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能知能行大丈夫
沈旭之在识海池塘旁对着九尾天澜白狐拜了三拜,正sè道:“受教了”
昊叔虽然没有说话,但九尾天澜白狐刚才的话明显打动了这团从天地初开便存在的火儿的心,昊叔面sè不断变化,身后一团白sè的火焰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开始蒸腾开来
九尾天澜白狐和沈旭之却不担心
要说神识稳固,这团残火像是一条丧家之犬般追了这么多年,要是这点心神激荡都控制不了,昊叔怕是早就被主神吸纳了估计这老东西是想起来当年和神农氏的种种过往,这才开始心神略有不稳别看昊叔平时疯疯癫癫,真论到心境,就算是老白狐狸也不敢说比昊叔强毕竟是从最开始就被追杀长大的,无论是谁,一生一世都在被追杀,这份心境就算想弱不经风,也不可能
从这点上来讲,昊叔可以说是小强了就算老狐狸也没有把握被任何一系的主神追杀这么多年,天长地久,而且还要继续下去,直到被吸纳或者天地覆灭
“老狐狸,我想,或许我刚才说的不对不是生命,而是灵魂”沈旭之对九尾天澜白狐刚才那番话又有了的感悟,沉思着,和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九尾天澜白狐笑道,笑容又恢复了那白衣秀士丰神俊朗的模样,“恩,你说的对是魂魄,是你自己的思想,是你自己的情感去体悟,能知能行方是大丈夫”
“胎毛还没退净,什么狗屁的大丈夫”昊叔缓回神来骂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那一瞬间心神不稳而感到有些羞愧“感情,这臭小子知道什么是感情你看看他沾花惹草的那副狗样子现在身边就两个姑娘了,rì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那又怎样?”九尾天澜白狐瞥了一眼昊叔,笑骂道:“人不风流枉少年,老子当年……”
九尾天澜白狐忽然有些尴尬,yù言又止昊叔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哈哈大笑,指着九尾天澜白狐道:“你当年幻化成俊男美女蛊惑人间,这种事儿还要提,当真是不知羞”
“老子愿意”九尾天澜白狐骂道
对这两个沧桑到妖的老妖怪,沈旭之已经知道他们表达感情,说话的方式对昊叔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就当昊叔在放屁转而问九尾天澜白狐道:“既然是魂魄要赋予禁制魂魄那这世间是否有魂术?”
“你这小子”九尾天澜白狐笑道:“东西不会多少,想的倒挺多魂术当然有,但却不是这种所谓魂术,是用他人或是荒兽的魂魄施展法术而不是用自己的情感,灵魂去让禁制生效别想这些东西,想多了也没什么用处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专心致志先把阵法学会剩下的就要看你的时运了”
沈旭之微笑颔首又拜了一拜神识离开识海,回神而去
沈旭之回神,感觉身边有两道呼吸,心中明了把小白狐狸抓起来塞到怀里,右手牵起谢稚彤的小手,温声道:“等了多久了?”
“九天?十天?”谢稚彤忽闪着大眼睛,时间太久,也记不起来到底过了多久只能模糊的记起一个大概
“傻孩子,你自己去玩在这里陪我干什么”
“哥,你在修炼我怕你醒来之后饿,就准备了吃的”谢稚彤即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在外面,我给你端进来”
“哈哈”沈旭之心头微暖,笑道:“走,出去舒活一下筋骨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你没事儿就去和老赵讨教一下炼丹的技巧,总好过在这里枯等我这里面的东西我以前没接触过,看了看,还算是有点意思或许会坐上很久,你也找些事儿打发时间”
“才不”谢稚彤虽然在撒娇,话却说得斩钉截铁两人站起身,走出山洞,山洞外,石滩和上官律各自修炼,互不相扰两人走的路数不一样,修炼的东西也自然不同石滩锤炼身体,正在极其缓慢的打着沈旭之教授的太极,体悟其中那种圆转如意的劲儿上官律盘膝而坐,吸纳天地之间的元气,看这样子又重燃起了做一名召唤师的yù望
沈旭之携着谢稚彤走出山洞,两人都聚了过来,沈旭之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扔给上官律,道:“这白花蛇舌丹你也拿去等你破境到了洞玄咱们再说”
上官律知道沈旭之留下那瓶子白花蛇舌丹早晚都是自己的,此刻把这一条命卖给沈旭之的心早已经定了下来,也不客气多言只是受了起来,微微躬身
沈旭之又琢磨了一下,从纳戒里取出巴戟天炼制的丹药,倒出两枚,上官律和石滩一人一枚,道对:“回去问问老赵,这药怎么吃好东西,别糟蹋了”
石滩笑呵呵的收下丹药,上官律看着这枚天级中品的丹药在手心里打着滚,有些疑惑此刻的上官律不再因为一枚丹药而感激涕零,既然命都打算交给沈旭之,那增强自己,也就理所应当可是沈旭之明明知道自己是一名召唤师,怎么还把如此珍贵的丹药当做糖球随手抛给自己?就算沈旭之能炼丹,可炼制这丹药的草药也是昂贵异常,并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手的
“少爷?这是……”
“我知道你是召唤师你不是在天枢院之后就开始炼体了吗,多修炼一下,没什么坏处一个炼体的召唤师,似乎比你以前那种厉害”沈旭之只是猜测这丹药来的容易,少年郎也并不在意,大不了去找老黄要一些药材,让昊叔再炼一炉也就是了
沈旭之不知道其中轻重,上官律练习召唤出身,又怎能不知道里面的含义一般的召唤师和其他法师战士单打独斗,根本不怕,召唤师有自己天然的优势但召唤师和法师一样,极为惧怕近身攻击,还没有什么护盾之类的防护招式,显得脆弱但……一个炼体的召唤师……这也算是魔武双修?
上官律掂量完其中轻重,凛然遵从和石滩一同回去谢稚彤却说什么都不肯下山,给沈旭之盛满一碗饭,夹了冒尖的菜看着沈旭之香喷喷的吃下去,心中喜乐
“妹子,你休息,带着袍子我刚刚有点心得,还得继续去参详一番”沈旭之道
“哦”谢稚彤乖乖的答应了一声,抱着羊皮袍子睡到帐篷里有小白狐狸在,沈旭之也不怕这荒山野岭忽然出现什么野兽即便是有,那十二个yīn罗部黑卫可不是吃素的
沈旭之回到黑熊皮上,凝神思量魂魄,jīng神,把自己的烙印刻在上面
猛然间,少年郎的手动了指若钢铁,直接在地面上画出一模一样的禁制,最后一笔,到了禁制的中心,少年郎是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尽可能的把自己领悟到的烙印刻了上去
成了一道禁制,大放光芒在火把的映照下,四周天地元气流转而入,在禁制中生生不息,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氛是妖氛?沈旭之抽了抽鼻子,没有那股血腥妖氛的味道那是什么?难道是有了灵魂的禁制自己的味道?
“老狐狸,你看怎么样?”沈旭之洋洋得意有了一点成就,忙不迭的向老狐狸显摆了起来
九尾天澜白狐回复重前的模样,淡淡的说:“把那禁制抹去不行”
“啊?”沈旭之一愣,不行?这不是扯淡呢吗?这个禁制自己满意之极,九尾天澜白狐居然说不行少年郎还有些不服气,虽然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九尾天澜白狐的说法,但还是要犟上一犟
“我觉得很好啊,禁制已经开始自行运转,要是不被人破去,千八百年不成问题而且我看这威力,似乎还要比石壁上刻画的禁制强上一些”
九尾天澜白狐依旧淡淡的解释着:“不是威力,也不是哪里不对你jīng神留在上面的东西不对我问你,这要是禁制,如果羊皮袍子要进来,你希望还是不希望他进行攻击?”
“rì当然不希望了”沈旭之轻声骂道,这老狐狸……沈旭之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但是你现在画出的这个禁制却不是这样,进行的是一种无差别的攻击就算是你自己,攻击虽然稍微弱一些,却依旧会有禁制,至少我想要你学会的禁制,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要是一个普通的阵师,你现在做的已经足够好了,但你是沈旭之,我住在你识海里你要练成低级的阵师,嘿嘿,岂不是被那火儿比了下去?”九尾天澜白狐看了昊叔一眼,笑道
沈旭之知道九尾天澜白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找了一个由头说笑而已
“那……这似乎有点难办我去琢磨一下”少年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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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炼阵的天才
第一百七十七章炼阵的天才
“注意你自己jīng神的流转,要把你的jīng神刻画在上面。你想做什么,这禁制就能做什么,最起码禁制能做到的他都会做,这样才算一个合格的禁制。”九尾天澜白狐叮嘱着。
沈旭之离去后,昊叔还是那副老样子,盯着九尾天澜白狐看,说道:“老狐狸,你这要求的是不是太高了?”
“高乎哉,不高矣。”九尾天澜白狐处之泰然,回答的极快。
“阵,我又不是没见过。都是一些面杀伤的东西,能避免杀伤自己人的阵法,嘿嘿。也不是没有,哪个能用出这种阵法的人不是你我都要仰视的大能?你现在就要求这个臭小子做到这一步,你还说不是扯淡。”昊叔对九尾天澜白狐的矜持不以为然。“说实话,我对你能不能达到那个境界都有所怀疑。”
九尾天澜白狐笑了,手指在半空中挥洒,一道简单的图形撒发着淡淡的光芒被甩到昊叔身上。昊叔毫发无伤,触摸着老狐狸甩过来的阵,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强大气息。没想到这只狐狸居然强大如斯!
老狐狸说道:“火儿啊,我跟你讲。你说的我也知道,首先呢,旭之有这个能力达到这一步,那就不要浪费。那些大能哪个不是从最开始一步步走上去的?他们能,旭之为什么就不能?其次,旭之以后面对的挑战不会小、也不会简单轻松。和我在天枢院做的事情一样,既然自己的能力暂时还达不到,那么只有借助普通人。虽然在我看来,你,我,旭之都是普通人。既如此,那只有练成这样不会自伤的阵法才有用。”
“你看他那笨样子,能行?”昊叔笑了,九尾天澜白狐这点小心思,昊叔早就知道。如今对着自己坦诚不讳,这老狐狸已经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最起码不用像那rì见到九尾天澜白狐的时候战栗害怕了。
“旭之马上就能做到,不会过很久的。”九尾天澜白狐开始闭上眼睛,准备修炼,声音变得飘渺不可闻。沈旭之出了识海,认真的看着自己画的那个禁制。禁制流转如意,隐含着无数的变化。沈旭之手指轻轻点向禁制,随着手指的靠近,禁制开始流转起来。在火把下,撒发出妖媚的光芒。
少年郎钢筋铁骨,这禁制只是最初级的,又是少年郎亲手炼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禁制散发出不甘的光芒,灭了。
不是那样,那就是这样。沈旭之沉吟了片刻,又开始写写画画。
写了,蹭去。再写,再蹭。像是在画素描,始终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
清晨,谢稚彤起来,熬了一锅粥,又用小火煨了半个时辰,这才满意的熄火。给羊皮袍子盛了一碗,看着小白狐狸吸溜吸溜喝得开心,谢稚彤的心情也渐渐有了一些明媚。之前每次做饭,谢稚彤都要盛出一些,和身边那些自己只知道存在,并不知道到底在哪的黑卫客气一下,虽然黑卫从来没有现身,小姑娘像是习惯了如此一般,明知道是徒劳,依旧每次都要客气。
还是没有人,谢稚彤也不意外,用食盒给沈旭之盛了满满的粥,又配上几样小海味,提着篮子走入洞穴。这几rì来的习惯,也不像之前还有些渗得慌。信步走到沈旭之冥思之处,少年郎呆呆的看着一个禁制入神。禁制上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血sè。
谢稚彤见沈旭之终于做了出来,心里开心,拎着食盒跳了起来。“哥!你学会了!”
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跑到沈旭之身边。少年郎正在发呆,浑然没有感觉到谢稚彤和羊皮袍子来了。小白狐狸感觉到有一股自己并不熟悉的味道,狐xìng本多疑,只是远远的用前爪试探,一点点的前行,也没注意到谢稚彤像一只小鹿般跑了过去。
“坏了!”沈旭之心中一惊,面前禁制猛的大亮,血sè盛开,像是一朵本来含苞待放的花朵,忽然间绽放出千般光华。少年郎像要拦住,光华已然绽放,在少年郎身边形成了一道光门,吓得羊皮袍子猛的往后跳了一下。
谢稚彤却毫无感觉的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哥,你这个东西做的真好看,比城里过年放的烟花还要漂亮。”
“……”沈旭之无言以对,见羊皮袍子在远处有些委屈的看着沈旭之和谢稚彤,沈旭之连忙把地上的禁制擦掉。小白狐狸这才一步三看的走了过来。
“你是怎么过来的?”沈旭之疑惑的问。
谢稚彤被问糊涂了,根本不知道沈旭之在说什么,道:“什么怎么过来的?”
“刚才那道光,是一个法术。没注意到你过来,你没看见袍子都在那面不敢跑过来吗?”
谢稚彤知道自己似乎闯了祸,吐了一下舌头,有些顽皮的说:“没注意。哥,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唉……”沈旭之叹了口气,看了看谢稚彤,伸手到小姑娘的头顶,使劲的摸了摸,笑道:“没有,没有。你没事,就没什么麻烦。你要有事儿,才是大麻烦呢。你到底怎么过来的?”
这道禁制,沈旭之反复炼制了一晚上,虽然对怎么随心所yù始终不得其法,但中间威力大小却是知之甚详。根本就不是谢稚彤这么一个从来没有修炼的人能抵御的,但看谢稚彤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
谢稚彤也被沈旭之问糊涂了,拄着腮,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沈旭之为什么那么奇怪。不就是一道火光吗?有什么奇怪,难道是当真是烟花?
“老狐狸?这是怎么回事儿?”沈旭之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到识海向九尾天澜白狐求助。这亲友团还当真是方便。少年郎见谢稚彤没什么事儿,心态比较放松,琢磨到。
九尾天澜白狐似乎也这事儿的奇怪,正在思量中,沈旭之变进来了。
“没什么。不是你禁制炼制成了,而是那姑娘似乎体质有些特异。”九尾天澜白狐说,“有点奇怪,这种体质很少见啊,之前也没看出来。真是有些奇怪。”
九尾天澜白狐一连用了几个奇怪来表达着自己的感慨,昊叔说道:“这体质我倒是见过一次,那还是很遥远的时候了。说白了就是无视各种阵法,说有大用,用处天大。说没用,一点用处也没有。最关键的是这种体质无法观察到,不像是你体内经脉,有迹可循。如羚羊挂角,啧啧,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阵师天才。这才是修炼阵师的好材料,你这个臭小子资质最是普通不过。”
昊叔不说沈旭之几句,似乎心里就不舒服。说完,也就开心了,笑嘻嘻的看着少年郎。
“哦,这样啊。”沈旭之也学会对昊叔说的话进行过滤,对自己的鄙视,少年郎自行过滤掉,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那就好,没事儿就好。老狐狸,你说用不用教谢稚彤禁制?”
