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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传承全文阅读

作者:执业兽医     暗面传承txt下载     暗面传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四章 珍宝?

    叫做阿瑾的祭司眯着眼睛,看着沈旭之,半晌后幽幽说道:“我的追随者强大,而且我是治疗师,所以没有人敢于挑战我。但进了大雪山朝圣,我的优势就变成了弱势。所以我第一时间就用族中秘术隐藏起来。但是你呢?”

    “我?我怎么了?”沈旭之有些奇怪,旋即想明白阿瑾问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隐藏起来。

    “呵呵……”沈旭之总不能说自己识海里面住着一只老狐狸jīng吧,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呵呵傻笑。..

    阿瑾还以为沈旭之有什么事儿秘而不宣,随意的笑了笑,道:“我不是故意要打听你的底细,就是这里无聊的很,随口问问。”

    沈旭之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可以保密的,我就是感觉山上那股子气息很奇怪,毕竟这么多年没有人能活着出去,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强大至极的守护者。我从小一路逃荒,对危险感知敏锐,所以就藏了起来。”

    沈旭之这番话倒也不亏心,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不出言提醒,一息之后,沈旭之压制住心中贪婪的念头,也自然会躲起来,而不是和在识海里通老狐狸顶嘴的时候说的那样,直接砍杀过去。

    “这样啊。”阿瑾眼波涟涟,即便眼睛眯的再紧,也拦不住流转的水波。“你是哪个部落的?”..

    “亥黎族的祭司。”

    “亥黎族?”阿瑾似乎碰到了什么难题,仔细在脑海里面搜索着,却一无所知。蕞尔小族,的确偏僻到不为人知的程度。

    沈旭之没有一点害臊,要是害臊,也该莫离那老不死的害臊。“是一个偏远小族,族里也就百十来人。我是近百年来第一个祭司,莫名其妙就被派来了,甚至连什么大雪山朝圣都不知道。”

    “居然还有这种小族!”阿瑾有些奇怪。“关键是这种小部落居然能产生祭司,那你可真是上天赐给亥黎族的礼物。”

    “笼罩上一层神意,好让自己变得神圣一些?”沈旭之撇了撇嘴,道:“这种比喻很无聊。我也不喜欢进这地儿。”

    “那你还来了。”

    “一个老家伙,说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非要进来看看。狗rì的。这回可惨了。”沈旭之在纳戒里找到一张白sè的荒兽大氅,盖在身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掀起一个角,嘴角带着一丝笑,问道:“一起来暖和暖和?”

    阿瑾身子顿了顿,似乎对沈旭之这种邀请有些恼怒,在部族里。祭祀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言语轻佻,对一名祭祀言语轻佻,那时死罪。

    一阵寒风吹来,阿瑾身上打了一个寒战。生存的yù望占据了上风,有些不情愿的凑了过去,像一只小猫般钻进洁白的荒兽大氅里。

    沈旭之无声的一笑,也不做作,伸开手臂把阿瑾搂在怀里,小声道:“睡吧,休息下魂力。明天登山,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人,饮多少血。”

    阿瑾嘴里含糊的说了句什么,沈旭之也没听清楚。不久,这女孩居然真的在沈旭之臂弯里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疲倦的缘故吧,大雪山的寒冷与被追杀的恐惧让阿瑾jīng力和体力全部透支的厉害,就这么在少年郎的怀里睡去。天真无邪,似乎没有一点防备。

    沈旭之本想着在雪山之巅休息一下,山顶那缕鸿蒙紫气带给少年郎的不仅仅是诱惑,更多的则是恐惧。

    沈旭之一小在死人堆里爬出来,逃荒一路也是尸山血海,后来在海角军营更是天天混在坟茔地里面,试图打骷髅升级。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大不了老子跟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但那缕鸿蒙紫气,却真真正正的让沈旭之感觉到了恐惧,说不清楚为什么,但那股子畏惧的感觉让沈旭之有些恼怒,恼怒之后却有些惶恐。想静静心,刚刚在雪山之巅盘膝而坐,九尾天澜白狐把沈旭之直接拉到识海旁边,问道:“旭之,你今天有些不对啊。”

    “怎么?”沈旭之心念一动,明知故问。

    “狗rì的小子,见一个划拉一个,我看你跟那只老狐狸就学不去什么好。”昊叔坐在识海边,看着九尾天澜白狐,指桑骂槐。

    “哪有……”少年郎忽然想起谢稚彤,想起兰明珠,有些含含糊糊的说道。心底有点羞赧,有些愧疚。

    “人不风流枉少年,那有什么!”九尾天澜白狐对昊叔的话嗤之以鼻,“我说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的情绪。是不是我们最开始见到鸿蒙紫气的时候那种情绪感染你了?”

    沈旭之低头点燃一根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昊叔咧了咧嘴,想嘲笑沈旭之,却不知为何心中出现一阵yīn霾,让天生开朗粗糙的火元素也觉得前途一片昏暗,昏暗到无法前行,昏暗到心中一阵憋闷、烦躁。

    “你现在的反应才是正确的反应。”九尾天澜白狐倒是恢复了正常,一副飘然yù仙的摸样,看着沈旭之,温和的说:“生而为人,生而为妖,哪有不害怕的?要说不害怕,那都是扯淡。有些事儿就算是你还怕,也需要面对。你越是逃避,当你行走在你命格里,下一次碰见他的时候就越是强大,越难对付。所以说,你要是个乐观的人,就感慨吧,感慨你遇到这个困难的时候还足够早,你还有机会。”

    沈旭之听着九尾天澜白狐这么一番神棍似的话,心里愈发烦躁,想破口大骂九尾天澜白狐,却又提不起兴致。伸手到识海池塘里面,搅起无数涟漪,把九尾天澜白狐映shè在识海池塘里面的倒影变成一个奇怪的样子。

    一向温馨却不吵闹的识海池塘旁陷入一阵莫名的尴尬中。

    “鸿蒙真气和鸿蒙紫气有什么区别?”魔凤凰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便开口问到。

    九尾天澜白狐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小魔凤凰,报以感激的笑。此刻的少年郎需要安慰,偏偏九尾天澜白狐这般妖孽都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既然不能,像是村中老妇一般盘膝而坐,扯一扯东家长西家短,也是不错的办法。

    “大能者收集散在这三千世界里的鸿蒙紫气,每一界都会形成一丝鸿蒙紫气,直到最后,聚而为一,形成鸿蒙真气。三千世界进入末法时代,天塌地陷,重新归于混沌。等待下一劫的开始,只有少数大能者才会活下去,我们的世界就这这个鬼样子,多少劫都没有变过,看这样子,也似乎不会变。”

    少年郎的眼皮跳了跳,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在识海池塘里停下。

    “每一次劫发生的事情都一样吗?”

    “差不多吧,都是最早的六个人得道飞升,剩下的大能们像是一群狗,找那根骨头,谁让来晚了呢?嘿嘿,这根狗rì的骨头啊……”九尾天澜白狐的言语非但没有开启沈旭之沉闷烦躁的心绪,反而让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当中。老狐狸也不去控制因那缕鸿蒙紫气而生出的烦躁、悲愤的情绪,身后九根尾巴冲天而起,像是蒸腾的雾气一般,怎么看怎么感觉惊心动魄。

    “那这一丝鸿蒙紫气为什么不带走呢?”魔凤凰使劲的想,却依然像是一只没头苍蝇般整理不出一个思绪。

    “嘿……那些狗rì的所谓大能,自然有他们狗rì的想法。或者是这丝鸿蒙紫气并不完全,依旧在吸纳着这一界的jīng华。或者是留下这一丝鸿蒙紫气,等待其他对手出现,毕竟在自己设计的场地里面会占据足够大的优势,那时候就不会是杀一人的事儿了,而是杀人夺气。直到杀到最后,三千世界都变成没有元素cháo汐的末法世界……”说起莽莽天道,那些就连九尾天澜白狐也无法碰触只能仰望的大牛的人,九尾天澜白狐语气里没有一点限,更多的只是愤慨而无奈。

    魔凤凰笑了,这泼妇居然笑得千姿百媚,随着一笑,娇媚顿生。眉眼间没有一丝的害怕,只是不知道为何居然隐隐有一些兴奋。

    “那如果那大能的设计有漏洞,我们是有机会得到这丝鸿蒙紫气的,是不是?”

    九尾天澜白狐冷冷的看了魔凤凰一眼,这时候的老狐狸根本忘记了自己根本的目的是要去安慰沈旭之,追寻那一丝生机。眼神冷厉如大雪山的冰雪,看着魔凤凰,冷言道:“你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扔到路上,任谁去捡起来,拿走?”

    魔凤凰一愣,自己来到沈旭之识海的rì子并不久,但耳闻目染下,也知道一些九尾天澜白狐这些年的前尘往事。想想也就了然了。

    连九尾天澜白狐这么一个还算不上大能的妖孽都几乎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安排事情,更不要说那些九尾天澜白狐仰着脖子都看不见的大能,高了不知凡几的只差这一口气就能破凡入圣的人们。

    在这之前,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般。在这之后,嘿嘿,又能怎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蛊惑人心

    “都别扯淡了。”沈旭之掏出一根烟,仔细认真的放在皲裂的嘴唇上,用舌头舔了舔,叼在嘴角。含糊不清的说道:“管他是啥,杀过去也就是了。实在不行,咱们四个一起下yīn曹地府,也还算是有个伴不是。对了老狐狸,你会不会打麻将?”

    九尾天澜白狐被沈旭之问的一愣,然后嫣然一笑,笑的没有媚态,却让少年郎感觉比魔凤凰还要好看。沈旭之心道,狗rì的老狐狸,这要是个女的,老子非上了你不可。 ..

    “麻将嘛,有什么不会的。自从有麻将的那一天开始,不管是繁琐的还是简单的老子都会。也好,我把这俩教会,你放心吧,就算是下了yīn曹地府,那猴子干得,咱们凭什么干不得?就算是回不来,凑四个人每天打打麻将,倒也逍遥自在。”九尾天澜白狐身后的尾巴消失不见,手指虚捻在空中,旋即出现一个玉简,玉简上两个大篆让少年郎感觉热泪盈眶。居然是一枚红中~~~~~~

    “去歇着吧。回复一下元气,今天我值夜,有异常动静我叫你。”九尾天澜白狐轻轻挥舞了一下大袖,潇洒自在。

    沈旭之忽然面sè古怪,问道:“老狐狸,你守夜也行,别用狐媚之术啊……明天还要上雪山,这冰天雪地的我倒是不冷,怕把那小娘皮冻死。”

    “滚犊子,都他娘的马上要死了,还有心思琢磨这个?赶紧去回复元气吧,别弄出太大动静。”九尾天澜白狐见沈旭之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知道沈旭之已经抱着必死之心,行死中求活之事。虽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样倒是也行。“对了,只炼气,不许打太极。那玩意动静太大。我怕上面守护鸿蒙紫气的那狗rì的知道。” ..

    “安了。实在不行,我睡一觉也就是了。”沈旭之朗声一笑,“不过身边美女相伴。倒是空度了这良辰美景。”

    说完,沈旭之神识闪动,回到雪山之巅,虽然嘴里念叨着美女。却是极快的进入冥想状态,心思里面片尘不着,纯净无比。

    昊叔看着雪山上的少年郎已经入定。抽着烟,对着九尾天澜白狐笑道:“老狐狸,这小子怎么跟你一样,翻脸就不认人。今天刚占了那姑娘便宜,晚上就没有一点惦念劲儿,这张狗脸还真是……啧啧……”

    “旭之这是不得已而为,你说。万一缴天之幸得到了鸿蒙紫气,那叫阿瑾的祭司难道就没有想法?嘿!这些祭司我看着没有一个善茬,每十年送死一次,部族里没有足够强大的传承指使,哪个族长又愿意把珍贵无比的祭司投入到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中来。”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就是这样。现在的同伴转眼就变成对手,何必呢。旭之这孩子面冷心热,不想过多接触以免到时候下不去手而已。就他这几年的道行,还算不上翻脸无情。所谓心黑脸皮厚,我看叶兰宇那厮倒有点,旭之这孩子,这辈子就别指望了。”

    说完,九尾天澜白狐仰面朝天,看着那块浩然之气化作的白云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那张红中落在识海池塘里,沉在最低,落寞孤寒。

    本想着在体内雪山之巅恢复一夜,明rì开始攀爬大雪山。少年郎倒是不在乎那些捷足先登的人是否会先于自己拿到那丝鸿蒙紫气,要是能拿走,早都拿走了,还能等到今天?这不是一个比试速度的游戏,而是一个比试耐心、实力、运气的游戏。

    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刚到午夜,两个月亮在半空中一东一西挂着,大雪山被耀出道道银光像是一大块透明的白玉,没了白rì里寒风凄厉的酷寒,中间一缕紫气,显得无比高雅清秀。

    沈旭之还在体内雪山之巅凝息静坐,心思一片纯白,如同天边飘过的那一片浩然之气般。忽然感觉到体内天地元气还是躁动不安,如同沸水一般咕嘟嘟冒起泡来。

    咦?沈旭之心中疑惑,九尾天澜白狐却没出言惊醒自己,而是坐在识海池塘旁看着天空,发呆。

    “老狐狸,怎么了?”沈旭之不解,体内元气的躁动虽然自己轻而易举的便可压制住,不至于出现走火入魔的差错,但在这大雪山里,却显得有些古怪。

    “没什么,那几个人登山,受到压力,激发了鸿蒙紫气。”九尾天澜白狐淡淡的说道,脸sè上看不出忧喜。

    沈旭之感觉身边的气息比白rì有所改变,又听九尾天澜白狐这么一说,问道:“难道越往上走,受到的压力就越大?”

    “当然。”九尾天澜白狐说的理所当然,说的自然无比。

    “那登到山顶,岂不是要完全承受?那还有人能登顶吗?”沈旭之奇道,这股子鸿蒙紫气的力量,刚刚进入大雪山朝圣的时候,便可以感受得到,那里充满了纯净的诱惑,象风眼一般宁静安详,只是静静的看着世间万物在动着,根本就没有一点悲喜。正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但这只是不理睬而已,一旦触动那淡淡的紫sè,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重压,沈旭之此刻想来脸sè就已经微微变白。上位者的威压,就已经庞大到自己无法承受。长街上神殿长老郑明明身边的伴当,仅仅用了神识牵引,就诱发自己体内雪山气海之间杀气激荡,险些要了自己xìng命。这种品阶之间巨大鸿沟带来的威压,不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就能抵御的。

    沈旭之认为,和当时长街上的自己与知命强者之间的差距甚至赶不上现在已经进阶知命境后的自己和那缕紫气之间的差距。甚至……不可以以道里计。那缕紫气就飘在雪山顶上,站在山脚下的自己就感受到庞大之极的威压和心中蠢蠢yù动的诱惑之力……威压倒还好说,可那股子诱惑却是在自己心底凭空出现的。自己却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也没那么强了。真正强大的是你自己的内心,yù望这种东西不在,却又无所不在。这一点我帮不了你,我们天澜族的狐狸,是凭借人心或是荒兽心中、魂魄中的yù望进阶的,这种yù望别说抵御,就是稍加勾引,比那天你被人引发血海杀气还要惨。等你开始上山,我可能就要闭关抵御了。羊皮袍子这小家伙可倒好,正好入关修炼、进阶,要不然这小家伙还得费一番手脚。”说到这里,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睛一亮,轻轻闭上,小声道:“旭之,明天,一切都靠你了。我不能再给你任何帮助,即便是有,也只是那么一点点,有用没用都不知道。那火儿你想用就用,但上了大雪山,你要时刻当心这些家伙心xìng……”

    说到这里,昊叔不愿意了,骂道:“哪个像是你这只狗rì的老狐狸,有那么多yù望,老子只求活着。”

    “也是。”九尾天澜白狐自嘲的摇了摇头,笑道:“这里三只妖怪,只有我一人这样。小魔凤凰心思纯净,还没懂事儿就被封印起来,这火儿更是心思单纯。要是这样就好了,你们要尽心尽力,我最多只能出手一次,甚至一次都不行,不要让我失望。”

    “狗rì的老狐狸,把我们骗了进来,自己就成了缩头的乌龟。赶紧去睡觉吧,有老子在,大不了老子跟鸿蒙紫气拼了,惹急了我用鼎鼎把那丝紫气炼化,狗娘养的!”昊叔抽着烟,手指有些微微抖动,像是在琢磨炼化鸿蒙紫气的事儿,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恐惧害怕。这番狠话,倒像是走夜路唱歌,自己给自己壮胆。

    九尾天澜白狐轻轻挥了挥手,道:“就这样吧,别意气用事就好。我管你是不是要牺牲自己炼化鸿蒙紫气生生便宜了我和魔凤凰。真到了那一步,还是咱们四个一起上路,黄泉路上打打麻将,也是一件乐事。”

    沈旭之听两个老妖怪越说越是没谱,懒得再听,神识回到身体,睁开眼睛。见阿瑾正抬头看着山顶隐隐光亮闪烁的紫气,像是在想着什么。

    “你没睡?”沈旭之小声问道。阿瑾在沈旭之臂弯里身子一动,骤然僵直,看得专心,就算是这么小的声音也吓了一跳。

    “你不是也感觉到了吗?”阿瑾没有回答,只是反问,语气坚定沉稳,浑然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要是说魔凤凰那泼妇说出这番话,沈旭之倒还相信。

    沈旭之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和阿瑾一样的角度,看着山顶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异象。博大而充满了最为原始的力量,挑动起身体里面的yù望,甚至比怀中这朵正在绽放的鲜花更让沈旭之怦然心动。

    “唉……”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瑾蜷了蜷身子,轻声叹息。声音像是一阵微风吹过,吹动心窗,吹起鹅黄sè的窗帘,吹得少年郎一池chūn水皱起。

    沈旭之臂膀坚硬而僵直,没有顺势把这可人拦在怀里用体温温暖。而是轻声问道:“你们都知道这里凶险,为什么还要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首老歌

    “族里遇到灭顶之灾,这次要是我不能活着出去,拿到这异宝出去,整个部落都要灭亡掉。你说,要是你的话有别的选择吗?”阿瑾声音轻轻,月光下带着说不出的坚定而决绝。

    沈旭之想了想,感觉到怀里的小羊皮袍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那丝紫气对羊皮袍子一点感应都没有,想起中州群山之间的老宅里的那个叫做端木宏来的老人,想起海角军营里面那些个坦直而粗鲁的丘八,想起天枢院yīn森却又充满热血的军士,轻轻摇了摇头,道:“不能。”. .

