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决战(十五)
沈旭之快速后退,身上血腥杀气妖氛在刚刚破去血sè壁垒的时候大受损耗,便直接藏拙,并不召唤出来。犀利的杀气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直接追击自己,沈旭之落下身子,定睛一看,嘴角露出一丝灿烂至极的微笑。
穷奇已经吸纳完了帝江的魂魄,一看就知道进境匪浅,似乎直接跃升至七阶荒兽。整个身子都大了一圈,一身土黄sè的铠甲,颜sè深沉,直如厚重的大地一般。一张狗脸狰狞着看向沈旭之,似乎在犹豫纠结着什么。
少年郎笑的chūn光明媚,笑的穷奇心中一片yīn寒。
“狗rì的,刚刚进阶就想着反水?”穷奇跟了沈旭之这些rì子,虽然只是灵智初开的荒兽,不过上古十二凶兽之一的血脉,自然而然的感受到在这灿烂的笑容下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狠戾与暴躁。
沈旭之笑容越发灿烂,手中柴刀直指穷奇,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不就是那一语成谶嘛,来来来,小爷我给你解了,让你来夺走这把柴刀。” . .
少年郎看着穷奇那张狗脸,心中大恨无比。昊叔怂了,沈旭之都能那么生气,更何况这狗rì的想要直接嗜主。真他妈的是喂不熟!沈旭之心中骂了一句。
不待穷奇有所表示,沈旭之手指之间闪烁起金sè的光芒,逆转一语成谶,随着亮光落在穷奇身上,刚刚进阶的穷奇猛然感觉到一直纠缠在自己灵魂最深处的那种若有若无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
“吼~~~”穷奇全身尖刺一般的金属毛发喷张而起,剑拔弩张,杀气毕现。这一瞬间摆脱了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跟随自己,让自己坐立不安的一语成谶,穷奇狂喜着,心中那一点对沈旭之的畏惧化作烟云散去。
沈旭之翻脸真的比翻书还要流畅,原来还是笑的如同chūn花绽放。随即便yīn寒如冰,合身而上,天枢院黑氅被拉的笔直。因为速度太快。根本没有猎猎作响的声音发出。
柴刀当头劈下,说动手便动手,根本没有顾虑穷奇已经进阶到了七阶荒兽,而且似乎从幼年的凶兽变成成年的凶兽。依旧是用藤条抽打穷奇。像是打自己家的狗一样,根本没有在乎这条狗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能吃人的狮子。
少年郎冥思苦想了许久,刚刚抓住灵光一闪。似乎一切都要出现在自己眼前,却被穷奇打扰,再想起来这一切又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所以原本心情便在一片yīn霾之中的沈旭之无可压抑的暴怒。即使穷奇进阶,即使树魂重创,即使血腥杀气妖氛消耗殆尽,那又如何?敢反水。小爷我就要你好看。今天不把你打服了,小爷我跟你姓。
不由分说,穷奇还在怒吼中,柴刀便转瞬而至。
穷奇左臂抬起,此刻已经不像是之前六阶荒兽时候的模样。一条手臂就是一柄凶器,也不畏惧柴刀,直接挡在柴刀的来路上。
沈旭之头上遮挡的黑sè罩帽早已经被劲风吹落,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天枢院黑氅一样拉扯在身后。这种速度要比弩箭更快,虽然没有超越时间与空间,却已经一只脚踩在这个门槛上。
然后,看上去力量奇大无比的一击却像是棉絮一样轻飘飘的落在穷奇的手臂上。奇快无比的速度也直接变成了静止,中间种种变化却不让人觉得生涩,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流畅。手腕微转,那股柴刀上带着的庞大力量画了一个圈,带动穷奇的手臂。
在泥沼中最开始与穷奇交手,沈旭之也算是用尽了全身的功力,还有九尾天澜白狐在身后出言指点,这才把穷奇击败。可是这一路走来,尤其是在大雪山之巅,用太极圆转硬生生的接下雷劫之后,沈旭之对这种圆转如意的招数更是了然通透无比,用起来得心应手,变化之间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生涩。
虽然穷奇已经进阶成七阶荒兽,可是那又怎样!这么短的时间,没有经历老狐狸的那种妖族的历练,最多不过就是六阶巅峰状态而已,不再是幼年的上古凶兽,也不过是多了一些天赋本能的用处,就凭这个就敢跟小爷我耍横?
cāo!
力量圆转,带动穷奇的身子。穷奇的身体为之一动,微微踉跄。似乎感觉到不可思议,穷奇在吞噬了帝江的魂魄后几乎信心爆棚,然而一招之内就处在下风。
一招得手,沈旭之后招如同绵绵江水一般,毫不停留。刀势带动穷奇,无论这狗rì的牲口如何挣扎,所有的力量总是被沈旭之轻描淡写的化解掉。更让穷奇感到心寒的是,柴刀并不是消弭了自己的力量,而是把所有的力量都带动起来,却迟迟不发动最后一击。
如山一般的压力被沈旭之的柴刀带动,在穷奇身边无声无息的流动着。这种无声无息远远要比呼啸的风声更让人惊心动魄,所有的杀机都被巧妙的隐藏起来,就像是一只躲在黑暗中的荒兽一般,冷静的观察着,随时准备着对自己的猎物下手,随时准备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天下至柔,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无以先之也。柔能胜刚,最起码穷奇现有的力量并无法胜过沈旭之的圆转的力量,所以只能在力量的漩涡之中挣扎,无力的挣扎。一身蛮力,两种天赋能力根本全无用处。周围力量强大到让穷奇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一张嘴,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灌到嘴里,差点把穷奇憋晕过去。
柴刀钝处带动所有的力量砸在穷奇的头上,一身钢筋铁骨,却也差点晕死过去。
可是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两条腿被这股力量硬生生砸进泥土里,随后沈旭之便合身而上,瞬间从太极相生化作一种暴戾直接的战斗方式。柴刀收起,拳打脚踢,肩顶膝撞,打在穷其身上,砰砰作响。双脚根本没有机会拔出,被柴刀一记猛击差点打晕过去的穷奇昏头涨脑的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只能任凭沈旭之肆虐。
少年郎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或是觉得这狗rì的一身钢筋铁骨打上去把自己的手震得生疼,随手从纳戒里取出一根原木,“忽”的一下砸向穷奇。
原木碎裂,穷奇更是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方。
身为树人一族的祭司,有了树魂手镯,沈旭之身边的原木可以说是源源不断。一根粉碎之后随即又取出一根,不断地砸在穷奇的身上,头上,腰间。啪啪啪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震耳yù聋。
老榕树站在一边,看着沈旭之与穷奇之间的打斗,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特制的黑衣。无论是沈旭之还是穷奇,老榕树都极为惧怕。原本见穷奇进阶之后想要攻击沈旭之,老榕树还有些担心,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老榕树根本无法接受。
刚刚从泥沼回来多久?有半年的时间没有?那时候缴天之幸才收服了穷奇取回种子,可是现在穷奇进阶了,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看着那少年祭司像是教训自己家的狗一样痛殴穷奇,一根根原木就这么碎了,老榕树的心也碎了。憨厚老实的老榕是下定决心,以后这少年祭司就是树人一族的灵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可不想变成奇穷,被这么痛殴。更何况自己要是被打,那把柴刀……
老榕树打了一个寒战,树冠一阵颤悠,落下几片树叶。羊皮袍子却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助拳,只是蹲在老榕树的树枝上看着热闹。这种简单、暴戾、直接的战斗方式,小白狐狸也和少年郎一样喜欢,并且痴迷。
穷奇到最后,无法抵抗,只能双手挡在头顶,全身化作金属铠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打不还手,只是守住自己的要害。沈旭之在穷奇变作一身金属铠甲之后,依旧没有使用火系法术,穷奇也知道自己今天真是得罪这小爷了。既然他没有下死手,挨一顿打,让这小爷出出气,也是应该。
想的通透,穷奇不住可怜的叫着,每打一下,就是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叫了几声之后,沈旭之反而乐了。这狗rì的东西,分明没打那么疼,这叫声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悲凉,狗rì的去演戏倒是一把好手。
使劲踹在穷奇的身上,冷冷的骂道:“你他妈的以后想怎么办,咱今天划出个道道来。”
打了这么久,身上微微细汗,刚刚心中的愤懑也释放的差不多了,少年郎心情舒畅,神清气爽。心中暗想,其实这狗rì的牲口跟着自己倒是也不错,以后要是心情不好就一顿胖揍。心情好,也是一顿胖揍,倒也是舒缓心情的一种极好的方式。反正这狗rì的抗打,也打不坏不是。
穷奇一听,出现了转机,也不说话。已经被沈旭之砸到齐腰都没在土里,一跃而起,五体投地的伏在沈旭之的身前,不住哀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决战(十六)
“妈的,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留下来了!”沈旭之对着穷奇吐了一口口水,恶狠狠的骂道。
穷奇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沈旭之的话,却也知道这是一句极其恶毒的话,可是现在的穷奇能做什么?
略微扫尽心中一口恶气,虽然还不够透彻,却让沈旭之心底的yīn霾稍淡。那面石滩拦着百十余南国大内高手,似乎有些争执,沈旭之却也没有理会。只要那面一动手,自己随时能赶过去,何况沈旭之在那群大内高手中看见了叶兰宇的身影,应该是外面的事情结束了。应该怎么炮烙穷奇呢?这是一个问题。
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烦躁已经平息,随意在一块翘起来的碎裂青石上坐下,一只腿耷拉在下面,一条腿踩在青石残壁上,点燃一根烟,对着穷奇喷出烟雾,悠然说道:“遇到我,可以说是你的机缘。要不然你肯定还是在那鸟不拉屎的泥沼里吃腐烂的尸体,呼吸着沼气。可是你他妈的是怎么报答我的?这不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吗?”..
穷奇听沈旭之的语气变善,乖巧的抬起头,谄媚的问道:“什么是农夫和蛇?”
沈旭之一愣,是啊,自己在干什么?跟一只兽在谈论伊索寓言?叹了口气,少年郎还是耐下xìng子讲了起来。似乎只有接触到这些远远地记忆的时候,沈旭之才会有一些心中的轻松喜乐。
“从前有一个农夫,在半路上遇到一条冻僵的蛇,放在怀里暖和那蛇。后来蛇醒了,咬了农夫一口,农夫就死了。”沈旭之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下。只要心里不烦躁,或是沈旭之不去想周围无数稀奇古怪的事情缠绕在自己周围,仿佛让自己根本无法呼吸。这时候的少年郎基本还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儿。
穷奇了解了双方的实力,这狠戾少年比自己进境还要快得多。天xìng里尊重、服从强者,绵延生息下去的念头占据了上风。想要大拍沈旭之马屁。所以对沈旭之讲的故事格外上心,一边思考着,一边呢喃说道:“蛇在冬眠,这农夫也太蠢……”刚说到这里。穷奇忽然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心中叫苦,立马俯下身子。双手抱头,继续凄惨的大叫。
不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吗!不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吗!连实话都不让说,这是什么世道!穷奇心中在呐喊,穷奇口中在惨叫,叫的那叫一个悲惨,叫的昏天黑地,叫的惨不忍睹。
叫声远远传了出去。石滩那面因为不知道什么争执有点乱糟糟的人群鸦雀无声。
出乎穷奇意料,一根合抱粗的原木并没有砸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身边。沈旭之一只手抓着原木,虽然只能握住原木一丝外缘,却把原木焊死在自己手里。好像是拿着一根长棍教训自家的狗一样。
碎木屑四处横飞乱舞,砰砰砰的动静接连不断。只是这种程度的打击,无论是沈旭之还是穷奇都知道,只不过是意思意思而已,更像是一场玩笑。
听了穷奇的呢喃自语,沈旭之怒起,但旋即觉得这穷奇也算是有趣,站在穷奇身前,朗声大笑。
“你个狗rì的,起来吧。”沈旭之一脚踹在穷奇的头上,笑骂道:“你说的有道理,有些东西是天xìng,的确是那个农夫蠢了。不过你要是再有一次,你猜会是什么后果?”
穷奇就算是不抬头,也知道沈旭之脸上挂着什么样的微笑,心中是什么样的狠戾。越是强大的荒兽,对危险的感觉便越是敏锐,这一点毫无疑问。
“知道知……”
“你他妈的说话声音太难听,以后别说话了。”
“汪汪~~~”
“既往不咎,下不为例!”沈旭之把烟叼在嘴上,第二次说出了这八个字。“去看看那面怎么了。”
少年郎抚摸着身上的羊皮袍子,小狐狸站在沈旭之的头顶,四处东张西望的看着,小白狐狸心里永远都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不管到了什么新鲜的地方,总是这样很好奇的东看西看。
一把抓住羊皮袍子,塞到怀里,少年郎柔声说道:“别贪玩,那老狐狸说了,你最近进阶太快,需要休养生息。”
羊皮袍子明显很不愿意,往外窜了两次,却都被沈旭之按了回去。最后只好无奈的在沈旭之的怀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沉沉睡去。
这一夜,叶兰宇杀人无数。
无论亲疏远近,愿意归降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糟烂货sè,叶兰宇都留在身后。不愿意归降的,就算是什么忠臣义士,手起刀落,叶兰宇绝对没有任何一点含糊。
这一夜,南国元气大伤。
这一夜,原本是国家栋梁的血,然后了叶兰宇手中的刀。
事情解决的很快,毕竟,跟红顶白人之常情。在新君已丧,面前长刀霍霍的情况下,依旧愿意以身殉国的人还是少数。叶兰宇根本不由分说,就算是错杀个千八百人,也总要比天亮之后让沈旭之出手的好。
开始叶兰宇还沉浸在少年君王召唤的强大火焰的震撼中,后来出了皇宫后,叶兰宇便想明白沈旭之是心情很不好。不敢肯定这嚣张乖戾的少年会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大开杀戒,杀的血流漂杵,四野盈尸。所以,叶兰宇一路快马疾驰,一路长刀带血。
终于完事儿,归拢身边的强手,找到上官律,整饬叛军和白苗族的军纪,能多给南国留一丝的元气,总是好的。简单交代了几句,叶兰宇便带着手下亲信强者和皇族的近卫暗夜卫士赶奔皇城。
身为一个王者,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威严受到如此挑衅?就算是沈旭之强大,身后还站着无数的强者的身影,可是依旧要让他知道,南国不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尾大不掉,这是一个麻烦。皇位有了归属,卸磨杀驴的心思在叶兰宇心中便不再压抑,如燎原的野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一路萧瑟,不复之前繁花如锦的场面。叶兰宇心中志得意满,绝地反击之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王位,这是一种怎样的离奇境遇。虽然在这场逆袭之中那少年郎居功至伟,可是帝王心思,想的更多的还是沈旭之手下一个叫做谷路行的人手里那枚神器戒指,还有沈旭之身后那对秒杀护国神兽的鬼夫妻,最让叶兰宇心中忌惮的还是那个雪白的身影。
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怕是自己会寝食难安,这皇帝的位置坐上去也没意思的紧。
入了后宫大院,石滩紧紧守着这里。叶兰宇想要闯进去,石滩却说什么也不干。少爷还没说让你们进去,怎么就能进去。石滩认准这个死理,手臂一横,油盐不进。
叶兰宇真想发动皇族暗夜,直接秒杀了石滩。可是一路走来,叶兰宇还吃不准要不要和沈旭之这么早翻脸,任由手下和石滩争执着。
就在这个时候,叶兰宇看见沈旭之手持原木,像是教训自己家的狗似的把穷奇打的那叫一个凄惨。幸亏穷奇全身钢筋铁骨,沈旭之也没用火系附加攻击,但那股子暴戾的气势毕露无遗。
叶兰宇哂笑,这少年粗鄙异常,大战之后,穷奇出力不少,还是这么一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模样,倒也不足为虑。
笑容还挂在嘴角,不知不觉的凝固在哪里。叶兰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了什么,低声喝住身边吵杂的卫士,细心感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旭之收服穷奇的一路,叶兰宇都是跟着的,那只上古凶兽不过是幼年,只是六阶凶兽,可是自己感受到的气息是什么?怎么会是七阶凶兽的强大气息?怎么这少年身边的追随者,无论是凶兽还是鬼魂,进阶起来都这么简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气运?忽然,叶兰宇有些羡慕沈旭之,心中更是忌惮。
随即想到,穷奇进阶到了七阶,怕是没那么容易收服了吧。这下子该头疼的是那少年郎了。旋即,叶兰宇才想明白自己分明眼睁睁看着沈旭之用原木像是打自己家狗一样正在使劲抽着穷奇,而应该是七阶凶兽,暴戾无比的穷奇五体投地的趴着,双手抱在头上,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这个世界怎么了?