“有天赋,并不一定非得去学。这孩子已经过了雪山气海流转元气的时候,即便身子对阵法亲和度极高,甚至可以说是免疫,但之后的成就也有限度。你自己看吧。”九尾天澜白狐只对沈旭之的事儿上心,至于谢稚彤,根本不在九尾天澜白狐考虑的范围之内。说的淡然,不置可否。
“那好吧。”沈旭之探明究竟,心中了然,也就放下心去。
“没事儿了,咦,你这是做的什么,这么香?”沈旭之吸了吸鼻子,和羊皮袍子一般无二,仿佛也是一只小狐狸。谢稚彤练习禁制?练那玩意干嘛,将军难免阵前亡,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自己不死,谢稚彤自然无事。要是有什么事儿直接把自己做掉,那谢稚彤……
还是自己强一点吧。少年郎愈发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越久,就越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也不仅仅只有一只小白狐狸了。想到这里,少年郎把羊皮袍子从肩膀上取下来,轻轻抚摸着羊皮袍子光滑的白毛。羊皮袍子则因为刚才那禁制谢稚彤能进,自己不能进而有些不开心,对着沈旭之吼着。
“小东西,闭嘴。”沈旭之用手攥住羊皮袍子的长吻,对着小白狐狸轻轻吼了一声。小白狐狸有些委屈,长长叹了一口气,头搭在沈旭之腿弯里,蹭了两下。
沈旭之不再提禁制的事儿,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九尾天澜白狐的要求,三口两口,把小咸菜和粥吃了一个jīng光,这才拍了拍肚子,示意吃的很饱。和谢稚彤聊了几句,就让谢稚彤出去了。羊皮袍子则死活不肯出去,只是赖在沈旭之的腿弯里装死。
沈旭之也没办法,只好任她。目送谢稚彤出了洞穴,又看是研究起禁制来。
九尾天澜白狐教导的方式大异常情。寻常都是从易到难,而九尾天澜白狐直接把最难的问题摆在沈旭之面前。虽然九尾天澜白狐认为沈旭之一天之内必然会有所斩获,谁知一连数rì,沈旭之毫无进展。只是闷着头做了一个又一个禁制。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院子里派来的阵师
进步还是有的,随着沈旭之做了上千个禁制,对这种最为复杂的初级禁制怎么起承转合,已经烂熟于胸,少年郎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但……羊皮袍子却始终对沈旭之做出的禁制有些畏惧,探头探脑的不敢靠近只是蜷缩在沈旭之身边,藏在少年郎身后
唉……还是不行jīng神……难道自己jīng神力不够?再不够做了这么多自己不还是神采奕奕,越做越是jīng神?难道是做的不对?是扯淡了,要是不对的话,羊皮袍子能那么害怕?那到底哪里有问题?
随手又做了一个禁制,少年郎呆呆的看着,不说分毫无差,也是像了个十之七八但这不是九尾天澜白狐的要求啊沈旭之神识收敛,本想回到识海正在这一瞬间,少年郎心头一动,用神识仔细的又梳理了一遍那禁制这些rì子,沈旭之这样的行为也做过,只是没有这一次这么认真罢了
禁制里九曲十八弯,每一处沈旭之都再熟稔不过少年郎有些犹豫,一寸寸梳理过来,还是没什么发现难道你要这个?沈旭之猛然发狠,运转体内经脉中的木系元气,识海池塘里面jīng纯的木系元气留了一丝在禁制中
猛然间,沈旭之神识前忽然一亮像是一轮明rì从地平线下跳了出来,又像是从黑暗中走入一处灯火辉煌的宫殿,少年郎眼睛被晃得一黑神识感触禁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了这么一丝木系元气做引子,禁制吐出了其他系的元气,仿佛那些只是杂质,根本难以入口
应该是这样了该死的老狐狸,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不跟我说一声沈旭之心里骂着,根本没去想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居然从来没想试一试阵法,居然要用自己本命的元气点燃,这事儿出了沈旭之认知的范围,这一次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羊皮袍子抽着鼻子从沈旭之身后闪身出来,凑到禁制那使劲的闻了闻,一股熟悉无比的味道禁制虽然光芒大盛,但却对羊皮袍子友好热情,只是泛起阵阵光芒像是沈旭之用手抚摸着小白狐狸一般
沈旭之殊不知用本命元气点燃阵法,需要自己对阵法熟稔到一个让人发指的程度才能做到要是最开始老狐狸就说了,自己也未必能做成
“这笨的要是老子教他丹道,能把老子气死”昊叔一边抽着眼袋,一边笑嘻嘻的和九尾天澜白狐说道
“这是一个门槛,过了这关,旭之前面一路平坦,再无窒碍旭之这份天赋还是不错”九尾天澜白狐也和沈旭之一样,懒得和昊叔争论,只是淡淡的评价着
“嘿嘿”沈旭之高兴地只知道傻笑
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身边用前爪轻轻点了点那禁制像是碰触到一道水帘,如同当rì幻境里依依水帘一般,一层涟漪荡起,洞穴里面充满了生机
“这臭小子,弄出一个禁制,居然还是木系的,你说,要他有什么用”昊叔看到那道水帘,笑道
“不错,不错”九尾天澜白狐满意的颔首“就是这东西旭之果然弄出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昊叔对阵法不懂,却依旧在嘴硬,不懂装懂着
九尾天澜白狐挥了挥衣袖,似乎要把昊叔喷洒过来的口水抹去“这里面说法多了你没注意到,就像是同样一张丹方别人炼制是一个品阶,你出手炼制又是一个等阶完全不同,完全不同是不是大师的手段,就看这些了”
“这臭小子能和我比?”昊叔一瞪眼睛,不过看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别人在夸奖自家的孩子,大人客气的说,哪有那么好
“这还是旭之体内传承的木系元力的关系,确实是很不错”九尾天澜白狐顿了顿,忍不住又夸了一句:“真是很不错”
“我就没看出哪里不错来”
“你除了跟你家主神单挑,你还干过什么”九尾天澜白狐虽然比那团火年轻了无数年,但经历却丝毫不少“越是人多,这种木系的阵法便越是厉害何况你知不知道木系毒法最后的草木皆兵?”
“当然知道那石碑就一直矗在那,我又不是不认字”昊叔有些不满
九尾天澜白狐笑道,“你想想,木系元气对这些草木植物催生之力有多大,再想想本来能召唤出一百草木,忽然升了一阶,那又是什么概念?当然,和你这种火系的老家伙当对手不算”
昊叔听九尾天澜白狐这么一说,忽然想起,连连点头称是确实是这样,草木皆兵本身就已经很强了,要是不强的话,也不能出现在木毒系最后一层而如今又有加强的禁制,看这情形,这道禁制只是最为初级的……
昊叔啪嗒啪嗒嘴,使劲儿撮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草在自己肺子里回荡着
“让他继续走,这孩子不错”老白狐狸满眼期待,看着沈旭之迫不及待的走向下一个禁制
最初的禁制之间相隔甚远难度却差不多,沈旭之在第一处禁制里消耗的时间太长了,对于九尾天澜白狐给自己那枚玉简里关于阵法的东西消化了大半,互相印证,没用一个时辰,第二枚禁制就被少年郎完全弄懂,写出,刻在墙壁上
一路走,一路留下淡淡绿sè,生机盎然
少年郎破的兴致盎然,就像是上一世在课堂上做题,做到废寝忘食的时候虽然少,但绝不是没有这次,仿佛昔rì重来
一路走,一路行,用了三天的时间,沈旭之便来到之前看到的那处繁复的禁制处
这里是神殿那个长老也没破解的地儿,少年郎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悸动,似乎内心里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少年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而安静的把黑熊皮铺在地上,每一步做的如此仔细,每一步做的如此认真仿佛怕是惊动身边的什么东西,缓慢而认真,调整着自己内心里跳越不安的悸动哪有少年不轻狂?哪有少年无争强好胜之心?
沈旭之沉心静气,等心中那股躁动平息了之后,开始jīng心研究
海边丹士们散去将近月余,只有天枢院一座营寨在红土地上伫立着红sè的泥土陪着天枢院黑sè营寨,仿佛那土地百战之后被血水浸湿了一般,海风中都似乎有一股铁血的味道
赵连成每rì都在营寨里,反复回味沈旭之这几天炼的丹药,一丝一节,每个过程,每个细节都没有错过六处做的东西就是好赵连成又塞进去一块六品晶石,沈旭之当rì的影响开始流转可惜了,赵连成不是专业,当rì也只是为了好玩才问六处要了一个这东西全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rì自己要用它来研习丹道有些模糊,照上官律做的影像差了无数
虽然如此,也好过记忆好记xìng不如烂笔头,就是这个道理赵连成每rì苦研不辍,就等沈旭之从那座小山上下来,无数的问题要请教
开始一段时间,赵连成还在担心沈旭之会不会去动那里面的禁制,后来听黑衣军士回报,沈旭之只是坐在洞穴最前面的入口研究禁制,并无异动,赵连成才开始放心不过又过了半个月,洞口禁制开始活转过来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绿sè,天枢院黑衣军士已经无法探查里面沈旭之到底在做什么似乎只有那只小白狐狸和谢稚彤能zì yóu出入
虽然不知道沈旭之在搞什么鬼,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焦虑,但沈旭之在赵连成心中已成天人,在赵连成看来,能用龙吐珠炼丹,能用气吞万里如虎炼丹的,这还是人吗?这是神仙不管小师弟在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不去打扰,也不让别人打扰就好
沉浸在炼丹之道里的赵连成乐不思蜀,只求能有一段安静的rì子,甚至赵连成隐隐感觉到自己丹道即将进阶
可惜天不随人愿刘大先生派来的阵师虽然每rì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慢慢悠悠的过来,但毕竟没有一rì停歇,个把月的时间,也足够到了
刘大先生派来的阵师?还能有谁除了六处那两个老供奉之外,还能有谁赵连成一想到六处里面那两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东西,就感到脑瓜仁一阵生疼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妻,照身份和江湖地位来讲就算是赵连成的师傅从坟地里爬出来,也得叫一声师叔偏偏脾气古怪异常,比自己还要cāo蛋也不知道刘大先生到底用什么手段把这两个人挖了过来
这么多年,也没见这两人在天枢院做什么,这时候要是再不派来,赵连成都会觉得刘大先生的脑子里进水了
果然,一rì下午,二百天枢院黑衣军士护送着一辆马车来了不看别的,光看那辆马车,分明就是刘大先生自己的马车果然是那两个老家伙来了,赵连成心中骂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营寨里轮休的天枢院黑衣军士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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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缠绵一世的爱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缠绵一世的爱情
“小赵?”马车里一个古怪的老人的动静。声音苍老的像是一段枯干的树干,而声音里面却夹杂着小孩子找到玩物一般的欣喜。赵连成一脸苦笑,也不敢怠慢,抢在黑衣军士身前去掀开马车的门帘。一脸苦笑,一脸无奈。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你看看,我就说刘泽宇那厮不是东西,多大点事儿啊,就把你们俩老人家折腾过来。这一路车马劳顿,就是年轻人也受不了……”赵连成一边磨叨着,一边躬着身子迎接两人下车。
“我说直接传送来,这老东西非说要沿途看看jīng致。说是好多年没出门了,好不容易走出来一趟,要好好看看。”车里,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妪瘪着嘴,埋怨着正在摆弄赵连成脑袋的老人。
“你看看,小赵也老了不是。二处六处离得那么近,你怎么就不知道常过去看看我们俩?逢年过节送点丹药,我们缺你那两粒破丹?”老人越说,似乎越是生气,把赵连成一头花白的头发磋磨成鸡窝。
鹤发鸡皮的老妪被一名侍女扶下,拿着手里的拐杖顺手抽了赵连成一下,骂道:“小兔崽子,这回躲不过去了吧!”
“哪敢,哪敢。”赵连成苦笑着。一直磋磨赵连成的老头叫郭玉明,这老妪叫马传凤。活了多久,就算是赵连成的师傅也不知道。看这幅老糊涂的摸样,赵连成心中恶毒的揣测是不是这俩老不死的都忘了。虽然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丝毫不敢有所表露。
赵连成十多年前刚到天枢院的时候,正值chūn风得意,有一次无意中到了六处,就是随口骂了几句,便被马传凤用阵法禁锢了七天七夜,差点没把老赵憋死。
从那以后赵连成看见两位老人,就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偏偏郭玉明和马传凤这次被刘大先生派到这里来破解小山上的禁制。
也不知道刘大先生有什么算盘,这小山数年前赵连成曾经赢到了一次,也没见刘大先生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这一次可好,光是黑骑就派了多少?别说还有护送小师弟的那十二名黑卫。这次又来了几百人,要说里面没什么猫腻赵连成可不信。
难道说里面那株紫苏叶已经成熟了?赵连成一边想着,一边耐着xìng子扶住郭玉明,生怕郭玉明一不小心摔倒,自己不得被马传凤关到死啊。
“刘泽宇这厮也不是个东西。”马传凤在小侍女的服侍下一步步迈下马车台凳。“那山在哪?这么远,我都能闻到里面禁制的味道,不错不错,是个解闷的好东西。”
赵连成心里一动,心想小师弟那cāo蛋xìng子虽然这一阵子见好,可别和这两个老家伙冲突起来。要是真有冲突,被关上十天八天……赵连成忽然想起来沈旭之背后那把破旧的柴刀,和柴刀上隐隐散发出来的血煞之气。***,这要是打起来……想到这儿,赵连成忽然身上打了一个寒战。
“您二位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还是先回营寨,歇息歇息。”赵连成赶紧把话岔开,准备把两个老煞星安排回营寨,再让谢稚彤告诉沈旭之,最起码让小师弟别出什么纰漏。
马传凤瞥了赵连成一眼,本来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眼神里忽然变得极其凌厉,像是一把刀子般划过赵连成雪山气海,刮得生疼。“你这个狗小子,有什么花心思?说出来给我老太太听听。”
“哪有哪有。”赵连成心里一阵叫苦,脸上却不敢表露,只是不住的在马传凤身边赔笑。“就是我一片孝心不是,您看看您这话说哪去了?”
“去去去!越老越活回去了。你这小崽子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是不是那面有什么麻烦?能让你这个小兔崽子赔笑脸的,倒也少见。我老人家去看看。”马传凤寒着脸说道。
郭玉明听说有稀罕事儿,像是一只老猴子般喜不自胜。马传凤横了郭玉明一眼,这老货才算老实了一点。
原来这家里老太太一言九鼎,年轻的时候马传凤丰姿绰约,上门提亲的人也不知凡几。郭玉明当时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门下小徒弟。不知为何,马传凤却偏偏喜欢上了郭玉明。马家是名门望族,又是修炼的一个小宗门,怎能看上郭玉明这等穷酸子弟。百般不许,而马传凤虽然是一介女子,xìng子却坚忍暴戾。最后为了反抗,割腕自尽。留下的白sè凌娟上只写了几个字:生不能为郭家人,死亦为郭家鬼。
鲜血染红了秀床,那一刀割的狠极,露出皑皑白骨,就连腕骨上也留了一道痕迹。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幸好家中和一处丹门关系极好,留有一枚保命的灵丹,家里对马传凤极为宠爱,化水服下后一条命是救回来了,但马传凤终rì郁郁寡欢,活死人一般。
那时郭玉明只是一个穷小子,对此也没有丝毫办法,只等马传凤死后,自己也死在马传凤坟前。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九泉之下做一对苦命鸳鸯罢了。还能有什么抗争的办法?有时候人生偏偏就如此无奈,能争得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马家对此束手无策,最后勉强召了郭玉明这么一个上门女婿。从成亲始,郭玉明便对马传凤宠溺异常,一直过了这么多年,两人相知相爱这么多年,从初境的小修士,选了阵师转型,一直修炼到九州的传奇阵师,郭玉明对马传凤从来没有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而变化,一直如此宠溺。
“小猴子,赶紧前头带路。我这把老骨头用不着你搀着。”郭玉明笑着用手指敲了一下赵连成的头,笑嘻嘻的说道。
赵连成像是吃了黄连一般,一脸苦涩,一嘴苦水。马传凤说了,这事儿就得办。还是祈求上苍千万别出什么纰漏……万一打起来,两个九州传奇阵师……唉,赵连成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赵叫过一名天枢院黑衣军士,耳语几句,却没成想被马传凤看见了。老太太嘿嘿一笑,手里的拐杖虚点赵连成,笑骂道:“你这狗小子,那面一定有什么事儿。我老太太偏偏要看看你这狗小子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谁都不准走,这就带我去。”
天枢院黑衣军士领命,哪里会去听别人的意思,虽然那是天枢院的老供奉,但今天自己受赵连成节制,那么除了刘大先生和杨先生的命令,赵连成的话就是天大。军令如山,这四个字在天枢院可不是说着玩的。
黑衣军士领命,转身就要走。马传凤冷哼一声,郭玉明勃然大怒,手中光芒一闪,吓得赵连成连忙拉住那名黑衣军士,道:“您看看,您老俩说啥是啥,我哪敢说个不字。这不得有个过程吗……停……停……”
郭玉明听赵连成服软,手中光芒才渐渐淡了下去。身子有些佝偻,道:“这帮子小崽子,被刘泽宇那厮练得哪像个人。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老人。”
赵连成连使眼sè,那名黑衣军士退到自己身后,这才松了口气。想想今儿这事儿,还是怨自己。明知道院子里派这两个人来,自己一心沉迷丹道,事到临头才想起来通知小师弟……唉,听天由命吧。
赵连成在前面带路,数百黑衣军士分列四周,隐隐是一个大阵。只不过赵连成一生沉迷丹道,对阵法并不擅长,只是猜测,也没多想。就算是求着老赵去学,老赵也不愿意。
小山不远,越是临近,马传凤和郭玉明就愈发古怪。看的赵连成心中惊骇,不知道这两个老怪物到底因为什么脸sè变得那般古怪。难道是因为小师弟在洞穴口布置下的禁止?
