻,站起身,看着穷奇浴血而归,道:“还是你杀人省事儿,看看那条狗,脏兮兮的都不能要了。”
鞠文身子佝偻着站在沈旭之身后,毫不引人注意。
整个后宫仿若阿鼻地狱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骨肉。空气中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道,刺鼻,让人闻之yù呕。
沈旭之却根本不在乎这些,穷奇也不在乎,五十骑黑骑也不在乎。
有穷奇当先冲杀,黑骑几乎没有任何损伤。几道生命之息撒上去,轻伤全部治愈,又是一队完好如初的黑骑。沈旭之只会这么一道治疗法术,现在想想当时刚学会生命之息时候的心情,恍如隔世。
只可惜小白狐狸不在身边,沈旭之很是想念。
赶紧回去,问问老狐狸,羊皮袍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习惯。沈旭之的生命中,似乎可以没有女人,但是已经缺不了那只小白狐狸了。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段时间少年郎每次耸肩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空虚。
柴刀扔给穷奇,一脚踹在穷奇身上,翻身坐在全是尖刺的背上,沈旭之琢磨是不是该找个时间把穷奇身上的尖刺拔一拔。
一马当先,穷奇践踏在血泊之中,血肉四溅,这家伙却像是更兴奋似的。沈旭之穿着天枢院的黑衣黑氅,在皇城里大摇大摆的跃马而出。
只是出了皇城,速度却根本提不起来。街道上讨生活的百姓虽然不像是往rì那么多,却也让沈旭之只能夹紧穷奇,生怕这狗rì的凶xìng爆发,伤了百姓。
一行人身上血腥气息浓重,街上的百姓避之不及。待看清楚是天枢院的服饰,悄悄的议论纷纷。天枢院沉沦的太久了,一旦以这种嚣张的架势出场,就像是在梦境中一样。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听声音是直奔宛州都城外疾驰而去。沈旭之知道这一定是老狐狸安排的人,出城收拢被打散的天枢院儿郎。而城外的残余神殿或是魔族人一定早就被解决的一干二净。准备了这么多年,虽然有杨海波败坏,要是连这么点事儿都做不到,那也就不是九尾天澜白狐了。
听着苍凉的号角声,沈旭之的心中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使劲的敲了一下。当时在幻境中破境而出,刘大先生亲自率领着天枢院黑骑压住其他个州府的修行门派,那时候出了幻境后也是听到号角声。
我来了,从尘埃里拾起你的号角。
此刻,少年郎心中只有这样的一句话。你走吧,我会把这号角声传到九州各处的。
缓缓走回天枢院大院,沈旭之进了大院后,翻身下了穷奇,走回大屋。九尾天澜白狐还坐在那张大桌子后面,批阅着什么。
“弄好了。”沈旭之说道,在身边取下皇后的人头,向九尾天澜白狐扔去。
“这玩意你带回来干什么?”九尾天澜白狐有些奇怪的问,伸手点出一团雷光,直接在半空中把已经只剩半边的头颅化作一片灰烬。
“……”沈旭之无语,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见老狐狸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你说的让我提头来见吗?”
“比喻,比喻,你知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鄙夷的看着沈旭之,像是看一个白痴,“真不知道那么多年学你是怎么上的,要不得总说素质教育,你丫的就是个应试教育的产物,根本没有一点脑子。你把它带回来,要不咱们煮了吃?”
cāo!沈旭之心中暗骂,怎么说都是这狗rì的老狐狸有道理,自己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真不知道谁是谁的召唤兽。
不过沈旭之的脸皮多厚啊,狗脸一变,又笑嘻嘻的问道:“老狐狸啊,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以我对你的了解,现在九州之内被魔族施展了血术,到处都是瘟疫,先治病救人,然后逐步剪除神殿羽翼,最后杀上神山。”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不直接杀上去?”沈旭之有些不理解。
九尾天澜白狐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早就说过,撼大摧坚,讲究个徐徐下手。直接杀上去倒是爽快,你真以为神殿是纸糊的?神殿后山的那些老家伙们在神术过后,六阶七阶都不少见,就你,再加上鞠文,再加上穷奇,都不够给人塞牙缝的。”
“切。”沈旭之反驳道:“咱们不上去,难道他们就不能下来?”
