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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居简     飒飒西风txt下载     飒飒西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七十五节 比武终决

    收尸!

    在场的众多武林人士听见肖苍蓝这般说后,顿时哗然一片。莫非此人自恃武艺高强,铁定能降服这个叫刘驽的小子不成?

    天沙门胡三见机决定显露他作为江湖第一消息灵通人士的能耐,开始向众人宣传“笑沧澜”大侠的生平事迹。

    刘驽对此微微一笑,他此番受秦锋将军所感,决定回来继续参加比武大会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并不会讳言生死,是以对肖苍蓝的话并不在意。

    他昂声道:“男子汉大丈夫,马革裹尸而还,正是死得其所。肖大侠愿意为我收尸,那再好不过!”

    肖苍蓝点了点头,又朝他拱了拱手,仗剑便要返回人群。转身时,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未再有只言片语。

    他回到人群后方,凝眼看着站在众人前方的刘驽,视线有些模糊。

    他喜爱这个慷慨而激昂的少年,似乎从其身上看见了昔日里那个自己的影子,耿直,倔强,不服人言。

    只是这少年竟打算以一己之力对抗大众,实在是有些蚍蜉撼树。

    尽管如此,他仍佩服这少年的为人。若是其凛然身死,那自己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将其尸身夺回,好好地安葬。

    这是他真正想说的话,却没有几个人懂得他的意思。

    肖苍蓝一如以往地寂寞,真真深刻的话往往只能憋在心里。

    耶律选望着面前满地的醉汉,不由地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他设想中的比武大会终试时该有的场面。

    他迎着朝阳举起了右手,大声!道:“比武大会终试正式开始,只有具备资格的人才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试。规矩嘛,每个人先选一个对手捉对厮杀……”

    “且慢宣布,公子!”一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不出声的宣令官,突然策马走到他的身旁,“大汗有令,今天这一仗的规矩要改一改,谁要是能杀了刘驽,谁就赢得了这场比武招亲大会的头筹。”

    耶律选一听惊得合不拢嘴,喊道:“这不合规矩,车轮战不公平!”

    他虽如此想,却无力反抗。在草原上,契丹可汗的谕令如有九鼎!

    宣令官敬他是大汗的亲侄,朝他稽首道:“可是……这是大汗的命令,还请公子多多体谅!”

    耶律选不敢不听自己这位叔父的话,他撇了撇嘴,乖乖地说道:“好吧,那就依你说的办。”

    他转头望向刘驽,“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第一个和你比试。如果赢了你,那后面的那些人也就不用再来了,这样也算公平,你说呢?”

    刘驽还未来得及答应,那个宣令官又慌慌张张地插话道:“公子,大汗让我给你捎话说……你只能最后与刘驽比武。如果刘驽输了,你就不能…下场了。”

    耶律选气得差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怎么能这样,我昨晚刚刚见过叔父一面,他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宣令官低头道:“这是最新的谕令,还请公子遵守。”

    耶律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问道:“是不是王帐那边发生甚么新的变故了?你一个字不落地告诉我,否则要你的小命!”

    宣令官吓得抖抖索索,“有……有一个身穿黑色绣鱼服的中原朝廷模样的人,在公子你走了之后就进了王帐,大汗听了他的话之后,这才改了主意的。”

    铜马和柳哥听见他的这番话后,均是心中一动。

    黑色绣鱼服,乃是唐廷大内隐卫的服色。这些隐卫终日不见阳光,向来少在人前活动,怎地突然出现在了草原上?

    铜马心中一动,“难道……难道是义父他老人家掌握了甚么新的消息,这才必须置刘驽于死地?若真如此,我也不能饶了这个小子。”

    耶律选将宣令官撇在了一边,“我不信,刘驽身为叛贼迟早要死,但是他必须先与我比武,其他的事情只能靠后。就这么定了,比武大会先行暂停,我这就去禀明叔父!”说着他拨转马首,便要往王帐方向奔去。

    宣令官突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双手抱住了他的马腿,跪在地上求道:“公子,您万万不可冲动。大汗在我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他的命令无人可以违背,否…否则格杀勿论!”

    无人可以违背!耶律选听了这句话后,不由地软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冲着刘驽无奈地说道:“你看见了的,我已经尽力了。尽管你身为叛贼必须得死,但是我愿意与你一战,如此你死后也不会遗憾。希望你能打败在场的这些人,再与我一决雌雄。我也不会占你便宜,会先让你三招。当然了,若是你做不到,那我就只能替你将李菁那个小妮子收了,你死了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放心好了。”

    他耸了耸眉毛,“做兄弟就得这么义气!”

    刘驽一听冷着脸说道:“如果我死了,说不定遗憾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反正我早已已经赢了你的,不需要再来一次。话说回来,头一次见到你这么做兄弟的。”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君子不夺人之美,兄弟之妻不可欺”。

    他与李菁并无确定的名分,若将这番话说出来难免让人议论,是以吞回了肚里。

    耶律选见自己的一番好意被他生生地挡了回去,心中十分地恼火。他不耐烦地冲宣令官摆了摆手,“比武大会就这么开始吧!”

    刘驽望向眼前的众人,此间堪与自己较量的人只剩下四个,身怀秘剑之法的崆峒派玉鹤真人,善于江湖邪功“七悲拳”的七伤老人,身份透着团团迷影的青城派大侠肖苍蓝,以及那个一直躲在红绸小轿中不肯现身的全忠门主朱温。

    至于吐蕃格鲁派那位将密宗大手印功夫练到第十层的根敦桑杰宗师,这两天竟然和他的弟子们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寻不见踪影。

    伴随着一声锣鼓声响和宣令官的长声吆喝,比武招亲大会的终试正式开始。没有萨满祭司主持奠仪,再加上地上的醉汉们躺得横七竖八。眼前的这番场景,让这场所谓的比武招亲大会终试,显得实在有些冷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节 七悲拳法

    众人纷纷往旁散开,叫醒在地上酣然大睡的同伴,并扶至一边。如此滑稽的场面,恐怕与耶律适鲁原先预料相差甚远。一场威尔皇之的、奉契丹大汗之名举行的比武招亲大会,竟会落到这般境地。

    柳哥公主跟着众人,悄悄地退至一旁。这场比武大会名义上乃是为了她选招夫婿,此刻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渐渐地与她没了关系。而她自己,只不过是被契丹汗作为给那夺得头筹之人的赏物罢了。

    她感觉身上有点冷,似乎心中也是,于是想站得离铜马近一些,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好问一问他身上的伤势如何。然而众多武林人士投来的倾慕的目光,就像绳索和蛛丝一般将她牢牢地束缚住,使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铜马抱着刀蹲在了地上,用从地上捡起土块擦拭刀刃。细细的沙土堪称打磨刀刃的上好材料,这是他自小就发现的,从未告诉其他人。他从头至尾低着头,将刀刃擦得发亮,似乎从未觉察到柳哥投来的目光。

    柳哥呆呆地看着他蹲在地上的身影,忽然咧嘴笑了,露出贝壳般洁白的牙齿。十年过去了,铜马依然不变,一如十年前那个喜欢蹲在地上擦刀的少年。她笑得春风荡漾,眼眶温热。

    忽地一滴泪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掏出一方绣有碧丝鸳鸯的手绢,在眼角微微地擦拭,叹道,这草原的风太烈了!

    正当她出神之际,七伤老人从她身边走过,悄悄将枯瘦的十指探了过去,想要摸她绸裳下翘起的蜜臀。

    铜马本在擦刀,这时突然停了下来,右手握向刀柄。

    柳哥公主一下子惊醒过来,连忙将手中的马鞭挡在前方,阻止了此人恶心的举止,“七伤老前辈,你这是想要做甚么?”

    她刻意将“老前辈”三个字说得很重,提醒此人勿要为老不尊。

    七伤老人听后不以为意,他嘻嘻一笑,“老夫是想告诉你,等这场比武大会结束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早点让我摸摸和晚点让我玩玩,又有甚么区别!”

    柳哥公主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厌恶之意,朝他盈盈一施礼,道:“那还要等到七伤老前辈赢下了这比武大会的头筹,再由大汗亲自颁令,方才能作得了数。”

    七伤老人悻悻地缩回了手,“好说,好说,老夫这就去会会那个小子。”

    在离其不远处,铜马又一次埋下头,继续擦他的刀。

    七伤老人在千人瞩目之下,直朝着站在人前的刘驽走了过去,丝毫未觉察到身后玉鹤真人投来的带有一丝冷意的目光。

    刘驽远远望着这个枯瘦的老者朝自己走来,他曾听师父陆圣妍说起过,那七悲拳乃是江湖上别具一格的邪功。

    此功修行极难,回报却也极大。凡修行此功之人,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从此丧失神智,沦为疯癫之人。但若能修行成功,则必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便连武林中有名的泰山北斗也不敢对其轻视。

    他摆开架势,以一式“万流归海”迎接朝自己缓缓走来的老者。只见这七伤老人似乎毫不着急,每一步都迈得慢吞吞的,似是没有生气,便连一旁观战的耶律选也看得有些不耐烦,“七伤老人,你这是在比武还是在散步?”

    七伤老人咧嘴一笑,没有回话,依然我行我素。他将两只拳头藏进衣袖里,脚下步伐似乎故意又慢了几分。

    刘驽紧盯着他的步伐,以防他随时冲过来发动攻击。两只眼睛盯得久了,竟开始有些眩晕。他急忙伸手捂住额头,不知这眩晕从何而来,却总觉着与那七伤老人脚下的步伐有些关系。

    只见那七伤老人脚下的步伐忽快忽慢,一步慢接着三步快,一步快跟着三步慢。这异乎寻常的步法节奏,竟能对人的神智产生影响,犹如那西域的催眠术。

    在场感到头晕目眩之人,绝不止刘驽一个。那些原本就喝得醉醺醺的汉子,这时竞相吐将开来。满地狼藉,一时间臭气熏天。即便那些没有喝酒的人,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只觉头昏眼花,脚下站不稳当。

    玉鹤真人伸手将毒剑拄在地上,这才撑勉强站稳了身躯,心中暗道:“好邪的功夫!”

    他心中隐隐产生一丝不妙之意,似乎这个七伤老人一直在隐藏自身的实力,其真实功夫远在刘驽之上。

    此人先前并未在众人面前显露真实武艺,是以他越是嚣张,众人越是觉得他虚浮,到没有几个人相信他是有真本事的,便连玉鹤真人也只是将他当作一块垫脚砖,用以消耗刘驽的实力而已。

    “好一个扮猪吃老虎!”他玉鹤真人心中暗暗骂道。

    刘驽眼睁睁地瞅着那七伤老人越走越近,他想将目光从其身上挪开,却觉得眼珠好似被锁牢了一般,丝毫无法挪动。

    高手比武,差之毫厘便会溃堤千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今他连眼睛都无法挪开,又怎能观察对方的拳法来路,可算是已经未战先输。

    况且这个七伤老人一上来就对他恶意满满,见他落于下风,又怎肯不下死手!?