马传凤和郭玉明都没说话,看那样子在用神识探查,具体探查什么,赵连成不知道,也懒得知道。心中只在默默祈求,千万别出大事儿。
车队临近小山,郭玉明忽然道:“咱们下去走走吧。”马传凤微微点头,似心有所想。
荒凉的小山好像哪里有变化!赵连成有个把月没看见这小山了,下车一看,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至于具体哪里不对,赵连成这粗枝大叶的xìng子也说不出来。郭玉明道:“小赵啊,这里最近有什么变化没?”
赵连成说不出来,却也不傻赶紧叫过一名轮值的黑衣军士,问道。
“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这里草木生长的繁茂快速,比别的地儿要快了许多。甚至有一些枯树都打出新芽了。”在赵连成反复催促下,黑衣军士终于找到一丝不同之处,也不管对不对,先应付过去再说。
马传凤微微颔首,道:“果然如此,这里这本来没有这么旺盛的木系元气,周围也没有木系灵脉,那就是这禁制的问题了。”说完,快步走上山,也不用侍女搀着,看那步态宛如十**岁少女一般健朗。
第一百八十章 强收弟子
第一百八十章强收弟子
“等……”赵连成还在犹豫,刚说出一个等字,立马觉得不妥,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郭玉明虽然老眼昏花,却依旧火爆xìng子,眼睛里不容沙子。听到赵连成一副yù言又止的说着什么,一把纠起赵连成的领子,眼睛几乎贴到赵连成脸上,问:“里面到底有什么?你现在说,还来得及。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小师弟在里面研究禁制,本来外面的禁制都已经被破除多少年了,不知道小师弟怎么又给捣鼓出来禁制了。”赵连成一连苦逼的实话实说,郭玉明都把话说得如此清楚,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自己难免受点皮肉之苦。真要是被圈禁个几天,憋也憋死了。再说,沈旭之在里面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说了也就说了,老赵毫无负担。
“扯臊!你们一门子炼丹的丹士,脑子里长没长脑仁都说不好,还说什么学习禁制?你混弄鬼呢?”郭玉明骂道,顺便把这么多年对丹门的鄙视全都骂了出来,老赵倒是想还嘴,哪敢啊,只能笑着应承。
“真的,真的。都这时候了,哪个还有心思跟你扯淡啊。”赵连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苦的不能再苦了。郭玉明见马传凤径直上山去,也不多和赵连成废话,道:“你等着你要是说假话的,我会让你知道说假话的孩子变成什么样。”说完,马上快步赶上马传凤。
半盏茶的功夫,前面阵阵香气扑鼻。郭玉明嗅了嗅,笑道:“天枢院的伙食真好啊,晚上还有这么好的吃的。”说完,脸sè牟然一变,骂道:“刘泽宇这***,原来根本没给我派好厨子!这些年欺负我们老眼昏花,净拿一些小家伙糊弄我们俩,要不是今rì出来,还不得被那***骗一辈子?!”
赵连成连忙解释道:“这是我小师弟的妹妹给我小师弟做的饭,不是天枢院的大厨。”
“按说这蘑菇啊,还是木系灵脉催逼下长出来的好。你闻闻,炖汤都这么香,根本不用放什么调料。像是一坛子老酒,勾兑出来的味道就差了许多,还得是原汁原味的。”郭玉明一副老小孩儿的脾气,喜怒无常,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忽然又是一怒,骂道:“还不是你这***,成天霸占了宛州城里最好的灵脉?我老人家好多年没吃过这么纯粹的东西了!娘的,回去就把你那二处给扒了,种上一院子的菜。”
赵连成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是唉声叹气。早知道遭这罪,还不如当时带着小师弟早早赶回去。谢稚彤不在,估计是给沈旭之送饭去了。幸好不在,惹了小师弟没什么,这要是这个小丫头受了委屈,小师弟还不得把六处给拆了啊!
“我先去尝尝。”郭玉明飞奔到锅前,在纳戒里取出一个白玉做的大碗,一只手端起大锅,往碗里倒了一些蘑菇汤。虽然年岁大了,看着颤颤巍巍,风吹即到的模样,但一手趁着的汤锅,一手微微用力即碎的玉碗,鲜美的蘑菇汤却是涓滴未洒。
闻着纯美的汤味,一脸的陶醉。自己却不先喝,而是捧着白玉碗小心翼翼的来到马传凤身边,笑道:“尝一尝,很不错。”
“你个老没正经的!”马传凤笑着道,从纳戒里取出一个小汤匙,也不知这两个老不修纳戒里面装这么多零七八碎的东西做什么。马传凤舀起一勺汤,在嘴边吹温,送到郭玉明嘴里。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过如此吧。(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赵连成不敢打扰,站在一边静静等着。两个年过百岁的老人一人一口,一边喝,一边品咂着滋味。
和你一起变老……赵连成忽然想起信莲道来,心中也是一阵甜蜜。
忽然,马传凤手指一僵,有多哆嗦,汤匙掉到碗里。郭玉明觉得奇怪,赵连成心中叫苦,原来是毒蘑菇……这下子惨了。这两个弱不禁风的老家伙要是死在这里,不说坏了刘大先生的好事儿,就算是门人找上来,光解释的口水都不知要花多少。
郭玉明顺着马传凤的眼神转头看去,也一般愣住。手一松,白玉碗啪的一声掉到地上,碎成无数片。碗里的蘑菇汤溅在鞋袜上,映衬着天枢院黑衣,分外显眼。
“你……你……你是谁家的孩子?”马传凤颤声说道,赵连成见马传凤这般模样,心中好笑。幸好小师弟不在,分明一副痰迷心窍的鬼样子,怎么跟那天自己见小师弟龙吐珠一样?这要是被打几巴掌……嘿嘿。
“我?”谢稚彤拎着食盒,羊皮袍子在食盒上趴着,见两人正在喝汤,汤碗还掉到地上打碎,弓起身子,嘴里开始微微吼了起来。本来羊皮袍子终rì蜷在沈旭之身边,今天这蘑菇汤格外鲜美,小狐狸没喝够,变随着谢稚彤出来,准备大快朵颐。自己的东西被人偷走,又如何能不怒发冲冠?简直跟要了小狐狸的命一般。
“就是你,就是你!”郭玉明神识探查,大惊后继而大喜。这时候也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转身几步来到谢稚彤身边。羊皮袍子刚窜出来,郭玉明看也没看,手里一道黄sè的光芒闪起,小白狐狸被困在黄sè的圈子里,不管怎么折腾,那圈子像是钢铁铸就一般,根本没办法逃出来。
谢稚彤见羊皮袍子被圈住,伸手到光圈里,把小狐狸抱了出来。这几天这种光芒小姑娘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只是抱着羊皮袍子,不断抚摸羊皮袍子头顶的毛,安慰着小狐狸。羊皮袍子生生吃了一个亏,知道对面两人不是自己能抵挡的,也不敢再造次,只是看着郭玉明,眼神不善。
“你是谁家的孩子?”郭玉明走到谢稚彤身边,急不可耐的再次问道。
“老人家,您有事儿?”谢稚彤虽然对郭玉明出手困住羊皮袍子心生不喜,但一则是羊皮袍子先攻击,二则是郭玉明年岁太大,所以依旧客客气气的问。
郭玉明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也不管谢稚彤问什么,上上下下重新审视了一番,忽然老泪纵横,转身看着马传凤哽咽道:“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咱俩看见了!!”
马传凤神情激荡,身上黑氅无风而起,双手颤抖着,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摸到谢稚彤的脸上。谢稚彤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愣在那里,小声道:“老人家,怎么了?年岁大要多注意身体。”谢稚彤真怕两个一阵风吹过来就要散架子的人当场中风,虽然说有赵连成在,但是老人一旦中风,那以后的身体肯定会一天不如一天。隔壁家的吴老二当年就是这样。
“没,没什么。你这孩子好。”马传凤手指在谢稚彤脸上哆嗦成团。赵连成也怕两人出什么事儿,上前道:“您二位……”刚说到这里,郭玉明黑氅大袖一挥,赵连成脚下像是凭空长出无数的钉子,扎的老赵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这才好了一些。郭玉明骂道:“滚蛋!没看见我老伴在和那姑娘说话呢吗?”
赵连成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
“不错,不错。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马传凤一脸和蔼的笑容,看着谢稚彤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儿孙在膝前奔跑玩耍,慈祥无比,老怀甚慰。“不管了,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这徒弟我收定了!”
啥?!一瞬间,赵连成似乎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这两个老妖怪一辈子从来不收弟子,就算是被刘大先生不知用什么手段请来,也是每天呆在六处里,也没见指点过六处那些子弟。怎么今天看见这小丫头就动了收弟子的念想了呢?
“啊?”谢稚彤脸一红,赧然道:“不,不……我很笨。”
“哈哈~~~~~~”郭玉明心中欣喜若狂,听谢稚彤如此说,哈哈大笑,指着小姑娘看着马传凤笑道:“这孩子居然说自己笨。”
马传凤伸手啪的一声打在郭玉明的肩膀上,笑骂道:“老不死的,弄那么一副鬼样子,也不怕吓坏了孩子。”说完,把谢稚彤拉到自己怀里,抚摸着谢稚彤的头发,像是沈旭之抚摸羊皮袍子一般,温言劝慰道:“孩子,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说来话长。既然你有这个缘分,今rì你拜我为师,我好把一身艺业传授与你,百年之后,这阵法什么的也不至于失传。”
谢稚彤还是不明白。也不怨小姑娘,两个老妖怪高兴地发了狂,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至今还没有说道重点上。只是谢稚彤xìng子善良,见马传凤没有恶意,也就任由她把自己抱住,好一阵稀罕。
半晌后,马传凤稀罕的心情平静了一点,才想起来谢稚彤还没有同意,双手把着谢稚彤双肩,温言问道:“你同意不?”看那样子,根本没想谢稚彤说不同意三字。九州大陆,多少人想见两个老妖怪一面而不得见,更不用说两人意动要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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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吴老二了,这人啊,分明不存在,却总是那么鲜活。咳咳~~~恶趣味,恶趣味。写着两个老人,和你一起变老,的确是世间最浪漫的事儿。我和老李大哥的口味果然一样。
最后,还是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白首太玄经
第一百八十一章白首太玄经
谢稚彤贝齿轻咬樱唇,脸sè微红,也不说是,也不拒绝,只是小声说道:“我听我哥的。”
“你哥?”马传凤一愣,回头问赵连成:“他哥是谁?”.
“我小师弟。”赵连成老老实实的说道,此刻老赵心里明镜一般,两个老妖怪肯定是看好谢稚彤什么了,一定要收这个弟子。
但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了,沈旭之那**的脾气,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软硬都不吃。自从谢药师被人杀死,小师弟对谢稚彤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到不行,真答应。这事儿老赵已经打定主意马上找人向刘泽宇汇报。你们都是爷,就我这么一个孙子,我老赵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还是让刘泽宇这孙子来解决吧。
“就是研究禁制的那个炼丹的小子?”郭玉明问道,见赵连成连连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走走走,去看看那小子去。”
“他在里面。”谢稚彤指了指洞穴,怀里羊皮袍子对着马传凤吹胡子瞪眼,马传凤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一种威胁,让小白狐狸也感到不安,只是不敢再造次,只是像少年郎一般腹诽着。
马传凤放开谢稚彤,又爱怜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脸蛋,在手指上退下一枚戒指,给谢稚彤带上。谢稚彤推辞不要,马传凤一瞪眼睛,道:“长者赐,不可辞。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就是带着方便。不管你哥怎么说,这东西我送你的。这是咱俩的缘分。”
赵连成看着那枚戒指,猛的咽了一口口水。别人不识货,赵连成又怎能不识货。那枚戒指分明就是一枚空间传送戒指!有纳戒的功能,还能短距离传送,只需要少量的天地元气。可以说是杀人越货的法宝!保命逃跑的利器!
只是材料甚是难得,据说这两口子一辈子也只炼制了有数的几枚,今天还真是大方啊!
谢稚彤听马传凤这么说,也不觉得这枚戒指有什么不同,也就心安理得的带上。马传凤这才满意的走到洞穴口,看着发出淡淡绿sè光芒的禁制,笑道:“小赵啊,你这小师弟不错啊,是从小就研究禁制阵法的吗?把时间都用在禁制阵法上,炼丹不行,你师傅是不是当年被他气死的?你师傅……对了,你师傅死了多少年了?”
赵连成的师傅见了马传凤也是晚辈,马传凤这玩笑别人开不得,她却能开得。赵连成苦笑道:“说来话长,我这个小师弟是我当时要拜他为师,他不干,说我年岁大,就让我叫他小师弟,他带师传艺。和我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师父就算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估计炼丹上也赶不上我这小师弟。”赵连成没敢说,只是心里腹诽着,我师父从棺材里爬出来,也得叫一声小师弟。当时候我们师徒二人还不知道怎么论辈分呢。
“哦?你们二处还有这种人才?老身倒要看看。”马传凤听赵连成说的如此神奇,也开始好奇。赵连成的丹术,虽然马传凤一直在贬低着,其实马传凤心里明镜一般。比赵连成强?还要代师传艺?这不扯淡呢吗?
“不是二处的人,是刘大丈夫的小师弟,据说是大祭司的徒弟。”赵连成实话实说,没有丝毫隐瞒。
“大祭司?如此说来也不奇怪了。”马传凤说起大祭司,面sè一正,道。这要是沈旭之在旁边,不知那yīn暗龌龊的心思还要怎么揣测那只老狐狸和这个老太太之间的桃sè关系呢。
“既然如此,进去看一看。”马传凤道。郭玉明手指上一团红sè,便要按在散发出淡淡绿sè的禁制上,被马传凤止住。“老糊涂。就这么进去,那孩子是大祭司的弟子,还能不知道其中的古怪?”说着,看了谢稚彤一眼,继续说道:“不同意,舍不得怎么办?又不是没和大祭司打过。打不过,骂不过,你就生生的看着?”
“那怎么办?”
“咱们穿禁制而入,那少年估计也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神妙的手段。之后趁他神智不稳,胡乱答应下来,就算是大祭司也说不出什么来。”马传凤得意洋洋的说道。赵连成在一边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原来这两个老妖怪果然是老糊涂了。
如此蠢笨的主意,郭玉明却大声叫好,回身看了赵连成一眼,瞪着眼睛道:“小赵,你还不走,在这儿等着偷艺?”