节cāo碎了一地,彻底打破了叶兰宇对凶兽的认知。怎么说也是一个强力的召唤师,叶兰宇自然知道越是强大的凶兽便越是骄傲孤僻,只能小心翼翼的哄着。就算是已经收服的凶兽,稍有不如意就会自尽身亡,或是逃走。更不用说这是一只上古十二凶兽之一的穷奇!
真么这么没有节cāo!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只穷奇就算是进阶到了七阶之后还是这么一副熊样子,趴在地上让沈旭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刚刚还在想了无数卸磨杀驴的办法,虽然每一种南国都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可是叶兰宇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沈旭之的威胁更大一些。可是,见到了沈旭之教训穷奇,这些想法好像是泡影一样,在叶兰宇心中幻灭的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决战(十七)
不能得罪,无法得罪,那就不去得罪。原来一直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撕破脸皮的叶兰宇见到沈旭之教训穷奇之后便打定主意,还是暂时不要和那狠戾的少年撕破脸皮。其实沈旭之想要做什么,叶兰宇清楚。那就把他送走,就不信以南国举国之力还解决不了沈旭之的麻烦。
想到这个,叶兰宇心中又一次晦暗了。还别说,真是够呛。荒宇城上,十余万兵马鏖战正酣,那个九州木系治疗师,娇滴滴的小姑娘犯了倔狠,差点玉石俱焚,十余万人同归于尽。
想到这一点,叶兰宇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战,算了,走到哪步算哪步吧。已经有了皇位,剩下的徐徐图之也不算什么。
“无礼!在皇宫中大声喧哗,惊扰了贵客。”叶兰宇寒着脸低声怒斥,随后分开皇室暗夜人群,走到石滩面前,换了一张面具,笑着说道:“石滩,是我。麻烦和沈少知会一声,我回来了。”..
石滩看见是叶兰宇,一路走来,叶兰宇明面上对沈旭之身后一行人并没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笑脸相迎,脾气好得很。石滩抱拳拱手说道:“行,老叶你稍等,我去和少爷说一声。”说完,又横了叶兰宇身后皇室暗夜们一眼,转身离去。
到底在这片土地上他是皇帝还是我是!羞辱,这是**裸的羞辱。叶兰宇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烫,心中怒火汹涌而起。然而,当目光随着石滩看到沈旭之,看到那只温顺乖巧像是一条狗似的穷奇,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所有的愤怒都消失殆尽。
适当的时候装孙子,这是政治智商。叶兰宇显然做得很好,做得很不错。孙子装起来。就跟孙子一样,比孙子还要孙子。
石滩刚走了两步,就看那面沈旭之一脚踢起穷奇。像是让穷奇过来。
叶兰宇心中无语,这他妈的到底是不是上古十二凶兽的血脉,怎么会这么下贱,自甘堕落!内心深处。极度希望自己要是也能有一只这样下贱、自甘堕落的上古十二凶兽的召唤兽,该有多好。
心中的腹诽,毕竟只是腹诽。心中的咒骂。也只是咒骂。当穷奇来到身前,一股上阶凶兽的庞大威压让叶兰宇意识到,这的确是上古十二凶兽的血脉,的确是一只几近成年的上古凶兽!
石滩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和穷奇一起回来,笑着对叶兰宇说,“老叶。少爷有请。”
有请……有请你妹!这是我的地盘,这里我是南国皇宫!如此**裸的喧宾夺主,叶兰宇没想到沈旭之居然会做的这么彻底。以往再怎么样都会留下一层面纱并不撕破,今天这是杀的红了眼?
心中隐隐出现的怒火在穷奇的威压下随机再次消散,形势比人强。还是尽早送走这小祖宗才是真的。
走到沈旭之身前,叶兰宇取下沾满鲜血的头盔,抱在怀里。头盔上的红缨浸满了鲜血,有气无力的垂着,贴在头盔上。
“沈少,外面都完事了,还请沈少明令下。”叶兰宇说道。
沈旭之看了一眼叶兰宇,嘿嘿一笑,也不说话,随手扔过去一根烟,美美的吸了一口,又把柴刀扔给穷奇。神识感觉到穷奇怀抱着柴刀,一丝不苟的站在自己身后,沈旭之心中暗想,这狗rì的还真是个贱皮子,是不是隔些rì子就要敲打次才行?心中憋闷的火气已经散尽,少年郎忽然想到,难不成自己真有家暴的倾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回头斜睨了一眼穷奇,又不三不四的想到,这狗rì的也能算是家人?一条狗都算不上,下次再敢呲毛,一定把这狗rì的挫骨扬灰。
“老叶啊,什么令下不令下的,你就别跟我扯淡了。跟你说,因为你的这件事情我损失很大。”沈旭之翘着二郎腿,像个流氓一样大咧咧的直接要钱,根本没有一点含蓄。含蓄是什么,少年郎从来不懂,身在草莽,就得有个草莽的样子,弄成朝堂上虚头巴脑的样子,可真是无趣的紧。
叶兰宇知道沈旭之的脾气,也不在意,苦笑一声说道:“沈少,先让上官停手吧,给南国留一分元气。”
没有沈旭之的话传到,不管是上官律还是阿瑾,根本不听叶兰宇的命令,在南国都城少杀劫掠,所经之处变成一片废墟,哀鸿遍野。叶兰宇真有心把这些虾兵蟹将全部抹杀,可是一想要面对沈旭之的怒火,叶兰宇一想到当rì大雪山朝圣前长街上的鲜血,心里就是一阵冰寒。忍了又忍,还是急匆匆回来找沈旭之。
“坐,老叶。反正也乱成这样了,再乱一会也不怕不是。”沈旭之对别人的生死毫不挂在心上,家破人亡跟小爷我什么关系,正经该是叶兰宇去头疼才是。
叶兰宇身披鳞甲,轻微作响,在地上坐下,和沈旭之面对面坐着,使劲抽了一口烟,语重心长的说道:“沈少,南国都城已经将近千年没有遭受战火洗礼了,真要是放乱兵再这么杀下去,怕是损失太大,误了沈少的大事儿。”
沈旭之嘿嘿一笑,对着叶兰宇喷了一口烟,说道:“也没啥大事儿,拉着人家来了,总要给些好处吧,我总不能让白苗族跟着我做刀口舔血的事儿却不给人吃肉。你说呢老叶,当时说事儿的时候你也知道,也没见你反对不是。做人可不能这样,一朝权在手,就把这些老伙计给忘了,你能做到,我沈旭之可做不到。”
当时叶兰宇只是存了万一的心理,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可能。却没想到真的让沈旭之做成了。从前想的是皇位,根本无暇顾及到京城里面这些坛坛罐罐的问题。可是现在不是已经成了他叶兰宇的东西,想的总是会更多一些。
沈旭之看着叶兰宇的样子,心中好笑,打趣说道:“老叶,你这屁股决定脑袋的办事方式,可着实有些对不起我,让我很是心寒啊。”
最后几个字少年郎说的是yīn阳顿挫,宛似在唱戏一样。开玩笑,你叶兰宇就那么含含糊糊说有什么都全力支持,这不摆明了晃点小爷我呢吗?当了皇帝就翻脸不认人?也是,哪个皇帝是人来着。别说皇帝,就算是那些小吏,也不都是一朝权在手,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到时候官字两张嘴,你一推三六九,我到哪说理去。
“沈少什么要求,尽管明说,叶某定然不会推脱。”叶兰宇咬着牙关说道,伸出脖子让沈旭之随便砍。只希望这少年郎虽然jīng明,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眼皮子浅,少要一点是一点。
“唉,早这样不就对了。”沈旭之悠闲无比,反正此刻大局已定,死的人又不是他沈旭之的人,多耽搁个一时半刻,和少年郎全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第一,我要你们皇宫里的一座法阵,至于在哪,怎么弄我还没问清楚。”
当rì九尾天澜白狐说南国皇宫中有法阵能镇压神降术请下来的女神魂魄,至于具体的,沈旭之倒还真的没问,那时候问那么多,根本没啥用处,涂乱心神而已。
不等叶兰宇表示,沈旭之便自顾自的说道:“第二,白苗一族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你以后要留下白苗族的人,不得擅自袭扰。阿瑾就当你们南国的大祭司吧,这样才放心不是。”
叶兰宇苦笑,果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自己只能任凭沈旭之宰割。刚刚杀入南国皇宫,连番恶战叶兰宇都有注意,无论是最开始大院中步步杀机还是不知什么办法破去的魔族传送门,再到后来秒杀护国神兽,甚至连叶兰宇并不知道的南国君王以生命为牺牲得到的强大力量都被一一破去,这也是叶兰宇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被少年郎很敲竹杠的原因。真要是闹翻了,叶兰宇估计自己在沈旭之手下走不过三招两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是一国君主。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叶兰宇装作沉吟,逐一点头。
“第三……”沈旭之并不在意叶兰宇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自行说下去。越说,叶兰宇的脸sè越是惨白,说到后来,叶兰宇都有一种还不如在这里拼死一战的心思。
沈旭之拍了拍叶兰宇的肩膀,笑道:“有些个宝贝,我知道你也舍不得。不过我马上要回九州灵界,去浴血厮杀,咱们兄弟一场,你也不至于看着我总是光膀子上阵不是。所以嘛,老叶,别小气。”
叶兰宇听到沈旭之说马上就回九州灵界,好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既然这尾大不掉的家伙要走,给出这些东西,倒也不算是什么。
见叶兰宇答应下来,沈旭之招呼石滩来,安排最后的收尾事情。叶兰宇因为在荒宇城连番恶战,麾下人员缺乏严重,面临着无人可用的窘迫境遇,没办法,只好和沈旭之打了个招呼,也跟着石滩出去安抚叛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决战(十八)
伸了个懒腰,沈旭之如释重负的四周仔细欣赏南国的建筑。少年郎本来就不是这种雅致的人物,平时对人文建筑根本没有一点兴致,这时候只不过是闲的没事。少年郎也知道刚才进入到识海池塘里的时候脾气太过于火爆,现在想想九尾天澜白狐说的的确有道理,并不仅仅是为昊叔开脱。
还是冷静一下吧,想来昊叔也真是够可怜的。惶惶然如丧家之犬,跑一天、一年、十年,这都不算是什么,难得的是这老东西居然跑了一辈子,还能活的这么jīng彩,也的确很难为他了。
鞠文和穷奇在身边,老榕树躲在墙角,毫无存在感。沈旭之想起来那只女鬼和九尾天澜白狐的对话,心中不由得猥琐起来。不知道当年鞠文这老东西是怎么把那jīng灵妹子弄到手的,而且两个人还玩人鬼情未了,这得多先进。
想跟鞠文问一问,少年郎微一犹豫,还是觉得算了。这种话不好开口,万一问到了鞠文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也没什么意思不是。调戏一下老榕树?老榕树躲得自己远远地,看那样子只要自己张口说话老榕树就要逃走。难道说老榕树怕自己像是对付穷奇一样对付他?不会啊,怎么说也是树人族长,真要是收拾他,怎么也不能用原木,得用柴刀不是。..
默默的抽着烟,不久便一地烟头。感觉自己变的心平气和,沈旭之这才再次回到识海池塘里。
老狐狸和小魔凤凰都不在,昊叔一边把玩着鼎鼎,一边看着池水发呆。那只女鬼已经换了装束,不再是jīng灵女子那一身火爆的衣服,没戴凤冠,穿了一身火红的衣服。正在看着眼前的古瑟发呆。
沈旭之回到识海池塘,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来到昊叔身边。扔给昊叔一根烟,顺手点着了问道:“昊叔,她干什么呢?”
“啊?”昊叔被沈旭之问的一愣,他干什么呢?这是在跟自己说话?见沈旭之前后两次进来。状态大不一样,好像之前种种都没发生过似的。什么时候这小子的城府也变得深沉起来了?
“刚才用了二十五根弦,这把古瑟要重新修复一下。这应该是鞠文族里的宝物。怕是修复没那么容易。”昊叔见沈旭之不提,也乐得如此,直接回答道。
沈旭之来了兴致,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深渊魂界的一个古老家族的宝物,所谓弦箭就是说的这个。第一根弦的攻击要比用床弩shè出的原木……差不多吧。”昊叔原来想要说是还要大,后来比较了一下,最后认为两者相差无几。
“哦?那么强啊。”沈旭之赞叹了一声。心中却不以为然,要是连木魂树人shè出的原木都不如的话,怎么能秒杀掉帝江。肯定要比木魂树人用床弩shè出的原木强大,可是看不出来啊。不过想到那对鬼夫妻一副琴瑟和鸣,jiān夫yín妇的样子。肯定另有妙法也说不定。
昊叔似乎知道沈旭之在想什么,笑道:“那是第一根,第二根的威力加倍,第三根比第二根的威力再加倍。”
“……”少年郎无语,要是这样,二十五根,那是2的25次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概念?一个让沈旭之惊骇的数字在脑海里飘过,路过,走过,拖着酱油瓶走过。
“其实也没那么强大,在之后,没有一个明确的衡量了,我估摸着最后也就是类似,应该不会有那么强。床弩shè出去的原木要是没有九尾天澜白狐描刻上去的阵法和相柳的毒涎,根本就破不了帝江的防御。就算是有,帝江的防御太过于惊人,作用也是微乎其微。你也看见了,几百上千的原木只能破去帝江周围的法术护盾,我估计原木打在帝江身上,根本没什么作用。”
“哦,原来是这样。”就算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无法递增,那也足够惊人了。
昊叔深深吸了一口烟,见沈旭之似乎忘了自己那点糗事,也是高兴异常,兴致勃勃的八卦着:“传说这张古瑟最多是秒杀过一条巨龙,长得奇形怪状的那种,不是真龙。原本我还以为帝江怎么也得有一搏之力,却没想到在jīng灵族的箭术加成下,在相柳的毒涎和九尾天澜白狐的阵法破去外周的法术护盾之后,居然会这么强大。二十五弦连shè,秒杀帝江。果然是强悍,真不知道五十弦连shè,能不能秒杀那老狐狸。”
“你这狗rì的火儿,没事儿就知道编排老子,欠我的东西呢,赶紧还给我!”九尾天澜白狐推开门,逍遥的走出来,倒也没见到生气,说道。
“就是想一想,我说老狐狸,你要往好处想。你看看你在我心里,比帝江还要厉害,是不是觉得特别傲娇了?”昊叔嘿嘿一笑,自动把九尾天澜白狐催债的话过滤走,无边无际的开始扯淡。
沈旭之忽然觉得昊叔形容的傲娇两个字,用在老狐狸的身上,似乎别有一番味道。
“你这狗东西居然学会卖萌了,你说你都多大岁数了。旭之,我问你,你说卖萌这个词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九尾天澜白狐的扯淡能力就像是本身的力量似的,秒杀昊叔不在话下。就算是昊叔变成了火系的主神,在扯淡能力上,老狐狸也足以无视他。
“我觉得……”沈旭之刚想说是褒义词,看看昊叔的模样,少年郎犹豫了。看着那张老脸,真要是说是褒义词,这种违心的话,沈旭之还真是说不出口。
“我告诉你,要看长相。”九尾天澜白狐说。
“呃……”沈旭之一愣,看着昊叔那张充满了沟壑的脸,每一道沟壑都是一个沧桑的故事,比鞠文那老家伙还要苍老许多。在记忆里面昊叔似乎不是这样的啊,鹤发童颜,怎么老成这样了?难不成是因为那家伙骤然出现犯愁了?不过九尾天澜白狐的话的确yīn损无比,沈旭之哈哈大笑。
概括的jīng准无比,的确是看长相。
九尾天澜白狐来到麻将桌旁,施施然坐下,一边整理着麻将,一边说道:“别听那老东西卖萌,二十五弦连shè的确很强,但是能秒杀帝江,还是在于鞠文能短时间禁锢住帝江的身子,加上琴声里面有些许的幻境,让帝江来不及防备而已。真要是面对面的去shè那大牲口,根本连根毛都碰不到。”
“哦,原来是这样。”一息之后,沈旭之恍然大悟,原来九尾天澜白狐说这些是告诉昊叔,自己根本不会被定在那里,就算是五十弦连shè,又能怎样!这老东西还真是不肯服输的xìng子,虽然有些扯淡,可是沈旭之还是知道九尾天澜白狐说的都是真的。
“你会修吗?”九尾天澜白狐手里的麻将牌变化万千,好像是赌神一样。
那只女鬼愁云惨淡,说到:“我不会难道你会啊。”
“我当然会。弦断有谁听,你以为你在jīng灵族学的东西是谁传给你们的?”九尾天澜白狐鄙夷的说道,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沈旭之极为陌生的叫做骄傲的东西。这就是jīng灵族说话的方式?虽然用这一世的语句说出来,但那种强烈的情感沈旭之感受的很明显。
要是在从前,那只女鬼肯定会对九尾天澜白狐的话嗤之以鼻。但是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那只女鬼也知道九尾天澜白狐的话都不是空穴来风,似乎有些根据。疑惑的看了看九尾天澜白狐,好像要在老狐狸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那些弦都收回了,你缠绕的方式就不对。这不是jīng灵族的弓箭,讲究的是一个jīng美二字。这是古瑟,里面的神韵是磅礴大气,用盘龙大画的手法去做才对。就像是你在用绣花针去打造铁砧,想一辈子也不成。来来来,还是来打麻将吧。有一晚上我就给你弄好了,别犯愁。”九尾天澜白狐大包大揽起来,那只女鬼侧着头想了想,老狐狸说的也是,真的就是这么个道理,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却已经跃跃yù试起来。
“小魔凤凰那泼……”沈旭之说走了嘴,一下子顿住,“小魔凤凰的伤怎么样?严重吗?还能打麻将?”