    他心中暗叹一声,“难道我今日便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本想和武林群豪大战一场,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不起眼的七伤老人面前输得这般窝囊。

    他只觉眼前越来越花,渐渐仅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他感觉一阵倦意朝头上袭来,便想要睡去。隐隐中似乎感到七伤老人正在向自己走来,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去应对。

    正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不远处的人群后方传来一声清啸,“灵台清明兮照四方,魂魄归兮心敞然。”

    声音洪亮而振奋,他听后顿觉神识清明,陡地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七伤老人挥掌向自己脑门拍来。

    情急之下,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功夫,使出一式“涛卷孤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节 七种情绪

    此招乃是叠浪神掌中仅有的一式擒拿手,与江湖上的擒拿手法往往以手法取胜不同,这招“涛卷孤筏”以内功为主、招式为辅,是以雄浑强劲无比。

    只见他十指间的真气浪卷而出,直向七伤老人裹去。七伤老人手腕被真气卷中,他啊地惨叫一声,跟着身形陡地一转,竟以不可思议的手法将手腕从刘驽的十指间挣脱开,接着往后倒跃出丈许远。

    刘驽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虽未能制住这七伤老人,好歹逃过了一场生死大劫。他向人群中望去,想要寻找刚才那位发出清啸之人,目光正好与肖苍蓝撞了个正着。

    肖苍蓝朝他微微颔首,他刚才所吟的正是青城道派的不传之秘——《青城诀》,此诀素有道家第一素净心法之称,乃是七伤老人这等邪功魅法的顶头天敌。

    有数名武林人士已经看出他在暗中相助刘驽,便对他虎视眈眈。

    帮助刘驽,那便是与契丹大汗作对,那就是与银子过不去,与倾国倾城的美人过不去!

    他们纷纷亮出兵器向肖苍蓝围了过来。肖苍蓝见形势不妙,只得拔剑迎战。一伙儿人团团迎上,将肖苍蓝围在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再难发出声音遥相援助刘驽。

    刘驽远远地望见肖苍蓝被众人围斗,他想冲过去阻止那帮人。怎奈自己身在擂场,七伤老人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自己身后,只要自己胆敢跨出一步,此人必定会趁机攻击。

    高手对决本就在于一线之间,如今他已经看出这个七伤老人的功夫非常独特,绝不在自己之下,又怎敢对其轻视。

    好在肖苍蓝剑法卓绝,在一群人的围攻之下竟未落于下风。刘驽见状方才稍稍放下心来,将心思放回与七伤老人的对决中,凝聚心神,准备迎接此人随时可能发出的一击。

    七伤老人自从刚才吃了刘驽一次亏之后,再不肯轻易上前。他开始围着刘驽溜溜地打转,双拳忽伸忽缩,忽吐忽闪。看得刘驽眼花缭乱,却又觉得对方的这拳法尽是花花架势,并无甚么威力。

    陡地,他想起刚才差点被七伤老人催眠的教训,连忙避开了他的拳影,转过头去,望向一边,不再看此人的拳头。

    七伤老人要的就是这个局面,他得着机会,扑身朝刘驽身后攻了过来,拳势如风。刘驽闻见风声后,急忙挥掌迎向他的双拳。七伤老人诡然一笑,脚下一蹬,身子随即往后退了回去,双拳犹然曼舞似花。

    刘驽不慎将这些拳花落在眼里,突地只觉胸中真气来回激撞,顿感恶心无比,哇地一声,竟开始呕吐起来。

    七伤老人的这套“七悲拳”,暗合伤、恨、愁、情、欲、嫉、贪,分别对应人的七种坏情绪。通过这套拳法招式,他可以潜移默化地影响对手的心智。每调动对手心中的一种情绪,便能给对手造成一层牵制。

    正所谓“情生则悲起,悲及则身杀”!

    当对手心中所有七种悲情都被成分调动,便只能沦为他砧板上的鱼肉。到那时,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连享誉天下的“双玉二王”也在所不惧!

    趁着刘驽呕吐之际,他又一次趁机迎上,一拳正正地砸在刘驽的胯上。

    幸好刘驽反应机敏,急忙使出一招“横流无忌”,身子裹着涛声,往旁撤开了数丈远,这才将七伤老人的拳劲从身上卸开,堪堪避开了此人的一记重手。即便如此,他仍是感到胯上一阵火辣辣地疼。

    这个七伤老人的“七伤拳”着实让他苦恼无比。

    看,不行;

    不看,也不行!

    他强打起精神与七伤老人周旋过招,思绪渐渐地开始随着七伤老人的拳花而舞动。

    他不禁想起了那条结冰的黄河,以及河畔大雪纷飞的午沟村,想起那冲天的火光,还有在午夜里与自己失散的双亲。心中思念随之顿起,如泉涌而出,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情绪正合七悲拳法中的“离别之伤”,他心中顿感大痛,这种痛感随即散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之中,让他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

    朝阳和煦,他的体内却如寒冰般彻骨!

    七伤老人见已得计,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他的拳影开始有意地变得急躁,逼迫着刘驽的意识也随之舞动。

    一股怒意如火山爆发般从刘驽心中升起,漫天的怒意湮没了他的本心。

    他开始恨那唐峰和薛红梅,就是他们带人夜袭了午沟村,并用大火烧了自家的房子,逼得自己从此离开午沟村,与父母失散后再难相见。若不是他们,自己怎会落在遥辇泰的手里,怎会留在这草原上怅惘不归!

    尽管那薛红梅后来成了自己的师父,却丝毫不妨碍他此刻想杀掉她的心情!

    此乃“家破之恨”!

    那些原本已经散入他四肢百骸中的痛感,此刻似乎化作了千万只小虫,纷纷钻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开始蚀骨钻心。

    他啊地惨叫一声,跟着一声怒吼,想激发起全身真气来护体,并逼退这无尽的痛感。然而涛落处无声,浪卷处无影,所有力气好似都使在了空处,竟无一点功效。

    他双掌齐挥,口中痛苦地喊叫,好似一匹在垂死挣扎的伤狼。

    七伤老人见状咧嘴一笑,他手中招式一变,拳式转而舒缓了下来,着意于调动刘驽的眼珠跟随他的拳头慢慢转动,从东头移动到西头,再从西头移动到东头。

    刘驽毫无反抗之力,他孤苦无助地大喊一声,似乎看到了远在广州的父母已经被人戕害,而李菁失踪之后最终摔进了深谷,在万丈悬崖下摔得尸骨无存。

    如此他的心境正合七悲拳法中的“思人之愁”,身上好似又多了一层枷锁,动作愈发地缓慢。他开始挡不住七伤老人的拳头,步伐不住地往后退去。七伤老人一边用拳头引导刘驽的目光,一边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偷袭其空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节 只欠东风

    不过片刻,刘驽已是遍体鳞伤。整个人已被七伤老人玩得团团转,直似一只提线木偶。即便练得天下第一等的功夫,那又算得了甚么,总有人超过自己。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冥冥中感觉那个自小就有的江湖大侠梦,似乎正在慢慢地远离自己。与之相随的乃是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逐渐脱离这具**,距离面前的这些所谓的武林群豪越来越远。而头顶上方的天空中,慈祥的母亲和古板的父亲,他们的面孔似乎在云彩中若隐若现。在二老的身旁,李菁正在那里调皮地眨着眼。

    耶律选看着眼前的情形,神情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这个刘驽刚遇见第一个对手便急速败下阵来。此人乃是如此地不禁打,这让他着实有些失望,心中与之比试的热情随之褪去,并逐渐转移到了这个七伤老人的身上。

    他是个武痴,但并不是个笨人,一眼便看出这七伤老人的拳法有古怪。他人不在擂场上,不用似刘驽那般得随时提防着七伤老人的攻击,是以常常看一眼七伤老人的拳法,便连忙转过头去。

    即便如此,不过一会儿他已感到头昏眼花,不敢再看眼前的这两人比武。他灵机一动,转身去唤身旁的宣令官,想命其帮自己记下七伤老人的拳法招式。怎料连唤了数声,此人仍然木然不觉。

    他一时火了,策马上前伸手推了推此人。怎料此人竟然一个倒栽葱便摔下了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这名宣令官先前一直在观看七伤老人和刘驽的比赛,他不会丝毫武功,心神却被七伤老人的拳头引了过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已彻底地丧失了意识,坐在马背上昏迷不醒。

    耶律选命人将宣令官抬走,口中骂了一声倒霉。他开始编排剩下的随从,每人负责记录七伤老人的一式拳法,然后便转过头,换成下一个人。如此循环往复,必不会被此人的拳法蛊惑而失去心智。

    震惊的人绝不止他一个!所有在场的武林人士都本以为七伤老人武功虽强,却未必能强过这个名叫刘驽的小子,毕竟这个小子可是曾经击杀了大名鼎鼎的火头陀的那个人。

    他们总觉得七伤老人先前口口声声地喊着要夺取比武大会的头筹,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然而此刻却觉得这个笑话正在逐渐变成现实。

    玉鹤真人气得在地上直顿足,他原本只想让七伤老人替自己打头阵,做一个炮灰而已。怎想到此人将自己的实力隐藏得如此之深,这套七悲拳竟是如此地邪魅,能打得那个刘驽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这个七伤老人能击杀刘驽,则比武招亲大会的头筹非此人莫属。那他自己和崆峒派众弟子可算是白来了一趟草原,正所谓费尽了百般心思,到最后却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他握紧了手中的毒剑之柄,想道:“如此也罢,待你七伤赢下了那个小子,我再杀你也不迟!契丹大汗只是想招揽有才识之士,若是我能杀了你,那说明我的武功胜过你,大汗必然不会怪我,反倒会加意笼络于我。”

    他自恃有秘剑之法傍身,盘算着将来要让门下弟子从正面围攻这个七伤老人,自己则趁其不备从背后突袭,以秘剑之法杀了此人,不让其拳法有丝毫发挥的余地。盘算定后,他觉着计划周密无缝,刻板的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然而既然他玉鹤真人有自己的底气,七伤老人同样也有自己的底气。他已活过六十载寒暑,早年被逐出峨眉派,早已惯见江湖行众生的冷眼。他能活到现在,绝不是靠着别人的悲悯,而是自己的实力。

    一个又一个江湖好手在他玄奥无双的七悲拳法下败退,其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逃离。他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江湖上并无甚么震动。可当他杀掉第七十七个人的时候,消息在几天之内便传遍了江湖。

    普天之下,他的仇家们越躲越远,越躲越偏,恨不得携家带口都搬进深山老林里去。可是他并没有放过这些人,他遍访天下州郡,将这些仇人们的家族屠杀殆尽,将头颅悬挂在房梁上,再用一把火烧得精光。

    眼下刘驽已经被他调动了“离别之伤”、“家破之恨”、“思人之愁”三种情绪,接下来便该是“情”和“欲”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个懵懂少年又怎能逃得过。想到这,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沾着黄垢的牙齿。

    他的拳式又一次变动,忽而如蝴蝶纷飞,忽而如惊蝉振翅。

    刘驽双目逐渐变得迷离,整个人仿佛大醉了一场一般。他确实饮过很多酒,却从未大醉过。他似乎看见李菁正款款地向自己走来,满头的小黑辫调皮地随着她的步伐在一扬一跳。

    李菁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歪着头,用她那双美丽而迷人的大眼使劲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感到李菁的鼻息在自己的脖间游动,便忍不住伸手去抱她,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宛如暖玉在怀。

    他喜欢她,并曾无数次地对她想入菲菲,譬如月光下的秀美脸庞,小河畔的窃窃私语。可那些时候,他都克制住自己退缩了。这让他为了自己的理智感到高兴,同时却又无比滴失落。

    只是这一次她主动靠着自己的肩上,他不用再克制了,他可以做真的自己。他胸口开始粗粗地喘气,目光落在了她湿润的红唇上……

    ……

    正在此时,他脑中忽然好似响过一声焦雷,炸得他头脑发蒙,四肢酸木难忍,双手如提千钧之鼎,挪动一寸都是极难。万般刻骨的痛楚,如蚁虫般在他的身上攀爬,噬咬着他的肌肉骨骼。

    七伤老人脸上现出一丝邪笑,如今“男女之情”和“美人之欲”已经调动,只剩下最后的“嫉”和“贪”两种情绪而已。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节 怒海连涛

    七种情绪齐备之时,便是如来佛祖、太上老君降临凡世,也救不了这个叫刘驽的小子!七伤老人心中开始有些得意,他想起自己当年只身灭掉除州万氏,夺得七悲拳谱后初次修炼时,在拳谱的扉页处记载着的一句话来,“七悲所在,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他的拳式开始发生第六次变化,盘算着怎样调动刘驽体内的“嫉”和“贪”。

    嫉妒是人的天性,正如贪婪一样。众生生而不平等,有人生于富贵之家,有人产于漏风草屋;有人状元及第,有人寥寥此生。同样生而为人,为何有如此大的不同,怎能不让人心生嫉妒!?

