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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执业兽医     暗面传承txt下载     暗面传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九章 噬魂穷奇

    正在沈旭之教训穷奇的时候,对面三人看到这面似乎出了一些什么状况。三人中有一人也是召唤师,知道有些高阶的荒兽刚刚被驯服之后,情绪还不稳定,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可能出现噬主的事情。

    对面虽然没有完美到召唤出来就噬主,但那只召唤兽表现的极为怪异,这是一个好机会。

    没有召唤兽的召唤师,是什么?那就是一堆渣啊…… . .

    三人间做了极为短暂迅速的交流。这么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不是说说玩的。中间的祭祀不动,直接开始抬手,念起咒语。手持青幡的人向前踏出一步,挡在本家祭司身前,召唤师向后退了一步,躲在两人身后。

    一时间青幡招展,上面出现无数的古朴符号,刀砍斧刻一般出现在青幡上。每一个符号看上去都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文字,每一个符号当中都蕴含着极为广博的内容。或是狰狞,或是yīn森,或是凄厉,或是悠扬。

    随着手持青幡的追随者念完极为简单的咒语,青幡上面的文字符号开始出现无数的亮光,伴随着亮光,所有符号文字骤然亮起。不过这亮光是一种yīn暗的亮光,像是在白天有一束黑夜的影子,让人感觉到那就是一束光,一束让人心生畏惧的光。

    黑光照出,每一段黑光都幻化出一个战死的人。有的人浑身盔明甲亮,只是身上插了一支利箭。有的人身披兽皮,浑身烂肉都像要掉下来,有的干脆就是一具骨架,身上缠绕着黑sè的光芒。不一而足,所有魂兵都是一般面无表情,似乎被呼唤出来进行杀戮就是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 .

    中间祭司咒语艰难无比,似乎十分绕嘴。没说出一个字都用尽全身的力气。沈旭之看着这个祭司,心中狐疑,这样的祭司也能上雪山?前面没有追随者。谁给他挡着?

    最后面的召唤师则迅捷无比,干瘦的手指一弹就是一只荒兽出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足足有八只。随着召唤师的手势,向前冲去。

    石滩面无畏惧,豪迈的大吼一声。身上的黑衣黑氅碎裂,背后冰夜叉带着狞笑出现,周围光影氤氲变幻,四周开始冰霜蔓延。

    在巴戟天炼制的丹药辅助下,石滩体修的水平也似乎达到了四阶最高等,隐隐迈入五阶。根基打的更是牢靠无比,千年的巴戟天。也不多见。中兰丹门也就那么几株而已。

    炼体之人最难的便是有各种舒筋活血、固本培元的丹药不断在炼体之后,浑身毛孔张开的时候不断洗涤去身体里面的杂质,渐渐让身体变强。像沈旭之那样受伤后直接由见尾不见首的神龙吐息,帮助炼化身体的……就当是个故事吧。

    当前一只荒兽冲了过来,石滩也没见怎么动。双手画圆起手便是沈旭之教授给自己的太极拳势。沈旭之看的更是仔细,荒兽前冲,石滩的手柔柔的搭在荒兽前肢上,向后略略一带,引了那股子强大充沛的力量,随着手势微微向后,画圆。

    随着石滩的手搭在荒兽的身上,细而密的冰霜在石滩手掌周围蔓延开。

    沈旭之自己打出来,是一个样子,看石滩打出来,心中更是有一种别样的体悟。庞大的荒兽身体,加上冲击过来带着的巨大的冲力,本不是人力所能挡。但随着石滩一走一晃,双脚未动,那股磅礴的力量却不由自主的跟随着石滩的手势旋转起来。

    荒兽前肢失去支撑,更是在前冲最为迅猛的时候,身子向前瘫倒,寒霜之力把荒兽冻僵,无法挣扎。

    但在荒兽的身子还没接触到地面,就有一股充沛却并不如何猛厉的力量带着荒兽旋转,腾空而起。随着石滩一声大喝,荒兽的冲力、荒兽的一身蛮力、石滩的力量、背后纹刻兽对力量的增幅,圆转起来力量的增幅种种力量混在一起,虽然多而杂乱,却在石滩的转动下层次分明,依稀历历在目。

    只一瞬,青幡追随者刚刚放出黑光,黑光里面的骷髅兵将还没有幻化成形,石滩甩动庞大的荒兽,全力砸在地面上,透过黑光砸到地面上,砸碎了几多冤魂兵士。砸出无数尘土,地面青石碎裂,一只硕大的荒兽像是被刻在青石上一般。

    还是有点太硬了……石滩惊人的一击,别人都瞠目结舌,沈旭之却并不满意。虽然自己被九尾天澜白狐和昊叔限制应用太极拳术,但每每在雪山气海之间舞动乾坤,最近更是脚踏息壤,舞动无数冤魂,对太极双生,yīn阳互补的道理知道的更加深刻。石滩这一击对付四阶的荒兽是足够了,甚至显得游刃有余,潇洒狂暴无比。但是如果对上了更高阶的荒兽,石滩的拳势就不够圆润,到最后还是个拼力的结果。

    有时间得跟石滩搭搭手了。沈旭之认真的看着石滩把那只硕大如小山的四阶荒兽掼在地上,心无旁骛。漫天飞舞的魂兵,竞技场地面已经开始微微如波浪一般颤动,都没有注意,或是根本不屑于去注意。

    石滩一击得手,心中舒畅无比。还准备迎接下一只荒兽,身前却是一空,自己对付青石板里面嵌的荒兽的时候,上官律已经指挥着雪山木黄蜂把剩下的荒兽冻结在地面上。没有冻上的都是品阶高的荒兽,但速度也大受影响。身上挂着冰霜,而且随着飞舞的雪山木黄蜂继续攻击着,这些荒兽即便能勉强活下来,也绝对无法造成什么威胁。看这样子,当先的一只是上官律故意让过来,让石滩练练手。

    漫天黑光已然成形,无数魂兵像是刚刚从yīn曹地府里被释放出来一般,带着尖锐让人头疼的呼啸扑了上来。或是用兵器,或是用拳脚。有的身躯不全的干脆直接想要抱住上官律和石滩,用牙齿撕咬。

    其形甚怖,其势甚猛。

    石滩想要搭住魂兵,没想到自己一伸手,手却从黑sè的雾气里面穿过,面前空无一物。魂兵面露狰狞,杀气凛然。沈旭之轻叹一声,把一个果脯扔给羊皮袍子,逗着小白狐狸玩耍。心中却有些悔意,这些rì子只顾自己修炼,石滩连以劲化气的功夫还没到,这是自己的不对。

    少年郎只是自责,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仿佛那漫天魂兵,开始如波涛一般汹涌的地面只是浮云,只是让两名追随者练练手的工具。

    “吼~~~~~~”穷奇四肢着地,身后双翅展开,半是飞奔,半是滑翔的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石滩身前,那只魂兵还没等动手,就被穷奇一口吃了进去。

    穷奇,善吞噬各种鬼怪。这句话沈旭之依旧记得九尾天澜白狐如此说过。这么微弱的魂力能难住穷奇?那天自己的草木皆兵化作的虎牙枪幸好凝集的很,要不然定是被这狗rì的吃了。对面的青幡里蕴含的魂力虽然说不弱,但也不够相克的穷奇看的。

    只见穷奇像一只飞虎般简单随意的在天空中飞翔着,不见有什么凌厉,但那股黑光却迅速变淡,消失。漫天魂兵都化作穷奇口中食物,被吞噬的干干净净。手持青幡的魂师受到魂力的反噬,一口鲜血喷在空中,染得青幡朵朵桃花,看的沈旭之连拍大腿。这些魂魄要是能被柴刀吞噬就好了,怎么自己就忘了呢?想想,算了!说好这次让上官和石滩出手试试自己的功力深浅,磨合一下上官和穷奇之间的亲密度。自己总不能跟自己的追随者抢饭吃吧。

    沈旭之略有些遗憾的摸了摸柴刀,看了看兰明珠,笑道:“作为你成为我的追随者的第一战,居然没有机会出手,对此我深表遗憾。”

    “没事儿。你不是还想知道这些人来干什么的吗?”兰明珠神秘的一笑,道:“我从前听李牧老师说过一种逼供的法子,一会你试试。”

    “你还会这个?”沈旭之奇道。

    “就是没事儿跟老师聊天的时候听说的。老师也就是猜测,说地狱业火灼烧灵魂,但我有一道法术,能治疗被地狱业火灼烧的伤势,迅速恢复。”兰明珠想起了李牧,神sè之间有些不自然,

    “那和没用有什么区别?”沈旭之问。

    “地狱业火,烧一下据说很疼。你是没被烧过,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地狱业火,不过那天我见你手臂上的凤凰浑身蒸腾的火焰像是,你要是会,一会可以试试,我给他治疗,保管死不了。所以说,要我出手,还不简单吗?”

    “……”沈旭之杀人从来都是干脆利索,奉行着己所不yù,勿施于人的准则。这些个酷刑只是见上官律略展身手,自己平时也没琢磨。想一想,这祭司来的的确有些突然,自己只是想斩断这几根手指头,然后就要进大雪山了。或许自己对大雪山里面蕴含的风险太过担心,这几根手指头后面的那只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罢,既然兰明珠想要玩玩,那就逼问一下吧。只是希望别耽搁太多时间。

    正在沈旭之和兰明珠对话的时候,穷奇在半空中停住,看着地面波涛汹涌,像是在找什么。沈旭之喊道:“中间那个人留口气,我问点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壮士断腕

    上官律和石滩正想回答,猛然间双脚像是被什么抓住。两只黑sè的手掌从地面下伸出,抓住两人。此刻地面像是泥沼一般,两人的脚面、小腿已经陷入到泥沼中。

    穷奇一声厉吼,双翅拍打,冲向一片空白的没有人的地方。这狗rì的疯了?沈旭之正在不满,忽然间穷奇两只利爪在青石板里抓起一张脸皮……不是脸皮,只是这魂力被攻击之后,整个竞技场的地面上蓦然出现一个女人yīn森恐怖的脸,狰狞着,反抗着。 ..

    穷奇的爪子正好从双眉之间进入,给沈旭之的感觉就像是两只利爪撕破了那张脸,即使那女人的脸再如何挣扎,也一点点被穷奇吞噬进去。沈旭之看的后背都是冷汗。这个人的魂术前所未见,甚至自己想都没有想过。这要是自己在场内,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随着穷奇逐渐吞噬,对面那祭司的脸sè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虚弱。原本以为自己这绝招,无往不利的绝招顺利使用出来,对手肯定没有还手的能力。没想到那只狗一样的荒兽居然展翅飞在半空中,轻而易举的在竞技场里面找到魂术的弱点,破了去。非但如此,还一口口把魂力吃点!这是什么凶兽?!

    雪山木黄蜂只分出三只,在对面三人中各中一针。手持青幡的魂师顶在最前面,修炼过几年的体术,即便是受魂力反噬,呕血了,对雪山木黄蜂的抵抗力也不弱。倒是中间的祭司,魂力被吞噬,又受到雪山木黄蜂的攻击,顿时浑身上下布满了冰霜,连哈气都像要结冰了一般,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

    上官律心中一颤。沈旭之可是要这人活下来,似乎要问些话,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沈旭之那面。魂术被破,上官律和石滩的双脚仿佛被人挖了一个坑,埋在坚实的地面中。上官律也顾不上许多,运转体术。生生用双脚震碎青石板,一跃而起,从身后扯下天枢院黑氅。来到祭司身边,从腰间抽出天枢院制式手弩,咄咄两下,把祭司身前身后的追随者解决,不由分说给那祭司裹上黑氅。一边抱在怀里暖和着,一边往沈旭之那面跑去。

    沈旭之正给羊皮袍子喂着一大块熏制的肉干,见上官律如此小心在意。虽然心中觉得上官律有些小题大做,但却莫名有些飘飘然。

    “少爷。”上官律至沈旭之身边,轻轻放下那名祭司,略有些不安的说道。

    “没事儿。去一边歇歇吧。”沈旭之把那名祭司翻过身,手握那名祭司的脉门。雪山气海之间汹涌澎湃的火力微微渗入一丝,正正好融化掉雪山木黄蜂的冰力,没造成一点伤害。火冰融合之间,天地之间元气相互激荡,这祭司甚至得到了一些好处。只是……只是这名祭司命不久矣,即便有好处,也是枉然。

    沈旭之抖了抖天枢院黑氅,扔给上官律。拍了拍这祭司身上的尘土,笑道:“辛苦了。”

    这名祭司一愣,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吗?自己族里对待男xìng战俘,都是要杀头。女人就留下,供yínyù产子。可……

    还没想明白,就听对面那个少年祭司说道:“说说吧,谁让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身受重创的祭司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逼供啊!双眉狠戾的倒竖,心想,老子虽然落在你们手里,想活活不下去,想死还不容易?!

    更想骂些什么,就听那少年祭司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差点忘了我家明珠还要伸伸手。那就不问了,你要是觉得难受,就直接说,我马上让你死,不会再遭罪了。”

    话音刚落,一团黑sè粘稠的火焰从那少年祭司手指中shè出,灌入体内。一边弄着,沈旭之嘴里一边叨咕着:“第一次做这事儿,怎么都觉得有些心虚呢,以后还是上官你来吧。”

    沈旭之弄完,见穷奇跟在自己身边,一副垂涎三尺的卖巧卖乖的模样,轻轻踢了穷奇一脚,笑骂道:“今天算你乖。你刚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有点不愿意?”

    穷奇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是自己想噬主吧。只好小意在身边侍奉,汪汪汪的叫个不停。沈旭之见穷奇拉下脸来耍赖,骂道:“狗rì的,再看见你那般样子,下次就剥了你的皮!”羊皮袍子在一边听的开心之极,忽然人立而起,比划着要喝穷奇的血……穷奇浑身尖刺软趴趴的趴在身上,蜷伏在地上,一脸委屈。

    沈旭之把背后柴刀扔了过去,笑道:“好生抱着,你可以试试抱着逃走。”

    穷奇心中刚一大喜,起身抱住柴刀。心中贪婪的念头升起,听沈旭之这么一说,不知何故打了一个寒战。也不再讨好,只是汪了一声,抱着柴刀站在沈旭之身后。羊皮袍子见穷奇老实,跳到穷奇身上,和穷奇一起研究那把柴刀。这把刀跟在沈旭之身边多少年了?刚有羊皮袍子,就有了这把柴刀。这么多年也没见小白狐狸多稀罕,这些个小家伙啊……

    沈旭之在这面教训穷奇,那面兰明珠一道道翠绿的治疗术刷在那名祭司身上。那名祭司魂魄被地狱业火灼烧,根本就不能用疼痛来形容,这世上根本找不出能形容的词汇。在地上,打着滚,抽搐着。双手死死的抠着头,尖锐的指甲深深抠进头皮里面,这祭司却丝毫不觉,嘴里喝喝的毫无意义的说着什么,沈旭之也听不清楚。兰明珠只是当年听李牧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张俏脸煞白。刑讯逼供这种事儿,怎么也得上官去做,兰明珠说说,当做谈资倒还可以,真的动了手,似乎遭的罪比那个祭司还要大。

    即便如此,兰明珠仍然强撑着心中烦躁yù吐、不断翻涌的恶心,倔强的刷着治疗术。如此一来,更是苦了那名祭司。浑身皮肤百花齐放的绽开,又瞬间被治疗术愈合。这还是外面能看见的,里面到底怎样,谁都不知道。

    沈旭之看了两眼,心中感慨,兰明珠的治疗真是比自己强太多了。但是见那祭司在地上死死不了,活,不愿意活。沈旭之心中不忍,即便是敌人,一刀杀了也就是了。见兰明珠也在强撑着,走上前,手掌放在那名祭司的身上,收回地狱业火。

    兰明珠如逢大赦,转身走到角落里面,不住的呕吐。决斗已经结束,兔女进来,在兰明珠身边小意服侍着。沈旭之苦笑,严刑逼供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兰明珠也算世间第一人了。

    手掌在那名祭司的脸上拍了拍,一手的血水。刚刚在地狱业火的灼烧中,皮肤下无数的小血管已经断裂,随着皮开肉绽流出来。虽然随后兰明珠的治疗术治愈了伤势,但却无法把已经流出的鲜血还纳回去。所以这个祭司才变成浑身浴血的模样,沈旭之心里有数,并不是如何惊讶。

    “狗rì的,你要是敢自杀,我就把你魂魄拘回来,rìrì夜夜用这火焰烤。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沈旭之先恐吓一番,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要是问不出什么,那才叫委屈呢。招谁惹谁了?

    那祭司一身是血水,浑身偏偏一点伤痕都不见,只看脸上和手上,连道伤疤都没有。怎么看怎么诡异恐怖。

    沈旭之蹲在那名祭司面前,也不觉得有什么让自己不舒服的,笑呵呵的问:“你是谁派来的?”