“下了神山,就要看我老人家答应不答应了。别问那么多东西,安心的去和赵连成商量一下,炼丹这种事情,我不擅长。”九尾天澜白狐笑道::“就算是我老人家无所不能,有那火儿在,总不至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我出手不是。”
鸡毛蒜皮……好吧,反正老狐狸也没埋汰自己,沈旭之也懒得反驳。不过还是对九尾天澜白狐说的要是神殿强者下了神山之后的事情好奇,刚刚坦诚以待,眨么眼的功夫又开始故作神秘了。
“老赵在哪?”沈旭之看老狐狸开始忙忙叨叨的低下头做着什么,凑上前去,贱次次的问道:“你忙什么呢?”
“家大业大,什么不要忙乎。要都跟你似的,天枢院早都散架子了,还用神殿打?”九尾天澜白狐随手在纳戒里拿出两支烟,熟练的和沈旭之一样。扔给沈旭之一根,少年郎点燃,一人一狐凑在一起,跟抽大烟似的。
“老狐狸啊,袍子什么时候能醒?”沈旭之有些忐忑不安的问。
“你急什么,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九尾天澜白狐吞云吐雾,也不干活了,拉开架子跟沈旭之闲扯着。
“大概,我说是大概。”
“差不多了,再有个把月袍子也该醒了。到时候把那果子给袍子吃了,直接就是九尾……”九尾天澜白狐说到这里忽然愤愤不平起来,“狗rì的,老子我修炼了那么多年,才到了九尾的层次,这小狐狸居然如此讨巧!”(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撼大摧坚,徐徐下手
“嘿,怎么说不都是你们天澜族的狐狸不是。”沈旭之心里开心,知道老狐狸也就是随便扯淡呢,一边抽着烟,一边看老狐狸批阅的文书。
“这都是什么?”一排排的草药,被九尾天澜白狐从天枢院的秘密库房里提出来,老狐狸这是想做什么?真的要炼丹?
“这是给你和赵连成准备的,一会你们俩去商量。对了,把妖石和四处交割一下,有了这么多的妖石,咱天枢院不管怎么打仗,都占着天大的便宜。”九尾天澜白狐至今依旧念念不忘,沈旭之忽然发现自己想要沾点便宜,这个难啊。
“还有。”九尾天澜白狐继续说道:“一会你让老榕树去五处,他拿出点原木出来,你教给五处的那些阵师们该刻上什么阵法,真到了用人命填的时候,还是草木皆兵和木魂树人比较适合。说实话,天枢院的这帮崽子们,我还真是舍不得。”
你是怕打没了没得用吧,沈旭之心里腹诽了一句。光是在这儿这么一会,就被九尾天澜白狐安排了这么多事儿,这老狐狸一天得想多少东西。. .