    他右拳引导刘驽的心神,左拳从旁挥出,逼得刘驽手忙脚乱地抵挡。然而十几招过后,这种“嫉妒”的情绪,却并未能从眼前的这个小子身上调动起来,反而惹得其两眼神光明明,竟越发清澈起来。他见状十分惊骇,心中大感诧异。

    刘驽有千种万般的缺点,譬如顽皮、贪玩、蛮撞、憨直,但嫉妒却从来不属于其中的一种。他喜欢荒凉破败的午沟村,胜过耶律适鲁那铺有昂贵波斯地毯的华丽王帐。

    比起跟眼前的这些武林豪杰们争强夺胜,他更喜欢爬树抓知了和下田捉蚯蚓。

    可惜这些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少年已经长大,再难踏上以前的路!

    七伤老人将七悲拳法中的“嫉”式使完,发现刘驽并未受丝毫影响,急忙又将这式拳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然而刘驽已渐渐从先前的迷离中缓过神来,不断开始出手反攻。

    七伤老人见此“嫉”式不成,急忙再换下一路“贪”式。凡人皆贪,这个小子又怎能例外!?昔日天竺高僧入中原传法时曾言:“人皆因贪生恨,因贪成痴,只因贪欲乃是人之第一大欲矣!”

    故此,贪乃是人七情中最重的一欲,也是七悲拳中最厉害的一式!

    他双拳如影,看得在旁围观的众武林人士如醉如痴,一个个好似跌落进了自己那纸醉金迷的梦里。玉鹤真人知道此人拳法的厉害之处,急忙用袖子遮住双目不敢再看。他听见就在不远处,被几十名全忠门人团团护住的那顶红绸小轿中传出异样的声响,随即转眼望去。

    只见那顶小轿竟开始有些上窜下跳起来,逐渐变得不安稳。轿中人估计是观看了七伤老人拳法中的“贪”字式,心神受到了影响,这才会作出这般举动。

    众全忠门人见状,脸上均露出惊慌之色,纷纷上前拼命将轿身按住。其中那名曾与刘驽搭过话的头领模样的人物,急忙撩开帘子,将头伸进轿中,想要劝说本门门主。

    “啊!”

    只听一声惨叫,他的身子被人一推,往外跌了出来。玉鹤真人看见他的脖颈上光秃秃的,一颗脑袋早已被轿中人拧了去,鲜血喷薄而出。

    有些离得不远的江湖人士,虽是自己也杀过人,却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皆是吓得嗷嗷叫,急忙往旁躲开,直不知这个全忠门主朱温乃是来自何方的杀神!

    几十名全忠门人在头领死后直是胆战心惊,纷纷面朝小轿跪倒在地,也不敢去收拾地上那头领的尸首,只是软声向门主求饶。

    玉鹤真人微微一笑,暗道这全忠门主的贪欲还真是炽盛,竟能被七伤老人的一套拳法撩拨得作出如此激烈的行径。

    他忍不住又往那擂场上望了一眼,只见那七伤老人将七悲拳中的“贪”式使得酣畅淋漓,招式连绵,拳意幽远。

    他不敢久看,急忙转过头来,面上露出一丝狠色,已然将这个七伤老人当作了接下来的第一大敌。

    然而七伤老人心中却在暗暗喊苦,他的这路“贪”式已经使了大半,面前的刘驽仍似置若罔闻。

    只见刘驽的目光越来越盛,眸子越来越清澈,直看得七伤老人胆寒。突地,他大喝一声,犹如狮吼,响彻了云霄。

    那些原本正在做黄粱美梦的武林人士,顿时被他的这一声怒吼惊醒。梦里的万贯家财,温香美人一下子都消散得干干净净。众人揉了揉眼睛,心中不无落寞,乃是说不出的懊恼。

    柳哥公主醒转过来后,直是满面羞红。也不知她是做了甚梦,只见全身香汗淋漓,脖颈后方的纱衫已经湿透。她慌乱地用十指梳理了一下胸前垂下的乌发,抬眼向铜马望去,只见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急忙都将目光缩了回去,心中乱敲着小鼓。她心思纷乱,暗道:“若是真如梦里那般,才是真的好!”

    随即转过头去,看向台上相斗的两人。只见刘驽双掌鼓劲而出,掌间真气滔滔如万顷怒海,不绝于耳。

    七伤老人竟开始败退,不住地往后闪步腾挪,在刘驽声势浩荡的掌法间求得一时苟活。

    刘驽大喝一声,双掌连续攻出,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一式“怒海连涛”,口中喊道:“无耻之徒,让你再用这等邪门的拳法害人!”

    七伤老人的这套七悲拳本非凭借硬力与人相拼,这时哪里还能抵挡得了刘驽连绵不绝的攻势。他直感眼前这少年掌间的真气汹涌袭来,好似滔天巨浪一般,逼得他躲无可躲。

    只听“砰”地一声,刘驽一掌击中七伤老人的胸口,鲜血自其口中点点洒出,紧跟着他又是一掌推在其肋间。“咔咔咔”三声脆响,三根肋骨齐齐断裂。他一气贯如长虹,随即又是数掌连出,将那七伤老人击得从平地上飞起,在空中轮轮直转。

    他长喝一声,一记铁掌挥出。七伤老人啊地惨叫一声,平平地往后飞出了五六丈远,重重地摔落在地。

    众人本以为这老儿要死,下一刻他竟好似没事儿人似地,突然坐了起来,笑道:“哈哈,老夫现在是峨眉派掌门了,金顶你个混蛋处处加害于我。老夫今天要把你开除出峨眉派,再施以十大酷刑,扒你的皮,吃你的肉,让你魂飞魄散!”(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节 真人上场

    他狂笑着向金顶道长的尸身扑了过去,峨眉派众弟子见状急忙拔剑来挡,却都被他用掌力震飞。众人见状皆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重伤之下,功力竟好似突飞猛进了一般,比之先前,还要刚猛数分。

    原来七伤老人所练的这门七伤拳向来是“只能赢、不能输”,倘若是输了,那么功法便会反噬修炼者其身,导致其神智昏乱,比起三岁孩童也是不如。

    也是他凭着此功邪门,加上为人十分小心,这才行走江湖数十年而不败,并未受到功法反噬。未曾想他今日竟会败在刘驽手里,恐怕从今往后再无好转之日。好处是全身穴道随之封闭,遍体经络跟着凝固。

    他整个人变得好似苗疆蛊尸一般,斧砍不死,刀削不亡。只是断掉了区区几根肋骨,或是被击碎了几处脏器,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甚么。

    他发疯之后,头脑里的那些往日的逐出师门之恨、被金顶道长陷害之耻一起涌上了心头。他抓住金顶道长的尸身使劲地撕扯,又往地上连连惯摔。金顶道长好好的一具尸体,不一会儿便没了人形。

    那边原本正在围斗肖苍蓝的五名武林人士,这时看见七伤老人落败,己方的围攻已然失去了意义,随即骂骂咧咧地收起兵器走到一边,留下肖苍蓝一个人空落落地仗剑立于原处。

    有峨眉派弟子见己方这些人打不过七伤老人,慌忙过来向玉鹤真人求助。玉鹤真人将头扭至一边,对来者不予理睬。

    他接下来还要与刘驽决一死战,怎肯将功力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

    那峨眉派弟子见他坐视不理,便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哀求。他袍袖一挥,震得那名峨眉派弟子七窍流血倒地。接着,他手握毒剑,迈步向擂场中央走去,眼睛紧盯着正气喘吁吁的刘驽。

    擂场中,刘驽解开衣裳检视自己身上的伤势,发现光是淤青处就达十二块之多,可见那七伤老人拳法之阴狠。耶律选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喃喃地说道:“你小子还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么着你竟然都没有死。”

    在他身后,那些个书记官正在认真地记录自己刚才所看见的那一部分七伤老人的拳法。他不耐烦地将这些人都喝止住,“还记甚么记,人都已经疯掉了!”

    玉鹤真人走至他的面前,抱拳略略施过一礼,道:“耶律公子,既然七伤老人已经落败,那下一场便该是贫道与那刘驽比试了吧?”

    耶律选冷哼了一声,“你个牛鼻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刘驽那个家伙现在遍身是伤,气力已经耗去了大半,你估计是想上来捡现成的吧?”

    玉鹤真人笑道;“不敢,贫道绝不是那种人。江湖人哪有不受伤的,刘驽他身上的那点淤肿算得了甚么。依贫道看,他是太娇气,这点小伤少绝对不会影响比试的。”

    耶律选摇了摇头,心中觉得这个玉鹤真人一口的光明堂皇,腹中却尽是歪心思。他叹了口气,道:“哎,好处都被你们这些精明人捡走了,我自己啥也没落着。真不明白叔父为甚么要作出这般古怪的决定,我真想去王帐问他一问。”

    一旁的书记官们听见他质疑大汗的谕令,惊得皆是在一旁连吐舌头。在如今的草原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在明里非议可汗的。

    耶律选其实也不敢,他的不满更多地只是在口头上。

    他转头朝不远处望去,只见有几名侍从正扶着先前那名被他拉得栽下马的宣令官,不停地为他掐试人中。在用水囊往其口中灌下好几口水后,宣令官已然醒转过来。他望着擂场中央昂然而立的刘驽,一切如此熟悉,一切又如此陌生,仿佛恍若隔世。

    耶律选命人将仍在发蒙的他扶了过来,将他带到擂台中央。他摇头晃脑地想了许久,终于想起自己该做些甚么,颤颤巍巍地宣布完下一场比赛正式开始,接着便被人扶了下去。

    玉鹤真人一直皱着眉头,好不容易等到这个踉踉跄跄的宣令官被人扶下场之后,他衣袂飘飘地走上前,当着刘驽的面拔出那柄原本属于金顶道长的毒剑。

    他迎着阳光抚摸剑背,只见剑刃上青光闪耀。应该是在锻造剑身的时候,就已浸入毒液中浸泡过。因此即便不打开剑柄上的机括放出金波旬花之粉,单是这剑刃上的毒素已是十分地厉害。

    只要在对手的身上划下一个小血口,毒素便会随着血液流进五脏六腑,中毒的人不过片刻便会气绝身亡。

    他对这柄剑颇为满意,然而初得之剑往往并不服主。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一个人,用那人的血来喂养这柄剑,如此宝剑方才不会妨主。

    他斜眼看着面前的刘驽,已经将其当做第一个饲剑的人。

    刘驽扯下捋起的衣袖,遮住胳膊上的淤伤,平静地望着他,淡淡地说道:“这柄剑好像不是你的,拿在手里不觉得烫吗?”