    那名祭司缓了半晌,这口气才缓匀。听沈旭之问自己话,声音哑的不行,此刻只求一死,万念俱灰。抓着沈旭之的裤脚,嘶声道:“在下实话实说,只求一死,还望公子成全。”

    “说吧,说出来你想死就死,不想死,活着我也没什么话说。”沈旭之笑着道,风轻云淡。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少年郎眼睛里面算不得什么。

    “我是……”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地面上的青石似乎产生一圈圈水晕,那名祭司刚要说话,身体便开始融化开。似乎身下有无数的硝酸王水一般,刺刺拉拉的冒出白烟。

    沈旭之反应极快,回手要抽出柴刀,忘记了刚才自己把柴刀扔给穷奇了,抽了一个空。转手从那名祭司当胸抓了下去,手指上黑焰缭绕,正是地狱业火。

    穷奇手中正捧着柴刀反复摩挲着,跟昊叔摩挲鼎鼎一模一样。猛然间似乎嗅到什么味道,一声虎啸浑身顺滑的长毛变成根根尖刺,羊皮袍子灵巧的跳开,倒是没伤到,只是被吓了一跳。

    穷奇一步窜到沈旭之身边,长吻直接穿过那名祭司正在融化的尸体,电光火石的瞬间追到那股一击即逝的魂力,狠狠的咬去。

    那股力量由极远处辟开空间穿行而来,本就受到时空法则的影响,被削弱了无数,哪里还能经受住穷奇这上古凶物的撕咬。

    瞬间壮士断腕,斩断最后一丝被穷奇咬住的魂魄,身上硬挺着挨了沈旭之一击,大耗真元才把魂力收回。只是那一丝地狱业火造成的伤害再也无法逆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不去的年少轻狂

    “旭之,穷寇莫追。”九尾天澜白狐在沈旭之识海边忽然睁开眼睛,劝诫道。

    沈旭之收回拳头,滴滴答答的落着新鲜的血,看着地面上没有丝毫痕迹的青石,紧皱着眉毛,道:“看来真的有问题。能花这么大代价灭口,就一定会花更大代价来纠缠。”

    穷奇收回嘴,右手握着柴刀,一脸凶悍,嘴里咀嚼着什么。沈旭之见穷奇咬住那道魂魄一丝便能放在嘴里吃掉,目光有些奇怪。看了两眼,轻声叹了一口气,随手接过藤女递过来的麻布手帕,擦了擦手。..

    “走吧,回去了。”沈旭之有些意兴阑珊。想着过一段时间就要面对大雪山的朝圣,身后还多了这么一个让人难以踏实入睡的黑手,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在柴刀中武动乾坤的兴奋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即便是一场挑战的大胜,也丝毫引不起沈旭之一丁点高兴。随意的走在街上,看着不时穿过身边的狼骑,心中有点怀念天枢院铁骑,怀念那如雨的劲弩,怀念yīn沉狠戾的刘大先生。

    怀念,不是一件少年应该做的事情。可是两世为人,沈旭之多了许多这个年纪、这个岁数不应该有的感慨、感叹。走在异乡的街头,沈旭之不由自主的文艺着,酸腐着。

    似乎最近压力有点大,少年郎很快便意识到不对,无奈的笑了笑,看着身后一队人,心中有些纠结。..

    还真是麻烦啊……沈旭之感觉到身后跟随着自己,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十多个人,有的强大如穷奇,有的弱小如兔女。肩上沉甸甸的,再也不复昔rì在刑部侍郎府上用残肢写下杀人者海角沈旭之,那时候浑身张扬着一股子年少轻狂的劲头。虽然抱着马上要浪迹江湖的忧虑。但为了出一口气,什么事儿不能做?

    得想个办法。那面黑手强大无比,即便以自己地狱业火和穷奇专门克制各种魂魄与鬼怪的上古灵力。也无法留下他。虽然那人壮士断腕断的干脆,断的豪迈,却引不起沈旭之好感,只是更加忌惮。

    一个强大的对手。加上决断明快,自己能对付吗?沈旭之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自己进了雪山,要是缴天之幸能走出来。见到一地死尸,身后这些人都已经变成干尸枯骨,那时候才叫一个yù哭无泪呢。沈旭之心情被yīn霾笼罩,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老叶?”沈旭之叫道。

    叶兰宇知道沈旭之似乎在琢磨那个祭司莫名其妙被人灭口的事情,不敢打扰。忽然听见沈旭之叫自己,连忙走了过去,笑着问道:“沈少什么事儿?”那模样像足了一个行商。正在和问价的客户搭讪。

    “狗rì的,别装模作样了,老子现在没这个兴趣。”沈旭之心情低落,没兴致再和叶兰宇虚与委蛇,话似长枪。语如巨斧,直截了当的问道:“我现在遇到麻烦了。你的家族在深渊魂界是大家族吧,帮我个忙,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兰宇不知道沈旭之为什么这么说,但听到沈旭之话语中的刀光剑影,知道这少年祭司心情极差,但交往了这么多rì子,叶兰宇也知道沈旭之不是小气的人,而且言出必践。当下也不多说,只是不再一副小心谨慎的商人模样,道:“沈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找一处静室,有什么事儿咱俩尽可以商量。”

    沈旭之见叶兰宇干脆,嘿嘿一笑,也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想着rì后。还是懒散惯了,跟那小白狐狸似的,习惯于浪迹江湖,四海为家的rì子。

    不一样喽……沈旭之带着一丝苦笑,回头看了看众人。

    回到客栈,沈旭之直接拉着叶兰宇到了自己的卧室,让石滩和上官在外面守着,屋里只有羊皮袍子和那只抱着柴刀稀罕的不得了的穷奇。

    “沈少,什么事儿?”叶兰宇一路思量,却不得其解,也不知道沈旭之要跟自己说什么。此刻虽然充满了好奇,但是既然不再伪装一名行商,沉厚的城府中,种种猜测好奇尽数化为冬rì片片白雪,只是撒了一地,却不见痕迹。

    “老叶,我知道你出身豪门,你没矢口否认,当我是朋友,这个情分我领了。”沈旭之盘膝坐在床上,腿弯里的羊皮袍子好奇的看着叶兰宇,脚下是抱着柴刀的穷奇,像是带刀侍卫一般守候在沈旭之身边。

    叶兰宇也不插话,只是淡淡微笑,等着沈旭之的后话。

    “进了大雪山朝圣,生死不知。这么多年来也没人能活着出来,我进去是有事儿,我要是出不来,一切都不用多说,都是虚妄。万一我要是能出来,这段时间,我身边的这些人,你帮着照顾点。”

    叶兰宇思量了半天,沈旭之也没见叶兰宇点头。这份承诺重的很。沈旭之也不着急,知道叶兰宇心里明白,只要点下头,万一自己能活着出来,身边的人有什么折损,要面对自己什么样的怒火。自己别的毛病都是小毛病,这个护短的毛病却是大毛病。

    今天挑战的祭司,等级可不低。甚至比那天要擒杀魔凤凰的人等级还要高上一些。只不过那天那些人处心积虑已久,魔凤凰着了道而已。

    而今天那个祭司眨眼就被灭了口,对方是谁,什么意图自己这面一无所知,叶兰宇要是真的随口应了下来,沈旭之倒不放心了。

    从纳戒里拿出烟,扔给叶兰宇一根,两人相对无言,都默默的抽着烟。羊皮袍子看的累了,在沈旭之腿弯里面呼呼大睡。

    “沈少,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听了可要多担待。”叶兰宇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一点多担待的意思,只是一句客套而已。“今天这事儿可不小。深渊界的祭司,魂师分为十等,那几个人,除了召唤师之外的两个人都是六等七等的高手,这种高手就算是我家里,也不能当做消耗品说杀就杀。你也追了,这只穷奇也追了,我感觉那面决断明快,宁肯受点伤,也断了那丝联系。这等狠辣的对手,说实话,我不想招惹。”

    沈旭之没说话,只是闷头抽烟。

    “实话实说吧,我是南王的小儿子,这次逃出来,也没有什么护卫跟随,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吧,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叶兰宇苦笑着,没有说明为什么逃出来。

    沈旭之也没问,估摸着也就是什么继承、夺位这等狗屁烂事儿。自己不愿意搀和,也搀和不起。

    “说句实话,荒宇城里面有我的产业,而且有照应。我就算是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一无所依。这个我不瞒你,但要招惹那么大的势力,我需要足够的好处。”叶兰宇见沈旭之只是闷头抽烟,知道面前这少年爽直的xìng子,耐不得豪门里面种种心思猜测,种种小意逢迎。也实话实说,直接说道利益上面来。

    “你说吧,只要老子给的起,尽管提。”沈旭之抬起头,透过幽蓝的烟草雾气,看着叶兰宇,眼神犀利的能杀人。

    叶兰宇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少。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要是有那么一天,你能从雪山朝圣出来,我回南国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的时候,还希望沈少能助我一臂之力。要是沈少出不来,我守护到雪山结界关闭,寻一个法阵把你的人都送回九州界,但我要一瓶子的白花蛇舌丹。”

    “你说你,身份地位这么高,要什么白花蛇舌丹?身在庙堂之上,还想着江湖这点烂鱼烂虾的破事儿,丢不丢人。”沈旭之对叶兰宇的话嗤之以鼻,但也知道自己总得付出些什么。

    “我从小就爱好这个,没办法。”叶兰宇说的潇洒,也不知道那份潇洒下面有多少苦闷的事情。

    “你这买卖做的,嘿嘿。”沈旭之一阵笑,不再说话。叶兰宇眼睛像是夜晚天空中两弯明月一般亮了起来。

    “当然,到时候也少不了你的好处。我能权倾天下,你就是我深渊界的大祭司。”

    条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了出来,两人都十分干脆,甚至还有无数的细节没有商榷。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其实就是一瓶子白花蛇舌丹换一个传送阵的事儿。沈旭之要是能从大雪山朝圣出来,定然会成为深渊界的一个传奇,有如此臂助,叶兰宇的大事儿也多了几分把握。

    真要是大事可期,一个大祭司的身份又算得了什么。再差,再多的条件也要比浪迹江湖,四处像一条狗似的被人追杀强多了吧。

    叶兰宇看着沈旭之脚下伏着的穷奇,心生感慨。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有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在穷乡僻壤碰到的一个小祭司而已,而自己居然要有如此期望,难道是因为这少年收服穷奇时候的气势?

    “老叶,找一处宅子,把人都搬过去住。我布下禁制,还有穷奇守护,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儿。不过你要尽心。”沈旭之对谈判根本没有一点兴趣,恶狠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肯定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要闭关的老狐狸

    叶兰宇最后也没问沈旭之到底怎么看出来自己的身份,这话问了了白问。只是那处宅子,似乎也没费什么周折,叶兰宇只不过召唤出两只荒宇城最常见的蜂鸟,半个时辰之后,就带着沈旭之等人一同去了城东处的宅子。

    沈旭之丝毫不虞有他,跟着便走。现在,自己还在,也不怕叶兰宇刷什么花样。过几天宅子里面布置无数的禁制,估计就算是狼骑突击,也得死上无数才能进去。这么大的代价,任谁都要考虑一下。 ..

    再说,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不为了自己难道还为了老榕树那些杂碎?沈旭之在这一点上还有足够的清醒,或是足够的自恋。

    隔着很远,沈旭之就看见一座小院坐落在山脚附近,一半在山脚下,一半在山脚上,附近的院子没有这样建的,看上去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清幽小径,一座不大的宅子。四周种满了大杨树,阳光透过杨树的叶子洒下来,小院里黑白斑斓,随着微风轻动,让人心旷神怡。但看这园子里的景致,沈旭之就知道这园子不是随便找的,叶兰宇也颇费了点心思。

    沈旭之对叶兰宇找的宅子很满意,草草吃了一顿饭,召唤石滩在院子里面和自己练习推手。

    推手这东西,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把戏,不是身处其中的人绝难理解其中的奥妙。练习了半个时辰,沈旭之又指点了石滩几处不够圆转的地儿,这才回屋泡澡。穷奇抱着沈旭之的柴刀跟在后面,上官律也不知道是把穷奇收回兽栏里好,还是放任穷奇跟着好。 ..

    沈旭之看出上官律的心思,自己也有一点尴尬,简单的和上官说了几句便进了屋。穷奇得意洋洋的抱着柴刀守在屋门口。稀罕的不得了。

    有人伺候就是跟没人伺候不一样啊……沈旭之躺在氤氲蒸汽的大木桶里面,舒服到骨子里。羊皮袍子也在水面上浮着,扑腾着水花。和沈旭之一般开心。

    从前流浪的时候,哪有这等机会泡澡。就连找到水源,去不去洗也要仔细琢磨一番。那股子冷水,洗完澡肯定肚子就饿了。到哪找吃的?

    吃饱喝足,才能想洗澡的事儿不是?

    等到了海角军营,不用再过多的琢磨吃什么了。但沈旭之多懒啊,想要沈旭之去烧水泡澡,比杀了他还要难。一人一狐还是有机会就在山泉里面洗一洗身上的老泥。

    像是这般舒舒服服的躺在微热的温水里面,似乎只有在老赵那里享受了一次。这rì子过的……少年郎万分怀念当年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

    嗯……美丽的小公主,这倒是有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圆房。少年郎想着想着,开始想到了歪处。饱暖思yínyù。古人诚不我欺。

    泡澡虽然舒服,但沈旭之还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面带羞怒的把兔女、藤女都撵了出去。安安静静泡在大浴桶里面,舒服之极。回到识海,关于今天的事情,沈旭之还是想开个小会。研究一下。说是研究,其实还是听听九尾天澜白狐的意见。这老货对很多东西都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而且沈旭之隐隐感觉九尾天澜白狐心里面似乎总是隐藏了些什么。

    不过这些事儿九尾天澜白狐不说,少年郎也不愿意问。谁还没点**呢?要是谁说这狗rì的老狐狸心里要是不装着点事儿,沈旭之第一个就不同意。

    见沈旭之进来,九尾天澜白狐也没在修炼,很少见的直接和少年郎打着招呼。老狐狸好像在等着沈旭之进来似的,有些诡异。

    “老狐狸,你说,今天那人是谁?”沈旭之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哪知道。不过这种狠辣的角sè是个麻烦事儿。你说说你身上有什么让人惦记的?”九尾天澜白狐似笑非笑,看着沈旭之。

    沈旭之琢磨了半天,有些拿不准的问到:“柴刀?”

    “当然。你浑身没有二两肉,除了那把刀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念?”九尾天澜白狐笑道:“你那把刀,最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许是跟你在海角平原那处古战场吸取了无数冤魂有关系吧。”

    海角平原……狗rì的老狐狸!沈旭之听到这句话,开始有些出离愤怒了。九尾天澜白狐见沈旭之涨的一脸通红,云淡风轻的甩了甩衣袖,笑骂道:“没看多少。你以为你那点事儿还值得我惦念?”

    “那也不行!”沈旭之说的坚定不移。九尾天澜白狐看着少年郎一脸刚毅,像是要拔刀相向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道:“有些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就算没看,我也知道。话说回来,你脑海里面的记忆有那条龙守着,你以为看一次那么容易?”

    沈旭之正在揣测九尾天澜白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听老狐狸继续说道:“现在知道身边人越多,就越是难了吧。要是以前,你扛着袍子直接杀进大雪山里面,还用这些罗里吧嗦的安排那些人?”

    沈旭之嘿嘿一笑,心中腹诽着九尾天澜白狐,这些大部分还不是你安排的?

    “你做的很好,我很欣慰。你不再是那个热血涌上脑袋,什么都不想的少年郎了。你已经初步控制住了心中血煞之气,虽说不完全,不能为己所用,咱们也不着急,慢慢来。人嘛,总是要长大的。”九尾天澜白狐闭着眼睛,侃侃而谈:“太极拳术,是你保命的底牌,轻易不要翻出去。有穷奇在,你还带着柴刀进山,朝圣。所以,这面的安危你不用太过惦念。还有一段rì子,你要好生修炼。你站在息壤上打出的拳术,倒是让我颇有所获,这也算是这一世的缘分吧。”

    沈旭之得到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认可,心中说不出的美妙,高兴的有点飘飘然。

    昊叔插嘴骂道:“就那小子,浑身没有二两肉,有点什么就高兴的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老狐狸说二两肉,你也说二两肉,就不能有点新意?沈旭之腹诽着昊叔。

    沈旭之瞪了一眼昊叔,问道:“我想要在这宅子周围布下禁制阵法,不知道什么好。”

    九尾天澜白狐似乎早就知道沈旭之的想法,想也没想直接抛给沈旭之一枚玉简,道:“这里面的阵法虽然威力一般,但是防御还是不错。只是对魂魄差了点。不过有穷奇在,魂魄进来不过又是给穷奇添了点吃的罢了。这家伙……没想到在深渊界,你居然能收服穷奇。”

    “不是我,是上官。”沈旭之纠正,旋即想到那只穷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倒像是自己的召唤兽,也觉得有点意思,笑了笑。

    “穷奇,上古荒兽。虽然只是幼年的穷奇,威慑力还是足够。你进大雪山,没了柴刀,那面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兴趣,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不过阵法里面,我在琢磨一下,修补修补,更稳妥一些。最近我也感悟颇多,需要jīng心思索一番,或许这份缘分能让我有一番斩获也说不定。最近不要进来打扰我了,我要闭关。”九尾天澜白狐好像是神棍一样双眼微微闭起来,和沈旭之交代着。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关?”少年郎问到。在沈旭之心里,昊叔不太靠谱,至于魔凤凰那只悍妇,沈旭之一向是敬而远之。从魔凤凰到了识海,沈旭之似乎还没跟魔凤凰说上十句话。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得老狐狸出手才行。

    想到这里,沈旭之忽然看见九尾天澜白狐身边那株小树竟然开始抽出绿芽来。

    “怎么会这么快?难不成过几天就长成大树了?”少年郎奇怪的问到,转眼就忘记了刚才的事儿。

    “你在柴刀里面武动乾坤,多多少少还是反馈了一些不算是混沌之力的元力回来,这是这种子最为喜欢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阵法你现在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儿就问我。我闭关至少要十天半个月,不过你放心,你进了雪山,我说什么都会出来,不管想没想明白。那里面我也很好奇。”九尾天澜白狐的话让沈旭之心中落了底。

    想来也是,老狐狸当年为了看一看大雪山,差点没让狼骑兵追死,这一次能光明正大的看个清楚,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学了玉简里面的阵法,沈旭之用手指在识海池塘边上划了半天,心中不明白或是有些模糊的地方一一问出,九尾天澜白狐也不厌其烦的解释的明明白白。直到最后,沈旭之通篇理解,却又有些疑虑。

    “老狐狸啊,你说宅子旁边那些树不用起来,是不是有点可惜?毕竟身边跟着老榕树呢,怎么说也算是树族的族长。”

    “那些树暂时不用动,让老榕树种下点新的树苗也就是了,担心什么。”九尾天澜白狐不以为然的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穷奇的一语成谶

    得到九尾天澜白狐指点的禁止阵法,沈旭之心里略略踏实了一点,那只手给自己心里埋下的yīn霾也微微淡了一些。想起这些杂七杂八的散碎事情,沈旭之就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子的无奈。

    没有功夫,也不愿意现在就修炼,主要是少年郎此刻没那个心情。

    看着膝前的穷奇,沈旭之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看着膝前顽劣不堪的儿孙一般,有老怀甚慰的喜悦,也有对那顽劣的担忧。 ..