赵连成闻听此言,如逢大赦,连忙收拢黑衣军士,回奔营寨。一边走,一边盘算怎么跟刘大丈夫说。也不知道上官律和石滩这两个二货吃了丹药什么时候能出关,万一打起来……
沈旭之做的禁制,虽然颇为用心,但在两个大家面前也算不得什么。禁制不破,也没惊动,一道道也不知两人怎么就穿行过去。羊皮袍子和谢稚彤吃完饭,便跟在两人身后,看热闹。越到后来,两人走得越慢。虽然说是慢,也只不过沉思片刻,看这情形两人只是想穿过,要是破解的话,估计动动手指也就做了。
很快,还不到月上中天,三人一狐便来到沈旭之身后。少年郎正在冥思苦想如何破解禁制,知道身后有人来,自己布下的禁制没有反应,也没有杀气,估计是谢稚彤或是羊皮袍子,也不在意。
郭玉明和马传凤走到沈旭之身后,见少年郎身前一副禁制,和石壁上刻画的禁制一般无二,但沈旭之依旧在冥思苦想。两人在前面看了那么多沈旭之做的禁制,早都知道沈旭之在想什么,也不说话,只是凝神看去。
这道禁制由数十个禁制合而为一,复杂无比。沈旭之在这里已经做了整整三天才把一个偌大的禁制一点点在心头拆分,分成几十个小禁制,正在思考其中的联系和到底哪个禁制是最重要的中心禁制。打蛇打七寸,只有找到关键点,才能留下自己的气息,顺利破除这禁制。不过想想,当年神殿的长老也就到此为止,对在这里要消耗多少时间,少年郎也不在乎,只是全神贯注的去研究就好。至于禁制后面有什么,少年郎想都没想过。
不为财帛美sè,只是单纯的为了破而破,少年郎此举已经隐隐接近于道了。
“左下第四个禁制。”郭玉明到这里,也有些为难。这道禁制的难度比前面的禁制高上无数,便要是两人要破,也得花上大把时间。见沈旭之专心致志的看着禁制,心中瘙痒无比,便出言提示。对于这个点,郭玉明只看了几眼,知道这里是一处关键,剩下的毫无所知。
“不行。那里试过了,元气流转到那边消散的厉害,根本没有生生不息的迹象。”沈旭之听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小白狐狸早已窜上自己的肩膀,知道是院子里派的阵师来了,也不在意,看都没看一眼。
“笨蛋,这里元气是这么走的。”郭玉明手指伸到沈旭之刻画的禁制上,禁制虽然微微放光,却被郭玉明一力压制住,手指在左下第四个禁制上盘旋而行。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手指微微一滞,咦了一声。
“这个禁制外面套着一处埋伏。”马传凤道。郭玉明老脸微红。随着马传凤的手指看去,却听少年郎说道:“那里也有问题。这个禁制有一个大问题,就是所有的都似乎有联系,却又似乎没有联系。要破,现在看不难,难的是知道做这个禁制的人想要干什么,我怎么能做出一个这个禁制。”
“不是所有禁制你都能仿制的。”马传凤冷冷的说道。这是第一次,自己亲身而至,这少年居然没有起身致敬,别说起身,就连回头看一眼也不看。为此有些不悦。
“嘿嘿。”沈旭之回头看了马传凤一眼,嘿嘿一笑,露出一嘴白牙。“你看这里。”沈旭之把自己这几天的疑问说出来,本着互通有无的态度。但这话听到郭玉明和马传凤耳中却不一样了,像是少年郎故意出题考验两人一般。
憋着一口气,更是有求于人,两个老妖怪许久没有这么用心的品评一道禁制了。
禁制这种东西,个人的烙印十分重,要破解一道禁制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要从头研究,仿制,再到站在这个禁制的肩头上一层楼,难度大了岂止十倍。就算以郭玉明和马传凤的禁制阵法造诣,面对如此复杂纷繁的一道禁制,也有些头疼。
两人不断相互补充,琴瑟和鸣,两人对禁制的理解与研究都十分高明,甚至可以说放眼九州大陆,还没有第三个人到两人的层次。当然,那只沧桑到妖的老狐狸不算九州的人。
老两口加上心心相映,互相之间心里想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便能明了,少了无数的言语,多了无数的默契。从两人开始认真的对待,三人面前这道繁复无比的禁制的研究速度飞快。
沈旭之偶尔提出一两个崭新的观点,开始郭玉明和马传凤只是对之嗤之以鼻,但每次事实都证明少年郎找到的问题,有时候蠢笨无比,有时候却柳暗花明,指出一条宽敞大路。
章节的名字指的是研究东西,忽然想到……今天怎么思维这么敏捷,总是忽然想到。不唠叨了。最后说一句,每次唠叨,正文都是够三千字的,大家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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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白首太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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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面壁十年图破壁
第一百八十二章面壁十年图破壁
多久没这般认真的研究什么东西了?郭玉明和马传凤也忘记了。似乎有好多年了吧……不知不觉中,谢稚彤又提着食盒进来送饭。
高玉明和马传凤这时候才知道居然过去了一晚上。两人相视无奈,相视瞬间,鸾凤和鸣的一股默契像是一道暖流在心里流过,这一世经过的坎坷在心头变成这道默契的背景,使这道默契更显珍贵。
和你心意相知的一起慢慢变老。
谢稚彤第三次送饭来的时候,见三人研究的热火朝天,沈旭之正在和马传凤争执的面红耳赤。郭玉明在旁边非但没有痛打沈旭之一番反而紧蹙双眉看着面前那道禁制,仿佛神游天外。
“哥,吃饭了。”谢稚彤轻声道,拿出四个大碗,两盘子菜,还有些汤汤水水。羊皮袍子早就对郭玉明和马传凤不耐烦的很,见谢稚彤进来,亲热无比,一脑袋扎进一个饭碗,空嘴白饭也吃的香甜无比。
谢稚彤一笑,给羊皮袍子拨了点菜,就着菜汤把饭拌匀,看着羊皮袍子吃的开心,谢稚彤也开心。简简单单的心,简简单单的快乐。
过了一会,羊皮袍子早都把碗舔的干净无比,那三人还不来吃饭。谢稚彤轻声唤道:“哥!”
沈旭之正在和马传凤说的面红耳赤,根本没听见。谢稚彤奇怪,凑上前看了看那道禁制和沈旭之指指点点的地方。
“哥,这里真好看,像是窗花。”谢稚彤小手点在对面那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当年神殿长老望而兴叹的禁制上。洁白的小手有点瘦小,像是点在一旺池水里般,荡起无数涟漪。手指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穿过那道禁制。看这样子,谢稚彤就算是整个身子要是想过去,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
虽然早就听九尾天澜白狐说了谢稚彤体质有异,但沈旭之的xìng子,有时候粗旷无比,一语不合,拔刀相向。而一旦涉及到某些人,某些事儿的时候,却又小心无比。
少年郎曾经想过让谢稚彤先过了这道禁制,去把里面那株紫苏叶摘了。但少年郎脑海里这念头只是一闪,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万一老狐狸看走眼了呢?万一里面有荒兽守护紫苏叶呢?万一……一万个万一,所以沈旭之干脆不去想。开玩笑,自己又不是破不了这破禁制!有九尾天澜白狐在,什么事儿做不到?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还用的着以身犯险?这么扯淡的事儿沈旭之就算是再cāo蛋,也不会让谢稚彤去做。
忽然看见谢稚彤的手指穿过禁制,虽然没有什么反应,沈旭之心头却还是猛地一惊,连忙把谢稚彤一把抱回来,一脸埋怨的说道:“你干什么!那么不小心!”
谢稚彤见沈旭之并不常见的训斥着自己,知道少年郎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只是觉得那里好看,浑然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吐了一下舌头,笑道:“哥,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羊皮袍子站在沈旭之的肩膀上,舌头也吐出了一点。不是在学着谢稚彤扮可爱,而是小狐狸感受到那禁制上面强大的气息,宛如一只巨大的荒兽一般。而谢稚彤却那样简单轻松的把手指点了过去……
这在羊皮袍子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不是沈旭之做的那些禁制。那些禁制在沈旭之做成之前,羊皮袍子虽然有些畏惧,但是能感受到里面有沈旭之的气息,也不是很害怕。但这道禁制完全不同。小白狐狸仔细看着谢稚彤的手指,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却还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我知道了!”郭玉明不知为何,一阵狂喜,像是一只荒兽般跳了起来,吼叫着。要是不知道的,哪里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
“还是跟小孩儿一样,你就不能稳当点?”马传凤一脸的埋怨。也不问郭玉明是想明白什么事情了,而是因为担心埋怨着。
郭玉明挠着已经开始有些打绺的稀稀落落的头发,笑道:“恩,恩。以后注意。我知道这禁制怎么回事儿了。”说完,又看了一眼还有稀少水纹般荡漾着巨大能量的禁制,一脸得意。
“哦?”沈旭之来了兴趣,轻轻揉了揉谢稚彤的头,松开小姑娘。顺着郭玉明的眼睛,看向谢稚彤手指点的那处涟漪的中心。
“刚才这孩子……”郭玉明忽然想起来自己两口子到现在还没问谢稚彤的姓名,有点难堪的皱了皱眉,心中叹气,果然是老了。“这孩子手指点到禁制上,因为天生的体质特殊,禁制的反应也有些奇怪。并没有触发禁制的反击,而是开始和这孩子身体里面纯净的能量发生了共鸣。”
说着,郭玉明蹲下身子,在沈旭之画的禁制上一点点开始描述起来。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说的口水四溅,说的天花乱坠。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沈旭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少年郎心中过了一圈,清楚明了,哈哈大笑。手指伸入禁制中,微微颤动,只一瞬间便变化出数不清的手势。本身天地元气一拥而入,趁着禁制在和沈旭之争斗的时候,控制了阵法的中枢。
气息改变,众人眼前尽是一亮。五彩缤纷的禁制变成淡淡的绿sè,一股蓬勃的生机荡漾出来。羊皮袍子一声大吼,跳下沈旭之的身子,人立而起,站在禁制前,用前爪在禁制中划来划去,仿佛是在学着方才的谢稚彤,荡起无数涟漪,像是一个小孩子在玩着水。
“成了!”少年郎朗声大笑,此处禁制一破,换成木系禁制,此间变成一处神仙洞天,就是那紫苏叶,现在摘了去,怕是用不了几年,一个新的紫苏叶就能生长出来。这一点对阵师来说,毫无作用,但对丹士来讲,不啻于天堂。
估计让老赵把二处搬过来,老赵也愿意。
“这么简单,切~~~~~~”马传凤看少年郎一脸兴奋的模样,鄙夷的切了一句。羊皮袍子有沈旭之在身后,也不怕这老太太了,低沉着嗓子吼了一声。
沈旭之笑着用脚尖把小白狐狸从地上挑起来,笑道:“多谢两位鼎力相助。敢问是刘大丈夫派来的?是六处的哪位?”
“我们是天枢院的供奉。小子,知道厉害了吧!”郭玉明因为顺利解开禁制,也有些得意,说道。
“哦,两位供奉大人啊。那就多谢了。你们解开禁制了,可以告诉大丈夫,回去复命。我还要进去采药,这里就不留二位了。”沈旭之立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解开禁制便出口撵两个人走。
这份心xìng……倒也难得。
其实沈旭之倒也没多想什么。就是里面据说有破五境的主药,被旁人看到不好,也省得给刘大丈夫惹麻烦。但这番话听在夫妻二人耳中却变了另一番味道,这大祭司的弟子也忒傲气了吧!
马传凤看了一眼沈旭之,一脸热切的看着谢稚彤说道:“我知道你是大祭司的弟子,我们夫妻二人想要收这个小姑娘为徒。她说听你的。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
沈旭之一愣,果然是没事儿献殷勤,非jiān即盗啊。这两人的水平少年郎清楚明了。帮着自己从里到外彻底解开禁制,果然有目的,有想法。想到这儿,回手拦住谢稚彤,生怕这两个老不死的忽然化身妖魔,把谢稚彤抢了去。
“为什么?”沈旭之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生冷。羊皮袍子也窜到少年郎肩膀上,不再对着两人吼吼叫,而是弓着身子,变得有些沉默。长吻长的胡须炸了起来,两颗獠牙似乎变长,伸出嘴外。
“为什么?”马传凤冷哼一声。沈旭之身体里的气机流转以马传凤的修为感受的清清楚楚,对沈旭之的态度极为不满,立马就要变脸。
郭玉明拦在两人面前,道:“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是天生的五行纯净之体,契合阵势流转天地之间的元力,修行阵法,怕不是一rì千里。”
“她已经过了修行的年纪,估计不适合了。”沈旭之声音里依旧冰冷,手臂护着谢稚彤,冷言道。
“咦?”马传凤见沈旭之一点都没有惊奇的表示,微微不解,旋即便明白一定是大祭司和他说了。大祭司学究天人,这点事儿还能不知道?不过大祭司为什么不教这孩子阵法?难道大祭司给自己夫妻二人留着?
想起当年,自己夫妻二人和一中年秀士比拼阵法,虽然勉力打成平手,却失了赌约。两人来到天枢院做供奉,而那中年秀士曾经说,一定会给自己夫妻二人补偿。难道今天就应了那rì的说法?
一想到这层,马传凤心念大炙,双手微微颤抖,说道:“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你是担心你这妹子吧!放心放心,你既然是大祭司的弟子,你问问大祭司,是否信得着我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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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面壁十年图破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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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怜子如何?
第一百八十三章怜子如何?
“老狐狸?”沈旭之也有些拿不准,看着两人对阵法的研究的确十分深刻,而且眼神里对谢稚彤那股子爱怜也是毫不掩饰。究竟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
“呵呵。”九尾天澜白狐没说话,先笑了。沈旭之从九尾天澜白狐的笑容里面觉察出来一丝不对,感觉自己要被这***老狐狸出卖了一般。老狐狸一直都是对一切冷漠的神仙模样,怎么这回就笑了呢?
沈旭之没有被迫害妄想症,九尾天澜白狐的笑里面自然有他的含义。老狐狸道:“你拿不定主意了?”
“是。”少年郎紧紧盯着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睛,像是要看出一个究竟。
“我且问你,你为什么不想让这孩子学阵法?”九尾天澜白狐身后似乎有一条粗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在招摇。在撞骗。
沈旭之不知道为何,面对九尾天澜白狐的时候,心中亲切无比,直接坦言道:“我没死,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我要是死了,你想,我都不行,她学再多有个屁用!”
“真不知道你这莫名其妙的信心是从哪来的。”昊叔幽幽的在旁边插嘴说。
少年郎瞥了一眼昊叔,骂道:“整天就属你悠闲,等哪天我学会神降术,把神农氏召下来,他看见你现在的样子,肯定痛心疾首,后悔当初教了你丹道草药。不剥了你的皮才怪呢。”
昊叔手一得瑟,鼎鼎差点没拿稳,掉进识海池塘里面。少年郎的话吓了昊叔一挑,赶紧把鼎鼎收好,怒骂道:“你个***混小子!别说你学不会神降术,就是学会了……”骂到这里,昊叔忽然像是说走了嘴,止住骂声,瞪着沈旭之,一脸怒气。
“学会了又怎么样?”沈旭之看着昊叔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大乐,嘿嘿一笑。
昊叔想要捡起什么东西打沈旭之,却发现身边连一颗小石子都没有。鼎鼎?那怎么行。烟袋?昊叔可舍不得。冲着少年郎吐了一口口水,表示着自己的愤怒。很无力。
“别打岔,听老狐狸怎么说。”沈旭之笑道,依旧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的眼睛。像是要从老狐狸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一般。至于昊叔yù言又止的神降术,少年郎一点念想都没有。开玩笑的东西,当年轩辕氏用了一次,就把蚩尤干挺了,这得是什么级别的法术?
九尾天澜白狐成jīng多少年了,能让沈旭之这么一个毛豆没长利索的孩子看穿?老狐狸笑道:“我问你,你还在,谢药师为什么死了?”
“……”少年郎忽然语塞。是啊!为什么!
九尾天澜白狐不待少年郎惭愧,自省,感到羞辱难堪,在少年郎产生无数负面情绪之前,还在错愕的那一瞬间当头棒喝,“我都护不住我们天澜一族,别说你了。”
“……”沈旭之像是在九尾天澜白狐眼中看出淡淡的忧伤。
“让她去吧。这两个老不死的当年我刚到天枢院,和他们比试了一番阵法,还算不错。就是我没有遭受火毒袭扰,也只是小胜而已。两人合力出手,威力还是不错。”九尾天澜白狐把自己失落悲哀隐藏起来,继续说道:“这两个人膝下无子,找徒弟还严格,宁缺毋滥。这一辈子,也没相中一个弟子,眼看着一身绝技就要失传了。那些东西里面,就算是我也有不会的。
今天相中了谢稚彤,也是这孩子的福分。你rì后定要走遍三界,带着这孩子,你能肯定护她周全?”
“走遍三界?”沈旭之再次无语。今天老狐狸怎么了?居然跟自己说了这么多私密的事儿?搞往常,九尾天澜白狐就算是说,也只是把那些目的、结果隐藏在他yīn暗冰冷的内心后面,说出只鳞片爪,更多的是让自己去猜测,让自己去经历。
今天这是怎么了?
