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风流登基
第276章风流登基
“这里没有外人,你们都坐下吧。”
行过礼后,梵风流含笑道,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如阳光普照。
薄情淡淡看一眼梵风流,身为王爷之时,已经帝相峥嵘,此时更是贵不可言,天威无限,心里暗暗奇怪不已。
明明已经是帝王气势逼人的强者,现在却一点不摆帝王的架子,反而比以往更显随和、随意、随性、随心。
他那句话“这里没有外人”,更是让她困惑不已。
他怎能说是这里没有外人,他们三人似乎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慕昭明还是他朝丞相。
目光看向对面的慕昭明,他的神色如常,优雅、淡漠、冰冷,但是眼中的深邃不明,出卖了他的内心,他似乎也不明白梵风流态度。
再看一眼旁边的薄言,只见她神情淡淡的,似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眼眸微微的垂下,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只是,如此一来,倒像是她在逃避和隐瞒什么。
“娘亲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薄情马上在心里道,眉头一蹙,会是什么事情呢。
梵风流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的诡异,扬起随和的笑容道:“薄族主,昨夜在这里住得可好,若是缺什么尽管开口,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情儿,以前就在这里住得很逍遥自在。”
薄情含笑道:“陛下,是在暗示本少主不识礼数。”
梵风流微微一笑:“不,朕,希望你一直这样的不识礼数的,住在逍遥王府。”
慕昭明轻轻吹着茶杯上的热气,梵风流这是话中有话,瞟一眼对面的人儿,鉴于之前他与人儿大玩暧昧的消息,他不得不多长心眼。
给薄情一记警告的眼神,优雅、冷魅的一笑道:“陛下此番回潜邸,不会只是问问薄族主,在这里住得好不好那么简单吧。”话中的暗示,已经很明显。
薄情翻了翻白眼,现在终于发现,慕昭明不只是披着人皮的狼,还是一个醋坛子,不,是醋缸。
那股酸味儿,已经酸到冲天,他闻不至,她却快要受不住。
抬起头,给慕昭明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不要再胡说八道。
梵风流看一眼目光交战的二人,玩味的一笑:“这只是是其一,其二,是关于朕的帝号。”
帝号!
三人面上露出一丝惊讶,微微一想,马上就明白,这帝号为什么不好取。
东圣箫谨天以“天”为号,苍穹慕容通天以“玄”为号,而梵青冥则以冥为号。
天、冥、玄,这三个字的气势,是何等逼人,以梵风流的战神的性格,岂肯输于前三者。
“帝号,内务府拟了无数,朕都不满意,想着你们皆博古通今,不如你们出出主意。”梵风流看向薄情,眼中含着笑安然的笑意。
闻言,慕昭明眼眸中瞬间冰冷。
那目光,那眼神,很明显,他希望自己的帝号,由薄情为他起。
薄言虽然皱眉头,神情却让人觉得,梵风流会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没有一点点的意外。
这些表现,让慕昭明暗生怒火,就差没把手中的茶杯捏碎,只是忽然似是想什么,所有一切归为平静。
薄情却十分疑惑,娘亲这是怎么回事,看到梵风流这样的表现,却全无感觉,暗暗给了慕昭明一个安心的眼神。
微微的想了想道:“古之王天下者,皆以为圣,陛下何不是以‘圣’字为号。”
梵风流摇摇的头:“圣,即圣人,已经完美境界之人,朕从未觉得自己完美无缺,此号朕担当不起。”
薄情微微一滞,想了想道:“说的是,天下谁给敢言自己是完美无缺,那怕神,也不敢自称之完美。”
梵风流忽然看向一脸平静慕昭明,若有所思的道:“昭明丞相,你与朕相交已久,以你对朕的了解,可有想到合适之字为号?”
慕昭明淡然一笑,嘴唇动了动,似是在犹豫,过一会后才道:“昭明是他朝之臣,不合适参与此事,还是让情儿和薄族主一起想吧。”
薄情古怪的看一眼慕昭明,后者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想了想才道:“陛下有战神素有之称,但是应知道,一将功万骨枯,血染黄沙的悲壮。”
“战场上,无论敌与己,拼死厮杀,虽然功名自此来,都不过是云烟散却,最终所谋的,不过是身后的国与家,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亲人在。”梵风流一番轻叹感慨。
“纵是首身分离,血染黄沙,英雄无悔,英魂无泪。”想到战场,薄情神情中露出一抹悲壮。
“白骨以为墙,江山千万载;血肉归于土,太平盛世现;午夜回梦时,沙场英灵现;战意尤未退,挥剑斩敌掳;旦旦护疆土,不知身已死。”梵风流忽然幽幽的念道,想到死去的战士,战场上的亡魂,眼角边水光闪现。
听到这番豪迈而悲怆的话,慕昭明心里微微一动,凝敛心神道:“披战衣,上战马,舞长戈,斩敌寇。”这就是战场的精神。
薄言也微微动容,感慨万千的道:“纵是身已死,不忘保家国。”
四人不由的一阵沉默,这万载的江山,太平的盛世,全是用千千万万将士的血肉之躯铸就而成。
战神,战神的背后无数的战魂,是他们托了起他。
梵风流沉默不语,似是还在沉思中,薄情凝神片刻道:“帝者,踏血而来,扶骨而上,人们只看到他们表面的强势、辉煌,却看到他身后的背负,是千千万万将士的期望。”
梵风流轻叹一声:“朕以战闻名天下,手下亡魂无数,自然不能忘记抛洒热血的战魂,为国而死之魂称之为殇,朕愿以‘殇’为号,希望终有一天,能实现他们的期望,让天下太平,让亡灵得以安息。”
殇帝,或许没有天帝、冥帝、玄帝霸气,却传承着一个千秋万载的希望。
三日后,梵风流昭告天下,冥帝突发急病,不幸驾崩,举国同悲,国丧期间,民间停止一切婚嫁礼乐。
同日,再昭告天下,先遗旨,太子梵轶年幼,不宜继承大统,由战神逍遥王梵流继位,三月初一登基。
帝号——殇!