“有你在,很快就好了。赶紧去修炼,那点伤,了不起几个周天就完事儿,要死哪那么容易。”九尾天澜白狐知道沈旭之说走了嘴,也不提,催促沈旭之赶紧去修炼。
有我在……少年郎心里念叨着,猛然想起前一世关于药渣的笑话。狗rì的,难道要小爷我去当药渣?这不是扯淡呢吗。
不过要当药渣……转瞬想起来小魔凤凰那副彪悍的泼妇摸样,沈旭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算了。小爷我就算是一辈子鳏寡孤独也绝对不当小魔凤凰的药渣。
“赶紧去,你想什么呢。”九尾天澜白狐极为不耐烦,手中的麻将牌噼啪作响,仿佛沈旭之再不去修炼的话就要掀桌子跟沈旭之拼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观阵
少年郎心道,难道老狐狸是一只四川的狐狸?下次找机会看看有没有麻椒辣椒,试探一下这狗rì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举手告饶,说道:“稍等稍等,还有事儿要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儿磨叨。”
“柴刀被火煅烧之后我总是觉得有些问题,你帮我看看。”沈旭之问道。
九尾天澜白狐说:“当然有问题,又变强了不是。地底的岩浆和这火儿的火哪有那家伙强,被煅烧之后夸铸的魂魄自行在柴刀里面修补以前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家伙就是莫名其妙。”
哦,原来是这样,要是这样就好了。沈旭之放下心。
“老狐狸,你说南国有什么阵法能镇压住明珠身体里夺舍的女神,我该怎么跟叶兰宇说?”沈旭之问。 ..
“没事,整个南国的京城当年建造的时候就是按照阵法构造的。你现在落脚的地方周围附近百步之内就是阵眼中枢,等外面安静一下……明天晚上吧,咱们出手镇压。”九尾天澜白狐似乎对南国的京城十分熟悉,沈旭之甚至怀疑当年建造南国京城的人就是这只狗rì的老狐狸。
“我需要做什么?”
“当然是熟悉阵法。一会你去找一个高处仔细观察南国京城的构造,到时候用整个南国的国运来镇压那女神。真当你说你是女神老子我就动不得你了?扯臊。”九尾天澜白狐骂了一句,似乎对那个女神心有不满,也不知道究竟是以前有故事还是因为耽误了老狐狸打麻将的时间。
沈旭之又小心翼翼的问道:“羊皮袍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进阶?”
“关你屁事!这些事儿你懂?年轻人,不要那么浮躁,做好自己的事情。羊皮袍子那里自然有我,你放心吧。”九尾天澜白狐漫不经心的敷衍着沈旭之,手指摸着麻将牌。似乎已经手痒至极。
妈的,不就是要我赶紧让小魔凤凰那泼妇好起来,然后你们好打麻将嘛。这叫哪门子的正事儿。少年郎虽然腹诽着,却直接上了雪山之巅,站在鸿蒙紫气旁开始运转天地元气,流转周天。
沈旭之有意让天地元气从小魔凤凰的茅屋下经过汇聚到识海池塘中。仅仅一个周天,小魔凤凰就被九尾天澜白狐拉了出来。识海里又一次恢复了往rì的热闹,哗啦哗啦的麻将声让沈旭之即感到亲切又有些厌烦。见小魔凤凰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便说了一声转身出了识海。可惜,没有一只妖怪听到沈旭之的道别,都在专心致志的打着麻将。
没有一间静室,少年郎也不能安心修炼,无所事事的在闲逛。站在皇宫最高处欣赏sāo动中的南国京城,看见烧杀劫掠的叛军渐渐被收拢,少年郎心中有些不忍。果然是君子远庖厨。没看见的时候,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一旦看见,总是会心有不忍。
原本还有些yīn险的计划,在南国埋下些伏笔,当沈旭之看见无数南国人妻离子散。哭声阵阵之后,想了又想,还是于心不忍,就此作罢。
沈旭之虽然不惮于杀戮,却依旧不沉迷于杀戮,总归是在少先队旗下宣誓的少先队员,心中那一丝空灵清澈总是有的。
天sè蒙蒙亮了起来,血sè之夜过去,又是崭新的一天开始了。这一夜的伤痛、流血渐渐会被时间抚平,创伤留下,生活继续。
叛兵被安置在城外,叶兰宇并不放心这些白苗族人,城里终于恢复了宁静。宵禁还在继续,一队队的军士巡逻,遇到趁火打劫的强梁之辈立即斩杀,叶兰宇手腕相当铁血,不愧是在北郡带兵多年的大将。就算是刚刚当上南国的君主,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却依旧敢于下手,毫无拖沓的地方。
沈旭之却极为无聊。南国的京城身在其中只是觉得有些异域风情,在高处往下看,这里倒是有些九州灵界的阵法的味道。依山傍水,东有一道山脉龙盘,西有一座山峰虎踞,南有江水滚滚流过,北面是一座湖泊恰似一颗硕大的珍珠映衬着整座京城。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点意思了。沈旭之在一个高塔的塔尖上盘坐着,尖塔最顶端生长出来粗壮的树枝,少年郎就像是小时候逃荒一样坐在树枝上仔细观察着。要说当了树人一族的祭司,好处还真是不少,少年郎悠哉的看着四周风水格局,阵法布置,很快天sè便已经大亮。
上辈子读的书还是少了一些,沈旭之看了一夜,却没什么了不起的收获。风水堪舆之术少年郎只是知道一个大概,从来也没想到就算是穿越了这种枯燥的东西依旧有大用处。
老榕树、穷奇、谷路行、石滩、上官律、鞠文等人在沈旭之蹲坐的尖塔下汇聚,不知道沈旭之在上面干什么,便静静等待。
越看沈旭之越是觉得这座京城的布置越是宏伟壮丽,中间种种变化一时之间沈旭之也算不清楚。南面流过的滚滚江水并不如何湍急,绕了一个大弯,环绕半个京城随后才河道收窄,激流而下。这个手笔明显就是后世改建的,为了藏风聚气。少年郎虽然对风水堪舆知之不多,却了解阵法布置,两者有共同之处,相对而言倒是风水堪舆更简单一些。
不仅如此,在南国京城的每一条古老的巷道合拢在一起都有自己的说法,时间有些仓促,沈旭之也很难一一辨知。其实少年郎对九尾天澜白狐说今天晚上就要动手还是有些不解,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小魔凤凰重创,老狐狸似乎也大耗元气,昊叔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rì,鞠文夫妻最强大的琴瑟和鸣也要修复。而自己身上两枚树魂手镯里的树魂都已经残破不堪,没有三五rì的静养根本无法用。只有柴刀,按照老狐狸的说法应该是变强了。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休养生息?难不成九尾天澜白狐对一切已经都在掌握之中?沈旭之月香越是觉得不解。但是想到最后也只好作罢,那只老狐狸的心思,当真就像是海底针,难以琢磨。
研究起学问来,沈旭之总是很投入,更何况这事儿是千辛万苦,差点没全都翘辫子换来的机会,要镇压兰明珠身体里的那女神,少年郎又怎能不苦心琢磨。胜负成败,往往相差只在毫厘之间,沈旭之虽然总是不三不四的走神,很难得的专心致志研究整座大阵研究了一天。
太阳东升西落,眨眼之间一rì就过去了。两轮圆月升上天空,群星璀璨,直到这时候,沈旭之才被九尾天澜白狐唤醒,准备用南国的风水国运镇压兰明珠身体里的女神。
少年郎身后黑衣黑氅无风而起,九尾天澜白狐随着夜幕降临自己便附身在纹刻上出来了。
“看明白什么了?”老狐狸叼着烟,一副赌鬼的模样,不复从前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儒雅样子。不过还是这么看着顺眼一些,最起码沈旭之是这么认为的。
“风水不错,是高人所建。不过你说的国运气脉在哪过我还没看出来,是不是前面的那条河?”沈旭之还是有些吃不准。
“当然不是。”九尾天澜白狐难得的很认真的说:“那里是藏风聚气的地儿,许多年前这里的风水被人改过,你看河道是人工拓宽的,还强强围着京城绕了半圈。要是没这处改动,南国叶家的龙脉气运早都流逝的一干二净了。”
“那是哪里?”
“就在昨天咱们打架的地方。”九尾天澜白狐得意洋洋的摇摆着身后九条尾巴,好像知道沈旭之猜不出来似的。
“啥?”沈旭之仔细看了看,皇宫后院里面叶兰宇没有时间清理,还是一地狼藉。虽然皇宫坐落的位置是整个南国京城的阵眼中枢位置,但任凭沈旭之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个子丑寅卯来。
“当年我化作一个风水师,在深渊魂界足足流荡了五年,名声鹊起之后被南国的君主找来逆天改命。”九尾天澜白狐娓娓道来,又是一段隐秘的事情。少年郎忽然感觉有些头疼,这狗rì的老狐狸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是在深渊魂界留下伏笔,又是在九州灵界于神殿中埋了无数的钉子,说是居心叵测,一点错都没有。
“老狐狸,你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沈旭之打断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话,看着老狐狸的眼睛,直视,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九尾天澜白狐却并不在乎沈旭之那杀人的目光,摇晃着背后的尾巴,悠然的说:“你这孩子我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改不了天生的被迫害妄想呢?那个病是叫这个名字吧。你说说你,老子我走遍天下,哪里没去过?难道还都是居心叵测?笑话!”
沈旭之依旧直视九尾天澜白狐的双眼,说道:“你的足迹也太多了一些,要说没有什么伏笔,难道你真当我是傻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屌丝青年的坚持
“你聪明,行了吧。”九尾天澜白狐不齿的说道:“就你那点狗屁心思,都是他娘的扯淡。”
沈旭之见九尾天澜白狐推三阻四不肯说清楚,也就不问了,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国运流逝,这是无法更改的,不过我可以让国运流逝的慢一些。”说到这种逆天的事情来,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也不禁有些得意洋洋。“改了河道,我又有极处小的改动,后来在整个京城的阵眼中枢地方砸下一百零八根镇魂钉,镇守在龙脉逆鳞的位置上,如此一来,这么多年汇聚的王者之气,汇聚的国运已经足够强大。这是凡人间的力量,和鸿蒙紫气不同。”
“说多了你也不懂不是,长话短说,咱们就把那缕狗屁女神的魂魄钉死在这里,镇上一百零八颗镇魂钉,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老狐狸说的风轻云淡,沈旭之却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
沈旭之听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恨意,一颗八卦的心又开始飞扬了起来。
“老狐狸,你就算是为我出气,也不用这么狠啊,说说听,到底为什么这么恨那个狗屁女神?”沈旭之笑嘻嘻的问道。
对于这个,老狐狸倒也不隐瞒,直接恨恨的说道:“当年我一时好奇,上神殿看看。你也知道,那时候是刘泽宇、高延勇他们这帮子孩子,居然要我拜那狗rì的。她几斤几两,能受得起我老人家的跪拜?”
cāo!沈旭之心中暗骂,那不是你愿意的嘛。这老狐狸当真睚眦必报,而且毫无理由。话说九州灵界神殿的女神真是躺着也中枪啊。好端端的这一批孩子被九尾天澜白狐一阵祸祸,硬生生的四分五裂。有刘大先生自立门户,和神殿作对。有高延勇不问世事。却早已经离心离德。更有李牧在神辉术中留下伏笔,拘住了女神的魂魄。
这都不算,老狐狸抓到了一个机会居然要用一百零八根镇魂钉生生把魂魄钉在这里。虽然还不知道镇魂钉有什么厉害之处,但听到这个名字,想到九尾天澜白狐的手段,少年郎便已经不寒而栗。
“试试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九尾天澜白狐说。
“你都准备好了?”沈旭之问。
“准备什么?”
“镇魂钉啊,还有怎么把那狗屁女神从明珠的身体里弄出来。”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毫无难度。真正困难的不是这个。而是我们要小心别被人知道了。偷吃之后,要擦干净嘴,这点你一定要记住。”九尾天澜白狐敦敦教诲,但听在沈旭之耳中,仿佛老狐狸在冷嘲热讽自己成天勾三搭四一般。
“现在?”沈旭之脸皮多厚,根本不理会老狐狸若有若无的讥讽,直接把话题岔开。继续问道。
“嗯,下去吧。现在就开始。”老狐狸似乎也没有穷追猛打的念头,大战当前,自然不会纠缠在这些连细节都算不上的地方。
“可是我的力量并不在巅峰,你的元气恢复了多少?”沈旭之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九尾天澜白狐笑道:“这次咱们玩的是阵法。灵界、魂界、魔界这三界之内对阵法的研究粗鄙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所以嘛,不用担心。”
沈旭之听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却也不再多想。从尖塔上跳下,几经借力,落到地面上。
穷奇见沈旭之跳了下来,立马严肃的站在沈旭之的身后,就好像是真正的带刀侍卫那样,不苟言笑。进阶之后的穷奇更增威势,装模作样起来也足够吓人,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石滩和上官律分左右而立,阿瑾应该是出城收拢白苗族的族人,并不在周围。老榕树和滕女、兔女躲得远远地,对于穷奇和柴刀的畏惧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起来。
“上官,你去告诉叶兰宇一声,今晚我要用皇城后院。”沈旭之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向昨晚恶战的地方。九尾天澜白狐跟在沈旭之的身后,穷奇似乎对依附于纹刻的九尾天澜白狐有些害怕,就像是老榕树害怕穷奇一样,天生本xìng里面的畏惧。
“是。”上官律领命而去,根本没有管沈旭之这道命令里面有多少不合理的地方。就像是九尾天澜白狐一样,少年郎在身边人的眼中,在不断的战斗中,在一次次的胜利里,产生了一种遵从的惯xìng。
“站住!”几个负责jǐng戒的军士看见沈旭之一行人靠近,远远的便出声jǐng示。
沈旭之皱了皱眉,无奈的摊了一下手。还是忘了,叶兰宇的命令没到,一直在和九尾天澜白狐聊天,竟然忘记这里应该已经被围了起来。
“我们是叶帅的朋友,来这里有事儿。这位小哥,麻烦了。”沈旭之和蔼的与几个负责jǐng戒的军士说着。这些大头兵不容易,沈旭之假假也算是行伍出身,心里清楚,不愿意为难这几个人。
“叶帅?”提到叶兰宇,那面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迟疑。沈旭之示意众人留下,身后跟着九尾天澜白狐的纹刻魂体,缓步走向那几人。
“站住,这位大人,容我们禀报我家将军。”那面的言辞明显客气了许多,昨夜血洗京城,这一整天虽然在戒严中,可是关于叶兰宇借兵突袭京城的事情早已经传出了十万八千个版本。一行陌生人出现在皇宫里,本身就证明了一些什么。不过军令如山,容不得这几个人忤逆。
“你看,那个不就是荒宇城头出来的荒兽吗?”见沈旭之依言停下,那几名军士其中一人跑去禀报,其他几个人借着明亮的月光看见了沈旭之后面十余丈远处的穷奇。
“好像是,不过怎么看着比那时候要大一圈呢?”