    玉鹤真人冷冷一笑,“你颈上的头颅也不是你的,我照样能拿得!”他话音未落,手中毒剑寒芒一闪,已经向前刺出。

    刘驽看着迎面刺过来的剑锋,心中陡地一惊。来剑虽非极快,剑势却十分地诡异难测。

    他看见剑身上绿光一亮,随即剑尖闪烁不定地向自己上半身笼罩了过来。他右掌挥出,想将那剑刃击开。然而他右掌刚递出一半,便觉着有些不对劲,自己似乎是上了当。

    玉鹤真人身形一闪,凭空从他面前消失。他只觉背后有一股劲风袭来,急忙回身去防,却哪里还来得及。玉鹤真人一剑自上而下挥出,划透了他身上皮袄的后背,剑尖深入肌肤直达寸许之多,鲜血顿时喷将出来。

    他忍痛怒喝一声,右掌向玉鹤真人胸口拍去。

    玉鹤真人本以为他被毒剑此中之后,随即便会中毒倒地不起。没想到他竟是未受丝毫影响,反倒越战越勇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节 双方鏖战

    他脚下一挫,由于长期习练乾坤迷踪步法的缘故,身形乃是异常地敏捷,不过须臾之间便已往后倒射出了数丈之远。

    此时他身兼金顶道长的内力,单是正对面地硬拼,也绝不会惧怕眼前的少年。即便剑上的毒素没有生效,他依然可以轻易地打败此人。

    他冷笑一声,轻挥手中毒剑,在空中划下一道绿色的弧线,剑身上附带的鲜血由于惯性被甩落在地。他瞅着地上的血痕,冷道:“这一剑是替我的徒儿青泓子还你的,他是你害死的第一位崆峒派弟子。在你进入阴曹地府之后,第一个要赎罪的人便是他。”

    刘驽将这个老道的话尽皆当作屁话,他已经经历过一场生死,即便再来一场又如何?

    他怒道:“除了那个青泓子,青旭子和龙一也是我杀的。你不是想报仇吗,那就继续比试!”

    玉鹤真人对面前少年的蛮撞有些嗤之以鼻,他在阳光下将剑身凑到鼻子下方,用绢布仔细地擦拭剑刃上的赃物,直是未将刘驽的话当作一回事儿,“你不要急,我需要慢慢地来。一剑又一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刘驽冷笑一声,道:“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这哪里是出家人的话!”

    玉鹤真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他当初是想报复仇家,这才为了学武上的崆峒山,至于所谓的道家学问,从来都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武艺学成之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下山将仇家全家老老少少杀了个干净,便连三岁孩童都没有放过。从此方圆十里地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威名,即便整个崆峒派上下,也少有人敢当面惹他。

    他看似闲庭信步地在擂场上跺了几圈,草原上风向忽变,他突然转过身来乘风刺出一剑,直向刘驽眉心攻来。

    刘驽没有忘记刚才吃下的教训,他格外留下一个心眼,以防此人又来一次声东击西。他一边用右掌格挡玉鹤真人刺来的剑刃,一边左掌仍然收在肋下,随时防备其从背后何处发起偷袭。

    玉鹤真人见他如此动作,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随即身形一摇,果然又一次从他的面前消失。

    他以为玉鹤真人会再一次转到自己的身后,于是急忙转过身。转身的同时,将双掌发出向背后推出,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哪里有人在。

    正在此时,他发觉左侧身有破风之声传来,心知不妙,慌忙收掌回挡。双掌还未收回,玉鹤真人已经轻轻一剑斜掠而出,从他双掌间的空隙穿过,刺入了他的肋下,深深地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汩汩而出。

    这一次玉鹤真人决定不再后撤,他一剑得手之后,紧接着又一剑刺出,口中喝道“刚才那一剑,是替我徒儿青旭子还给你的!”

    怎料他因为这颇为豪气的一喝,体内真气微微一滞,剑招竟随之变缓。

    刘驽见状一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此人身为道家玄门正宗人物,内功本应该十分地精纯,怎么在真气运行上露出偶尔停滞的这种毛病来。

    他得此机会,双足在地上用力一顿,身子直往后滑出了四丈多远,远远地避开了玉鹤真人的剑锋。玉鹤真人本想继续追击,却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脚下微微踉跄,就此与刘驽拉开了距离。

    刘驽已经看出,这个玉鹤真人的内力,看上去比之以往似乎要强出不少。唯一值得安慰的一点是,此人似乎并不能灵活驾驭自己的内力。

    他觉察出其中的异处,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身受两处剑创之后,鲜血已经湿透了他的皮袄,将外翻的皮毛染成了鲜红色,风吹干后,呈褐色地粘结在了一处。

    他在草地上绕着玉鹤真人缓缓移动,观察此人的一举一动。既然此人总喜欢从旁偷袭,那他索性以静制动,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守株待兔,让其自己送上门来。

    玉鹤真人早已看透了少年的心思,在他看来刘驽的举止不过是在浪费两人的时间。若是这少年爽快点,他倒是不介意给其一剑来个痛快地解决。可惜刘驽不听话,这让他尤为恼火,更加决定要狠狠地折磨于他。

    他手臂一振,紧跟着第三剑已经刺出,口中喊道:“这一剑是替我的徒儿龙一还给你的!”

    刘驽面对着他垂臂而立,鲜血自他身上滴下,噼噼啪啪地落在脚下的草地上。站在一旁围观的众人,即便是他的死对头,此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吉摩德紧张地抱着手中的酒坛,只差将酒坛捏碎。似乎自己每多用一分力,场地上的刘驽便能多占一分上风。

    玉鹤真人一剑刺到了刘驽的鼻前,见他不避不闪,心头不禁一愣。他疑心向来极重,见这少年无动于衷,便以为其必然在动什么歪心思。他将剑尖在刘驽面前一晃,见其痴痴呆呆地仍然不动,索性没有再变招,将剑往前继续递了出去。

    刘驽心道:“如此正好!”

    他右掌向前拍出,半途突然变向,五指直抓向玉鹤真人刺过来的剑身。

    玉鹤真人心知这少年的内力颇为了得,是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与其硬拼。他急忙运力要往回收剑。

    刘驽发现就在此人收剑的瞬间,其手臂又是微微地一阵一抖。他因为习过玄微指法,因此通晓人体内经络中真气流转的气机,明白这个玉鹤真人体内的真气乃是又一次发生了凝滞。

    两次真气凝滞之间,隔了约莫三招!

    这个发现或许很重要,或许不重要。

    他怎肯容玉鹤真人如此轻易地将剑撤开,于是紧跟着猱身直上,双掌直奔其胸口空门而去。若是玉鹤真人不欲受伤,那便只能双手回防,到那时他仍能与其来个硬碰硬!

    玉鹤真人吃了一惊,随即明白了少年的心思。他老谋深算,怎肯轻易就让刘驽稚嫩的计策得逞,于是使开崆峒派正宗的乾坤迷踪步法,瞬即绕到刘驽背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节 绝艳一剑

    刘驽知道此人又是想从自己背后偷袭,可见狗总改不了吃粪,王八总上不了路。他随即屏声静气,凝神静气地细察玉鹤真人的剑式来路。

    两人接连过了几招,他发现这个玉鹤真人最喜欢趁着自己出招的空档施以偷袭。只要自己不出招,对方便不肯轻举妄动。自己前面两次中剑,更多地是因为少年人冒失轻进的缘故。

    他因此将双掌蓄力而不发,果然那玉鹤真人见他不出招,于是也不出招。

    玉鹤真人又一次施展开乾坤迷踪步法,身形顿时化为虚影,极快地绕到了刘驽的身侧。既然对方始终不动,那他便需要通过主动出招,来引出对方的破绽。他手腕轻摇,剑光一闪,直朝刘驽胯下斜撩过去。

    如此阴毒的“撩阴剑”本不是一位出自名门大派的有名道士会使的,但玉鹤真人却不在乎这些。如果能够让眼前这个少年断子绝孙,好出一出此子连杀他三名徒儿的恶气,他并不介意将这件事儿做得再过分些。

    就在他刺出这一剑的瞬间,刘驽又一次从他的吐息中发现了真气的迟滞。

    三招,果真是三招。这个玉鹤真人只要接连变招三次,体内真气便毫无置疑地会发生一次凝滞。

    尽管如此,真气凝滞持续的时间极短,令人难以捕捉,更别说反败为胜。

    刘驽决定继续观察,他将左腿向后撤开,堪堪地避开了玉鹤真人这极其阴狠的一剑。玉鹤真人见偷袭不成,随即闪身再次不见。当他重新出现的时候,已是身处刘驽的右后方身位。

    刘驽已然吃准了他的武功路数,虽然身上伤口刺痛,鲜血越流越多,心中却越来越有把握,只要自己沉得住气,这个玉鹤真人绝然无法从自己身上讨得了甚么好去。

    玉鹤真人见无法得手,身形仍是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刘驽不关心玉鹤真人躲到了哪儿,只是沉目待敌。

    按照他的算法,当玉鹤真人再一次出现时,刚好又是其第三次变招之时。在此人第四次变招之前,其体内的真气必然会再一次凝滞。

    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出招试一试。

    他身受两处剑创,鲜血汩汩往外流淌。若是再不能抓准这次机会,再耗下去,恐怕只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身亡。

    然而玉鹤真人并未如他所预料般再一次出现,此人果然是老奸巨猾,估计是躲至一边换气去了。当他再一次出现的时候,真气凝滞的气机早已过去。

    他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此人连最后的破绽也将消失,他恐怕再无反击的余地。

    正当他苦思之时,玉鹤真人突然身形一晃,不知怎地竟然出现在了他的头顶正上方。围观的众武林人士看见这令人惊骇的一幕后,一个一个地看直了眼睛。

    玉鹤真人手中的毒剑自上而下地朝刘驽卤门刺来,这一剑若是刺进了泥瓦宫,少年再无活路!

