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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居简     飒飒西风txt下载     飒飒西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节 组内终赛

    他围着轿子连刺了半柱香的功夫,始终逼不出那轿中之人,终于按捺不住性子,一脚踏在轿沿木条上,翻身上了轿顶,手中的分水刺划破了轿顶绸布,朝轿中人直刺而去。

    突地,刘驽瞅见一只手从轿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飞燕派高手的衣襟。那飞燕派高手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那只手一把抓入了轿内,轿顶绸布随之“刺刺拉拉”地破开了一大片。

    之后只听见轿内传出阵阵惨叫声,轿身不停地摆动。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轿帘飘开,一具人尸从轿中飞出,落在地上再不动弹。这人尸正是刚才那名飞燕派高手,整个头颅从脖颈处断裂开来,伤口却无一滴鲜血流出。

    刘驽心中陡地一惊,想到这轿中之人莫非就是自己那喜吸人血的八师父——薛红梅,她藏在轿中,便是为了不让别人识出她的真面目?不过依薛红梅所言,她应是刚从虎冢中逃出不久,之后一直在草原上游荡,又是如何与那黄巢义军联系上的?此中详情着实令人难以猜透。

    李菁看破了刘驽的心思,凑到他的耳边说道:“你别瞎猜,我刚看清楚了,那是一只男人的大手,绝不是薛红梅的?”

    刘驽疑惑地问道:“如此说来,莫非此人就是那个朱温?”

    李菁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这时有数名耶律氏兵士进场,将那飞燕派高手的尸体抬走。与此同时,只听那红色小轿中发出轰地一声震响,轿子竟自行飞起,朝着那些擂台场地旁的全忠门人们飞了过去,恰好落在了诸人的中间。全忠门人见状,赶紧个个转过身子,面朝轿身恭敬地弯腰施礼。

    李菁惊得吐了吐舌头,“这个朱温的武功好生高强,呆子,依我看,连你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刘驽白了她一眼,“练这种有违人道的武功,我不稀罕,你也莫要想激我。”

    李菁嘿嘿一笑,“你倒是变聪明了,不错不错!”

    这一日比试完毕后,李菁生怕自己醺醉之后,在众人的逢迎之下露出甚么破绽,再不愿留在伙食大帐中进食,便由刘驽去大帐中取回了些牛羊肉和酒,带回自家帐篷中与她一同食用。那些武林人士皆是识得刘驽乃是李必胜大侠的随扈,是以也不怎地为难于她,凡是酒肉,尽随他拿。

    后面的三日中,组内比试继续举行。崆峒派玉鹤真人、峨眉派金顶道长、青城派笑沧澜大侠、火头陀和根敦桑杰这些成名高手个个都是一路连胜,同组之内少有人是他们的敌手。至于所谓的组内头筹,于他们而言似是早已成了囊中之物。

    与李菁同组的达鲁尔派宗师那喀巴,始终不愿选她作为对手。此人行止老辣,将她与别人的比试一场不落地全都看过,欲要从中摸出她的武功底细来。李菁的组内赛虽是磕磕碰碰,但她依仗着轻快过人的乾坤迷踪步法,直让对手摸不着她的边,终究还是一路挺了过来。

    唯一令人不安的是,那崆峒派的玉鹤真人看见她使出乾坤迷踪步法后,目光便如刀子般割人,面色铁青得好似想将她吃掉一样。刘驽听她说过此事后,便想起当日陆圣妍曾向他提起过,这门乾坤迷踪步法乃是崆峒派的秘藏,乃是她伙同公孙茂一同上崆峒山偷盗得来的。如此想来,玉鹤真人愤懑的神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李菁撅了撅嘴,“若是我不用这身法,怕是早已被人给打趴下了。那牛鼻子崆峒老道要是找上门来,你给我挡着他。”

    刘驽憨憨一笑,“我连杀崆峒派两人,和他们结下了极深的仇怨,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也不怕这老道再来寻衅。不过你接下来最难对付的人应该是那个那喀巴,他的功夫可比他的几个徒弟强多了。”

    李菁低下头默想了一阵,“我知道,但我应该还有办法。不过万一我有个闪失,你定要帮我。”

    刘驽握紧她的手,“一定的,你先拖住他,等我比试完就来助你。”

    他自己的事情也不少,这几****仍用耍泼赖的方式连赢了几人,火头陀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火头陀也不是笨人,已是看出他在故意隐瞒自己的实力。明日将是组内终赛,他与火头陀之间的一场恶战势必难免。

    这一晚两人心思忐忑,于是早早入睡,想要为第二日的恶战恢复些体力。天一亮,两人便起床洗漱,用昨晚留下的熟牛肉填饱肚子后,便匆匆往擂台场地的方向赶去。到场后才发现,到处已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起来今日的这组内终赛格外重要,任是个武林中人也绝不肯轻易落下一场的。

    众人一直等到太阳东升,浑厚的铜号声响起,有大队耶律氏兵士骑马疾奔而来,大声呼喝着从人群中间拓开一条宽道。宣令官跟在这些骑兵后面,在几名书记官的簇拥之下,策马从道上疾驰而过,来到人群中央,宣示契丹可汗耶律适鲁的最新谕令。

    群豪皆是侧耳认真倾听,不敢漏下哪怕一个字。根据可汗谕令,各组的终赛不再同时举行,为保比试公平公正,采用同一场地、轮流比试的方式。

    众耶律氏兵士听令后,忙将原先的数十块擂台场地上的红绳尽皆撤去,又在人群中央围出一大块空地来,作为新的擂台场地。

    紧接着书记官便开始安排各自比赛的序次,竟未按照“甲乙丙丁”的次序排下去,如此刘驽与火头陀的对决竟排在了李菁与那喀巴之前,位列第三,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上午排在最前的,乃是金顶道长与一名岭南点苍剑派高手的对决。双方下场后互相作了一个长揖,礼尽之后便拔剑开始比武。

    这位点苍派的高手的剑势十分凶狠,招招不离金顶道长的要害。金顶道长连连挥剑格挡,却掩不住败象连呈。点苍派高手几个鱼跃逼至金顶道长身前,双手握剑直刺其胸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节 玉鹤真人

    金顶道长急忙双脚挫地,身子往后仰倒,向后滑出了四尺多地,这才堪堪躲开了对方的剑刃,然而胸口衣襟已被划开了一长道的破口。

    李菁凑到刘驽耳边,“这个金顶老道还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本领吗,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就要输了。”

    刘驽摇了摇头,“此人看上去像是已经竭尽全力,不像是隐瞒了甚么功夫。”

    两人正说话间,那名点苍派高手已经快步贴至金顶道长身后,使出一招回手剑直刺其后心。金顶道长右脚在地上一扭,身子打了个旋子,好容易错开了对方的剑锋,同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那点苍派高手见状一楞,武林中人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比试时不慎摔倒,那可是件极其丢脸的事情,接下来就便要算自动认输了。他拨转剑锋只待金顶道长主动认输,怎料金顶道长在地上打了个跌绊,竟未跌倒。

    他向前跨步挺剑直上,剑尖直指那点苍派高手的小腹。那点苍派高手见状嘴角轻蔑地一笑,他点苍派乃是岭南第一大剑派,对方如此平庸的剑招自然难不住他。他持剑在胸前一横,只听铛地一声,挡住了金顶道长的来剑,火星随之四溅。

    刘驽鼻子忽动,似是闻见了甚么异味。与此同时,那名点苍派高手直直地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瞳孔发散,直是痴呆无神。金顶道长趁机猱身直上,一道剑光闪过,那名点苍派高手莫名其妙间,已是身首分离,头颅滚出了两丈多远。

    金顶道长一甩剑身,将剑上残血悉数摔落在地,继而收剑入鞘,嘻嘻哈哈地拱手向擂台场地外的众多武林人士们施礼,算是赢得了本组比赛的头筹。

    七伤老人枯瘦的十指如爪般紧扣场边红绳上,冷眼盯着自己的这位前大师兄,他冷笑一声,讥讽道:“呵呵!大名鼎鼎的峨眉派掌门金顶道长,你端地是好功夫啊,这比武赢得都让大伙儿看不懂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使的是甚么下三滥的手段呢!”

    他的言语中分明是摆明了,金顶道长的这场比武得胜大有蹊跷。

    崆峒派玉鹤真人站在离他不远处,随口接道:“七伤,金顶道兄的这场比试乃是以真气伤敌于无形之中,你个江湖野人看不明白也是常理之事。若是你有不懂之处,还请等到比试结束之后,再好好地向金顶道兄请教请教,莫要在这场盛大典礼中显得如此无礼,否则便连契丹大汗也饶不过你!”

    七伤老人听后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嘲讽之意,“真气伤敌,哈哈!真气伤敌,哈哈!请恕老夫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过这个金顶有这样的本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真是会借势压人,厉害啊厉害,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们究竟还会耍些甚么伎俩”

    他连连摇头,说完后便默不作声,毕竟他心中对玉鹤真人的话也有所估计,眼下群豪众人,他又形单影只。若是这些人伙同在一起与他作对,那可是大大地头疼。是以他强忍性子,不欲此时就与这金顶道长等人撕破面皮。

    金顶道长见议论平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满脸堆笑道:“还是玉鹤道兄了解我,知道我为人素来正直不阿,得此知己实在是平生第一快事!”说完口念道号:“无量天尊!”他转眼望向人群中的青城派笑沧澜,意图向他寻求支持,怎料笑沧澜并不直眼看他,只得悻悻地收回目光。

    李菁神情十分纳闷,轻声向刘驽问道:“我也觉得这场比试十分奇怪,这个金顶老道倒底是怎么做到的?”

    刘驽用内力向她传音道:“刚才我问到了一股异味,据医书上说,这应该是来自天竺国的一种名叫金波旬花的花粉的味道,这种花粉中含有剧毒,若是有人不慎将其嗅入鼻中,只需短短一息时间,便会四肢麻痹难以动弹。”

    李菁点了点头,“我算是明白了,这个金顶老道估计是在剑身中藏了毒药,刚才趁机激发了出来害人。他一个鼎鼎大名的峨眉派掌门人,竟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可耻!”

    金顶道长得胜之后,轻轻抬腿跨过场边红绳,脸上喜气洋溢。不断有中原武林人士上前来向他祝贺,他面上虽是得意洋洋,口中却是十分谦逊,直道“不敢,不敢,老道我只是侥幸赢了一场而已,嘿嘿!”看上去委实是一位颇得人缘的老道人。

    紧接着书记官宣布下一场比试开始,乃是崆峒派的玉鹤真人与一位来自琼州飞舟帮的灰衣船夫。那灰衣船夫的身形极其精瘦,浑身好似皮包骨头。右脸上长有一块褐色胎记,使得他看上去凶气毕露。他的脚步间轻飘飘的让人难以听闻,其人能将脚步声克制得如此之轻,非有惊人的艺业绝难做到这般。

    这时有人在人群中议论开来,刘驽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天沙门的胡三,此人早已在两日前的比赛中落选,一直不肯离开草原,估计是想多涨些见识,回去好与人吹嘘,“听说这飞舟帮原先不过是琼州当地的一个极小门派,数十年来从未被人看得起过。到了这个海二哥的手里才算是发扬光大了,可能你们没听说过,他的那对罗刹钩可厉害了。‘五指山四十六海匪’你们听说过没,这些曾经扰得半个琼州大乱,到最后就是被这位鼎鼎大名的海二哥带领飞舟帮众人剿灭的。”

    只见那海二哥一双手在腰间倏地划过,一对雪白铮亮的精钢爪钩随即出现在他的手中,估计就是胡三所言的那对“罗刹钩”。他双钩交叉,向场外的玉鹤真人略略施礼,眼神却是锋芒毕露,直让人不寒而栗。

    玉鹤真人脸上仍是铁板一块,只是朝那海二哥微微颔首示意。他脚下步履微抬,似乎并未用甚力,整个人已是轻飘飘地飞起,落在了场地之中。众豪杰见了他使出这等高超的轻身功夫,纷纷鼓掌叫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节 半式秘剑

    他双目微含,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的剑柄上。剑柄由上好的松木制成,因为长年使用已是磨得光秃发亮。至于面前大名鼎鼎的海二哥,他却是一眼都未看。

    海二哥见他看轻自己,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愤懑,口中喊道:“得罪了!”