    沈旭之的眼神一搭在穷奇身上,穷奇似乎便有了感觉,想把柴刀藏在身后,又觉得柴刀里面似乎有了一种磅礴而能让自己受伤的力量。不敢稍动,却又不舍,那根弱点所在的尾巴在背后摇来摆去,温顺而乖巧。

    看着穷奇纠结的样子,沈旭之心里好笑。天下万物,相生相克,真是有道理。谁知道夸铸打造一把柴刀,在穷奇这里居然会这么喜欢?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能听懂,你也能说话。今天我心情不好,别装糊涂。”沈旭之看着穷奇的眼睛,缓缓的说。

    即便有叶兰宇在,沈旭之也没什么把握。叶兰宇说穿了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王公贵族而已,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真要是自己无法活着出来,这狗rì的能不能履约都成问题。关键还是在这穷奇身上。 ..

    上古神兽,自然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那是融在血脉骨髓里的。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小意,还是因为柴刀里面那一丝息壤的味道。光光凭借打,是打不服的,这点沈旭之知道,心里清楚的很。所以沈旭之很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穷奇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是有些着急了。药石之力虽然强劲。但却不是万能的,生生留下这么一个未知数。要是不把穷奇的问题解决,沈旭之怎么会放心进入大雪山。

    穷奇把柴刀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他的宝贝一般,低着头口吐人言,“我喜欢这里面的味道,而且就是接近也能让我产生一些变化。变得更强。比吃掉那些魂魄更强。”

    答非所问。但穷奇至少说清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想要什么。

    “很好,你坦诚。我们就有继续沟通下去的可能了。”沈旭之摸着穷奇头上随时可能变成尖刺的毛,像是摸一条流浪狗,即怜惜又要防止他随时暴起伤人。

    “过几天,我要出去一次。需要你做的是保护好我身边这些人。要听上官的话。我知道你对他收服你很不开心,或许你撕碎那道召唤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即便要受到一些反噬,你也会去做。”沈旭之说的清淡。但穷奇似乎在其中听出了刀光剑影的凶气,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抱着柴刀,身子又往下伏了伏。

    沈旭之身上含而不露的杀气让穷奇十分jǐng惕,那种浓郁的力量虽然没有显露出来。可是却让穷奇不敢稍有放肆。

    “我希望你不要这么做,当然,我有更好的办法。”沈旭之忽然感觉穷奇的身子似乎有点变化,笑道:“不信?”

    穷奇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深深埋在身子里,环抱着柴刀。

    沈旭之右手离开穷奇的头,做了几个符咒,嘴里念出一道咒语,屋中金sè神圣的光芒闪烁。沈旭之盘膝坐在床上,被金sè的光芒笼罩住,与其说是一个略有心事的少年,不如说是一个神棍。

    “这是……”穷奇感受到身边气息流转,猛地抬起头,看着那金sè的光芒,眼神闪烁。“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似乎冥冥中又知道这是一种强大的召唤术……能更好的束缚召唤兽。要是我被这种召唤术召唤,没有一点反抗,也不敢反抗。”

    穷奇见沈旭之手头金sè的字符,知道自己再想装糊涂是装不下去了,开篇沈旭之就直言说自己今天心情不好。这句话说得淡的像是一阵风,已经飘走吹散。但穷奇知道,自己的回答稍有不慎,对面这看上去温顺的少年,就会化身恶魔。而自己多半今天是要死在这里的,他身上那只天澜族的狐狸对自己的血早都垂涎yù滴了……

    可既然这少年有如此法术,为什么那天不用出来呢?

    “这不是召唤术,只是一种字据。你要是违背了,就会受到惩戒。具体惩戒的强度有多大,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签了这字据的人,比你强无数倍的人或者妖,都不敢违背。”沈旭之笑的如chūn风拂柳,穷奇心里冷若寒冬。

    “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你喜欢那股子上古传下来的味道。这是在你血脉里的召唤,你喜欢,那就跟着上官,总有机会接触。要是我死在大雪山里面,万事皆休,你想走,我不拦着你,也拦不了你。希望你能等这些人传送走之后你在深渊界,想去哪都行。你放心,我会留下话,让上官在临行之前废了那道召唤。

    如果我活着出来,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吧,总有一天,会有你天大的好处,比你到处流浪,找到天生地设的一枚种子都不知道怎么去取要好得多。你看可好?”

    穷奇决断事情干净利索,看这样子要比老榕树聪明的多。只是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马上道:“好!”

    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分犹豫。

    “我就知道,上古凶兽虽然凶,但不是没脑子。行啊,就刚才说的话,签了这份一语成谶。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违背,会不会被打的魂飞魄散,我也不知道。或许会坠入无间地狱,rìrì夜夜遭受业火洗刷呢?”沈旭之笑了,笑容里有些沉重。

    穷奇知道沈旭之并不是在恐吓自己,也不多言,手里紧紧抱着柴刀,把右手在身上一处竖起来的尖刺上一划,挤出一滴鲜血,按在沈旭之面前那道满是金sè圣洁光芒的符咒上。

    羊皮袍子闻到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那一丝穷奇鲜血的味道,猛然睁开眼睛,见穷奇正在和沈旭之做着什么,知道不能打扰,只是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像是饕餮看见了一桌子的美食般。

    金sè光芒一分为二,一道进入穷奇身体里,一道进入沈旭之身体里。穷奇打了一个哆嗦。探查了一下,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灵魂深处传来隐隐的忌惮,淡到无迹可寻,却明明白白知道存在。

    沈旭之和穷奇签下一语成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自己真的在留遗言一样,有些不吉利。

    狗rì的!少年郎心里暗骂。

    男人,不经历摔摔打打,不出去闯荡一番,怎么能顶天立地?既然九尾天澜白狐想要去那大雪山看一看,那就去。管他里面有什么!大不了老子拿着柴刀杀出来。

    羊皮袍子似乎感受到沈旭之心意的变化,伏在沈旭之腿弯里面,微微吼着,像是在让少年郎的心意坚定。

    沈旭之哈哈一笑,站起身,双手背在背后,踱出房门。这间院子不大,却很雅致。仓促之间能在荒宇城里找到这么一处地方,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叶兰宇的家室。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火烧眉毛,只顾眼下。能活着出来,老子就不信扫不出个朗朗乾坤!

    石滩被沈旭之扔到院子里去琢磨拳术,只有上官律一人守着。见沈旭之出来,肩上扛着羊皮袍子,身后跟着自己的那只召唤兽穷奇,上官律苦笑着躬身施礼。

    “上官啊,这次咱们做的事儿有点唐突了。”沈旭之也不绕弯子,先和上官说清楚,然后就要布置院子里面的禁制阵法,等都忙活完,估计也该进大雪山朝圣去了。

    说是朝圣,指不定里面有什么大妖大巫在呢。

    “是。”上官律微微颔首,上官律也知道自己在沈旭之的帮助下召唤穷奇,这狗rì的遭受到jīng神反噬微微晃了几息的时间,而自己躺尸躺了好几个时辰。中间差距,不可以道里记。上官律也知道沈旭之担心穷奇被召唤出来噬主的事情,跟在沈旭之身后,侧耳聆听。

    “我刚刚和穷奇说好了,我要是能活着出来,他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要是雪山禁制封死了,我还出不来的话,叶兰宇提供一个传送阵,你把那瓶次一等的丹药给他,换一个传送回九州的阵法。”

    沈旭之只是背着手踱步而行,腰身有些微曲,青chūn少年郎居然看背影有些苍老。

    “至于穷奇,你们传送之前他会保护你们。你放了他吧,我不在,万一他真的横下心噬主,也没什么好办法。似乎你的召唤术对他的束缚并不大。”

    上官律看了看穷奇,知道沈旭之说的是实话,安排的也算是稳妥。不过这些话怎么听着怎么觉得别扭,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在交代遗言一般。

    “少爷您放心,您吉人自有天相……”上官律还待说几句吉利话,沈旭之呵呵一笑,回身看着上官律,笑道:“那还用说?难道我学过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一夜,无话

    前厅,叶兰宇准备好了饭菜,做东道之宜。

    酒宴之中,颇见深渊异界的风味。沈旭之虽然有心事儿,但自小养成的习惯,有东西自然要先填饱肚子,能做饱死鬼不去做饿死鬼。

    就算是沈旭之没有食yù,羊皮袍子哪里又肯放过大快朵熙的机会。

    叶兰宇不再伪装行商身份,言语谈吐之间自然许多,各种美食来源,深渊界种种奇闻异事侃侃而谈,席间气氛热切而不热闹,还带着点含蓄,却又不冷清,其中功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炼就。 ..

    自然是从小耳闻目睹,无声无息中渲染出来的一份气度。沈旭之也知道自己即便是想学,也学不来。一边和叶兰宇随口应承着,一边大口吃喝。

    身边有一名藤女想要伺候沈旭之和羊皮袍子,被沈旭之撵走。这多年下来,沈旭之还是喜欢自己喂这只小狐狸。左右小白狐狸也省事儿,席间各种吃喝沈旭之拨了一大盘子,放在自己身边,又倒了一大碗酒,羊皮袍子吃吃喝喝,喜乐自在心中。

    席间沈旭之又问叶兰宇要了一些布阵的材料。九尾天澜白狐也算是来过深渊界,教给沈旭之的禁制阵法大多也是深渊界有的东西。叶兰宇一口应了下来,只不过要些东西而已,没什么太值钱的,此刻又不是行商身份,表演的太市侩也没什么意思。 ..

    席间没有歌舞助兴,只有清清淡淡的谈话,但自从到了深渊界,众人也没一顿吃的像样。看见美食后,食指大动,吃的倒也尽兴。

    酒宴后,沈旭之让各人回各屋。把老榕树拉过来,郑重的jǐng告老榕树,那些个藤女去伺候别人就行了。千万别跟在自己身边。万一什么时候自己心烦意乱……老榕树自然凛遵。自己强拉来的少年祭司掌心的火焰,身后的柴刀,无一不是老榕树深深惧怕的物件,能离沈旭之多远就多远。

    沈旭之安排好一切。兰明珠却不愿回去,陪着沈旭之在院子里走走,看四周设置。少年郎心中盘算着到底这禁制阵法应该如何布置。正在出神中,兰明珠本来和少年郎并肩而行,不然拉住沈旭之的手,看着少年郎的眼睛,也不说话。

    “怎么了?”沈旭之奇道。心中盘算的东西多,是不是冷淡了兰明珠?女人嘛,有时候很麻烦。有时候很省事儿。总体来说,女人还是需要花大量时间陪的。年轻人果然就像是搬砖工,去挣钱养家,两只手就没办法抱自己的女人。

    “旭之,这几天看你心神不宁。是因为大雪山朝圣的事儿吗?”兰明珠冰雪聪明。沈旭之这么明摆着的心事哪还有不知道的道理。今天不肯先回去,就是有些话要和沈旭之说清楚。

    沈旭之肩头羊皮袍子,身后跟着穷奇,倒像是带着猫狗遛弯的人,外人看上去悠闲的不得了,哪里有一点压力。两弯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照shè下来,如水。

    “有一点,不过没事儿了。把你们这里安排好,我好安心进大雪山。放心了,我会出来的。就算是一千年都没人能活着出来,我也会出来。”沈旭之说的坚定无比。

    但有些事儿不是靠着信心就能解决的。要是有信心,有决心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话,起点也就没有扑街的小说了。

    “旭之,没事儿。你那枚戒指不是定了传送点吗?到时候让石滩和上官走。老榕树我看那样子化身万千,就算躲在这院子里,变成一株树,那些藤女缠在老榕树身上,估计也不会有大碍。兔女说了,这次试炼朝圣她身为祭司,也是要去的。这面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你担心的事儿,放心吧,别那么cāo心。”

    沈旭之静静的听着兰明珠的话,从头到尾,说了所有的人,偏偏就是没提起自己。沈旭之笑道:“你呢?你还打算自杀殉情?”

    兰明珠看着沈旭之的眼睛,一双眼睛即便在月sè下,也闪烁出chūnrì的明媚。“你死了,我当然随你而去,有什么奇怪?”兰明珠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没有丝毫值得多提的地方。

    沈旭之默然。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光如水水如天,一对年轻的少年站在后院里执手凝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海角平原,之后便是一路奔波,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再往后呢?两人之间似乎有一道天堑,但这东西别人越不过去,沈旭之身后有刘大先生襄助,也算不得什么。在那羊肉烙饼的摊子、拳场相遇,沈旭之被暗杀后兰明珠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思缠在沈旭之上一层层、一道道,早已经分不清了。直到最后,刘大先生破境,沈旭之破关而出,兰明珠才抛弃世间一切繁华,带着黑卫马踏宫门,到了沈旭之的身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

    兰明珠却愿一生一世这么和少年郎走下去。既然刘大先生安排的事情,那就是一场缘分。所以沈旭之本来想开个玩笑,问兰明珠愿不愿意做自己的追随者,兰明珠只是恨少年郎为什么这么晚才问,根本就没想到要拒绝。

    沈旭之看着兰明珠,眼中腾起雾气。忽然间少年郎展颜一笑,牵着兰明珠的手往后一拉,兰明珠直奔少年郎怀中。沈旭之却没把兰明珠抱起来,而是身子微微蹲下,肩膀抗在兰明珠腹间,手臂勾住兰明珠腿弯,朗声大笑。

    这姿势……兰明珠羞怯的脸上腾起一团红晕,九隆山脉里,这坏蛋就是这样扛着自己……

    沈旭之大笑两声,右手在兰明珠翘臀上拍了一下,道:“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继续活下去!”

    兰明珠正在羞怯中,没有仔细想沈旭之这话其中的含义,只见身边青石向后飞快的退去,沈旭之竟扛着自己回奔房间。难道……兰明珠芳心大乱,他怎么……

    沈旭之把兰明珠轻轻放在床上,身子俯下,轻轻吻了一下兰明珠火红的脸蛋,温柔小声的说道:“就算是我不在,你也要活下去,带着咱们的孩子活下去!”

    “孩子……”兰明珠正在想着,忽然觉得身上一凉,沈旭之有些冰冷的手竟然直接伸了进来,回弯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轻轻亲吻着耳垂。兰明珠觉得身上一阵阵电流流过,麻酥酥的浑身软了下去,使不上一点劲儿。

    “今天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就算是你成了女神,也他妈是老子的女人。”沈旭之的脸埋在兰明珠身上,轻轻的亲吻,含糊的说着。但那话语里的意思,却硬如铁。

    “嗯……门关上……”沈旭之回身一脚把穷奇踢了出去,顺手把柴刀放在床边,也不管穷奇汪汪汪可怜巴巴的叫唤,少年郎一身急火,骂道:“狗rì的在外面老老实实呆着。”

    手中树魂化作虎牙枪,枪尖点在门上,两扇门无声无息的关上。羊皮袍子趴在桌子上,瞪着两个大眼睛不知道沈旭之在干什么。

    少年郎心中一动,神识进入识海池塘,急不可耐的吼道:“老狐狸,你们几个赶紧进屋,要是敢偷看,别说老子翻脸。”

    九尾天澜白狐满脸一副过来人的笑意,昊叔刚一瞪眼想和沈旭之辩上几句,九尾天澜白狐双手一挥,一道旋转的白光把昊叔送进屋子里,白sè光芒又厚厚的拢上一层。魔凤凰见沈旭之一副猴急的摸样,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茅屋。

    九尾天澜白狐笑道:“去吧,人不风流枉少年。你说说你这辈子过的,都这时候了才想起来,跟人说是我九尾狐的弟子,我都跟着丢人。”说完,扔给沈旭之一枚玉简,脸上带着是男人都懂的微笑,有些神秘的道:“去学了,别给老子丢人。”说完站起身,仰天大笑,回到自己的茅屋。

    双修之道?房中之趣?沈旭之想也不想,先学了。脑海里翻滚着无数九尾天澜白狐这些年浪迹江湖时候留下的经验和法诀。这老狐狸……真他娘的知心!