“恩。这一切我早有感觉,也下手安排了一点事情。但人力岂能胜天,我做的都是你命运里的一部分,再多的我也没有办法去做了。你要经历无数艰难险阻,你就连你自己都互不周全,更不要说还带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了。”九尾天澜白狐看着沈旭之,冷淡中带着冷漠,似乎为了自己刚才说走了嘴而恼怒,“的确,当年我答应他们,来天枢院当供奉定然会有厚报。没想到今天就落到谢稚彤身上了。这些是我也没想到的,看,这就是命运。
有这两个老不死的在,九州之内没人敢随随便便的动手。再找两个人呵护、疼爱谢稚彤这孩子,你还有什么犹豫的?等你了却红尘俗事,你想娶她回去,还是想怎么地,都随你。”
“……”沈旭之发现自己无论想说什么,九尾天澜白狐都想到自己前面,说到自己前面。少年郎哑口无言。
“你啊……有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有时候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是年轻啊。”昊叔见沈旭之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开心的不得了,得意洋洋的说道。仿佛把少年郎说的哑口无言的是他自己一般。
“唉……”沈旭之想想飘渺不定的未来,心中忽然空落落的,有些难受。还好,小狐狸比他娘的自己都狡诈,不用自己担心。
少年郎呆呆的站在识海池塘旁,看着清澈见底的池水里自己的倒影,发着呆。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么多年来一幕幕,多少无奈,多少感慨,多少辛酸一瞬间涌上心头。
最后,少年郎长叹一声离开识海。
沈旭之神识离开识海,对面马传凤看着少年郎脸sèyīn晴不定,心中忐忑。要是这少年还矢口否决呢?要不要出手抢?看那小姑娘的意思,即便大祭司不出手相助,自己夫妻二人把这姑娘抢回来,那姑娘看上去娇柔无比,像极了自己年少时候。万一要是个烈xìng子……
鸡飞蛋打啊!
马传凤思绪万千,和少年郎一般,脸sèyīn沉不定。整个空间里面气氛变得诡异之极。羊皮袍子趴在沈旭之肩膀上,感受到少年郎心cháo起伏,换了姿势,轻轻舔了舔沈旭之的脸,安慰着少年郎。
这么多年,一人一狐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也必将这么走下去。
“还没请问,二位贵姓?”沈旭之忽然没头没脑的抱拳说道。
马传凤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下意识的说道:“老身是马传凤,这位是我丈夫,郭玉明。”
沈旭之放下护着谢稚彤的手臂,牵着谢稚彤的小手,有些黯然的说道:“rì后还要麻烦二位帮我照顾她。”
谢稚彤忽闪着大眼睛,小手微微有些抖。沈旭之转过身,站在谢稚彤面前直面谢稚彤的眼睛,柔声说道:“丫头,今后要好好学本事,等你长大几岁,哥把你接回家,娶你当媳妇。”
少年郎说完,心中像是有一块大石头放下来,顿时心中轻松无比。轻轻抱住谢稚彤,在小姑娘发髻边轻轻一吻。
“哥……”谢稚彤脸颊飞起红晕,被沈旭之抱在怀里,鼻间尽是沈旭之身上男人强悍的味道,脑子里一阵迷糊。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流转全身,身子一阵阵颤抖。
“呵呵,以后要乖。”沈旭之感觉到谢稚彤身上的颤抖,知道小姑娘害羞,又轻轻使劲儿抱了一下,松开谢稚彤,温柔的说。
“恩。”谢稚彤点了点头。
“等我。”
“恩。”谢稚彤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羞得不肯抬头。
郭玉明和马传凤这么多年的老夫妻,收弟子一事有了眉目,自然不急。在一边看着两人简简单单的说着话,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郭玉明忽然拉起马传凤的手,像是回到了当年,两人相约,至死不渝。
“放心吧,有朝一rì,你来娶,我们俩当高堂,你得抬着八抬大轿来把我们家姑娘娶回去。”马传凤笑着打趣。
cāo!怎么就成了你们家姑娘。沈旭之心里骂道。
“那如此,多谢二位。还请替我多多费心。”沈旭之一躬身,羊皮袍子站在少年郎肩膀上,也学着沈旭之的模样,躬身,答谢。
两人笑的合不拢嘴。沈旭之记得禁制打开,进去探查一番,见并无异样,只是有一朵紫苏叶在。按照昊叔的教法,把紫苏叶取下,留了根茎在这里,并不去走。
昊叔估计再有三年,这株紫苏叶就能再次具备现在的药xìng。再三叮嘱沈旭之,一定要安排好人手守护这洞穴。少年郎一边心道管我屁事,一边随口答应。
有昊叔在,九州丹门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孝敬,沈旭之也不把这点草药看在眼里。浑然没想如果自己进了知命,还要指望着这株紫苏叶炼制丹药破境。
此间事了,二老高兴的像是两个小孩子,拉着谢稚彤,看也看不够。便是一刻都等不了,把赵连成扔在一边,开了一个传送阵,带着沈旭之和石滩、上官律三人,直接回到宛州京城。
赵连成这个羡慕啊……早知道当年学阵法好了,真是方便啊。
到了宛州,二老带着谢稚彤直接走了,临走扔给沈旭之一枚戒指,告诉沈旭之,有危险就捏碎。至于捏碎后有什么后果,颠三倒四的也没说清楚。
看着三人离去,沈旭之哭笑不得。也不想去见刘大先生,想着出事儿之前,刘大先生似乎让自己去六处来着,想叫住二老,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只好自己溜达着去找。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枢院六处
宛州京城,繁华而富饶但是和任何一个位面,任何一个城市一样,即便是再繁花似锦,总有阳光照shè不到的地方——平民窟
上官律混迹宛州多年,这些地儿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上官律在前面带路,三人直奔六处而去
宛州都城城东靠近城墙下,那一片杂乱的地儿是贫民聚集居住的地方成群低矮的平民窟,半塌但仍在住着人的破旧房屋,无数正在准备出发或是已经要到一两个硬馒头的乞丐和一滩滩撒发着臭味的臭水坑星罗棋布破旧,坑脏,像是一块蛋糕上落下的苍蝇,让人不适
沈旭之和羊皮袍子却像是回到了家……少年郎深深的吸了一口这里污浊,带着异味的空气,如饮纯酿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少年郎居然看见一个卖杂货的摊子,上面居然有一杆烟袋和一些散碎的破烟叶子
海角不产烟叶子,沈旭之也不知道到哪去卖,这么多年也没抽几口烟,今rì一见,像是见了多年离散的老友一般欣喜,也不讲价,直接买了下来
天枢院六处,居然坐落在平民窟里?沈旭之坐在上官律的身旁,东张西望,看着民居里面探头探脑,面黄肌瘦的孩子,衣着褴褛,食不果腹的乞丐,沈旭之奇怪的问道:“天枢院六处怎么在这里?”
“六处曾经在天枢院本部也不知道多少年前那些大人物们不知道弄什么阵法研究居然弄出一场剧烈的爆炸结果把咱天枢院本部炸上天了那一次,天枢院死了一百余名研究院士而且因为在本部里,导致本部损失惨重,当时来天枢院的三王爷也一同炸死从哪以后,大先生便把六处搬到这面来”上官律回答道
“穷人也是人”听到上官律的解释,沈旭之一边感慨着天枢院六处研究东西的奇特,一边对天枢院罔顾穷人的xìng命而不解,继续有些愤慨
“赔钱毕竟要少一些”正在赶车的上官律一愣,嘿嘿一笑,说道:“而且这二十多年并没有再发生那么大的爆炸刘大先生不再允许六处那帮子疯子做太过危险的研究”上官律笑了笑解释道:“私下,我们都这么称呼六处那帮人”
“哦六处都干过什么事儿?听起来似乎有些危险难道制式的法术存储装备都研究出来了?”沈旭之忽然想到上一世传说中无数的符箓,心中一动,问道
“咱们天枢院的破法阵就是大先生当年在六处和那些院士一起研究出来的现在提到咱天枢院的破法阵哪个修士不心惊胆颤”上官律提到破法阵,骄傲的说到看得出来,对于天枢院的傲然之意已经深深铭刻在所有天枢院军士的骨子里面,这是他们为之奋斗和为之骄傲的家
“似乎还不错最近呢?他们在研究什么?有没有制式的符箓?”沈旭之追问道对无穷无尽符箓的渴望,像是无数小猫爪子在少年郎心里又抓又挠一般用钱去砸人的事儿,无数次在少年郎梦里出现过,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变成现实
“都是机密的事情,我们的权限不够接触到大人问的符箓,没有给属下任何一个小组配置,估计没有成批量的生产
不过咱们的院服是天枢院设计的天生能和胸部护甲叠加黑市上已经卖到天价,要不是天枢院严格控制的话,现在估计九州洞玄境下的修者人手一件了”上官律回答到
挣钱,沈旭之不感兴趣少年郎只对花钱感兴趣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穷人乍富?
“这件黑衣居然会这么厉害?”沈旭之从来都把天枢院的黑衣黑氅当成一种装饰,而没有当成一种装备脱衣服,光膀子大战一场,已经变成沈旭之的一种习惯
“当然,没有附加其他能力,只是加上一些对物理伤害的抗xìng这也弥足为珍了”上官律轻轻捻起黑sè长衫的衣角,稀罕的解释
“的确的确”看着上官律说起六处说起只属于天枢院的各种好处,眼神里流露出来闪亮的骄傲神sè,沈旭之也被其感染,接茬说道
“再有就是咱们用的那种能留下影音的晶石,这东西这么多年帮咱们天枢院打赢了多少场口水官司现在大先生甚至禁制这小东西外泄出去”上官律想到另一个好处笑着跟沈旭之解释
少年郎想了想当天宋万红看见自己儿子骄横跋扈的样子,整个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还真是……
“那里有无数的研究小组但大多是怪人,研究法术的怪人,如果要是有什么冒犯之处,少爷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多多包涵”上官律忽然想起了什么,仿佛怕沈旭之见了六处那些怪人会不适应一般,向沈旭之解释道言语中回护之意甚浓
“呵呵,没事儿我去就是看看,我一个感知境的小修行者,能帮上什么忙?”
“客卿大人过谦了,六处向来不以寻常的境界来判断一名研究员的档次院里传说,最厉害的天枢院六处院士是十年前完善破法大阵的黄埔院士,最后评定为终身名誉院士,不过研究完破法大阵后便销声匿迹黄埔院士据说只是一个初境的修士”
“去哪了?失踪是还是怎么了?”沈旭之奇道
上官律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听到沈旭之的问题,有些严肃而且眼神中带着一点点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烈焰灼烧的光彩,凑近沈旭之耳边小声说:“据说被刘大先生收成关门弟子了”
“……这都哪跟哪啊”
进了六处的大门,几名小厮匆忙路过,看也没看沈旭之和身边刘大先生一眼,擦身而过,一脸严肃、呆板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浑然没有天枢院总部及二处那种等级森严的架势似乎在这里,刘大先生这四个字不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和仿佛能蛊惑人心的魔力
“气氛很好啊”沈旭之还是喜欢这样比较平等的氛围,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陶醉的架势沈旭之肩头的羊皮袍子也学着少年郎的摸样,对这里饱含兴趣,仔细的东张西望
“这些研究员,向往的就是这么一个平等而松散的气氛,越是天才研究员,越是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臭脾气这里我一般没事儿不愿意来每次都惹一肚子气,比二处还要神经就算是刘大先生也是很无奈”上官律回头看了看刚才擦肩而过的两个人,说道
沈旭之一笑,刚要说点什么,忽然听到庭院深处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刘大先生?他要来干什么赶紧让他滚蛋,老子没时间伺候他”
沈旭之面sè古怪,歪过头看看上官律,许久没有听见人骂刘大先生,此刻听在耳中,心里欢乐无比上官律微微苦笑,“你看,这里的人都是这么一副臭脾气,估计是刘大先生急着要什么东西,催的多了些,这里就烦了”
“这人是六处的头?”沈旭之问到
“六处的白鹏,生就这么一副cāo蛋脾气,比赵连城赵执事脾气还要差,用大先生的话说,这条老狗光知道伸手要钱养活他的钱够把翰洲那帮子兵痞子都买过来卖命了”上官律说着,自己也笑了
沈旭之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刘大先生脾气真是随和啊,这些老愤青的脾气都坦然承受,真是,真是……
上官律紧走了几步,上前朗声说道:“白执事,奉大先生命,客卿大人来六处随便转转”
“我六处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身材高大壮硕宛如一头黑熊的壮汉忽的一下子从房间里闯出来,带着一道劲风,凛冽如翰洲草原上的寒风
“这是天枢院的客卿,大先生说你问他要过好多次了,今天给你带过来,你要是不要我就带回去了”上官律凑到白鹏身边,小声的打趣道
“什么这小鸡仔就是把中州老万气吐血的客卿?”壮汉眼睛瞪得浑圆,像是两只鸡蛋吊在脸上一般所有的表情都刻在脸上
“是啊,二处的赵执事还认了客卿大人为小师弟一手炼丹的绝技,技惊四座,已经把九州所有丹门折服了”上官律说起沈旭之来,也是一脸的骄傲
“这……这也不像啊”白鹏说话实在,看着站在上官律身后一身黑衣黑氅,还拼命把连体的罩帽使劲拢在头上,一张脸大半都在yīn影里面的少年郎,怎么看怎么像是天枢院一处杨海波那里面培养起来的冷血杀手,而不像是一个能对六处各种科研项目提出开拓xìng意见的天才少年
“的确是,我们刚刚参加完炼丹大试,这不刚回来就来六处了吗”上官律解释着
“那天皇城前,就是他斩了那六境魔……六境修士的头?就是他救治了天枢院上百名兄弟?”白鹏看着沈旭之,仿佛在仔细找出那天热血一战中的一点点影子,这些rì子里被天枢院军士传成神医圣手,医者仁心的那个少年
“就是我家少爷”上官律挺起了胸膛,朗声说道说起沈旭之救治那rì皇城一战重伤的军士,上官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骄傲来
“还算不错”白鹏看了看沈旭之,光亮的头上满是油脂,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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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破法阵的改良
第一百八十五章破法阵的改良
“不管你和刘泽宇什么关系,要是我认为你留在六处不能给六处带来头脑风暴,灵感上的撞击,甚至一件最小的物品设计都做不到的话,很快你就会被撵走!”白鹏手舞足蹈比划着,这般说话的方式仿佛让白鹏有了庞大的自信一般。“我们六处不养活废物!”
“恩。”沈旭之心里有点厌烦,忽然感到有些累。这都是哪跟哪啊,刚从幻境里出来就陷入一场复仇厮杀,然后去乱七八糟的炼丹,回到宛州,惦记着刘大先生说的话,就来到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还没有来由对自己一顿劈头盖脸的臭损。
沈旭之又把连体黑sè罩帽往上拉了拉尽量把自己的脸罩在yīn影下。拉远自己和白鹏之间的距离。
“走,正在开会,你们已经耽误了我很长时间,真是莫名其妙。”白鹏颠三倒四的说道,转身便走,雷厉风行。沈旭之跟在那高大的身影后面,满腔子的无奈。
“我们六处的会议,从来都是畅所yù言。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增强破法阵的威能,到底是第四十次?还是五十次会议。妈的,都是一帮混吃等死的杂碎,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找不到。“白鹏破口大骂,毫不在意他说的杂碎里面似乎还有自己。也许找不到研究的方向,在白鹏心里面,就连自己也都是毫无用处的杂碎。
“恩。”沈旭之心里略有反感,这是躲在罩帽的yīn影下,肩上扛着羊皮袍子,不紧不慢跟在白鹏身后。
白鹏走的很急,似乎那面会议里讨论的议题找到不结论,便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不管干什么都没滋没味。典型的强迫症患者,比赵连成还要甚。沈旭之在yīn影里看着白鹏宽厚的肩背,估摸着天枢院六处的执事老大品行爱好。最后无奈的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做,这个偏执狂都不会在意,除了自己真的能解决整个天枢院六处面对的难题。
但,这,可能吗?
肩上的羊皮袍子东张西望,在沈旭之黑衣黑氅,黑sè罩帽的映衬下耀眼而夺目。第二条尾巴不知道被收到哪里,羊皮袍子和破境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贪玩、贪吃、贪睡。
至于破境,长出新的尾巴具体出现了什么改变,就连沈旭之都不是很清楚。对此,沈旭之也不着急知道自己肩上的羊皮袍子到底具备多大的本事。本身,少年郎也不愿意羊皮袍子跟着自己赤膊上阵,虽说小白狐狸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带给沈旭之很大的帮助,就像是这次幻境里那样,但少年郎还是不喜欢。
“我认为,不断发生的三人灭法阵接连不断的出现无法遏制洞玄境以上的修士的问题,对天枢院造成的危害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成为噬待解决的大问题。而在座的诸位这么多天反复的争论,从大祭司提出一个可行xìng方案到现在,根本看不到任何解决的希望。那我们坐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座诸位提不出可行xìng方案的时候不能试一试我们小组提出的监测元气数量种类,并用适当的设备在适当的时候放大……”
“放屁!你们小组研究了五年了,监测数据的设备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靠谱的方案,六处在你们小组上花的钱都***喂狗了。一开会,你们除了要更多的晶石以外,你们组还会干什么!”