“不对,我记得那只凶兽是用枪的,这个手里抱着一把……柴刀?”
几名军士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皇宫里面空空如也,原来的人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禁卫军全部被拉出皇城,此刻只有叶兰宇带来的北郡兵马镇守。因为人手实在不够用,留在皇宫里的军士少的可怜。所以沈旭之一行人直到这里,才碰到守卫后院的军士。这些军士随着叶兰宇出生入死,自然是嫡系心腹,况且从龙有功,rì后前程似锦也不必细说。荒宇城头,着实有不少人见到穷奇十步杀一人的样子,这时候辨认出来,交头接耳的说着。
沈旭之想要硬闯进去,有还是没有这几个军士并没有什么质的区别。但少年郎并不想这么做,这又不是着急的事情,闹得大了,反而不美。
九尾天澜白狐在沈旭之身后含笑看着,说道:“你这小子,该蛮横的时候不蛮横,你不是一直想要当纨绔子弟,鱼肉乡里吗?这种天赐良机还不赶紧去耍威风?”
沈旭之撇了撇嘴,道:“难为几个大头兵算什么本事,光顾着跟你聊天,忘了这事儿。反正也不着急不是。”
九尾天澜白狐道:“你丫的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什么龙行千里,百草沾恩,你他妈的还不是龙,就是一**丝青年,跟人家学白龙鱼服,低调含蓄,你也配。”
沈旭之愕然,随后苦笑。对于九尾天澜白狐知道自己过去的一些习惯,少年郎早已经默默的接受,并没有最初的那么抗拒。可是这狗rì的老狐狸这次居然连**丝都说出来了,还真是没有下限的一只狐狸。
“你的意思是我上去,几脚把他们都踹倒,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去就有面子了?”沈旭之故意问道。
九尾天澜白狐也知道沈旭之是在跟自己抬杠,道:“这些人,这些事儿根本就不应该在你的脑海里存在。随便让谁去解决不都很好?让石滩去,让穷奇去,做好了你就当没发生过。做不好,失误都是他们的,你想打想骂都行。这是一个上位者成功的道理,我在教你。”
“用不着。”少年郎肯定的说道:“我现在不是,以后肯定也不是什么上位者。我没那么虚伪,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花哨的事情。大丈夫单凭本心,用不着这些。”
“项羽百战百胜,最后自刎乌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九尾天澜白狐冷冷的说。
“无愧于心,仅此而已。”沈旭之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本xìng中对成为那种尔虞我诈的上位者极为抗拒,今天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犯了什么毛病,居然就这么跟沈旭之说起来。其实老狐狸怎么能不清楚沈旭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刘大先生在临死之前都曾经说,那小子根本无心天枢院这堆破烂玩意,随手把天枢院交给了杨海波。
这老狐狸到底是犯了什么病?沈旭之斜睨九尾天澜白狐,心里琢磨着。
“别瞎想了,再想来想去,你还真打算变成一只狐狸?”九尾天澜白狐说道,“就是跟你说说,没别的意思,反正站在这里也挺无聊的,闲着也是闲着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处心积虑
“老狐狸,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沈旭之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要干嘛?”九尾天澜白狐明显很是jǐng觉,对沈旭之忽然转换的话题接也不接,直接问道。
“不干嘛,我就是要说,你有话赶紧说,有屁赶紧放。”沈旭之终于知道自己的脾气为什么忽然变得非常暴躁了。昊叔的言而无信,其实只是一个苗头而已,更重要的是自己心里隐约觉得不爽快。从来到九州灵界开始,沈旭之就一直颠沛流离的生活,几乎每天都是朝不保夕的过rì子,根本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人。
当然,羊皮袍子并不算是那个人,小狐狸已经算是沈旭之的一部分,不能独活的那一部分。所以在刚刚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里沈旭之毫无保留的、凭着心底的直觉信任老狐狸,被九尾天澜白狐赞扬之后,便一直处于这种焦虑的状态里面。虽然沈旭之并不知道,可是这么多年生生死死养成的习惯哪里又是那么容易改的。 ..
“这一次为了明珠,你们跟我出生入死,我没说,心里却是感激。不要说什么你们在我识海池塘里住,这一切都是没有办法。我想,你至少有一百种办法苟延残喘下去,而不是一定要跟我一起刀山火海。所以,一会我们就要干了那狗rì的女神,你有什么计划赶紧说出来,我不相信这一切要比对付帝江还要简单。”沈旭之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全都倒出去。
九尾天澜白狐摇晃着尾巴,好奇的看着沈旭之,过了许久,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还想到时候问你,好吧。既然你心存疑虑,那就说说清楚。你都想知道什么?”
“你那些年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我虽然好奇。却不想知道。你说一会咱们要怎么做?”沈旭之心里忽然变得很轻松,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如释重负。老实话,和这狗rì的老狐狸眼睛对着眼睛毫不退让的说话。少年郎心里的压力很大,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yín威?
“那好,正好有时间。我跟你慢慢解释,一会你倒真的要做点事情。”九尾天澜白狐的身影愈发的飘渺,好像是有一层轻纱罩在身子上。这层纱越来越厚,越来越浓,就算是沈旭之近在咫尺之间也转瞬便看不清楚轻纱后面的那只老狐狸。
轻纱出来的突兀,退去的也极快,平常时候白衣秀士的影子随着白雾退去出现在沈旭之面前。手里拿着青瓷小盏。金黄sè的茶汤氤氲飘荡着一股浓郁的淡淡清香。
随意坐在太师椅上,沈旭之心中暗骂,这幅做派也太臭屁了吧!手里的茶汤似乎是极品大红袍,也不知道老狐狸是怎么保存的,历久弥新。就像是今年的新茶一样。泡茶的水似乎也有说法……沈旭之看着金黄sè的茶汤,再一次开始神游了起来。
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或许有了分神的时候能格外强大?老狐狸看着沈旭之分神,心中好笑,这孩子总是这样,怨不得从前上课的时候讲的东西他全都忘了。
“好吧,这回我都跟你说,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就好像是去算命,你能算出来的,以后再去经历,还有什么趣味?”九尾天澜白狐悠然自得的说道,不远处叶兰宇麾下军士开始缓缓聚集,沈旭之和九尾天澜白狐都视若无睹,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
“那些年,我来到这里,足足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把整个深渊魂界的风水堪舆看的清清楚楚。我考你一件事情,你说南国的京城地理位置怎么样?”九尾天澜白狐问道。
沈旭之回想起这一路的经历和自己站在尖塔上瞭望的结果,想了想说道:“不怎么样。这里虽然依山傍水,可是我总感觉不好。要是普通的城市建在这里也就算了,只能说是不错,可要是按照你说的,河道在没有拓宽之前,那里水流太急,自然会重走福泽。”
“着啊!”九尾天澜白狐一拍大腿,说道:“你看,就连你都能看出来,这分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
什么叫连我都能看出来就简单了,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的话颇为无语。
“虽然阵法、风水在九州灵界、深渊魂界、苍茫魔界这三界之中并不盛行,可是毕竟有人钻研阵法,怎么连深渊魂界这一界的唯一的大国的都城能建立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呢?”九尾天澜白狐说起话来还是老样子,好像不用反问,不卖一点关子就浑身不舒服似的。沈旭之只是静静的听着,根本没有接话。
“所以我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走遍整个深渊魂界,仔细堪舆。渐渐也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不过不是修行魂术而是靠着风水而已。”每当回想起往事,九尾天澜白狐都会有些唏嘘,也不知道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怎么还会如此文艺,“后来我在一件机缘巧合的事情下被召进皇宫,这才对整个深渊魂界的风水地理有了通盘的理解。”
你他妈的等了几十年,还说机缘巧合……沈旭之心里暗骂,老狐狸说的这些似乎跟今晚要做的事情有关系,又似乎没什么关系。难道老年痴呆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一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是通往苍茫魔界的通路。”
淡淡的一句话好像是在沈旭之耳边炸响的一道炸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沈旭之被雷的外焦里嫩,**无比。
九尾天澜白狐根本没有理睬沈旭之怎样,继续淡淡的说道:“南国的京城建在这里,就是封堵住深渊魔界与苍茫魔界的通道,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不过也还算是好了,之前有大能建造,通道总是稳定。这么多年以来,苍茫魔界的诸国和南国之间关系还算是融洽,大家也都默认了这件事情,来这里历练,也都会知会南国一声,南国也尽力严守中立,不管是谁来历练,都一样对待。”
“历练?这里有什么?”沈旭之奇怪的问道,老狐狸说了这么多,少年郎才从那种外焦里嫩的状态下苏醒过来。当时刘泽宇也说过让自己来深渊魂界历练,难道这里是天然的历练场地?似乎除了环境恶劣一点之外,也没什么了。
九尾天澜白狐道:“当然就是北郡以北的群山之中无数的荒兽和深渊魂界极为恶劣的自然环境了,要不然你以为以南国如此庞大的实力,为什么迟迟不解决那里,还要叶兰宇率兵镇压却又不一棍子打死。原汁原味的原生态,都是供魔界的那些个血修去历练的。不过似乎你这小子在那里得到的好处也不少来着,最起码要比刘泽宇强。”
沈旭之嘿嘿一笑,继续聆听九尾天澜白狐的话。
“就是这样,那年不知道苍茫魔界发生了什么事情,通道极为不稳定,似乎在以一种加速扩展。要是以这种速度进行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十年两界就要融合了。你看着叶兰宇的骑兵生猛,那是你没去魔界,真要是打起来,魔界任何一国都能轻而易举的吞并深渊界。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九尾天澜白狐抬头看着昨夜恶战的那里,幽幽说道:“在这里打上一百零八根镇魂钉,又修改了南国京城的风水气运,这才稳定住。”
九尾天澜白狐把前因说的详细无比,但到最后却简单的几句带过,以沈旭之对老狐狸的了解,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晦的事情。
“继续。”沈旭之没有追问,只是一边把九尾天澜白狐所说的一切联系起来,一边淡淡的说道,以示自己并没有走神,在专心致志的听着。
“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用那一百零八根镇魂钉去把什么狗屁女神的魂魄镇死在这里!”九尾天澜白狐轻声细语的说着,沈旭之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似乎从九幽黄泉吹过,吹的自己脖颈子发凉。老狐狸的轻声细语里面带着几多狠戾,带着几多凶悍。
“要是动用了镇魂钉,那么深渊魂界和苍茫魔界的通道怎么办?”沈旭之有些迷茫,问道。
九尾天澜白狐没有说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沈旭之,笑容有些淡,有些yīn森,似乎一切都已经告诉了沈旭之,只不过少年郎还没有领悟。
“嘶~~~~~~”沈旭之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不成当年通道不稳定就是老狐狸的首尾,为的就是在这里准备下一百零八根镇魂钉?
看见沈旭之这个表情,九尾天澜白狐知道沈旭之终于想到了关键的地方,便继续说道:“镇魂钉,需要大量的特殊材料,非要倾尽一国之力才能完成。其实硬要自己做,有个几百年,也能做出来,不过没有必要不是,就放在这里,有南国的帝王君主绑着我守着,还要我随身携带干嘛。”
cāo!沈旭之暗骂,狗rì的老狐狸口口声声的说对付女神是因为当年在神殿里面的一些小事,如今看来,都是他妈的扯淡!这分明就是处心积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搭手
九尾天澜白狐的脸皮仿佛在曾经的无数年里已经炼就刀枪不入的境界,虽然当面扯谎却依然脸sè不改,继续说道:“狗屁女神,不过就是一个大能罢了,占据三界之地,还占不完全,连三界的这一点鸿蒙紫气都拿不走,到时候也是给人做嫁衣的料。”
沈旭之心思一动,鸿蒙紫气?分明有鸿蒙紫气在大雪山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狐狸继续说道:“都是欺世盗名之徒罢了,这大能占据了九州灵界,嘿,却没想到老子我把她这缕魂魄带到这里来钉死。真是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啊~~~”
说到得意之处,老狐狸情不自禁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你都卜算到了?”沈旭之寒着脸问,一个幕后大黑手的样貌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扯淡,老子要是能卜算到,还至于在九州灵界委委屈屈的弄什么天枢院?还至于在魂界被那些狼骑追的像是一条狗?只不过就是看他们在抢这根骨头,我总是看不顺眼,中间用点手段而已。当年留下镇魂钉,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cháo罢了。”..
沈旭之心中对九尾天澜白狐极为鄙夷,接触的多了,也知道这狗rì的老狐狸随时随地的说谎。一时心血来cháo?分明在深渊魂界走了几十年。要么就是为了镇魂钉的事情,要么老狐狸在深渊魂界走了几十年,也是在寻找鸿蒙紫气。少年郎也懒得多想,要是跟这九尾天澜白狐的思维,自己最后肯定会被绕进去。
而且老狐狸越是说的轻巧,中间的机心就越是复杂,沈旭之也懒得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说着说着。老狐狸好像又在不经意之间把话题岔开。
“今晚咱们怎么弄?”沈旭之问。问到这句话,沈旭之忽然笑了,有点暧昧哦?跟那只不男不女的老狐狸暧昧……啧啧。口味还真是重。
一句话还没说完,四周汇聚起来的叶兰宇麾下军士分开两边,一名身披重甲,满脸虬髯的将领站在距离沈旭之几十步外。朗声说道:“此地为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接近。沈少,末将皇命在身。还望沈少见谅。”
九尾天澜白狐听到那名将军的话,莞尔一笑,说:“你看,告诉你早早闯进去也就是了,弄的这么麻烦。”
沈旭之像是根本就没听见那名将军的话,还是跟九尾天澜白狐说着,“我在问你事情。别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老狐狸轻轻喝了一口茶,微微的品着,然后才不急不慌的说:“当然是用一百零八根镇魂钉直接把那魂魄钉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问这么多?”
“……”沈旭之看着九尾天澜白狐那副样子,越是云淡风轻。后面跟着的便越是难以接受。这时候少年郎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要直接钉在明珠身子上?”沈旭之想了想,马上便想到最可怕的猜测来。
“当然,不过只钉一半身子就好,哪里还用得着受那么大的罪。”九尾天澜白狐目光有些恍惚,看着远处的一片狼藉废墟,目光穿过前面已经蠢蠢yù动的军士,好像在想着什么。
我勒个去!尼玛这是在坑爹啊!沈旭之心里大骂,还好自己问了问,这狗rì的老狐狸怎么看上去这么讨厌呢?