“还有,你让丙午四号房那几个人刘什么什么的把其他的东西放一下,专心点去看看破法阵能不能有所突破。我记得咱们走的时候,破法阵似乎刚有了一些眉目,想来也没什么特别难的地方。”九尾天澜白狐想起什么说什么,这哪是闲聊。简直就是老板安排秘术办事儿。
沈旭之赶紧抽烟,沉默不语。可是少年郎不说话并不代表着九尾天澜白狐没有事儿安排,刚抽了几口烟,老狐狸继续说道:“谷路行,你告诉他,让他好好稳固一下境界。要是可以,有一件大事儿让他去做。”
“你有完没完了。”沈旭之冲着九尾天澜白狐吐了一口烟,不满的说道。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不是,想不想兰明珠早点醒了。天下男子多负心薄幸,真是这个道理。”九尾天澜白狐悠然的说着。
沈旭之被老狐狸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无奈的把大桌上的文书胡乱的推了推,坐了上去。
“你就是这么个xìng子,脸皮还不够厚啊。还要修炼。等你什么时候不管我说什么。都像是八方来风。你自岿然不动的时候,就可以纵横天下了。”九尾天澜白狐也没有管沈旭之弄乱了文书,而是用后背往后撑了撑椅子。挪出一点空间,很随意的把脚搭在大桌上。
天枢院的大桌顿时凌乱了起来。
九尾天澜白狐随意的把脚搭在桌上,自然流露出一股子叫做是真名士自风流的味道。而沈旭之在桌上盘膝而坐,却像是个青皮混混,痞气十足。
“千头万绪,要整理出格头绪来,还真是有点头疼。”九尾天澜白狐悠悠的说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哪里有头疼的样子。“要是刘泽宇没死,那就好了。唉,还是我大意了,火毒入体,那时候也没心思想那么多。”
这应该是沈旭之第一次听老狐狸说出近似于惋惜、后悔的话,也不知道这老狐狸是不是在跟刘泽宇道歉。
“我还要干什么?”沈旭之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主动一点的好,要不然这狗rì的不知道还有什么难听的话要说出来。
九尾天澜白狐想了想,嘿然道:“让你一打岔,忘了。”
“……”
“没事儿就去修炼吧,有天枢院在手,有个三年五载,我就能扫平天下,剪除神殿所有羽翼,需要你的地方还真是不多。”九尾天澜白狐说着,仿佛征战天下,灭尽八国,一统寰宇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而已。
沈旭之嘴里咬着烟头,烟雾缭绕中眯着眼睛看向老狐狸。这老狐狸难道在说真的?沈旭之倒是不怀疑九尾天澜白狐真的有一统天下的能力,从以往九尾天澜白狐表现出来的水平和智慧、力量来说,这种逆天的事情也就是老狐狸想或是不想的事情。
“有意思吗?”沈旭之问。
“没意思。”
“那你还要去做?”
“你不做,我再不做,真的要单枪匹马杀上神山?我都跟你说了,神山不是那么好上的。要是我有肉身,还有可能。要不就把羊皮袍子给我算了,也省了很多麻烦不是。”九尾天澜白狐笑道。
“你怎么不去死。”
“就剩魂魄了,跟死有什么区别?用你的话说,我老人家这叫苟延残喘。”九尾天澜白狐一手烟,一手茶,沈旭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哪里有什么苟延残喘的模样,这狗rì的活的比自己还要滋润千百倍。
“所以嘛,用笨一点的办法,迂回一下。”九尾天澜白狐说道:“神殿且不说后山的那些老怪物,最强大的是神殿的教皇,那小子有些古怪。再说,还有于若愚。而且……”
九尾天澜白狐说到这里,开始沉吟,似乎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事情。沈旭之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有什么大能?”
“大能倒是不一定,那女人的徒子徒孙,有哪个能比她强多少。我总是感觉这个局面很大,不仅仅我在其中兴风作浪,最开始布局的人也在里面,可惜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九尾天澜白狐眉头微微蹙起,像是高考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难题未决一样。
沈旭之也知道事关重大,不过这个局设立的要比自己穿越的时间更要早远许多,可以说是真正的神仙局,自己就算是想帮什么都帮不上。也不敢打扰了老狐狸的思路,一边抽着烟,一边自己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想法倒是有一些,不过有老狐狸在,也不至于说出来献丑不是。
“算了,想不懂就放一放。至于你,还是先去修炼吧,你就是源头,没有你,不管是我还是那火儿,还是那只女鬼都很难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九尾天澜白狐最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袖在身后,跟沈旭之说道:“袍子就留在我这里,穷奇也留在我这里,再加上鞠文,等等我帮助上官和石滩渡劫,人手也将将够了。”
“嗯。”沈旭之知道九尾天澜白狐这段话的意思,只有自己更强大,这些沧桑到妖的老妖怪才能发挥出原本的实力。其实就是自己一直在拖后腿?虽然事实如此,可是沈旭之却坚决不肯承认。这都是哪跟哪?