    他脚下飞步连踏,只听一阵蹬蹬响,整个人如风般直向玉鹤真人冲来。在将要近身时,他挥动手中一对罗刹钩,道道雪影将玉鹤真人的上三路笼罩其中,逼得其再无退路。

    李菁不禁脱口而出,“完了,这个崆峒派牛鼻子先机尽失,看来是要输了。”

    “未必,此人偷学了夔王的剑法,不是旁人能比的!”她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急忙回头一看,竟是铜马。

    刘驽也被铜马的声音吸引了过来,“你来作甚么?”

    铜马双眼犹自蒙着黑布,藏在宽厚的皮帽下,并没有抬头的意思,凡是妄图看穿他眼神的人只能是徒劳,“来参与比试,我答应过耶律适鲁的。希望你我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试中精诚合作,在草原上一扬我大唐子民的威名!”

    刘驽并未接他的话茬,心生惊讶,“你并没有参加组内初赛,又怎能参加接下来的比试?”

    铜马嘴角微微一笑,“这是耶律适鲁的谕令,除了我之外,耶律选应该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李菁冷哼了一声,“好不公平,我们这些人几场比试下来,个个累得半死不活。你们两个却在算计着要以逸待劳,真是好奸诈!”

    铜马对她的冷讽不以为意,“那也得看自己的功夫怎样了,似刘驽阁下这等境界,即便轮战上三五场,又怎会惧怕我等?”

    刘驽淡淡地说了声,“你过誉了,杀师之仇没齿难忘,还请阁下自重!”便转过身接着去看那玉鹤真人与海二哥的比试。

    铜马的声音从他身后穿来,“你好像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冲动。如此看来,你正是我们虎组想要的人,朝廷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若是杀了我,能换得你报效朝廷,在下乐意之至!”

    刘驽头也不回,“一码归一码,你的仇我自然会报,却和那唐廷也没甚么关系!”

    铜马冷冷一笑,笑声中带有怒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生于大唐,便是大唐的人,死了也是大唐的鬼。似你这等想法,又怎能做热血报国的儿郎?”

    刘驽不欲回答,最后仍是开了口,“毕竟我没法像你一样乱杀人,所以我做不了你,也入不了你们虎组,对不住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任是谁在短短时间内像他这般经历了如此多的背叛、生死和决绝,也绝难恢复道以前的那副纯真模样。

    苦难好比河滩上的沙子,若是落在闲逸无事的悠悠贵公子们的手里,只会悠悠地从他们的胖指间流过。但若是遇上了一位有心的铁匠,这些沙子会是打磨刀具的绝佳之物。刘驽将自己当作一柄刀具,做打磨自己的铁匠。

    至今所经历过的苦难,好似让他从漫天沙海上走过。至于自己究竟被这些苦难的沙子打磨成何样,却只能让未来的人来看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会迎着这些苦难一直走下去。

    他望向擂台场地中央,海二哥力压玉鹤真人的局面仍是没有改变。他的一对罗刹钩数番从玉鹤真人的脸侧肋间擦过,好几次差点便要了其性命。李菁想到先前的金顶道长,不禁说道:“这些个牛鼻子老道不会是个个都没用吧,看上去一个不如一个。”

    她话音未落,只见玉鹤真人身形倏地倒转过来,一迈步便到了那海二哥的背后,至于他是怎地做到的,却是无人看得清楚。只见他右手挥剑,从海二哥头顶当空劈下。

    那海二哥闻风后急忙回钩格挡,只听咔嚓一声,玉鹤真人的长剑削断了海二哥的一对罗刹钢钩,从其头顶一劈而下。那海二哥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已被活生生地劈为两半。

    玉鹤真人脚下一跺,身形往后倒飞出丈许,躲开了飞溅的血迹。他手指一拨,长剑在手中一个盘旋,甩尽了残血,落回了剑鞘之内。场外围观的群豪原以为他迟早要落败,没想到只是顷刻之间,他竟突地扭转乾坤,斩敌于鬼神莫测之际,一时间喝彩声大起,掌声连连。

    他古板的脸上肌肉微微一颤,任是他持重不肯轻易显山露水,但仍掩不住脸上的一丝得色。徒弟龙一见师父得胜归来,忙从他手中接过长剑,扶他跨过红绳,走出了擂台场地。

    铜马呵嗤一笑,言语中满是讥讽之意,“‘秘剑.仙山’,可惜不到夔王他老人家十分之一的威力。”

    刘驽从未见过夔王,是以对铜马的不置可否。他从玉鹤真人的这招剑式中,隐隐看出了一丝乾坤迷踪步法的影子,否则其绝无办法在瞬息之间绕到那海二哥的身后,施以突然袭击。

    看得出来,此人为了创立此招花费了不少心思。并且这招剑法中所含的意境,要远远高于其先前所使的剑法,或许正如铜马所说,乃是借鉴了那“双玉二王”之一的夔王的剑法也说不定。

    他转头向铜马问道:“这个玉鹤真人,他一共学了夔王多少招剑法?”

    铜马冷笑一声,“估计半招都不到。当年夔王曾经驾临一场武林大会,他老人家使出一式绝世无双的‘秘剑.天山’,令无数英雄竞折腰。夔王他老人家当时并未刻意隐藏剑招,这些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有机会偷学了一点皮毛回去的。”

    刘驽哦了一声,心中大感放心,然而此时铜马又补了一句,“夔王秘剑,天下无双!这个玉鹤真人能学会他老人家的半招剑式已属不易,足够他悟出十招非同寻常的剑法了。”

    李菁直是不以为然,接道:“你莫要再替你们朝廷的人虚张声势了,大家都知道,夔王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被宫里的太监害死啦,他的剑法再厉害又有甚么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节 对阵头陀

    铜马沉默了片刻方才启口,“夔王之威无人能比,你们这些小辈没有见识过他老人家的厉害才敢这样说。”

    李菁还欲与他争吵,刘驽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说了,该我下场了。”他刚说完,那边书记官已经开始念他与火头陀的名字。

    崆峒七剑之首龙一,此刻正站在师父玉鹤真人身边,忙不迭地为其收拾先前因比试而有些散乱的衣襟。此时他听见“刘驽”这个名字,身躯陡地一震,转头望见一身吐蕃小厮打扮的刘驽,瞬间醒转过来。

    他凑到师父玉鹤真人耳边,指着刘驽怒道:“师父,杀死我两名师弟的就是此人,上次我差点杀了他,却因为别人作梗失了机会。他身边的那个贵公子打扮的人,应该和他一伙儿的那个鬼机灵姑娘女扮男装的。”

    玉鹤真人点了点头,“这个女子不简单,她竟然会使我们崆峒派的乾坤迷踪步法,而且我听人说,她曾在伙食大帐内击杀了吐蕃达鲁尔派的大弟子宗兰。”

    龙一一听大惊,“啊,她先前的武功并没有这般厉害啊,难道是因为学了本派乾坤迷踪步法的缘故?可是这步法乃是不传之秘,本派中包括师父您老人家在内,会使的人可不超过十个啊,她又是怎么学会的?”

    玉鹤真人捻了捻胡须,他心知龙一想趁机让自己传授其乾坤迷踪步法,却又不欲当面戳破其心思,“应该不会,这乾坤迷踪步法只能保命,若是单纯用来破敌却略显不足。我怀疑她与当年的黑白双煞有关,那二人曾杀死本派数名弟子,又夺去了本派的秘籍,乃是本派的血仇。这女子既然与他们相近,自然也不能放过。且看看她的这个同伙刘驽的武功怎样,咱们再作打算。”

    龙一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怎样,上次他和徒弟交手没两三招便一败涂地。”

    玉鹤真人板起脸,冷冷地看着他,“龙一,你要收起自己狂妄自大的性子。即便是吴下阿蒙,也有让人刮目相看的一天。今日你小瞧了敌人,将来你就会栽在他的手里。”

    龙一听了师父的训斥,紧张得脸上冷汗连连,“是,是,师父,徒儿谨遵教诲!”

    两人望比赛场地中望去,只见火头陀早已站在场中等着刘驽。他火红的肩头上依旧挂着那副乌黑的精钢铁链,链身上串着的数十柄钢镰小刀在阳光下汪汪发亮,透着一股浓烈的火油味道。

    火头陀右手轻拨,将铁链从肩上挥洒而出,带着片片钢镰在手中舞成一团影。他低下头,望着比自己矮得多的刘驽,恶狠狠地笑道:“小子,你隐藏得不错,不过你今天还能不能再装得下去,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他的话在人群中炸开了锅,天沙门的胡三作为江湖百事通,自然要事事料在人前,连忙说道:“不得了,不得了,李必胜大侠的这个随扈小厮要遭殃了。大伙儿且听我说,经过我胡三这几天的排名研究,这个火头陀的武功在诸多高手中至少能排进前五,加上此人出手又凶狠毒辣,没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

    一旁的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胡爷您说得太对了,这小子功夫不强,来参加甚么比试啊!”全然不顾自己也是功夫低微,连组内终赛也未能挨到。

    又有人口中哼哧一声,“你们懂什么,人家有李必胜大侠罩着,谁敢真的拿他开刀。估计这火头陀看在李必胜大侠的面儿上,也不敢轻易伤他。”

    “就是就是,人在江湖混,关键靠朋友。要是没有个好朋友,有个好主人也行啊,哈哈,不知道这李必胜大侠还收不收仆人。”

    “美得你,尽瞎想,李必胜大侠神机莫测,岂是一般人能擅自揣测到的。”

    场地中,刘驽面对火头陀的凌人气势面不改色,他依然摆出契丹散手中“一字天马”的起手势来迎敌。火头陀咧嘴一声冷笑,“依我说,这不入流的契丹散手怕不是你的真实功夫吧,还是不要使了,赶紧换你的看家本领吧,免得被我轻轻一链便取了性命。”

    刘驽紧盯着他的眼睛,镇定地说道:“契丹散手入不入流,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功夫本无高低之分,只是人的眼界却有不同而已。”

    李菁听后心中颇喜,暗道:“这呆子甚么时候也能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来了。”