    “你知道上面守护异宝的是什么吗?”沈旭之问。

    “不知道。我们族虽然传承千年,但是从百年前就不再派祭司来这里送死了。关于大雪山的记载很少,只知道这里有能改变天地气运的宝物。我的老师就是当年没来朝圣,因为那时候族里只有她一个祭司。没有祭司的部落衰亡也是迟早的事情,与其来朝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守候部落。老师本来准备我成年之后就来朝圣,完成一个祭司完整的一生,没想到最后却……”说到这里,阿瑾顿了一下,声音不再如清水一般温婉透彻,“所以我来了,想听一听神的启示,给部落找到一条可以继续繁衍下去的办法。”

    “这里从来没有人能出去,你就这么肯定?”

    “死在这里,也算是我对部落完成了一个祭司的使命。总比死在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去挽回的天下大势里强,最起码我的心是平静的。”. .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沈旭之好奇,问道。“要是没什么忌讳的话,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当闲聊了。”

    “能活几天都不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阿瑾面sè平静,只是语气里有一丝凄苦。“你们是小族。按照你说,还在山的那边,这天下大势就算是变得再大。也关系不到你们。但是我们族就不一样了。”

    如小溪水潺潺,清澈见底的声音婉婉而述。等阿瑾说完,沈旭之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无数无法连织成片的东西全部都连在一起。少年郎心中一片光明。这一瞬间,仿佛山顶那丝紫气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吸引了。

    深渊魂界,南方是平原。繁华鼎盛。北部是崇山峻岭,只有无数星星点点的小部落存在。南北连接处,便是这大雪山和周边四五个人数上万的大部落。阿瑾的部落狭长,连接北部崇山峻岭和南部繁华的南国。南国老帝王去世,王位没有传给自己的儿子,而是传给长孙。长孙继位之后,不断削减自己六位王叔的权势。最后一位是被册封镇守南国北部边陲的王爷。虽然是最后一位,但这位王爷却极为强势。本来便与北部各大部族鏖战多年,生生打出一片朗朗乾坤,又如何甘心情愿束手就擒?要是能享受一个富贵王爷也还算了,可是自己那几个亲生的兄弟下场都不算好。有一个不堪凌辱甚至自己坐在当院,点燃京城中的王府,**而亡。

    因为这位王爷最为强势,也最难顺从,所以王旨最后到达,比第一个削藩的王爷足足晚了五年。偏巧王旨到的时候,这位王爷不在王府,说是视察北部边疆,以免崇山峻岭中的部族生乱。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其中的道道,这位王爷肯定是不堪束手就擒,拉兵准备造反了。时间还不算充裕,这才不断拖延。

    阿瑾的部落就是首当其冲的势力。要么投靠南国,但是一旦打起来,也免不了当马前卒。这么多年来阿瑾的部落被这位王爷活生生打怕了,甚至动动刀兵的念头都没有。但是如果投靠这位边王,以北部一隅之地,抗全南国的兵力财力,怕是只能抵抗一年半载,之后也是一个灭族的下场。全族左右为难,老祭司出使南国,却不知什么势力在半路狙杀,老祭司死于非命。留下阿瑾这么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儿当上祭司。

    全族上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好赶上大雪山朝圣,阿瑾力排众议进入大雪山。或许能在大雪山中寻到一处出路,虽然渺茫,总比在两股大势力中间被碾成齑粉要好得多。

    “真是难为你了。”沈旭之心中雪亮,无数碎片连接起来,叶兰宇的身份也变呼之yù出。叶兰宇从来不是孤身一人,身边隐匿的随从甚多,这一点沈旭之早就知道,从未点破,因为沈旭之没想懂。这老叶,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也不知跑到最北面的群山里面干什么去了,没事儿闲的。竟然跟着自己走了这么远,还来到大雪山,想来叶兰宇跟荒宇城城主也早就有联系,眉来眼去的。就是不知道荒宇城城主是叶兰宇的嫡系还是各怀鬼胎。但在沈旭之眼里,这些都不重要,甚至连细枝末节都算不上。

    从前的疑问得到了答案,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这狗rì的叶兰宇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走了千山万水,看着自己当了树人一族的祭司,收服穷奇,从亥黎族走到大雪山,自己总是感觉到叶兰宇在窥视着什么,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这件事情真是难以解释……

    沈旭之手指在身边熊皮旁抓起一把雪,冰凉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捏了两下,思绪却依旧混沌。

    “沈少,要是你,你怎么办?”阿瑾问道。

    沈旭之苦笑,道:“要是我?还能怎么办?肯定投靠南国。虽然一族上下凋敝难免,但总是能留下一点火种。”

    “是啊,我入大雪山留下的祭司令便是如果我无法回去,就投了南国。拼个尸山血海,只要留下几粒种子,我们族还能苟延残喘下去。其实老祭司大人也是存着这份心思,但南国给出的条件不知道是什么,老祭司便在回来的路上死了。”

    老叶手下还是有点货sè的。沈旭之暗酬道,不动声sè就能知道南国如此机密的事情,半路伏击,也不漏半点马脚,老叶这家伙不亏这么多年杀人无数的王爷。

    “你们族里对大雪山都有什么传说?我们族多少年没有祭司了,一点信儿都没有,我还以为就是来参加个什么祭司大试之类的东西呢,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这样的话,老子就不来了。”沈旭之问。“跟狗抢骨头一样,打得头破血流,最后才发现,除了咬到一嘴的狗毛,什么都没得到。”

    “所有关于大雪山的传说都语焉不详,大家都知道大雪山之所以叫做朝圣,是因为里面有点化祭司的圣人在。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让人领悟大道。但是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活着出去,渐渐的大雪山朝圣这事儿也没有多少祭司参加。据说往年根本连城主府的比试都不用,根本凑不够十二个祭司。大多是荒宇城强行招募。今年估计都存了和我一样的心思,这才来了如此多的祭司。”阿瑾看着大雪山上的一缕紫气,缓缓说着。天下大势,兵马无数,尸山血海,全族兴亡,全部背在这样一个小姑娘的肩膀上,连沈旭之都觉得有些残酷。

    和兰明珠何其相似,都是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儿,兰明珠从小颠沛流离也不比自己强到哪去,本来应该天真烂漫的童年却背上一个转世女神的说法,还有无数人为之赴汤蹈火,就算是兰明珠不想,怕也是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都是可怜的孩子……沈旭之的手臂搂住阿瑾瘦削的柳肩,笑道:“明天那事儿,今天想什么。开心过一天就便宜了一天。想一想,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rì,能活一天便算是一天吧。”

    阿瑾感觉到沈旭之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随着力道依偎在沈旭之怀里。这少年雪地里救了自己,在冻土之下该占的便宜也都占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阿瑾感觉到口鼻之间弥散着男人的气息,唇齿之间隐隐有些发胀,似乎又回到了冻土下。

    “睡吧……”沈旭之没有叹气,但两人都知道对方胸臆之间满是心事。

    “沈少,要是如果……”阿瑾轻声问道:“我是说如果。”不知怎地,阿瑾有些犹豫,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有什么话这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如果我们真能活下来,这好处怎么分?”沈旭之笑道。

    阿瑾点了点头,轻的连自己都难以觉察。

    “想那多干啥,到时候再说呗。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说着,居然能想到分赃的事儿。你这孩子,心事儿也忒重了。睡吧,想事儿想多了心累的慌。”沈旭之右手搂着阿瑾,轻轻在阿瑾肩上拍着,低声唱到:“让清风吹动了你的长发,让他牵引你的梦,飘去飘来的漫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容……”

    这一首前世的歌,倒也应情应景,但这雪山中,狐狸是飞不起来了。淡淡的歌声里,阿瑾缩在沈旭之臂弯中沉沉睡去。

    管他娘的那么多,活一天算一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登山的对手

    第二天清晨,两人几乎一时醒来,阿瑾似乎还有点舍不得这难得的温暖。沈旭之却把阿瑾夹在腋下站起身,像是带着一个小娃娃一样轻手轻脚的把阿瑾放下,举目看着雪山,长出了一口气,道:“准备登山吧。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在我身后给我治疗,前面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用管,专心做好你该做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受伤。”

    阿瑾点了点头,一个治疗师本来就是站在队伍最中心的位置,这点不由质疑。直到这时,阿瑾看见沈旭之左肩上吊着的羊皮袍子,眼睛一亮,道:“这真是一只小狐狸啊,我还以为是你后背的纹身一样的纹刻呢。” . .

    羊皮袍子吊在沈旭之肩膀上,死死的抱着沈旭之的肩膀不肯松手。沈旭之轻轻抚摸着羊皮袍子的头顶,无奈的说道:“那晚喝多了,直到这时侯还醒不过来。对了,你那里有没有宽松一点的白sè衣服?这小家伙总是这么吊着,很不舒服啊。”

    阿瑾耸了耸肩膀,道:“没有。”眼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你先吃东西,等等我。”

    说完,也不知道在哪捣鼓出来两件白sè的女式祭司长袍,都是白sè麻布做的,开始给缝缝补补起来。看阿瑾这份熟练,估计从小没少做针线活。不多时,阿瑾把刚刚缝好的白sè长袍扔了过去,笑道:“手艺不好,凑合着穿吧。看你光着上身,也不嫌冷,身上还那么暖和……”说到这里,阿瑾像是一个说错话的孩子,止住话头,低头开始吃着果子。沈旭之倒没觉得什么。把衣服穿在身上,取下羊皮袍子,放在怀里。伸伸手脚。毫无窒碍,合身的紧。 . .

    光是这份手艺,就能称得上是心灵手巧了。羊皮袍子在沈旭之怀里探头探脑的看着,山顶那丝鸿蒙紫气让小狐狸也动心不已。

    等阿瑾吃完。两人踏上厚厚的积雪,山间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宛转通向山顶。白云深处,也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有多少生死离别。

    少年郎狡如狐、猛如虎。即便只能容下一人的狭小山径上,身边都是凛冽的寒风,一个不小心便能把人吹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沈旭之仍然不断借助四周山石隐匿身影,不肯老老实实的走上去。阿瑾在少年郎身后看着少年郎像是一只猴子,开始一脸笑意,都是少年心xìng。一晚上的时间两颗心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但越是看,心中越是惊骇。从自己的角度看去,沈旭之像是做了无数无用功,只是跑跑跳跳的爬山。但如果在上面,却很难见到少年郎的身影。沈旭之不断找到视觉的死角。也不嫌麻烦,谨慎的登山。最为玄妙的却是即便如此,沈旭之登山的速度却没有降低多少。

    白sè祭司袍子很合身,沈旭之穿在身上也只是为了给羊皮袍子一个睡觉的地儿。每走一步,沈旭之都能觉察到身上承受的压力便大了一点,虽然不多,但一步步登上去,累积下来却也不少。两条腿像是灌了铅,沈旭之的身子骨对这点压力倒是不觉得什么,但阿瑾却越走越慢,气喘吁吁。

    不到一个时辰,阿瑾就已经香汗淋漓,难以为继。

    沈旭之停下脚步,回身来到阿瑾身边抓住阿瑾的手腕,把阿瑾背在身后,也不多说,继续前窜后跳不断在山间跳跃攀爬。

    阿瑾看来如同在梦中一般,沈旭之的脚尖似乎从未着地,像是一只大鸟在空中飞翔。嶙峋的山石不断向身后飞去,呼啸的山风吹得人脸生疼。阿瑾把脸埋在沈旭之后背上,白sè祭司长袍混杂着自己的体香和少年郎浓厚的雄xìng气息,让阿瑾心醉不已。

    这时候阿瑾才知道,刚才沈旭之是在迁就自己的速度,要不然早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你跑的不稳,比狼骑差多了。”阿瑾见四周无人,伏在沈旭之身边吃吃笑道。

    耳边寒风呼啸少年郎没听清,只是嘿嘿的傻笑,灌了一肚子凉风。

    天空很蓝,半山上的白雾越来越近,山顶的紫气也愈发清晰。

    进入半山腰的云雾中,沈旭之不知为何忽然停下身,狂奔中的骏马猛地停下,突兀而猛烈。后背的阿瑾脑门磕在沈旭之后脑上,一头乌亮的长发向前甩出去,洒在少年郎的脸上。

    沈旭之蹲下身子,阿瑾知道似乎发生了什么,闭着嘴没有发问,嘴唇勾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两只眼睛圆圆大大的看着沈旭之的动作,少年郎身上淡淡的汗味……很好闻。

    沈旭之躲在一块嶙峋的山石后面,手指轻轻在山石上抚摸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阿瑾瞪大眼睛,盯着沈旭之的手指,忽然看见少年郎手指轻轻挑起一条银白sè比头发还要细的丝线,少年郎顽皮的对着丝线吹了一口气,丝线震动,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响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瑾对沈旭之居然在告诉奔跑中,在漫天银白中、浓厚的山雾里发现这么一道隐匿的杀机感到不可思议。

    “杀人杀惯了,也就知道了。”沈旭之这回听清楚阿瑾的问话,小声说道。把阿瑾放在雪地里,柴刀随手劈出,丝线断裂。拉的极紧的丝线发出一声轻响,弹在两侧的山石上,把山石抽碎,抽出无数细小的碎屑。

    沈旭之柴刀挥舞而出,却深深劈进另一侧的山石背后。收刀,带起一个木人。

    “居然是傀儡。”沈旭之掂量了一下那个木人,木人上的毒素少年郎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

    “是魂儡,替换施术人本体,用来监视的。看这样子我们被发现了。”阿瑾知道这门魂术的来由,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是不知这里什么时候被人布置上这么一道险恶而又毒辣yīn损的陷阱的。

    “对手很强啊。”沈旭之感慨。

    “当然,这次因为南国的变化,许多部落都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把赌注下在哪一面。所以在这次大雪山朝圣中有各族的jīng英祭司。更惨的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成联盟,而我们族居然不知道……”阿瑾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愤和无奈。

    大祭司无名而死,整个部族在其他部落中的低位也随即一落千丈。不管是在宛州还是这偏僻的深渊,世道根本就不曾变过。

    被抛弃的感觉很不好,沈旭之轻轻拍了拍阿瑾的肩膀,示意没事儿。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借机休息一下。这么奔跑虽然不是很累,但沈旭之总是感觉到前面似乎有危险,一股尖锐的气息像是一把匕首在前面等着自己,心里很不好受。还是保持体力,来应对前面的危机的好。

    这时候距离那缕紫气已经很近了,身上的压力极大。也不知是因为压力的原因还是因为半山上空气稀薄的缘故,沈旭之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阿瑾脸上也生出两朵红晕,煞是好看。

    “我没看见,那面到底几个人?”