“你老人家就这么在外面?纹刻没有时间限制?”随即沈旭之就不想那些让自己尴尬的事情,开始东扯西扯。
九尾天澜白狐说道:“当然有限制,不过只是小事一桩。”
白衣秀士袖着手走到大屋口,看见穷奇抱着柴刀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九尾天澜白狐自然之道穷奇是害怕自己,刚想打趣穷奇,却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双手之间一团浓郁的妖气纵横,化成三道绳索飞向穷奇。
穷奇骤遇变故,有些惊慌。刚刚还在故作镇定,要是依着穷奇的本xìng,自然是离九尾天澜白狐越远越好。可是因为有柴刀在,又不敢去得罪那小爷,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心里默默念叨着,希望这只狗rì的老狐狸千万别发疯。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三道绳索飞向穷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穷奇身子变化万千,腋下双翅展开猛击地面,借着巨大的反震之力想要逃离。
可是一些挣扎都只是徒劳,在九尾天澜白狐的手段前面,穷奇依旧只不过是一只刚刚成年的凶兽。
“狗rì的,又没想把你怎么地,你跑什么?说!做什么亏心事儿了?”九尾天澜白狐拖着绳索,后面拖拉着穷奇,迤逦走了回来。
“怎么了?”沈旭之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用它变成的霸王长枪有些不顺手而已。或许变成其他的东西更好一些,咱们试一试。”九尾天澜白狐这么一说,穷奇也不再挣扎了,不过是变成武器,早说嘛,何必自己又遭罪。
“霸王长枪就很不错啊,还有树魂虎牙长枪,双枪用出来,犀利的很。”沈旭之回味着在后宫中自己使用双枪的样子,就连自己都觉得微风,有些得意。
九尾天澜白狐骂道:“扯臊!你个狗rì的一直就是向往着简单、暴力、直接,使用双枪,里面多少花俏,多少心思,累不累。白瞎了你这副身子骨了!”
沈旭之想了想,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不是不反驳,而是老狐狸说的的确有那么点道理。
“来,变个金瓜看看。”九尾天澜白狐收起绳索,跟穷奇说道。
……
……
……
过了许久,九尾天澜白狐和沈旭之才确定,少年郎最适合也最喜欢的是长戟。能用这玩意的,一般都是青史留名的猛将。看看温侯吕布,人家那叫一个威风。虽然下场不怎么样,不过咱身边不是还有这只九尾天澜白狐呢吗。沈旭之一手持戟,一边胡思乱想着。
“差不多了,也就这么回事。”九尾天澜白狐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旭之,点了点头。
细腰乍背,一身贴身血铠,jīng美中带着杀气。手持长戟,身后天枢院黑氅坠地,看上去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妖族的试炼场
“这个你拿去,修炼累了,有时间琢磨一下。”九尾天澜白狐扔给沈旭之一枚玉简,说道。
“又是哪门哪派的招数?”沈旭之一边收起玉简,一边问道。
“我自己琢磨的,刚刚修改了一下,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叫我一起参详一下。”九尾天澜白狐道:“真正适合自己的东西,哪有那么多已经成型的。要不然为什么会一代不如一代,怎么说我也是大师级的人物,总是用那些凤点头,夜战八方藏刀式什么的,你不嫌丢人,我老人家还嫌呢。”
沈旭之打量了一下九尾天澜白狐,松开穷奇,抱拳拱手,正sè说道:“这位大师,咱们就此别过。以后山水有相逢,来rì方长!”
“快滚。”
“……”沈旭之无语,“就算是修炼,也得给我安排一间静室吧,难不成就坐在大屋里?”..