    这端地是匪夷所思的一剑,大大出乎刘驽的意料之外。他大吼一声,挥掌迎战身处半空的玉鹤真人。

    然而事与愿违,玉鹤真人手中的毒剑极其巧妙地避开了他的双掌,轻轻一绕,又是刺入了他的肩头之中,鲜血随之喷薄而出。

    他忍痛怒喝,伸手去抓刺入肩头的长剑。玉鹤真人早已料定他的举动,不等他出手,便已极快地将剑从他肩头拔出。他身形一转,人已经出现五丈开外。

    刘驽身受三处剑创,其中以肩头的伤势最重。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迹,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耶律选见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完了,完了,这个小子真的要死了。恐怕接下来,我只能和这个崆峒派的老道比试了。”

    他因为不能再次与刘驽比试而感到伤怀,为了能与刘驽一战,他曾经不惜得罪于崆峒派的七剑之首龙一,并在叔父的宫殿篷车中与其正面对决。

    然而眼下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或许只有从刘驽手中接过那个名叫李菁的可爱姑娘,方能稍稍缓解他心中的伤痛。

    想到这,他为自己完美的计划满意地龇了龇嘴,接着抬起头,有些同情地望向浑身是血的刘驽。

    刘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血液的流逝开始变冷。而那个玉鹤真人始终不远不近地贴着剑,这次换作此人不肯出剑了,想来必是在等着他自己血尽身亡。或许在此人看来,这才是折磨自己的最佳手段吧。

    在最重要的生死关头,他生平头一次破天荒地开始思考,用心分辨起敌我之间的长短来。他明白自己在轻身功夫上并不占优,若要拖着血躯去追那玉鹤真人,无疑没法实现,反倒会被像遛狗一样杀死。

    眼下可行的计策只有一条,那就是诱惑玉鹤真人自己寻上门来。他索性盘腿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瓶自配的疗伤药,打开瓶塞,将药末均匀地涂抹在肩头的伤处。接着又从袖口撕下布条,要对伤处进行包裹。

    玉鹤真人见少年竟开始自行疗伤,自己的待敌自毙的计策已然失效。他哪里还忍得住,急忙持剑攻了过来,身形快似闪电。

    铜马望着玉鹤真人手中粼粼的剑光,心头不由地一惊,暗叹道:“此人真乃习武奇才,他的这式‘秘剑.仙山’,怕是已经悟得了夔王秘剑的七分诀窍。”

    他的话没人能听见,却抵达了最近心灵的最深处。能够发出一式完美的“秘剑.仙山”是他毕生的追求,只可惜这个追求离他越来越远。学武有时候是需要天资的一件事情,并非努力就能解决。

    肖苍蓝同样也是用剑大家,他一眼便看出玉鹤真人如今使出的这一剑,与其前面的几剑气势有着截然不同。这一剑疾快如风,却又含有令人难以道尽的渺渺之意。

    好似将剑藏在东海的蓬莱仙山之中,有终日缭绕的氤氲雾气遮掩住剑身。除去具有大智慧眼的仙人外,凡人绝难识透使剑者的奥义所在。

    肖苍蓝垂下了双目,不欲看接下来的血腥场景。或许自己马上就要兑现诺言,为那个名叫刘驽的少年收尸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节 死地求生

    柳哥公主幽幽地望向擂场中间得意非凡的玉鹤真人,她想过很多关于自己的结局,却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便要嫁给这样一个整日里板着脸的崆峒派老道。

    假若铜马愿意,她愿意不计生死地追随他而去,哪怕在这草原上留下一个大大的烂摊子也在所不惧。管他甚么朝廷大业,还是皇家之命,都不如自己的安稳日子重要。

    她经历过太多的男人,却从未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她徜徉在纸醉金迷的日子里,契丹人的八部献上的牛羊肉和马奶酒随她品尝,可她却更想念中原时的一碗淡粥。

    耶律选索性命令身边的宣令官,准备着宣布下一场比试开始。

    在他看来,刘驽既死,那自己便需和这个崆峒派的老道比上一场。

    只要能赢了此人,那么自己先前输给刘驽的那一场,自然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抹去。

    如果说在先前刘驽与七伤老人的比试中,众人对整场比试的输赢尚有犹豫,那么这一次,没有人认为刘驽可以在玉鹤真人的剑下存活。

    便连那顶全忠门人团团护住的红绸小轿,此时也从里微微地撩开了帘子,轿中之人应该也是被眼前玉鹤真人神妙的武功所所震动。

    任是谁,也无法在夔王秘剑下保持泰然自若,更躲不过夔王秘剑的一击。

    虽然玉鹤真人只是目睹了一次夔王秘剑,并用数十年时光方才习得七分相似,然而用来对付眼前这个疤脸少年却已足够!

    刘驽并未打算躲,因为他根本就躲不过。他已准备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迎接玉鹤真人当胸刺来的一剑。

    在全场的众武林人士看来,玉鹤真人的这一剑直是石破天惊。没有人认为自己能敌过这一剑,其他人也不可能。

    剑尖自刘驽的胸膛穿过,又从他的后背露出。他全身已经满是血迹,不在乎溅出更多一些。

    “第一招!”这是他心中唯一冒出的念头。

    所有人看见眼前这一幕后,接下来的反应都是,这个少年必死无疑。

    不仅是旁观者,便连玉鹤真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他手握剑柄陡地旋转,想要用剑刃在刘驽的胸口剜出一个窟窿来,让脏器的碎屑和着鲜血一起流出。

    然而他刚动此念,刘驽右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刺入其胸口的剑身抓了过来。

    剑身深陷在刘驽的胸口,被肋骨卡住,玉鹤真人想要拔出已是来不及。他索性掌心发力,在剑柄上一推,剑身随即又前深入了半尺,鲜血顺着剑身上的血槽飘洒出来。

    刘驽皱了下眉头,强忍痛楚,心中暗数道:“第二招!”

    他强忍胸口的剧痛,左手抓住住剑身,向前猛跨出一步,使得剑身进一步没入他的胸膛,直至剑柄处。

    所有在场的人看见这情形后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少年真的不要命了!?

    只有耶律选早已习惯,这个刘驽本就是个亡命之徒!

    玉鹤真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是这般的狠角色,他正惊得目瞪口呆时,刘驽沾满血迹的右手直向他胸口抓去。

    他猝不及防间,只得以守为攻,左手直拍向刘驽的天灵盖,企图一掌震碎这少年的天灵盖,彻底解决祸患。

    刘驽口中一股鲜血喷出,心中数道:“第三招!”挥掌震开玉鹤真人拍下的左掌。

    玉鹤真人见一计不成,右手中剑又拔不出,于是连忙打起刘驽下三路的主意。他右腿飞起,直撩向刘驽胯下。

    趁此机会,他右手用力一按剑柄上的机括,金波旬花之毒随即从剑身上喷出,融进了刘驽伤口处的血液中。

    他为自己的计策暗感得意,无论是碎其肾囊,还是金波旬花之毒,都足以杀死眼前这个愚蠢而莽撞的少年。

    他了解自己的弱点,比如由于用小玄玉功吸入金顶道长内力而导致的真气迟滞,然而眼下并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因为他没有输的理由。

    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认为自己最聪明,而其他人都是蠢蛋。即便是老谋深算的玉鹤真人也不例外。

    刘驽没有老道士的机敏狡诈,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玉鹤真人体内的那一丝真气迟滞,即将到来!

    他曾服用万毒之王金鳞河豚的毒囊,从此百毒不侵。眼下这金波旬花之毒对他并无丝毫效用。

    鲜血中怒吼的少年稍稍弯过腰,掌带雄雄烈风,击向玉鹤真人的右上腿。

    玉鹤真人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还能反击。他宁愿失去一臂,也绝不愿失去一腿。乾坤迷踪步法乃是他得以炼成夔王秘剑的根本,若是没了腿,哪里还使得出快如鬼魅的身法!

    他一边收腿,一边将右手从剑柄上撒开,挥掌击向少年的面门,就不信他不防!

    然而刘驽真的没有防,他一掌击出,真气滚滚如江海波涛。他已出尽全力,没有留下一分。

    涛声如雷!

    只听“喀嚓”一声响,他一掌劈碎了玉鹤真人的右大腿骨,白生生的断骨刺破了腿部皮肉,又从道袍下透了出来。

    玉鹤真人惨叫一声,单腿跪倒在地。这下子他别说“蜜”剑,就是“咸”剑都使不出来了。然而他不愧是久经江湖的人物,即便是身处逆境仍不慌乱,将两只手掌舞得密不透风,直不让刘驽有机会攻将进来。

    他一边顽抗,一边向人群中仍在糟蹋金顶道长尸体的七伤老人喊道:“快过来,你真正的大师兄在这里,杀了他!”

    七伤老人神智不清,听见他这般喊后,端详着手中早已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金顶道长的尸身,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果真有些不像!”

    他一挥手,将金顶道长的尸身往旁一抛,摔得个稀巴烂,转而向刘驽冲了过来,吼道:“你就是金顶,我不能饶你,咱们一战到底!“说着他一拳攻向刘驽后心。

    玉鹤真人趁机抽身而出,瘸着一只腿,与七伤老人合战刘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节 群起围攻

    这两人一个神智不清,一个腿脚不灵便,是以十几招过后,刘驽犹然占于上风。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凄厉的女子喊声从人群后方传来,“哈哈,要杀刘驽,必须还要算我一个!”

    众人抬头望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骑着一个面目漆黑的中年男子直奔而来,两人从众人头顶上方飞窜而过,那女子行态狂恣,神情更是十分地可怖。

    薛红梅驭使着崔擒鹰,她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缰绳,缰绳的末端连着亮晃晃的新铜环,正好穿在崔擒鹰的两侧鼻翼上。

    她冲至刘驽身后,双手如爪般接连抓出。顿时间形势骤变,刘驽在三人前后夹击之下落为守势。

    玉鹤真人感到自己的压力舒缓了许多,胸中终于喘过一口气来,他向薛红梅谢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贫道不甚感激!”

    薛红梅不肯领任何人的情,她冷哼了一声,与刘驽又拆过一招,道:“我只管杀人,管你牛鼻子是死还是活,滚一边去!”

    玉鹤真热一张老脸忽红忽白,没想到自己想要讨好此人,结果却落了个闭门羹。

    在场的武林人士原本对玉鹤真人大有崇敬之意,这时也开始有些看不起他。只因为原本一场好好的单打独斗,竟由于此人的缘故沦为了混乱的群殴,此人哪里还有一丝半毫的中原正派武林人物的形象。

    然而玉鹤真人对此并不是十分地在意,他心中盘算着此刻只要能杀了刘驽,逃得一条性命就好。至于名誉这东西,迟早还是能挣回来的。

    只要自己每逢春秋佳节记得派弟子们下山走一趟,将那些江湖上的武林名宿们尽皆请上崆峒山茶叙寒暄,趁机请他们下山之后在武林中为自己多多美言,下山临别之时再赠以美玉珍宝,将来这“玉鹤真人”的鼎鼎大名必将又一次响遍天下。

    既然盘算已定,他决定继续用自己的老脸去贴那薛红梅的冷屁股。他先是向刘驽虚晃了一掌,赢得机会后赶紧向薛红梅靠近,建言道:“女侠,这个小子受伤颇重,身上还插着剑。咱们只需缠住他,不让他逃脱,他早晚会鲜血流尽而死,不用咱们亲自动手。”

    薛红梅格开刘驽探来的左掌,格格地笑道:“你这倒是个好主意,没想到你一个出家人心思竟然比我还毒辣。咱们这就慢慢地折磨死这小子,如此方能平息我心中之痛!”

    她转身拍了拍手,朝后喝道:“唐峰,你快出来,今日也让你耍一耍,玩个痛快!”