    “出手袭击我的有四个,其中一个弓箭手,我就是被魂箭伤到的,其余的还没感觉。”阿瑾说起那时候与死亡擦肩而过,还是不寒而栗。

    “恩。现在又知道有一个会做傀儡娃娃的人。一般做傀儡娃娃都有什么本事?弱点是什么?”沈旭之秉承着上一世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理念的熏陶,自己对对手一无所知,临近大战,问的详尽。

    “魂弓手用弓箭shè出带着冤魂魂力的弓箭,我只是被擦伤,那股魂力就深到骨髓。幸好我是治疗师,对这种魂术的腐蚀有办法。魂弓手和其他弓手一样,近身极弱。要是你的话,只要贴近魂弓手必死无疑。

    至于做魂儡的傀儡师,高阶的都有无数的傀儡,能随意转移到身边埋下傀儡的任意位置,很难真正的杀死。就算是你杀死他,还剩一缕残魂,就能借着傀儡死而复生。魂儡师的攻击手段就是各种魂儡,各种意想不到的魂儡。至于到底有什么,只有交手之后才能知道。”

    “……”沈旭之有些无奈,这一仗啊还当真不好打。前有狼后有虎,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据说是治疗师的小家伙。

    “那你会什么?总得让我知道吧。要不我冲在前面,总是心里不托底。”沈旭之问道。少年郎感觉自己问的并不过分,很坦然的看着阿瑾。

    阿瑾也似乎才想起来沈旭之居然一直没问过自己会什么,怎么治疗,就背着自己上了大雪山……这太盲目了。真是个莽撞而却有趣的少年。

    这是这人生,要是全都算计好了,岂不是太过于无趣了?或许正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意外,一些散碎的乐趣,才让人觉得世界其实也是有美好的。

    大雪山上寒冷透骨,淡淡丝线崩断的山石碎屑早都被吹走,只剩下缺了一个边角的两块嶙峋的怪石,两人在怪石后面暂避风雪,聊着本应该昨晚就应该坦诚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伏击 反击

    “我啊~~~”阿瑾莞尔一笑,说道:“你怎么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沈旭之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似乎阿瑾一说自己会魂疗术的时候,自己下意识觉得这就是另外一个兰明珠吧。嘿嘿,这个的确是大意了。

    少年郎绝对不会坦诚自己是被那香唇迷的乱了心神,压根就没想起来问。

    “我的魂疗术虽然不说是深渊界独一无二的,但是能比我强的人绝对不对。”阿瑾说起这个,也颇为自豪。..

    “哦?”这个答案沈旭之有些意外,“这么自信?真不知道你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哪来的。”

    “因为我只修炼魂疗术。魂术天生就是进攻用的,能用来修炼魂疗术的人就屈指可数,而且纯粹的只会魂疗术的魂师几乎没有办法在深渊界活下去。我是一个异类。”阿瑾有些顽皮,有些骄傲。

    身为深渊界北地最大的部族,指定的祭祀继承者,阿瑾的确有自己值得骄傲的地方。

    沈旭之心想,似乎也是这样。自己本来就想做一个治疗师,但最后似乎越走越是偏远。人类的凶暴的情绪,杀戮的意愿真是无法控制啊……

    这一刻,少年郎又开始文艺了。

    ..

    “我的魂疗术,这么说吧,就算我没有魂力,只要周围有死人,你不被人一击而杀,我就能让你继续活下去。”阿瑾简单的说道。

    这……这也太强了吧。就算是兰明珠的治疗术,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到了深渊界,有了妖石手镯,兰明珠近乎无穷无尽的元气供给,只要不超出负荷,不出现谷路行那种情况,沈旭之觉得兰明珠站在自己身后更保险一点。阿瑾更适合大规模的战斗。而兰明珠更适合单挑。瞬间,沈旭之便做出了定义。

    阿瑾看沈旭之想着什么,问道:“你呢?你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我啊……恩。比你见到的任何一名祭司都要强。似乎可以这么说。”沈旭之没有丝毫谦虚,“其实我在想,真要是打起来,你可怎么办。”

    “啊?”阿瑾似乎没听懂沈旭之在说什么。少年郎看着阿瑾这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基本上没有进行过生生死死的厮杀。外面有些坚强而执着。其实真要是见了血,还不一定怎么样呢。真是愁人啊,有这么一个小拖油瓶。

    “你记住。真要是打起来,你肯定比我更早的受到攻击。一呢,我很强,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杀掉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二呢,治疗师总是更被对手仇恨,要是我对手有一个治疗师。我肯定先下手为强。”

    “是这样啊……”阿瑾真的没有进行过祭司之间的战斗,对这些都无比的陌生。甚至沈旭之怀疑阿瑾是否进行过实战。

    真是个拖油瓶啊……不过也好,最起码能吸引对手的活力。少年郎面对生死的时候总是有些冷酷,和阿瑾也没有那么熟悉,放弃这孩子。自己最起码能重创、杀掉一个对手,似乎也不错。

    虽然在这么想着,少年郎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阿瑾却不知道沈旭之在动这些龌蹉的念头,看那样子也正在琢磨自己究竟怎么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自己安全了,才能给前面浴血厮杀的沈旭之给予强而有力的帮助。

    正在这时,沈旭之忽然一声闷哼,身子骤然蹲下,太过猛烈,肺子里面的空气被强行吐了出去。回手抓住阿瑾,也不管抓的是哪里,沈旭之也不知道抓的是哪里。把阿瑾扔到自己后背上,像是抓羊皮袍子一样。

    只是阿瑾明显没有羊皮袍子那么灵巧,却也不慢。但是沈旭之还是为之耽搁了一瞬,一道黝黑的雾气拖曳着一串黑sè从沈旭之脸边划过,shè断两根头发,飘荡在寒风里,转瞬不见。

    嶙峋的怪石里忽然探出一只手,手上一把黑亮的匕首。沈旭之侧身躲开魂箭,匕首便刺到小腹。沈旭之没有躲,自己身子因为把阿瑾扔到后背上,又躲开魂箭,正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这个姿势极为不舒服。沈旭之不是躲不开,但躲开之后,必然会面对那面连绵不绝的攻击。

    这是对手设计好的,沈旭之战斗经验丰富的一塌糊涂,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明白并认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手中柴刀挥舞而出,斩断了那持刀的手。却没有血迹,只有一丝魂魄被柴刀吸收。一段枯骨手持匕首挂在沈旭之小腹上,少年郎冷哼一声,随手拔掉匕首,道:“治疗。”

    说完后,更不多说。也不理会小腹下面混杂着淡淡金黄sè的血液汹涌而出,抬膝耸肩。膝撞肩顶,活生生把一块硕大的巨石从地面上顶起拦在连绵不断的魂箭前。

    如此凶悍的刚一照面就用出两败俱伤的招式,阿瑾有些慌乱。也不知道那少年郎到底是因为有自己在才会这么选择还是根本就习惯了这么简单、直接、暴戾的战斗方式。

    巨石只挨了一箭,就掉了一大块碴,接连不断的魂箭转眼之间就将巨石shè碎,shè成齑粉。碎石粉末混在雪山山腰上的寒风中打向沈旭之。

    沈旭之把巨石顶开,争取了一瞬的时间,身子像一只灵狐般斜窜而上。眼前不知什么时候隐藏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祭司,双手持两柄巨斧。壮汉见沈旭之像一根弩箭般shè向自己,脸露狞笑,两柄门板一样的巨斧居然被这人舞动生风,速度快的像是一名蛇族的刺客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一般。

    沈旭之心中凛然,这一身巨力,就算是自己现在的情形,想要舞动巨斧,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像对面这名祭司般却肯定达不到。这名祭司身边插着三根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骷髅,眼中冒着鬼火,yīn惨惨的看着少年郎。

    沈旭之一边躲避,一边寻找这人的弱点。要是自己全力以赴,自然不会惧怕此人。但身后背着阿瑾,正在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治疗着小腹上的伤痕和毒。

    这点毒别人看来见血封喉,对深通木毒的少年郎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不解毒,一则是不愿意浪费那点时间,二则是想要考究一下阿瑾到底什么能力。三则……

    此刻,唯一能让沈旭之觉得松口气的是对面这名祭司身材实在太过于魁梧而且挥舞两柄门板似的巨斧,遮挡住沈旭之面前的空间。后面的魂箭手无法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攻击沈旭之。

    沈旭之自然也不会放弃电光火石的瞬间,洒出神识也顾不上什么入微,只是尽量把范围扩大,收拢一切周边的信息。对手有四个人,现在只有三个人出手对付自己,没有出手的人,最为恐怖。可以想象,这人一旦出手,必然是势若雷霆万钧,在强敌环视之下,自己能不能躲开还在两说。

    狭小的山路,毫无退路可言。这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吧。

    无论怎样,沈旭之都无法把最后一人找出来,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确定了三个魂箭手藏身之处,十六处傀儡娃娃。

    狗rì的,居然有这么强的魂力能弄出十六个魂儡娃娃。自己还先干掉了一个。

    两面门板似的巨斧快的看不见影子,祭司身后三根顶着骷髅的法杖不时飘出一缕黝黑的魂魄,注入到祭司身体里。

    沈旭之在巨斧如暴风骤雨的攻击下,还要注意身后的阿瑾安全,短短几个照面便已经左突右支,狼狈无比。

    “着!”手持双斧的祭司见沈旭之只是躲闪着,身子虽然灵巧至极,却根本没有什么厉害招数攻击自己,估计这人也就是类似于刺客之类善于隐匿之人,也难怪自己这面几个人足足守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也没抓到他。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

    全身魂力灌注在两面巨斧上速度更快,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甚至连从亘古便一直呼啸的寒风都在这一瞬间被切成无数碎片。

    祭司身后三根法杖上面的骷髅齐齐炸碎,一个魂魄形成的黑熊出现在这祭司身后。

    召唤出图腾之力,守候本族无数年,经过无数祭司念力洗礼的jīng纯无比的图腾之力灌注入体内,这名祭司像是刚刚打完兴奋剂一般,两只眼睛瞪得像是两枚铜铃,眼角丝丝渗出血迹。

    手中板斧快到极处却像是慢了下来,势不可挡的对着沈旭之迎面劈了下来。

    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张狂的狞笑,身子矮顿下去,手中柴刀斜着劈砍,十余道诅咒和魂力先于柴刀飞入壮汉祭司体内。

    本来一切攻击都如此顺畅,忽然身子一顿,变得迟缓。而那两把巨斧快则快已,但是上面蕴含着的庞大的惯xìng带的壮汉祭司身子一栽歪。

    沈旭之柴刀借着这人一个踉跄,顺势砍下这人一条小腿,身子一拧,躲开巨斧。小径上本来便没有什么闪避的地方,脚踩空,少年郎背着阿瑾笔直的向身后栽歪了一下,没有一点反抗,径直的跌入万丈深渊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九章 老鼠洞里的死斗

    阿瑾怖由心生,从高处坠落那股强大的惯xìng像是一只大手使劲把心紧紧的攥起来,捏碎了一般。

    “闭嘴!抓紧!”沈旭之全神贯注对战的形式,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温柔宛转。简单粗暴到了极点,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手镯里树魂化作军铲,沈旭之左手回弯抓住阿瑾的手,生怕这姑娘被强大的惯xìng拽下去,右手挥舞出军铲深深的扎入坚硬无比的岩石中。 . .

    阿瑾紧紧闭着嘴,脸sè苍白。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只要沈旭之一松手或是上面持续不断的攻击下来,两个人毫无疑问的会死的很难看。这时候,阿瑾不知是依旧记得沈旭之的话,还是恐惧中身不由己的动作,手臂僵硬,死死的抱住少年郎的脖子。

    沈旭之松开左手,两只手迅捷无比的动着。右手挖点一大块岩石,左手边抠住石角,不等阿瑾反应过来,已经挖了一条幽深的隧洞。

    “你可以松开点。”沈旭之苦笑,低声说道,“再这么用力,怕是就被你勒死了。”

    阿瑾像是刚刚回神,想起了什么,小手掩住嘴,一声惊呼没有叫出来,两只眼睛里没有消散的惊恐中还有三分笑意。

    “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动。”沈旭之伏在阿瑾耳边,小声说道。语风吹到阿瑾耳中,痒极。 . .

    耳痒,心痒。

    阿瑾轻轻点了点头。沈旭之却看都没看,狭小的隧洞里包裹一身树魂,手中挥舞着树魂化作的军铲向自己记忆中的方向而去。阿瑾看着沈旭之身影远去,上一次事发突然,地下冻土层中隐匿身形,风光旖旎,阿瑾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女孩儿。没有注意到沈旭之是怎么进来出去的,这一次看了个仔细,脸sè变得有些难看。轻轻咬着嘴唇,心中似有所感。

    随手拿起身下的一枚碎石,看着幽深狭窄的隧洞外面传来的光,正在心cháo起伏。忽然听上方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沈旭之不知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身白sè的祭司长袍沾满鲜血,手中拽着一个人的头发。四肢俱无,正在泉水一般喷着鲜血。

    “给他止血。”沈旭之说话斩钉截铁,透着一股子血腥味道,似乎这就是铁血吧。阿瑾想到,随手用魂疗术给这人止住血,一看竟然是方才手持双斧的壮汉祭司。祭司一般身体都羸弱不堪,很少有他这种炼体的异类。恩……沈旭之这样的根本就不在阿瑾的考虑范围内。

    “你把他杀了也就是了。擒回来干什么?”阿瑾闻着狭小的洞穴里面浓厚的血腥味道,心中恶心yù吐,有些不快的低声问。

    沈旭之似乎正在干什么,半晌后才奇怪的看了阿瑾一眼,道:“你不是说有刚死的人。就能保证我死不了吗?这几个人没什么厉害的,用些手段也就杀了。要不是为了你这句话,也不至于这般大费手脚。”

    “……”阿瑾无语的看着沈旭之,这少年郎心里都想什么呢?沈旭之极快的速度在阿瑾身边布下六个禁制阵法,点亮后阵法融入到山石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沈旭之咧嘴笑道:“这回你放心的在这里吧,等我去去就回。”

    阿瑾小心的看了一眼昏迷在地的那个祭祀,四肢都被斩断,嘴角里也流着鲜血,似乎连舌头牙齿都不知什么时候被打落,颈后似乎也受到什么损伤,体内没有一丝魂力,灵魂也虚弱无比。这人就算是有人治疗,怕是也残了。沈少这手段还真是……阿瑾无语,身边有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陪着,非但没有给自己壮壮胆子,反而让自己更加害怕。

    隧洞那面除了呼啸的寒风声传进来,再无一点其他声音。阿瑾感觉静的有些害怕,似乎不知道有什么凶禽猛兽躲在自己身边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阿瑾似乎在呼啸凛冽的风声里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身子还不敢动,沈旭之刚才落地为阵,给自己做的防护阵即保护自己不受攻击,似乎又隐隐限制了自己的活动。想着自己伏在沈旭之后背,像是有无数的攻击机会,但真的有吗?阿瑾回想起来,似乎如果自己心怀叵测,不管自己怎么攻击,沈旭之都可能会有反击甚至秒杀的机会。

    这少年郎还真是谨慎啊……阿瑾正在胡思乱想着,试图用这些胡乱的想法驱逐走心中的恐惧,忽然鼻口之间又都是浓稠的血腥味道,耳中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旭之一身鲜血,白sè祭司长袍破碎,就连少年郎身后纹刻的那只九尾天澜白狐都遮挡不住。隐隐露了出来。

    阿瑾连忙施展魂疗术,先给沈旭之把身上所受的创伤和不断腐蚀着伤口的魂毒清除。沈旭之身上所受魂毒要比自己所受的和方才刚刚遇到伏击的时候受到的魂毒强劲许多,很是费了一番手脚,才把沈旭之肩臂上的魂毒拔除干净。沈旭之却浑然不觉,鲜血横流,也不在意,只是用手中一枚细不可见的针在又擒回的那人颈部落下数针。

    针一落下,本来还在挣扎,断肢鲜血喷洒的祭司浑身瘫软,像是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你这是……”阿瑾心中有些害怕。荒山野族,杀戮自然不少,但都是手起刀落,杀人夜杀的利索无比。哪里见到过如此折磨人的残忍犀利手段,沈旭之却是在天枢院耳闻目睹,丝毫不觉有异,那人瘫软在地,少年郎想了想觉得有些不踏实,从纳戒里取出一根上官律用的那种自制木棍,把祭司拎着头发面冲地,木棍深入嘴里,搅落一地牙齿。

    “怕他自杀。”沈旭之笑道,笑容灿烂而自然,浑然不觉得手段有什么残忍。反正就算是活,这人也活不了多久。说完,随手取下魂弓手身后的一柄毫不起眼的木弓,扔进自己纳戒里。

    阿瑾觉得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恶心yù吐。沈旭之拍了拍阿瑾的肩膀,道:“这些只是小手段而已,为了活下去,你要学会习惯,学会适应。就像是你的族人,猎杀野兽,有没有想过这只野兽家里是不是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崽儿?所以嘛,别想那么多。等咱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再感伤也来得及。”

    少年郎只在无人的时候才会文艺,杀戮对战中,那股子文艺伤感似乎根本和少年郎没有一点搭调的地儿。

    说完,也不管阿瑾是否听到了自己的话,耳朵伏在粗糙的石壁上,神识撒出去,感知外面那两个人到底身在何处。沈旭之虽然两次出手,擒获两人,心中非但没有平静下去,反而更加谨慎。这两次出手,魂儡师出手襄助,自己杀了两个魂儡却没找到那魂儡师的真身。但另外一人根本就没有现身,自己只是感觉到这名祭司强大的气息,忽强忽弱的存在,却根本找不到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不出手帮助自己的同伴,或许是这类的同盟本身便不稳定的缘故吧。