“能有别的办法吗?”沈旭之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压住自己蠢动的内心,贱次次的问道。不摆出这幅样子,少年郎真怕直接跟这老狐狸打起来。
九尾天澜白狐翘起二郎腿,悠然自得的看也不看沈旭之一眼,说:“要不就还这么地,其实一半十八,一半八十,也有点意思,这样的姑娘我也没试过。你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旭之啊,恭喜恭喜。”
一股子怒火在沈旭之心中“忽”的一下子升了起来,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狗rì的!身上天枢院黑衣黑氅无风而起,沈旭之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合身而上,拳头打向九尾天澜白狐。
两人距离很近,又没有预兆,加上沈旭之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可是,沈旭之足以开山碎石的一击打在老狐狸的肩膀上,肩膀微微一顿、一撤,太极圆转之力蓦然而出,带偏了沈旭之的力道,随后直接展开反击。强大的力量在老狐狸的肩头传了回来,九尾天澜白狐手中茶盏静静如初,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老狐狸只是轻轻抚落几片灰尘一般。
强大的力量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落在沈旭之的身上。沈旭之好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向身后飞去,落在从北郡一直跟随叶兰宇的军士刚刚站好的军阵之中。
沈旭之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原本只是想要泄愤,并没有对敌时候的杀机。被扔出去,身子砸在盔明甲亮的军士之中,一阵压抑的吃痛声响起。
根本没有看那些军士是被自己咋断了骨头还是怎么地,沈旭之一跃而起,大声骂道:“狗rì的老狐狸,你他娘的跟小爷我来真的!”
这句话在沈旭之心里想说无数rì子了,一朝出口,心里畅快无比。撕破身上天枢院黑衣黑氅,不耐烦的用破碎的黑布抽开前面围拢上来的军士,大步走回去,走向九尾天澜白狐。破碎的黑布在沈旭之的手里好像是一根木棍,带着韧xìng的棍子横扫千军。无论站在沈旭之身前的是什么样身经百战的士卒,全被一棍扫开。而那少年似乎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全部注意力都在百步外的白衣秀士身上。
既然要打,那就痛痛快快的打这只狗rì的老狐狸一顿……或者被这狗rì的老狐狸痛痛快快的打一顿。
“来,搭搭手。”九尾天澜白狐收起茶盏,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双手在空中画圆抱拢,合在胸前。一手yīn,一手阳,脚步虚点,全身没有一处着力的地方,整个身子都好像是处在虚空中一般。
走了百步,沈旭之变得冷静下来,也不多说,云手前探,搭在九尾天澜白狐的手臂上。
在此之前,沈旭之只是见过九尾天澜白狐出手,却没有真正的动过手。这一次半真半假的动起手来,少年郎忽而心动,想要试一试自己的实力和九尾天澜白狐之间的差距。
差距肯定是有的,在大雪山之巅,沈旭之所接住的劫雷要比九尾天澜白狐少了许多,最后虽然不断地在进步,在熟练,却几乎是由九尾天澜白狐主导,这才险之又险的破境。虽然少年郎破境了,可是随后九尾天澜白狐也取回了自己失去的那一缕魂魄,也随之破境。虽然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可是沈旭之依旧想试一试。
这时候沈旭之已经没有怒意,虽然老狐狸不管做什么都遮遮掩掩,鬼鬼祟祟没有一点好人的样子,但是少年郎却对九尾天澜白狐的所作所为都了解并无怨言。
四只手臂搭在一起,四周的气流仿佛都在随着交织在一起的手臂舞动。无形无质,却又有迹可循,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圆转如意的拳意顺其自然的在四条手臂中汇聚着周围的力量。交织缠绕,渐渐生出无尽的压力。
少年郎面sè凝重,尽心竭力的应对着每一招。九尾天澜白狐举重若轻,不像是在和沈旭之打斗,反而像是在跳着一曲优雅的舞蹈。
舞,舞的星光灿烂,舞的乾坤浩荡。
“你这么多年,从血泊里面爬出来,不就是为了活着?既然已经活下来了,就要活得更好,活的更jīng彩!”的确还是有差距,九尾天澜白狐一边极尽优雅的舞动,一边和沈旭之说着。
沈旭之面sè不变,依旧谨慎小心,和九尾天澜白狐交手,激起沈旭之心底的不服输的劲头来,就算是面对老狐狸,少年郎依旧尽心竭力的寻找着胜机。太极圆转,在和九尾天澜白狐的搭手中越来越纯熟,四条手臂中汇聚的力量也愈发庞大。
“你动不动就赤膊上阵,这算是什么?凡事不能亲力亲为,要不然你带着这帮子家伙干啥?你是开善堂的?给了他们好处,就得为你卖命,不愿意卖命,凭什么给好处?”九尾天澜白狐依旧在啰嗦着,说完这句话,手势一边,崩、掳、挤、按,手中力量圆转之后变化无穷。九尾天澜白狐骤然变化,沈旭之应对不急,四条手臂里蕴含的足以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尽数被老狐狸挤到沈旭之的身上。
又一次无可奈何的被九尾天澜白狐扔了出去,半空中,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原来是这样!和九尾天澜白狐搭手,少年郎感受到中正平和后面隐藏的机巧诡异,这狗rì的老狐狸不管做什么都这么小家子气!沈旭之为此而笑,但更多的则是已经理解了无数种相似却又不相同的力量的技巧,假以时rì,定然会用自己的路数打出去,肯定不会比老狐狸差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办法总是会有的
当沈旭之再一次无视所有军士,在军阵之中扬长而去,和九尾天澜白狐打在一起的时候,带队的将军脸sè难看的像是嘴里塞了一枚破了皮的臭鸡蛋。这是侮辱,这是**裸的侮辱。北郡的军卒身经百战,能升到领军大将的位置上,哪个不是浴血厮杀出来的?这帮脑袋里都是肌肉,都是铁血的家伙能说出刚才那番请沈少见谅之类的话在这将军看来,已经足够给沈旭之面子了。
可是,给出去的面子就这么被硬生生的踩碎,又扔了回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连正眼都不看一眼。
“侯!”身上的重甲甲叶子随着右手举起哗啦哗啦作响,带着一股子血腥尘土的味道。
周围数百军士看到手臂举起,条件反shè似的迅速而又安静的集结成群,手中长弓缓缓张开。对于沈旭之,这些军士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印象,当rì里一刀斩落三头,荒宇城还在兰明珠召唤的神辉笼罩之下,只有少数强者恢复意识。当沈旭之衔尾急追的时候,荒宇城中叶兰宇正在收拾残局,麾下军卒哪能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沈旭之在这些军卒的眼中,还不如穷奇可怕。大多数人都听从命令,又小心的看着那面的穷奇,似乎只有这个大家伙才是真正的对手。 ..
而那少年郎和那个文弱秀士,软绵绵没有力量的舞动,普通军士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端倪,半点感觉都没有。
“沈少,再不后退,休怪末将得罪!”
那面的舞动依旧,声音远远传了出去,穷奇龇牙咧嘴的对着这面无声嘶吼,沈旭之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这时候的沈旭之心无旁骛的和九尾天澜白狐搭手。沉浸在那种玄妙的境界中难以自拔。
“shè!”命令简单明了,手臂斩下,带军大将似乎看见了那两个优哉游哉的人被shè成刺猬。
然而。下一刻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羽箭shè出,铺天盖地。穷奇随即展开腋下双翅直飞过来,面露狰狞。当rì在荒宇城,穷奇在南国大军的羽箭如林之中依旧闲庭信步。让所有军士叹服不已,见到穷奇出手,将军心中一沉。
随即。似乎眼前一花,穷奇便被使劲仍在地上,又被一脚踹了回去。好像是一条落水狗似的,汪汪汪委屈的叫唤着,幽怨无比。这马屁拍的,直接拍到了马蹄子上。
数百支羽箭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瞬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面。而在沈旭之与九尾天澜白狐之间,一团黑乎乎的圆球在两人力量之间转动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所有北郡jīng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依旧没有看向这面一眼的沈旭之和那白衣秀士,羽箭呢?哪里去了?
甚至在这一瞬间忘记了继续攻击。北郡强军,以铁骑为主,步卒对骑兵的防御水准也是极高。临阵三箭。所有人都能在一息之间shè出。虽然看着穷奇飞过来,有微微的惊骇,却不足以让北郡jīng兵失魂落魄。
可是,曾经嚣张又不可一世的穷奇在手臂舞动之中变作落水狗,摇尾乞怜,根本对突如其来的力量毫无反抗,甚至不敢反抗。
曾经在记忆里的彪悍与此刻的可怜形成鲜明而又强烈的对比,让所有人都感觉难以接受。难道说那荒兽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可是在荒宇城中,无论是面对漫天羽箭还是达胡炮抛shè的巨石,那是荒兽都轻而易举的接下,其后更是十步杀一人,接连狙杀数十宫廷jīng锐暗夜。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北郡jīng锐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穷奇已经再次晋阶。强大又怎么样,还不是让那小爷压得死死的。
这个问题在所有北郡jīng锐的脑海里盘旋,领军大将迟了一刻,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再次举起手。天大地大,皇命最大。跟随叶帅南征北战几近十年,最后在绝对不可能的情况下惊天逆转,叶兰宇的声望在北郡jīng兵心里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大不了就是一死,叶帅的军令却是不能在自己手里违逆。
“手下留人!”远处一大片急促的马蹄声悄然响起,一个声音大声呼喝。
沈旭之心中冷笑,这一刻与九尾天澜白狐心有灵犀,四臂之间旋转的力量炸开,仿佛弩机蓄满了力量,以更快的速度shè向北郡jīng兵。
破空声凄厉,仿佛百鬼夜行一般,原本星月同辉,光亮如水。但随着沈旭之与九尾天澜白狐之间黑sè的圆球炸开,整个数百步范围内好像变成一片坟茔地,鬼叫声连成一片,震慑人心。
叶兰宇心中懊悔,原本就是想让沈旭之知道,这片土地是他叶兰宇的地方,就算是嚣张跋扈,也要有个限度。当得知沈旭之并没有蛮横的进去的时候,叶兰宇心中微微得意。忙的晕了头,更是在成为整个南国真正的主宰而非从前的叶帅之后,叶兰宇心里失去了往rìjīng准的判断。
虽然如此,叶兰宇却不愿太过于得罪沈旭之,小小的教训一下,还不至于翻脸不是。当石滩找来,叶兰宇热情接待,马上便策马而来。可是一路上得知的消息却让叶兰宇根本乐不出来,心里细细想来,便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傻的错误。
远远看到那少年和让叶兰宇心生敬畏,不敢接近的九尾天澜白狐化作的白衣秀士手中黑sè圆球炸开,虽然相隔极远,叶兰宇还是忍不住高声大喊。那领军将领还在迷糊,手下留人?我也没准备杀他们啊……刚想到这里,周围便充斥满了一种古怪的声音。凌厉之极的杀机更甚侵入重甲,浑身寒毛倒竖。
嗖嗖嗖……一息之后,北郡jīng兵发现并没有人因此受伤或是殒命,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一个个黑漆漆的小洞像是巨大的蚂蚁巢穴一般在所有人脚下密密麻麻的出现,绝对不止几百个,看数量粗粗估计应该有上千之多。
叶兰宇见所有的北郡jīng兵还站着,心中长出一口气。虽然靠着铁血手段得到了皇位,但是京城权贵之中暗流涌动,自己还要依靠这些一手带出来的北郡jīng兵,真要是在沈旭之手里死伤狼藉,叶兰宇估计会吐血。
“多谢沈少手下留情。”叶兰宇召唤出黑豹,当先冲了过来,远远的先定下基调。虽然是认怂了,但沈旭之很快就要走,那又有什么重要的。真要是这少年郎杀红了眼睛,给自己留下一地死尸,那可真就连哭都来不及。
剩下的这些身经百战的北郡jīng锐,叶兰宇珍惜异常。这是立国之本,都是骨架子,有他们在,两三年之后还能拉起一支铁血大军。
九尾天澜白狐回到椅子上坐下,活动了片刻,面不改sè,拿出茶盏品着香茗。沈旭之从纳戒里取出一套天枢院黑衣黑氅穿上,把黑sè罩帽深深的罩在头上,没有理会叶兰宇,而是沉声跟九尾天澜白狐说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要不然要你还有什么作用。”打了一架之后,九尾天澜白狐说起话来也不yīn阳怪气,这种实话实说的方式,沈旭之很不习惯。
“说说。”两人搭手完了,又开始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了起来,没头没脑的。
“等我把那缕魂魄拘出来,打入到你身体里。你阳气旺盛无比,一百零八根镇魂钉镇住那女鬼,就大功告成了。”九尾天澜白狐笑呵呵的说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旭之一听是这样,毫不犹豫,说道:“好!”
“先别答应这么快,我先说好了,虽然有我老人家在,你没有被夺舍的可能。但是一百零八根镇魂钉,其间苦楚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熬得过去的。”九尾天澜白狐听沈旭之一口答应下来,开始认真的对沈旭之解释到。
少年郎展颜一笑,可惜笑容被天枢院黑sè罩帽的yīn影遮挡住,没人能看见。
“老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旭之闻听有机会能让兰明珠复原,心情大佳,对叶兰宇说话也没那么yīn阳怪气的狠戾。“我告诉你老叶,这一次我是要做一件大事,不能泄了心中杀机,也当是给你一个面子。再有下次,别说我不顾兄弟情面。”
沈旭之的话是笑着说的,可是叶兰宇却听出一丝秋风瑟瑟的味道。忙不迭的点头,把领军的将领叫了过来,装模作样的训斥一番。沈旭之觉得很没劲,这不跟九尾天澜白狐让自己做得一样吗?总是这么做,人生岂不是太过于无趣了?
像是看戏,沈旭之也给叶兰宇留足了面子,等北郡jīng兵退走,沈旭之扔给叶兰宇一根烟,两人搂着肩膀抽着烟,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谁又知道中间有多少尔虞我诈?
“老叶,今晚我要用这里。当天在荒宇城上,你也看见了,神辉术召唤女神附身,我的女人被夺舍,今天我要干掉那狗rì的女神。闹出多大的动静我不知道,你带着你的人留给我十里,我尽量动静小一些。”沈旭之说。
叶兰宇再一次被震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别坏了我大事!
荒宇城头,十余万jīng兵猛将浴血厮杀,强者无数。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天女散花,神女降世。叶兰宇被擒获,但正因为如此,在一个奇异的角度看见兰明珠如同嫩葱一般的小手渐渐合拢。随着手指合拢,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抓在自己身上,挤走所有的生命力。
叶兰宇一直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神降术,当听到沈旭之的话,身子猛地一僵,仿佛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再次出现似的。
“沈少,你不是开玩笑吧。”叶兰宇使劲抽了一口烟,借机稳住心神,问到。
沈旭之嘿嘿一笑,随口说:“你可以不信啊。”
声音不大,但是叶兰宇听在耳中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虽然还是不太相信,却下定决心今晚就让沈旭之在皇宫里面折腾,自己所依仗的北郡jīng兵绝对不能再有折损了。不过倒是可以让那些游走不定的老东西来这里吃个亏……沈旭之的一句话,在叶兰宇脑海中瞬间变出无数构想,无数鲜血人命就在这一刻决定了命运。..
“那好,不过能小一点动静,就小一点。不知道沈少要什么帮助吗?”叶兰宇问。
“不用,别有人打扰就好。”沈旭之说道:“另外,周围的百姓能疏散,尽量疏散吧,能少流点血,总归是好的。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大动静,这种事儿我又不是天天做,你说是吧。等我有命回来,找你喝酒。”
叶兰宇点头称是,逆袭京城成功之后,叶兰宇容光焕发,早已经不是在荒宇城中一夜白头的叶帅了。见沈旭之无心留人,又假假的客套了两句,带着北郡jīng兵离去。当真一个兵都没有留。甚至连隐匿的斥候都没有留下来。
想的通透,这小爷要是做什么,自己也没有能力阻止。又何苦往这个无底洞里面填人命呢?