    火头陀知道刘驽是在讽刺自己没有眼界,顿时勃然大怒。他在武林中纵横跋扈,何曾有人敢这般羞辱自己,“你个泼皮小贼,拿命来!”话音未落,手中铁链已是横挥出去,直向刘驽身上裹来。这铁链的头部带着尾部联动,链尾又反过策动链头,直是令人避无可避。再加上链身上数十柄明光晃晃的钢镰,直是摄人心魄。

    刘驽不慌不忙,他使出契丹散手中的一式“一拳扫七星”,手足齐动,将围来的铁链或推或踢,尽皆打开。那铁链受了他的拳上力道之后,转而向火头陀反卷了回来。

    火头陀见自己如此精妙的一招,竟被刘驽以如此粗陋的契丹散手化解掉,心中愤怒更添一层。他右手一抖,铁链在真气鼓激之下笔直地向前射出,直刺刘驽的咽喉。同时他嘴角微微一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招之中其实还伏有后招。若是刘驽单纯地以臂来挡,那么链身几十柄镰刀的刃口便会随之倒转,切入他的臂内,即便绞碎他的整条胳膊也不是甚么难事。

    刘驽如今武学眼界大开,再加上已经观摩了数日火头陀与他人的比试,怎能识不破他的这点伎俩。他紧盯着空中卷来的铁链,瞅准时机已到,先是迈步向前,虚挥一拳,拳风打得铁链稍稍往旁偏歪,往前之势稍稍凝滞。

    他借此机会伸手去抓那铁链,铁链还未还未触及他的肌肤,他便假装被那铁链击中,口中啊地一声喊出痛来,同时装模作样地弯腰窝了下去,将那铁链的端头迎进了自己的怀里,趁着众人无法清除地看见,不动声色地使出了一招“月照寂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节 飞火连环

    因他不敢在众人前彻底展露出自己的实力,此招中只使出了三分力道。真气由他掌心向铁链上涌去,火头陀还未回过神来,那铁链便带着钢镰向他反扑了回来。他见状急忙一扯链尾,想要将仍在空中乱自舞动的铁链收拾住。

    怎料铁链并不听他的驾驭,犹自往前直扑,破空之声中似有细弱的海潮之音。火头陀见情势危急,只得双手连舞,要将乱飞的铁链归拢在一处。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将铁链归拢到一起。正在此时,三股极强的力道从链身上前后相涌而来,一股强过一股,好似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般,震得他胸口直是发麻,脚下不住地往后连连倒退。

    在场众人并未见刘驽使出何等精妙招式,这火头陀便在接连两招间被他打得找不着北,一时间惊愕不已。

    “这李必胜大侠的仆人武功都这么高强,乖乖,他本人的武功得有多高啊!”

    “依我看,肯定是李必胜大侠暗自传授了他高深的武功!”

    “不错,兄弟你说得对,今晚咱们一定要厚下脸皮,说甚么也要拜进掌剑门!”

    “就是,李必胜大侠就是赶我们,我们也不走,让他老人家看看咱们的诚心!”

    达鲁尔派宗师那喀巴慧眼识珍珠,他对自己的徒弟吉摩德说道:“这个叫刘驽的人内力很强,当日李必胜杀害宗兰的时候,此人应该出过力。就在今晚,你必须带人好好地探探他的底细。”

    吉摩德一听,连忙称是。

    擂台场地中,火头陀收拢铁链后,好容易才立稳了脚跟,他连喘了数口气,气势汹汹地骂道:“呵,小子,你藏得真的好深。看来爷今天必须用真功夫和你比一比了!”

    刘驽右手轻挥,口中道出一声“请!”心中却暗叹了一口气,刚才他那一击,本想将火头陀击成重伤,使此人不能再为害武林。怎料此人的武艺比宗兰那些人高出太多,加上自己仅使出三成力道。此人接招之后只是喘了几口气,浑身上下竟是一点伤也无。如此看来,自己若是不再加把力,想要击败他又谈何容易!

    火头陀这次乃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气沉丹田,缓缓鼓起一股真气,接着将铁链捏在手掌中一阵轻抚,忽地大喝一声,铁链带着钢镰如蛟龙般迅捷地扑出,直咬向刘驽的咽喉。刘驽本想用拳去挡,忽听有一阵急促的真气声从铁链上传来,心觉有异,连忙向旁躲开。

    火头陀的这道真气从铁链上划过之后,凌人的攻势直如顽铁,擦在链身上溅出星星火花来。链身上早已涂好的火油被火星引燃,腾腾的火焰随之冒起,整条精钢铁链顿时变成了一条火龙。他手持链尾连连挥动,火龙带着炽烈的热浪朝着刘驽席卷而来。

    场外围观的众人看见这等壮观的场景,口中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声惊叹。如果说火头陀先前展现出的武功还在一般高手之列,那么他刚才使出的这招以真气摩擦之法点燃火油,可是说是一般的武林高手绝难做到之事。

    即便玉鹤真人、那喀巴和笑沧澜等人自忖在武功上造诣非浅,但让他们像火头陀这样用真气点燃火油,却是难如登天。如此看来,火头陀此人能在武林中纵横数十年,而无人敢得罪他,凭借的恐怕绝非仅是他蛮横凶残的个性,而是一身过人的本领。

    刘驽见火头陀的攻势十分骇人,急忙往旁走出数步。然而那燃着熊熊的烈焰火链却紧追在他身后不依不饶。他一跺脚,索性不再逃避,使出一式契丹散手中的“飞火流星”来,快步窜至火头陀身边,想要一拳制敌。

    怎料火头陀对他的近身早有准备,脚下一蹬,身子往后滑开了数丈,与他远远地拉开了距离。同时他双手交还着握住火链挥动,逼得刘驽不能近身。刘驽见他一意防守,索性也往后退出数丈,即便火头陀狂舞着手中火链,却也分毫都伤不着他。

    李菁在场外看得心中暗笑,“这呆子倒也不笨,且看这头陀接下来怎么对付他。”

    火头陀本想诱刘驽上来强攻,趁机用火链裹住他,将其烧成一团焦炭。此刻他见一计不成,便手舞火链,脚下一步一步地向刘驽逼近过去。刘驽在火链间寻着间隙,又一次使出“飞火流星”窜向其身前。

    火头陀没料到他竟然还敢再冲上来,猝不及防间只得双手紧拉火链回防。通红的火链在他的驾驭之下,带着浓浓的黑烟向刘驽后背直咬而来。刘驽觉察到背后袭来的热浪,也不回头,反手一掌径直抓向火链。

    真气从他的掌心中滋滋透出,向着火链直卷而去,链身上的火焰被他的真气激得左右摇摆。他掌心肌肤还未触碰到炙热的火链,掌间真气已经裹带着火链,转而朝火头陀反扑了过去。

    火头陀吃了先前那次亏,哪里还敢硬接刘驽打回来的火链。他手腕顺着火链的飞势往前一送,火链在空中飞了一圈后又返了回来。他连舞火链,在自己周身形成一道火圈。借着火链的掩护,他往后连退出数丈,接着大嘴一张,将口中暗含的火油向火链上一阵喷吐,火势顿时又旺了几分,烧得那片片钢镰透红透亮。

    他左手挥舞着铁链,右手一掌又一掌地往前推出。掌风忽忽,只见一柄柄通红带火的精钢镰刀接二连三地从链身上脱出,向着刘驽飞射而来,好似漫天火雨一般。刘驽此刻方才明白了火头陀这套“火焰连环刀”名字的由来,果真是“链带飞火,刀刀连环”!

    场地外围观的武林人士看见此等骇人景象,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想来换作他们自己,绝难挡住火头陀的这一击。即便是一向冷静过人的吐蕃格鲁派宗师根敦桑杰,也觉着自己掌间开始沁出微微的冷汗来。在他看来,这个火头陀的功夫绝不弱于自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节 掌定乾坤

    宗海王子站在他的身后,心情十分地忐忑,“师……师父,这些人的武艺都如此高强,咱们还……还比下去吗?”

    根敦桑杰冷冷地扫了宗海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有为师在这里,你还怕甚么!务必沉静心神,准备好后面的比试!”

    宗海懦懦地答了一声,“是!”之后再不敢言语。

    那边刘驽见火头陀一连串火镰刀射了过来,不知该如何抵挡,只得在场地中四处窜走。若是他愿意使出叠浪神掌,对付火头陀这一套“飞火连环刀”原本不是甚么难事,可如此下来,自己的底细算是彻底敞露在众人面前了。

    幸得他身形敏捷,这才将袭来的火镰刀尽皆躲了过去,与此同时心中也有了对敌的主意。

    火头陀见这一轮火镰刀齐射并未伤着刘驽,心中并不着急,这套飞火连环刀厉害的招式还在后头。

    他横挥火链,接连拨打着空中纷飞的数十柄火镰刀。那些火镰刀受力之后,转头又飞了回去。他手上用力一震,铁链腾地一振而起,在他的驾驭之下从一柄柄火镰刀尾部的小孔中穿过,将数十柄火镰刀复又串在了一处。

    紧接着他口中又是一口火油喷出,铁链和镰刀上本已见弱的火势为之一盛。这一次他变了主意,双手同时捉住火链尾端奋力一挥,气力比先前要大出倍许,将全身真气灌注在了链身之上。

    只是一瞬间,数十柄火镰同时被从铁链上甩出,齐齐地直奔刘驽而来,炽烈的火风燎得一旁围观的武林群豪个个面上滚烫,纷纷往后避开数步。在火风中,一柄柄精钢镰刀闪闪发亮,好似火的精灵一般在空中盘舞飘旋。

    刘驽此刻已是胸有陈竹,他不慌不忙,双脚在草地上运力横扫,一大片浓厚的灰尘从干燥的草地上腾空而起,将他笼罩其中。在灰雾的掩护之下,他使出叠浪神掌中的一式“浪遏飞舟”。众人只听灰雾中有阵阵涛声迭起,数十柄火镰刀刚射入灰雾中便调转回头来,带着呼呼的风声直奔火头陀而去。

    火头陀见状大惊失色,急忙收回铁链,好抵挡回射而来的火镰刀。数十柄火镰刀触及精钢链身,发出砰然声响,好似惊涛拍岸一般。火头陀双臂巨震之下受力不住,身子被往后击飞出丈许。

    他本以为已经逃过一劫,怎料正在此时,数十柄火镰刀上又有第二股巨力涌到,强烈的气压压迫得他胸口直是难以喘息。他不敢就此束手待毙,口中大喝一声,拼劲全身力气,想要抵挡住数十柄火镰刀凶猛的来势。

    此时他手中的精钢铁链开始发出吱吱格格的响声,再也承受不住袭来的巨力,瞬间崩飞成数截,带着碎火散落在擂台场地之中。数十柄火镰刀突破铁链的防线后,带着咆哮的烈风向他直刺而来。

    原本魁梧高大的他,此时看上去好似无边怒海中的一叶小扁舟般孤独无助。人在危急无助的关头,心中常生出怯念,火头陀而是如此。他惊惶地大叫了一声,转身便想逃跑,然而已是悔之晚矣。

    数十柄火镰刀带着阵阵劲风,好似一条肆意奔腾的炽热铁流,朝他席卷而来。刀上所携真气的威势好似冲天的海浪一般凌人,巨大的气压将他径直拍翻在地。紧随着,这些火镰刀同时插入了他的体内,刀身上附带的真气第三次激发而出。

    只听涛声震天,场地外围观的武林群豪没有几个能忍受住这轰然巨响,纷纷掩住耳朵往旁远避。火头陀魁梧的躯体在这声巨响中裂成难以数计的焦黑碎块,洒得场地中到处都是。

    在场的武林人士见此情形,多是吓得面无人色,生怕后面还会接着发生甚么惊人的事儿来,均是远远地躲开这场中央的擂台场地。

    金顶道长从震惊中国回过神来,连忙回头向玉鹤真人问道:“我说玉鹤道……道兄,你看这比武招亲大会,咱们还要继续参与下去吗?不如……不如就此返回中原算了。”

    玉鹤真人的武功远高于这个金顶,自然也不会如他这般惊慌。他紧盯着那团笼罩住刘驽的灰雾,冷冷地说道:“先看看再说!”同时悄悄用眼角余光去扫那青城派的笑沧澜。

    笑沧澜对其余众人的比试并不放在心上,本已静静地闭目入定,直至这擂台场地中的轰然声响将他惊醒了过来。玉鹤真人看见他握剑的右手忽紧忽松,颇有些不自在,显然心中也颇受震动,方才知道原来担心的不止自己与金顶二人而已,这才放下心来。

    达鲁尔派宗师那喀巴凑到徒弟吉摩德耳边低语道:“这个叫刘驽的小子,不知是用甚么武功击败了火头陀,他的武功可能不在我之下。你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的底细,若此人确实有些真本事,那么为师就得另想他法了!”