    沈旭之想到这里,想想自己和阿瑾之间的同盟,也是一般的道理。正在此刻,沈旭之猛然感觉身下石壁轻微到难以觉察的颤动,像是整个大雪山发出轻微的晃动一般,要不是自己炼体,普通祭司根本无法察觉。沈旭之心中一喜,知道潜伏起来的那人已经上当。自己做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这人也的确狠绝,隐忍到了现在。

    沈旭之膝盖和左手一顶,身子撞到上面的石壁上。这里只是一条狭小的隧道,根本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但少年郎此刻有意而为,又岂能让这人轻易逃走?左手向上挥舞,死死的抓入石壁中,右手柴刀泛起血sè,切豆腐一样切入身下石壁中,讯如闪电。

    阿瑾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沈旭之在干什么,忽然身边一座禁制阵法闪烁起红sè的光芒,一股炙热的气息轰然炸开。即便禁制阵法是向外炸开,但在狭窄的甬道里面,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阿瑾也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面前。碎石混着热浪打在身上,生疼。

    沈旭之身下石壁像是变成一片泥沼,软化,不断的冒出细小的气泡。少年郎毫不犹豫的松手,仿佛根本不担心柴刀会被吞噬进去,左手抓住石壁顶,也不理会阿瑾那面受到的攻击,右手忽现一杆树魂化作的虎牙长枪,电光火石的瞬间在石壁四个不同的位置点了四下。每一下都戳到虎牙长枪深深没入,每一下都带出一条血线。

    四次攻击之后,沈旭之收起虎牙枪,随手在石壁中抽出柴刀,左手松开石壁,单膝跪在甬道中,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身边一片炙热的烟雾和无数碎石,沈旭之混若无物一般分清方向,抄起那名被砍断四肢又被龙芽骨弄瘫已经身受剧毒的魂弓手扔了出去。

    前面像是有一只凶猛无匹的怪兽一般,魂弓手已经死了一般,刚一扔进碎石烟雾中,便化作无数血肉喷洒在石壁四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小爷我对男人没兴趣

    阿瑾知道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任凭无数血肉雨点一般打在自己身上,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给自己加持上一面魂术的护盾,紧紧盯着沈旭之的背影,感受着沈旭之是否受伤,需要什么样的治疗。虽然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在狭小无比的方寸之间血肉横飞,但只是紧紧守着一名治疗祭司应该干什么,努力做着。

    多年来的练习,这种治疗的yù望已经变成了本能在血管里流淌着。即便此刻阿瑾再害怕,颤抖的双手中还是闪烁着魂术治疗的光芒,随时准备落在沈旭之的身上。. .

    血肉如雨点一般喷洒,沈旭之毫不在意,借着对手气势一馁,柴刀宛若蛟龙劈向血肉之中。一声尖叫,少年郎左手持着虎牙长枪,枪尖凤点头,身子却还不停顿,向前疾驰。虎牙枪随心意而动,沈旭之逼到那人近侧,柴刀里星辰砂中十余道诅咒和魂术落在那人身上。

    但是那人也不是弱者,在沈旭之如此突兀的一击之下,柴刀却仍旧只带下一块皮肉,被那人躲开了致命一击。

    沈旭之左手短枪,右手柴刀,不时膝撞肘击,不像是祭司之间的搏斗,却宛如街头小混混之间的贴身肉搏。要是情况允许,沈旭之肯定会一口咬在那人身上,撕一片皮肉下来。

    这等野路子,更像是狭小的甬道里面两只野兽的死斗,不时有一块块沙石shè出。阿瑾看的心中骇然……沈旭之这些招式自己就连一招也接不下来,那面尘土yīn暗中的那人却行有余力一般,虽然一步步向后退去,但沈旭之的每一招,无论多yīn狠毒辣,都勉强接下,虽败而不乱。抽空还有一些颇为凌厉的反击。分散沈旭之心神。. .

    在阿瑾看来,如同一生般漫长,其实却只有短短几息的时间。一路石屑漫天。渐渐退出甬道。甬道口,出一步是蓝蓝晴天,万丈深渊,入一步则是短枪柴刀。猛烈如凶兽一般的攻击。

    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果然是一个凶悍的祭司,也不知道在床上,你是不是还有这么凶。人家好怕。再会!”说完,那道身影双脚一用力,一只小鸟般翱翔在半空,在峭壁上一借力眼看便要飞身上崎岖的山路,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轰隆一声巨响,那女祭司借力之处不知什么时候被沈旭之布置下一道阵法禁制,随着魂力引燃。像是一颗炸弹般砰然炸响。

    巨响声中混杂着一个凄厉的叫声,“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沈旭之手中短枪骤然变长,凭空刺出。虎牙枪长收回的时候,抢尖上穿着一名短衣襟、半身**的女祭司,被虎牙长枪穿透琵琶骨。带了回来。

    阿瑾站在沈旭之身后,惊讶的啊了一声。

    “你认识?”

    “认识。她是最有名气的年青一代的祭司,叫袁弘,号称最接近上天的人。”阿瑾躲在沈旭之身后,说道。

    沈旭之忽然想起来那个号称最接近神的男人于若愚。正在一愣神的功夫,袁弘挣扎着哀号道:“请您绕我一命,rì后鞍前马后,我便是你的仆人。一条命都是您的!”

    眼神里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媚态,生死之间,对手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什么武器最有效,任人都知道。

    沈旭之微微一笑,问道:“阿瑾,你们山里的部落有这规矩?”

    阿瑾面sè忽然有些复杂,有些为难,但还是直接告诉沈旭之道:“是。我们山里的部落之间劫掠,男人杀死。女人和不到车轮高的孩子都能收为奴仆。”

    袁弘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见沈旭之似乎有所动意,眼神一直瞄着自己火辣的身材一瞬不肯离开,心中燃起一团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撕掉已经短小且残破的衣服,眼神里带着一丝妩媚和诱惑,腻声说道:“放过我,以后我就是少爷的人了。你……你想怎么样都行。”

    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在意沈旭之身后的阿瑾,沈旭之仿佛也忘记了阿瑾在自己背后。阿瑾心中一片寒冷,倒不是因为吃醋,要是吃醋,也毫无理由吃沈旭之的醋。再说部落里面任意一个强壮的男人,身边都有三五个女人。阿瑾在意的是,沈旭之有了袁弘的助力,还需要自己吗?这一场生死搏杀,那少年看上去狼狈,但阿瑾知道沈旭之绝对行有余力,因为白sè祭司袍子看上去破碎不堪,但胸前那只小狐狸睡觉的地方却完好无损,沈旭之绝对没有尽到全力。

    越想越是害怕,阿瑾脚步微微扭转,想向后面退,但后面只是一条死路……

    沈旭之饶有兴趣的看着袁弘**的上身,和那两个硕大的玉兔,邪魅的笑道:“我倒是想,可惜你不乖。”说完,虎牙长枪一震,袁弘左肩部撞到石壁上,白sè的骨茬扎出来,一片血肉模糊。

    沈旭之抢身上前,柴刀斜劈,在袁弘颌下劈到肩部。一颗头颅带着半拉肩膀落在地上。一道血sè的魂魄刚要飞出,又被沈旭之虎牙枪刺穿,柴刀斩杀。魂魄尽数吸纳入虎牙枪中。

    沈旭之冷声道:“可惜你是个男人,老子我对男人没兴趣!”说完,抬起一脚,把半截尸体踹入万丈深渊。

    阿瑾面sè苍白,紧紧贴着石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渗出一丝鲜血也没有注意到。沈旭之回手搂住阿瑾的小腰,真正像是一只大鸟般飞回白云深处的小径上。阿瑾看着小径,恍若隔世。

    “你怎么杀了她?”阿瑾不解的问。

    沈旭之脱下残破的白sè祭司长袍,在纳戒里面取出一件天枢院黑sè的衣服穿上,抚摸着羊皮袍子,小狐狸睡的香甜至极,几条小尾巴在晃动,像是呼应着沈旭之的抚摸。沈旭之顶了顶羊皮袍子冰凉的小鼻子,把小白狐狸揣到怀里笑道:“他是男人,还做出一副女人的模样诱惑我,他不死谁死?”

    “男人?!”阿瑾骇然。从小就知道袁弘是附近最大部落酋长的女儿,怎么沈旭之居然说是一个男人?

    “当然。别以为长的身材好我就看不出来。人妖老子见多了,再说,老子喜欢柴火妞儿,他的屁股太大,虽然好生养,但是我不喜欢。”沈旭之一边随口说道,一边抽出黑sè大氅披在身上。

    “还有一个人呢。”阿瑾依旧不知道为什么还剩一个人,沈旭之却一脸轻松,像是解决完所有问题一样。

    沈旭之系上黑sè大氅,把黑sè罩帽戴在头上,拉了拉,道:“没了。还有一个死在山壁里面,根本就没露面。”

    “……”阿瑾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当初作出进大雪山朝圣的决定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这么多凶险,自己根本不知道,别说应对,就连发生在自己面前,自己看都没看明白……

    “走了,穿过云层,找个地儿歇歇,明天上山。”沈旭之的脸笼罩在黑sè罩帽里,开始缓步登山。不再像之前如同猿猴一般跳跃隐匿。黑sè的天枢院黑衣黑氅在雪山上如此的显眼。

    “要是袁弘是女人,你会不会动心?”

    “就算是男人,只要他那时候没准备杀死我,我都会放他一马。上面那股子气息,光是咱们俩,还嫌有点少。”沈旭之话语说到上面,就变得有些yīn沉。

    阿瑾努力的跟在沈旭之身后,速度却渐渐变慢,别说说话,就连迈出一步都变得极为艰难。沈旭之叹了一口气,把阿瑾背在后背,还是那个速度,不疾不徐的往上走。

    “我怎么不知道他要攻击你?”

    “这人是夺舍的。魂魄已经在施展一种威力绝大的法术,我这把刀有感应。可惜了……”沈旭之总是觉得有些可惜,可惜的不是那具火辣的身体,而是少了一个结伴同行的人。不过就算袁弘真心投靠,少年郎能放心?阿瑾心中猜测着。没说话,沈旭之身上微微的汗味混着血腥味道,有些刺鼻,有些……有些好闻?

    过了良久,沈旭之也没说话,走到一处转弯处,沈旭之看了看天sè,把阿瑾放下来,道:“就在这里休息。”说完,开始堆砌起雪窝子。阿瑾昨晚见过沈旭之堆雪窝子,也没什么难的,帮着沈旭之一起干。山径转角处,旁边就是万丈深渊,一个比昨晚要小许多的雪窝子很快便堆好了。天sè渐黑,离山顶也越来越近了,那道紫sè散发出来天地之间最纯正的气息似乎触手可及。

    熊皮,荒兽大氅,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山间更为寒冷凄厉的风雪。一切都像是没变,一切都像是变了。

    阿瑾依偎在沈旭之怀里取暖,身子蜷缩着,忽然问道:“你那只小狐狸可真能睡啊,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

    “她是个女孩子,叫羊皮袍子。”沈旭之回答的心不在焉,眼睛看着似乎近在咫尺的那缕紫气心有所想。

    “羊皮袍子?怎么叫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阿瑾笑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致我们逝去的青春

    “我小时候逃荒,一路都是死人。有一天饿的眼睛发花,看见前面有一座小山,等走进了看见那座小山其实是一只刚死去的巨兽。那时候就是感觉自己是不是饿花眼了,这么大的巨兽怎么能死在这里?”沈旭之的声音在夜sè的雪窝子里面说的有些淡淡然,映衬着两个月亮的天空,有些幽幽,有些悠悠。“那时候在琢磨,怎么这么大一堆肉就没人吃呢?呵呵,饿极了,看什么都是一堆肉。这种感觉你有过吗?”沈旭之问阿瑾道。..

    阿瑾摇了摇头,饿极了,看什么都像是一堆肉……做人难道就没有底线了吗?没挨过饿的阿瑾是绝对想不到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沈旭之笑了笑,笑容里说不出来的苦涩:“转了一圈,发现这只巨兽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身上的肉都烂了,一堆一堆的苍蝇。可惜没有蛆虫,那时候我都准备好锅了,要是能挑到蛆虫,煮了吃,也能熬几天。

    可惜没有,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多失望。眼前都是金星,我自己感觉似乎熬不了多久,应该那天就得倒在逃荒的路上,和路边的尸体一样,要是没有烂掉等下一个饿鬼来了,或许会变chéng rén家的腹中餐,支撑着下一个人继续逃走。”沈旭之说的直白而简单,似乎自己被人吃了,也是理所应当。阿瑾没有觉得恶心,从少年郎略略僵硬的臂弯中,感受到一股天地不仁的荒谬的念头。

    “饶了一圈,忽然看见这小狐狸就在旁边,眼睛还没睁开。那时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本想着捡走找点柴火烤着吃了,后来……”沈旭之另一只手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狐狸,温馨的笑了,“那时候这小家伙太小。刚要动手,就抱着我的胳膊吸我的手指头……唉,下不去手啊。本想着走到晚上看看。结果饿的不行,躺在路边,这时候来了一个人就死在我身边……”..

    沈旭之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后来呢?”阿瑾问道,刚刚问出口,阿瑾就后悔了。这还用问?饿的昏了头。后来还能干什么。

    “后来我就有吃的了呗,你这傻孩子。这小狐狸命也是大,刚出生不久,那生肉我也没力气嚼烂,喂给她,她就吃了。吃了东西,就有了力气。以后就一直养活着。

    再往后,到了寒冬……都不敢在野地里撒尿。那天冷的,刚尿出去就成棍,顶我一个跟头。”沈旭之笑了,似乎也嫌自己的话有些粗俗。见阿瑾毫无反感,这才继续说道:“几乎是滴水成冰的天气。那时节死在路边的人更多了。吃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御寒的衣物。我扒了几个死人的衣服,还是全身被冻的僵硬。这时候,碰到一个行商要用一件羊皮袍子换这只小狐狸,想了半天,我还是没舍得。那天比现在好像还要冷,但揣着这小家伙我就觉得心里暖和,怎么也不肯换。”沈旭之喃喃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回忆着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少年郎有些茫然,有些惘然。

    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

    “后来就叫羊皮袍子了,倒也贴切暖和。那行商一定很奇怪,到现在都想不懂怎么一个要冻死在路边的孩子居然不肯用一只小狐狸换一件羊皮袍子吧。”阿瑾清脆的笑道,声音传了出去,在山间回荡。

    “没有。那个行商见交换不成,欺负我年少力弱,上来强抢。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保镖。后来被我杀了,那天我和袍子吃的都很饱。从那以后,穿的也暖和了一点,最起码冻不死了。只是那天受到的伤太重了,我足足躺了三天,靠着羊皮袍子撕那几个人身上的肉来喂我,我才活了下来。”沈旭之的声音冰冷,比寒风中的雪花还要冷。

    一个瘦小枯干的少年,带着一只小白狐狸,身边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用手中生锈的柴刀生生砍死三名壮汉,身上一道道足以致人死地的重伤,在冰天雪地里躺了三天……稍能动身,便剥皮剔骨,忍着心中的恶心,一片片生肉吃进去……这一副浮现在眼前的画面让阿瑾不寒而栗,却又怜惜那走投无路,凭着一股子悍勇生生杀出一条生路的少年。手臂轻轻环在沈旭之胸腹间,头埋在少年郎胸膛上,没说话,只是抚摸着天枢院黑衣下面自己曾经见到过的无数狰狞恐怖的伤疤。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次惊心动魄的战斗,都是一段肝肠寸断的往事。没有祭司之间战斗的华丽,却更直接,更血腥,更惨烈。难怪在那甬道里面,沈旭之的反应如此迅猛,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在少年郎眼中只算是寻常而已。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小狐狸……

    “后来,我用那行商的粗布衣服把肚子上的伤口缠上,免得肠子涌出来。那大雪天的,在路上躺着,早晚也就是个死,还不如坚持着向前走走看,看看到底这世界有没有什么希望。”一腔子的块垒,烈酒冲不散的块垒堆积在沈旭之心头,婉婉讲来,说的阿瑾也觉得眼前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根本看不到一点希望。

    自己的部落何尝不是这样,夹在两股大势力中间,就算是相对弱小的那股势力,略动,也足以让自己的部族粉身碎骨。

    看看这世界,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希望!

    “然后呢?”沈旭之又有些习惯xìng的愣神,似乎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无依无靠,已经将近绝望。阿瑾小声的问道,声音里有一丝悲哀和难以遏制住的啜泣。

    “后来,后来当然是好事儿了。”沈旭之笑了,笑的悲伤至极,笑的愤懑而怒发冲冠!