登基的不是太子梵轶,而是消遥王梵风流,若是换成别人,必须若来天下非议。
只是,梵风流战神的名号实在是太大、太响亮,在老百姓们的眼里,他称帝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那些知情者,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傻到去触梵风流的霉头,因为那绝对是抄家灭族之罪。
新帝即将登基,慕容旭、箫谨言、慕昭明,留下与其他一从皇朝、王朝一起观礼,暂时不必回国。
龙城东城门,一所茶楼内,薄情看着城门前,梵青流、孝太后磅长孙皇后、太子梵轶出城,依依惜别的画面,淡淡的道:“真没想到,梵风流居然会放过长孙皇后和寒氏的血脉。”
慕昭明唇角一勾,讥讽的道:“放过,怎么可能,斩草一定要除根,梵风流不会不懂这道理。”
薄情的眉头不悦的一皱,她不喜欢慕昭明这么说梵风流,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梵风流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慕昭明不以为的笑了,淡淡的道:“两人被驱逐出华夏,只能回圣月皇朝,而东圣在不久后,将会对圣月皇朝出兵,同样是路。”
“你不会真的因为我,而出兵圣月,天帝不会允许,我也没兴趣当祸国妖女。况且,圣月的在海疆域,横跨东圣和华夏两国,你们准备大打出手,抢夺圣月的海域和疆土吗?”
薄情一脸惊讶的看着慕昭明,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究竟什么了事情。
淡淡的道:“寒极太子固然是该死,只是目前还不宜与圣月皇朝开战,等收拾完苍穹再动手不迟。”
“你错了,这就是天帝的旨意,他……”
“这是为什么,不应该啊。”薄情不解的看向慕昭明,难道不只是东圣迎战天下时,圣月也参了一脚。
闻言,慕昭明面色微微一沉,冷冷的道:“你在华夏有所不知,当初,东圣迎战天下时,刚好就是运河开通的时候,圣月居然想从中分一杯羹,不仅出兵压境,还扣押我朝的不少商船。”
“当时朝廷的所有将士,包括忠顺王和我,皆在领兵迎战,朝中再无人能领兵出战。圣月皇子寒战,居然领军杀上边城,烧杀抢夺,无奈之下,陛下只好让白映儿和白晨风姐弟领兵,与临海边城的百姓、守军一起迎敌抵抗,驱赶敌军。”
“映儿姐姐和晨风领军?”薄情不敢相信的道,不过圣月皇朝实在可恶,趁人之危,是该灭掉。
“其实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慕昭明淡淡的道。
“还有其他原因,圣月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薄情语气让人不寒而僳。
慕昭明眼中也闪过一抹寒意:“那寒战亦如寒极太子这般,竟然也想用映儿修练武功,不过幸好,他的天资不及寒极,地经仅是第五重,天帝亲自出手,将他当众斩杀。军中无主帅,再加上双有七宿宫从中配合,很快就打退了圣月的军队。”
慕昭明说到了这里,笑笑道:“若不是天帝不能离开帝都太久,他已经领兵杀过去,不过却发誓一定要亲自收拾圣月,白晨风已经开始训练水师,只等我跟华夏谈定协议,就亲自领军杀过去。”
薄情听完后,心里似是被触到一样,微微的一颤。
白映儿为箫谨天可以不顾一切,箫谨天对白映儿用情,更是胜过了他的江山,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至于,华夏跟东圣的协议,薄情并没有过问,因为慕昭明已经拉着她走下茶楼,去做今天要做的事情。
梵风流和孝康太后,送走媳妇和孙子后,正往回走,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人,孝康太后的面色瞬间煞白。
“薄少主,昭明丞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梵风流不悦的看着二人,尽管现在换了新帝,但这里依然是华夏的天下,还轮不到慕昭明干涉他们的事情。
慕昭明没有理会梵风流,而是看向一边,才几天的时间,就苍老二十岁的孝康太后,含笑道:“有件事情必须告诉太后,本相姓慕,慕太医是本相的伯父。”
“你说什么,你是慕太医的家人,你想干什么。”孝康太后紧张的看着慕昭明,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几乎跌倒,幸好梵风流扶着。
“本相想做什么,就要看太后,您的表现。”慕昭明的声音很平静,却给一种致命的威胁。
“够了。”