    吉摩德面色沮丧,“师父的意思是,大师兄的仇这……这就报不成啦?”

    那喀巴缓缓地摇了摇头,“非但报不成,或许为师还会有求于他,别忘了,毕竟格鲁派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至于其余的人,哪怕再有甚么仇怨,都要尽力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

    吉摩德连连点头,“师父好教诲!”

    擂台场地中笼罩住刘驽的灰雾,这时开始渐渐宁息,慢慢地从中露出他挺拔的身姿来。他从灰雾中走出,朝场外的群豪连连拱手,群豪惧怕他还有甚么怪招,纷纷往后退开。群豪的这等态势大出刘驽所料,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足够,未料仍是吓着了众人。

    他脑中急转,想起之前闲时与李菁商量好的对策来,赶紧用眼神向李菁连连示意。李菁随即会过神过来,她迈步上前,指着刘驽大声骂道:“你个坏奴才,不过是比武而已,你干嘛要用火药将人家炸得粉身碎骨!不是说好了,不让你随便用的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节 霹雳惊雷

    刘驽假装委屈,哭丧着脸道:“这霹雳惊雷十分宝贵,我也不舍得随便用啊。我刚才要是不引爆身上藏着的‘霹雳惊雷’,怕是已经被这火头陀用飞刀割得粉碎,烧得漆黑乌焦啦!”

    霹雳惊雷,乃是江南霹雳堂的独门秘器!乃是霹雳老祖于十八年前仙逝前所制,共有四十八枚。江南霹雳堂仅存有其中的三十二枚,其余的十二枚流落在江湖上不知所踪。“霹雳惊雷”中调配了威力极其强大的数种火药,凡一使出,炸死十来个人绝非难事。

    群豪听刘驽说起“霹雳惊雷”,口中皆是哦了一声,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这些人既喜又忧,喜的乃是,幸亏刘驽刚才是在用“霹雳惊雷”胜敌,否则若是他的真实武艺真的这般高强,自己将来遇上他,哪里还能有一星半丁点儿的胜算。忧的乃是,“霹雳惊雷”这种秘器虽然十分宝贵,但是保不准刘驽身上藏有不止一枚,自己若是在比试中如火头陀般逼急了他,必然也会被他炸得四分五裂。

    有人此时已是暗下决心,今晚就去摸刘驽的底,看看他手里的“霹雳惊雷”到底还剩下几枚。若是多的话,那自己如果在接下来的比试中遇上他,还是主动投降为好。也有人的头脑比较灵光,随即向书记官反映——在比试中严禁使用火药,这场比试的结果应该被判为无效!

    书记官连连点头,马上派人骑马去汗王大帐中向大汗禀报。不一会儿去报信的兵士带回了消息,伟大的契丹可汗示下,鉴于火头陀的那套“火焰连环刀”同样使用了火油,因此刘驽的本场比试结果被判有效,但在接下来的赛事中不再允许使用“霹雳惊雷”这类的火器。

    刘驽这才安下心来,跨过场边红绳,与李菁站在一起。李菁用内力向他传音道:“你不会将在场的人都当作傻子了吧,他们中间肯定有人能猜得到咱们说的是假话。”

    刘驽叹了口气,“所幸的是他们此刻应该还无法确定事情的真相,不过就现在形势来看,咱俩今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菁问道:“那咱俩还继续参加明日的比试吗?”

    刘驽低头想了片刻,“这得看萧夫人那边怎么样了,我一直在等着她带来六师父的消息。”

    或许是刘驽这场比试动静闹得过大的缘故,接下来的几场比试竟让群豪觉得有些平淡。七伤老人和根敦桑杰等人纷纷从本组胜出,与之相应的是,两名失败者分别成了他二人手底下的亡魂。

    稍有不同的倒是那个生冷孤僻的青城派大侠笑沧澜,他的比试依旧是点到为止,又一次饶过了手下湘西麻衣派掌门。

    轮到李菁下场时,刘驽隐隐地看见那只雪蛛正在她的袖笼中爬来爬去,忍不住低声向她问道:“你要用这雪蛛丝去暗算那个那喀巴?”

    李菁白了他一眼,“不用这个还能用甚么?你想让我死啊!”

    她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擂台场地中央,赢得群豪的众多中原武人掌声阵阵。

    “李必胜大侠的武功世间无双,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依我看,那个吐蕃和尚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就是就是,他的大徒弟只不过挨了一招就死了,他自己估计也就能挨上个三招,哈哈!”

    李菁在众多中原武林豪杰的拥护下,强行壮起胆气,双眼瞪向场外的那喀巴,“大和尚,你莫要害怕,快下来,咱俩比试比试。”

    那喀巴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笑道:“李必胜大侠的威名,贫僧早有耳闻。这场比试不比也罢,贫僧甘愿服输。”

    李菁见他主动服输,心中暗自惊讶,同时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暗道:得亏你个老儿识抬举,否则我的雪蛛丝定会将你切成好几段!

    她朝那喀巴拱了拱手,接着离开擂台场地,返回了人群之中。这时人群又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

    “我就说李必胜大侠的功夫世间少有,这个大和尚也是怕了!”

    “这大和尚还算是明智,若是他敢下场,保准三招两式就被李必胜大侠打得满地找牙!”

    更有人想得颇远,“下一届中原武林盟主,定是非李必胜大侠莫属!”

    书记官连连摇头,这些日的几场“未比先输”竟都是发生在这个李必胜的身上,他悄悄向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那兵士随即跨上马,朝汗王大帐的方向直奔而去。

    吉摩德见师父那喀巴如此轻易便认输,心中颇有不甘,便上前施礼后悄悄问道:“师父,咱们不是还没有摸清那个甚么刘驽的底细么,干嘛要向他同伙的这个李必胜认输。以弟子看来,您老人家的功夫绝不在这个李必胜之下,大师兄的这个仇咱们不能忍啊,否则回了吐蕃怎么和大王交代?”

    那喀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达鲁尔派逢此大劫,又在这陌生的草原上孤立无援,若是再惹上强敌,真可谓是难上加难了。我先前还不能断定这个刘驽的功夫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一听他说起‘霹雳惊雷’,便知道他所说的乃是假话了。

    “我早年曾去过一趟中原,与江南霹雳堂的孙堂主有一面之缘,见识过‘霹雳惊雷’的威力,与他刚才杀死火头陀的方式截然不同,威力更要大出许多。是以可以断定,此人身上定是暗藏惊人的艺业,只是不欲为人知晓而已。我此番主动向李必胜认输,乃是让给此人一个大大的人情。

    “将来我们达鲁尔派若是有求于他,他看在我不计较徒弟之死,还饶过李必胜的份上,说不定会帮我们一把也说不定,若是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更好了。今晚你对此人的调查就此停歇,他的武功远高于你,你弄巧不成说不定反倒会成拙。你现在就去他身边,替为师捎一句话。”

    说着他凑到吉摩德耳边,与其密语了一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节 金虎帮主

    吉摩德连连点头,带着师父的口讯走到刘驽身边。刘驽一眼便认出了他,知他乃是受那喀巴所派,问道:“阁下找我何事?”

    吉摩德悄悄向他施以眼色,传音道:“遵本派上师之命,达鲁尔派愿意不计前嫌,诚心与阁下联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刘驽心思陡地一动,自己正需要人手帮忙寻找六师父的下落,若是这些吐蕃人肯帮忙倒也不坏,“阁下且说说,我们之间怎么联手?”

    吉摩德道:“我师父说了,阁下的任何事情,只要是本派能做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只求阁下帮助我们灭一灭格鲁派的嚣张气焰。”

    刘驽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格鲁派宗师根敦桑杰,发现他正警觉地看向自己这一边,随即向吉摩德传音道:“我与格鲁派无仇无怨,恕我不能答应帮你们对付他们!”

    吉摩德听后沉默了片刻,咬牙道:“你若是肯帮我们,无论让我们达鲁尔派做甚么,我们都愿意。”他刻意压低了用来传音的内力,“哪怕是杀契丹可汗也可以!”

    刘驽听后身躯一震,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我与契丹可汗向无瓜葛,为何要杀他?”

    吉摩德嘿嘿一笑,“若是先前我们没听说你的名字还罢了,现在知道你叫刘驽,便想起那个草原上牧民们口耳相传的‘雄鹰’来。你就是契丹先粘珠可汗之弟遥辇泰的徒弟吧,曾经帮他打了好几场胜战。现在你的师父落在了耶律适鲁的手里,难道你就一点怨恨也没?”

    刘驽心知他的这番话都是那喀巴的主意,他没想到这个吐蕃番僧看人的眼光竟是如此地狠准,一眼便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他刚要作答,李菁伸手止住了他。她已是注意到了这边他与吉摩德的谈话,虽是不知道他们在谈些甚么,却知刘驽已快要落进此人的彀中了。

    她嘴角一撇,“哟,不知道吉摩德大侠来找我们谈何事?不过呢,刘驽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他凡事都得跟我商议方能决定。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我们想好了再给你答复。”

    吉摩德张了张口,还欲继续说下去,然而李菁冲着他连连摆手,而刘驽也是低头不再看他。他只得双手合十施礼,悻悻地回到了师父那喀巴的身边,将刚才的对话向其交待了一番,听得那喀巴连连点头。

    书记官宣布,接下来的比试在宗海王子和金虎帮帮主罗金虎之间进行。这个罗金虎虽是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以德服人”,一副硬嘴鸭子的架势,手下功夫竟也不弱,否则也无法接连闯关,坚持到现在。

    金虎帮一众弟子见师父踏进了场地,顿时欢呼声雷动。

    “师父威武!”

    “金虎帮无敌!”

    “以德服人,以刀服‘不服之人’!”