    沈旭之把桌上红烛吹熄,瞪了羊皮袍子一眼,进了帐子里,屋内一片漆黑,淡淡的chūnsè混杂在黑夜中。小白狐狸叹了口气,把头低下趴在说自上,自己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

    “旭之……”青布做的帐帘波浪一般翻滚着,里面传出兰明珠蚊蚋一般的声音,羞怯中带着一丝害怕。

    “疼……轻点……”一道淡淡的生命之息闪过,沈旭之停住,小声的说道:“小傻子,你自己给自己治好了,一会还得疼。忍着点……”

    被翻红浪,天上几朵云彩把两个月亮遮住,老天也知趣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沈旭之从睡梦中醒来,怀中玉人不堪征伐,还在睡着。沈旭之轻轻的把兰明珠的头移到枕头上,起身穿衣。兰明珠却是醒了,挣扎着要起来帮沈旭之更衣。这是宛州新为人妇应作的事儿。没想到刚一动身,下身一阵疼痛,嘤咛一声,用胳膊撑住身子,差点没载倒。

    沈旭之轻轻把兰明珠按在床上,刮了一下兰明珠的鼻子,笑道:“小傻孩儿,赶紧歇着吧。咱们家没那些臭规矩。”

    兰明珠听沈旭之说的亲昵,脸涨得通红,用被子蒙住头,轻轻的点了一下,也不知道沈旭之看没看见。

    少年郎起身穿上衣服,小心翼翼的整理好黑衣黑氅,把羊皮袍子抱在怀里,心中微微愧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没有抱着小狐狸睡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城主府的宴会

    出了房门,天气有点凉。穷奇就蹲在房门口听了一夜的墙角。见沈旭之出来,汪汪汪的亲昵的用脸蹭着沈旭之的裤脚,看这样子比羊皮袍子对沈旭之还要亲热。

    把柴刀扔给穷奇,少年郎只觉得jīng神旺盛,不复昨rì愁眉苦脸的样子。心中却在想到,这九尾天澜白狐传授壮阳固jīng之法的确是玄妙无比,难怪刘大先生动不动就说大祭司学究天人,果然是学究天人!这狗rì的老狐狸,这么多年不知道享了多少艳福。..

    事情办完了,心情开朗了,但那些麻烦事儿还是得去办。

    叶兰宇出了院子,回头看一眼,小小院落外表上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朱漆剥脱的大门,曲径通幽的青石,一地淡黄sè的叶子,一名藤女正在打扫着。玲珑的身子站在一地枯黄的落叶上,黑sè天枢院院服的颜sè愈发显得深沉yīn戾。院子后面那些大杨树随着秋风吹过,秫秫的落下黄sè枯叶,还带着几片……咦?叶兰宇只是扫了一眼,忽然注意到院子后面的大杨树,十二棵。

    原来沈少打的是这个主意啊……叶兰宇反复想了想怀里揣的那卷绢布上描绘的劲弩,的确很适合树人。只是不知道沈少怎么把这些平和到没有一点杀人念想的树人说服,变成杀戮机器的。但联想到沈少的身份,真真假假也是一名树人的祭司,这点事儿还做不到吗?

    ..

    想着十二名身高丈余的高大威猛的树人,手里把攻城巨弩当做手弩,随手一抓,就是一根原木……再配合上这里面的禁制和那只超阶、愿意吞噬魂魄的凶兽,还有潜伏在暗处,不再,又似乎无所不在的雪山木黄蜂。叶兰宇打了一个寒颤。似乎南国的皇宫守卫也不会有这么森严吧。

    本来。叶兰宇认为自己答应沈旭之,自己要担上天大的风险。谁知道沈少居然把这个小小庭院打造成了铁壁金汤,看那样子似乎还在继续忙叨着。自己只要暗中打探,震慑就可以了。这份活似乎很轻松啊~~~叶兰宇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沈旭之忙忙碌碌,谁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身边这些人都没有学习过禁制阵法,只是茫然的看着少年郎在院墙上、假山上、青石地面上、甚至房间里的桌椅上都刻上越来越多的符号。

    兰明珠自幼跟着李牧在火鹿岛住。火鹿岛外围就是一个上古遗弃大型禁制阵法,见得惯了也不觉得什么。见沈旭之忙碌着,尤其是在自己房间周围刻上密如蚁穴的禁制文字。心中微微甜蜜。刚经了人事,一颗心全都扑在沈旭之的身上,就算是沈旭之要把兰明珠卖了,估计兰明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每做完一个禁制,沈旭之身体里面就会腾起一股淡薄的血sè,留在禁制中心。这也是沈旭之后来琢磨明白的,要是做一个就要把手指头咬一口。怕是自己现在已经被自己吃掉半截了。

    穷奇也不肯回兽栏,只是像一条狗一样,跟在沈旭之身后。羊皮袍子却也不吃醋,这几天和穷奇玩的开心。穷奇知道羊皮袍子是那少年的命根子,更是对羊皮袍子曲意逢迎。不敢稍有得罪。

    老榕树每rì里也出不去这庭院。好在生为树人,在一个地儿多久也不嫌腻歪,只是每天在院子里种下许多树枝。说来也怪,旁处的树枝种下,老榕树估计怎么也得三五年才能开始盘根错节的生长。但在这小小庭院里面,随手插到地下,似乎就有一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激活树杈里面蕴含的生命力量。不见树杈长的有多急,但老榕树却是知道,树杈已经在地面以下盘根错节,最简单的灵智也已经被激活。

    沈少还真是天生的树人族的祭司。老榕树虽然不知道究竟,但看着每天沈旭之忙的顾不上吃饭,累的跟条狗一样,就算是在驽钝,也知道那股子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连院子后面十二棵大杨树,也被激发了神魂,灵智初开,可以简简单单的和老榕树说上几句话了。

    老榕树在赞美上苍,却没想到,这些禁制本来沈旭之是打算和双系妖石一起给老榕树的。但沈旭之每一次跟老榕树说话,总是很不耐烦。这件事儿沈旭之就给选择xìng遗忘了,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也没想到沈旭之会在这里如此专心,用尽全部心神打造一处庞大的木系禁制阵法。天道苍苍,一啄一饮,皆有天数。

    三天后,即便以沈旭之的体魄,也有些吃不消了。每一道禁制少年郎不是用牛羊牺牲,而是用自己的鲜血做牺牲,点燃禁制的生命之力。虽然体内有庞大无比的木系元力补充着,有无尽的血腥杀气妖氛,有那一朵缓缓增大的浩然之气存在。但这么短的时间消耗jīng血数量太大了,脸sè有些苍白,只是jīng神头还算旺盛。

    叶兰宇在荒宇城中低调的泯如路人。来找沈旭之去城主府,也是步行,连一个马车都没有。身前身后也没有什么侍卫跟随,即便以沈旭之现在的境界,对杀气的敏锐也只是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就算是沈旭之自己,也吃不准到底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敏感。当天,也是因为这么一股子自己吃不准的力量,装作深沉,出言试探。没想到叶兰宇直言不讳的承认了,倒是让沈旭之有些惊喜。

    沈旭之让兰明珠多休息,这么多天,少年郎也是初识肉味,乐此不疲。弄的兰明珠走路都有些不方便,木系的治疗术又不敢用,可是把一个木系大治疗师……苦不堪言,苦不堪言啊。

    身后跟着石滩和上官律。石滩这两天跟沈旭之推手,获益匪浅,神识内敛,已经不再是从前那副憨猛的模样,颇得太极其中三味。上官律炼化雪山木黄蜂,如心使臂,如臂使手,虽然还没达到细致入微的程度,却也进境不少。雪山木黄蜂那股子隐身的yīn狠劲儿和天枢院的气质有些相仿,上官十分喜欢。至于穷奇,上官律也十分无奈。谁让自己层次低呢?由他跟在少爷身后当看门犬吧。

    一路走出去,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肩头,左看右看,好奇无比。走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面前一座坐北朝南的深宅老院出现在面前。沈旭之停住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叶兰宇见沈旭之不动,也停在沈旭之身边,笑道:“沈少是阵法大家,对这城主府有什么看法?”

    “狗屁的阵法大家。”沈旭之对这种没有丝毫营养的马屁的免疫程度相当高,但如果带了实际的好处就另当别论了,道:“当年这城主府建造的先人的确是厉害,叫什么来着?”

    叶兰宇知道沈旭之很少去记忆这些名字,道:“叫卜祥臣。”

    “阵是好阵,就是这名字有点晦气。卜祥臣,降臣,嘿嘿。”沈旭之也没跟叶兰宇解释这座城主府到底哪里有说法,只是嘿嘿笑了两声,背起手迤逦而行。本来青chūn少年,又置洞房花烛后,正是chūn风得意的时候。可是此刻从背影看去,却是一股老态,看得人心生一阵凄凉。

    “沈少,马上要大雪山朝圣了,讨个好口彩。”叶兰宇笑道,见沈旭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担心。和这少年祭司越是相处,叶兰宇便越是能感受到这少年祭司身上似乎无穷无尽的潜力,便越是想得到这一臂助。

    不过按照叶兰宇的意思,什么大雪山朝圣,里面不知藏了多少凶险,还是不去的好。但是看见沈旭之天天心中千钧重担压在心头,却还是准备要进大雪山。这样是一名深渊界的祭司,叶兰宇也能想懂,毕竟心中有那么一份传承在,冥冥中的那份呼唤就让人身不由己的投身进去了。

    但沈旭之一个九州的人,能明白这些传承?

    沈旭之有些沧桑的背影在叶兰宇眼中变得愈发神秘起来。

    城主府门口,两名军士守候着,没有侍女的温婉,没有家丁的随和,只有狼骑那股子铁血狠戾的劲头。也不知这到底是北方蛮人行事粗放、不拘小节还是故意给所有前来的祭司一个下马威。打上几棒子,让这些个眼高于顶的祭司知道城主府的门冲那面开。

    沈旭之自从在柴刀里,脚踏息壤,舞动乾坤之后,心态变得更加平和了许多。耐心的等着叶兰宇从怀里掏出一张简单的有些简陋的白纸,上面黑字俨然。

    门口军士看了两下,又上下打量了打量沈旭之,见沈旭之虽然衣着华贵,但肩上扛着一只小白狐狸,身后跟着一只狗,一看便是纨绔子弟的模样。心中鄙视,心道就你这样的祭司,还没等进结界禁制就早被人弄死了。

    门口军士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沈旭之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那两个军士淡淡的笑了笑。

    “进去吧。”

    叶兰宇前面带路,带着沈旭之走进城主府。看这样子叶兰宇也不是第一次来。城主府虽然简陋,却也分了恁多个厅堂别院。叶兰宇一边走,一边跟沈旭之解释着城主府的物件。这件是当年卜祥臣栓狼的桩子,那里又是什么。沈旭之哼哼哈哈的应着,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观察着城主府里面禁制的布置,阵法的分布。

    和自己的手法有些相似,无数细小的禁制,最后合而为一,形成一个大禁制阵法。具体这禁制有多大,有什么样的威力,沈旭之还不清楚。毕竟只是管中窥豹而已,但仅仅是惊鸿一瞥,便可看出来当初修建城主府的那人胸中锦绣乾坤,朗朗rì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骂战

    像是在游山玩水,叶兰宇有意让沈旭之仔细看看,沈旭之也不着急,不时听着叶兰宇的介绍。心中虽然好奇,但这些禁制一看便是威力巨大,也不便上去仔细研究。真要是那么做了,怕是马上便会招来无数狼骑追杀。沈旭之又不是六处里面那帮子白痴,只是淡淡的看着,不时进识海和九尾天澜白狐商量下。

    沈旭之正在看着,听到身后脚步声急匆匆的想起。少年郎心xìng疏朗,知道自己走得慢,便站在碎石铺成的小径边上,等这些人过去自己再走。一名白发苍苍、身披布衣的祭司被一群追随者和族人围在中间,从沈旭之身边而过。少年郎和善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没想到那名祭司斜睨一眼沈旭之,冷哼了一声。听到这声冷哼,祭司身边一名族人装作收势不住,撞向沈旭之。沈旭之心中有些不快,不为别的,只是现在见面就如临大敌,看这样子进去之后的浴血厮杀果然少不了。 . .

    石滩见这人撞向沈旭之,肩膀挡在沈旭之身前。借着那人身上的力度和一撞的惯力,微微带偏。本来石滩这一手还有后招,沈旭之不愿生事,拍了拍石滩,把石滩身上的力道卸下,笑道:“对不起,挡了你们的路。”说完脚步又向后挪了挪。

    撞向沈旭之又被石滩带歪的那人身子一个趔趄,知道自己空门大露,对手有无数种可能攻击自己,连忙双手护在面前,就地打了一个滚。谁知那面并没有后招,这人尴尬的站起身,一身尘土,狼狈无比。 . .

    “没用的东西。”对面那名老者冷冷的骂道,看也没再看沈旭之一眼。便带着人前行。沈旭之微微摇了摇头,笑道:“这人,恁地不懂规矩。不过石滩。你刚才那一下进步不小,看这样子这几天没少用功。”

    石滩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卸掉的力量有两种去处。”沈旭之一边继续前行,一边给石滩比划着。“第一,像是你刚才那样,汇集起来。最后来一下狠的。但是你脚下的步伐不对,泄了太多的力度。再有一种就是直接还回去,带着你自己的力量和他的力量。要是还回去,你的肩膀还要再矮一点,刚才那人步伐极稳,炼体的水准并不比你低多少。对这种下盘稳健的人,肩下三寸那里是弱点。这个你还要多多实战。才能体悟。”

    沈旭之一边说,石滩一边连连点头。手在空中比比划划,连带着身子虚拟刚才那一撞,自己怎么回应,似乎又有心得。

    身后又连续过去几伙人。看石滩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都是哈哈大笑。石滩也不理会,只是琢磨着沈旭之教给自己的东西。前行不远,就是城主府的大堂,虽然室外只是黄昏,还没完全黑下去,里面却点了无数的火把,亮如白昼。

    沈旭之站在门口,看了看,问叶兰宇道:“老叶,这里面是随便坐的吗?”

    “一般来说是。但是最前面距离城主最近的两个位置都是附近最强大的部落的祭司的位置。”叶兰宇寻思着沈旭之这是要上座?给沈旭之讲解道。

    “哦,那咱们就坐这儿吧。”沈旭之随手指了指最靠近门的地方,笑道:“咱俩抽烟,坐在这儿烟气散的快一些。坐里面太闷了。”

    叶兰宇见沈旭之没有无事生非,自然点头称是。两人坐下,穷奇像是不喜欢叶兰宇身上的味道一般,趴在沈旭之身旁,离叶兰宇远远的。叶兰宇知道这超阶的荒兽知道自己是召唤师,心中定然不喜,不搭理自己已经是给沈旭之面子了,也断了和穷奇亲热的念头,只是跟沈旭之说着已经到来的祭司都是哪族哪地的人士。

    沈旭之看也不看一眼,上了几盘子肉,虽然还没开餐,沈旭之随手抓了一块,一点点的撕下来给羊皮袍子吃。

    叶兰宇一边说,沈旭之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几句。见身边穷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顺手喂给穷奇一块。穷奇本是超阶的荒兽,更是上古凶兽,一身气息收敛的极好。就算是叶兰宇,有时候都恍惚的认为这只是一条人畜无害的狗而已。

    羊皮袍子和穷奇正吃得开心,忽然听见一声雷鸣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给人吃的,不是你家喂狗的东西!”

    沈旭之抬眼一看,是方才对自己冷哼的那名老者身边近侍,一名粗壮鲁莽的汉子,跪坐在上手第三个席子后面,离自己不远也不近。沈旭之依旧像是没听到一般,一边撕着桌上香气四溢的肉,一边喂着羊皮袍子和穷奇,小声问叶兰宇道:“老叶,这里可以进行祭司挑战吗?”

    叶兰宇一惊,原来这沈少脾气不是忽然变得大好,而是,而是……

    叶兰宇不忍心的看了那壮汉一眼,道:“城主府是荒宇城里面两处可以进行祭司大校的地方。”另一处自然就是竞技场,沈旭之听叶兰宇这么一说,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能出手就好。”

    “每年这城主府里都要杀个血流成河才行。这里一大半的祭司是进不去雪山朝圣的。”叶兰宇继续补充道。沈旭之横了叶兰宇一眼,笑骂道:“这个狗rì的老叶,也不提早知会我一声。”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在这之前,只是知道大雪山,有朝圣一事。在我家那面都当个乐子说一说而已,哪能什么都知道。再说,你还在乎这些?”