“不是不着边际的设计就是肆无忌惮的谩骂和吵架,和我们要谈论的阵法有关系吗?每一次都这样,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里,这不仅是你们的慢xìng自杀,还是在谋杀我的生命!!”
天枢院六处的会议室里面,争吵,谩骂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烟草的味道弥散在整间屋子里面。数个或粗糙或jīng致的模型摆放在中间的桌子上,法术的灯光汇聚而下,把这些模型照的jīng彩无比。羊皮袍子趴在桌子前面,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模型,比沈旭之还要感兴趣。沈旭之站在白鹏身后,发现没有了空余的椅子,略低下头,从纳戒里面抽出刚才在街上买的长干烟袋,满满装上一锅烟丝,回身蹲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面,手指打了一个指响,一点火花出现在烟袋锅上。少年郎使劲吧嗒两口烟袋,深深吸进一口海角特产的烟丝抽出的辛辣味道,在肺子里面转了一圈,辛辣如火。
一屋子奇形怪状的人,或是裂开黑衣,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或是盘腿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袋,在烟雾中和身边的人争论着什么,或是身材瘦弱却凶悍的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说着自己的某个新观点,整个人完全投入进去,甚至连白鹏进来都不清楚。
白鹏抓起站在桌子上的人,一把扔到地上,大声的骂道:“上桌子!哪个老师教你的?!一个阵法,纸上论兵这么多天,一点点建设xìng的意见都提不出来,还在这里比比划划。”
“老白,那玉简上的东西太深奥,我们这些天试验了上百个模型,根本得到不玉简里面提到的阵法的印证。不管理论上多完善的模型,在吸纳天地元气隔绝敌人对天地元气的感应上都无法达到一种完美的程度。老白……”
“白个屁!一个破法阵的改良,居然让整个天枢院威名赫赫的六处难为成这个样子,你们晚上的干饭都吃到狗肚子里面了?”
“你看,这是我们组新提出来的解决方案,这里是模型。老白,你看看,几乎是完美的方案。如果……”
正说到这里,白鹏已经把手里掂量的模型摔到墙上,骂道:“完美?你们小组管这种根本对天地元气没有一点感应的模型叫完美解释?”
“那是你给我们看的玉简里提出的方案,做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认为这模型是垃圾,那你给的玉简到底是不是大祭司的方案?!”干瘦的老头瞪着大眼睛,对着白鹏吹胡子,浑然没有天枢院外面黑衣军士那种等级森严,纪律严明的样子。
沈旭之默默的抽着烟袋,看着羊皮袍子人立而起,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模型,尾巴甩啊甩的。人生还真是奇妙,幻境里面无边的血雾似乎还在眼前,长街上的血肉、海边的丹香似乎还能闻到,只是变成了辛辣的烟草味道,弥散在自己眼前。
阵法,桌子上面摆的模型,根本一点美感都没有,完全是抽象主义的作品,要是这样的东西能设计成阵的话……沈旭之很无奈的低下头,使劲吧嗒着烟袋,难道身上的院服,上官那天用的各种匪夷所思的天枢院的装备都是这些不靠谱的人设计出来的?
“你是哪个组的?你们提出什么设计了?”沈旭之无聊的抽着烟袋,把跃跃yù试的羊皮袍子唤了回来。不是怕羊皮袍子被怎么样,而是怕那些人吵架一旦动手了,万一惹毛了小白狐狸,被小狐狸伤到自己怎么跟刘大先生解释?总不至于把天枢院六处杀光吧。再说,这些人看上去很不靠谱,但修为大多都在洞玄境以上,自己要是真动手,怕是也打不过这些怪人。
“我就是随意来看看,跟着白执事进来的,没有什么方案,随便听听,随便看看。”沈旭之摘下罩帽,笑的阳光灿烂。
“哦。老白能带你进来,你肯定有一技之长。你对那些模型怎么看?”身边和沈旭之搭讪的老头子还是锲而不舍的追问。看样子这些老头似乎各有各的毛病,身边这老头爱好问问题。
“那些模型啊,做的挺好看的。”沈旭之一只手端着烟袋,一只手摸着肩上的羊皮袍子,笑着回答道。
“好看有个屁用。天枢院立足的根本是破法阵,当年研究出来破法阵之后便再无寸进。皇城那一战之后,破法阵不能完全克制知命境修士的弱点也体现出来了。
这次这么多年的积累和九大祭司给的玉简作为突破的契机,本来满以为是厚积薄发,但一上手才知道,差的天差地远。”老头凑到沈旭之身边,在沈旭之手上的烟袋顺了个火,也深深吸了一口,喷出一个漂漂的烟圈,沉迷此道的老饕一般,享受了半天,继续说道:“那一桌子模型,根本就没一个能解决问题的。”
“要解决什么问题?”沈旭之随意搭着话,手指拨弄着羊皮袍子的大尾巴,自娱自乐。
“天枢院现在应用的破法阵是基于三个人,都是洞玄境加上两名感知境的军士配合,能几乎完全屏蔽一定范围内洞玄境顶阶所能接触到的天地元气。这个组合问题是范围太窄,只能笼罩住方圆二十余步的范围。第二呢,是个大问题,洞玄境的军士本身数量就很有限,无法达到天枢院有限资源的最大应用。”
“……”沈旭之心中暗骂,天枢院想千秋百代一统江湖?本身就上百名洞玄境的修士,上百个破法小组,横扫江湖足够了,怎么像是还不满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天才数奥少年
“你说说讨论了这么久,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天才,即便不是,一个蠢货偶尔也能提出一个闪光的建议”
“……”沈旭之对天枢院六处里面的人说话直白程度感到震惊是不是所有搞科学的人都是傻逼?都这么不同人情世故?
这个沈旭之不知道,沈旭之只知道自己在天枢院六处见到的所有人似乎都挺傻,而且拼命把自己的智商拉到和他们一样的程度,然后用他们丰富的经验打败自己
“我认为,做事情嘛,知道手里有什么资源,想要达成什么效果,这就是因果有了因果再找寻中间的过程就是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你能告诉我现在我们六处面对的这个难题,因果是什么吗?”
“你这个形容有点意思”老人颔首想了想,用力拍着沈旭之的肩膀,像是午夜街头的两个酒鬼相互不顾颜面的赞扬着
“现在的起因是大祭司设计的方案,是把洞玄境修士引领的破法阵改变为不惑境便能引领这样一来,天枢院能形成的破法阵小组便大大增加毕竟,能达到知命境的大修者属于凤毛麟角,我们平rì面对的大部分或者说绝大部分修者最高都是洞玄九级的再有就是jīng英小组可以克制知命修士……”
“说的简单一点,不用解释那么详细”沈旭之随手把手里的烟袋在青石地面上磕了磕一地的碳sè烟灰手指沾着碳sè烟灰在地面上画着“这里是因还是三人小组,由不惑境修者引领然后呢?”
“结果自然是可以限制洞玄境界最高到九级的修者获取天地之间的元力”
“恩,这里是果”沈旭之又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圈,里面写着洞玄九级“好,现在我们开始逆推洞玄九级对天地之间元力的感知,对天地真元的亲和力到底有多强?”
“这个不好说”老者沉吟,也蘸起烟灰在地面上写了一个繁复的公式,“这是六处的一个推测对天地真元亲和力程度的推演算法,我们计算过,洞玄九级一般来讲可以达到这个程度”一边说着一边把洞玄和九级两个函数带入公式中
这世界真奇妙……少年郎看着那公式,有些恍惚了,像是当年自己在参加数奥之前的集训
一路复杂的推演,看的沈旭之头晕眼花但曾经奥数天才不是吹出来的顺着老者的思路,沈旭之很快便发现这公式简直是一种牛逼至极的存在能用数理推论出玄之又玄的结论,这简直就是一种逆天的存在
“喏”一盏热茶的功夫,老者占用了几块青石板,详细的推算出洞玄九级对天地之间元气的亲和力的数值满意的拍了拍手,手指上黑漆漆的烟灰没有弄干净,又在黑衣上使劲擦了擦,得意的说:“这就是我们现在要限制的东西你继续说”
沈旭之一步步推算,发现这公式简直无懈可击用数字,用语言便描述出一个定量虽然不能涵盖所有,但基本上清晰的描绘出来一个数量级
这个时代对于天地元气的研究已经到了这样恐怖的层级?沈旭之一边演算,一边感慨一颗奥数的心沉寂多年之后重复活,演算着已经不是沈旭之在玩了,少年郎整个身心全部沉浸在这种奇而又万变不离其宗的推演计算当中
两人本来在众人身后,整个屋子的角落里面随着沈旭之的演算,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角落里面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围了上来
不多的烟灰很快便用完,一只炭笔被递到沈旭之手里沈旭之身边的青石板满满的、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计算公式,少年郎往后轻轻蹭了蹭身子使劲往墙角记了挤,寄出巴掌大的一块地儿手中的炭笔不停,在青石板上挥洒着曾经苦恼如今却让少年郎思乡的情绪
身后的墙壁被无声无息的拆除,天枢院六处曾经发生过无数离奇的事情,为了演算拆除墙壁却是第一次黑衣军士好奇的看着忙忙碌碌却又鸦雀无声磅大的强力机构启动,一堵墙算什么
推演、计算不断延伸下去本来在开会的所有研究小组的领班都围在沈旭之身边不再继续吵噪,即便是有些问题和身边的人探讨一下,也是在草纸上沙沙写着所有的研究人士都知道,灵感有时候来的很奇怪,一旦被打断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再也不会回来
“天地元气浓度的计算公式有没有?”沈旭之嘴叼着炭笔,演算到一个节点,随口问到
“有”一张草纸很快便递到沈旭之面前蝇头小楷写的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张盈尺的草纸
天地之间元气浓度,涉及到附近是否存在灵脉,是否存在幻境,在九州的哪个地域,周围修士的密度、等级几乎是最繁复的一个公式其间涉及的数据资料庞大到几乎浩如星海,是天枢院无数研究小组枯燥研究无数年得出的一个近似的结论
之所以是近似,而不是一个确定的公式,还涉及到元气之间的排斥和相生相克海量的计算如果单单凭借纸笔的话,就算是有天枢院近似无穷的人力物力也并不能穷究
沈旭之眉头皱起,炭笔时断时续的在青石板上写着画着对这道家庭作业很头疼
虽然如此,沈旭之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些年曾让少年郎痛苦不堪的难以回首,而如今却是思念入骨的情绪当中
“理论还不完善啊”沈旭之写着写着,身子不知不觉已经退出房间很远,整个地面上的公式、数据像是一群军蚁整齐的排布着,等待冲锋的号角
“这里,能不能这么做?”围观人群里面,一个胖墩墩的人一样皱着眉毛,炭笔在草纸上演算了几笔递到沈旭之面前沈旭之看了看,直接否定,“不行根据波特周期xìng定理里面描述的酉群同伦群和正交群的同伦群的周期xìng来看,你这么描述并不适合”
“波特?酉群?……”四周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开始爆发,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沈旭之刚才说出的话
“是这样”沈旭之想要拿一张草纸,发现手边没有顺手的东西,便直接站起来,在墙壁上开始写
一盏茶,波特周期xìng定理所有的公式写在墙壁上,无数的疑问声音响起沈旭之像是大学课堂上的教授一般,一个疑问一个疑问的解决炭笔换到第三只的时候,终于把所有的疑问都解决身边所有天枢院的院士全部被雷到五脏俱焚完美如同裸女刚刚出浴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忍稍有离去
赞叹声、惊讶声间断响起沈旭之却依旧沉浸在对计算过程的思考着
“关键在于临界点的选择上”白鹏站在众人身后,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天枢院的大佬也被沈旭之的推演惊愕,仔细琢磨后,总结道
“根据微分拓扑的莫尔斯理论得知,微分流形与其上的光滑函数紧密相关,利用光滑函数不仅能研究微分流形的局部xìng质,而且某些光滑函数也包含了刻划流形整体xìng质的丰富信息
莫尔斯理论主要分成两部分,一是临界点理论,一是大范围变分问题上的应用在这里,我们要考虑天地之间元气变化、变量的平滑衰减的临界点问题上,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
沈旭之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在墙壁上写着偶有卡壳,回忆起当年片爪只鳞的记忆,再和在场天枢院六处的各式各样在研究天地元气各个领域内各有建树的院士们讨论,一条思路渐渐清晰的出现在墙壁上,石板上
许久,许久晨雾腾起又散去,午rì的阳光透过树叶无孔不入的耀进屋子里夕阳西下,似乎经历了一场耗尽体力的生死大战一般,阵法的研究已经渐渐清晰,最起码是一个清晰的思路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切终于被理顺
“就这样”沈旭之拍了拍手,抬眼一看身边的羊皮袍子,洁白的小狐狸身上也被东一道西一道的黑sè碳墨染成古怪的摸样
沈旭之嘿嘿一笑,抱起身边的小羊皮袍子,深深呼出一口胸中浊气,用脑门使劲顶了一笑小白狐狸的脑门,嘴里吼吼的叫着小白狐狸这么多年对少年郎每一举一动都已经熟稔无比,很配合沈旭之的心xìng,一边轻轻吼着,一边从沈旭之手里挣脱出来,在沈旭之身边、身上窜来窜去
一人一狐戏耍玩闹,身边的天枢院六处的院士们视若无睹,只是在纷纷整理这些rì子所有人一同总结出来的公式、定理又在白鹏的全盘打理下,细致到每一个小组的研究方向与课题被分配下去
“我回去了睡一觉再来”沈旭之走到白鹏身边,轻轻说到白鹏不耐烦的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把沈旭之赶走,像是怕脑海里灵光一现抓不住,随即失去一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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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雨欲来
夏rì里的细雨,清凉解暑沈旭之漫步在街头,天sè已黑,街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少年郎享受着难得的沁人心脾的凉意,舒缓着全身的疲惫、倦意羊皮袍子变成一条小死狗,吊在沈旭之后背,随着沈旭之的走动,在少年郎身后甩来甩去
黑衣黑氅,缓步走在漆黑的长街,细细的雨丝在黑sè罩帽边点点滴滴流下,空气中泛着一股子尘泥的味道,带着点清,带着点轻松写意上官律和石滩也是一身天枢院黑衣黑氅,跟随着少年郎的脚步,每一步,踏在长街水洼里,溅起水花,都显得那样彪悍
“上官”沈旭之漫步在长街上,琢磨着天枢院六处那些怪人,忽然心头一动,轻声唤道
“大人”上官急行几步,来到沈旭之身边
“你当时带着破法阵的时候,一组三个人,执行破法阵对付修士的时候,发现有什么缺点?”直到这时,沈旭之才想起问一问上官律,获取第一手资料对这么多天纸上空谈,沈旭之为此心里有些虚虚的忐忑生怕从上官这里得到的信息把这些天不分昼夜才找到的一条出路给封死前几天一直沉迷于解题的快感中,完全没有想到抓几个这种小组来问问
“破法阵,天下绝学九州修行者闻风丧胆,哪会有不满”上官律马上回答道,顺畅无比似乎根本没经过脑子想,深刻在骨髓里面的一种意识这也是天枢院的骄傲所在,所有天枢院的军士根植在骨子里面的傲气
沈旭之一问上官律想都没想便回答到
“……”轮到沈旭之无语搓了搓手,雨水在手心中流过带来一点清凉的感觉略湿的双手在太阳穴上按了两下,稍感jīng神振作了一下
沈旭之呵呵一笑,略缓脚步,用肩膀撞了上官律肩头一下,笑道:“破法阵马上就要有一个比较大的改变,从你这里获取第一手资料,也对以后的研究有好处实话实说比较好没事儿,这里就咱们俩……”沈旭之说到这里,看了看身后的石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里就咱们几个人,随意说说”
上官律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有些小毛病但刚才我说的真是心里话这么逆天的一套阵法,足以震摄住九州内九成以上的修士,一些小毛病不管怎么样属下也都能克服这点问题难不倒我们天枢院的儿郎”
见沈旭之认真的在黑夜里问,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黑夜长街里两颗闪亮的星星,用手挠了挠黑sè罩帽,仔细想了想确认了一下说道:“要是说真有的话,那就是范围略小而且启动的时间有点稍长,对阵型的要求太过严格对此,我们对应的措施就是把每一个人都变成机械般严密的cāo作,不能有一丝分神”上官律有些无奈,即便如此,天枢院破法阵也足以傲视群雄
“这种配合,要求每个小组都要训练很久”
“你和你以前的那两个人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沈旭之问
“三年第一年完全是熟悉配合第二年才初经战阵,第三年我们才能真正适应破法阵几乎能用最短的时间展开并克敌制胜而且我是为数不多的不惑境带破法阵的人”
“哦需要这么久的配合啊……那要是一旦有人受伤,你们三个人便被拆散了一座破法阵便被拆了这很不合理啊”沈旭之琢磨了一下,明白上官律说的重点这的确是天枢院一直面对的问题
“不过据说六处从有破法阵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开始这方面的研究到现在一直没有突破,其实想一想,要是真能变成那种理想中的状态,是不是太过逆天了?”上官律笑了,把那美丽的梦想甩到脑后,不再去想那些不合实际的事情
是啊,怎么可能
少年郎轻轻哦了一声,继续在雨夜里面前行脑子飞的运转,把上官律所说的缺点带入到这些天的讨论中,一条隐隐约约路开始在少年郎心中出现,只是笼罩着层层浓雾,还看不清楚
“你们施展破法阵,一天能用多少次?”