    “后来,走了两天,换了几块布,都被血染透。我没有力气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路边有一处窝棚,里面几个人在忙活着。这是中州一名丹士散尽家财,在沿路熬粥送药。”沈旭之说着,语气里有一分崇拜,“我喝了一碗粥,讨要了一根针,拆了衣服,捋出几条丝线找了一个没人儿的地儿自己把伤口封上。休息了几天,靠着身上带的肉活了下来。”

    阿瑾这次学乖了,没有问沈旭之是什么肉。这还用问嘛。

    “后来我回去了,看见那粥篷被拆了,一地的残木鲜血。当然,那些血已经干了,但我似乎还能闻到一鼻子的血腥味道。”

    “啊?”阿瑾身子抖了抖,使劲儿往沈旭之身边靠了靠。两人心头都没有风光旖旎的念想,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那段过去的时光好像是冻结的冰凌子一样,戳的人心口生疼。

    “后来我问了问,有人说那天来了一伙衙役,问这丹士要税钱。丹士散尽家财,已经没了余富钱儿,只是一名最低级的丹士,连丹火都用的是生火,而不是天地元气的火焰。被衙役生生打死,粥篷也拆了。”沈旭之说着,面无表情,似乎已经麻木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这就是世间的至真的道理,所以从那以后,我就没有任何底线,杀人杀的手顺了,稍有不如意,便拔刀相向。一柄砍柴的刀,死在这下面的冤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这就是少年郎的过去,点点滴滴说着,行走世间的无奈和苍凉。但沈旭之没说的,是即便如此,自己内心里仍然有一颗赤子之心。

    寒风吹块垒。

    沈旭之把阿瑾拦在怀里,手掌轻轻拍着阿瑾,这是沈旭之从小拍羊皮袍子拍出来的好习惯。阿瑾不知不觉中抱着少年郎睡着了。

    识海池塘中,昊叔百无聊赖,依旧是老样子,把玩着鼎鼎,抽着烟。见沈旭之进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识海池塘里面荡漾的水纹发愣。魔凤凰依旧盘膝坐在茅草屋前,冷冰冰的模样。老狐狸自从登上半山云雾中就开始团成一团,九条大尾巴把自己包裹起来,像是一个雪白的公仔,看着就想上去磋磨两下。九尾天澜白狐这副样子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沈旭之都有些忘记,不过知道九尾天澜白狐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真是要睡一觉睡过去啊……少年郎无语问苍天。被这狗rì的老狐狸生生骗了进来,骗到大雪山里面,他却直接睡去,而自己还没有一点怀恨在心的意思。

    这狗rì的老狐狸!

    真是冷清啊……沈旭之忽然有点怀念和昊叔抬杠拌嘴的rì子。凑到昊叔身边,不理睬小魔凤凰那足可以杀人的目光,和昊叔两人相对无语,默默抽烟,默默看着识海池塘里面的波纹,九尾天澜白狐扔到池塘里面的那一枚红中历历在目。

    唉,这rì子过的。沈旭之无奈,也不打招呼,神识直接来到雪山之巅,静坐运息,虽然心中忐忑,却强自忍下,等待明rì一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高原反应

    呼啸的寒风里,雪窝子堆得很暖和。阿瑾睡的很香,梦到了自己的部族,梦到了儿时的玩伴,梦到了已经故去的阿爹阿妈,梦到了死于非命的老祭司。

    这是做了无数次的噩梦,却惊醒,身边暖洋洋的,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去紧绷了不知多少年的jīng神。

    第二天清晨,阿瑾醒来时,沈旭之正眯着眼睛看着山顶那道紫气,看的如此专注,甚至连自己醒来都没有注意。. .

    “沈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阿瑾问道。

    沈旭之这才注意到阿瑾已经醒过来,松开搂着阿瑾的臂膀,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胳膊,道:“据说这是鸿蒙紫气,狗rì的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

    少年郎昨晚和阿瑾说过自己的过往,愈发的熟稔起来,骂人的话随口而出。阿瑾也不在意,掩嘴而笑。眼波流转,美丽动人。

    “走了,越往上走越难。也不知道能不能爬到山顶。对了,要是现在咱们出去,有没有什么办法?”沈旭之忽然想到一个早就应该想到的问题。

    阿瑾一愣,在阿瑾看来,进来不朝圣,出去干嘛?要是这样,还需要进来吗?阿瑾茫然的摇了摇头,示意沈旭之自己不知道。

    “嘿嘿。”沈旭之看着阿瑾不知所措的样子,坏笑着捏了捏阿瑾的脸蛋,一跃而起,道:“收拾收拾,咱们走了。”. .

    越走,身上的压力越大。阿瑾的身子连站都站不稳。就算是沈旭之背着阿瑾一步步向山上走去,阿瑾也觉得空气愈发稀薄。这种稀薄和真正高山上的稀薄完全不同,根本无法吸进去一丝空气似的。

    生活在群山之中,阿瑾早已经熟悉了那种空气稀薄的生活,也熟悉草原上一望无际的辽阔生活。但从来没想到大雪山上空气居然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拼命呼吸。才能在漫天飞雪中吸入一丝空气。比第一天在冻土中,强也强不了多少。

    沈旭之虽然觉得肩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但奇怪的是少年郎对稀薄的空气却没有一点反应。随意的呼吸着,甚至越往上走jīng神越是旺盛。

    “你不觉得气闷?”阿瑾有些奇怪,说一句话都用尽了全身力气,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比自己用了几个高阶魂术还要让人难堪重负。

    沈旭之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努力迈出步子,艰难的向山顶攀爬着。“没有,我觉得浑身充满了jīng力。一点都没有感觉空气稀薄。”

    沈旭之想了想,问道:“你是高原反应吧。”

    阿瑾没有说话,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仿佛那将带来巨大无比的消耗一般。天旋地转,有些恶心。

    “奇怪。”可惜老狐狸睡了。要不然问问老狐狸倒是正经事儿,沈旭之自己想到。

    即便是沈旭之没有一点所谓的高原反应,没走出一步,脚下的积雪都被沈旭之深深踩到没膝,艰难无比。最让沈旭之耗心神的是小心翼翼。贴着山壁一步步走,生怕前面有浮雪,只要一脚踩空,两人肯定粉身碎骨。死要同穴,难道应在这儿了?少年郎着三不着两的想着,自己斗自己乐呵。

    转了几道山路,那道紫气愈发浓厚,沈旭之感觉到自己雪山气海之间的天地元气开始沸腾,像是一锅开水般咕嘟嘟的冒起泡。

    沈旭之觉得不对,想要往后退一步,却生拧着停住脚步,把阿瑾放下,盘膝而坐,平息着雪山气海、经脉之间的天地元气。

    少年郎体内的树叶开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小小世界里面天地之间元气涌动,即便是淬炼过数次的散发出淡淡金黄sè的经脉坚固无比,在惊涛骇浪里也有几分摇摇yù坠的感觉。昊叔幻化出来的火山上冒着烟,不时有火星喷涌而出,像是已经控制不住元素的波动,即将喷发出来。

    昊叔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股子玩世不恭的模样,谨慎而有些紧张的盯着火山,也没了抽烟或是把玩鼎鼎的悠闲,双手拢在袖子里面,像极了一个乡村老头。双目之间炯炯,也不知道这团火儿在想着些什么。

    魔凤凰也没在修炼,看着波涛汹涌的天地元气,秀眉紧紧皱着,像是也在为沈旭之担心。

    沈旭之回到识海边,也不和昊叔聊一聊,直接坐下,全力控制着面前识海池塘里jīng纯的天地元气,引导已成浩瀚之势的经脉元气,纳到气海当中。

    识海池塘边上树人族的宝贝种子疯狂的抽出树枝,长出新芽,嫩绿嫩绿的,看着让人心喜。沈旭之心神一动,旺盛的天地元气,自己控制不住的天地元气从气海中导出,小心翼翼的朔流而上,浩瀚的生机导入到那颗小树苗里面。

    小树苗也甚为奇怪,如此浩如烟海的天地之间元气注入,似乎投入到无穷无尽的异空间一般,只是疯狂的抽着树丫,老狐狸团成的白sè毛绒绒的球停在小树旁边,沈旭之邪恶的想着,要是这颗小树长大,会不会把老狐狸推到识海池塘里面,就算是淹不死这老狗rì的,吓他一跳也是好的。

    可见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怨念不浅。

    随着沈旭之的引导,天地之间的元气渐渐平息,从狂暴到渐渐温和起来,就算是稍稍温和,堤岸边拍打着、汹涌的怒涛还是比往rì要爆裂。甚至在沈旭之的感觉中就连那rì自己在长街上,被郑明明身边的那个长老挑逗起来心中血腥杀气妖氛的时候,还要恐怖。

    既然已经找到法门,按着做也就是了。沈旭之一只手抚着识海池塘前面的地面,感受着遥远的经脉处澎湃的怒涛拍击堤岸传来的颤抖,引导着无数的天地元气,安抚着。

    一匹暴走的惊马怎么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有人死死拉住缰绳,有人挥剑斩掉马头。九州之内的法师,简单一个法术护盾,就能止住惊马。深渊魂师,定会把惊马变成傀儡,不再会有惊惧。但少年郎只会想到最直接、最简单、最暴戾的办法,迎头一刀把惊马斩成两丕。

    但现如今,面对着如惊马的怒涛,少年郎无法再当头一刀,简单、直接、暴戾的去解决问题,只能化堵为疏,默默的安抚着狂暴元气。

    让沈旭之难以理解的是无论自己引道多少天地元气进入识海池塘,进入那株疯狂生长的小树树干里面,滋养生长,任凭如何吸纳,浩瀚的天地元气不仅不见减少,反而隐隐有曾多的趋势。

    这么多天地之间的元气到底哪来的?

    可无论沈旭之如何努力,雪山气海之间的天地元气只是微微平稳,却始终不肯乖乖的停下来。识海池塘边的树长到了一定程度,也不再生长,抽芽打叉,努力向地面以下盘根错节的生长,沈旭之要把九尾天澜白狐撞到识海池塘里面的计划,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到了最后,这个苦中作乐的计划还是宣告破产。

    惊涛拍岸,从雪山顺流而下的带着三分怒意的惊涛卷起千堆积雪,此刻看去更显辽阔,但沈旭之的心却没有因为此刻的辽阔而变得清朗,反而笼罩上层层乌云。阿瑾对大雪山极为不适,但自己却很适应,除了那团紫气的威压之外,没有一点反应,本身就是不对。难道体内什么东西感受到这团紫气的召唤,已经开始准备破体而出?

    这狗rì的!

    沈旭之忽然感觉到扶地的手微微凉意浸透,虽然说不出的清爽却为之一惊。缓过神来一看,识海池塘方寸之地竟然又吞噬掉了大片的土地,池塘竟然在方才这一瞬间变成一方小湖,湖水清澈。虽然是惊天动地的变化,却没引起什么大的风浪,仿若一切都是那般顺理成章似地。就连自己焦心于雪山气海之间的经脉里天地元气,也是没有一丝觉察。

    一只手就这样浸泡在识海池塘里,微寒透骨。三座茅草屋出门后只有点点空地,看这样子,要是下次识海池塘再扩大的话,说不定便会吞噬掉这三座茅草屋。可奇怪的是九尾天澜白狐还是在识海池塘的边上,变作一团毛茸茸的公仔,也没见这狗rì的老家伙掉到水里去。昊叔对识海池塘的变化视若无睹,只是面带愁苦的看着雪山,看着即将喷发的火山,看着池塘边上坐着的少年郎,嘴唇皲裂,满是杂碎的烟丝。

    魔凤凰直接飞到茅草屋上面,坐的稳稳地看着少年郎。这rì子过的,九尾天澜白狐一睡了,碰到事儿连个想问的、能问的人都没有。沈旭之心里叫苦不迭。这时候的情况,和自己破境的时候有些相似,却完全不同。相似之处在于同样是浩瀚的天地元气,不同则在于那时候的天地元气,想要创造一个崭新的、稳定的空间,而如今的浩瀚却是被那紫气召唤出来,想要毁灭自己。

    本身就是野路子出身的少年郎根本就没有名师指点自己的修行,碰到这样离奇的事情,更加措手不及,一筹莫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果然厉害,不过我喜欢

    沈旭之无可奈何的坐在识海池塘旁边,看着闭关而对自己的呼唤毫无反应的九尾天澜白狐,看着一筹莫展的昊叔,看着和自己一样,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魔凤凰,心中那一股子狠拧劲儿起来,也不再压制,心神一动来到雪山之巅,盘膝而坐.

    双手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感应着天地之间元气的变化,双手姿势微微变化,引动自己雪山气海之间小小天地之内的天地元气,开始旋转,开始或顺或逆、或动或静的动了起来。根本就不去管那些即将或是已经溢出经脉的天地元气。

    昊叔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旭之,这混小子的混账劲儿一上来,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呢?不过想想也是,那缕鸿蒙紫气到底有多强悍,沈旭之不知道,魔凤凰不知道,但是自己和九尾天澜白狐却明白的很。想一想那许多年前,无数上古大巫,无数顶天立地的妖孽们为了那几缕可以斩三尸成圣的鸿蒙真气弄出多少可歌可泣的传说?

    万物造化,又怎能是一只蝼蚁所能理解。少年郎是蝼蚁,魔凤凰是蝼蚁,自己也是。就连那只看上去无所不知,妖孽的让人发指的九尾天澜白狐,其实在茫茫天道眼中,也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

    天澜一族最传奇的狐狸又能怎样?还不是得在大道面前团成一团?昊叔想起了自己的主神,那团不知有或是没有神识的火元素,自己看来,以吞噬掉所有火元素为己任的主神,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是伏在这里,无数年之后,主神找来。 ” ” 会不会和这丝鸿蒙紫气龙争虎斗一番。

    昊叔和沈旭之一样,或者是在少年郎身体里面住得久了,习惯xìng的开始走神。开始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纷沓而至。正在此刻,昊叔忽然觉得自己眼花了,那雪山顶上。沈旭之的身子后面是什么?

    一道紫气在沈旭之身后冉冉升起,半空中云雾缭绕,不知什么时候。金龙探爪,竟然出现在空中。云龙九现,道道金光映衬着沈旭之身后那道虚无的紫sè,神圣无比。

    果然,最后还是这金龙出现。昊叔嘎巴嘎巴嘴,嘴唇之间皲裂道道痕迹像是干涸的河床一般,似乎一嘎巴嘴就会破碎。

    天地之间元气随着沈旭之身后。发自雪山之巅的那缕紫气出现而开始渐渐平缓下去,溢出河道的天地元气重新回到河道里,舒缓的流转着,毫无方才那一瞬间张牙舞爪的狰狞。

    那是真的?昊叔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那缕紫气若即若离的在沈旭之身后。招摇了几下,像是在和少年郎对面,大雪山之上那缕真正的鸿蒙紫气打了一个招呼,便缩入雪山之中。

    天空中云层渐渐散去,金龙变淡,看了一眼昊叔,一根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一道莫名的符咒落在昊叔幻化出来的火山口上,正在喷发浓烟的火山一瞬间冷静下去,安静恬淡无比。

    狗rì的老狐狸,昊叔心中骂道,白白让老子担心了这么久。昊叔骂九尾天 ..  ””澜白狐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之前自己就和九尾天澜白狐说话中就曾经提到,要是想要解决问题,只能靠着龙之幸运。每一次看到那条金龙,昊叔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子跪拜的念头。所以,昊叔下意识的不想看见那条金龙,如此而已。

    看着在山顶引导天地元气的沈旭之,昊叔莫名的感慨。这混账小子每每做什么时候总是看着不假思索,想到就去,任xìng顽劣不堪。可是每一次都会有出人意料的结局,难道这混账小子知道些什么?

    沈旭之感受到小小天地之间气息渐渐平稳下去,对着湛蓝纯净的天空挥了挥手,像是在和那条金龙说再见一般,简单而随意。

    狗rì的,那又不是你的召唤兽。哪天你要死了,金龙不来,看你怎么办。昊叔见沈旭之这般懒散模样,心中腹诽。腹诽过后,却多少有一些羡慕与嫉妒。

    还是有变化……沈旭之感受着天地之间元气的流转,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再一次的变强了。具体强在哪里,沈旭之也说不好。除了变大的识海池塘和那株翠绿翠绿的大树之外,一切依旧。

    运转了两遍天地元气,经脉结实无比,即便天地元气溢出,却并没有对河床造成什么影响。沈旭之嘿嘿一笑,看了看天空,心想到九尾天澜白狐曾经说过的龙之幸运,难道是真的?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少年郎付之一笑,起身想要回神。

    这时候少年郎好像是想起些什么,忽然站”暗面传承 第一百三十三章   果然厉害,不过我喜欢”住身子,对着天空拜了拜,这才回神而去。

    …………………………

    …………………………

    沈旭之睁开眼,紫气就在面前,氤氲招摇着,像是在笑话少年郎的弱不禁风。沈旭之看着那缕紫气,咧嘴一笑,对着紫气竖起中指,不言不语眼睛闪亮。

    “我坐了多久?”沈旭之看着那缕紫气,不再感觉那缕紫气对自己的威压,心情愉快仿佛用柴刀劈碎藩篱,心中光明无比,前方的凶险似乎也没什么了。

    “……”没有人说话,少年郎回头看去,阿瑾满脸苍白嘴唇青紫,身子连抽搐的力气似乎都没了,瘫倒在雪地里。沈旭之一惊,旋即想到自己入定之前听阿瑾说似乎有高原反应,那时候自己体内雪山气海之间元气涌动,心思也没那么细腻去琢磨,这是窒息?