    沈旭之笑盈盈的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给两个小家伙撕肉吃。

    那壮汉见沈旭之非但对自己的话不理不睬,还只顾着和身边那人闲聊,怒气顿起。站起身,一座铁塔一般,走到沈旭之桌前,也不说话,抬起一脚把沈旭之面前的桌子踢到空中。

    沈旭之面无表情,捻住一片桌角,顺着这壮汉的力道,卸去所有的力气,转了几个弯,又把桌子放回原处。力道火候把握的刚刚好,就连桌上一壶水酒都没有撒。本应该踢出一片狼藉的一脚,像是踢在空气里,那名壮汉愣愣的看着沈旭之,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郎在穷奇身上把手擦干净,穷奇就算有些无奈,也不敢说什么,汪汪汪讨巧的叫着。

    石滩刚想起身,觉得身上一股柔和的力气不让自己动,知道沈旭之自有章法,按住心中的怒意,只是瞪着那名壮汉。

    “回去问问你家那老东西,反复找我麻烦,到底是想找打还是故意引起少爷我的兴趣来卖yín。少爷我对男人没什么兴致,看看你家里的女人倒也不是不行,记得要年轻漂亮一点的。都像是那老不死的一样,别说少爷我啐你一脸。”沈旭之在穷奇身上擦完了手上的油,对着壮汉说。

    壮汉刚想发作,听自己族里的祭司冷冷的说道:“既然这位祭司想要在城主府里挑战,那老夫应了你又如何。”

    沈旭之拍着手笑道:“好啊,老而不死是为贼,老而死,是为枯骨。行啊,那就来吧。”

    这仗打的,没有说法嘛。沈旭之心道,估计又是那不知来由的黑手。也罢,自己在进大雪山之前,多斩去一分是一分。这帮子狗rì的,老子不给点颜sè,真当老子脾气好啊!

    城主府里早有定矩,见两名祭司准备单较,上来四名狼骑,在大厅正中插上四面旗子。沈旭之眉头轻轻一皱,感觉到这四面旗子上布置的禁制带动城主府里一部分禁制,在四面旗子四周几道无形的禁制阵法隐隐散发出含蓄收敛的气息。

    比宛州地下拳场的防护要好,沈旭之估量了一下,比评着。荒宇城果然是高人所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禁制阵法居然还能发出如此威力,真是不错。也不知道老狐狸见识过没有。

    “城主什么时候出来?”

    “估计还要过一会。一般都要等城主出来再打,这次估计是早的。我也没见过,既然允许,你就随意吧。”叶兰宇笑了笑。

    沈旭之也没动,拿起桌子上的酒壶,闻了闻,又放了回去,道:“这荒宇城还真是小气。净拿些水酒糊弄人。”说完,踢了穷奇一脚,道:“还偷懒,赶紧进去。”穷奇有些舍不得沈旭之的柴刀,见沈旭之从自己怀里把柴刀收回,有些心急。但这些rì子和柴刀朝夕相处,柴刀里面蕴含着一股让自己凛然生惧的气息。究竟是什么,穷奇并不知道,只是凭着上古凶兽特有的敏感察觉到这股力量要是涌出来,能对自己造成足够大的威胁。抬头看了一眼,见那年长的祭司带着自己的追随者进到旗阵里面,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柴刀,张开嘴,无声的吼了一下,像是在和柴刀道别。

    穷奇转过头,看着旗阵里面的六个人,眼神变得凶恶狠戾。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像是冲气一样膨胀起来,浑身柔润的长毛也变成根根尖刺,透着一股淡淡的幽蓝。

    狗rì的!沈旭之心中骂道。这才跟了自己几天,弩箭上涂抹的剧毒都让穷奇弄去了,赶明儿把这狗rì的一身毛都剪下来,炼毒算了。虽然这么骂着,心里对穷奇适应学习能力却极为佩服,不愧是上古荒兽,也不知道长大之后和九尾天澜白狐得到身体,到底谁更强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穷奇温酒斩善翼

    穷奇杰杰怪笑,chéng rén形,手中出现一把柴刀,和沈旭之身边的柴刀一模一样。沈旭之摸着身边的柴刀,当然知道真假,心中更是感慨穷奇金系的能力真是强大啊,似乎可以随意幻化。穷奇手中那把柴刀居然连刀侧的魔凤凰图案都活灵活现的,啧啧~~~~~~沈旭之正在感慨着穷奇的强大,穷奇像是一个来自蛮荒的巨人一般每踏出一步,整个城主府主厅的地面都跟着微微晃动。

    沈旭之干脆不去理会穷奇,从纳戒里取出一坛子酒,拍掉坛口的封泥,一股子陈酒的香味飘了出来。羊皮袍子在少年郎肩头咕噜一下咽了一大口口水,从沈旭之身上麻利的跳了下来,人立而起扒着矮几站起来,沈旭之嘿嘿一笑,给羊皮袍子倒满一碗酒。略一顿,又给叶兰宇倒了一碗酒,道:“老叶,喝一口尝尝。我们家乡的老酒,醇得很。”. .

    叶兰宇闻到陈年老酒的早就食指大动,也顾不上什么文雅,什么风度。抢过酒碗就是一口,绵软悠长,回味无穷。叶兰宇闭着眼睛仔细品味着一**的回香,憋住一口气,良久才喷了出来,笑道:“沈少,这事儿可就是你做的不地道了。有如此宝物,就算是让我跟你回九州我都干,为何不早拿出来?”

    “谁知道你这么好酒啊。”沈旭之给羊皮袍子一点点倒,羊皮袍子舔干净就又倒一点。一口酒,一块肉。还没开席,小白狐狸已经吃的酣畅淋漓了。. .

    叶兰宇一嗅、二品、三回,品酒的功夫做了个十足十,第二口酒下肚,满脸都是满足。看叶兰宇回味无穷的样子,果然是酒中老饕。也不算是糟蹋了刘大先生留下的这美酒,沈旭之暗自想到。

    “老叶,你少喝点。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酒喝着劲儿小,回头劲可大了去了。袍子每次都喝多,喝多酒要睡觉。这算是酒品好的,你说万一你喝多了跳起脱衣舞来。丢了人,到时候别怨我。”沈旭之一边给羊皮袍子弄着吃喝,一边调笑着叶兰宇。

    “我知道。心里有数。”叶兰宇也不大口的喝,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沈旭之见叶兰宇喝的有滋有味,也是馋酒,却知道自己没有酒量,强自忍住。

    沈旭之正在喂羊皮袍子,忽听到面前脚步声,穷奇正大步踏回。嘴角带着一丝黝黑的魂魄,手上提着六颗人头。这魂魄很强,在穷奇嘴里,兀自垂死挣扎,但哪里有什么用。穷奇嘴里似乎有庞大到无法抗拒的引力,根本无法挣脱。穷奇长满獠牙的嘴每一次咀嚼,那魂魄就会淡上一分,没几下,就被穷奇吞到了肚子里面。

    穷奇手里抓着六颗人头的长发,扔在沈旭之矮几前面,拱手弯身,尖锐的道:“沈少,我回来了。”

    沈旭之见几滴血溅在矮几上,随手倒了一碗酒,问,“你喝酒不?”

    穷奇闻到酒香,不知是何物,只知道香甜可口,把那魂魄咽了下去,嘻嘻的笑道:“尝尝吧,没喝过。”

    一碗酒下肚,穷奇的眼睛直了,火热滚烫,回味无穷。

    “还要?”沈旭之见穷奇这般酒鬼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和羊皮袍子一样,都是好酒之徒,也不阻拦,又给穷奇倒了一碗。

    这面穷奇大胜之后,美酒好肉的吃着,怀中捧着柴刀,其乐陶陶。见穷奇这幅模样,喜乐无比,再无他念。

    那面平rì里不对付的祭司们相互骂着,不时有人出门。出去两伙人,回来一伙,身上或多或少挂了彩。

    沈旭之也不愿搭理这些事情,只要没有人招惹自己就好。只是厅外忽然狂风四起,一片yīn寒。

    这又是什么yīn魅在闹腾?沈旭之抽着烟,专心的喂羊皮袍子吃东西,管他是谁,只要没来招惹老子,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

    周围阵阵惊呼声响起,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少年郎知道似乎有哪家的祭司召唤兽厉害的很,连胜数阵,几乎是一照面便取胜,所以才有这些惊骇不已的声音出现。

    干我何事?少年郎和叶兰宇推杯换盏,也不去理睬那面。

    不知为什么,喧哗的大厅里忽然安静下来,穷奇吃东西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

    “哪家的畜生,就知道贪吃。”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沈旭之身前响起。

    沈旭之抬眼望去,一个老妪,身上披着麻衣,手中拄着一根雕刻着异兽头像的拐杖,站在大厅中间。

    “你谁啊?”沈旭之撇了撇嘴角,两只手油乎乎的在穷奇身上擦了擦,和善的问到,似乎没有听出来那老妪话里的尖酸。

    “挑战。有胆比试,没胆可以继续在这里混吃喝。”老妪说到。

    沈旭之忽然想起来,这个老妪似乎就是刚才连胜十多场的那名祭司。虽然如此,却也不在意,给羊皮袍子倒满一碗酒,又把穷奇面前的酒碗倒满。

    老妪见沈旭之不急不忙的样子,心里来气,身后的追随者风言风语的嘲笑着沈旭之。少年郎倒也不着急,依旧不愠不火的做完手头的事儿。

    “行啊。”沈旭之来者不拒,只是嘴角那丝笑意愈发冷酷。

    “此间狭窄,厅外比试。”老妪说话也极其简单,说完,便抬步走向厅外。

    “这人似乎是个召唤师。”叶兰宇感知到这老妪身上的味道,本身就是召唤师,自然对同职业者极为敏感。刚才一直沉浸在美酒之中,没有注意到,此刻出言提醒。

    沈旭之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穷奇,手上出现一股火焰,温和柔软,在碗底温热着酒。沈旭之看着酒碗,估摸着火候,道:“这碗酒我给你温了,你喝完,去把那只老狗人头取回来。温酒的味道不一样,你尝尝。”

    穷奇盯着沈旭之手中酒碗,背后柴刀。再次被人打扰,眼睛闪烁着金光,恼怒异常。一声虎啸。吼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说完,一身酒气涌动,尾巴像是一根钢鞭般砸在地上。砸碎几许青石。身后双翼展开,滑行而出。

    沈旭之嘿嘿一笑,心道这狗rì的穷奇还当真风雅。也不知会不会唱一曲离sāo。不过估计那破锣嗓子也唱不好。虽然穷奇话语之中没有叫少爷。沈旭之也不在意,只是在想,穷奇这狗娘养的似乎酒品不太好,怎么喝了酒这么大的火气。

    叶兰宇面带忧sè,拉了拉沈旭之的袖子,小声道:“沈少,那老妪见穷奇如此威猛。还敢出言挑战,必然有绝技。而且在厅堂之内无法施展,会不会是……”

    沈旭之给叶兰宇倒上一碗酒,也不去理睬外面震天的吼声,和煦的说道:“老叶啊。喝酒喝酒,管他呢,尽管放心好了。”

    大厅里的祭司刚刚见了穷奇威猛,而老妪又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这一番龙争虎斗不知道谁能胜,一下子出去了一大半的人。

    “年轻人,可惜了你那荒兽了。”一个秃头祭司喝着酒,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装作可惜,却是幸灾乐祸的说到。

    “怎么呢?”沈旭之笑着问到。

    那名祭司说到:“刚才你没看见?雾隐山的隐雾族祭司不知在哪里驯服了上古凶兽善翼,已经连斩了十八阵。就连赫赫有名的苍狼、鬼童都已经败下来。你那只荒兽就算再厉害,不过喝酒吃肉快一些,还能厉害过上古凶兽去?”

    沈旭之呵呵一笑,手指轻轻碰了碰穷奇的酒碗,说到:“没事,那狗rì的还得回来喝酒呢,这酒凉了味道就会差一点。”

    叶兰宇忽然面sè一凛,站起身走到厅外。本来两人就坐在门口,倒也没走几步。厅外狂风大作,叶兰宇看了两眼,来到沈旭之身边小声说道:“沈少,刚才我没注意,一直喝酒来着,误了沈少的事儿。”

    “怎么了?”沈旭之似乎感觉到狂风吹了进来,把羊皮袍子往身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呼啸的寒风。

    叶兰宇面sè有些尴尬,但也不犹豫,说道:“那只善翼居然是将近成年的凶兽,威猛无比……”

    “老叶啊,这碗酒我给你温了,你尝尝。”沈旭之端着叶兰宇的酒碗,递到叶兰宇面前,理也不理叶兰宇说的善翼。

    叶兰宇见沈旭之一脸轻松之至的神情,在这一瞬间,甚至恍惚认为沈旭之是要借善翼的手把穷奇干掉!

    端起酒碗,心念闪烁,叶兰宇把一碗温酒一饮而尽,侧耳倾听厅外的动静,这碗酒到底什么滋味似乎根本没品。

    大厅之外响声大作,如天摧地塌,岳憾山崩。厅内祭司出去多人,剩下的都是自筹身份,听到如此声势脸sè也都是大变。正想着出去看看,这一番龙争虎斗,风云sè变。

    忽然听一阵利刃破空之声,只见穷奇双翅如两把巨斧,划破长空,滑翔而入,左手拎着那老妪的人头,双目圆睁,似乎不肯相信眼前的事情。右手拎着一只巨兽,虽然这只巨兽巨大,在穷奇手中却无法动弹。

    穷奇来到沈旭之面前,依旧把老妪人头仍在矮几前面,狠戾道:“幸不辱使命!”

    其酒尚温!

    沈旭之心里爽翻了天,这穷奇,还真是知趣。不知道他手里擒的是什么。

    穷奇左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兀自不尽兴。右手把那只巨兽按在沈旭之面前,道:“这只善翼居然在我面前嚣张,擒了来,给袍子破境用!”

    这狗rì的穷奇!真他娘的知心!

    沈旭之这一次真的是诧异了,惊骇了!要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东西,沈旭之还不至于如此,但听穷奇说能帮羊皮袍子破境,这狗rì的穷奇居然也知道自己宠爱羊皮袍子甚于自身,可以说这记马屁拍的极其舒服贴心,沈旭之猛地站起身,桌前矮几噼里啪啦翻洒一地。

    叶兰宇正在喝酒,听穷奇如此说,虽然心中诧异,却也没沈旭之那般激动,见酒坛子要翻撒,赶紧抢身上前,抱住酒坛子,像是抱起什么宝贝一般,不肯撒手。

    穷奇见沈旭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此番做的极为正确,心中得意,拿着手中酒碗,在叶兰宇抱着的酒坛子里面舀出半碗酒,手化利刃,刺入右手善翼眉心中间,一股子浓黑,周边闪烁着淡蓝sè光芒的魂魄破体而出,被穷奇抓在手中,化入酒碗里面。

    羊皮袍子早就感受到善翼那股子妖兽味道,也知道是穷奇抓给自己的,身后四条尾巴闪动,身子弓起,嘴里吼吼的叫着,显得极为兴奋。

    见穷奇甚至把最后一步都做了,羊皮袍子也不客气,扑向酒碗,几口把碗中荡漾着善翼魂魄的酒水喝干净,猩红的舌头舔舐着嘴角,一副馋的不行的样子。

    刚刚饮完,羊皮袍子开始四肢发软,在地上打着晃。

    沈旭之见过两次,知道这是羊皮袍子吃了善翼的魂魄,体内有反应,而且这次是合着酒吃掉的,估计是要破境了。一瞬间,沈旭之甚至有些羡慕羊皮袍子这小家伙,平rì里也不用修炼,如此升级,真是省事儿啊。

    少年郎浑然没想,高阶荒兽的魂魄如何难得。

    此番穷奇如此知情知趣,沈旭之自然不能亏待穷奇。身后拔出柴刀,笑道:“你要是愿意,以后给我捧刀吧。”

    说完,回头看了看上官律,淡淡的说道:“上官,借你的召唤兽用一下。”

    上官附身道:“属下这条命都是少爷的。”

    沈旭之微微一笑,道:“亏不了你。”说完转身把身后柴刀扔给穷奇。穷奇闻言大喜过望,接住柴刀,后面跟着的却是一坛子就,听沈旭之道:“狗rì的,少喝点。真要是喝醉了,我就把你炼成傀儡。”

    穷奇当然知道沈旭之这是一句玩笑话,大步来到沈旭之身后,和石滩与上官律挤在一起,抱着酒坛子开怀畅饮。

    沈旭之见穷奇这般善饮,心中羡慕。正在此刻忽然听到数百狼骑齐声低吼,心道这就是荒宇城的城主要来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少年,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这就是荒宇城城主,卜辉。”叶兰宇小口的抿着酒,在沈旭之身边说。

    少年郎把羊皮袍子揣在怀里,心中琢磨着也不知道这小狐狸此番一睡能什么时候醒过来,一边轻轻的点头。卜辉虽然是继承自己父亲卜祥臣的基业,却也打理的有声有sè。五千狼骑在卜辉手里没见削弱,反而隐隐比昔rì更强了几分。周边数个大型的部落也均臣服卜辉麾下。年年来朝,奉上jīng美的贡品。

    . .

    这人,是个人物。

    上官律上前,把桌几收拾起来,把沈旭之碰洒的烤肉、饮食、酒水打扫干净,旁边有侍者又上了一份。这面正在忙碌着,卜辉鹰隼一般的眼睛四处看了一遍,jīng光四shè,面无表情的说道:“恭喜各位祭司数rì后能入大雪山朝圣。也不知这次到底能不能有天纵英才出现,还是老规矩,只有十二个人能进大雪山,这座府邸里面尽管出手,不要有顾忌。卜某先预先祝一下各位吧。”

    说完,举起手中酒碗,四顾无人的遥遥举起,偏生看那一丝是在向在座的祭司们敬了一杯。也不待祭司有人说话,举碗杯干,站起身就走。面前这数十名各部族的天之骄子和外面惊天动地的厮杀声竟然没有引起卜辉丝毫在意,就像是一阵扑面的微风,挥挥手便风轻云淡,烟云散去。

    沈旭之本想着听听这荒宇城城主到底都会说些什么,要是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更是上上大善,却没成想只见了一面,卜辉喝完酒便走了。这人眉宇之间有些古怪,沈旭之却是没看清楚,只皱起半撇眉毛,古怪的笑道:“这卜辉城主挺有意思的啊。” . .