    最后这个弟子喊的口号倒是有几分意思,乃是对师父罗金虎的“以德服人”又添了几分演绎,听得刘驽不禁莞尔。

    那宗海王子自持身份高贵,也不屑向罗金虎施礼,他双腿飞抬,跳入了擂台场地中,二话不说挥掌便向罗金虎攻来,所使的乃是师父根敦桑杰所授密宗大手印功夫。

    罗金虎不敢怠慢,连忙挥刀迎了上去。刀掌相触之际,他陡感虎口一震,急忙往后退开数步。金虎帮的弟子们见状忙为师父掩饰,有人连忙喊道:“我师父这是看宗海年纪小,故意饶他一招,下一招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紧接着,宗海王子数掌接连劈上,逼得罗金虎往后步步倒退。那群金虎帮弟子见状哪里还坐得住,“我师父这是心地仁慈,想要再让他一招!”

    “哎哟,不是一招,是两招!”

    “三招!”

    “四招!”

    ……

    “让他十一招!”

    ……

    这些金虎帮弟子本是一厢情愿地想给师父罗金虎助威,却成了在细数师父究竟输给了那宗海王子多少招,直气得罗金虎面色通红,他往前挺进一步,大刀挥出,稍稍逼退了宗海王子。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朝身后的徒弟们骂道:“你们给我住嘴,我们金虎帮以德服人!再说一遍,以德服人!”

    刘驽悄悄向李菁传音道:“我想送给达鲁尔派一份厚礼!”

    李菁似是猜到了他要干甚么,嘟了嘟嘴,“你个呆子,越来越不学好了。”

    刘驽呵呵地憨笑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双眼紧盯向场中的罗金虎和宗海王子。只见宗海王子的攻势越来越盛,罗金虎手中的刀却是越来越沉。看得出过不了几招,他便要弃刀落败。

    根敦桑杰笑吟吟地看着场中的宗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自己的这个弟子虽是十分地纨绔无行,以至于自己在教授他时费了不少周折,但到底总算是教出来了,此场比试竟为自己挣下了不少颜面。他得意洋洋地望向不远处的那喀巴,神情中颇有些向他示威的意思。

    那喀巴脸色铁青,也不看根敦桑杰,而是紧盯着场地中的宗海,只见他一掌斜飞,劈向罗金虎头顶。罗金虎忙用双手托刀,只盼能架住宗海这声势迅猛的一掌。怎料他两只胳膊酸痛得厉害,刀还未托至头顶,宗海王子的肉掌已经劈到。

    宗海脸上一阵狞笑,挥掌便要开这罗金虎的瓢儿。罗金虎呆立在原地,只能咬牙待死。刘驽将宗海的招式尽皆看在眼里,他右脚在地上闷声一跺,一道猛烈的真气朝宗海脚下滚滚而去。

    宗海的肉掌还未落到罗金虎的头顶,突感脚下一软,竟双膝跪倒在地,劈向罗金虎的一掌由此落了个空。

    罗金虎武功本也不弱,他刚被宗海那一掌惊出一声冷汗,得此机会好比天上掉下来的****运,连忙挥刀下砍,将刀刃架在了宗海的脖颈之上。此时他只需持刀轻轻一拉,宗海的喉咙便会开成辣酱铺。

    宗海跪在地上,神情十分沮丧,他转头望向场外的师父根敦桑杰,脸上满是求助之意。根敦桑杰直觉面上无光,长叹了一口气,转头不再看自己的这个弟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节 利益权衡

    宗海失去了师父的支持,原本好容易才攒下的一点点心气,此时消失得无踪无影。他高举起双手,惨然道:“我……愿意认输!”

    场外金虎帮弟子们见状欢呼雀跃,“金虎帮第一!”

    “金虎帮无人能敌!”

    “柳哥大美人,是属于我们罗帮主的!”

    “帮主威武!”

    他们激动的喊声,最终被罗金虎一眼给瞪了回去。罗金虎神情和善,目送宗海王子离开了擂台场地,接着他收起大刀,向场外诸人连连施礼。他向来与人为善,这些人中有不少他相识多年的好友。

    他绕场抱拳施了一圈礼,说道:“吐蕃国宗海王子武功高强,罗某人能赢下这一场比试实属侥幸。本派的宗旨一向是‘以德服人’。罗某人心知本事有限,接下来的比试就不打算参与了。在此恭祝诸位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能够一往无前、马到成功!”

    几个书记官听他赢得组内头筹之后,竟要放弃接下来的比试,一时间皆是惊讶不已。几人互相讨论了一番之后,其中一人上前来劝罗金虎继续参与接下来的比试,罗金虎却始终不肯,几人也只得就此作罢,将他本已列入的下一轮比试名单中划去。

    刘驽倒是由此对这个罗金虎新添了几分好感,此人能有自知之明,这在一干利欲熏心的武林人士中实是难得。先前他听此人说甚么“以德服人”,总觉得不过是个可笑的借口而已,此时倒真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在里头。在他看来,即便不是为了送给达鲁尔派的那喀巴一个人情,单纯去帮此人也是值得的。

    他抬头朝远处望去,只见那喀巴微微地朝自己颔首微笑,显然已是领下了他的这个人情。再看那边的玉鹤真人,此人正警惕地望向自己,铁板的面孔上两只三角眼透着森森冷光。看起来,此人对自己的恨意不浅。

    两人的目光对峙了良久,谁也不肯先撤下。玉鹤真人第一次听见刘驽这个名字的时候,便已知道此人便是本派的死敌,崆峒派的后起之秀——“崆峒七剑”中已有两人死在他的手下。

    这种僵持一直持续到宣令官开始宣布下一组比试的人选,竟是崆峒七剑之首龙一,与黄巢义军麾下全忠门的门主朱温。刘驽这才明白过来,玉鹤真人是在担心,自己要在比试中对他的徒儿龙一暗中下手,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正思索间,李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哎,呆子,你就别乱动手脚了,那个玉鹤牛鼻子的一双眼睛就从没离开过你身上。我刚刚略略扫了一圈,现在这里有好多人也都在注意你,万一露出你甚么马脚可是个麻烦事。”

    刘驽嗯了一声,“不会再做了。”

    两人静静地站在场地外袖手旁观,只见四名全忠门弟子抬着先前那顶红色小轿入了场。轿顶和轿面儿上的破损之处,早已换上了崭新的绸缎,看上去鲜艳透亮。然而轿子越是精美崭新,越是显得轿中人诡异非常。这次前来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武林豪杰,少说也有数千人,单单只有他一人总是躲在小红轿里不肯露面。

    龙一拔剑出鞘,围着轿子漫步了良久,见轿中人始终不发一声。他听人说起过这全忠门主朱温喜食人血之事,心生十分恐惧。他手提长剑,绕着轿子接连挥剑比划,却始终不敢靠得太近。

    无意间,他与师父玉鹤真人凌厉的目光撞个正着,心中乃是吓了一大跳。为免让师父责怪,他连忙挺剑攻向那顶红色小轿,却被师父玉鹤真人用一阵咳嗽声制止住。

    玉鹤真人不欲自己的徒弟因为鲁莽,贸然吃了这个全忠门主朱温的亏。他丹田运起真气,将声音朗声送出,“朱温阁下,你身为一门之主,躲在轿子里算是甚么英雄,不妨出轿一战,也让大伙儿看看你的真面目!”

    他的声音极其洪亮,在场的众人直觉脑袋中嗡嗡发响。单是他这份深厚的内力,诸人中没有几个能够做到。刘驽本以为此人只是剑术精湛,没想到他的内力也是如此雄厚,心中因此对他又多生出了几分警觉。

    那红色小轿仍是静静地立在比试场地之中,轿中之人似对眼下的一切都无动于衷。唯有耳尖的人听见轿中传出了三声极轻扣响,场外的全忠门人听见后,其中一名头目连忙跨过场边红绳,走到小轿之侧,耳朵附在车厢窗边。

    轿中之人用手略略撩起窗帘,仅露出一条缝隙,向其低语密嘱了一阵。声音低不可闻,即便刘驽屏声静气去听,也难以听得清楚。只是不知不觉间,他心中竟莫名其妙地对这个吃人魔头朱温生出一丝亲近之感。这让他自己都感到骇异,不禁用手指连掐臂上皮肉,好警醒自己。

    那全忠门头目听完门主朱温的训示后,转头向群豪拱手道:“全忠门朱门主示下,崆峒派的玉鹤真人既然已经赢得一个决赛名额,不妨将这剩下的一个名额让给我们全忠门。若是如此,黄王大军必将对崆峒派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厚报!”

    玉鹤真人听后心中一动,如今唐廷摇摇欲坠,而黄王大军气势正盛,攻占了多处州县,再如此下去,这天下恐怕就不姓李,而是姓黄了。崆峒派若肯在此时助黄巢麾下一臂之力,那么将来改朝换代之际,崆峒派也算得上是立国有功。

    到那个时候,崆峒派得到了新朝廷的襄助,则中原武林尽在掌握之中,中兴之势必不可挡。即便是力压少林、龙虎山二派,也未必是什么难事。崆峒派若是真能在自己手中兴旺发达,那自己算是为本派立下了一大功劳,派中诸位师兄弟也会因此钦服自己,掌门之位指日可待。

    是以在他看来,这场比武大会虽然重要,但比起本派的百年气运和他个人的前程来说却是差得远了。为此作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也是值得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节 师父下落

    况且自己弟子龙一的武功虽在诸弟子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但在这比武招亲大会上却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比起眼前的这些高手来还是差得远了,自己何就势不送上一个顺水人情?

    想到这,他庄严地咳嗽了一声,朝场中的那顶红轿子大声答道:“朱门主过谦了,阁下武功高强,老道已是早有耳闻。我徒儿龙一本非你的对手,这一场比试放弃也罢。今日之事,还请阁下早日向黄王禀报,贵我两派日后行走江湖之时还当多多互相扶助。”

    他先前还在呵斥这藏在轿中的朱温,此刻语气却陡地反转,直让在场的诸人有些难以适应。然而他不管这些,毕竟比起本派大计和他个人的前途来,这都算不上甚么,他甚至隐约地觉得,自己已经一只腿踏在了飞黄腾达的青云之上。

    那名全忠门头领又将耳朵附到红色小轿的窗沿旁,听轿中人耳语了一番后,接着向玉鹤真人拱手道:“这个还请玉鹤真人放心,我们朱门主说了,黄王手下个个都是重情讲义,答应过的事情绝然不会反悔。崆峒派对我们全忠门仗义相助,此事我们朱门主定会速速派人禀报于黄王,断不会负了玉鹤真人的一腔顺义之心。”

    玉鹤真人嘿嘿一笑,他本对这“顺义”二字感到十分不快,毕竟他身为中原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剑客,绝然不肯随便就让人将一个“顺”字扣在了脑袋上。甚么叫“顺”?被招安的绿林贼,或者投降的俘虏。

    然而一想到还是要为自己还有本派在日后多留条后路,他便强忍了下来,不再理会那名全忠门头领,而是朝擂台场地中的徒弟龙一略略一招手,“你出来吧,这场让给朱门主好了!”