    沈旭之抢身上前,手指搭在阿瑾颈间,翻开眼皮,这才略松了一口气。似乎时间并不长,窒息也没到脑乏氧的程度,这要是带着一个傻子上山,估计自己就下不去了。

    深深吸了一口大雪山上凛冽的寒风,带着几片雪花,入口即溶,有些冷。少年郎解开天枢院黑氅,把羊皮袍子挪到左面,小脑袋靠在心口位置上。把阿瑾搂着天枢院黑氅下,抬起阿瑾的下巴,青紫的嘴唇上已经有细微的冰碴。估计是祭司,体质比寻常壮汉还要好一些,否则早都死八遍了。

    ”暗面传承”如同冻土下一般,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恋人四唇相接,一股微微暖意的清新空气被沈旭之度了过去。阿瑾胸廓蓬起,随着沈旭之离开,那股新鲜空气在肺子里走了一圈,又被四周巨大的压力挤了出来。

    最简单的人工呼吸,沈旭之居然忘记了把鼻子捏住……少年郎有些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同行的伙伴命悬一线还是因为如此亲昵的接触。脑海里没有一丝绮念,如是往复十余次后,阿瑾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稍稍缓和过来的身体在沈旭之怀里佝偻成一只小虾米,每次呼吸之间都像是拉风匣子一样呼啦呼啦的。

    唉,这是活过来了。这倒霉孩子,怎么居然会有哮喘病。这才多大的岁数啊。沈旭之没有检讨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抢救动作的不规范,帮着阿瑾拍着后背。

    拍了几下,见阿瑾又开始呼吸困难,沈旭之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贴到阿瑾依旧冰冷的嘴唇上,右手轻轻拍着阿瑾的肩膀,让这小祭司放松。

    阿瑾的身子在沈旭之怀里轻轻颤抖,开始有些僵硬,像是一块冰。随着一口新鲜的空气进入,坚冰渐渐融化,回手紧紧抱住沈旭之厚实的肩背,不让少年郎离开。

    大雪山上,寒风里,生死之后,两个人的拥吻。

    沈旭之先是一愣,转念便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手掌轻轻抚摸阿瑾的头发,似乎在摸着羊皮袍子一般,充满柔情。巨大的压力下,两”娱乐秀”个年轻的少男少女,敞开自己的心扉。

    空气在沈旭之鼻腔进入,温暖后传递给阿瑾,简简单单过程,延续了生命,火辣的yù望在冰天雪地里燃烧起来。

    过了良久,沈旭之才抬起头,四目相对,沈旭之轻轻吻了一下阿瑾的脸颊,柔声说道:“小笨蛋,自己有病,怎么不早治?”

    “什么病?”阿瑾莫名有些紧张。刚刚从沈旭之的怀抱里出来,唇间还残留着少年郎阳刚的气息,就连冰冷的山风也像是暖和了一些。

    “……”沈旭之一时语塞,这可怎么说呢?这是哮喘,可自己说哮喘阿瑾能明白?看阿瑾的样子,似乎之前从来没发作过,的确不像是有先天疾病的样子。

    沈旭之有些踌躇,琢磨着阿瑾的情况,估计是天气寒冷,导致气管平滑肌收缩,而且大雪山压力巨大,更加重了平滑肌的收缩,甚至导致痉挛,由此诱发哮喘。

    想明白此间的道理,沈旭之自己都觉得好险。幸好有昊叔在体内,为自己种下了火种,这种温度的空气自己呼吸进身体里马上变得温暖如chūn,除了压力之外,再无其他人的感觉。

    原来不仅仅是高原反应啊……这大雪山之上危机重重,就连如此不经意之间,一点点细小的变化都险些要了一个大祭司的xìng命。

    果然厉害!

    不过少年郎喜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鬼夫妻

    沈旭之想了良久,苦思无语。阿瑾好奇的盯着沈旭之看,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消散,就连微微翘起的鼻尖都带着一丝绯红。

    “这么试试吧。”沈旭之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试试看,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少年郎也说不好。

    沈旭之在纳戒里翻了翻,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对于自己打理家的能力,少年郎在海角平原上那个乱的没有落脚的地方的家里就知道了。找东西的时间比想事情的时间还要长,说出去都有些荒谬。

    “是这个了。”沈旭之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出来。阿瑾一看有些诧异,问道:“这不是妖石吗?有什么用?”

    沈旭之嘿嘿一笑,用柴刀在妖石上简单刻画了几笔,一枚冰冷的火系妖石转眼之间冒出火红的光芒,只一瞬便重新归位平静。只是妖石上面像是有一团火焰燃烧着,跳跃着。

    阿瑾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不知道沈旭之这到底是在弄什么。窝在少年郎的怀里,也倒不觉得有多少气闷。

    那庞大的压力压在阿瑾的肩头、心头也不知多少年了,只有此刻,在少年郎的怀里才真正感受到了喜乐安稳。

    要是能过一辈子,该有多好。阿瑾想着,出了神。

    少年郎找了一块麻布把火系妖石,包裹起来,又做了一个简单的简陋的围脖缠在阿瑾 ” ” 的脖子上,火系妖石放在嘴边,保证阿瑾呼吸进的空气都是温暖的。也就是九尾天澜白狐睡了,否则沈旭之一定要琢磨怎么弄出一块水火两系的妖石,让阿瑾呼吸进温暖而又cháo湿的空气。

    “试一试。”沈旭之笑着拍了拍手,一脸的显摆。虽然不好看,却很实用。少年郎对此得意不已。杀人,沈旭之擅长,而像是这么做物件。简直要比杀人难了无数倍。

    阿瑾脸上蒙着一层麻布,配上一身白sè的袍子,像极了一个阿拉伯女孩儿。试探着把头伸出沈旭之怀里,在寒风中呼吸了一下。空气干燥而暖和,像是在自己面前堆起一堆篝火般。阿瑾尝试了一下,除了庞大的压力之外。不再像之前感觉到那股子全身抽搐的劲儿头。

    “好了!”阿瑾的声音有一点闷,有些顽皮,小孩子得到一件新鲜的玩具,满眼的喜悦。

    “这不是我们这面的法术吧。”过了一会,沈旭之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前行,阿瑾才想起来问。

    沈旭之道:“你才想明白啊。我本来就是九州界的人,这次是来深渊界历练。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一边说,少年郎看着那缕紫气,脸上有些狠戾的吐了一口口水,还没及地就冻成了冰。打在雪地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小洞。

    “九州……那里很好玩,很繁华吧。”阿瑾的脸围在麻布下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布娃娃一样。

    “没 ..  ””什么好玩的,心中喜乐,在哪都一样。”沈旭之挺了挺胸膛,羊皮袍子卧在心口,随着心脏每一次跳跃,胸口就会碰一碰小白狐狸。有她在,哪里都一样,这是少年郎一生到现在形成的习惯。

    “走喽~~~~~~”沈旭之朗声笑道,拉起阿瑾的手,把阿瑾在空中甩起来,落在自己后背上。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荒芜的大雪山上响起,冷清而又寒冷的大雪山也有了一丝生机。

    真像是迈天阶啊……沈旭之每踏出一步,都十分艰难。而且越走越是艰难。阿瑾把头紧紧埋在沈旭之的后背上,即便有火系妖石禁制阵法温暖寒冷的空气,那股庞大的压力也让阿瑾每一次的呼吸都变成一个困难而且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少年郎坚韧狠戾的xìng子此刻淋漓尽致的展露出来。脸上的肌肉在压力下变得狰狞,每向上踏出一步,都吃力无比。天枢院黑衣紧紧的贴在少年郎身上,连心口前的小羊皮袍子都觉得有些不舒服,翻来覆去想找一个压力小一点的位置,却求之不得。

    “沈少,还有多远?”阿瑾把头埋在沈旭之的后背,闷声闷气的说道。不敢抬头看一看。一头长发拖曳在身后,像是沈旭之的黑sè大氅顺风飞扬。

    “狗rì的,还得走一天。”看着天sè渐渐晚了,沈旭之骂了一句,又艰难的向上走了一步。离那道紫气所在的山巅看上去并不远了,但沈旭之知道自己走的速度越来越慢,想要攀登到山顶,还要尽量保证自己状态良好以应付山巅的守护者,”暗面传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鬼夫妻”必须休息一晚上。

    不远处就是一个平台,位置刚刚好避开山风,沈旭之拿定主意在那里休息一晚,明rì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明明极短的一段路,平rì里沈旭之几个起跃便能到,却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沈旭之钢筋铁骨的身子,此刻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从纳戒里取出熊皮,随手扔在地上,把阿瑾放到熊皮上后,沈旭之一屁股坐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贪婪的把将近山顶稀薄的空气里的氧气都吸入肺脏,但不管沈旭之怎么用力,似乎都是徒劳无功,只能连续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口哈气被少年郎呼出去,仿佛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阿瑾蜷在沈旭之身后,身上盖着天枢院黑sè大氅,多一件衣服,便能少流逝一些温度。

    那道紫气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沈旭之已经可以在自己坐的角度看到山巅的情形,仔细找寻着却根本看不见一点凶险的端倪。

    大雪山山顶似乎没有风,一片清净。只有紫气氤氲,月光划过氤氲紫气,变得迷离而幽怨,像是一曲断肠的念曲。一个低矮的屋子在氤氲紫气中若隐若现,看的不是很清楚。少年郎从纳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那里是守护氤氲紫气的大能所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路走来,这人都没有出手。

    也是,难道自己会去在乎一直蚂蚁的感受?即便自己现在似乎是一只很强壮的蚂蚁。也不知那山”暗面传承”顶积攒了多少年的累累白骨,有多少不肯散去的冤魂在如同寒风一般呼啸着。也不知自己和阿瑾是不是会化作冤魂,久久不肯散去。

    少年郎笑了笑,狗rì的,死就死了,带着羊皮袍子一起去黄泉地府,再过十八年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只是万万喝不得那口孟婆汤,这小家伙不认识自己了,可如何是好?!

    羊皮袍子的头枕在沈旭之心口上,睡的正酣。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山顶一座木质的小屋里,邻着悬崖峭壁开了一扇窗户。窗户开着,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似乎连呼啸凄厉的风雪对这里也凛然生惧。

    一个老汉,身穿着普普通通的寻常衣物,站在窗前,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脸上、手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像是核桃壳一般全是深如沟壑的皱纹,光光是看相貌,也不知这老汉到底老到了什么年纪,到底活了多少年。

    要是沈旭之在这里,肯定心中会腹诽,老而不死是为贼。

    无风的木屋里不知从哪起了一阵yīn惨惨的冷气,像是风,又像是九幽地狱里面爬出一只厉鬼。只是这一只鬼穿着火红的衣服,像是新娘子一般凤冠霞帔,身子淡到几不可见,而这身衣服却亮眼的很。

    女鬼飘到老汉身后,老汉浑然不觉,只是看着万载不变的大雪山间莽莽白雪,抽着烟袋。一双冰冷的手遮住老汉的眼睛,尖锐且带着一丝暗绿sè的指甲搭在眼皮上,只要一”娱乐秀”用力,便可刺入脑髓中。

    “猜猜我是谁?”声音冷入心扉,呼出的气在老汉身后冻成冰屑,秫秫落下,仿若下着冰雪。

    “你个死老太太,都玩了多少年了,还玩不腻。”老汉也没管搭在自己眼皮上的剧毒的指甲,回手用烟袋抽了一下那只若隐若现,半是虚无的手,骂道:“赶紧回去待着,这次的魂魄似乎有点棘手,一会我去一趟。”

    女鬼像是一个小女孩儿般拢住老汉的肩膀,吃吃笑道:“老鬼,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

    老汉没好气的骂道:“你每次都这样,你让我有什么办法能不知道?你个笨蛋,赶紧回去,只有十个魂魄,你支撑不到下一次献祭。还在这儿贪玩,等我去把那两个祭司魂魄取回来才行。”

    “恩,恩,去吧去吧。小青醒过来了?”女鬼笑的眼儿媚,抱着老汉的手也变得有了一些人气儿。

    “早都准备好了。不是想着那道悬崖,这么多年也没人能上来,想不动手就搞定呢。没想到这次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有点说法,嘿。

    你个狗rì的傻婆娘,赶紧滚回去,刚刚服用了魂魄,别浪费了。”

    “敢这么说老娘,除了你,还有谁谁rì过我?你就是那只老狗!”女鬼做河东狮吼状,陪着两人古怪的对话,没来由的默契和荒谬。

    老汉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赔着笑,直到见那只女鬼消失在yīn暗的角落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千刀万剐

    一根烟,抽的很慢,或许是因为将近山顶,空气稀薄的原因吧。沈旭之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纳戒,里面能用到,或是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都摆放在最为顺手的地方。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整理东西了,沈旭之做的很仔细,很认真,很慢。

    阿瑾在沈旭之身后双手所在天枢院黑sè大氅里,放在沈旭之腋下暖和着。在少年郎背后探着小脑袋,看着沈旭之一边拿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又收回到纳戒里面。

    就要大战了,阿瑾知道,虽然入大雪山之前存着必死之心,此刻活下去的念头却分外炙热。人的求生的yù望,很强,很强。

    天空上,两个月亮一东一西,挂在大雪山两边,中间是那缕鸿蒙紫气,看上去分外美丽。鬼斧神工的天地造化,有时候确实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拿着弩箭,沈旭之仔细看算了一下,还是收进纳戒里面。这东西自己用着不习惯,而且将要面对的人,似乎也不会给自己用这弩箭的可能。要是真在平原上,重演一次皇城前千军万马冲击六境魔修的画面,少年郎倒还能有一点信心,可是现在……

    羊皮袍子似乎已经苏醒过来,在沈旭之怀里探出小脑袋,沈旭之心中一喜,羊皮袍子感受到外面的酷寒,脑袋又缩了回去,怎么都不肯出来,只是靠在沈旭之心脏的位置,舔舐着自己的小爪子。

    这小家伙到 ” ” 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沈旭之也说不清楚。管他呢,就算是长出九条尾巴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缩在识海里面闭关?想起那只老狐狸,沈旭之恨得牙根有点痒。这狗rì的老狐狸,把自己骗了进来就撒手不管,有他这样的吗?

    有他这样的吗?

    有他这样的吗!

    沈旭之正在习惯xìng的走神。猛然间心中笼罩起一层yīn云,一股尖锐的杀气刺痛心扉。

    沈旭之反应极快,身子往旁边一侧。顺后拽起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阿瑾,把阿瑾甩到山脚的一边。平台并不太大,少年郎也来不及想什么,只是在祈祷这股危机别是面覆盖的攻击。

    好的不灵坏的灵。随后忽然而至的攻击让沈旭之心凉了半截。

    冰寒的雪山上下起了一场暴雨。不仅沈旭之和阿瑾立足的不足十平米的小平台被笼罩在内,就连周围的雪山、悬崖也尽数笼罩在其间。

    一股腥臭的味道漫天遍野的扑来,沈旭之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能肯定的是这一定是带着剧毒的涎液。看这样子上面守护的必是异兽无疑。

    “治疗!”沈旭之面冲着石壁,把阿瑾挡在自己身下,双手护在头上,用后背接住漫天的雨滴。

    几次炼骨之后,沈旭之对自己筋骨的强健程度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虽然不说刀枪不入,但寻常刀剑别说筋骨,就 ..  ””连自己的肌肤都划不破。出身天枢院二处。虽然炼丹都是昊叔的功劳,但在昊叔穷奇无聊百般炼制之下,身子也算得上的百毒不侵。

    可那雨滴一接近身子,沈旭之就知道不好。身上天枢院黑衣黑氅就连那股子散落的毒气气息都抵挡不住,蝴蝶般飞散。眨眼之间变作飞灰……这可是玄级下品的衣服啊!

    昊叔在识海里面sè凝重,感应着身外之毒,吼了一声:“是相柳!”之后,也不管沈旭之是否听清楚,是否知道相柳到底是什么,便化身为一团jīng纯发白的火焰,融入沈旭之雪山气海之间经脉中。

    一团红的发白sè的火焰像是一条游鱼般在沈旭之的经脉之间迅捷游动,不时在某一处出现,用jīng纯的火系元素炼化沈旭之身上的毒素,对已经深入沈旭之身体里的毒素阻截炼化,一时之间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昊叔嘴里说的“相柳”虽然强悍,那毒素在沈旭之的身子里却抵不住昊叔的火焰,迅速被化解,不至于进入心肺之间。

    沈旭之也无可奈何,死死的挡在阿瑾身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只能如此,还能做什么?转过身去?就算是能活下来,胸前的羊皮袍子怎么办?