“谁让你现在就修炼了,刚才还安排给你那么多事儿,一眨眼的功夫就全忘了?”九尾天澜白狐回到大桌前,又开始批阅文书,道:“穷奇留下,旭之赶紧去安排,忙完了就在这个屋子后面的静室修炼吧。”
穷奇有些委屈,却又不敢得罪九尾天澜白狐。眼睁睁的看着沈旭之取走柴刀,两眼泪汪汪。沈旭之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穷奇的头,安慰道:“我炼化一下里面的杀气,没多久就能出关,你在外面老老实实的。别总是想着逃走。有他在,你走不了。这孩子,倒是挺可怜。”
说完,沈旭之“哈哈”一笑,背起柴刀走出大屋。九尾天澜白狐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少年郎渐渐变得英武的背影,慈爱的笑了,小声说道:“谢稚彤那面最近在闭关修炼,暂时还出不来。”
沈旭之的身影微微一滞,随即走出大屋。
九尾天澜白狐讪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这小子的脸皮什么时候才能变的厚起来呢?”
知道沈旭之心里想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或是纠结,或是无奈,种种想法纠结。爱情,或是思念。真是让人变的不纯粹起来。九尾天澜白狐是多么希望少年郎能变成一个人形chūn药。行走江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惜,沈旭之做不到。这一生一世,也根本看不见能做到的任何可能。
微微摇了摇头,老狐狸眯着眼睛看着少年郎离去的方向,小声的说道:“这次修炼,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吧。”
沈旭之听到了九尾天澜白狐最后说的那句话。
老狐狸,还真是一只沧桑到妖的老家伙,自己心里想着什么,想要做什么,居然瞒不过这狗rì的。知道谢稚彤一切都好,闭关修行,沈旭之隐藏在黑sè罩帽下面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杀人者,海角沈旭之?那句话沈旭之依旧记得,那天含怒出手,真的是陷入暴走之中。粗线条的少年郎每次想起各种不同的感情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头疼,这些关系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才能达到最好呢?不想伤害任何一个自己爱的姑娘,可是自己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给这些姑娘带去伤害。
笑容转瞬而逝,那之后呢?沈旭之也不知道,虽然两世为人,无比羡慕大被同眠的yín靡场面,可是无可否认的是少年郎在这方面的确就是一个初哥。
想想老狐狸当年是怎么做的?这狗rì的!少年郎嘿嘿一笑,真是能者无所不能,尤其是这方面,让沈旭之难以望其项背。
走出天枢院的大屋,沈旭之开始忙碌起来。九尾天澜白狐交代下来的这么多事情,还要他去逐一的完成。开玩笑是开玩笑,真的去面对神殿那个横亘在九州大陆上的庞然大物的时候,沈旭之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是的,少年郎虽然每次都问,能不能直接闯上神殿,可是少年郎知道,这个可能几乎为零,只是问问老狐狸而已。
见到了赵连成、信莲道,夫唱妇随,倒也让少年郎好生感慨。昊叔虽然现在不能用火焰的力量,不过炼丹来说,无数年的经验也是一笔弥足可珍的宝贝。热情的寒暄之后,几个人就开始研究用什么办法去对付九州大陆上四处肆虐的瘟疫。
然后……
然后……
一连三天三夜,沈旭之都没有闭眼休息一会。有时候少年郎恨恨的想,真要是让自己负责如此大家大业,那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也不知道当年刘大先生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刘大先生粗豪下面的yīn鸷,沈旭之揣测是不是因为这个刘大先生老早就盼着脱身出来了?估计要是没有老狐狸,刘泽宇早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把九尾天澜白狐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全都安排妥善,沈旭之累的跟狗似的,就差没吐出舌头在大太阳下面哈吃哈吃了。