    龙一巴巴地在等着师父召唤,一听他如此说忙不迭地跳出场边红绳,眼前这个全忠门的朱温门主实在是神秘莫测,自己断不能因为一个不慎栽在了他的手里。

    然而众豪杰见一场好端端的比试就此看不到了,纷纷摇头叹息。在他们看来,这个朱温虽然为人古怪,让人摸不着底细,说到底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竟连一个崆峒派的龙一都不敢比,武功定然好不到哪里去。有些开始大胆地推测,莫非那个朱温的小轿子里藏有甚么机关,每次都是故意将人引到轿子里,再用甚么古怪机关杀人吸血?这些人刚想了一半,便连拍胸脯,直道太可怕了,倒不是怕这朱温的武功,而是怕他的狠毒算计和吃人名声。

    书记官见又是一场“未比先赢”,也是和这些看客一样连连摇头。因为有李菁的例子在前,他们也只好勉强认下了这场比试的结局——全忠门主朱温获得下一场比试的资格。

    刘驽目送那顶小红轿被四名全忠门人抬出了擂台场地,而后仍有十数场比试,他还待再看下去。无意中,他的目光穿过了嚣杂的人群,发现一个窈窕的红影正遥遥地望着自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他认出那人乃是萧夫人,迅即拉着李菁奔了过去。众人心惧这个身怀江南霹雳堂“霹雳惊雷”的小子身上带着什么炸药,连忙纷纷往旁让开一条道。两人跑至萧夫人跟前时,只听她莞尔一笑,说道:“你们俩不该如此大惊小怪的,你们看,这些人都注意上我们了。”

    即便是责怪的话,从她的朱唇贝齿间吐出,让人听来也是说不出的舒服。她红袖一扬,便扭着腰肢,带着刘驽、李菁二人往人少之处走去。一路上她并不肯多说话,李菁若是问她甚么,她只是嗯嗯啊啊,含混地支应了过去。

    三人直往前走了两里多路,路上遇见的人越来越少。然而萧夫人仍不放心,又带着刘驽和李菁往前走出了一里地,她方才停下步来。在距离三人不远处,她的一名奴仆早已牵着匹闲马在那里恭候。那匹闲马极其矫健,毛色金黄,惹得李菁不禁多看了几眼。

    萧夫人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刘驽,“这一路上心里憋坏了吧,你有甚么问题现在就问吧。”

    刘驽忍不住问道:“萧姐姐,你找到我六师父所藏之地了?”

    “找到了,离这里不远。”萧夫人肯定地答道,与此同时却不自觉地埋下了头。刘驽无意间发现,她藏在红衣中的脖颈间,竟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丝极细的皱纹。看起来,失子之痛和流逝的时光,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折磨得不浅。

    “那我今天晚上就去救他们!”刘驽捏紧了拳头。

    “是的,夜长梦多。要是再过上几日,耶律适鲁说不定又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萧夫人颇为赞同他的方式,紧接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布塞进刘驽的手里,“一定要等到晚上再去,白天那里人多。”

    刘驽点了点头,“会的。”

    萧夫人并不是气短情长之人,交待完该说的话后,她旋即便向二人告别,“耶律适鲁已经注意上我了,我还是早逃为妙。即便逃不了,我也可以自杀,反正总比落在他的手里结果要好。你要记得当初的承诺,帮我杀掉耶律适鲁。”

    刘驽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个许诺,但仍是答道:“我会尽力帮你的!”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萧姐姐你不会自杀的。”

    萧夫人愣了愣,仍是笑道:“你怎么知道?”

    刘驽张了张嘴,本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转而又想到那样太伤人,便说道:“我六师父曾经送了你不少人马,他们肯定会将你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萧夫人听后若有所思,接着说道:“你所说的那些人确实很有用,他们如今都忠心于我。承你吉言,但愿今晚过后你我还能平平安安地再次相遇。”

    “一定会的!”刘驽答道。

    萧夫人眼中满含泪水,声音有些哽咽,这对她这个素将生死看淡的女人来说,并不是件寻常的事情。她想再说点甚么,然而哽塞的嗓音不允许她再说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节 那个奴仆

    她擦尽眼角的泪水,又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粗略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接着朝不远处自己的那名奴仆招了招手。

    那名奴仆见她召唤,便赶紧骑着马,牵着那匹矫健的闲马奔了过来。她翻身上马,艳红的裙衫随风飘扬,临走之际不忘朝刘驽和李菁二人回眸一瞥。李菁看着她胯下矫健的金色宝马,眼神中颇含深意,“萧夫人,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这匹马原是我的吧!”

    萧夫人说不出话,只是连连点头,她扬手一鞭,与她的奴仆扬鞭而去。

    李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嘟了嘟嘴,小声骂道:“真是不要脸,捡了我的马也不说还!”

    刘驽打开萧夫人所赠的绢布,绢布上抬头一行写有,“世事无常,相聚之时还当割下敌首,弹冠相庆而歌!”

    刘驽有些排斥此话中的血腥之意,只是在口上喃喃说道:“一路…保重!”

    他与李菁目送着萧夫人带着她的奴仆在草原上策马驰骋,直至那一抹红色和其胯下的金色宝马,彻底地消失在了草原上茫茫的青色之中。

    李菁有些不放心地向他问道:“这个萧夫人的话可信吗?我看她绝没有这么简单。”

    刘驽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她终究没有害过我。不过我俩今晚入夜之前,我们怕是回不了营地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李菁思索了片刻,道:“依我看,这个萧夫人是故意让我们与她一起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打甚么不好的主意呢。”

    刘驽觉得她疑心过重,道:“你别瞎猜!”

    他照着萧夫人所赠绸布往下读去,文字的下方是一副耶律氏营地的布局图,其中红笔所圈之处,便是遥辇泰等人的拘禁地所在。地方之偏僻,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既然此刻回去,可能会被耶律适鲁的耳目盯上。他与李菁商量后,当即决定留在这个无人的荒原上度过剩下的半个白天。两人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觉得颇有些无聊。李菁便无话找话,“你注意到萧夫人的那个奴仆没,长得很高大英俊啊!”

    刘驽微微一笑,“这个我倒是没注意,萧夫人的出身豪族,她仆从自然也不是不是别人能比的。”

    李菁耸了耸肩,对刘驽的迟钝表示无奈,“我觉得那个仆从是易容过的,他的身影很熟悉,你也肯定认识那个人。”

    “谁?”

    “铜马!”

    “怎么会是他!?”刘驽心中一惊,他从未想过萧夫人和铜马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搅和到一起。

    李菁看见他吃惊的模样,暗自一笑,“所以咱们一定要加倍小心!”

    “嗯!”刘驽缓缓地点头,“幸亏有你提醒我!”

    他看见,不远处一只獐子迅疾地从眼前奔过,便疾步追上,赶至獐子身前,使出一式“碧波万顷”,真气澎湃,朝着那只獐子席卷而来。

    獐子顿时陷入了十面埋伏,哪里还能躲得开,瞬即被掀至半空,落地时已是气绝而亡。李菁在旁看见,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真是杀鸡用牛刀,抓个小獐子竟然也要用这叠浪神掌。”

    刘驽被她嘲笑得脸色通红,他从地上捡起死獐子,答道:“力道好像有些大了,不知道獐子肉还好不好吃。”

    两人将獐子拾掇了一番,将獐子皮剥去,将肉割成数块,照例用李菁的唐刀串起。李菁四处寻来了些树枝,用火折子点燃,生起了火堆。李菁负责添柴,刘驽负责握着唐刀转动烤肉。不一会儿,在火苗的烘烤之下,肥肉已经开始滋滋冒泡,獐子肉飘香四溢。

    刘驽心知李菁不喜肥肉,便从中撕出最精瘦的一块递到她手里,却忘了烤肉正烫。

    李菁被烤肉烫得大叫,急忙将肉扔开,怒斥道:“你个呆子,故意烫我是吧?”

    刘驽慌忙用手一抄,将她扔出的烤肉接住,也顾不上烫不烫,直捧在手里,连连道歉道:“对不住,忘了,忘了!”他急忙将烤肉在空中抛了几抛,待到烤肉转温了才又递还给李菁。

    李菁啃着烤肉,嘴中嗤嗤发笑,“呆子,要不是你刚才烫着我了,我真想说,其实这是我这些天以来,觉着最好吃的一顿肉了。营地里那些人没意思,饭菜又不好吃,我都不想回去啦。要么等你救出了遥辇泰,我们就去浪迹天涯吧,你天天做肉给我吃!”

    刘驽憨憨一笑,挠着脑袋说道:“我娘亲做菜那才叫好吃,可惜你没有尝过。”

    李菁歪过脑袋,“你娘亲,哈哈,我倒是想见见。不过以前韩不寿不是说过么,她和你爹现在都远在广州,怕是你一时半会儿见不着她了。”

    刘驽咬了咬嘴唇,过了好久方才开口说话,“等眼下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就动身南下,到广州去找我父母。”

    李菁笑道:“那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不过我听师父说过,那广州地处梅岭以南,乃是烟瘴之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父母在那个地方做营生,可保不准能有好日子过呢。”

    刘驽放下口中的肉,“若是那样,我就带他们回中原。我现在岁数大了,也能保护他们了。”

    李菁指了指他手中的烤肉,笑道:“别说话了,赶紧吃吧!别让肉凉了,吃吧!”

    两人吃完烤肉后,踏灭了火堆,又回到耶律氏营地附近徘徊。一直等到夜色降临,两人决定潜回营地之中。李菁有些不放心,说道:“就咱们两个人,救人这么大的事儿,咱们能办成吗?”

    刘驽想了想,说道:“那个达鲁尔派的那喀巴,他说是想与咱们联手,不如就此事试试他们的诚意。”

    李菁点了点头,“不管怎样,你要小心行事。”

    刘驽答道:“我知道。”

    两人定下主意后,便趁着夜色的掩护潜回了耶律氏营地,发现一切如常,顶顶帐篷间少有人走动,更是未发现甚么可疑人物,这倒是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节 入帐详商

    本来依照两人推想,萧夫人既然为耶律适鲁所忌,她四处活动的事情定然会引起其人的警觉。即便没在营地内掀起轩然大波,营地内的警戒也必因此得到加强。

    两人在星光下的顶顶帐篷间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发现营地中巡逻警戒的耶律氏兵士十分稀少。便连那些江湖人士,也极少有人在帐篷外出没,这彻底打消了两人心中的疑虑。李菁的神情有些惘然若失,“作为李必胜大侠被人关注了这许多天,突然没有人在身后出没,真是好不习惯!”

    刘驽笑道:“你就嘚瑟吧!”