    阿瑾手上瞬间闪现一层黑sè的魂气,贴在沈旭之胸口,魂力注入沈旭之身体里,修复着少年郎后背上被侵蚀的肌肉皮肤。

    狗rì的,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吧!

    ”暗面传承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千刀万剐”沈旭之身子背后承受毒素的侵袭,一块块肌肉腐烂,又被阿瑾的魂疗术治愈。无数尖锐到让人承受不住的疼痛传到脑海,沈旭之强忍着不要昏过去,但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中骂道。

    一边受伤,一边愈合,沈旭之后背奇怪而诡异的情形闪现着。淡金sè的骨骼若隐若现,每当涎液接触到淡金sè的骨骼,便像是被高温蒸腾了一般。骨骼依旧金光灿灿被重新生长出来的肌肉覆盖,等肌肉再次被侵蚀,又一次重复着方才的情形。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吧。

    还算让沈旭之开心的是,这股子暴雨一般的涎液只持续了几息的时间。即便是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以沈旭之心志坚强,也差点晕死过去。全身**,衣服都腐烂的不见踪影。羊皮袍子落在地上,隐身而去。

    生死瞬间,沈旭之和阿瑾全都没有注意到全身jīng赤的少年郎狼狈模样。沈旭之身受千刀万剐,心中腾起一股子火气,见涎液停住,全身蒸腾起血气,回手在地上拾起柴刀,柴刀上的魔凤凰在月光下栩栩如生。

    剧烈的疼痛过后,沈旭之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只是笑容里有些狠戾和说不出来的火辣。似乎对面要来的就算是沈旭之根本无法对付的强横家伙,少年郎也要咬下它一块肉来。

    月光瞬间被一道黑影遮挡住,小小平台上伫立着一个硕大的身躯,一条巨大的蛇盘在沈旭之面前,九个头像是九尾天澜白狐九条尾巴一样在沈旭之面”暗面传承”前招摇、张扬着。

    巨大的影子直接把沈旭之和阿瑾的身影吞噬,不漏出一点。站在yīn影中,少年郎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巨兽,手中柴刀握紧,心中血腥味道泛起。

    见沈旭之没有死,叫做相柳的怪兽似乎有些奇怪,每个头上面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九只眼睛齐齐的盯着沈旭之,看的沈旭之身后的阿瑾毛骨悚然。

    少年郎却对这怪兽丝毫不惧,嘴里含糊的骂了一句什么。

    沈旭之jīng赤着全身,平台上的积雪融化的一干二净,就连山石都被融出无数的蜂窝,坑坑洼洼的踩在上面有点不舒服。沈旭之抽出柴刀,见相柳看着自己,身子迅捷无比的在地面上蹬踏而起,背后九尾狐的纹刻随即出现。

    柴刀劈下,魔凤凰在沈旭之左臂纹刻飞腾而出,狭小的距离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却盘旋开,坚如刀刃的翅膀在相柳身上留下一串黑漆漆的火焰,灼烧腐蚀着相柳的身体。

    相柳本来没把沈旭之当回事儿,但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这少年就全力出手,柴刀中星辰砂里的诅咒和魂力尽数打了出去。

    嗷~~~~~~~魂力没有作用,看这样子相柳不属于人类生物。但魔凤凰留在相柳身体上的地狱业火灼烧着相柳的身躯灵魂,相柳苦不堪言,凶xìng大发。也不去管缩在石壁前的阿瑾,用头撞向半空中的沈旭之。

    柴刀兜头砍在相柳头上弯曲的角上,”娱乐秀”曲折如一根树杈般的利角也真如树杈一样被柴刀砍掉,柴刀深深砍入相柳头上鳞片、颅骨,镶嵌在相柳头上。巨大的冲力没有卸掉,全都被沈旭之一身承担。

    少年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淡金sè的鲜血。眼中却显狠戾飞扬,暴吼一声:“开!”

    少年郎在柴刀息壤上舞动魂力,形成微妙平衡的生死两种木系魂力被沈旭之生生从柴刀里推了出去。

    太极之妙,只能意会难以言传。在柴刀中运转如天道的两股魂力一旦离开柴刀,失去维系平衡的力量,已经休养生息恢复的七七八八的树魂和少年郎这么多年死在柴刀下的魂魄本来被压缩成一个球体,汲取、修养、生长着。

    没有了太极圆转如意的控制,强横的生死魂力出了柴刀直接在相柳脑浆子里面炸开,数不清的魂魄直接在相柳身体里膨胀,汲取。

    树魂虽然不如沈旭之柴刀中的冤魂那般狠戾,但离开柴刀,开始四处生根,汲取着相柳的生命力。任凭面相凶恶的相柳如何挣扎,这种力量已经在相柳的身体里生了根,根本无法摆脱。

    “啊~~~~~~”一声惊呼在山巅小屋里响起。

    沈旭之心中一寒……这只相柳居然是有人喂养之物,难道随后还有人将至?自己见相柳凶猛,一瞬间把自己能动用的手段用了个七七八八,还要面对相柳的主人,这仗要怎么打!

    相柳身子凄惨的栽倒,柴刀劈到的头颅已经粉碎,变成无数血肉,柴刀正在疯狂的吸纳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大伤口从从相柳身体中间裂开,新鲜的血肉碎片喷满沈旭之一身一脸。

    浴血厮杀,这才是真正的浴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守山人

    眼前的情况,不管是沈旭之还是阿瑾,都没料想到。就连昊叔这样见过相柳的老妖怪都惊骇的呆若木鸡。这是相柳?昊叔回身到识海池塘旁,呆呆的看着被沈旭之砍成两截的荒兽,不会吧!

    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面前,何况刚才那股涎液的毒xìng巨大,虽然不是成年的相柳,可也比那只穷奇岁数要大上很多,要强一些。怎么……怎么就这么一个照面就躺了呢?!

    沈旭之也是一愣,没想到出场声势如此庞大,身上带着一股子狰狞气息的叫做相柳的怪兽居然直接就被劈碎,这是怎么个情况?

    难道是自己站在息壤上舞动生死两种魂气,释放出去,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嘴角狰狞的笑了笑,少年郎躲开轰然倒下的相柳庞大的身子,一脚踩在相柳一枚完整的头上,也不说话,舔了舔崩到嘴角的相柳的血液,竖起柴刀,一刀刺下。

    “住手!”山顶那老者没想到沈旭之心狠手辣,一点机会都不留,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对已经半残的相柳下死手,一边怒吼,一边飞身而至。

    沈旭之却根本就不理睬,不趁着那老头来之前把相柳干掉,到时候万一有一个反噬什么的,亏不亏?少年郎身经百战,受伤无数,经验丰富到让人发指。

    而且月到此刻,少年郎便越是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柴刀插入相柳眼中,像是切豆腐一般,沈旭之心里也纳闷,怎么这只荒兽 ” ” 身上像是根本就没有防御一样,敞开了怀抱让自己杀?

    这狗rì的难道是来干啥的?手中柴刀在相柳脑袋里转了一个圈,把脑子搅得稀烂。那老者随声而至,沈旭之也只做了一个侧刀。横切的动作就感觉到山间风声变了,似乎有无数凄厉的冤魂在哭泣,嚎叫。

    心中感受到那老者强烈的杀机。化成一个点,直指自己心口。而且这股杀机越来越浓,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直刺自己心肺。

    来不及杀掉相柳。沈旭之灵巧无比的向身后退了三步,脚面似乎不离地面,站在蜂窝般的山石上。渊渟岳峙,身上笼罩着一层浓厚的化不开的杀气妖氛,一派宗师风范。

    沈旭之身上的杀气妖氛像是有了自己的灵魂,往rì都是像烟雾一般,而在击杀了相柳,或是重伤了相柳之后,全身气态的杀气妖氛变化成液态。在沈旭之皮肤表面爬行,形成一身形状古朴的铠甲每一片甲叶子上都有些模糊的刻着花纹。

    沈旭之来不及看到底铠甲上刻画着什么,宁神戒备。头上魔凤凰在应和着手中柴刀上镌刻的魔凤凰的图案,身后九尾狐虽然没有老白狐狸附身,却也威风凛凛。撒发着强大的妖氛。

    剑光一闪,在沈旭之身前划过。无数冤魂咒怨直扑向沈旭之,被血sè妖氛挡在铠甲外面,无功而返。

    沈旭之躲避刺来的长剑,顺势右脚落在相柳的一颗头上,把那只独眼硬生生踩碎。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刚才那种如同千刀万剐的疼痛让沈旭之很不爽快,心中早就存着报复的念头。

    这只是开始,随后还有!

    “魔铠?!”麻衣老者怒视沈旭之,吼道。沈旭之根本就不知道这老家伙说什么,只是看着枯干像是树干的老头吼叫的声音真大啊……震得沈旭之耳朵生疼,难道用的狮子吼?

    老者落在沈旭之对面,一剑斩空虽然有些意外,却没有理会沈旭之,而是急急忙忙去照顾相柳。后背空门大露,仿佛根本就不会在乎沈旭之的攻击一般。

    沈旭之也有一些奇怪,看着这古怪老者,那只干瘪的全是皱纹的手抚摸到相柳身上,相柳身上那道惨不忍睹的伤口开始迅速的愈合,周围弥散的血气也像是时光倒转,回到相柳体内。

    “魂返术?!”阿瑾惊讶的看着老者,一张小嘴张的大大的,无法合拢。

    沈旭之可不管什么魂返术,这老头的能力越强,自己就越危险。右手柴刀劈下,左手一杆树魂化作的虎牙长枪,前枪后棍,向老者攻去。

    “你这小姑娘还算有点眼力。”老者身子像是动了,又像是没动,沈旭之根本分辨不出来,只知道自己所有的攻击落空。那老人的身子像是一道幻影,就连柴刀里面星辰砂中的诅咒都没发出去。

    “诅咒?树魂?魔铠?你这小子怎么乱七八糟的学了这么多东西?”老者的手掌放在相柳身上,见相柳逐渐”暗面传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守山人”恢复生机,虽然遭受重创,但还不至于死于非命,虽然心疼却也知足。躲开沈旭之的攻击后,一面给相柳继续治疗,一面好整以暇的品评着沈旭之的攻击。

    “要你管?”沈旭之知道这老者的心思,现在正在趁着相柳重伤还没死透的时候给相柳治疗,那只手掌离不开相柳的身子。说话只是为了让自己分神而已,这等小计俩少年郎早年间都玩透了,根本不屑于去用。

    头顶魔凤凰在沈旭之攻击的间歇,带着地狱业火翱翔而过,正要攻击,却不知怎地,尖喙却被老者抓住。那老者看着根本没有动,但魔凤凰的尖喙就被攥在手里。没什么突兀的感觉,好像是一切都原本应该如此似的。

    老者呵呵笑道:“居然还有黎族的纹刻?你这么点岁数学了这么多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什么都学,什么都不jīng,可惜这么多东西了。不疯魔,不成活,你难道不懂?你师傅没教给你?”

    沈旭之左手虎牙枪送出,一式凤点头,枪尖画出虚影,枪杆在少年郎手中滑送出去。身子后退,长枪急送,树魂虎牙长枪在沈旭之手心杀气妖氛化作的铠甲上擦出一溜火花。

    对老者的话,沈旭之根本就没有理会。笑话,在生死瞬间的对战中谁还有心思去说话。

    老者虽然微微意外,却好不吃惊,手一挥把魔凤凰对着山石峭壁扔了过去。随手抄起沈旭之点到自己面前的枪尖,笑道:“草木皆兵被你这么一番别出心裁,倒也有点看头。你这孩子我”暗面传承”怎么有点不舍得杀了呢?”

    “开!”沈旭之不和这老头废话,仿佛已经预料到枪尖会被老者抓住,甚至看上去像是故意送到老者手中一般,一声吼,长枪炸开,长枪里一股血气像是一柄匕首般shè向前方。

    “咦?”老者这回真的有些吃惊了,长枪粉碎,无数树人魂魄散落一地,那柄匕首带着浓郁的腥气shè向老者。手掌上深深的皱纹像是一座座绵延不绝的大山般,即便沈旭之炸开树魂虎牙长枪,也似乎对其毫无损伤一般。回手到面前,捏住shè向自己眼睛的匕首,有点赞叹沈旭之别出机杼的攻击,又像是有些惋惜。

    另外一只手依旧停留在相柳身上,强大的荒兽已经渐渐恢复了生机,虽然依然虚弱无比,但明显死不了了。剩下的六七个脑袋上的眼睛盯着沈旭之,恶狠狠的看着,仿若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把少年郎撕碎。

    “还有什么把式,耍出来看看。”老者笑着说道,“你应付相柳的那股子力量呢?给我看看,其他的就不用了。”说完,手中长剑一挥,沈旭之身后九尾狐纹刻幻影便被斩碎。

    “既然都开始打了,这只狐狸还不出来,那就不用出来了。”少年郎吼到。虽然大吼着,却根本没有指望那只老狐狸会出手。总是要靠自己的,少年郎知道。

    沈旭之面sèyīn寒,浑身火红的铠甲冒出黑sè的火焰,柴刀上镌刻的魔凤凰似乎发出一声嘹亮的叫声。星空中一枚星斗骤然而亮,下shè出一道炫目的光彩,两个月亮顿”娱乐秀”失光华,就连大雪山顶氤氲的紫气也黯淡了一分。

    星辰光华照在沈旭之身上,血腥杀气幻化的铠甲开始发出璀璨的光芒。沈旭之的身体似乎胀大了数分,脚步依旧不离地面,在蜂窝的山石上摩擦着快速前行。

    势若猛虎下山,带着一股子凶恶猛烈的气息。

    老者面sè终于开始凝重,随手把相柳收回纳戒里,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剑挡在身前,抵住沈旭之的柴刀。

    柴刀里诅咒cháo水一般的涌向对面的老者,在此之前始终没有机会释放出去。此刻,终于像是被层层块垒堆叠而起的洪水般得到了宣泄。

    沈旭之不再后退。

    星降术,上古夸父一族,有进无退。

    星光从半空而至,笼罩住沈旭之的身影。在星光中,少年郎变得更加强大凶悍,毫无畏惧,毫不退缩。

    柴刀凝重,迈出三步,砍出三刀。第一刀被老者用手中长剑挡住。第二刀劈碎老者身前魂盾,没等魂魄消散,便被饥饿的柴刀吞噬的一干二净。在半空中翱翔的魔凤凰随着柴刀上镌刻的魔凤凰图案一声呼唤,投身到沈旭之的柴刀之上,和老魔凤凰留下的影子重叠。

    一时间柴刀上魂力大盛,沈旭之一声闷哼,仿佛柴刀变得千斤重,就连自己挥舞起来,也极为吃力。

    第三刀势若千钧,一往无前的劈出,刀刃前层层叠叠的空间似乎都被劈碎,划破空间,少年郎手一动柴刀便到了老者面前。

    如此犀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操!还有一只女鬼

    动到极处便是静。

    几滴殷红的鲜血落在柴刀上,划过魔凤凰的雕刻,在柴刀上发出吱吱啦啦的腐蚀声,却没有对柴刀造成真正的伤害。

    这老者连血液里都是剧毒!而且看他最柴刀的伤害,这种毒素甚至烈于相柳的涎液!沈旭之心里惴惴,从开战几个电光火石的瞬间就开始布局,一直到现在,老者退了数步,退到自己想要他走到的位置,就算沈旭之一生大战无数,脑袋别在腰带上一路走过来,此刻也不禁心跳加速。

    柴刀回手,在手指上划了一刀。一长串拗口的咒语念出,少年郎带着淡淡金sè的手指点在地面上。

    在沈旭之鲜血沾染到地面上的一瞬间,四周炸开的散落树魂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化作无数草木兵士,一道道玄奇的纹刻符咒像是沈旭之体内的经脉一般,从少年郎体内吸取草木jīng华,顺着光芒大作的经脉笼罩四周草木之上。

    “嘿!”老者闷哼一声,方才沈旭之用星降术劈出的一刀已经伤及了自己经脉,但对面狠戾凶暴的少年带着和自己年龄没有半点相仿的老辣,根本就不给自己一点点回手的机会,每一击都连带着绵绵不绝的后手。

    老者已经开始隐隐后悔自己没有先上来就开始抢攻了。手中长剑雪亮,映shè着幽白的雪光,合身而刺,飞向正在施术的沈旭之。

    身似蛟龙,最前端蛟龙的独角从雪亮随着 ” ” 老者的身子和沈旭之愈来愈近,也变得仿佛刚从墨汁里捞出来一般,浓黑带着墨臭的汁液随时能滴出来。

    沈旭之面sè有些苍白,这阵法是传自九尾天澜白狐,沈旭之也没用过,只是今rì碰到的对手太过强大。逼得自己不得不用,哪怕伤了树魂。反正要是自己活下去,有柴刀能修养树魂。不怕。

    更何况,人要是没了,要这些树魂有啥用?