    “好嘞!”回答她的那个男子的声音高亢而尖锐,紧接着众人看见一名精瘦的白衣男子从人群中跑出,挥剑向刘驽冲了过来。

    刘驽从围斗自己的三人的掌影爪隙中远远地望见,冲来的那名精瘦男子正是唐峰,只是此人下颌上原本还有的几根稀疏胡须,如今竟全不见了踪影,下巴上又光又滑,和女人一般。

    他挥掌使出一式“碧波万顷”,想要以汹涌蓬勃的真气将这围攻上来的五个人尽皆震开,怎料薛红梅冷冷一笑,伸指在她胯下崔擒鹰的脑后风池穴上一按。崔擒鹰嗷地惨叫一声,张口便朝刘驽小腿咬来。

    刘驽提起腿,一脚踹在崔擒鹰的面门上,数颗白牙随之而落。然而崔擒鹰竟好似不痛不觉,乱叫着朝他继续疯咬过来。

    他同时被薛红梅、玉鹤真人、七伤老人、唐峰和崔擒鹰五人围攻,加上连番轮斗造成的身上伤势沉重,一时间渐渐落于下风。

    铜马提着长刀蹒跚着走上前来,笑道:“如此好事,必须算我田凤一个!”他带伤之际,长刀挥得十分缓慢,刀头被刘驽低腰躲开,接着从其头顶上斜斜掠过。

    如此,围斗刘驽的人增加到了六个。六人紧逼着刘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刘驽身上伤口处流出的鲜血点点滴滴地洒遍了所过之处的草地,渐渐靠近围在擂台场地周围的人群。

    众武林人士见状连忙往后退了开去,让开一大块空地,将刘驽始终保持在场地圈子之中。

    按照比武的规矩,参加比试的人只要出了圈子那便算是落败,对手不得再继续对其进行攻击。但若是离不开比武场,那只能继续接受对手的挑战,即便投降也不行。

    刘驽看出众人似是早已约定好地这般做,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想让自己即便身上的血流干了,也无法离开这个画地为牢的圈子。

    一想到在场的众人都想让自己死,他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为何随波逐流者竟如此之多,他们中这些人的良知又去了哪里,难道心中真的只有自己那可笑的名和利?

    众人见刘驽步步后退,已是笃定处于下风,均暗想道眼下局势正好捞一把油,痛打落水狗。一个个地捞起袖子,拎着兵器紧张地站在一旁,欲要等刘驽一倒地就冲上前,管他是好是赖,先在其尸体剁上两道口子再说,等到时候给契丹可汗报功的时候,自己好歹也是出过力的人。

    此刻,那顶被全忠门人团团围定的红绸小轿的帘子突然透开一丝缝隙,站在旁边的全忠门弟子们知道门主这样做的意思是是有话要说,于是急忙都凑了过去。他们听完门主的吩咐之后,一个个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紧紧地盯着擂场上的局势,估计也是要有所动作。

    仅有金虎帮的众弟子被罗金虎严厉地约束住,没有一个人敢擅自上前。罗金虎在一名不安分的麻脸弟子的额头上,狠劲儿地来了两个蹦脆的爆栗子,以此对众弟子进行威慑,“我们金虎帮‘以德服人’,以德服人!你们懂了没。谁敢不听话,本帮主第一个就打断他的狗腿!”

    “打断……狗腿,帮主,你不是要‘以德服人’么?”

    “滚!”

    肖苍蓝独自一人站在人群的最后方,他一双枯瘦的大手摩挲着剑柄,心中似是想着甚么重要的事情,乃是犹豫万分。他看着场上的局势,想要上前,走出三步后却又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节 他在战斗

    他远远地盯着铜马的后背,好似此人的后背出也生着一只眼睛来,直看得他全身不自在。

    果真铜马没有忘记他,此人向刘驽劈过一刀后,转头向他吼道:“米斗米斗,百姓有米有面不愁!阁下若是愿意顺应朝廷,川西州郡粮仓即日放粮万斛!”

    在场的多数人听见铜马这般喊,皆是面面相觑,不知他的话中乃是作何含义,更不明白他何以想着能凭借仅仅一句话,让朝廷以开仓放粮为代价来邀请这位青城派大侠共战刘驽。

    众人正生疑间,肖苍蓝听见铜马这一声喊后已经不再犹豫,竟挺剑发足向刘驽背后飞奔而来。他不愿意做一个从背后出剑偷袭的小人,竟又绕了几步,转到刘驽身前方才递剑出招。

    在场众人心底疑惑之际,皆是将目光转向了天沙门的胡三。胡三得意于自己江湖百事通的名声已经渐渐传开,他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个米斗指的乃是川西的‘米斗会’,是这几年才在川西兴起的一个组织,是由当地失地的流民聚在一起组成,中间不乏有江湖成名的江湖好汉。这些年来,米斗会在一位袁姓舵主的主持下,不断地在川西各地攻破官府衙门,开仓放粮赈济穷苦百姓,救下了不少人的性命,由此在川西闯下了大大的好名声,不过也因此得罪了官府,成为了朝廷的眼中钉。朝廷曾经先后发兵数次讨伐米斗会,不过这些米斗会的人个个都是英雄好汉,将前来讨伐的官兵首领杀了不少。从此朝廷将川西各地官府的粮仓都以重兵加以把手,米斗会的人想要再得手就比以往困难了许多。眼下看来,这位青城派的笑沧澜大侠必然是川西米斗会的成员。而这个铜马又是朝廷的人,他若是能让朝廷自愿放粮赈灾,那对米斗会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笑沧澜大侠没有理由拒绝他,即便是为此出剑杀几个人,那也没甚么好说的。”

    有人听了他的话后提出了异议,“你说得不对,刚才笑大侠还口吟‘青城诀’策应那个刘驽来着,怎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儿就反过来与他为敌呢?”

    胡三笑呵呵地指着远处战成一团的八个人,其中就属那个米斗会的‘笑沧澜’大侠看上去最卖力。他说道:“这个你们人就不懂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即便是朋友的命,哪里能比得过本门派的大业重要?这一点别说笑沧澜大侠,就连我们大家也都再也明白不过。我曾听人说起过,笑大侠最厉害的一式剑招名叫‘一剑长笑澜沧江’,今日这一战怕是定要使出了,众位就等着一饱眼福吧!”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皆是赶紧转头望向擂场中的‘笑沧澜’大侠,期期艾艾地盼他使出那招“一剑长笑澜沧江”。

    肖苍蓝并不想使甚么“一剑长笑澜沧江”,他在围攻刘驽的六人中间打开一条缺口,好不容易将自己的长剑隔着人墙递了进去。这场面看上去颇有些讽刺,为了杀一个少年,大家竟是这般争先夺后。

    他一剑看似刺向刘驽,却挡住了玉鹤真人拍过来的右掌。若不是玉鹤真人反应得快,急忙将手缩了回去,这一下怕是要将他手掌剖为两半。

    他怒道:“肖苍蓝,你这是帮敌人还是帮我们!”

    肖苍蓝不应,仍兀自舞着剑,将旁人逼开老远。刘驽已经看出他在暗助自己,但碍于形势却又不能明说。他趁着肖苍蓝一剑挥出替自己掩护之际,右掌平平推出,啪地一声,将七伤老人左臂击了个粉碎。

    七伤老人在地上滚出一丈多远,竟好似没事儿人似的又爬了起来,口中喃喃道:“这不是我师兄,不是我师兄,我师兄没这么厉害。”

    他返身冲回了人群,冲向金顶道长遗体所在的方位。峨眉派弟子好不容易将师尊惨不忍赌的尸身收拾了干净,这时又被他夺了去。他用仅存的右臂挥舞着金顶道长的尸身,连杀三名企图阻拦他的峨眉派弟子,接着朝刘驽冲了过来。

    刘驽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个失去神智的七伤老人竟是如此地难缠。正当他苦思如何对付七伤老人之际,玉鹤真人趁他不备,猛然伸手抓住了深深插入了他胸口的毒剑,一把抽将出来。

    这一招造成的损害是致命的,大量的鲜血从刘驽的胸口汩汩涌出。在场所有人产生的第一念头是,着少年怎么还没有死?即使没有死,接下来也该死了!

    刘驽没有死,他靠得不是侥幸。

    他师从韦图南有过不少时日,在习得精妙医术的同时,他了解到了人体脏器的分布。当时他故意以自己的身体迎合玉鹤真人刺来的一剑,使得剑刃透过他的胸膛,从自己肺叶和心脏之间的间隙穿过,却没有伤及任何脏器。

    虽然这是个鲁莽而冒险的决定,却符合他热爱冒险的性格。若非如此,他早已丧生在玉鹤真人的剑下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玉鹤真人虽然输在了他的手下,并废去了一条腿,但究竟还是个厉害人物。此人一眼便看出这次对决的关键所在,那便是“耗”。此人的所有举动都是在围绕着这同一个目的进行,同时不服气地倒是要看看,这个倔强的疤脸少年究竟还能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挺多久。

    刘驽向后翻滚避开了众人的攻击,他一掌拍在自己胸口的檀中穴上,以精妙的手法辅以恰到好处的真气运用,令胸口伤口处往外涌出的鲜血变得滞缓,不过片刻血液已经开始在伤口处凝结。这一招看似是掌式,其实暗用了玄微指法的功法,故而起到了止血的功效。

    玉鹤真人见这一招没有奏效,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好在他已经有长剑在手,实力顿时提升了许多。他先是三剑分向刘驽上中下三路刺去,接着使出一招崆峒派的成名绝技“三清化一气”。仗着他体内身兼自己与金顶道长二人的内力,这一剑刺出之后,声势端地十分惊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节 生死之间

    剑势与刘驽的掌风相激,放出金石之鸣。激烈的罡风震得除了薛红梅和她胯下的崔擒鹰外,其余人等尽皆往旁四散而开。唐峰在地上打了个滚,与仍在挥刀的铜马擦身而过,他先是一惊,接着歪歪扭扭地从地上坐起身来。

    他还想在地上偷懒喘息片刻,却见七伤老人挥舞着金顶道长的尸体为兵器,也不管对面站得是谁,随手横掠了过来,便急忙就地一滚,让至一边。

    七伤老人手中的金顶道长尸身砸落在地,金顶道长脑袋在地上磕了个粉碎,**红浆流得满地都是,一众峨眉派弟子见状哭倒在地,齐齐喊着师父。七伤老人嘿嘿大笑:“师父,我才是你们师父,我才是峨眉派掌门,哈哈,哈哈!”

    刘驽趁众人四散之际愈战愈勇,他接连四掌向着玉鹤真人的上三路推出,掌间澎湃的真气中隐含涛声。四掌毕后,他紧跟着使出一招“东海潮来”,右掌正正地拍中了玉鹤真人的右胸。

    涛声震天而起!

    玉鹤真人惨叫一声,毒剑脱手而出,身子往后跌飞出了三丈多远,将他身后的崆峒派弟子们压倒了一片。待众弟子将他扶起时,被他压于身下的三名崆峒派弟子早已是气绝身亡。原来是他为了活命,借机将刘驽攻来的掌力卸至这三名弟子的身上。

    他自己虽然逃得了一条性命,却以三名弟子的性命作代价,并且没有丝毫迟疑,端地是好不很辣!