前路畅通无阻,沈旭之手抄在天枢院黑衣大袖里,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半夜无眠,在无人的街道上遛弯。九尾天澜白狐幻化的白衣秀士轻飘飘的跟在少年郎身后。两人无言,一直走到昨夜一地废墟之中。
水袖挥舞如云,周围十丈之内平整如初。沈旭之原本还以为老狐狸要掘地三尺挖出一百零八根镇魂钉。这时候看见九尾天澜白狐这么做,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就好像是一个神棍,九尾天澜白狐的神sè严肃,气度俨然,举手投足之间不像是从前的那只老狐狸充满了狡诈、妩媚。此刻专心致志的在这方圆十丈之内缓步轻踱,一直到每一步都踩过,这才问老榕树要是一根暗红sè的树木。
老榕树本来极为不情不愿。可是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敢违逆九尾天澜白狐的意思。对于穷奇,老榕树敬而远之,或许在老榕树的眼里,打不过自己还是能跑的。对于沈旭之,柴刀在手。老榕树笑颜以对,根本不敢去招惹这喜怒无常的少年郎。而对于九尾天澜白狐,老榕树根本就是低头顺目,你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仿佛变成了一尊傀儡。
沈旭之觉得有点意思,笑呵呵的看着老榕树,心里琢磨着,老榕树这憨货倒也不傻啊,原来平时的这个老货更多的应该还是在装傻。真是大块头有大智慧,比穷奇上蹿下跳要聪明多了。
暗红sè的木头只有丈许长短,sè泽有些深,整个原木被月光一照,好像是透明的一般,晶莹剔透,漂亮异常。九尾天澜白狐随手把暗红sè的原木戳在地上,碰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整个皇宫大院都颤抖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木头?怎么会这么沉重?沈旭之的疑问一晃而过,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是九尾天澜白狐在用。少年郎尽量分散心神,不要去想之后自己要被一百零八根镇魂钉……cāo!沈旭之心里暗骂了一句,一想到镇魂钉这三个字,眼前漂浮的就是一根根黝黑的,上面血迹斑斑的黑sè长木钉,也不知道钉死了多少厉害人物。
黑狱、凌迟、千古奇冤等等字眼也出现在沈旭之的脑海里。
心理压力有些大,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一死而已。少年郎每次安慰自己的话都是,小爷我来到这里,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可是痛快的死和受尽折磨还是有不同,老狐狸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那大能又不是女鬼,干嘛非要自己的阳气去镇压?
回头瞥了一眼藤女抬着的兰明珠,一切疑问都在沈旭之的脑海里云消雾散了。与其钉在她身上,还不如钉在自己身上。
九尾天澜白狐手中多了一把秀气的刻刀,左手做刀,斜斜砍在暗红sè的原木上。随着九尾天澜白狐的手势,原木似乎根本没有出现任何变化。然而沈旭之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么轻轻的一下子,暗红sè的原木就开始疯狂的旋转起来,因为速度太快,反而像是静止在那里,根本没有动。
老狐狸右手刻刀在原木上下缓缓动着,这里雕琢一下,那里动一下,沈旭之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有事儿,总是静不下心来。直接席地而坐,默默的抽着烟,看着老狐狸在月光中翩翩起舞,很快便有开始恍惚了起来。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的确不是人间啊,那么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一直困扰少年郎的问题。
九尾天澜白狐弄的很是仔细,原来沈旭之还琢磨以老狐狸的大能力,眨眼之间就能完成。没想到却这么慢,好像根本没有尽头似的。恍惚之中,少年郎竟然进入了一片绝对的空灵状态之中,心无杂念,只有亮金sè的光芒笼罩,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异常。全身血脉流转缓慢,坐在原地不动,一时间就好像在场地中消失,或是与皇宫融为一体。
这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沈旭之曾经设想过,却没想到在这时候会如期而至。
烟头燃尽,碰到沈旭之的手指。少年郎一下子被烫醒了,随手扔掉烟头,愣了愣,这才想到刚才自己似乎进入了一种莫名的状态里。
九尾天澜白狐已经做完准备,来到沈旭之的身前,笑道:“不错啊,大zì yóu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什么是大zì yóu?”沈旭之问。
“说了你也不懂,有时间再给你解释吧。马上子夜,yīn气最重,也是盛极而衰的时候。你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动手……呃,听我的话,是时候召唤出草木皆兵就好了。”九尾天澜白狐道。
“木魂树人元气大伤……”沈旭之还没说完,头上就被九尾天澜白狐打了一下,老狐狸骂道:“就知道木魂树人,离了这帮子木疙瘩你还不活了?原本的草木皆兵是用世间草木幻化,走了一次狗屎运,直接拿来木魂树人就忘了法术的根本,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
沈旭之觉得老狐狸说的有道理,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抬头看刚刚的暗红sè原木,在九尾天澜白狐的雕刻下,已经变成一个木质棺椁,周围密密麻麻宛如繁星一般的雕刻着数不清的阵法。
那尊木质棺椁怎么看怎么有些眼熟,似乎兰明珠的身子放进去有些大,要是自己躺进去刚刚好。狗rì的老狐狸这是给自己准备后事?
“你去把兰明珠抱进去。”九尾天澜白狐一边跟沈旭之说,回身一脚把木质棺椁踢倒。本身极重的木质棺椁落在地上却轻飘飘的像是一片树叶,好像根本没有丝毫重量似的。
沈旭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藤女身边,想要抱起兰明珠,却微微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又把穷奇抱着的柴刀用脚尖踢起,杂耍一样,柴刀落到沈旭之腰袢。穷奇有些哀怨的看着沈旭之,而少年郎根本没有理会这狗rì的,吹了一声口哨,羊皮袍子在怀里探头探脑的出来。
“你到那面等会,别离我太近,一会你不许出手。”沈旭之肩头一耸,羊皮袍子顺势而起,落到老榕树的树冠上,摇晃着尾巴,像是在告诉沈旭之自己知道了。
没什么了。把黑sè罩帽深深的拢了拢,整个人都躲在yīn影下面,默默的抱起兰明珠,走到九尾天澜白狐的身边。
九尾天澜白狐幻化的白衣秀士变了一副摸样,容颜虽然没有丝毫改变,一身气质却发生了绝大的变化。深沉、老练、雍容典雅,一双眼眸历经人世沧桑,看穿世事,却又在红尘中摸爬混打,不以为意,片尘不留的神仙模样。
“旭之,等你感到疼了,就大声吼出来,没事的。”九尾天澜白狐最后叮嘱沈旭之,“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许你动手,别坏了我的大事。”沈旭之鄙夷的看了看九尾天澜白狐,心道,你终于说实话了,别坏了你的大事!要是没有什么目的,那才真是见了鬼,你这狗rì的老狐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镇压(一)
把兰明珠轻轻放在木质棺椁里面,一般脸青chūn依旧,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另一半脸爬满了无数皱褶,干枯异常。
沈旭之轻轻亲吻了一下苍老的兰明珠,轻声说道:“别急,这就好了。”随后轻挑的掐了掐另外一面秀美的脸颊,道:“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教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轻轻拍了拍那半边娇嫩如花的脸颊,哼着明月五更调,像是逛窑子一般走出两丈远,就在地上盘膝而坐,抽着烟,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到底要做些什么。
白衣秀士手中拿出一柄桃木剑,一张焦黄陈旧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真是个做神棍的材料,天生就是。沈旭之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像是跳大神一样,手中桃木剑东指西指,已经在眨眼之间从温文儒雅的书生变成仙风道骨的道士,虽然在少年郎眼里,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看怎么像是个骗钱的神棍。
随着九尾天澜白狐手中桃木剑缓缓转动,嘴唇忽动,天空中风云骤起。不知从那里来的yīn霾转眼之间便把如水的星月之光遮蔽,整个南国京城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
可是那尊暗红sè的木质棺椁好像吸饱了光明,此刻散发出幽幽光亮,把九尾天澜白狐一张脸照的跟鬼一样yīn森。
手中焦黄的符纸自燃起来。果然就是这种把戏,沈旭之看着呵呵笑了起来。小时候在什么少年科学画报上看见揭示这种装神弄鬼的小把戏的文章,虽然已经模糊了,却知道这只不过是骗人而已,没想到堂堂九尾天澜白狐,居然也要做这种把戏。
沈旭之内心深处一片明镜似的知道九尾天澜白狐做的绝对不止是小把戏,但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承认。或许片刻的安逸玩笑能让沈旭之更感到安稳自在吧,毕竟随后那一百零八根血淋淋的镇魂……
不再去想那些让少年郎都毛骨悚然的东西。开开心心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装神弄鬼。
焦黄的符纸点燃,火势不大不小,而那张只有巴掌大小的符纸却只是燃烧。符纸上的阵法也不见如何明亮,但火焰偏偏就是无法完全吞噬掉所有的符纸。
九尾天澜白狐嘴唇动的越来越快,一双凤目眯了起来,在鬓角带起两条极为好看的弧线。原来老狐狸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羞耻之心。知道自己已经是成年的大叔了,没有幻化成花样美男……沈旭之依旧在不着四六的想着。
天上的yīn霾剧烈的动着,甚至隐隐能听到轰鸣之声隐隐传来。周围百丈仿佛变成了一面透明的镜子。上好的水晶变成的镜面下,并不均匀的分布着一百零八根树干一般的枯木。
这就是镇魂钉?看着似乎也没那么鲜血淋漓的嘛,沈旭之心中想着,但后背的寒毛一瞬间全部炸起,在一百零八个枯木一般的镇魂钉中传出来的yīn森尖锐,且厚重狠戾,种种不一而足的感觉就算是大小从血泊里。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少年郎也无法罔顾。
一片狼藉,一片血污的废墟随着九尾天澜白狐的法术,忽而变成魔幻离奇如明月上的水晶宫殿一般的炫美空间。九尾天澜白狐手中桃木剑泛起一层淡淡朦胧的黄sè光芒,间或星星点点的光芒好像是璀璨的星辰一般飘落。白衣飘飘,欺霜压雪。身影潇洒之至。举手投足之间虽然完美无瑕,却丝毫没有给人娇柔妩媚的感觉,阳刚味道十足。
沈旭之嘴里没说,心中却一直在腹诽着,这狗rì的要是在前一世,怕不是得有多少姑娘尖叫着崇拜到五体投地。不是花样美男,胜似花样美男,阳刚与柔美合二为一,虽然半空中yīn霾压下来,但九尾天澜白狐在炫美的空间中舞动,却依旧让人心悸不已,甚至忘记了头顶的yīn霾。
这要是拍电影,票房会不会直接在第一天就破了纪录?
燃烧的符纸落在暗红sè的棺椁上,化作灰烬,被九尾天澜白狐身影带起的威风吹起,化作灰白sè的蝴蝶,在棺椁上轻轻飞舞,并不散去。
周围鸦雀无声,似乎连头顶的yīn霾翻滚的声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沈旭之的心底的yīn霾更加旺盛,闪电飞舞穿梭,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有些预感。
“起!”九尾天澜白狐一声暴喝,宛如天神下凡似的,一道惊雷滚滚而去,整个南国京城都在颤抖。
棺椁中微微生机浮现,rǔ白sè的气息如梦似幻的氤氲而起。原本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就极为炫美,这股rǔ白sè的烟雾出现,更加美奂美轮,没有一点点人世间的气象,直如仙境一般。
“你真打算和我硬拼?”兰明珠的手打在暗红sè的棺椁边缘,缓缓起身。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九尾天澜白狐的身上,悠悠说道。
“不是我跟你,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没办法。”九尾天澜白狐耸耸肩膀,很是一副无赖的模样,说道。
“嘿。”“兰明珠”没有说话,似乎不愿意跟九尾天澜白狐说这些毫无营养的废话,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不是为了自己,还能为什么!在暗红sè棺椁中站起身,迈出来。沈旭之赫然发现,“兰明珠”苍老的半边脸消失不见,整个人似乎都被那女鬼掌控。此刻,沈旭之已经不再想用女神二字形容夺舍兰明珠身体的那丝魂魄。、
九尾天澜白狐只是静静的看着,桃木剑背在身后,身边脚底都是星星点点的从桃木剑上落下的光芒,老狐狸就像是仙界里的神仙一般,潇洒飘逸,出尘绝凡。
“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大不了拼个两败俱伤,有什么意义吗?”“兰明珠”身上穿的还是当rì那身天枢院黑衣黑氅,虽然黑sè罩帽没有戴上,但却没有天枢院yīn沉狠戾的味道,只是中正平和,让人观之心喜。
仅仅是这幅做派,就不比老狐狸差。沈旭之心中感慨,这些个老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演戏。
九尾天澜白狐用手中桃木剑抖了一个剑花,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以为你想要两败俱伤就能两败俱伤?这个局在多少年前就布置下去,你又不是真的神,只不过是一缕孤魂野鬼罢了,难不成在九州灵界被人供奉久了,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忘记了?”
“是不是,与你无关。你也是为了鸿蒙紫气而来吧,这些年我就感觉到在三界之内似乎有一个大能在活动,看了几次,都被你躲过去了。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魂体,你拿什么跟我斗?”“兰明珠”话语声音清脆无比,大珠小珠落玉盘,如饮甘泉一般让人心中通畅清凉。
老狐狸说道:“有李牧修改的神术,你现在应该还没有时间完全化解。要说你们神殿的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居然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天才人物。”
“神殿向来不缺天才。”
“也是,不过反戈一击的天才应该不多吧。”九尾天澜白狐笑道,就像是刚刚偷吃了一只鸡的老狐狸,得意洋洋。“他当年修改神术,我帮他遮掩过去。要不是那几年被火毒侵袭的神魂不宁,我还能做更多的事情,哪里又会让你站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处心积虑,所图必大。说说你的条件。”“兰明珠”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了然,并不和九尾天澜白狐纠缠于已经过去的事情,而是开始谈条件。
“没什么好谈的,虽然没有和你交过手,但总是要打过才知道。早晚都要打一架,不在今天,难道要在你神魂完足的时候?”
“你太小看我了。”“兰明珠”嫣然一笑,百媚横生,“说句实话,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杀死或是封印我的魂魄,所以才会站在这里跟我废话。不过我怎么听说天澜一族早已经被灭族了呢?却没想到你这个族长居然会苟且偷生,活到今天。只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而已,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当真好生无趣。”
“之所以不死,必然有所图。你的激将法用的太过于简单了,用来激一激那个脑子里都是浆糊的小子还行。跟我天澜族的老狐狸说这些,还是生生口水吧。天澜族不生不灭,只要三千世界中有一只狐族,我天澜一族就会绵延传承下去,这一点用不着你费心。”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道,仿佛被揭起的伤疤早已经愈合如初。
“我也知道,十几年前就有一只天澜族的狐狸来到九州灵界,被我击杀。你们这些天澜族的狐狸,还真是yīn魂不散。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布置在此之前,别说什么你要报仇之类的话。”
“当然不是,天澜族早已经散落,虽然人丁稀少,但三千世界,天涯海角都有我天澜族的踪影,看不见只是你见闻不广罢了。”九尾天澜白狐说道:“那个族人不过是碰巧来到九州灵界,却被你击杀,但当rì你也有所疏漏,留下一只小狐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镇压(二)
“就是那只?”“兰明珠”看向蹲在老榕树身上的羊皮袍子,眉头微微皱起,西子捧心般惹人爱怜。
随着“兰明珠”目光落下,老榕树的树冠一阵颤抖,周围藤女迅速的变成原型,缠绕在老榕树的身上。而老榕树一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架势,两只脚变成树根,深深扎入地面,蔓延攀爬,不知深几许。
羊皮袍子虽然感受到了目光中的敌意与强大的力量,却丝毫无所畏惧,全身的白毛收拢,数不清几条尾巴夹在身后,尖爪深深抓进老榕树的树身中,随时准备扑向“兰明珠”。
“没想到还有一只余孽。”“兰明珠”知道今rì的事情无法善了,说起话来也愈发不客气,“前因后果,果然如此。你就是经常附身在这只小狐狸身体里吧。”
“嗯,也不是很经常,这身纹刻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数的场面了。再说我又不是夺舍,就算是有了肉身,受到规则限制,我自身的实力也无法全部施展出来。”九尾天澜白狐悠悠说道,不疾不徐,一切尽在把握。..
“机缘巧合,居然让你变成十尾,果然是天澜一族无数年来排名前三的天才。当年那场大战我没亲眼目睹,确有耳闻。你没有被吓破了胆,也算是厉害了。”女鬼开始巧舌反击,虽然已近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依旧不肯弱了声势。
“我?吓破了胆?哈哈哈~~~”九尾天澜白狐仰天长笑,沈旭之心里叫苦,当年那场大战到底是什么,听老狐狸和昊叔隐晦的说过几次,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可是九尾天澜白狐每次提到那场大战,都是一副痴狂模样,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故意提及的。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男人的事情,女人不会明白。”九尾天澜白狐也不多解释什么,仿佛真的跟老狐狸说的那样。男人的事情,就算是说了再多,女人也不会明白。
原本想刺激一下老狐狸,好觅得一线生机的“兰明珠”脸sè微红。天枢院黑衣黑氅微微颤动。沈旭之也极为好奇,九尾天澜白狐这句话似乎由本心而生,难道老狐狸真的是公狐狸?啧啧。那么多年幻化人间,也不知道变成多少美女,这个爱好……少年郎有些不敢苟同。或许老狐狸根本不分男女,只是这件事情,男人的做法,女人没有办法理解?