    “临!”少年郎额上两个静脉突起,合着身上的魔铠。如魔界斗神一般伫立在雪山上,四周血气升腾。

    “兵!”四周草木身上披着粗糙的甲胄,如天枢院军士。严谨如机械,站立森严。被大雪山上冷冽的寒风吹起沙沙的声响,更显威势。

    “斗!!!”少年郎体内经脉本浩如烟海,此刻随着道家九字真言的吼出,刚刚到第三个字,就已经开始枯竭。九尾天澜白狐在传给沈旭之的玉简里曾经说到,这阵法传自河洛。合上道家九字真言,威力无穷。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当年鼎盛时期,也只不过用了六个字就无以为继。

    今rì被沈旭之别出心裁的用草木皆兵施展出来,威力比单人施展更盛,所需要的天地元力也多上许多。即便是沈旭之天生木系体质。识海边还有那粒树人一族视若传承珍宝的种子,吼到第三个斗字的时候,也体内一空,无以为继。

    沈旭之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今夜要是只面对这古怪老 ..  ””者,或者是只面对相柳这么一个六阶荒兽,自己必能克尽全功。

    长剑已经到了面前,少年郎手指轻弹,身边一丈方圆里金光四shè,把自己和老者笼罩在耀眼的金sè光芒中。

    “老头子~~~~~~”正在此刻,一只凤冠霞帔的红衣女鬼被甩到阵法之外。女鬼面露悲戚,随即一脸狰狞。沈旭之心中凄寒,如坠大雪山深渊。

    我**!还他妈的有一只女鬼!

    男鬼,就跟他干。女鬼,就跟她睡。这句话少年郎从海角平原那处上古战场的坟冢中就经常说,给自己打气。只敬苍天,不信鬼神的沈旭之对鬼从来不怕,不过今天,自己已经强弩之末,用了三字真言,体内本已成浩瀚汪洋之势的木系元气已然空空荡荡。就算是残存了一丝两丝,也没有什么大作用。昊叔的地狱业火,方才随着星降术一击也毫无保留全力而施。

    毕竟是魂体,威力有限,寄身于柴刀之内,打出一击后,昊叔也颓然坐在识海边上,有气无力的看着场内局面。

    九尾天澜白狐还在闭关睡着。

    所有手段都已经用尽,居然那面出现一只红衣女鬼!

    少年郎心中先是有一点绝望,旋即激发起心中深处那丝狠戾,手中柴刀带着一丝凤啼,如魔凤凰浴火重生一般飞向女鬼,深入女鬼右肩。无形无质的女鬼竟然整个魂魄都被迫显出形体,被柴刀刚猛力道向”暗面传承 第一百三十七章  cāo!还有一只女鬼”后带去,扎在石壁上。

    柴刀出手,少年郎拼命挤压出最后一道木系元力,最后一道符咒打完,整个河洛八卦阵炸开。

    沈旭之没有选择稍稍平和一点的方式。此刻底牌已经用尽,那……那就一起去死吧!

    战斗,要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的气势。所有底牌都已经翻开,正是比大小的时候,还纠结于生生死死,这种事情少年郎可做不出来。又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越是到了这种时候,怕死,就死的越快。

    这是少年郎身经百战的结论,一直身体力行。知行合一少年郎虽然做不到,可是拼命的时候却根本不会害怕。

    由树人树魂经草木皆兵化作的河洛八卦阵,明暗八卦虽然只开启了明八卦,只有三字真言引动天雷地火,奈何沈旭之选择了最为暴戾的打法,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层层涟漪升起,爆炸无声无息。大雪山也被这猛烈无匹的爆炸引动,微微颤了两下,山顶那缕紫气动摇,转而发出神圣而苍茫的力量,像是有神智一般控制住爆炸的范围。

    再如何爆裂的力量在那缕看上去有些飘渺的紫气面前,都变得温顺无比。

    无数碎石四处崩散,一团团烟雾升起,经久不息。已经被相柳的毒涎腐蚀掉一层的山石毫无悬念的破碎,四溅。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烟雾稍稍”暗面传承”淡去,数丈方圆的平台已经只剩下靠着山壁的一角。

    树魂木人受到重创,化作魂魄收回沈旭之手腕上的手镯里。沈旭之身上杀气妖氛凝华而成的魔铠也消失不见,一身鲜血,靠在阿瑾怀里,嘴角不时冒出一个小小的血沫子。阿瑾脸上被山石刮破几个伤口,来不及治疗,一种种魂疗术施展在沈旭之身上,少年郎却没见一点好转。

    老者护着被柴刀钉在山壁上的女鬼,后背被炸的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见脏腑轻微的跳动。

    一身鲜血汩汩流下,已经不再是那种带着墨臭的毒血,而是嫣红的鲜血,落在山石上,落在不是被山风吹落的雪花上,触目惊心。

    沈旭之惨极,看着老者狼狈模样,哈哈大笑,笑了两声,血液灌到肺子里,开始剧烈的咳嗽。刚刚有一点止血的身子又渗出鲜血来。

    老者想要拔下柴刀,手一接触到柴刀便如遭雷击。如是者三,看着柴刀疯狂的吞噬女鬼的灵体魂魄,脸上带着一丝凄然之sè。

    “请您收了法器,我夫妻二人愿做牛做马。如果您不放心,我夫妻二人一同死在您面前,同赴奈何。还请您慈悲。”老者没有像是受伤的野兽,转而反噬沈旭之,看着灵体魂魄渐渐淡去的凤冠霞帔的女鬼,转身五体着地,对着沈旭之行了一个大礼,头深深埋在地上,背后的伤口看着凄厉无比。

    沈旭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这狗rì的老东西想什么”娱乐秀”呢?这么就跪了?

    老者见沈旭之不说话,起身,跪坐在沈旭之面前,道:“还请您收了法器。我夫妻二人人鬼殊途已近千年,如果您愿意收了法器,全我夫妻二人同为鬼魂之谊,我便自尽于您面前。”

    沈旭之剧烈的咳嗽了两下,体内空空,不管是天地之间的元力,还是魂力,亦或是一身血腥杀气妖氛,都已经空空如也。

    沈旭之惨然的笑了笑,问道:“时间紧迫,也不多问你。来,签了这个,我便收了柴刀。”

    手指艰难的在凛冽的山风雪花中画出一道符箓,带着上古苍茫与诺言的沉重,出现在老者面前。

    “一语成谶?!”老者不惊不怒,反而十分欣喜,本来担心这少年不信自己的话,就算是自己鼓起余勇拼个魂飞魄散,那老太婆也会被柴刀吸纳,不入轮回,终rì与鬼魂相处。自己夫妻二人终不能团聚。

    如今一见沈旭之把剩下的一点灵力凝聚成传说中一语成谶的法咒,便不再担心自己反噬。心头狂喜,毫不犹豫的用满是鲜血的手按在一语成谶的符咒上。

    刹那之间,金光大盛,一张符箓随着老者血手印按在上面,宛如被山风吹碎,化作无数金sè颗粒,融进少年郎和老者体内。

    “如此这般,上上大善!”老者对着沈旭之拜了拜,回到女鬼身边,沈旭之一招手,魔凤凰从柴刀中飞出,回到沈旭之识海旁,柴刀松动,也如同魔凤凰一般,踉踉跄跄的飞回沈旭之身边。

    老者抱着已经将近灵体破灭的凤冠霞帔的女鬼,两行浊泪滴落。

    只要神魂不灭,总有办法拉回来。

    如此这般,上上大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只敬天地,不拜鬼神

    沈旭之支撑起身子,头靠在阿瑾肩膀上,看着这对人鬼殊途的夫妻,当真是老夫少妻啊,也不知道这女鬼是这老头的第几房。不过话说回来,这只女鬼长得还真好看。

    老者怀抱女鬼,在沈旭之面前跪坐,道:“多谢。”

    说完,便全心全意的用所有魂力治疗怀中女鬼。沈旭之咳嗽了两下,咳出一口血痰,从纳戒里拿出一根烟,哆哆嗦嗦的叼在嘴上,手指打了几下,没打出火花。少年郎苦笑,自己这也是穷途末路啊,连点根烟都这么困难。

    阿瑾取出一个火折子,帮沈旭之点燃嘴上叼的烟。一口浓辣的烟雾吸进肺子里,混着血气,让沈旭之全身舒坦无比。

    “你们是守护这紫气的?”沈旭之声音虚弱,但语气里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强悍。

    “是。”老者毫不掩饰。一语成谶都签了,还扭捏作态的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那你们怎么不吸纳这缕紫气?”沈旭之心思缜密,对这个疑问已经在心里琢磨了许多次了,始终不得其解。

    老者苦笑道:“我是修炼魂术的,体质差,只能借着这缕紫气休养生息,身子骨承受不了这缕紫气中带着的气息。也正因为如此,那人才放心布下禁制阵法,让我守护。”

    “你出不去?”

    “我能出去,但我媳妇出不去。而且她一旦离开 ” ” 我身边百丈,没有我魂力支撑,必然会魂飞魄散。也正因为我才会在这里守护千年。”老者看着怀里的女鬼,充满爱怜,浓情蜜意即便过了无数岁月,也不见稍有减弱。

    沈旭之笑了,像这样痴情的人。也算是人中极品,少见的很。“每十年来大雪山朝圣的人,魂魄都被你吸了?”

    “恩。”老者对此毫不讳言。光明正大。但凡是身为强者,那个受伤没有百十条认命?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一条出路,也成不了强者。更何况看那少年行事亦正亦邪,对这种事情也根本不见得在意。

    “难道所有人都想上山?就没一两个转身就走的?”沈旭之问道。

    “这缕紫气对所有人都有吸引。越是层次高的,抵抗魅惑越强的,对这缕气息也就越是明了其间的好处。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啧啧~~~~~~你看看这事儿,算了,反正跟我也没有关系。”沈旭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你还有法力吗?恩……魂力也行,送我上去。”

    “还有一点,这倒是无所谓。”老者皱纹如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看着像是哭。手指上一缕嚎叫的冤魂出现。冤魂如此逼真,面目狰狞恐怖,拼命向外挣扎着,看这样子是一只荒兽的魂魄,已经没有了神智。只是向往着zì yóu。

    魂魄在老者手间化作层层叠叠的黑雾,黑雾闪过淡去,留下一个简单的黑sè圆圈。沈旭之笑道:“你这传送也忒糙了点 . . ””啊。”

    “呵呵,老朽哪里会传送,只不过在大雪山住的久了,自己瞎琢磨的。这个只能带您上山顶。”

    沈旭之从纳戒里取出一身天枢院的衣服,随手披上。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少年郎做的拖泥带水,浑然没有往rì的潇洒劲儿。少年郎苦笑,自己这也算是强弩之末了,看着山顶那缕紫sè气息,有心想要歇一歇再上去,可是心里却有一种强大的被诱惑的感觉。

    想来上面也没什么厉害的家伙,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风险不是。沈旭之知道那老者不会对自己说谎,毕竟一语成谶不是闹着玩的。

    阿瑾扶着沈旭之走进黑sè圆阵中,身影虚无,扭转。沈旭之身后九尾狐的纹刻像是感知到即将到山顶,面临那紫气一般,在少年郎身后半半化形,只招摇出几根若隐若现的尾巴。阿瑾见到过沈旭之身后纹刻,也不奇怪。吃力的扶着沈旭之,眼前空间碎裂,再拼凑起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山顶。

    山顶却没有一丝风雪,干净祥和。

    沈旭之笑道:“这老货倒也知道享受,山顶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如此清净,老子退隐归田的时候,来这里过几年rì子倒也不错。”

    阿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缕鸿蒙紫气,呆呆出神。自从打定主意进入大雪山,就没想到自己能活着出去。一条命,不过报答老祭司的知遇之恩,报答部族多年养育,没想到如今真的有机会站在这里,面对着传说中的能扭转乾坤的事物”暗面传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只敬天地,不拜鬼神”。

    这可是一族人无数鲜血无数xìng命传沿下去的凭借啊!

    沈旭之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自己浑身鲜血,又把天枢院的黑衣打湿,十分不舒服。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从纳戒里取出另外一套天枢院的黑衣,见阿瑾看着紫气入神,微微摇了摇头,艰难的把黑衣穿上。

    每一动,都如此艰难,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在身上切割般。沈旭之也奇怪,怎么自己看着这缕紫气就没有一点感觉?只是似乎熟悉至极的老友站在面前,或是家中长辈和蔼慈祥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穿上点,不打扮的干净利索,还真不好意思去。

    从雪山之巅看下去,那老者也元气大伤,抱着鬼女在盘膝入定,休养生息。沈旭之见这老者再无异动,还有一语成谶的谶言,心中不疑有他。

    黑衣黑氅,穿戴完,沈旭之又整理了一下头发,没有水,也没有雪,脸上血迹……就这样吧,又不是去相亲。想来那紫气也不会怪罪自己。

    “昊叔,怎么取?”沈旭之还是谨慎的咨询了一下。识海里,昊叔正在抽着烟,见沈旭之虚弱的进来,道:“你个狗小子还真是有这条狗命。没被炸死已经万幸了。直接去取就好了,收到你体内经脉雪山之上,跟这大雪山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收的时候慢着点,老子我刚才用力过猛,怕被这股子紫气伤到。”

    “你老人家啥事儿没见过?这点鸿蒙紫气能伤到?”沈旭之嬉皮笑脸。刚才昊叔也和自己”暗面传承”一般拼尽全力,沈旭之也领足了昊叔的人情。心中感谢,嘴上却是不说,只是和昊叔插科打诨。魔凤凰回到茅草屋里修养,沈旭之没看见,知道魔凤凰最后生生受了那老头几滴毒血,也是不好受。

    但活下来,以后大家都好过。

    神识出了识海,少年郎不知为何,站在那缕鸿蒙紫气面前拜了三拜。

    只敬天地,不拜鬼神。

    艰难,每动一下都像是承受着千刀万剐一般,浑身散发着淡淡金sè的骨骼在这缕紫气前面金光大震。一身伤口有的刚刚止血,随着沈旭之的动作,又开始流出鲜血来。

    沈旭之前所未有的郑重,艰难前行,走到紫气前面,手指触摸到紫气,感受着那股磅礴浩然的气息。气息苍茫无比,蕴含着无数年世事沧桑,却又跳动着生命的力量。

    调动体内经脉,沈旭之心中也是有些小忐忑。如此庞大的力量冲进体内,会不会把经脉冲垮?在上山的时候,感受到鸿蒙紫气的力量,体内雪山气海之中的元气就已经要狂暴的冲垮堤岸,水淹雪山,这缕紫气真的被自己吸纳进来,会不会直接要了自己的命?

    “臭小子,还犹豫什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赶紧的!”昊叔见沈旭之犹豫,心里盘算着什么,催促道。

    沈旭之朗然仰天一笑,走过千山万水,来到这缕鸿蒙紫气身边,还怕了他不成?也不去狐疑过多,坦然张开自己雪山气海,”娱乐秀”准备吸纳鸿蒙紫气。

    鸿蒙紫气在沈旭之身前摇曳着,淡淡的月光透过鸿蒙紫气照shè在沈旭之身上,便染血污的少年郎此刻一身古朴苍茫而又神圣的气息。

    一道魂术化作的手印拍在沈旭之后背,沈旭之喷出一口淡金sè的鲜血身子斜斜飞了出去。砸在小木屋上的门框上,木屋一阵摇晃,勉强没塌掉。

    阿瑾站在沈旭之身后,手掌颤抖,两眼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划过脸颊,滴落在身上。

    “沈少……”阿瑾话语哽咽,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着:“对……对不起。这缕气息不能让你拿到。”

    沈旭之奇怪的看着阿瑾,本来身子已经遭受重创,就连穿上一身黑衣黑氅都要了少年郎一条小命。又在毫不设防的背后受到重击,一条命去了七七八八。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看着阿瑾,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体内雪山气海即便是经过几次淬炼,也经受不住连番的重击,此刻也开始有些许紊乱。

    “沈少,事渉全族老幼,阿瑾无法两全。待阿瑾取了宝物,了却族里生死难题,一定回到这大雪山之巅,生不能同寝,死后定要与君同穴!”阿瑾心中悲戚,手中一把骨刀,斩下一根手指,鲜血混着泪水,誓言在血肉之中流淌。

    “我……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你要取我xìng命,尽管拿去。不用下如此大本钱骗我。”沈旭之面sè白的像一张纸,苦笑道。

    阿瑾对着沈旭之拜了两拜,哭泣着说道:“君先去,阿瑾稍后便至。”

    说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断指像一把骨刀般,淡淡的黑sè魂力腾起,shè向沈旭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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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05/ 第一时间欣赏暗面传承最新章节! 作者:执业兽医所写的《暗面传承》为转载作品,暗面传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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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传承介绍:
胸中浩然气,背后杀人刀。
写我所想,这就是我的梦想。这是一本有关于龙之幸运的书,因为我坚信,我们这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龙之幸运光环的笼罩。这也是一个老男人的童话,一个有些偏执的自认为。
仅此而已。
希望每一个看这本书的人,都会有龙之幸运笼罩着,日复一日。暗面传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暗面传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暗面传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