    叶兰宇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卜辉会如此做派。正在心中狐疑,笑了笑没有说话,接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心中若有所思,若有所想。

    穷奇温酒斩善翼,震慑全场,也不知那后面的黑手是不是有些顾忌。再没有一个人来挑战沈旭之。少年郎也乐得清静,看着祭司之间相互的挑战,各种异彩纷呈。魂术手段层出不穷,让少年郎大开眼界。

    沈旭之虽然闻着酒香,心里馋得慌,却不敢喝。怀里的小白狐狸刚刚清醒几天,又睡了去,沈旭之摸着羊皮袍子光滑柔顺的白毛,有些犹豫。到底是自己如大雪山的时候这小狐狸能不能醒?即便留给兰明珠,羊皮袍子一rì不在沈旭之身边,少年郎的心便不能踏实下来。

    “老狐狸,给个主意。”沈旭之拿不定主意,回到识海池塘里面问九尾天澜白狐。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再怎么说,羊皮袍子也算是天澜族的后裔,听九尾天澜白狐的意思,似乎小白狐狸是最后一个后代。也不知道这种族怎么绵延下去。也不知道当时受到什么打击,居然强大至斯的天澜族会灭族。这些都是九尾天澜白狐心地那一块少年郎不敢碰触的伤疤,就算是昊叔再八卦,也不敢去问,生怕九尾天澜白狐再沈旭之雪山气海之间疯癫起来,弄出那只金龙。

    到时候可就是大家一起遭殃。

    九尾天澜白狐正在想着什么,见沈旭之进来,笑道:“没事儿。袍子这是缘分。没想到收服了穷奇还有这么一番缘分。这一环一环,一扣一扣,天衣无缝。你看,这就是命,这就是运。不是人力所能及,这回总不会说是我安排的吧。”

    沈旭之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没有碰到魔凤凰,那片山自己绝对不会去。没有老魔凤凰,化身夸铸,那一丝息壤被老魔凤凰视为掌上明珠,自然不肯拿出来。没有息壤,穷奇就算是被打服了,也不会如此主动擒获善翼,送给羊皮袍子吃掉。这些事儿啊……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局,任你能耐通天彻地,能把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儿全都算出来?除了那六个破碎虚空的圣人,其他人还真到不了这个层级。就算是斩三尸成圣,没了那一缕鸿蒙真气,一切也都是枉然。达不到,就只能看着命运一步步走下去。少年,你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要想着眼前这点破事儿。”九尾天澜白狐笑道,嘴角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这穷奇也是,生生先拿出这么一大份人情给你。这事儿做的,的确是光棍至极,佩服,佩服。”

    “他拿着也没用。”沈旭之笑道。

    九尾天澜白狐横了沈旭之一眼,道:“穷奇,每吞食一只妖怪、魂魄,越是强大的,得到的好处越是多。这次这只小穷奇为了讨好你,这才把善翼给你留下,便宜了羊皮袍子。也算是意外之喜,以后对穷奇好一点也就是了。这天生的凶兽,我虽然不待见,但是做事儿这般光棍,啧啧~~~”

    老白狐狸赞叹着,沈旭之这才知道承了穷奇多大的人情,但少年郎心中风光齐月,在沈旭之看来,这点屁大的人情也不在意,拨着识海池塘里面的清水,道:“让他给我做带刀侍卫,也算便宜了他。上官那面我还欠了人情呢。你说说,自己家小弟的召唤兽,被我留下,这话咋说呢。狗rì的穷奇有脸说,我还没脸听呢。赶明儿得给上官找个召唤兽来着。要不总是觉得辛苦亏得慌。”

    昊叔听沈旭之说的这么随意,沈旭之那股子年少轻狂的味道让着团火儿有些不满,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就当超阶荒兽都是你们家养的?”

    沈旭之一愣,嘿嘿一笑,心道虽然没养多少,现在也养活了五六个了。不知道老魔凤凰算不算,沈旭之也没见他出来帮忙过,这数字也不是很准确。但这番话只能放在心里,可不敢乱说。昊叔那脾气不占火都一团旺盛,小魔凤凰那泼妇yīn森的很。九尾天澜白狐这狗rì的虽然一脸笑意,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yīn自己一下?而且沈旭之确认即便是被九尾天澜白狐yīn了,自己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还得捏着鼻子进来说谢谢。

    “那个卜辉有点问题,我看他的模样阳气弱,yīn气盛。”九尾天澜白狐说道,说着说着自己却摇了摇头,笑道:“现在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先去大雪山看看,那里面我有一种直觉,肯定会有一个大秘密,要是cāo作得当,旭之你能得到天大的好处。但谁知道呢?万一出不来,嘿嘿。”

    沈旭之见九尾天澜白狐那般可恶的嘴脸,逢人只说三分话,留了一肚子的坏水,偏偏自己还生不出什么恨意,笑道:“您老人家说过做过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得不到好处的说法?这不是瞎说呢吗。谁要是这么说,我第一个跟他急眼。大雪山,也就那么回事儿,别人出去来,您可万无一失。”

    话里说的夹枪带棒,九尾天澜白狐哪里听不出来,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你看,你身上的这龙之幸运光环我总是觉得有些大问题,真是旺人啊。就连小狐狸都跟着受益。不过只是她跟你的时间比较长,我们稍微短点而已,但也足够千年的运势了。那火儿得了地狱业火,修为猛进,我就更不用说了……”

    九尾天澜白狐还没说完,沈旭之冷冷的道:“老魔凤凰还死了呢。”

    “求仁得仁,你这rǔ臭未干的小屁孩懂什么!”九尾天澜白狐见魔凤凰猛地睁开眼,开口骂道:“这世间自有豪侠之气在,为了守护这份传承,不过求仁得仁罢了。总比这世间无数人求财求势,最后死不瞑目强多了。再说,你啥都不懂,你怎么知道那老魔凤凰就死了?!”

    “是啊,是啊!”一提及大雪山,沈旭之总是静不下心来,此刻见九尾天澜白狐给自己讲上无数的大道理,心中更是烦躁,脾气也没那么好。或许在九尾天澜白狐面前,沈旭之特意的没有压制心中的血腥杀气妖氛,压制很辛苦,虽然少年郎已经不像是往rì无法压制,但却辛苦异常。在九尾天澜白狐面前,心态放松,脾气却差了起来:“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你个狗rì的小子,跟你说正经事儿,你却有的没得乱打岔。”九尾天澜白狐笑骂道:“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那个禁制大阵也弄的差不多了,休养一下元气。准备进雪山,再有……”老狐狸忽然嘴角荡漾起一丝yín靡的微笑,道:“你不会是上辈子也没有女人吧,怎么一旦有了就不知道节制呢?少做两次,你的肾水已经开始有些虚旺了。”

    沈旭之有些不好意思,更是恼羞成怒,道:“扯淡,老子身体好得很。今天晚上把那只兔子和老榕树的藤女都拉过来,大被同眠。”

    “哈哈~~~~~~耍起嘴皮子来,一个顶俩。不是说你身体不好,而是需要节制,房事做得好了,对修行也是有帮助的。”九尾天澜白狐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漏洞在哪,沈旭之为什么不高兴了,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笑着把少年郎撵出了识海。

    自古以来,房客做到九尾天澜白狐这样,似乎也不多见。客大欺店,大体如此。但即便是欺了,少年郎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儿,这才是九尾天澜白狐的本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雪山,朝圣!

    沈旭之出了识海,昊叔有些忧虑的问道:“老狐狸,听你说那大雪山禁制凶猛。但我适才近观,似乎也没什么。我知道越是这种地儿越是危险,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数?实在没数的话,别拿这条烂命开玩笑好不好。你不怕,我还怕呢。”

    看这样子,昊叔对沈旭之踏入大雪山朝圣,面对未知的风险也是颇有微词。即便从认识老狐狸到现在,这老东西还没做过一件不靠谱的事儿,可是昊叔还是担心。 . .

    毕竟涉及到身家xìng命,昊叔被主神追了这么多年,惜命的很。

    九尾天澜白狐摇了摇头,道:“世间哪有肯定的事情。要是我能做到肯定,还会让你那主神伤了?要是一切都有把握,你那主神早就把你抓回去炼化了。即便以元素主神的力量都会让你这只火儿一次次的逃脱,可见世间不会有什么确定的事儿,随着命格走吧。说句实话,你我能尽得力不多。”

    昊叔担心的说道:“既然没有把握,为什么要去履险?”魔凤凰虽然没有说话,眼睛也睁开,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像是和昊叔一样,在寻找一个答案。现在几个人都算是一根绳子上栓的蚂蚱,沈旭之便是那根绳子。

    这次进大雪山,有可能这根绳子就断了,而栓的机制蚂蚱也好不到哪去。

    “首先,我刚才说过了,那里面我已经能闻到一股子让我热血沸腾的天大的好处的味道。要不然当年我为什么要试图进去?还被那帮子狗rì的狼骑撵了三百里! . .

    这种感觉这是我们天澜族的异能,你们不用大惊小怪。既然有好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什么不去做?其次,就算是我没有把握,不是还有他呢吗?”说完。九尾天澜白狐指了指天上,继续说道:“跟在旭之身边久了,无论你我还是羊皮袍子。都有十分的好处。我就不信,大雪山里的东西再凶猛,能比那家伙更猛?”

    “唉,一步步走着看吧。”昊叔还是有些担心。把一身的安危系在一条虚无缥缈的龙身上,确实不能让人信服。

    昊叔听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话,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愈发担心起来。只是不好意思再出言反对。妖怪中,实力就是一切。九尾天澜白狐实力比自己强横,就占据了大数的说话权利。况且这老狐狸多智而近妖,不是近妖,他就是一只脑子分成十六瓣的老妖怪。

    只希望这一次九尾天澜白狐也一样算无遗策吧。

    “出了事儿,我魂飞魄散,你俩都能活着。虽然惨了点。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个吊毛?”九尾天澜白狐口吐脏话,心中似乎也不踏实,这有这样才能略微好一些。

    昊叔一愣,想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嘿嘿一笑,自顾自的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识海池塘里的涟漪。小魔凤凰还是一脸yīn冷,似乎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沈旭之从识海出去,看那些祭司们争斗,心中觉得无聊得很。但知道在外面都如此惨烈,进了大雪山能消停才怪呢。也不知道进了大雪山又是一番怎样的惨烈景象。

    剩下的祭司们有相熟的,有的则不知道身负多少年的深仇,互相对视,能碰撞出一连串的火花出来。剩的人也不多了,沈旭之暗自记下每一个祭司的面容和法术。虽然少年郎不是心思细腻的那种,却也不至于粗犷到这般凶险的事情都一点不在意。

    抛去杂念,沈旭之稳住心神,认真看着场内的比试,心中品评每一道魂术,和那些不知名的法术的品级。猜测着哪一个人还能藏着什么看家的本事,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在场上会出现什么局面。

    心中有事儿,羊皮袍子又睡着了,沈旭之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那些血腥也不能用来下饭,下酒。

    倒是便宜了叶兰宇,倒了终了,叶兰宇虽然一直在控制着酒量,却也微微熏醉。

    酒宴完毕,祭司们依照往年的规矩,算上沈旭之只剩下十二人。少年郎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到底怎么一个挑战的顺序。反正进大雪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自己不稀罕。这些和生死无关的事情,少年郎也自然懒得用心琢磨。

    见完事儿了,沈旭之用胳膊撞了撞叶兰宇,道:“老叶,走了。别在这儿挺尸。”

    “再给我一坛子,再给一……”叶兰宇打了一个酒嗝,笑道:“真是好酒。就算是南国繁华之地,也没见过如此美酒。可惜了,空有美酒,却没有美人相伴,辜负了此间美酒宝剑。可惜啊可惜。”

    没想到叶兰宇居然也有文青的一面,那面杀的血腥四溢,这面还在感慨着辜负了美酒宝剑。这人呐,真是喝多了怎么耍酒疯的都有。看这样子,老叶的酒品要比穷奇好一些,最起码没抄刀子就要杀人。

    沈旭之又从纳戒里掏出两坛子酒,放在地上,道:“你不走,我先走了。”见叶兰宇根本就没有挪动屁股的意思,少年郎心中猜测,或许叶兰宇和卜辉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也不强拉,自顾自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剩下的十多位祭司与身边的追随者,一拱手,朗声道:“此间别过,大雪山再见。”

    此间别过,进了大雪山……嘿嘿,就无法再行留手了。哪里又是一番血腥厮杀,这话里的意思在座所有祭司都明白。沈旭之微微叹息,大雪山朝圣,怎生就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非得争出个你死我活来才好?不过转念间,见在座的祭司眼神中露出的敌意,心中也就了然。

    九尾天澜白狐知道其中有大好处,这里的土著每个族里面自然也有自己的传说,财帛动人心意。为了世间那些浮财都能杀出个尸山血海,更不用说连九尾天澜白狐豆垂涎三尺的天大的好处了。

    不杀?才怪!

    沈旭之也不和众人客气,转身扬长而去。身后跟随着三个人的身影。穷奇背着柴刀,又有美酒,又有柴刀,心满意足之极。回头望了望这些不知死活的祭司,心道,反正几rì之后也是敌手,还不趁着身边人多,把这些祭司都做掉?!眼神凶恶,直yù杀出个鲜血横飞来,却不能违背沈旭之的意思,只能在心中腹诽少年郎妇人之仁。

    沈旭之回到住处,和兰明珠依依惜别,床第之间的事情自不用细说,都是初尝滋味,乐此不疲也是正常。

    沈旭之闲暇时间对周围禁制大阵简单修补,最后点亮了所有禁制之间的联系。再三叮嘱身边诸人,何处有危险,何处能踏入。

    叶兰宇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沈旭之交代下来的正事儿却没有耽搁。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两天后,十二架攻城的弩炮便被送来。这效率,估计天枢院五处专门制作弩箭手弩的地儿也不会有这么快。

    收了弩炮,沈旭之居然还嫌不够,非留下一些木毒给老榕树,逼着老榕树给那些原木涂上。这些毒仓促之间炼制,虽然比不上天枢院yīn罗部黑卫弩箭上蓝白的毒,但是比天枢院制式的毒还是要强一点。

    昊叔炼丹一绝,炼毒也是拿手。能救人,当然能杀人。只不过沈旭之见昊叔炼毒的熟练,难免会怀疑昊叔是不是炼毒的水准还要高过炼丹的水准。

    一切都准备妥当,少年郎心中再无挂牵。就等着上大雪山朝圣,也不知道雪山之上到底是哪门子的圣,这么多年留下如此多的祭司xìng命。

    要不是九尾天澜白狐一再坚持,沈旭之还真没这么大兴致。

    沈旭之又问了问九尾天澜白狐,知道羊皮袍子很快便能苏醒。少年郎和羊皮袍子这一辈子度过多少风浪,虽然这次危险无比,沈旭之却根本没想着要把羊皮袍子扔在这院子里的意思。不是要带着小狐狸履险,而是少年郎像是习惯了,适应了,根本就没这个念想。

    第三天清晨,两人虽然疯了一夜,但兰明珠念着沈旭之要进大雪山,只是温存,却没敢让少年郎太过耗费jīng力。沈旭之早早醒来。兰明珠也睡不着,起身帮少年郎整理戎装。

    细致,入微,贴心。惦记的事情多,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来。两人默默无语,只有天枢院黑衣黑氅发出秫秫的声音。述说着离别时分的恋恋不舍,述说着分别时候的眷恋。

    出征的丈夫,盼归的妻子。

    沈旭之想嘱咐兰明珠一些事儿,转念想到这些事情都和兰明珠说过无数多次了,再说,耳朵真的要起茧子了。见兰明珠帮自己系好最后一个丝带,把兰明珠的手捧在手心,轻轻吻了一下。伏在兰明珠的耳边,小声说道:“等我回来!”

    兰明珠用力的点了点头,几滴泪珠落在身上,晶莹剔透,宛若珍珠。

    少年郎也不多说,把兰明珠拥在怀里,使劲抱了一下,转身出门,头也不回。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摊牌

    沈旭之一身黑衣,踏着清晨的阳光走出院门,回首见众人都跟在身后,像平时一样。少年郎笑了笑,挥挥手,道:“都回去吧。”

    此刻多言无益,徒乱心意而已。

    黑漆大门缓缓关闭,发出一阵让人牙酸心涩的声音,像是一道大幕缓缓拉上。

    少年郎似乎在关闭心门,那些让自己熟悉、伴随着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艰难险阻的伙伴们渐渐消失在黑sè大门的影子里,最后,只有兰明珠的身影在最后一丝门缝中间,仿佛是一个蹩脚的演员,演砸了一场戏,站在台前大幕后谢幕。温婉和坚毅两种表情完美的合二为一,只是那张花朵初绽的脸上挂着一滴露水,烟气蒙蒙,水汽蒙蒙。. .

    沈旭之无声的张嘴比划了一个口型:“等我回来!”

    大幕拉上,黑漆漆的大门,把世界一分为二。沈旭之在大门上画下最后一道符文,点亮了整个禁制阵法。小小院落骤然一亮,随即黯淡如常,沈旭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怀里的小白狐狸即便在睡梦中也知道少年郎心事一般,动了动,用尾巴扫了扫少年郎的胸膛,似乎在安慰着沈旭之。

    “沈少,走吧。”叶兰宇没进院子,一直在长街上等待着。

    “你挺上心啊,老叶。”沈旭之嘴角带笑,笑容里面有一丝奚落,一丝嘲讽。少年郎心情很不好,尤其是见到叶兰宇之后,感知到叶兰宇身边的气息,更加无法爽快起来。. .