    离两人不远处,一顶帐篷内喧嚣异常。这顶帐篷两人曾经和孙梅鹤一起来过,还曾顺走了好几件衣衫。从帐篷口站哨警戒的两名达鲁尔派弟子,刘驽推测出这顶帐篷是属于那喀巴的。细辩其声,他发现帐篷内虽是喧嚣,然而在说话的并非他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一众弟子。

    两人虽是站在离帐篷仍有十多步远,也能清楚地听见吉摩德在大声说话,声音十分激昂,“师父,眼下稍有举动,都会攸关达鲁尔派存亡,您老人家真的定下来了吗?”听起来,此人对师父那喀巴决定与刘驽联手仍有不小的意见。

    一名守在外面的达鲁尔派弟子警觉地发现了刘驽和李菁的身影,旋即撩开帘子,跑进了帐篷里禀报。李菁见状急忙拉着刘驽要走,“快走,别被这老和尚和他的一帮徒弟设计了。”

    刘驽认同她的看法,两人随即快步走到帐篷间的阴影下藏好,静等时机的到来。在那名达鲁尔派弟子跑进帐篷后不久,大批弟子便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其中包括有那名放哨的弟子,还有紫衣碧眼的吉摩德。

    李菁见状说道:“那喀巴估计是知道我们来了,刻意遣散了他的那些弟子。”

    刘驽深吸了一口气,好抑制心中的紧张,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看来咱们得进那帐篷走一遭了。”

    两人等到那些达鲁尔派弟子散尽之后,慢慢接近到那喀巴的帐篷旁边。李菁拔出双刀,用刀尖微微地挑开了厚重的毡帘,脑袋往里面张望。帐篷中传出那喀巴厚重的声音,“两位勿要担心,帐篷里仅有老僧一人而已,还请进来吧。”

    他大步朝帘门口走了过来,将二人迎进了帐篷里。

    “你这里可真是吵得很啊,刚才我们路过格鲁派根敦桑杰他们的帐篷时,那里真是一片安静!”李菁的言语中不无讥讽之意。

    那喀巴微微一笑,“安静未必就好,安静的未必就是出家人,说不定是贼呢。况且若是太安静,只要你发出了甚么声音,别人便轻易能听到。”

    李菁上前一步,“可是我们现在的声音,恐怕你必须得听,而且还得注意地听。”

    那喀巴摊开宽厚的手掌,朝她微微一笑,“李必胜大侠有甚么话想说,还请悉数道来,老僧洗耳恭听。”

    李菁朝刘驽微微施以眼色,“你来说!”

    那喀巴的目光在她手势的导引之下,挪向了刘驽,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年,“果不出老僧所料,你们两个人中,拿主意的人还是你。”

    刘驽迎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道:“上师过誉了,我和李姑……必胜大侠做甚么事情都是互相商量的!”接着他将谈话引回了正题,“今日白天比试时上师派弟子吉摩德像我们传消息,说是要和我们联手,不知此刻是否还有这个意愿?”

    那喀巴哈哈大笑,他背着手在帐篷中的空地上走了几圈,“当然愿意!你白日里帮我挫败了根敦桑杰的锐气,老僧正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呢。刘兄弟你若是有甚么要求尽管说来,达鲁尔派一定帮忙到底。”

    只是片言只语间,他已经和刘驽扯上了“兄弟”的关系。

    刘驽道:“请你帮我一起救人,我的师父遥辇泰。”为了充分打动那喀巴,他接着说了下去,“我师父身为遥辇氏的后人,他在契丹八部中有深厚的根基,他若是能得救,必会重重地感谢达鲁尔派。而达鲁尔派能在契丹得到这样重要的朋友,你们的大王也会因此分外地看重你们。”

    那喀巴一边听着,一边不停地点头,不时用手指去扣响木案。刘驽清楚地看见,他的手指修长而枯瘦,却根根黝黑,看上去坚硬犹如百锻精钢。其人闻名天下的“火焰指”的功夫,想必绝非虚传。

    那喀巴听刘驽说完后,随即回道:“刘兄弟,你说得不错。你若是准备好了在甚么时候开始行动,虽是可以派人来通知老僧。老僧一定率领门下弟子,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菁抢道:“那如果我们现在就要行动呢?”

    那喀巴听后一愣,“现在?”他的目光转向刘驽,想从其口中得到证实。

    刘驽点了点头,“是的,现在!”

    那喀巴心中有些准备不足,他闷重地哼了一声,看上去似有所思,接着扬起两只宽厚的手掌,响亮地一鼓掌,一名达鲁尔派弟子随即撩开帘子走入帐内,朝他拜倒在地,“请问师父有何吩咐?”

    刘驽和李菁见后一惊,两人都以为帐篷外的达鲁尔派众弟子早已散了个干净,没料到仍有人在。他们当时还仔细地检查一圈,确定无人后方才进帐的,直不知这个刚进来的弟子当时是藏身在哪里。

    如此说来,估计他二人刚接近这帐篷时,便已被这个那喀巴发现。只是他的帐篷内实在太过于喧扰,即便有甚么议论,也让帐外的人难以从中发觉甚么异处。由此说来,那喀巴此人倒算得上是手段高明。

    那喀巴朝地上那名的弟子下达命令,“传我意思,让本派所有弟子在半盏茶时间以内,速速回到这顶帐篷里,出发之前要带好他们的刀剑。”

    那弟子听令后随即退了出去,无声无响地消失在夜色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节 开赴禁地

    那喀巴见刘驽和李菁面色颇有些不自然,随即便猜中他二人心中所想,笑道:“两位武功高强,自然不需使老僧的这些小伎俩。老僧远离吐蕃,身在异疆,为防有人在暗处加害,不得不如此,还请两位见谅!”

    刘驽忙回道:“哪里,还是上师考虑得周全!”

    不多时达鲁尔派的弟子们在师父的号召之下,重新聚集在帐篷里面。他们对帐篷里刘驽和李菁二人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吃惊,看来是早有所知。

    那喀巴从榻上站起,开始筹划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分头行动得好,这么多人在夜间同时出动,只怕是太惹眼了,到时候若是让那些心怀叵测之徒暗算了可不是件好事。”说完他抬起眼征询刘驽的意见。

    刘驽否决了他的建议,“还是一起行动吧,万一遇上敌人的话,咱们人多胆气也足。”

    那喀巴连连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所有人现在就出发!”他大掌一挥,重重地拍在了案上,发出“啪!”地一声响。

    接下来,他并没有急着说话,显然是在等着刘驽点明下一步的方向。

    “跟着我们一起走。”刘驽说道。

    “好,就如此办!”那喀巴答道。

    一行人陆续走出了帐篷,诸多达鲁尔派弟子手中钢刀晃晃。刘驽望着身旁的众多达鲁尔派弟子,心中觉得命运真是奇妙,前几日还是仇敌的一群人,转眼间已是成了盟友。

    这群人的声势很大,然而路过之处,却没有一顶帐篷里的人肯掀开帘子往外看。

    李菁笑道:“他们都怕惹麻烦,其实都在毡布上钻眼偷窥呢。”

    一路上,她觉察到,达鲁尔派的弟子不知不觉地少了三个,便连忙传音向刘驽警示,“这几个人会不会是偷偷去向耶律适鲁告密了?”

    “那应该是那喀巴计策吧,他想作二手准备。只要咱们的计划顺利,那几个人就不会坏事。”刘驽回道。

    此刻那喀巴正走在他的身后,犹如芒刺在背。若是不出他所料,只要己方的计划稍有挫折,此人便会在自己的肘腋间突然生变。

    “率领一群吃人豺狼,总好过带着一群懦弱的绵羊。”他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他潜意识中一直在寻找萧夫人的身影,企图她能突然在夜色中出现,站出来帮自己打气。然后这黑夜沉寂得无声,除去他们一行人的足迹外,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出现。

    这种异样的气氛,开始在达鲁尔派众弟子中传播。除去那喀巴自始至终保持缄默外,其余人等已经悄悄议论开来。

    李菁凑到刘驽的耳边,有些担心地说道:“萧夫人不会是伙同耶律适鲁,在前方设了一个大陷阱等着我们吧?她喜欢设计人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否定了她的想法,“即便是圈套咱们也得钻,而且萧夫人也不会和耶律适鲁联手的,她爱阿保机胜过所有人。”

    李菁跟着也叹了口气,“好吧,我都听你的。”

    这位胡人姑娘从未像此刻这样顺从过,这让刘驽觉得这个夜晚更是分外地奇妙。

    他抓紧了李菁的手,而李菁也是少有地没有往后抽出手指,“其实你不需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我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起做。”

    “甚么事儿,你说!”李菁瞪大了眼睛,乌溜溜的眼珠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你去铜马的帐篷那儿看看,此人心思古怪,他既然肯装扮成萧夫人的奴仆,肯定是有甚么打算,这件事儿他若是不参与那就太奇怪了。”

    李菁听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心,“可是铜马那里离咱们要去的地方太远,我怕你若是出了事儿,无法及时地策应你!”

    只有她和刘驽才知道,按照萧夫人所赠绢布,遥辇泰等人的被拘之地应该位于营地的西北区域,那里距离铜马所在的帐篷足有数里之远。

    刘驽叹了口气,双眼带着期待望着李菁,“可是这件事情我只能拜托给你,你看看这些人,还有哪一个是我能信得过的?”

    李菁只得答应下来,一咬嘴唇,“好吧,那我去!”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刘驽目送李菁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支开了李菁,这下子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大干一场了,即便接下来是一场豪赌,也不必担心将她的命给搭了进来。

    达鲁尔派一伙人跟在他身后,满怀狐疑地来到了营地的西北区域,远远地望见一顶极大的帐篷,孤零零地立在夜色下的草原上。仅是目测便可以断定,在这顶大帐篷里藏百把个人绝不是甚么难事。

    约莫二十多名耶律氏兵士手持长矛,护卫在帐篷的周围。从他们脸上困倦的神情可以看出,可供轮班的兵士应是极少。由此推断,耶律适鲁分配给这顶帐篷的戍卫兵士绝不会太多。

    那喀巴远远地瞅着帐篷,不肯再往前再走一步,口中却是说得十分豪气,“刘兄弟,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不烦说给我们听听。达鲁尔派听从你的号令,你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冲进去!”刘驽的话直截了当。

    那喀巴没想到刘驽如此直接,他这下子犯了难,心想白日间虽是承了此人的情,实际上却仍不能十分肯定,此人是否真的值得联手?

    他顿了顿嗓子,说道:“刘兄弟,你的武功高强,不如由你来打头阵,我们跟在你后面冲进去!”

    刘驽心知,那喀巴是不想轻易让自己手上沾上耶律氏的血,以免过早地与耶律适鲁结下仇怨,之后便再没有回头路。

    他本想再逼一逼这个那喀巴,然而他的心地还是过于宽厚,像李菁那般将人逼迫到底的事儿究竟做不出来,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们一起往前冲!”

    那喀巴点头道:“好!”说着一抬手,示意达鲁尔派众弟子紧跟在自己身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节 匪夷所思

    刘驽见状暗自摇头,看起来这些达鲁尔派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肯先出手的。他说不动那喀巴,只得硬起头皮只身走上前。那喀巴率领众弟子,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帐篷外警戒的耶律氏兵士们发现有一大队可疑人物在接近,便派出一人上前来问话。在那名兵士的身后,剩下的二十来名兵士已在弯弓搭箭,齐齐瞄向刘驽和那喀巴等人。

    那喀巴不愿与这些耶律氏兵士发生正面冲突,便向刘驽让道:“刘兄弟,老僧我实在口拙,怕是说的不对了便会坏了你的大事儿,还是由你来应付他们吧。”

    刘驽止步不动,他的回应似乎有些文不对题,“上师,你的人跟着我一起穿越了大半个营地来到了这里。到了明天,这个消息恐怕会传得所有人都知道。假如我真的犯了事儿,你和达鲁尔派真的能够幸免吗?”