真是奇怪啊。越是想,越是好奇。沈旭之心里原本对一百零八根镇魂钉的畏惧完全让老狐狸的一句话冲淡了。这狗rì的老狐狸,的确很厉害。
相互的试探和言语上的攻击已经结束,九尾天澜白狐手中桃木剑飞了出去,直奔“兰明珠”的胸口。
沈旭之大吃一惊,想要出手却强行忍住。九尾天澜白狐自然有他的道理。怎么把那丝魂魄驱除出兰明珠的身体,自己并不知道,现在要是动手,就变成了外行影响内行,真要是坏了大事,自己怕是得后悔一辈子。
桃木剑飞行的并不快,好像在水中游荡的一条鱼,虽然笔直的冲着兰明珠飞去,却荡漾起无数纹理水晕。
各种五彩缤纷的sè彩在四周荡漾开,九尾天澜白狐幻化而出的空间里压力骤然增大,“兰明珠”的双手合十,也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桃木剑越是离“兰明珠”近抖动的就越是厉害。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现眼!”“兰明珠”脸上的笑容几近温和,重新恢复到原本那种高贵典雅,雍容大度的状态。
沈旭之心底一沉,难道最开始把这缕魂魄禁锢在兰明珠的身体里,还是因为那道神术,以及这缕魂魄刚刚来到人世间,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击。这些rì子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状态,九尾天澜白狐难不成一下子就变成银枪小蜡头,就这么一下子马上完蛋?
“啪啪啪”无数细微的轻响在沈旭之耳边响起,桃木剑炸碎,刚刚从桃木剑上落下的星辰散落四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又好像每一颗星辰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光辉,漂浮在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里面,洋溢着内敛的力量。
正是这种力量,让沈旭之和“兰明珠”jǐng觉起来。力量内敛,可是到了沈旭之和“兰明珠”的曾经,能清晰的感觉到这种力量里面蕴含的杀机。沈旭之身上血铠随即幻化而出,“兰明珠”身边rǔ白sè的气息暴起,一片浓厚的雾气随即而起,所有绚烂的sè彩归于沉寂。
“都说了,你要是不挣扎,可能受到的痛苦会小一点。”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在雾气中出现,居高临下,充满了嘲弄。占尽一切先机,老狐狸又怎能让“兰明珠”翻了盘。
白雾骤起,忽散。大雾散尽,一只白sè的狐狸站在“兰明珠”身后,身后十条尾巴长枪大戟一般竖起,显然此刻九尾天澜白狐已经尽了全力。在面对魔族血修的时候,沈旭之清楚的记得只有九条尾巴和一条光影,然而此刻,十条尾巴全部出现,正是老狐狸最强大的状态!
看着老狐狸像是悠闲自在,这一切不过抬手就做到了,可是沈旭之却知道这狗rì的承受的压力其实并不小。
光影倏忽,老狐狸和“兰明珠”周围的空气在撕裂,已经不是少年郎曾经见到的任何一种法术出现的动静了。空间就好像变成了一块面团,被反复揉捏,老狐狸的身影就像是在哈哈镜里,不断的变化着。
沈旭之双手紧张的握紧,就算是已经破了五境,达到半仙之身,少年郎却依然无法感知到九尾天澜白狐和“兰明珠”此刻孰优孰劣,哪个占据上风。
因为在之前九尾天澜白狐说过,让沈旭之不要出手,就等着最后的结果就好,少年郎只有静静的等待。自己就是最后的砧板,把“兰明珠”这条鱼放在砧板上,让老狐狸随意蹂躏。对此,沈旭之了解,并且准备好好完成这个工作。
度rì如年,大抵是沈旭之现在的状态。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极为悠长,甚至沈旭之忘记了自己还在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九尾天澜白狐和“兰明珠”的身上,缓缓的背过手,取下柴刀。柴刀刀把上的破布握在沈旭之的手心里,沾满了血污的破布有些咯手,但沈旭之却极为熟悉这种感觉。身体里的天地元气调动起来,缓慢舒展,血腥杀气妖氛在天地元气四周回荡,就等着少年郎的召唤,等待九尾天澜白狐后力不济,少年郎暴起一击。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九尾天澜白狐的身影固定住,一脸慈悲,大慈大悲。
声音好像是法咒,被九尾天澜白狐说出来,传到“兰明珠”的耳中,“兰明珠”身边的rǔ白sè气息为之一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变得更加飘渺,仿佛从虚空中传来,身后十条尾巴仿佛是盛开的莲花,少年郎从来没有见到过九尾天澜白狐居然会以一种如此圣洁的模样出现在世间。“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每说出一个不字来,整个天地便是一阵颤抖,仿佛九尾天澜白狐嘴里说出的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威。
“兰明珠”的神sè委顿,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一缕魂魄根本无法抵挡住九尾天澜白狐的咒语,抵挡住那股浩瀚磅礴的来自虚无之中的力量。
“是故,空中无sè!”天地之间骤然而变,仿佛只剩下黑白两sè存在,一切的sè彩都随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语声凋零。
“无受想行识!”就连沈旭之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感觉到自己本来敏锐的六识开始缓慢的衰退。
“无眼耳鼻舌身意!”九尾天澜白狐声音好像是一道炸雷,在“兰明珠”耳边炸响,巨大的声音震撼内心,就连被波及的沈旭之都觉得自己的五官六识衰退的速度正在加速。身在九尾天澜白狐法术中心的“兰明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沈旭之能感受的到,能想象的到。难道相差真的这么多?
“无sè声香味触法!”九尾天澜白狐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无论是沈旭之还是“兰明珠”却像是听的一清二楚。大音希声,到了最后,声音直接进入脑海六识之中,根本不用在空气中传递。
一片静寂。沈旭之除了手中紧握的柴刀刀把上那片沾满血污的破布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就好像是眼睛、鼻子、耳朵、嘴都失去了自己的作用,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在这人世间的时间屈指可数一般。
真是强大!
直到这时候,沈旭之才对九尾天澜白狐心服口服,的确强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在渡劫之后,自己原本还沾沾自喜,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算的上是强者了。可是面对着真正的强者的时候,就算是只受到了法术的波及,自己也变得全无还手之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镇压(三)
沈旭之在一片混沌之中,只有黑白两种颜sè,没有感知,没有眼耳鼻舌身意,没有sè声香味触法,没有时间的流逝,甚至少年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有生命。只有握着柴刀的手告诉少年郎,自己还应该是活着。
虽然九尾天澜白狐的法术强悍,却封闭不住息壤中的一丝天地初开的元气,正是这丝元气让沈旭之知道自己还活着。
就连雪山气海,识海池塘都好像不存在,要是没有柴刀在的话,整个人都不知道生死。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凛然之意在少年郎心中升起。仿佛天地初开,绽放出来的那一缕光芒似的。一直漂浮在沈旭之雪山之巅的九尾天澜白狐口中的浩然之气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变化,可是在沈旭之深陷混沌的这一刻,这缕浩然之气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就像是一道闪电,像是一柄长剑,划破一片混沌。
传说中盘古开天地,是不是就是这样一种场面?少年郎看见一道光芒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想到。 ..
开天辟地,斩开一片大光明。
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好像只有一瞬间,却又像是永恒。消失在九尾天澜白狐法咒中的五感六识重新回来,唯一的区别是似乎更强大,更清澈了。就连识海池塘里面的溪水都泛着粼粼光芒波动着,昊叔坐在识海池塘旁,看着外面种种,老年痴呆一般。那只女鬼好像是刚刚发完疯,头上的凤冠掉到地上都浑然不觉。好像九尾天澜白狐的法咒对这只女鬼也带来些许伤害一般,即便不是面对她,即便还有沈旭之过滤掉了一层威力,剩下的几乎微乎其微,可依旧不时这只女鬼所能承受的。
对面九尾天澜白狐已经重新与白衣秀士的身影重合。“兰明珠”呆立在原地,眼中呆滞呆板,身便rǔ白sè的气息没有人cāo控。落在地上,仿佛变成了山间傍晚出现的云雾流霭。
白衣秀士手指接连不断的打出不同的手印,一道道手印带着大神通,落在“兰明珠”的身上。沈旭之静静的看着。原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还以为那缕魂魄毫无反抗的余地。真要是自己的话,打开束缚阵法。怕是立马会死在被夺舍的“兰明珠”手下。
“旭之,过来。”九尾天澜白狐沉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刚刚的法咒就算是对老狐狸来说也是一种迫不得已情况下对自己力量的压榨。看这样子,老狐狸也并不如何轻松。
沈旭之面sè整肃,这时候,已经不再是赶鸭子上架了。制服那缕魂魄已经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随后要生生钉死在这里,还不得惊天动地?蝼蚁尚且偷生,更不要说是这么一个大能了。就兰明珠那副小身板,还真扛不住这么折腾。
胸中豪气顿生,敢夺小爷我的女人的舍?
cāo!
一把撕开天枢院黑衣。回手扔到地上。柴刀别在腰间,直面白衣秀士,沉稳的走了过去。
“一会可能会有些不舒服,魂魄到你身体里,她愿意怎么折腾都好,你只要用天地元气束缚住她就行。旭之,切记,要是出现任何幻觉,你都要守住灵台清朗,千万不要放开。”
九尾天澜白狐仔细叮嘱,沈旭之知道事关重大,点了点头。
双手结印,和身下十条尾巴化作的白sè莲花浑然天成,仿佛是莲花结出的莲子一般。沈旭之心中暗自赞叹,要说老狐狸的这个卖相还真是不错。装神弄鬼去混口饭吃,在哪都饿不死他。
莲花的花蕊打在“兰明珠”身上,一道虚影被九尾天澜白狐的力量击中,从兰明珠的身体里飞了出来,进入到沈旭之的身体里。兰明珠随即嘤咛一声,瘫倒在地。
九尾天澜白狐随手扶住兰明珠,手腕一转,把兰明珠放到地上。双眼紧紧的看着沈旭之,依旧如临大敌。
真正的战斗,刚刚开始。
少年郎整个身子里瞬间被rǔ白sè的雾气充斥,仿佛刚刚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里面的大雾来到自己的身体里。当rì在荒宇城,沈旭之见到过这种被人称之为神辉的rǔ白sè气息。对所有神圣,都嗤之以鼻,少年郎就是这么一个狗rì的脾气。识海池塘边几只妖怪都转身回到自己的茅舍之中,根本不露面。或者这些妖怪都被磅礴的力量强行封印到了茅屋之中,根本就无法出来?
安静的雪山气海里,一个窈窕身影翩翩而落,出现在识海池塘旁。
沈旭之也回到识海池塘旁,刚刚九尾天澜白狐说,要紧紧束缚住她,当少年郎看到那三只妖怪连影都看不见的时候,不由得破口大骂。还以为这里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主场,能得到几分助力,却没想到这帮家伙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不过再怎么说都是在自己的地盘,少年郎心随意动,翻江倒海一般的天地元气画地为牢,把窈窕身影束缚在自己的对面。隔着识海池塘,相对无言。沈旭之终于有时间仔细的看清楚传说中的女神到底长什么模样了,虽然还有一百零八根镇魂钉悬在头顶,不过少年郎并不是很在意。为自己的女人遭点罪,又有什么。更何况看着那神殿供奉的女神在自己的识海池塘里一同被钉死,也是一件快事。
可是不管沈旭之如何仔细的看,对面不远处那女人的脸都好像是罩着一层面纱,隐隐约约,恍恍惚惚根本看不清楚。
“你就是那少年?”女人说道。
“哪个少年?”沈旭之与生俱来的混不吝的劲儿上来,尤其还能调戏一名传说中的女神,更是让沈旭之兴奋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得瑟,而沈旭之得瑟劲儿上来,基本就是轻挑。
“你知道你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吗?”女人继续说着,面对沈旭之天地元气画地为牢,并不是如何在意,进入到沈旭之的识海中,被九尾天澜白狐封闭的五感六识也一同恢复。袅袅婷婷,席地而坐,毫无架子。如果不是脸上看不清容颜的话,倒也说得上是和蔼可亲。
“镇魂钉嘛,有啥。”沈旭之也一样坐在识海池塘的另外一边,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轻挑的对着对面那女人喷去。虽然明明知道喷不到那女人的脸上,却依旧这么做着。
“真是无知者无畏。”
“我要是都知道了,还要那只老狐狸干什么。说说话吧,一会我估计咱俩都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区别在于,我还能活着,你会死去。”沈旭之咧嘴一笑,把鞋袜脱掉,脚放在识海池塘里面。虽然沈旭之禁制昊叔这么做,可是总不能自己嫌弃自己脏不是。能享受就享受一下,一会不知道九尾天澜白狐准备怎么炮烙这女鬼,自己跟着吃锅烙。
“我也没见过,这么多年了,如此yīn损的办法根本没有人敢于使出来,那几个老家伙死了,也就没人会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天澜一族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那少年,你知道这只狐狸最后的目的是什么吗?”画地为牢中的女人问道。
“不知道。”沈旭之如实回答,这一点也不用讳言,如果能在这女人嘴里得到一些什么消息,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不过沈旭之也没什么期盼的,毕竟是敌人,姑妄听之罢了。
“啧啧,你这儿真是气运汇聚,难得那只狐狸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女人也不着急,似乎她也并不是很在意九尾天澜白狐用镇魂钉把自己生生钉死在这里。“鸿蒙紫气,嘿,原来这一界的鸿蒙紫气被你收了,怪不得。这株小树是那三粒种子之一吗?很不错啊。雪山足够高大,气海也足够辽阔,按说你这种天才神殿不应该放弃才是。离开的久了,这帮人也渐渐开始惫懒了。”
说着,那女人叹了一口气,仿佛为不能收服沈旭之感到遗憾。
“别做梦了,我最开始就是一废柴,要不是李牧老先生帮我打通任督二脉,我现在估计还在混rì子呢。说起来,你们神殿的人也不算是惫懒。”沈旭之嘿嘿一笑,有九尾天澜白狐打理,能差得了才怪。更何况还有这女人不知道的事情,连九尾天澜白狐都说要抱着龙之幸运的大粗腿过rì子,那条金龙要是出来,还不得把她吓死?
女人叹完气,继续说道:“很不错的地方,按说呢,你也算是幸运。虽然说三千红尘,能得到一界的鸿蒙紫气,你也足以傲然于天下了。逐鹿天下,和更多更强大的对手去争夺更多的鸿蒙紫气,最后斩三尸成圣。这也是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目的,当你像我一样活了无数年,自然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自顾自的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最开始沈旭之还小心谨慎的戒备着,生怕这女人骤然施展幻术,迷惑自己,可是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真的有什么用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镇压(四)
“你说话靠点谱,有什么赶紧说,一会真要是那狗rì的老狐狸钉进来镇魂钉,就没机会闲聊了。我跟你说,变身别太快,我怕我心脏骤停。”沈旭之说道:“对了,我心脏骤停了,你是不是也得跟着翘辫子?”
“是啊,可是你舍得死?”或是女神,或是女鬼的那个窈窕的身影娇笑一声,和沈旭之打着趣,丝毫不见半点紧张的气氛。
“我舍得死你就舍得埋?话说咱俩这也算是合体了,能跟一个女神合体,啧啧,也不知道多少世修来的福分。可惜了,你也知道,我只喜欢萝莉,喜欢芦柴棒子。你那丰臀肥rǔ的,看着就倒胃口。喂,我说,你能不能变成个柴火妞让我看看,万一那狗rì的老狐狸真要是下死手,也得让我……”
说着,沈旭之摆了摆手,垂头丧气的说道:“算了,一想到你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脸褶子比我卵子上的褶子都多,我就倒胃口。”..