    “沈少,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叶兰宇一愣,似乎没想到沈旭之会这么说,之前不是都说得好好的,怎么要进大雪山朝圣了。这少年居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沈旭之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对自己也算是宽松的很。出手也豪阔无比。怎么……

    沈旭之往上拉了拉黑sè罩帽,把脸罩在黑sè的yīn影中,背后柴刀像是感知到沈旭之压抑在胸臆中的杀气开始发出一阵低微却让人心神动摇的嗡嗡声。

    “老叶,你不用再和我虚与委蛇了。白花蛇舌丹虽然珍贵。你也看不上眼,穷奇虽然少见,对你来说。作用也不大。各人实力再强,在千万人的人cháo里,也只不过像是一朵水花。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不管你到底背后隐藏着什么心思。但是,你记住,我没死的时候。你不要动我身边的人,我这人护短的很,万一不管你什么理由,小心我发疯。”沈旭之背后柴刀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发出淡淡的血sè。“而且。老叶,我告诉你,我不会死。我不去猜你的心思了,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

    叶兰宇听着沈旭之的话,面sè渐渐冷了下来。叶兰宇给沈旭之找的这小院落地处偏僻,靠着大雪山,几乎背后就是那道笼罩整个雪山的庞大禁制,长街上行人稀少,又值深秋清晨,更是没有行人。两个人站在长街上,沈旭之的头微微的低着,罩帽拢的很深,看不清眉眼。叶兰宇的脸上还有一丝习惯xìng的笑容没有消退,被冻僵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庞上一般。

    “沈少,你这是要入大雪山,心神不宁出言试探还是真的怀疑我老叶?”叶兰宇道。“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明人不做暗事,本来还想着就这么下去,但今天忽然不想了。你露出的破绽太多,说实话老叶,你是一个好朋友,但绝对不是一个好戏子。”

    叶兰宇苦笑,居然把一个落魄的王爷比成戏子,自己这身份和身后隐隐的强大势力在这少年眼中根本就不值一物。

    既然沈旭之看穿了,叶兰宇也不再掩饰,挺直腰身,一股龙行虎步的王者之气凭空而出,也不知之前到底是如何掩饰的。沈旭之眼睛蓦然一亮!

    叶兰宇朗声笑道:“就在这里,你入大雪山之前,我便能让你横尸于地,你信不信?”

    “不信。你可以试试,说实话,我也很好奇。”沈旭之的声音愈发寒冷,没有一点好奇的意思。反而叶兰宇凭空而出的那股子豪迈的王者之气并没有感召沈旭之,少年郎从上一世开始,对这些帝王将相就没有一点好感。

    听叶兰宇这么一说,身上的杀气开始像有生命力一般从柴刀中丝丝渗出,在柴刀周围形成一阵血雾。

    “我不是要动手,而是让你知道,我随时能动手做到你担心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必要,你只是疑心太重了。”叶兰宇道。

    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哂笑,也不答话,在黑sè罩帽笼罩下的yīn影里面那一丝哂笑如此显眼。

    沈旭之左手打出一道瞬发的禁制阵法,几根蔓藤从地面砖石之间冒出,疯狂的抽着目,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一道藤条编制的牢笼。少年郎右手抽出柴刀,当空虚劈。

    叶兰宇面露异sè,眼中瞳仁缩成针眼大小,被一滴血,一串血,漫天血染成红sè……长街上,蔓藤牢笼被沈旭之从中间劈开,一股子滔天的血腥味道升起,弥散在长街上。血雾浓而不化,显得格外诡异。

    “你身边这些隐身的小玩意挺有意思的,说实话,我还想着收一只玩玩。我不是好杀之人,只要你不逼我就好。”沈旭之在藤条形成的藩篱里抓起半丕异兽的尸体,拿着柴刀擦拭了几下,擦掉并不存在的血污。“你看看,就因为你没有诚意,这才动了你的召唤兽。你这些小家伙凶倒是够凶,也足够隐蔽,但还是不够看啊……”

    沈旭之随手把柴刀背在背后,沿着长街向着雪山朝圣之处走去,朝阳越出地面,火红的光芒把少年郎的影子拉长,“院子里那几只这时候也挂了。你别惦记了,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周围那十二个人我就不杀了,你好自为之吧!”沈旭之右手抬起,在半空中挥舞了两下,像是在和叶兰宇告别,又像是挥动柴刀,告诫叶兰宇不要轻举妄动。

    叶兰宇抽了抽鼻子,似乎对那股浓厚的血腥味道极为不适应。看着少年郎迎着朝霞走去的背影,拉的极长,混合着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道,在心里埋下yīn霾。

    大雪山朝圣结界的入口,六名萨满祭司开始念动冗长的咒语,整个笼罩雪山的结界开始发出淡淡黑sè的光芒,继而变成七sè,直到最后,出现一丝缝隙。大雪山上凄厉透骨的寒风顺着这一丝罅隙吹了出来,冰寒冷厉。

    沈旭之的头依旧埋在黑sè罩帽里面,把自己深深的藏起来,不让人看见心底的那缕伤悲。

    少年郎也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要不是九尾天澜白狐的话,沈旭之自然是能走多远走多远。宝物就算是再好,也得有这个命去享受才行。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出来,少年郎自然不愿意去冒险。

    但这狗rì的老狐狸每每说什么都应验如神,况且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完成老狐狸的心愿,沈旭之也不惜以身履险。

    老狐狸和刘大先生在少年郎心里地位特殊,刘大先生的死,沈旭之虽然知道后没说什么,但还是心中黯然。虽然那一战自己已经竭尽全力,最后晕死过去,靠着龙之幸运才挺过去。但少年郎还是病态的自责着自己,如果自己实力再强一些,如果老狐狸有自己的身形,如果……无数个毫无意义的如果勾织成一片叫做悔恨的心情。

    那只老狐狸……还是能做就做吧。

    大雪山的寒风吹在身上,透骨的寒冷。沈旭之却浑然不觉。入境知命后,少年郎一身被金龙、天雷地火锤炼过数次的钢筋铁骨已经不畏严寒了。往rì里收拢衣服,不过都是多年以来的习惯,少年郎下意识里面做出来的举动而已。此刻沈旭之没有这个心情去悲chūn惜秋,全部的神识收拢成线,一丝极细的线,探知里面到底有什么气息能让九尾天澜白狐不顾一切的去做。

    可惜,大雪山中一片死气,别无他物。混混僵僵的没有一点生机。在旁地,就算是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也不会像这里这般静寂而无声无息。沈旭之谨慎的只是探知一下,便收了神识回来,天知道那里面有什么鬼东西。相对神识来讲,沈旭之还是更相信自己的身体和背后的柴刀。

    城主根本没有出现,百十名狼骑散站在四周,看着一名名祭司进入禁制罅隙,像是看一具具尸体般。无同情,无幸灾乐祸,只是冷漠的看着。

    沈旭之最后进入大雪山,少年郎还在担心羊皮袍子到底会不会被允许进入。还好,大雪山禁制没有一点反应。随着沈旭之的进入,背后那丝罅隙随即合拢,外面的一切生机都被切断。十二个祭司懵懂的站在地面上,眼前只有一条路通往山顶。巍峨的雪山如今在众人面前,更显挺拔。山尖笼罩在云雾中,也不知道白云深处到底有没有人家,还是处处枯骨荒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雪山,鸿蒙紫气

    凄厉的寒风愈发冷漠的吹进腠理之间,有的体质弱的祭司身上裹着衣服,开始瑟瑟发抖。

    祭司的战斗力体现在有追随者,护卫者的前提下。但入大雪山朝圣之前,只剩下十二名祭司,弱者已经被淘汰掉。这里就像是一个丛林,能活下来的,都有能让人无法小看的本事,即便是冻得瑟瑟发抖的祭司,也不会有人小看。

    没有天地元气,没有魂力,没有血煞之气。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些像是开天辟地就一直呼啸着的寒风存在,空旷寂寞的让人发狂。 . .

    沈旭之像是感觉到寒冷,把黑sè罩帽又往上罩了罩。雪山气海之间一片静寂,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正在所有的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天地之间气息猛然一变,变得如此突然,让所有的人都是一愣!一抹淡淡的紫sè在大雪山上冉冉升起,沈旭之猛然间感觉到体内雪山气海之间涌动的天地元气开始汹涌澎湃起来,背后柴刀里无数的魂魄也开始兴奋的追逐着,挣脱着,想要挣脱束缚,朝拜那一抹淡淡的紫sè。

    九尾天澜白狐猛的站起身,身后九根尾巴同时出现,孔雀开屏一般在白衣秀士的背后招摇着。昊叔手里的烟草已经烧到了手,却浑然不觉,体内无数火焰蒸腾,嘴唇变得皲裂,鼎鼎落在地上,也压根没有注意到。 . .

    魔凤凰虽然感知到那一抹紫sè的不同寻常,却不知道是什么,见两个老妖怪都如此惊骇,知道不是俗物,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光里水波流转。

    九尾天澜白狐嘶哑着嗓子沉声道:“旭之,躲起来!”

    沈旭之根本没有一点思考。脑海里出现九尾天澜白狐的声音后,毫不犹豫的脱下在雪地中极其耀眼的天枢院黑衣黑氅,贴身穿的白sè裤子是少年郎早就预备好的。找了一块岩石闪身而去。在岩石后面钻到厚可及膝的雪地里。像一只雪貂般在雪下诡秘潜行。

    九尾天澜白狐的话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沈旭之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念头,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那是鸿蒙真气!可以让人羽化成圣的鸿蒙真气!我要去抢到他!

    这是谁的念头?沈旭之微微一愣,旋即想明白。这是九尾天澜白狐!居然是那只一直云淡风轻的老狐狸的声音,那只老狐狸的念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狗rì的老狐狸都难以控制自己的念头?

    心念刚刚闪出。还不等沈旭之自行把来自九尾天澜白狐,平地起波澜而来的念头压制下去,九尾天澜白狐化身白狐,在纯净无比的识海池塘里面抓起一缕细不可见的魂魄,看了不看,直接在手心里碾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灰尘。撒在身边的小树苗上。

    老狐狸刹那之间就知道自己失态了,用大念力强行压制住自己心底的贪念,转而淡淡的说道。

    “旭之,不可妄动。这里面有诡异。”九尾天澜白狐还不忘记告诉沈旭之一声。少年郎哪里肯现身,就算是这缕不知从何而来的魂魄作祟。沈旭之也会把这炙热的念头压下去。更何况九尾天澜白狐出手,脑海里一片清凉,再无私念。

    沈旭之估摸一下距离,收敛气息在雪地里隐匿着,宛如一具僵尸。神识内敛,只是用jīng赤的上身感受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即便是不用神识,沈旭之从小,在人堆里杀出一条尸山血海的活路的时候,对血腥的感应就极为强烈。即便隔着厚厚的雪层,少年郎也能感应到不远处无数鲜血纷飞,无数新鲜血肉的味道弥散开。

    羊皮袍子在沈旭之怀里拱了拱身子,仿佛也闻到新鲜血肉的味道,转身又睡去。

    “老狐狸,这是什么?”上面的杀戮没有持续多久,沈旭之便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神识在自己身上扫过。全身屏住气机的沈旭之并没有被发现,少年郎听见远远地几个人的脚步声走上雪山小径,却依旧蜷缩在雪层下面,心中疑问无数,回到识海池塘旁,问九尾天澜白狐道。

    九尾天澜白狐此刻早已经恢复了冷静,但坐在识海池塘的茅屋前,还是不像往rì一般宁静安详,眼中布满了血丝,恬淡如九尾天澜白狐这般老妖怪居然眼中毫不掩饰的一股贪婪的yù望。

    昊叔只是默默的坐在识海池塘旁边抽着烟,愁眉苦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魔凤凰干脆闭着眼睛修炼着,只是两只耳朵悄然藏在黑亮的头发后面,尖尖竖起。

    “那就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的鸿蒙紫气。”九尾天澜白狐故作镇定,声音却依旧嘶哑。老狐狸在沈旭之识海居住了很久,沈旭之也数不清楚到底面对了多少次生死一瞬的时间,这是唯一一次九尾天澜白狐举止变得如此不镇定。少年郎根本就不知道鸿蒙紫气是什么,故而不惊。吃惊只是为了老狐狸都出现了如此**裸贪婪的眼神,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说的仔细点。”沈旭之笑了笑,笑容有些干涩,比哭还要难看。

    “天澜族的异能果然厉害,我就说嘛,还是我们天澜族最强。”九尾天澜白狐没说话,反而昊叔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十几年前,路过之后便知道这里有了不得的宝贝,甚至还处心积虑的培养起来天枢院黑骑,要说九尾天澜白狐没有对付狼骑的心思,就连沈旭之现在都不相信了。

    这鼻子,比狗鼻子还要好使。

    九尾天澜白狐长叹一声,哑然道:“我也没想到。虽然只有这么一丝……怪不得深渊界和魔界连点天地元气都很少见,居然是这么一个道理。”

    沈旭之愕然,根本听不懂九尾天澜白狐到底在说什么。

    “反正你也要在雪地下面隐匿很久,我就详细跟你说吧。”九尾天澜白狐道。

    “为什么?”沈旭之虽然毫不犹豫的执行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话,但却不理解。那些祭司?杀掉就是了,还用得着藏起来?

    “还是那句话,你一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子?你和这些祭司拼的你死我活,然后上山?那山不是那么好上的!”九尾天澜白狐说说话,渐渐恢复正常,侃侃而谈道:“何况还要面对守候鸿蒙紫气的家伙……”

    “什么家伙?”

    “不知道。我也一样感知不到。但要说鸿蒙紫气旁边没有滋养出异兽,没有大能守候,那才是咄咄逼人的怪事儿。”九尾天澜白狐长出了一口气,叹道:“还是贪心了。本以为是……没想到居然是鸿蒙紫气……唉。”

    沈旭之自打认识九尾天澜白狐,就没见老狐狸如此过。一般情况下,九尾天澜白狐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臭屁模样,哪有像今天这样声音嘶哑,唉声叹气的时候。果然很奇怪。

    “叹气也没有用。这么多年,深渊界死在这大雪山里面多少祭祀?死了多少强者?当年留下这缕鸿蒙紫气的人肯定是为了让这紫气生长,这守护……啧啧,也不知道有没有我那主神强。”昊叔感慨了两声,看着九尾天澜白狐一脸强笑道:“老狐狸,我可是准备找块石头藏身了。也不知道恢复元气之后怎么出去。你个狗rì的,把老子领到这个死地来!”

    “呸!”九尾天澜白狐呸了一声,道:“想隐匿?做梦去吧!能汇聚起来这么多鸿蒙紫气的人,会是发现不了你行迹的?你说,把你这缕火儿融在鸿蒙紫气里面,会不会让鸿蒙紫气壮大半分?”

    沈旭之听的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两个老妖怪在说什么。九尾天澜白狐又长叹一声,看着沈旭之,缓缓说道:“旭之,这次当真托大了。我从头跟你讲一讲这鸿蒙紫气的来历。”

    沈旭之见九尾天澜白狐无奈的样子,如临薄冰一般,心中也是忐忑,盘膝而坐,侧耳倾听。

    “从前跟你讲过,天地初开之际,运化万物之气被称为鸿蒙真气。上古圣人斩三尸成圣,只有六人分得一丝鸿蒙真气,之后最后一丝鸿蒙真气被打散,滋养世间万物。

    你雪山气海之间的天地元气,就是鸿蒙真气所化。末法时代,你听说过吧。那只是一个传说,却是真实无比的传说。每一劫,天地崩塌,进入末法时代,就是有天地之间的大能灭尽世间一切生机,强行汇聚起最后一丝鸿蒙真气,斩三尸成圣,才能真正的破碎虚空。

    但你想,这世间多少大能之辈,哪个能独掌牛耳?最后这一丝鸿蒙真气花落谁家,都是被血洗出来的。本来血魔之界和深渊魂界没有天地元气,我便知道肯定被人收集起来,却没想到居然是在这大雪山里面。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十年一次,祭司来大雪山朝圣呢?这件事儿真是让人费解。”

    “……”沈旭之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原来自己以为就是一段传说,居然会是这样!“那得收集多少位面的鸿蒙真气啊!当年成圣的六个人,得强到什么程度……”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斯是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香艳的吻

    沈旭之想了想,嘿嘿一笑,鸿蒙真气距离少年郎太过遥远,就算是九尾天澜白狐给他述说前世今生无数种由头,少年郎都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问到:“老狐狸,你就直接说吧,咱们能不能活着离开?”

    “要是他不出手,我们极可能死在这里。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太弱了,但是鬼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出手。”九尾天澜白狐略略有些沮丧,道。

    “昊叔什么意见?小凤凰呢?”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如此悲观的判断极其不感冒,甚至心中隐隐盼着九尾天澜白狐在说谎话。 . .

    “狗rì的老狐狸,把老子弄到这么一个死地来……”昊叔只是愁苦的抽着烟袋,骂道。魔凤凰闭目养神,根本不理睬沈旭之。只是两个眼皮不住的跳动,心思也在活跃的动着,不过沈旭之猜不出魔凤凰到底在想什么而已。

    “cāo!男鬼就跟他干,女鬼就跟他睡,怕个球!”使劲嘬完最后一口烟,沈旭之隔着已经变得宽阔的识海池塘把烟头弹到鼎鼎里,准确无比。“老子走了,去干翻那狗rì的!”