“五次每次也就一盏热茶的时间”上官律估量了一下,报出一个可靠的数字生怕自己的数据影响到沈旭之心中想的事儿
“这样啊……”少年郎沉吟一下,说道:“问刘大先生再调两个组来,明天在六处配合我研究阵法”
“遵命”
长街上,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似乎在漫无目的的走着沈旭之眼尖,见乞丐走到身边,嘟嘟囔囔的说了句什么,肩头和上官律撞了一下,滚在泥水里见是天枢院的人,想要骂,又憋住火气,连滚带爬的走了
上官律像是在阅读着什么讯息,凑到沈旭之耳边,轻声说道:“明公主传密信,大人有时间马上去明chūn宫觐见”
一边说,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是男人都懂的笑意沈旭之瞥见上官律嘴角的笑意,心中着恼,抬脚踢了上官律一下,雨水四溅
“那人是谁?”
“护卫明公主的yīn罗部黑卫”
……沈旭之无语yīn罗部黑卫,在自己眼中,像是从坟冢里面爬出来的厉鬼一般,冷酷yīn森怎么居然还会装什么像什么
“现在就去”沈旭之嘿嘿一笑,道
“这么晚了,明chūn宫马上就关宫门了”
“不是说着急吗?那就马上去看看”沈旭之大马金刀的挥挥手,雨滴甩起,竟然也带着三分不由质疑的味道
“明chūn宫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儿”上官律在雨中恢复了平静与冷酷的神态,如实的汇报
“说说听”沈旭之一边走,一边问
“最近皇太后对明公主,对明chūn宫的态度冷淡了明chūn宫压力很大而且最近明chūn宫附近有几起试探xìng的伏击,虽然都被我天枢院拦了下来,大先生也再次加派人手”
“试探xìng?”对这个词来形容伏击,沈旭之有些不理解,问到
“是试探xìng质的攻击伏击不坚决,一旦被天枢院的护卫狙击的话便分散四野隐匿起来”
“捉到了没?”
“死士十三rì里伏击三次,只擒获一次,擒获时便服毒自尽对尸体和毒药的认证没有任何线索”上官律刚到宛州,现在跟随在沈旭之的身边,能让少年郎知道的消息,自然像是涓涓流水一般流入上官律这里
“少爷,还有就是宛州外围发现神殿的势力”
“神殿?来干啥?”沈旭之心中一动,脑子里面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却找不到始末缘由
“院子里面也不清楚,正在加大人手去查探神殿这帮狗崽子不出手,算他们幸运,要是敢出手,这次一定狠狠剁掉他们的狗爪子”上官律右手在雨中砍下,劈碎几多雨滴
“神殿……圣女……”这些事儿在沈旭之脑海里面盘旋着,少年郎总是觉得自己抓到什么线头,却扯不出后面的结果
“估摸着是这次选圣女的事情李牧当年是神殿长老,都承认的东西,也不知道神殿那些人怎么想的,自己人先闹了一个鸡飞狗跳”上官律说到神殿里面的争斗,有些幸灾乐祸知道沈旭之和李牧关系斐然,对李牧的评论中也没有夹杂着什么辱骂的东西不过看那样子,天枢院军士私下里不知道怎么议论李牧,议论神殿呢
刘大先生洗脑的工作做的很成功,麾下天枢院儿郎居然对渎神这两个字毫无压力,也不知道对兰明珠这个转世圣女怎么评说的
“少爷,其实我级别低,有些事儿您那时候在六处演算,来了几个人,没和我说什么就走了一些事儿还得您去刘大先生那里才能有确切的消息”
“不急,不急这事儿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要看出结果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神殿去那面也不是铁板一块,我倒要看看神殿这次准备怎么把明公主接走,怎么啃动天枢院这块硬邦邦的铁蚕豆”沈旭之嘿嘿一笑,虽然话语里面存着看热闹的心思,却是心烦意乱
沈旭之虽然知道刘大先生对这事儿早就有准备,就和自己下棋一般,闲来无用的几个子力,几十手后,就能看出扭转乾坤的作用要不然,自己闯祸,刘大先生凭什么大动干戈,在皇城前做了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可以诛九族的事情?那老太监刘大先生没有一点惦记,说死沈旭之都不相信
“却明chūn宫?”上官律见沈旭之站在雨水里,不知道想什么,等了一会,试探着问道
“哦”沈旭之把身后吊着的羊皮袍子甩到肩膀上,小白狐狸半睡半醒,甩了甩身上的雨水,钻进沈旭之怀里继续睡去少年郎稳稳迈着步,踏过雨帘,踏过长街,踏过夜sè仿佛要把一切踩碎在脚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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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明春宫前练养气
第一百八十八章明chūn宫前练养气
上官律发出一道讯号,很轻微,像是街边哪家火灶里面柴火轻轻的爆裂声。转过街角,三匹骏马,乌黑发亮,站在秋雨中,打着响鼻。
沈旭之虽然对这些小手段表示有些好奇,却没什么心情去问。只是觉得刘大先生偏执到了一定程度,似乎天枢院所有的马都是黑sè,找机会一定要问一问刘大先生这黑sè的马到底怎么来的。
三匹骏马,在夜晚的长街上奔驰,马蹄踏在青石上的水洼里,溅起滴滴点点水花,混在雨丝里,浑然一体。羊皮袍子似乎对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颇感兴趣,从少年郎怀里钻出来,轻巧的站在沈旭之身前的马头上,时而人立而起,时而犬坐于前,时而仰天啸雨,时而凑近马耳,呢喃些什么。
沈旭之胯下骏马不需要驾驭,极其温顺。仿佛对背上的羊皮袍子有一点点的畏惧,只是善解人意的向前跑着,快速而平稳的前行。
明chūn宫,坐落于皇宫外,京城两条浓郁的木系灵脉其中一条之上。虽然明chūn宫没有位处在皇城之内,但规矩仍旧如同深宫大院,刻板而没有人味。雨中远远望去,冷漠的站在一排排低矮的民居前,鹤立鸡群,融在夜sè里面,如生铁般坚硬。
宫门还没有关。沈旭之策马赶到明chūn宫前,翻身下马。羊皮袍子凑到马耳边说了些什么便窜到沈旭之肩膀上。黑sè军马有些不安的摇晃着马头,甩了甩鬃毛上的雨水,对着羊皮袍子打了一个轻轻的涕忿,带着点胆怯的把包裹着黑金的铁蹄轻叩明chūn宫前青石,哒哒声响起,给午夜长街带来一点生机。
羊皮袍子不再理睬军马,只是在沈旭之肩膀上蹲着,短吻微微张开,间或偶有丝丝热气腾起在微凉的雨夜中。一身黑衣黑氅的少年郎,肩上雪白如玉的小白狐狸,在黑夜里宛如一颗闪亮的星辰,在无边夜sè中放着微弱而又引人注目的光芒。
上官律走到宫门前,径直在宫门口抿起嘴吹起三声短促而低声的口哨。黑夜中,几道融于夜sè雨丝中黑sè身影,像是从地底九幽地狱出现一般带着些许的森严冷峻之意。
上官律和黑夜雨丝中那几道身影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沟通,黑影在夜sè中伏下,向沈旭之拜了三下便转身转瞬消失在浓浓夜sè里。天枢院yīn罗部的黑卫,一身黑衣黑氅,和夜sè契合度极其高,不需要多高的隐身技巧便很难发现。
而且这些yīn罗部的黑卫仿佛比跟随沈旭之去海边的那些对少年郎更是尊重。或许这些rì子里,沈旭之救治天枢院重伤军士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吧……就算是这些心都是铁打的yīn罗部黑卫,也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沈旭之的尊重。
“护卫的规模我看不比大先生那边小啊。”感受到明chūn宫里面数不清道不明无数隐匿的气息,沈旭之搓了搓手,和上官律说道。
“还是差一些。虽然如此,毕竟明公主是天枢院最重要的护卫目标而且现在还是危险xìng最大的目标,所以明公主的护卫被大先生定为第三序列事件。护卫的规格也基本上达到大先生的程度。”上官律回答到。
“哦。第三序列事件……”沈旭之沉吟,微微一笑,说道:“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具体内容是不是天枢院的秘密,知道的话需要权限?”
“是。不过少爷的权限足够了。”
“都是一些扯臊的东西,明白这些对我没有什么好处,不听不听。”沈旭之在雨中摆了摆手,撕开一丝雨帘。沈旭之对这些个琐碎事务最是反感不过,上面有刘大先生,胸前识海里有那只老白狐狸,其实挺好的。
人家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自己居然是要借这老狐狸的威风,沈旭之自嘲的笑了笑,笑容在雨水中虽然冰冷,却带着一点点暖意。
“这三更半夜的,宫门还不关!你们这帮小崽子是不是不想活了?出来几天规矩都忘光了?!回头到我那,没人领十板子,让你们记住。”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把沈旭之从迷茫恍惚中拉了回来。
浓浓的雨丝中,一把大伞,伞下宫装女子虽然容颜秀丽,却是一脸的凶悍,不管看见太监还是天枢院的军士,都肆无忌惮的痛骂。天枢院赫赫威名在这宫女看来没有一点尊重的意思。亦或是打狗给人看?
沈旭之一愣,没想到皇城一战之后,居然还会有人不知死活的如此,这世间的蠢人怎么会如此多?
上官律听到这声音传来,小声说道:“这是明公主近侍女官,皇后娘娘前一阵子刚刚派过来的。据说脾气很大,明公主xìng子淡,不愿意管她,于是这人便愈发放肆。咱天枢院派来的护卫有几次憋不住火气,刘大先生都给按下去了。”
沈旭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把头上的罩帽往下拉了拉。上官律见沈旭之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挡在沈旭之身前,向宫门迎了上去。
“天枢院,客卿亲随上官律。”上官律站在门口,拱手施礼,朗声说道。不卑不亢。
“一个小小的亲随?就站到明chūn宫前吆五喝六,你们天枢院里面,刘泽宇怎么教的规矩?!天枢院客卿?那毛都没长利索的少年也能算是客卿?我看你们天枢院是没人了!”悍妇骂街,大抵是脚站不丁不八,双手叉腰,漫天吐沫星子乱飞。无数污言秽语毫无顾忌的喷涌而出。
明chūn宫前的悍妇也没有任何新奇,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加上鄙夷的眼神,让言语更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在雨夜宫门前乱飞。
沈旭之此刻倒是不想杀人。凡事反常即为妖,这女官如此嚣张,刘大先生居然如此隐忍,这些事儿很有意思啊。这一次,少年郎可不想再做点燃火药的yīn线了,站在后面看热闹多好?
成长,这就是成长。少年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上官律脸sè青紫,不知是夜来风雨晚来凉,还是铺天盖地训斥声音不断抽着上官律的脸。“明公主rì前明诏天枢院客卿大人觐见,大人刚出关,听到信儿这便来了。”虽然不愿面对女官悍妇,但身后有沈旭之,上官律还是紧咬牙关,说道。语气变得渐渐强硬,不愿坠了天枢院的名头。
“这么晚,居然要不顾宫禁,咆哮明chūn宫前,明天一定要和你们天枢院刘大先生说个明白!大半夜不睡觉,和你个小追随者说话,没来由脏了嘴!”说完像是撵苍蝇一般不耐烦挥了挥手,看也不看上官律一眼,只是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鄙夷之态尽显,扭腰转臀,转身便要回去。
沈旭之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向上弯起一道弧线,带动脸上那道疤痕,略显狰狞。从怀里抽出抚摸羊皮袍子的手,紧了紧头上的罩帽,向前迈出一步,踏在雨水里,溅起几多水花。每一朵水花都像是带着一点点沈旭之身上溢出的杀气妖氛,在水洼里荡起涟漪,久久不肯散去。
“关了宫门!像牛马市似的,什么人都能来,没一点规矩!关了关了。”一边说一边回身走去,宫门外所有的人在她眼睛里似乎都是毫不值得多看上一眼的虫子一般。宫门嘎吱吱关起,在雨夜里酸涩入骨。
“少爷!”上官律感觉到身后的杀气腾空而起,心道不好,连忙转身横臂拦住沈旭之。生怕少年郎忽然暴起,在明chūn宫前把那女官杀了。
“嗯?”沈旭之嗯了一声,尾音略略翘起,带着几丝诡异的腔调。沈旭之没想出手,只是雨大,想离近点看看这女官的面相而已。没想到一走一动之间,杀气顿显。看这样子,自己养气的功夫还是不够啊。
“前几天头儿杀了皇后娘娘派到明chūn宫的宫女,皇后娘娘大发雷霆!给天枢院和明chūn宫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头儿多考虑考虑,息怒息怒……”上官律刚才对那彪悍的女官满腔怒意像是一瞬间消散在雨中,只是和沈旭之解释道。
沈旭之站住,看着缓缓关起的宫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狰狞之意也越来越重。肩头的羊皮袍子也被少年郎暴戾之气熏染,看着合拢的宫门,眼中也像少年郎一般带着几分狠戾的气息。
“走,去总部。我当年问一问刘大先生现在是怎么个状况了。怎么去了一趟海边,过了个把月,这些事儿都这般鬼魅妖异?想不懂啊。”沈旭之长吁了一口气,淡淡的雾气在嘴边出现,消散在雨中。夜来风雨晚来凉,原来宛州午夜居然这么冷。
“恩。”上官律见沈旭之不再坚持,松了一口气,回身牵马,恭恭敬敬的拉到沈旭之身前。
翻身上马,少年郎心有不甘、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明chūn宫紧闭的宫门,方才那女官咆哮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绕。抽出马鞭,凌空虚抽一下,抽碎无数雨滴。
第一百八十九章往事依稀浑似梦
第一百八十九章往事依稀浑似梦
天枢院和明chūn宫距离并不远,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纵马奔驰在午夜的街道上,秋雨中,偶有懒散的巡街兵士,见是天枢院服饰,纷纷躲开,任由沈旭之一行三骑奔驰而过。溅起无数泥水,落在官衣上。看着远去的黑衣黑氅,眼里羡艳,嘴里嘟嘟囔囔的低声咒骂着。
天枢院大院,和沈旭之第一次所见完全不同。第一次少年郎懵懂的闯了进来,开启自己在宛州都城里的幸福生涯。之后沈旭之多是在二处和赵连成厮混,炼药修炼。如今破境、学会了禁制阵法之后重新审视天枢院大院,少年郎心里莫名其妙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深沉的大院,完全不同于名门富豪的、大将名臣的宅邸,以沈旭之现在的层次看上去,隐约一股冲天的气息。具体那气息意味着什么,沈旭之看不出来,但越是接近,雪山气海之间的流淌的元气越是汹涌澎湃,卷起千堆雪,不再顺服。
沈旭之放慢马速,自看由远及近的端详天枢院大院的构造。虽然看不见整体结构,但那股让沈旭之心有余悸的气息越近越浓,越近越重,压在沈旭之心口,让沈旭之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嘿。”少年郎在马背上挺直身子,压力越大,沈旭之心xìng当中那种愈挫愈勇的cāo蛋xìng子便越是激荡在胸臆之间,策马扬鞭,来到天枢院大门口。
见是沈旭之,三队潜伏在黑夜中的小队显身在门外,雨夜中一道道天枢院军礼,衬在似乎无穷无尽的压力前,更是让沈旭之心意激荡。
“大先生休息了吗?”沈旭之朗声问道,比平时的声音要大一些,仿佛一吐心中压力一般,带着一点点暴虐的味道。
“大先生在处理院务。”一名黑衣军士说道。
“恩。”沈旭之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天枢院大院。看这样子,掌控天枢院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活儿,每次见到刘大先生,这老东西似乎都在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修炼。
走过一次,沈旭之记得那条路,即便雨夜中,也没有一点犹豫,好像这里是少年郎住了无数年一般熟悉。
大院,假山,青石,小径。沈旭之溶于天枢院大院的天地元气之间,每踏出一步,都觉得周身舒坦无比,雪山气海之间的元气不在那般不羁,而是顺流而下,注入气海里。
虽然沈旭之经意不经意之间看见很多阵法禁制,但此刻沈旭之没有心思去研究阵法,直yù冲到刘大先生面前,把这些八卦的事情问个清楚。
高堂明灯,刘泽宇端坐在一把硕大的椅子上,陆陆续续有黑衣军士递着文书。刘大先生专心致志的批阅着。
沈旭之站在门口,说道:“大先生。”
刘大先生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手指,示意沈旭之先坐下。继续把手中的文书批阅完。
沈旭之坐下,把羊皮袍子从怀里掏出来扔到肩膀上。羊皮袍子睁着小眼睛东瞅西望,见刘大先生端坐在那里,便一下子窜了过去,好奇的伏在刘大先生肩膀上和刘大先生看文书。
一炷香的时间,刘大先生批阅完所有文书,有黑衣军士端来热水毛巾,刘大先生把一块滚热的毛巾盖在脸上,舒缓着jīng神。
“六处说你很能干。”刘大先生的声音从毛巾里面传出来,瓮声瓮气,有些怪异。
“还好了。就是提供了一点新鲜的看法,大祭司留下的玉简估计有半年时间就能琢磨明白。破法阵的一些不足都能加强。”沈旭之不抗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再说,你让我去,不就是这个意思?老刘啊,你跟我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大祭司的意思?!”