风云突变!沈旭之的话yīn损到家,说完之后,识海对面那女人身边气息骤然而变。然而只是一刹那,便停息下去。
“你这小子,说起话来,也不怕损了自己的气运。”那女人说道。
“没事。”沈旭之依旧是一副青皮无赖的模样,jīng赤着上身,无数伤疤狰狞着,仿佛和少年郎一起笑话那女人。yīn损的话沈旭之还有许多,不过是多说无益,沈旭之现在很忐忑,生怕自己真的挺不过去。老狐狸的凝重的表情出现在少年郎的眼前,能让老狐狸这么谨慎对待的,一定是很难过的沟沟坎坎,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鸿蒙紫气,这才是世界的本源。那只老狐狸现在在外面。提前无数年准备的镇魂钉,把你、我,还有这里的三只妖怪都钉死在你的这幅臭皮囊里面。然后借着外面那只小狐狸,带走鸿蒙紫气。”那女人淡淡的说道,好像刚刚沈旭之的嘲讽尖刻言语已经化作一阵清风而逝。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竭尽心力的帮着你?我猜你一定在和那只老狐狸相处的过程中有许多不解的疑惑吧。”那女人仿佛能看穿沈旭之的内心,一语中的。有女长舌利如枪。直抵百万雄师。
“为了鸿蒙紫气,我见了多少父子相残,夫妻陌路的事情。你和那只老狐狸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且问你,他凭什么这么帮着你?”
“你还真以为你气运逼天?你还真以为天上有馅饼能掉?不为了那缕鸿蒙紫气,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帮你?”
“别傻了,我可以跟你签下一语成谶,你还怕什么?你我携手,他还被你后背的纹刻羁绊。没那么容易夺舍重生。”
“你难道还不相信一语成谶?我猜那只老狐狸没跟你签一语成谶吧,像你这种毛头小子,三言两语也就骗了,你呀,还是太年轻。”
“怎么样?考虑一下?不过我们似乎没有太多时间了。等镇魂钉钉下来。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可是到那时候,什么都完了。”
话说的不疾不徐,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镇魂钉钉在沈旭之的心里。从认识九尾天澜白狐之后,点点滴滴在少年郎心田流动,种种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被一句句话搅动,翻涌起来。长舌如枪,让少年郎心神动摇。原本郎心似铁,却也在这一句句话里被融化成铁水。
泡在识海池塘里面的脚有些木然的搭在那里,烟头上冒着青烟,少年郎却不去吸,好像已经神游天外,再也没有功夫去讥讽那女人,而是真的在思考这女人说的话。
一语成谶,签了之后自然……而那老狐狸,不管什么事情都遮遮掩掩,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那女人看见沈旭之的模样,知道少年郎已经动摇了,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沈旭之的心里深深的埋下了一根刺,只要再用用力气,便可以只手遮天,逆转危局。
嫣然一笑,笑容里却带着无助的凄凉。
“难道你到现在还看出来我的诚意?我肯与你签一语成谶,那法术到底有多强大,我想你是知道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声音温婉,语重心长。好像是家里的亲人在劝说,在用尽所有的心神劝说一个迷途的浪子,希望能看见浪子回头。
“施展一语成谶吧,签了,你就放心了。属于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埋在这里的一百零八根镇魂钉那只老狐狸只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取出来。到时候你我,还有他们的魂魄都会被钉死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已经将近声泪俱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淡淡的哀伤的情绪洋溢出来,整个识海池塘中的气氛完全被那女人的一句句话改变。
“再不动,就要铸成千古恨事了!”那女人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感觉到九尾天澜白狐正在取出镇魂钉,正要钉在沈旭之的身上。
少年郎低着头,看着识海池塘清澈的溪水,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内心。强烈的心里挣扎让沈旭之的双手握成拳,隐约有些颤抖。
“这么假的一个圈套你都看不穿!我愿意跟你签一语成谶,你都不信任我,难道你被那只老狐狸蛊惑到了这种地步?”声音变得极度哀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夺舍一事,是兰明珠用了神辉术,要不然我不回来。不要迁怒于我,中间种种,都是那只老狐狸的首尾,都是他!”
似乎时间越来越紧迫,那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急促了许多。急促,似乎也变成了一种情绪,迫不及待,似乎耽误一点点时间,沈旭之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那我该怎么办!”沈旭之迷茫着,彷徨着,嘴里喃喃的说到。那女人说的的确是这样,当年李牧修改神辉术,就是九尾天澜白狐帮着遮蔽力量变化的。当年神殿的那些孩子,就是九尾天澜白狐硬生生的埋下无数的钉子,生生折腾的七零八落。当年,在深渊魂界留下一百零八根镇魂钉,难道没有什么说法?印证这女人的话,沈旭之心里明明知道应该信她,可是依旧对九尾天澜白狐有亲人一般的信任。
心中有些难过,于是更加迷茫,更加恍惚。
“快点做决定!”那个女人几乎是在尖叫,“镇魂钉钉下来,一切都晚了。有你这幅强横至极的肉身,那只狐狸不是我的对手。签了一语成谶,你还怕什么!”
“真的?”沈旭之有些恍惚的问。
“真的!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一语成谶?”
沈旭之手臂平举,伸在半空中,手指有些犹豫,却开始画出一语成谶的符咒。
“这就对了!”那女人明显十分兴奋,看着沈旭之开始书画一语成谶,更是兴奋不已,原本还在忐忑中,随着沈旭之手势的变化,这些忐忑就已经变成了新的希冀。
手指有些颤抖,却在半空中持续不断的动着,希望已经变成了现实,想到一会就有这么一副强横的肉身去对付那只老狐狸,沈旭之对面的女人便开始恨恨的想着。一百零八根镇魂钉都钉在那只老狐狸的魂魄上?不够!绝对不够,还要更多!
种种狠戾的法术在神魂之间想起,又消失,这一切都还不够,还要更多,更多!
沈旭之的手指忽然停下,就在一语成谶即将完成的那一瞬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还在犹豫?”那女人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整个心猛地一空,“快点画下去!”
不经意之间,已经把蛊惑众生的法术用到了极致。
少年郎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
“你还真是个笨女人,我就想不懂了,你这么多年难道都活在狗身上了?”沈旭之干脆放下胳膊,任由一语成谶的法术在识海池塘上空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以为你用蛊惑人心的法术,我就一定会上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总归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你还真以为你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女神?”沈旭之的嘴角带着一丝鄙夷,看这样子要不是在自己的识海池塘里,一口浓痰就要吐出去,加重自己的语气和表情。
“都是扯淡。小爷我做什么还要你教?你以为我是你神殿的那帮子徒子徒孙?就算是那些家伙,现在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你了吧!”
“告诉你,之所以这么做,我就是怕你狗急跳墙而已,你放的屁,小爷我根本不信。终于把所有的时间都拖过去了,好好享受吧,敢在我的女人身上夺舍?弄不死你!”沈旭之光着脚站在识海池塘的边上,jīng赤上身无数伤疤仿佛变成荒兽的嘴,狰狞而凄厉。张牙舞爪,像是要扑向对面的那个女人。
“你……”镇魂钉已经出现,那女人就算是狗急跳墙,也没有机会。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说服沈旭之上。
“我什么我,小爷我就不信了,我堂堂男儿汉,熬不死你个女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镇压(五)
幻化出来的空间里,沈旭之像是一截被砍倒的木头一样倒下。九尾天澜白狐连想要扶一下的念头都没有,像是有些急躁,双手接连结成手印。以往九尾天澜白狐幻化成的白衣秀士面sè和煦如chūn风,这时候不知道是刚刚那几段法咒让九尾天澜白狐难以承受那么大的负担还是因为有了不好的预感,脸sè苍白而yīn冷。
接连不断变化手中结印,如同繁星一般的亮点开始随着九尾天澜白狐的结印聚集在一起。眨呀眨的,像是无数的小jīng灵悬浮在半空中,好奇的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中出现的一切。
穷奇强硬的站在九尾天澜白狐幻化的空间旁,全身甲胄已经出现,手中长枪,枪尖点地。一身尖锐的金属尖刺炸起,感受到幻化的空间里面传出来几种强大至极的力量的气息,穷奇虽然迫于沈旭之的yín威没有转身就走,却把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眼神闪烁,有些纠结无奈。
..
老榕树的树冠更低,羊皮袍子在老榕树最高的一处树枝上,俯着身子,盯着那空间中的一切。
石滩刚刚看见九尾天澜白狐与沈旭之的搭手,这个粗鲁汉子没有感受到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里面种种变化,还沉浸在太极圆转的世界中。
上官律身上天枢院黑衣黑氅裹得极紧,黑sè罩帽与沈旭之一样,紧紧的拉在头上,脸上什么表情看不清楚,双手握拳,yīn刻狠戾,似乎有一股子血腥味道传了出来。
鞠文脸上的皱纹似乎深了许多,一脸凄苦。一道道魂魄在鞠文身边出现,一面招魂幡被鞠文握在手中。旗幡中黑sè气息翻滚,无数张狰狞的脸孔不断冒出来,氤氲蒸腾。
九尾天澜白狐毫不停歇。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念头,似乎在和谁抢夺着时间。水晶铺就的地面开始更加晶莹剔透,一枚枚镇魂钉从地底飞shè出来。好像是一只只厉鬼,被镇压了无数年。胸中狠戾的气息要在这一夜尽数释放出来。
嗖嗖嗖的声音不断,镇魂钉飞出地面,在半空中漂浮飞翔。速度极快,在九尾天澜白狐身边拉出无数道残影,老狐狸的身形在残影中若隐若现。
忽然,所有的残影一瞬间消失,只有白衣秀士的身子站在一百零八根镇魂钉中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有些沧桑,有些自嘲。有些高兴,有些欣慰。
镇魂钉似乎由无数yīn魂组成,一张张扭曲的脸在镇魂钉上狰狞凄厉的无声呐喊着,外面是细碎的银蛇。哔哔啵啵的雷电声轻响,镇压着镇魂钉中的魂魄。
“你这小子。最后还是学会了。”九尾天澜白狐自言自语的说着,手上却并不慢,一枚镇魂钉好像是天枢院手弩上shè出的弩箭,穿透少年郎的华盖穴,直没入柄。华盖穴位于人体第二肋对的胸骨柄处,是人身十八处大穴之一,被尺许的锐器钉入,那还能有命在。可是,虽然镇魂钉钉入沈旭之的身体里,少年郎的脸sè呼吸却没有丝毫的改变,仿佛这只是一个幻术而已。
“运交华盖!”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姗姗来迟,如释重负。直到此刻,方才大局已定。
这一战,最凶险的,也是九尾天澜白狐无法掌控的就是刚才这一瞬间。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可以出现无数种可能。虽然九尾天澜白狐的动作极快,可是老狐狸知道外面的世界时间流逝与识海池塘的时间流逝是两个概念。沈旭之虽然心智极为坚硬,硬的就像是一块石头,可是面对面的毕竟是一个大能。自己可以蛊惑人心,那人自然也能。
但是,最后,九尾天澜白狐还是笑了,笑的酣畅淋漓,笑的老怀甚慰。
运交华盖,你意如何?
“步廊生风……紫宫星起……天溪入海……”一枚枚镇魂钉钉在沈旭之的身上,直没入柄,没有鲜血喷涌而出,甚至沈旭之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那些像是厉鬼一般的镇魂钉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一个个穴道被九尾天澜白狐说出,一枚枚镇魂钉径直飞入穴道中。九尾天澜白狐没有丝毫手软,虽然知道此刻少年郎在识海池塘边是如何痛苦,生不如死,却依旧面不改sè,连身上的那一袭白衣都没有变化。
鞠文从见到镇魂钉开始,身子就不由自主的佝偻下去,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镇魂钉?传说中用三界中珍贵无比的真玉月阕打造,其间又掺杂了无数的珍贵而稀有的材料,每一枚镇魂钉都是稀有的宝物,寻常见上一见也是极难的事情,可是偏偏在自己眼前,一百零八根镇魂钉就这么飞舞着。
镇魂钉的厉害之处在于对付魂体,作为魂术的大能,鞠文又如何不知道。可是,以这些镇魂钉的强大,到底是什么样厉害的魂魄需要如此多的镇魂钉才能镇压?穷奇强悍不强悍?真要是变成魂体,一根镇魂钉就足以让这只上古荒兽遗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魂魄永世不得超生。就算是南国的镇国神兽,那只强悍的帝江,也不过三枚镇魂钉就足以镇压魂魄。
可是……九尾天澜白狐身边分明有一百零八根!要对付什么样的大能需要如此多的镇魂钉!
不是魂术大家,根本无法理解一百零八根镇魂钉的含义,更何况有雷电之力的加持,其中魂魄凄厉的程度简直难以估计。
鞠文的身子佝偻的更厉害了,仿佛在膜拜面前的神邸。从前看见九尾天澜白狐,并没有感受到这只天澜一族族长的强大,在鞠文眼中,也不过只是如此罢了。可是,刚刚那一段段法咒,虽然是在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里面,但是鞠文知道,自己要是面对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连半句都扛不住就会被封闭五感六识,深陷万劫不复的深渊。
强大到了这种程度,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孽吧……
一滴汗水从九尾天澜白狐的鬓角落下,双手不断结印,每一枚镇魂钉要用特殊的结印方式送入沈旭之的身体里,不能稍有差池。虽然还是白衣秀士的形象,但是十条白尾却根本没有消失过,莲花花瓣的样子一直都在,仿佛在支撑着九尾天澜白狐,让老狐狸一直坚持下去。
白狐坐莲,没有温婉,却刚硬如山。
镇魂钉钉入沈旭之身体里的速度越来越慢,九尾天澜白狐一袭白衣,原本飘逸无比,丰神俊朗。这个时候也被汗水完全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只有修长的手指不断的变化,还是那么稳定如初,虽然慢了许多,却依旧一板一眼,完美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的yīn霾中仿佛出现了一道罅隙,化作风眼,yīn霾随着罅隙的出现开始疯狂的旋转起来。巨大而又猛烈的飓风开始无声的呼啸,一层层空间的幻化在半空中骤然显露形迹。
光影重重,在光影中,或是纯美如chūnrì芳草茵茵,或是暴烈如同夏rì骄阳如火,或是如同秋rìsè彩斑斓,或是如同冬rì白雪皑皑。在光影之中,无数年,无数世界的影响在不断翻转,在不断扭曲,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要斩开空间,降临到这里似的。
这种降临不是兰明珠的神辉术,用法术召唤来大能的一缕神魄。这分明是煌煌若神的大能亲自降临的征兆!
昨晚,南国君主用自己的身体为牺牲,召唤来的大能被九尾天澜白狐硬生生的封死通道,怎么今晚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穷奇的身子也开始低了下去,不再笔直如枪。鞠文脸上的皱纹更深,心中惊骇万分。怎么从前几百上千年看不见的大能这时候跟不要钱的大白菜似的纷沓而至,这也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吧!
九尾天澜白狐幻化的空间里,没有因为半空中yīn霾的变化而出现一点点的改变。九尾天澜白狐的动作依旧,小心、谨慎、没有一点破绽,每一道结印在洁白如玉的手指之间打出,一根根镇魂钉坚韧执着的落在沈旭之的身上。
疲惫,与生俱来的疲惫让九尾天澜白狐每动一下手指都像是带着千钧巨石在起舞一般。而九尾天澜白狐却像是没有一点点的改变,依旧坚定如初。
咔嚓……一声脆响,九尾天澜白狐幻化出来的空间开始一阵晃动,仿佛不堪重负,被半空中的yīn霾硬生生压出一道裂隙,仿佛下一刻,就会支离破碎。
九尾天澜白狐依旧面不改sè,甚至就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幻化出来的空间已经难以承受这股巨大的力量,随时会崩碎,由自己面对那股暴躁强大的力量。
镇魂钉越来越少,只剩下最后三根。沈旭之的身上钉满了黝黑的镇魂钉,仿佛已经无处下手。
“会yīn阳起!”
“丹田龙升!”
“百汇湖海!”
最后三枚镇魂钉在微微迟疑之后,一同飞起,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