    九尾天澜白狐看着沈旭之的身影淡淡消散,眼睛一直盯着那里,似乎想要琢磨明白什么。

    “无知者无畏,像这个臭小子这样也挺好的。”昊叔一阵苦笑。 . .

    九尾天澜白狐想了良久,忽然展颜一笑,白衣秀士忽然变的好像是女扮男装的女子一样,风情万种:“也是,管他是什么,大不了就战死而已,这么多年,老子死也死过多少次了,怕他个球!”

    魔凤凰秀眉微蹙。似乎对九尾天澜白狐张口说出粗话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但随着在沈旭之识海里面rì子越来越久,魔凤凰也知道。那天九尾天澜白狐和自己拼了个两败俱伤,甚至自己还占据优势,是因为在九州界九尾天澜白狐刚刚大费元神藏身羊皮袍子体内去和一个六境的修士厮杀一番,身子遭到重创。

    而魔凤凰一族对地狱业火的天生亲和。吞噬了昊叔的业火,让这胆小谨慎的火儿直接魂飞魄散。真论修为,自己却真是三个妖怪里面最低的那个。更何况上面还有一只用龙息就能完全压制住自己的那只龙!

    鸿蒙真气,老魔凤凰应该知道一些只鳞片爪,但是小魔凤凰却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想插嘴也插不上。魔凤凰和沈旭之一般想法,有什么难的,直接上去,何必如此愁眉苦脸?正所谓无知所以无畏。

    沈旭之潜伏在雪层下面。屏气而藏,只是用身子感受周边的动静。这就是魔体双修的好处,体术到了一定的层级,感知力并不比神识弱多少。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远超过神识。

    外面一队人渐渐远去。沈旭之心中略一疑惑,怎么会有一队人?转念一想也就了然于胸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祭祀活着出去,而部落严令每十年要派族中祭司去大雪山朝圣,更是留下传说,那大雪山里面有足可以让人一步登天的宝贝。这么多年,要进入大雪山朝圣的祭司们私下也都有联系,形成这么一个小团体,也就不足为怪了。

    果然是躲起来好,沈旭之心道。自己要是干掉一个,虽然不能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也并不怎么难。但要是连着干掉五六个,怕是就有难度了。

    这五六人这么多年的准备,肯定有配合,壹加壹是要大于二的。重围之下,还没有羊皮袍子辅助,和幻境里干掉两个初境顶级的修士相比,难度不可道里计。

    沈旭之生生死死之间走的多了,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是要有耐心。如果说自己比那些人强,也就强在自己在生死之间走过的次数太多,心境稳固吧。

    雪层虽然深厚,下面是一层薄冰,寒意随盛,少年郎体内有昊叔这么一缕天生的火元素,又怎会怕。羊皮袍子在少年郎怀里,暖和舒适。小狐狸虽然在睡梦中,仿佛也知道这里的危险,那细微的鼾声止住,沉沉的睡着。

    等了足足半rì,毫无半点生机的大雪山里,闷得让人心里憋屈。忽然,沈旭之感觉到身边不远处像是有一只老鼠在秫秫的活动着,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么近的地方居然还潜伏着一个人。那道声音小心谨慎的前行,绕了几个弯,缓慢而耐心的把声音遮掩在风声里。

    又过了半晌,那声音才缓慢的接近雪层最上端,从雪层中跃身出去,身轻如燕。

    刚刚出了雪层,凛冽的寒风中忽然传过一道撕心裂肺的历吼,声音中隐约有长箭破空的尖锐夹杂在寒风呼啸声中,愈发凄厉。

    沈旭之心中凛然,这一箭虽然来的突然而隐蔽,但要是换做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少年郎怕的是那面的后手。埋伏了这么久,肯定伏击如cháo水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一声闷哼,一个重物砸在沈旭之身上雪层。少年郎心中一动,依然结队的那些人明显势大,自己能拉拢些帮手自然最好。外面尸体是固定的,自己就算是隐匿起来,人不肯走,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当初就拼一下,还有一些祭司消耗对手的攻击。

    瞬间打定了注意,沈旭之也不犹豫,开始动了起来。

    手伸出,身子略略挺起,感觉入手一个寒冷的脚腕,沈旭之一用力,把上面负伤的祭司拉到雪层下面,柴刀劈开地下冰层,凶蛮无比的向地下、向后方迅速脱身而去。沈旭之感觉到后背上寒毛尽竖,一股凌厉的杀机紧紧尾随在沈旭之背后,一声声爆炸的轰鸣接连不断的响起,一道道爆炸后的气压波浪卷起无数残雪,夹杂着利刃一般的yīn魂像是无数冤鬼在沈旭之背后追逐着少年郎的身影。

    沈旭之把雪地上受伤的祭司夹在腋下,积雪中奋力前行。本来阻力就大,少年郎的身形不如在平地上那样迅捷,身后如跗骨之蛆一般跟随着魂力。沈旭之身子略矮,回身扫起无数积雪,漫天陈雪飞扬,那道道魂力穿透陈雪,沈旭之转身,右手顺畅无比把柴刀抽了出来,斩在魂魄上。

    如击败絮,无数残魂四散开,没炸开多远柴刀里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吸力一般把所有残魂吞噬。沈旭之轻巧回身,左手把腋下的祭司抄起来,当做一根齐眉棍在身边划开一圈,漫天飞雪四散,遮挡住沈旭之的身影。

    借着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沈旭之浑然不理会被自己甩了一圈的祭司到底是死是活,左臂夹着不知生死的祭司,右手柴刀化作开山巨斧,柴刀里魂力汹涌而出,在面前冻土上劈开一道一指深的浅沟,远远的通向山间小径。

    随即,沈旭之没有继续奔跑,却像是土拨鼠一样深入积雪,右手收起柴刀,从左手手镯里抽出一杆树魂化作的虎牙长枪,用了一下,觉得不顺手。虎牙长枪化作一把前世的特种兵军铲,在漫天飞雪落下的瞬间,轻轻巧巧的挖开万古不化的冻土,藏身地下。

    飞雪落下,一个身着深红sè衣服的年轻祭司,身影在雪雾中出现,一脸戒备。但见面前空无一人,就连受到重创的祭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头微怒。

    “跑了!”

    “不可能。”红衣祭司后面一个yīn冷的声音说道,声音似乎比大雪山的风雪还要冷酷。“一个召唤祭司,没有召唤兽跟随,凭什么跑!”

    沈旭之隐隐听到这句话,轻轻嘘了一口气。看这样子,自己在竞争者面前只是一名带着穷奇的召唤祭司,能给对手留下错误的判断,不管怎样,少年郎都愿意做。无关品xìng,只是求生的心xìng而已。

    城主府大宴,沈旭之没出手,只让穷奇占足了风头,就有这方面的考虑。这种小概率事情,沈旭之下棋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做了,对自己有益无损,今rì收到回报,也算是天道酬勤。

    忽然沈旭之感觉到左侧腋下夹得祭司开始挣扎起来,心道不好!自己可以闭气,凭借胸腹之间雪山气海流转天地元气,从地底土层之间吸纳供给全身需要的氧气。但自己却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瞬间忘记了自己救活的这名祭司根本不会……

    凭借树魂对土系的克制,沈旭之轻巧的在几息之间就潜入到地下十尺,上面是层层积雪,料想那些敌人找不到自己。但如今,沈旭之难住了!

    狗rì的!沈旭之心中暗骂一句。雪山气海之间元气流转,jīng赤的上身寒毛绽放,吸纳起四周土层下面的氧气,又从四肢周身的经脉逆转到肺脏。强忍住心头的恶心,闭起眼睛,随手抓起那名祭司的头发,把嘴贴了上去,生生度过去一口救命的氧气。

    妈的,就算是被鬼上身了!少年郎感觉很差,比当年吃人的感觉还要差!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救这人。

    可是……

    可是……

    可是……为什么嘴唇感觉有种香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阿瑾

    似乎是个女祭司?冻土下面,沈旭之已经收起树魂,周身淡淡的绿sè,就算是这样,沈旭之动一动也颇为费力。不为别的,只因为不敢引动太多动静。

    狭小类似于墓穴一般的地方,少年郎缓慢的睁开眼睛,黑暗并不能阻挡知命境修者的目光……但少年郎却在这时候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瞎了。

    到底命运用了多少心思才能雕刻出如此一张美丽的毫无瑕疵的脸? . .

    沈旭之隐隐听到识海间昊叔骂了一句狗rì的,老狐狸在和昊叔解释什么。已经人事的少年郎已经长大,兰明珠的身子完美而无暇,却没有这一股楚楚可怜的气质。两人都是灰头土脸,那名女祭司的脸上还带着一道伤疤,深可见骨。

    奇妙的是,本应该破相的女祭司在黑暗中看去依然如此动人,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想去保护。那道还在流淌着鲜血的疤痕并没有让这个女祭司看上去更凄厉,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惊慌的看着沈旭之。

    两双眼睛互相对视,沈旭之看见莫名的惊骇与畏惧。如小猫一般胆怯,只是双手中的魂力是在干什么?

    一只猫转眼就要变成豹子,沈旭之自然不惮于去沾点便宜,口唇之间死死的压在那女祭司的嘴上,提起右膝,撞在女祭司胸腹之间。 . .

    刚刚的温柔与错愕还在脸上,沈旭之身下的女祭司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手指间的魂力就因为剧痛消失。而那少年郎……却好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一脸的纯情与无辜。

    沈旭之恍惚听见昊叔在雪山识海里骂了自己一句,大约是自己一张狗脸之类的。沈旭之也不在乎,瞬间制住那女祭司之后,少年郎在脸上挤出一丝笑,伸手在唇间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掌挥舞之间,在那双傲人的雪山上划过。

    有点暖。

    一边占着便宜,一边下着死手。呃……这的确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旭之见面对面的那女祭司闭上眼睛,睫毛上挂着泥土,冰雪,还有一滴雾水。

    强自收敛心神。身在地下十尺,已经不是武道能感受的范围了。就算是神识,也很难洒出这么远。透过坚硬厚实的冻土层伸出地面。

    沈旭之干脆什么都不做,大不了就是比耐心,比生存。说别的,少年郎可能自己觉得还会输,但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身揣着火元素,能输才怪。

    感觉到身前的女祭司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沈旭之双手环过柳肩,体内火元素微微蒸腾,甚至没有惊动身边的冻土,只是温暖着对面的身体。

    不能生同眠,但愿死同穴。

    沈旭之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这个念头还真是奇怪,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闻怎么有股子yín靡的味道。

    片刻,沈旭之又感觉到身前的身子开始像是一条细蛇般扭动起来,那两团柔软轻轻擦过自己**的胸膛,带着一丝焦躁和暧昧。

    如是这般,少年郎再次含满一口新鲜而救命的空气对着面前樱唇贴了上去。

    赤红如血的唇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如兰花般悠淡。沈旭之这次不再像上次那么抗拒,毕竟吻一个女孩子和吻一个男人感觉很不相同。沈旭之虽然有一颗宽容的心,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未曾领悟到那种玄妙的境界,也不想领悟。

    或许,这就是沈旭之最佩服也有些畏惧九尾天澜白狐的地方,那狗rì的老东西真是什么都敢来!

    随着一口悠长的气息度入,沈旭之怀里的**不再sāo动。或许是错觉吧,沈旭之感觉有点热。

    这算是吻吗?沈旭之一边享受着这种危机中奇妙的暧昧,心里一边习惯xìng的走神。这种场面下居然能走神,少年郎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沈旭之知道在地下,要保持体力,仅仅靠着一口气,是绝对做不到的。或许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沈旭之的嘴唇不再离开,一呼一吸中,把那女祭司胸肺之间的浊气吸入自己体内,又经过雪山气海,周身经络换成新鲜的氧气。

    呼吸缓慢而悠长,少年郎怀里的女祭司也感觉到了变化。大着胆子睁开眼睛,却只看见沈旭之宽阔的胸膛和上面无数狰狞可怖的伤疤。目光所及的范围里,有的伤疤如同婴儿的嘴,裂开着。有的如同无数细蛇爬动。

    这得受到过多少伤啊……

    沈旭之从血泊中站起来,走出去,留下一身伤疤,留给对面女孩子一心的疑虑和向往。奇妙的地方,危机四伏,却又旖旎香艳,强烈的雄xìng味道在这里变得更强大,强大到那女孩子几乎被瞬间征服。

    两个人一起的确要比一个人要愉快,而且时间过的极快。少年郎依香偎玉,乐不思蜀中听见识海池塘旁九尾天澜白狐笑道:“旭之,出去吧,那些人走了一阵子了。”

    “他们怎么不守着了?”沈旭之奇道。

    “这座雪山四条上山的小路,估计是怕你从其他路先上山吧。”九尾天澜白狐一脸充满慈祥的笑容下隐藏着一颗灰暗的心,“你要是舍不得,就再腻歪一会?反正也不着急。我跟你说,那女孩子看身段,后背很敏感……”

    这狗rì的老狐狸啊……沈旭之平时脸皮厚比宛州皇城的城墙,海底泥制作,上面还刻着无数法阵禁制,几乎刀枪不入。但涉及到男男女女的事情,却又薄的很。听九尾天澜白狐这么一说,也不好意思再这样,手轻轻拍了拍女祭司的背,又度过去一口气,拉起女祭司的手腕,挥舞着手中树魂,开始向上走去。

    出了冻土,沈旭之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呛得肺子生疼,仿佛吸了一口拙劣的烟丝卷成的土烟般,jīng神却是一振。

    直到这时候,沈旭之才真正看清楚刚才和自己亲密接触的女祭司庐山真面目。的确是个美女,自己倒也没有吃亏。所以说,做好人还是有好报的。少年郎洋洋自得的想到。

    寒风里,女祭司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前雪山愈发挺拔。身材玲珑,站在寒风里,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吹走。

    “你伤在哪里?”沈旭之感受到遥远的雪山之巅那一缕鸿蒙紫气的召唤,虽然少年郎至今还不明白鸿蒙真气和紫气之间的区别,心中无数绮念却化作漫天飞雪,飘飘洒洒,不见踪影。

    “没事儿,我是魂术治疗师。”女祭司的声音清淡无比,在风雪中断断续续的传来。手指点着自己的脸,一道深可及骨的伤痕在刚才风光旖旎中已然痊愈。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看那样子很快也就会合拢。

    “你一身的伤疤,不像是召唤师啊。”女祭司问沈旭之。

    少年郎赧然一笑,至今为止,沈旭之还没学会怎么和女孩子搭讪,虽然想把面前这娇弱的女祭司按在雪地里,做那些事情,但一说起话来,却是少年郎先开始浑身不自在。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当什么什么,立什么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召唤师,那只穷奇是我追随者的。”沈旭之咧着嘴,笑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原来是这样。”女祭司两道眉毛微微蹙起,略略有点浓,眉尾斜插鬓角,看着倒有点英朗的味道。

    柔弱,英朗……沈旭之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嘿嘿一笑,从纳戒里掏出两块肉干,扔给女祭司一块,道:“吃吧,一会要上山,还要躲避伏击,耗心神。不吃饱没办法应付。”

    女祭司笑了笑,脸颊上两个酒窝像是盛满了两种美酒,让沈旭之已然醉倒。

    “我从来不吃肉,只吃这个。”说完,把肉干扔回沈旭之手上,拿出几枚青绿的果子,也扔给沈旭之一枚,轻声道:“这是我们部族出产的果子,补充体力最好不过。”

    沈旭之似乎还有些醺醺醉意,接过果子,咬了一口。

    两个人似乎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刚才在冻土之下的亲密,绕着雪山走了半圈,估摸着已经远离那些结队的祭司。

    这一天沈旭之虽然没干什么,大多数都在等待,还有香艳无比的际遇,浑然没有点累,但那女祭司一面抵御着冰冷的风雪,一面还要在雪地里前行,看这样子身子已经渐渐不支。

    沈旭之用冻土和坚雪堆起一个雪窝子,从纳戒里拿出熊皮铺在雪窝子里面,笑道:“一起凑合凑合吧,这里太冷了,留点体力明天上山。”

    女祭司眉毛挑了一个很漂亮的弧度,似乎觉得沈旭之的话有些放肆。随即想到这不是在自己的部落里面,而是在充满危机的大雪山。方才要不是这少年,自己危在旦夕。

    想了想,女祭司随意在熊皮上坐下,靠在冰冷的坚雪上,仰头看着沈旭之。似乎被漫天的白雪反shè的强光晃得有点不适应,眯着眼睛问道:“我叫阿瑾,你叫什么?”

    “我叫沈旭之。”少年郎自报家门,在另外一面坐下。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你会什么?怎么进来的?那天我一直在喝酒,似乎没看见你出手啊。”

    沈旭之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城主府宴席上似乎真的没看见对面这个叫做阿瑾的姑娘出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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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传承介绍:
胸中浩然气,背后杀人刀。
写我所想,这就是我的梦想。这是一本有关于龙之幸运的书,因为我坚信,我们这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龙之幸运光环的笼罩。这也是一个老男人的童话,一个有些偏执的自认为。
仅此而已。
希望每一个看这本书的人,都会有龙之幸运笼罩着,日复一日。暗面传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暗面传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暗面传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