说实话,沈旭之对刘大先生让自己去六处这件事儿一直狐疑。数奥这种事儿,放在前一世并不算什么,但是放在九州界里面,这比坟茔地里面爬起骷髅还让人无法想象。沈旭之很怀疑九尾天澜白狐不知道什么时候深入自己的记忆中。
这老***!
虽然沈旭之不高兴,但却对那只老狐狸生不起恨意。
“少惹点祸事。年少轻狂也不是你这么个情况劲儿。你这次去海边,做的就很好,我很欣慰啊。”刘大先生对沈旭之的问话充耳不闻,直接把话题岔开。一把把脸上的毛巾拽下,看着沈旭之的脸,认真的说。一脸老怀甚慰的颜sè。
“我哪里有闯祸,一直都这样嘛……”沈旭之听到这话有些不明所以,随口否认。
“明chūn宫前,又要发飙。你说说你,每天给你背黑锅,总有一天你要自己面对这些事儿的,到时候我怎么能放心?凡事儿都讲究一个度,过犹不及啊。”刘大先生正sè说道:“天枢院如此基业也不是光靠着破法阵、靠着一股悍勇就能建立起来的。”
“杀戮,有时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刘大先生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看着沈旭之嘴角带着一丝让沈旭之看不懂的笑意,“但有时候,杀戮却是一个最直接,最不用动脑子的方式。所谓快刀斩乱麻,斯是也。”
沈旭之想了想,心中有所感。似乎自从李牧帮自己打开任督二脉,踏入修行界之后,自己便很难压抑住心中狂躁的杀意。刘大先生既然提出来了,那便问个清楚吧。
“我也正在想这个事儿,不知道大先生有何高见?”
“狗屁高见低见的!”刘大先生笑骂道:“这种事儿要你自己解决。你体内的杀气太盛,怎么解决我也不知道。但你以后遇事,能忍则忍,能不杀则不杀。会有好处的。你虽然已经有所悟,但还不够!”
“……”沈旭之听刘大先生的话,怎么都像是在糊弄自己。那样不经心,那么随口敷衍。“明chūn宫那女官也忒嚣张跋扈了,天枢院完全不看在眼里。这次我忍下去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你知道天枢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刘大先生沉吟片刻,似乎做了什么巨大的决策,挥手斥退屋内所有的黑衣军士,沉声问道。
“不就是宛州皇族的狗腿子嘛,有什么奇怪的?”沈旭之不屑的回答道。
“屁!”刘大先生回答简练异常,“天枢院在宛州境内地位超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宛州皇族的狗腿子?你见哪个狗腿子敢在主子面前大杀四方?嘿嘿,禁卫军折损了一半,枢密院那些狗娘养的心疼的吐血呢。”
刘大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背着手在厅堂上踱了几步,缓缓说道:“当年我们这些从九州之地被遴选出来的孩子们,因缘巧合,就不和你细说了。后来在……我在实战中学会了于若愚先生教导的术。最后在宛州闯出偌大的名堂后,于若愚先生便传话过来,要我与宛州皇族交好,护卫明公主。”
一段秘辛从刘大先生嘴里说出来,沈旭之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涉及多年前的秘密,今rì刘大先生这么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到底存了什么心思?!说就说,居然还说的吞吞吐吐,一看心里就还有心思。
羊皮袍子蹲在刘大先生肩膀上,看着沈旭之困惑的眼神,有些不明白少年郎到底为什么这般摸样,从刘大先生肩头跳了下去,来到沈旭之身边,站起身舔了舔沈旭之的手,以示安慰。
“那时候我也是年少轻狂,尤其在地下拳场打了三年的黑拳,杀人无数,一身血腥味道现在闻起来还是那么浓。一到睡觉的时候啊,那些个人就飘在我面前,喊我一起去。”刘大先生自嘲的说道:“到了知命境,没有多长时间便接到老师的信儿,我便开始拿着老师的信物与宛州皇族联络。于是便成立了天枢院,负责管理宛州的所有修行者。现在想想,麻雀月上枝头变凤凰,这感觉还真不错。
知命境是大修者,但身边无数铁血儿郎在,便是天启强者,也不敢轻掳我刘泽宇的虎须!嘿嘿,这次斩了天启六境魔修,九州震惊啊!本来神殿当时就要动手,却生生延误了一个月。给我天枢院更多的时间。”
“你就吹吧。”沈旭之脑袋里面无数想法在疯狂转动,刘大先生说的事儿沈旭之想要问问九尾天澜白狐,老白狐狸却正在沉心入定。据昊叔的话说,老白狐狸正在拔除最后一丝火毒,马上便要功成圆满了。沈旭之无奈,只好自己琢磨今天刘大先生的意思。随口糗了刘大先生一句。
“玄甲重骑你见到了吧。”
“见到了啊。”沈旭之想起刚刚走出九隆山脉的时候,那个身披玄甲的公子哥,想起长街上被踩死的无数冤魂,脸上露出微笑。
“这么多年,玄甲重骑一直是九州大陆上昂贵而必不可少的兵种。就是知命境的修者也不愿惹这帮子铁甲乌龟。”
“知命境的大修者也有怕的事儿?人多,躲开也就是了。”沈旭之奇怪的问道。其实在沈旭之看来,那天要不是老狐狸用雷电之力形成禁制阵法,画地为牢,限制了六阶魔修,哪个大能能让你三千铁骑生生踩死?
第一百九十章 迟来的责骂
第一百九十章迟来的责骂
“当然。我们你那天皇城下斩杀六境魔修,是大祭司的阵法加上麾下儿郎的悍勇。
但是,并不是只有阵法才能画地为牢的。人这一生中,毕竟有许多放不开的事情。当年中州和翰洲一次大战中,争夺一处要津。中州的大帅杀红了眼,最后把身边三百玄甲重骑堆了上去,斩尽当时翰洲军内三名知命境的萨满,最后那三百玄甲重骑尽数血染沙场。”刘大先生说的简略,脸上带着无穷的向往,“人力有时穷,那乌龟壳想要杀死一个,不难。就是那时候的你也能做到。但在战场上,三百玄甲重骑,却斩了三名知命境的萨满,如此战绩,天下谁人敢小觑?嘿嘿,没想到我天枢院居然干了一件更厉害的事儿!”
“那和你也没有关系。”
“天枢院,定鼎江山一战是十三年前。那时候李牧带着明公主从圣山逃下来,身后无数圣山高手尾随而至。李牧半路上用了一次禁术,付出本身修为从知命九级跌落到洞玄境的代价才阻了一阻。到宛州都城城外,已经黔驴技穷。那时候,天枢院上下倾巢而出,黑衣铁骑靠着破法阵,和大祭司的全力襄助,连败神殿六阵,斩神殿大长老一人,门下洞玄境修者六十八人,知命境修者七人。洞玄境以下修者无数。杀得血流漂杵,至此天枢院才成为九州修行界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这次皇城一战,知道的人并不太多,或许多年以后,又是一段传奇了吧。”
“神殿就这么让你继续活下去了?”
“老师是神殿护卫使,这场大战属于神殿内部的争斗,即便是教皇,能一手遮天?再说,神殿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胆敢说明公主不是女神转世,嘿嘿。”刘大先生背着手,站在沈旭之前面,看着少年郎脚前的羊皮袍子,冷声说道:“有老师在,神殿不管谁都翻不了天去。”
“没有大祭司,你早挂了!”沈旭之不合时宜的提醒刘大先生道。
“大祭司不世才华,惊才绝艳。但比较起老师来,还是略逊一筹。况且大祭司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似乎有旧疾在身,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十成十。再说了,大祭司心xìng高洁,俗世争斗也看不进眼里去。”
心xìng高洁……沈旭之听刘大先生这么形容九尾天澜白狐,想着识海里那每rì打坐修炼的老白狐狸,心中腹诽着。
“大祭司就这么只留下破法阵,每年光享用供奉?时不时的出现那么一两次?这也太悠闲了吧。”沈旭之问道,对识海之间那只老狐狸悠闲自在有些不满。
你想悠闲,有这帮子徒子徒孙养活着,我没意见。但研究个破法阵,还把我弄去,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沈旭之这话,像是小孩子赌气一般说给雪山气海之间的老狐狸听。
“还不够?更何况天枢院两次面临重大危机的时候,都是大祭司出手解决的问题。本来无数的杀机,大祭司出手后便变得云淡风轻,轻轻巧巧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年之后,化作人们口口相传之间的一段传奇。”
“这只老狐狸……”沈旭之小声喃喃的说。
“什么?”刘大先生一皱眉,似乎没听清楚沈旭之说什么,问道。
“没什么。后来呢?”
“后来李牧带着明公主去火鹿岛修行。因为大祭司在火鹿岛上发现了一个古修真遗迹,并开启了护法阵,隔绝火鹿岛与周围的联系。神殿一直没办法悄无声息的打开这座上古护法阵,又不敢声势浩大的来我宛州,这些年也就这么耗着。”
“神殿?不会就这么点本事吧。”
“都告诉你了,神殿里有人坚决支持教皇追捕明公主,有人将信将疑,严守中立。有人追随于若愚老师,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但肯定会有那么一天,来自暗沙之城的召唤。所以在火鹿岛这个较量里,神殿并不占据多大优势。也就这么僵持下去了。
直到将近一年前,神殿才找到办法,逐步削弱火鹿岛上古护法阵的威能。对于这件事情,李牧因为境界被削弱到洞玄境,这么多年也无法破境重回知命,所以直到最后才仓皇带着明公主逃回来。”刘大先生似乎对李牧有什么不满,言语中并不维护李牧,反而颇有微词。
当年那一批孩子们,如今都已经垂垂老矣,各司一方,掌控天下。但一旦说起彼此,居然还是像小孩子那样互相堵着气。
“为什么天枢院没有派人护卫呢?”沈旭之回想起当时兰明珠回京城的队伍里面没有黑衣黑氅的军士,似乎模模糊糊的记得那时李牧还特殊提出天枢院什么的。
“还不是李牧那只老狗!”提到这个,似乎揭起刘大先生那块伤疤,忽然暴跳如雷,高声喝骂。屋外隐约有人影闪晃,见屋内没有继续的动静,屋外也继续保持着安静。“当年要不是那老狗嫌我们天枢院肆无忌惮杀的神殿追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能有那一路明公主在九隆山脉险些陨落?!”
“李牧不是被追杀吗?”
“那只老狗虽然被神殿追杀,但骨子里还是神殿的一条狗。被一群疯狗咬到要死,也不愿见到被我们打的豕突狼奔,像是一群丧家之犬一般。”刘大先生极其愤怒,狠狠的把半空中的手臂压了下去,像是直接抽在九泉之下李牧的脸上,“你们在海角平原的时候,天枢院的马队昼夜不停的赶去。在平原上发现传送大阵和散落的巨型晶石,便撒开网找。最后再九隆山脉找到战场,不过那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哦。”沈旭之忽然想起那时候进了九隆山脉之后自己曾经一直在担心身后的追兵,但追兵并没有出现。“你们把尾巴都切了?”
“当然,泄愤这种事情我是最愿意做的!”刘大先生恨恨的说,“居然在我天枢院的地盘上撒野,知道天枢院骑兵就在左近,还像是在自己家后花园,不是找虐是什么?!回来之后,又灭了三个和神殿暗通曲款的门派。***,来老子这儿撒野!”
“……”听着刘大先生如此跋扈的宣告着自己的领地,像是一只狮王在丛林原野里惩戒入侵者一般,少年郎没来由的心中顿生一股豪气。“神殿死了多少人?”
“都是一些小鱼小虾。不过杀了一个知命初阶,十来个洞玄境而已,剩下的小鱼小虾,不说也罢。”刘大先生拨弄着羊皮袍子的胡子,哈哈一笑,转而正sè说道:“来到宛州京城,天枢院身边,想动什么手脚还得看我天枢院答应不答应。”
“那公主身边怎么不是天枢院的女军士呢?”小狮子无时无刻不在挑衅着老狮王的尊严,希望用言语之间的挑衅获得自己的尊严。
“哪有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神殿势力庞大到无法想象,九州之内无孔不入。宛州的皇后和神殿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也在给老夫添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世俗的势力是土壤,我们这种满是修者的大家伙必须有足够的土壤才能生存下去。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跟你说,你这一脑子都是杀气的混小子也听不懂。”
“宛州皇族对你就没有什么想法?现在怕是你在宛州军变,宛州皇族也没什么办法阻止天枢院的铁骑吧!军部那地儿那些废物能挣扎几下?”
“当年要不是于若愚老师的信物,你以为宛州皇族能让我成立这么一个天枢院?要不是于若愚老师你以为天枢院能在宛州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你知道每一年天枢院的花费是多少?就二处六处那些每天只知道讨论奇怪问题,只知道炼丹的神经病们每年要浪费多少东西!要不是宛州皇族全力支撑的话,天枢院早就破产多少年了,凭什么拉拢那么多洞玄境的修士炼就上百个破法阵。少年,你想的太简单了!”刘大先生教训沈旭之。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沈旭之翘起二郎腿,对刘大先生渐渐严厉的话语没有一点在意,挥挥手说道:“直说吧,今天想说什么。是不是天枢院看上去风光,其实却危如累卵?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人在天枢院里面掺沙子,想扑上去啃一口天枢院的血肉。”
“老子我还没死!谁敢!”
“那你有话就说吧,你今天跟我讲这些到底为什么?”沈旭之心一横,决定问到底。
“你***总给老子惹祸,你说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刘大先生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手指点着少年郎的鼻子,冲着沈旭之吼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是大祭司的宝贝,你惹祸,老子就得给你擦屁股,你以为天枢院天下第一?皇城一战之后,马上就把你送走了,没来得及骂你,你以为每次给你擦屁股天枢院不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