回到天枢院大屋的时候,沈旭之却没有看见一点改变,忙碌的黑衣黑氅的天枢院军士,正在处理各种文书,下达各种命令的九尾天澜白狐,一切一切都和自己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老狐狸其实也不容易,沈旭之知道。
“回来了。”九尾天澜白狐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书,说道。神sè中没有一丝疲惫,没有一点点的疲倦。
“嗯,回来了。”沈旭之笑道,刚刚的小恨意烟消云散。
九尾天澜白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接连几rì的劳作,原本应该有无数参谋或是助手协助的繁多事物被九尾天澜白狐极为彪悍的自己全都拢了下来,一肩挑起。关节之间嘎巴嘎巴作响,身子像是生了锈似的。
少年郎知道老狐狸有些夸张,很少看见这个妖孽有这样的孩子似的表现,沈旭之开心的也学着老狐狸的动作,动了动身子,声音要比九尾天澜白狐发出的声音小了许多。
“直接说正事吧。”九尾天澜白狐却没那个时间跟沈旭之玩闹,直接正sè说道:“这次修炼,可不是让你像往rì一样盘膝打坐,练气。”
“哦?”沈旭之一愣,不是炼气,还想怎么样?难道九尾天澜白狐有时间陪自己推手?每次跟这只老狐狸搭手,沈旭之都会觉得很开心。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深入自己骨髓之中的顺畅而自然。
九尾天澜白狐挥了挥手,大屋中的天枢院军士随即躬身施礼,无声无息的退下。
还真是训练有素啊!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耍帅司空见惯了,可是每一次再见到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心生羡慕。
九尾天澜白狐身后十条白sè的大尾巴晃动起来,柔软的铺在地上,背后一道光影摇摆着。
“上次我进阶,你也知道。”九尾天澜白狐这次没有什么寒暄,而是直接切入正题。
沈旭之见九尾天澜白狐眉宇之间没有戏谑,而是少见的庄重,知道事关重大,收敛心神,微微点了点头。
“那是一次取巧。以我现在的能力,是无法通过妖族的历练的。”九尾天澜白狐道:“最后你也看见了,是靠着龙之幸运,才离开试炼。这些都是我自行琢磨出来的,也是那时候灵光一闪。可是,我错了。”
“嗯?!”沈旭之真的是愣了,多智而近妖的九尾天澜白狐居然说他错了?是自己三天三夜没睡,恍惚了吗?
“那时候我想或许应该宜将剩勇追穷寇,直接大刀阔斧的破关破境。结果第十一尾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试炼中是无法取巧的,越是到后来就越是如此。”九尾天澜白狐淡淡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在离开的时候,心里面有些忐忑,就施展了一个小法术把妖族的试炼场暂时封印起来。什么时候自己认为力量足够了,什么时候再去试炼也就是了。”
沈旭之眼睛里燃烧起火焰,抬起头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话说到现在,少年郎要是还不知道老狐狸想要做什么,那可真是笨的无可救药了。
“真的能行?”沈旭之对各种开挂作弊没有丝毫抵触,第一个念头就是真的能行?!
“试试,不试试我怎么知道行不行。”老狐狸的回答却让人无比的垂头丧气。
看见沈旭之的样子,老狐狸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在腹诽着自己,也没说更多的话,在沈旭之面前缓缓做出一个姿势。
左手yīn,右手阳,双手微微伸平,力量在九尾天澜白狐双臂中引而不发。沈旭之一看,眼睛就是一亮!老狐狸这手耍的太漂亮了!
“所谓太极,最开始你注意的是力量。”一边说着,九尾天澜白狐一边缓缓的舞动起来,就像是沈旭之上一世所熟悉的那样,在公园的清晨晨辉中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成群结队的打太极,锻炼身体。只是能像是九尾天澜白狐这样,把太极打的如此好看的,沈旭之还没见过。
和九尾天澜白狐的太极相比较,所有的舞都变成了渣。
“然后,你会注意到力量的转换,就是所谓的规则。”
沈旭之点了点头,自己也的确就是这么领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