    众崆峒派弟子哪里能知道得这般仔细,他们直道是那刘驽出掌太毒,这才又害死了本派的三名弟子,心中对刘驽的敌视之意由此又更盛了几分。众弟子急忙将几名死伤的师兄弟抬至一边,有纷涌上前查看师父的伤势。

    玉鹤真人躺在一名弟子的怀里,胸口一起一伏,忽快忽慢地喘着粗气,哪里还能够站得起身来。薛红梅回望了他一眼,口中骂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转身提拎起缰绳,胯下的崔擒鹰随之一跃而起,同时她抄起手,从半空中自上而下地抓向刘驽的头顶卤门。

    刘驽心知她乃是众多围攻之人中的最强人物,他虽是受伤颇重,神智却犹然清醒,决定先避开强敌,一低头让过薛红梅的双爪,转向那些功力稍弱一筹的对手。他见铜马举刀挥来,抬腿一脚,将其踹飞两丈开外。铜马一屁股坐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柳哥公主见铜马受挫,心中暗暗大起疼惜之意,却碍于众目睽睽,不便上前搀扶,但目光仍旧间或地投了过去。铜马却始终低着头,目光不肯与她接触,似乎是在说,一切都是朝廷之命要紧,至于其他的儿女私情都算不了甚么。

    一想到这,她便心中怆然,头脑中没有了头绪,整个人好似在草原上乱闯的小羊羔,早已失去了前行的方向。

    十几年前,当她还叫谢安娘的时候,一个叫田凤的少年将她从抄家灭族的劫难中救出,并处处呵护于她,将她带入了大内。十几年后,她为了报答这个少年的恩情,情愿带着重大的使命出使契丹,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因为她觉得,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这一切都值得!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叫田凤或者铜马的人,却越来越让她看不明白。难道岁月不仅能让人成长,更能让人变得痴离?她痴迷于当年那个叫田凤的少年,并暗地里发誓对他不离不弃。而这个叫田凤的少年却始终听命于他的那个干爹,对那个她恨透了的、抄了她的家的朝廷忠心耿耿,并不时劝自己也要效忠于朝廷。她本就是个耳朵根子软的人,听了田凤的话后,一不小心就答应下来。

    有时候她会偶尔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着是否九泉之下的爹娘双亲能够原谅现在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原谅自己不仅没找当今的皇帝报仇,反而帮着朝廷做事。若真是那样,她觉得自己死后一定要向爹娘解释,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爱上了一个叫田凤的男儿,而同时这个人也爱自己,只是囿于朝廷之命,不敢显露罢了。

    紧接着她的念头又转了回来,爹娘怎么会怪罪自己呢?他们是那么好的人,向来疼爱自己,不管自己犯了甚么样的错,他们都肯原谅自己,即便是摔碎了沉香雕螭案上的金丝琉璃瓶,或者是玩丢了琉球国进贡的八颗夜明珠,他们都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

    况且父亲又是那么忠心耿耿的那么一个人,他身处高位十载有余,曾赢得了天下百姓爱戴,有青天之名。他为朝廷鞠躬尽瘁,但大太监田令孜却忌惮他的为人,竟以赈灾不力为由,将他诬陷打入大狱,全家抄没。即便如此,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说过当今皇帝一句坏字,可见他的心还是向着朝廷的,又怎会因为自己替朝廷效力而怪罪自己呢?

    她痴痴地想着这些,目光却从未离开地上的铜马,便连旁人也都看得出她有些失神。铜马拄着长刀吃力地站了起来,眼望着刘驽在肖苍蓝的策应下,一掌将唐峰击飞,似是喃喃自语地说了句,“这年头想办成甚么事儿,还真得凭自己的实力说话!”

    柳哥公主听后似有所悟,转身挤出人群,不知往何处去了,留下铜马一脸惊讶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轻轻地说了句,“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话虽是如此说,他却不肯出声喊一声,更不肯动身去追。他转身朝向吃里扒外的肖苍蓝,吼道:“肖苍蓝你个叛徒,你究竟是向着朝廷的,还是向着这个奸贼的?你们米斗会难不成就不想朝廷放粮了?”

    肖苍蓝冷冷地答道:“就你们这么个朝廷,还有几个人的话是值得相信的。米斗会的人要是信了你们的话,那只怕太阳要从西头出来了。”

    眼下玉鹤真人和铜马已被刘驽用掌力震伤,坐在一旁没有还手之力,唐峰又趁机躺在地上装死,实际上参与围攻刘驽之人只剩下骑着崔擒鹰的薛红梅,和那个失却神智的七伤老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节 全忠门主

    刘驽看出薛红梅喜欢一味取巧,只有七伤老人在实打实地猛打猛攻。是以他使出一招“涌浪噬月”将薛红梅远远逼开,趁机专攻七伤老人。

    七伤老人神智大失,七悲拳法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奥妙。若论起硬碰硬的功夫,他哪里是刘驽的对手。

    刘驽一掌平平推出,正中七伤老人的右肩,顿时骨裂筋离。七伤老人也不感到疼痛,啊啊地大声喊叫,张嘴竟向刘驽咬来。

    薛红梅噗嗤一笑,“快咬,快咬,如此最好!”

    她猱身直上,掩护着七伤老人向刘驽咬来,乃是存心要看戏的意思。

    刘驽当然不肯让她得逞,挥手一掌将七伤老人震得多远,正好与不远处坐在地上的铜马撞在一处。

    肖苍蓝见刘驽威胁已除,遂收剑立至一边。

    这边的薛红梅见场上刘驽的对手仅剩下自己一人,她哪里还肯再拼命,伸手一拨缰绳,乘着胯下的崔擒鹰狂奔而逃,边逃边狂笑道:“今天玩得很痛快,本姑娘很是高兴!”

    她玩得确实很高兴,以至于忘记了身后的唐峰。唐峰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脸色吓得惨白。也不知他是经历了甚么事儿,竟变得没了一点脾性,见人便点头哈腰。

    众人见他是个庸俗人物,声音又高亢尖锐,不男不女,是以也不肯理会他。他得此机会,悄悄从人群中溜了去。

    有人看见他逃去,正待大声呼喊,却被场地中央发生的事情将目光吸引了过去。

    七伤老人和铜马撞到一起之后,他竟用两只腿蜷住铜马不放,张口在他身上便咬。

    铜马重伤之下哪里能躲得过,不慎间竟被他咬中了脖颈大脉,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铜马盛怒之下抽出刀,拼着伤口崩裂的危险,将七伤老人拦腰一削两段。断截处无鲜血流出,只见乌黑瘪干的血肉,可见着实异于常人。

    七伤老人的两只腿连着腰,在失去上半身之后仍然能独自行动,竟迈开步子在人群中狂奔开来,惊得人群纷纷远避。

    他的上半身连着脑袋,在地上到处乱滚,又喊又叫。

    众人见后心道:“这哪里还是活人,分明是见鬼了。”

    耶律选见好好的一场比试竟被搅和得如此乱七八糟,他一皱眉头,飞身下马,抓住那七伤老人飞奔的两只腿后,用力合握,竟将其化为齑粉。

    他这一手功力惊世骇俗,吓得场上众人目瞪口呆,即便是仍在场中乱滚的七伤老人上半身似乎也被他的气势给吓住了,转身滚向一边,朝峨眉派众弟子的脚下滚去,口中喊道:“我是掌门,快来帮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并不巅疯,但峨眉派众弟子已被他杀了数人,又见他如此惊异,哪里还有人敢将他当作正常人来看,纷纷拔出佩剑,指向地上的七伤老人,生恐他张口咬了过来。

    耶律选见大事儿已了,转头望向场中正在包裹伤口的刘驽。他很想与其比试,然后终究不愿意赢得不光彩,于是悻悻地说道:“你今日受了很重的伤,我不打算与你比试了,还是改天吧!”

    刘驽从衣上撕下一根长布条,解开衣服,低头包扎肋下的伤口,“不了,还是现在就比吧!”

    耶律选听后有些吃惊,“为甚么,以你现在的伤势,断难赢得过我!”

    刘驽头抬起头,两眼望着他的脸,“那可不一定,我听说若是能夺得比武大会的头筹,便有机会面见耶律适鲁,有这回事儿吗?”

    耶律选听他直呼叔父的名字,心里有些不适应,但仍是回道:“是的!”

    刘驽从地上站起身,冲耶律齐摆开架势,“来吧,即便输给你,我也甘心,至少你是在光明正大地比武。”

    耶律选嘿嘿一笑,“这句话你可算是说得对了,在其他事情上我未必是光明正大的,但是在比武这方面,我绝对是!”

    两人绕着场地开始转圈,准备伺机出招。正在此时,那顶由全忠门人团团守护的红绸小轿中突然传出洪亮的声音,“你们两个这就比起来了,不如带上在下一起比试一番如何?”

    刘驽听见这声音后只觉再熟悉不过,他转头望向了那顶红绸小轿。耶律选跟着也停下手来,朝那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刘驽刚转过头,便看见红色小轿的帘子被从里掀开,守护在一旁的全忠门人见状齐齐跪倒在地行礼。

    那人走出轿子,只见他身材魁梧,体格壮实,竟是他的师兄朱旬!

    朱旬面色青白,脸上隐隐带着一股煞气。

    刘驽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面前的师兄朱旬,与那个吃人魔王朱温联系起来。他有些迟疑地说道:“师兄……是你!”

    朱旬,或者说现在的朱温,笑着向他走来,“师弟,正是我。我可是想你想得好苦啊,前些天我派人去请你,可是你总不肯与我见面。”

    他所过之处,所有人尽皆往旁散开,生恐惹得他不高兴,除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半个身子的七伤老人之外。

    他顿时勃然大怒,好似蹴鞠一般,竟一脚将七伤老人的头颅踢飞,仅剩下半个身子在地上如蠕虫般扭动。

    七伤老人的头颅滚落到一边,犹然不肯住嘴,只是口音越来越含糊。

    朱旬一脚踏碎了七伤老人仍在扭动的半个身子,笑着从地上捡起七伤老人的头颅,凑到那个早已脑碎浆离的金顶道长身上,道:“绝配,正好,正好。”

    七伤老人的头颅一口咬住金顶道长断掉的脖颈,口中呜呜呼呼地吼道:“杀了你,杀了你!”

    朱旬连连摇头,“没有出息的人,永远忘不了以前的一点小事儿!”

    他大步朝刘驽走了过来,而刘驽已被他的所作所为惊得目瞪口呆。他如此行事方法,哪里还有往日半个书生朱温的影子在?

    朱旬伸手要搭在刘驽肩上,一如往日在午沟村的时候对待那个小师弟一般。刘驽有些抗拒地往旁让开,道:“师兄,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朱旬无辜地耸了耸眉毛,“我都做了些甚么,竟让师弟你如此误会与我?”

    刘驽两眼紧盯着他,也不顾旁人在场,直接问道:“我听别人说起师兄你吃人,此事是真的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节 长风破浪

    (最近这两天很多事儿,因为昨天断更了,在此向大伙儿说声对不起,还请大伙儿勿要见怪!我会尽快让生活恢复正常,每天按时按量地更新,为大伙儿好好服务。)

    朱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受了很大的冤枉,“师弟,旁人乱说这些事情你怎么能随便相信?别人信不过师兄我,你是我的亲师弟,难道也信不过我么?”

    刘驽点了点头,“好吧,不过师兄你怎么改名字了?”

    朱旬朝其笑了笑,意思是让其稍等。他走上前对耶律选说道:“耶律公子,我们师兄弟好久不见,你不介意让我们单独聊一会儿吧?”

    耶律选收拳笑道:“当然不介意,你们聊多久都行!”

    朱旬哈哈大笑,“不会太久的!”