    那喀巴双手合十,用藏语轻念了一声佛号,“刘兄弟,你恐怕是误会了!老僧从来为人耿直,既然答应了跟你一起出来做事,那就不会再作他想。”

    刘驽见他始终不肯承认心中藏有小心思,想来即便是再提起那三名突然在半路上消失的达鲁尔派弟子,此人也会出口抵赖,只得连连摇头作罢,心中十分懊恼。

    那喀巴见他神色不快,这才狠下决心,大步走上前与那名耶律氏兵士交涉起来。那名耶律氏兵士见这伙人实在奇怪,于是盘查得甚严。那喀巴只得耐下性子,一一对答。

    两人正一问一答之间,一旁的刘驽突地一闪身,往那帐篷中直冲过去。那些手握弓矢的兵士原本见那喀巴在那边回答得十分地乖巧,以为没甚么要紧的事儿要发生,此时正累得松开拉弦的右手,见他冲了过来,忙不迭地重新开始弯弓搭箭。

    然而已是晚了,刘驽早已只身冲入了帐篷之中。那些兵士见状变得气急败坏,大声喊道:“杀了,都杀了!”箭矢顿时如雨般往那喀巴等人倾射而来,十数名武功较低的达鲁尔派弟子随即被射倒在地。

    那喀巴有些气急败坏,他没有想到,刘驽用这种鲁莽的方式破坏了自己的精心盘算,将自己与达鲁尔派置于与耶律适鲁生死对抗的前沿。他大袖一挥,挡开了几只射来的箭矢,口中骂道:“鲁莽小子,坏了我的好事!”

    吉摩德急道:“师父,咱们就不该跟他一起来,快退吧!”

    达鲁尔派的弟子不断地倒下,剩下的人只得抛下师兄师弟们的尸体,不停地往后退却。那喀巴望着地上的七八具尸体,知道自己此时若是下令后撤,那才会真的失去众弟子的人心,他随即咬了咬呀,喊道:“徒儿们,跟着我上!”

    吉摩德在他身后,见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好,“师父,这……”转眼见师父已是冲了上去,不得不迎着头皮跟上。

    几十名达鲁尔派番僧在宗师那喀巴的率领下,士气随即又涨回几分,纷纷吼叫着冲上前来。那二十名耶律氏兵士却似早先已约好了的一般,在又一番轮射之后,他们抛弃了守卫的帐篷,相互掩护着往后退去。

    那喀巴挥开大袖,拨开了数十支袭来的箭矢,将身后的弟子们尽皆保护住,同时身形却为之一滞。那二十多名耶律兵士得此机会,渐渐地已是退得甚远。这时又有一队耶律氏兵士从远方策应过来,人人手中牵着一匹闲马。

    那喀巴生怕其中有甚么陷阱,连忙约束着麾下的众弟子不要再往前追。那二十多名耶律氏兵士随即大迈迈地骑上了送来的马,在草原上打了个大圈,又往汗王大帐所在的方位奔去了。

    那喀巴的目光落在了那顶孤零零的大帐上,他见刘驽自从冲进去之后再无声音传出,便示意吉摩德带领众师弟悄悄靠近那大帐。同时他自己走到大帐另一侧,右手使出火焰指,坚硬如铁的食指在毡布上迅疾地一划,厚厚的毡布随即冒着火星,呲呲地裂开了一长道口子。

    他从毡布的裂口处瞅见帐篷里并无一人,心中不禁大惊,连忙身子一跃从裂口跳了进去。此时吉摩德也率领着众弟子从帘门口冲了进来,一群人站在帐篷里你看我,我看你,直是面面相觑。

    到最后,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地上的一处深坑上。坑应是极深,黑黝黝的看不到底。坑口处是一堆未燃尽的焦木,犹自冒着腾腾乌烟。吉摩德走上前,尝试着用脚去拨了拨那火堆,只听砰地一声,火堆突然爆裂四散,丛丛火苗朝着达鲁尔派众弟子飞散扑去。

    众弟子见状,慌忙转身要往外逃。这时那喀巴迎了上来,他大袖一卷,将火苗悉数笼于袖中。火苗在他袖中扑腾了几下,随即被强大的真气抑制熄灭。

    众弟子这才心神稍定,纷纷走了回来,其中已有不少人的眼鼻被火苗烧伤,脸上红紫了一大块,却都摄于师父的威严,不敢擅自喊痛。

    吉摩德瞅着坑口处尚有余烟的灰堆,心中犹有余悸,“刘驽这个人太蛮撞,实在不值得我们达鲁尔派结交。他肯定是被人暗算了,辛亏师父明智,没让咱们当时随他一起冲进来,这才逃过了一劫。”他话锋一转,“如此也好,咱们大师兄的仇算是报了。”

    他转头望向师父那喀巴,却见那喀巴的脸色又黑又绿。那喀巴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火速去汗王大帐里报信,你的几个师弟早已在那等着你。你就说刘驽想要造反,我们达鲁尔派想要阻止他,却被耶律氏友军误会了,请契丹可汗千万不要多想!”

    吉摩德连忙跪地领命,接着站起身,匆匆地往帐篷外跑去。在他撩开帘子的那一刻,那喀巴突然隐隐地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嚣声,他心中觉得有些不对,急忙带领众弟子冲出了帐篷,只见远处汗王大帐所在的方位已是火光冲天。(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节 殊途同归

    他急忙止住了正要离开的吉摩德,“你先不要去,咱们看看形势再说!”

    达鲁尔派一行人随即在他的率领下,往火光所在之处慢慢走去。所过之处,一路上皆是人群熙熙攘攘。这些人都是江湖出身,甚么样的大阵仗没有见过,是以眼前的火光倒也吓不到他们。其中有些胆大之徒甚至想趁着这混乱的形势,做出点甚么大事儿来,日后也好在江湖上炫耀。

    那喀巴路上遇见了峨眉派的金顶道长,结果此人朝着他只是嘿嘿一笑,随即隐入了人群中再也不见。

    他率领众弟子冒着浓厚的火灰味往前行进,只听刀剑声越来越近。一队队耶律氏兵士与他们擦身而过,策马往火烟中疾奔而去,口中喊道:“萧夫人反了,造反了,快去保护大汗!”

    那些仍旧藏身在帐篷中的人,此时被外面震天响的马蹄声惊得再也坐不住,纷纷走出来打探形势。

    那喀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面前浓厚至极的火灰味道,于他而言比那新鲜的空气还要令人快活。他神情愉悦,转身向众弟子说道:“契丹既然大乱,那正好是咱们达鲁尔派为吐蕃为大王效力的好机会。走,跟着我一起活擒耶律适鲁,将他带回吐蕃献给大王!达鲁尔派要想翻身,就在此一战!”

    他大步飞走,宽大的僧袍鼓起飞扬,吉摩德带领一众达鲁尔派弟子紧跟在他身后,往那烟火冲天的汗王大帐所在方位冲去。那喀巴率领众弟子冲进火场之后,只见眼前数千名契丹兵士在顶顶燃烧的帐篷间互相捉对厮杀,其中既有耶律氏的旗号,也有萧氏的旗号,心下觉着自己的这次决策真算是对了。如此混乱的情势下,他和达鲁尔派正好浑水摸鱼。

    华丽至极的汗王大帐此刻火势熊熊,片片巨大的绣金毡布带着火焰从空中落下。帐篷地上铺设的名贵波斯地毯冒着腾腾火苗,催得火势愈加旺盛。

    吉摩德心生踌躇,“师父,耶律适鲁他要是还在这个大帐里,怕是已经被烧死了吧?”

    那喀巴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应是已经逃了。你带师弟们分散搜检,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向我禀报。”

    吉摩德听令后连忙开始安排众多达鲁尔派弟子,着其中精明强干者各率领数人,分赴火场中各处耶律适鲁可能选择的逃跑路径。

    那喀巴目送吉摩德带领众师弟散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千载难遇的良机让他兴奋异常,以至于胸口起伏不定,竟有种异样的紧张。此举成败与否,将直接决定达鲁尔派日后在吐蕃的处境,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突地,他望见两个人影从眼前熊熊燃烧的汗王大帐中缓缓走出。这两人中一个看似少年,另一个却是个侏儒。

    “刘驽,是你!”那喀巴看清那少年的模样后不禁惊叫道,直惊得有些合不拢下巴。至于站在刘驽身边的那名侏儒,他并不认识,更不知道此人名叫越兀室离,乃是契丹草原上数一数二的陷阱机关师。

    “上师,没想到咱俩会又在此地相见。”刘驽说道。

    那喀巴干笑一声,“眼下契丹大乱,刘兄弟若是愿意助我达鲁尔派擒获耶律适鲁,达鲁尔派定会感激不尽,吐蕃王也会因此大大地赏赐于你!”

    刘驽沉默了片刻,此刻他对那喀巴的看法已经发生转变,随即答道:“上师与我本非一路人,至于联手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况且你先前跟弟子们说的话,我也都听见了。”

    那喀巴用哈哈大笑掩饰心中的尴尬,他没想到自己先前所说的话,会被这个刘驽尽皆听了去。他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刘兄弟,莫非你当时并未离开那顶帐篷,老僧我可是找你找得好苦啊,门下弟子都死了好几人!”

    刘驽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些达鲁尔派弟子不是因为自己死的。他当时只身冲入帐篷中后,随即发现帐篷内空无一人,便知道自己中了计。他赶忙转身要出帐篷,却落入了陷阱机关之中,便连忙使出一式叠浪神掌中的“横流无忌”,真气随即鼓荡而起,紧紧护住他的全身要害。

    在发觉陷阱中并无机关利器后,他的心方才稍稍安定下来。下一刻,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突然捧着一盏油灯出现在他的面前,此人正是好久不见的越兀室离。越兀室离向来甚得耶律适鲁的信任,此番他前来定是奉了耶律适鲁的旨意。

    越兀室离将油灯放在地上,朝刘驽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同时示意他不要作声。两人站在坑口下方,将帐篷里那喀巴等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刘驽强捺住性子听完后,对这个首鼠两端的吐蕃国大喇嘛心生鄙弃,直是后悔自己竟然无知到与这种人联手,实在是个幼稚至极的主意。

    越兀室离见他恼怒,乃是微微一笑。在他瘦小的脸上,不多见的笑容乃是分外地诡异。他见已消除了刘驽的戒心,复又从地上拾起油灯,手指在坑上土壁上的机关处一按,暗门应声而开,一条极长的甬道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越兀室离告诉刘驽,若想救自己的师父遥辇泰,那便得跟着自己走。刘驽答应了他,跟着他走过了数里长的甬道。在甬道的出口处,他感到头顶上方的空气十分炽热,在跟着越兀室离走出甬道之后,方才发现此处竟是汗王大帐。只是不知为何,这华丽辉煌之地竟被人一把火烧了。

    他唯一可以确定之事,便是这地下方的甬道应是耶律适鲁命令越兀室离秘密掘下的,好作狡兔之三窟。甬道内道路分布繁杂,四通八达,而眼下汗王大帐中悄无一人,显然耶律适鲁已是带着他的属下从甬道中的其他出口安然撤退了。

    他和越兀室离从火烬中走出,将那喀巴命令众弟子搜捕耶律适鲁的话尽皆落入耳内,心中直恨那喀巴的冷酷狡猾。只是此人算尽了机关,却没想到耶律适鲁这等旷世枭雄,岂是他一个愚蛮的老喇嘛所能算计得到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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