    他拉着刘驽走至一边,觉着旁人再也听不见两人说话,他方才说道:“师弟,你还记得陆圣妍那个贼婆娘么?她欺负得我好惨,可是我也不吃亏,最后拿了她一本名叫《温候功》的秘籍。

    “这门温候功端地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其他武功根本没法比。师兄我是由衷钦佩当年创下这门武功的温侯吕布,所以特地取了一个‘温’字为名,改名叫作朱温了。”

    刘驽听后不以为然,“师兄,名字是爹娘取的,你干嘛改来改去?”

    朱旬瞅着他的脸,面生异色,“师弟,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你脸上这一剑,当年可是花三娘逼的,师兄我也是有苦难言。等我找到了那个老妖婆,一定要给你报仇!”

    刘驽叹了口气,“算了,花三娘已经死了,况且我也不怪你。”

    朱旬笑道:“这就好,我就知道师弟胸襟广阔,不愧打小就立志要做游侠的人。

    “其实师兄我也早已看出来了,你现在练得这门功夫和我的温候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好像系出同源。就连那个耶律齐刚才镇住七伤老人残躯的招式,也好像和我们同出一脉,却又大有不同,可着实奇怪了!

    “据温侯吕布在《温候功》中所言,他的这门武功乃是乃是出自半部《化瘀书》,师弟你的武功和我的温候功应该是出自同半部,而那个耶律齐的武功应该是出自另外半部。”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好似一只看见羊羔的饿虎,“不如咱们师兄弟俩联手,假装比武,将那耶律齐制住,逼问他那半部《化瘀书》的详情。咱俩武功合在一起远高于他,他若是不答应,咱们就……喀嚓!”

    说着他做了一个用手拧断脖子的姿势。

    刘驽听后煞是为难,“师兄,比武本来就应该光明正大,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

    朱旬鼻中哼哧一声,“这有甚么不好的,江湖上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大吃小,小吃弱,没有甚么道理和规矩好讲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刘驽竟已迈步走开,对他不管不顾。他一时间愣住了,望着刘驽的背影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师弟,性子还是这么倔!”

    刘驽抛开了朱旬,径自返回了擂场中,朝耶律选一拱手道:“来,咱们开始吧!”

    耶律选一愣,“这么快?”

    刘驽道:“嗯!”

    耶律选摆开架势,冲着他笑道:“你的武功太堂堂正正,一点阴谋诡计都没有,怕是打不过我。”

    刘驽道:“不打怎么知道!”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全身的伤口都在收紧。他丹田中提起一口真气,这才立稳脚步,同时将双掌从肋下探出,含而不发。

    在场的上前武林群豪,这时不管醉的还是不醉的,都睁大了眼睛。在刘驽以不可思议的毅力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对手之后,没有人再敢轻视他。

    玉鹤真人有气无力地躺在门下弟子的怀中,牙齿咬得格格响,恨不得刘驽下一刻就被耶律选活活打死。

    而铜马自从被七伤老人咬过之后,便躺在地上一直没有醒来,随身携带的长刀也罕见地撒落在一边。

    朱旬见识了刘驽的冷脸之后,识趣地没有上前凑热闹,他颇有趣味地望着地上七伤老人的头颅。

    只见七伤老人虽已失去神智,早年的仇恨却记得煞是清楚,两排牙齿紧咬着金顶道长的尸身不肯放。

    朱旬走过去将七伤老人的头颅正了过来,凑在金顶道长没有头的脖腔上。七伤老人的头颅因此咬不着金顶道长的身子,气得啊啊大叫。朱旬却不管,玩得十分起劲。

    吉摩德或许是场上这些人中心情最沉重的一个,他双手捧着刘驽递过来的一坛酒,直至此刻都不知道该拿该放,再看地上躺着的师父那喀巴仍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刘驽的治疗有没有效果。

    若是师父的伤还没有治好,刘驽在被耶律选打死了,那接下来的事儿可就麻烦了。

    他正发呆的时候,觉着人群中开始轰动,便抬头往场上一看,只见刘驽和耶律选已经打了起来。

    耶律选自从上次吃了刘驽能拼命的亏之后,这次比武和他比武便格外留了个心。每次出招只有七分力,剩下的三分力用来防守刘驽随时都有可能的拼命。

    而刘驽看上去却似拼尽了力气,每一掌一拳都用足了力气,虎虎生风。今天的这几场比试,他已经留了太多的血,没有精力再和耶律选消耗下去,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耶律选看出刘驽心情急切,直道他已经落入了自己的彀中,乃是大为得意。他故意放出一个空门,只待刘驽攻将进来,便反手拿他腕上的大脉,就此确定这场比试的最终胜利。

    他是个热爱胜利的疯子,此刻似乎忘记了赢得了头筹就必须娶柳哥公主的烦恼,每一拳一式都极尽心思,想要将刘驽逼进死角里。

    刘驽被他昂扬的斗志所感染,疲惫的身躯似乎也生出一股力气。他见耶律选胸间空门大开,也没有多想,径自一招“长风破浪”攻了过去。

    耶律选见状大喜,急忙转身避开刘驽的一掌,顺势去擒拿他的手腕。他这一招乃是索伦泰所授半部化瘀书中的精要所在,招式极其精妙。

    岂料他五指刚要触及刘驽的手腕,便被其肌肤上紧裹的一层真气荡开。紧跟着刘驽猱身直上,双掌灌耳而来。

    耶律选大吃了一惊,急忙往后退了数步,道:“你这一招挺厉害,看上去也是后发制人的招式!”

    刘驽笑道:“你的也不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节 人上之人

    两人互斗了三十多招,耶律选毕竟以逸待劳,渐渐占了上风。他掌风密不透风,将刘驽的上三路团团罩住,只差找出破绽,再行一招致胜。

    刘驽因用力过猛,本已包扎好的伤口又一次崩开,鲜血往外丝丝渗出。他腿脚一软,绊在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上,身子往前一个踉跄跌出。

    这本是耶律选一击制胜的最好机会,他却倏地往后跃开,袖手望着刘驽重新站稳了脚步。

    刘驽有些不解,“这是你取胜的最好机会,为何不下手?”

    耶律选笑道:“我要赢的是你,不是一块石头。你若是准备好了,咱们继续比过。”

    刘驽没有多话,“来吧!”

    两人的身影又一次交织在一起,二十多招过后,两人同时出掌,对在了一处。耶律选身躯一颤,直感三股巨力从刘驽掌上接连涌来,逼得他步步倒退,不禁赞道:“好功夫!”

    刘驽回道:“你也不赖,一般人都接不住这一掌。”

    耶律选咧开嘴正想笑,他突然用右手捂住了额头,似乎有些头晕。然而他迅即恢复了清醒,纵身向刘驽扑了过来,两人愈打愈起劲。

    而刘驽自从使出刚才那奋力一掌之后,体力已有所不支,只能勉强抵挡住耶律选递来的招式。

    耶律选一拳带风击出,刘驽急忙往后使出一个铁板桥,耶律选的拳头擦面而过,直刮得他面上火辣辣地疼。

    紧跟着,他脚尖在地上打了个旋子,倏地转身,竟一头撞向了耶律选的小腹。

    耶律选一直在小心提防着他双手和双腿的动向,却没想到他竟会用头来攻。他急得大喊道:“等!等!你这个不合规矩!”

    头槌,是刘驽早在午沟村的时候就最喜欢使用的打架招数。虽然学武之后已好久没有用过,却从来没有生疏过。

    眼看下一刻他便可一头将耶律选撞倒,确定这场比试的胜负。他竟突然中途变向,从耶律选身侧窜了出去。

    耶律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刘驽为何会放过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对他手下留情的缘故?他觉察身后有异样,急忙回过头去看,只见刘驽已与朱温双掌对在了一处。

    刘驽掌间的真气咆哮如海浪,三叠浪接连澎湃而出。而那朱温的掌力却好似饕餮怪兽一般,发出尖锐的怪音。

    两人双掌相碰之后,迅即都往后退开。刘驽退出了十一步,而那朱温竟退出了十五步之多。

    刘驽眼望着朱温,怒道:“师兄,你为何要从背后偷袭他?”

    朱温搓了搓手,他对这位师弟掌力中的奇妙法诀惊讶不已,他自己所学的《温候功》虽说好似与师弟的武功系出同源,其中并没有这种将三股力道接连发出一并御敌的法门,这让他心底不禁生起一股嫉妒之意。

    他揉搓着尚自血红的手掌,故作遗憾地说道:“师弟,既然你不答应师兄的建议,那师兄只能自己做了!”

    他本想继续往前走,却被刘驽伸掌阻住,“师兄,你要是想赢他,等我输给了他,你再和他比试不迟,何必从背后下手呢!”

    朱温听见自己的这位傻师弟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揭自己的短,不禁皱了皱眉头,“师弟,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师弟。今日之事,还请你也不要传出去。”

    刘驽本想说,“今日有上千人在场,即便我不传出去,其他人还是会传出去,你封住我的嘴又有什么用?”

    然而他一转身却发现,那些武林群豪们脸上均露出异样之色,站在地上颤抖不已。再一细看,他们的脖子上不是被刀子架着,便是背后被匕首顶着。

    至于那些将他们制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日来一直相谈甚欢的武林好友。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怎么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好朋友竟然会齐齐拔刀指向自己。

    那些守护在场的耶律氏兵士见气氛不对,纷纷拔出刀想要冲上来。然而他们还未动,那些全忠门人不知甚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绕到了他们的身后,袖间刀光一闪,这些耶律氏兵士脖间鲜血喷出,一个个如麻袋般栽下马来。

    吉摩德见情形有异,急忙将酒坛扔至一边,他抱起师父那喀巴就想和众师弟一起冲出人群,半路上却被三名全忠门高手挡住了去路。

    肖苍蓝本想拔剑,却发现早有五名全忠门高手将自己团团围住,只要自己胆敢拔剑,下一刻便会人头落地。

    玉鹤真人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事情竟是现在这么个结局。好在他的崆峒派众门人向来组织甚密,这才未被江湖上的人混进来。他急忙命门下众弟子摆出“星罗万象”大阵,将自己保护在阵中央。

    这星罗万象大阵虽然防守严密,然而阵型转移起来甚难。是以玉鹤真人虽然一时半会儿之间不会有虞,却无法逃走,更别说反击了。

    在场诸人之中,最淡然的要属铜马。他不知甚么时候醒了过来,盘腿坐在地上数着在场的诸人,“五百零四,五百零五,……五百一十三。”

    忽地他的目光落在了七伤老人的头颅上,他笑着点着头颅数道:“五百一十四!”

    七伤老人的头颅也不知道听懂了他的话没有,嘴巴里含糊地发出了一声,扭过头便向金顶道长血肉模糊的脖腔咬去,恨不得即刻咬下一块肉来。

    朱温见一切局势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随即哈哈大笑,“师弟,以后就跟着师兄干吧。只要有师兄我一口吃的,绝不给你喝稀的。这次比武大会的头筹你来当,那个柳哥公主也归你!”

    一想到那个柳哥公主,他嘴角一翘。此女虽美,但是比起张惠小姐来,不管是智慧还是气度都差得太远。若是此生能得到张惠小姐,那么即便失去全天下其他所有的女子又算得了甚么?

    他静静地望着师弟,期待刘驽能够聪明地审时度势,勿要再于众人面前顶撞自己。

    刘驽望着眼前的师兄朱旬,思绪好似回到了从前。那个时候朱旬文章诗词都写得好,父亲对其赞叹不已,一向认为其必将有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做那人上之人。(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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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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