梵风流冲上前,拦在孝康太后前面,一脸愤怒的道:“母后只是一个介女流,当年无论是什么事情,母后也是身不由己,也是奉命行事。现在母后已经够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若是想报仇,就杀了本王。”梵风流的挺起胸膛,冷瞪着慕昭明。
兄长的死,他无能为力,因为他也是梵氏的子孙,但他起码要保护自己的母亲,她是无辜的。
慕昭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青王太紧张了,本相只是告诉太后一声而已,策划揭穿冥帝,拦截京畿处的军队,也有本相的一份功劳,因为七宿宫是本相的势力。”
仇,他已经报过。
冥帝,就是错信了七宿宫,才会败得那惨,而梵青流,也因此轮为为梵家生育后代的工具。
这种报应,比杀掉孝康太后,还不得痛快,他为什么还杀她,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满足。
孝康太后闻言,忍不住全身发抖,梵青流扶着自己的母亲,压心中的怒火,冷冷的道:“既然你与母后的恩怨已了,就请昭明丞相和薄少主让一让,母后要回宫休息。”
慕昭明优雅的颌首,拦着薄情让开,直到母子二人走远了才道:“情儿,生在薄家,你是幸运的。”
薄情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忽然瞪一眼旁边的男人,冷冷的道:“我最倒霉的事情,就落在你手中。”
王八蛋,混蛋,流氓……
慕昭明面上一滞,随之优雅的一笑道:“没关系,反正你喜欢落在我手中,走吧。”抱着薄情点地而起,瞬间消失在城门前,方向却是朝城外走。
薄情疑惑的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天帝陛下,命本相携礼来贺,再不出城,你让华夏朝廷的礼官接空驾吗?”慕昭明含笑道,还有几天的时间,一切又要恢复以往的繁忙,甚至还会更忙。
三月初一,万物复苏,春意盎然,新帝登基,普天同庆,四方诸国,尽来朝贺。
两大帝朝,四大皇朝,八大王朝尽皆来贺,自然是华夏帝国的上宾,一次性迎来这么尊贵的客人,更何况里面还有天下闻名,最年轻,最俊美的昭明丞相。
驿馆中,挑选出最伶俐的宫女,最机灵的太监,还有配备上专门的官员日夜轮值,随传随到,不让客人挑出任何瑕疵,维护身为大国的尊贵之态。
登基大典自然没箫谨天,建立帝朝时那么繁琐,不过是一上午即结束,
薄情和慕昭明刚回到逍遥王府,就见梵风流府上的总管,简总管迎出来,打开手中的黄卷道:“陛下圣喻,薄少主随行到太庙,参加祭天登基的大典。”
薄情面上不由的一滞,她去太庙参加祭天大典,梵风流忙昏头,习惯的看了看旁边的慕昭明。
闻言,慕昭明也是一样震惊,也疑惑的看着她,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凝神一会儿道:“没事的,你安心的去参加大典,我不会让你在事的。”梵风流想玩什么花样。
薄情点点头,她相信有慕昭明在,没人能伤害到她,看向简总管道:“简公公,我们走吧。”
简总连忙摇摇头,拍拍手,马上有十名宫女端着托盘走出来,简总管含笑道:“薄少主,这是参加祭天的礼服,请您先行沐浴更衣后,再参加祭天大典。”
“知道了。”薄情无奈的道。
明月楼中,薄情在帛儿、珊瑚、曼宁,还有一种宫女的侍候中,换上一袭大红的宫装,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大朵的彼岸花,纤腰上系明珠宝带,华贵逼人,尊贵无比。
想是知道薄情不喜欢梳髻,宫女只是在头顶绾了一个小髻,再戴上镶着明贵珠宝,华丽大气的华盛,两边是凤头流苏步摇,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音,因为薄情天生魅惑,声音中也透着一丝疑惑。
眉心上,贴上彼岸花的花钿,两笔黛微微上扬,让一张魅惑众生的面孔,凭添上几分威仪,把那魅惑深深压下,显得高贵、端庄、大气,威仪,让人望而生偎,生出本种在位者的气势。
“好看吗?”
终于装扮完成,薄情在慕昭明面前转着圈子,广袖飞扬,衣袂飘飞,唇边一抹笑意,惊魂夺魄。
看着眼前的如飞舞般的女子,慕昭明眼睛一亮,惊艳无比,忽然又后悔无比。
这份尊贵,这份美丽,本应是他给她的,凭什么要是梵风流。
只这衣服,这饰物,这妆容,仿佛早就准备好一般,跟情儿的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让她的人完美到极致,让他想把她藏起来,只是这份美,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因为有一天,他会让这份以更完美的姿态,展现在天下人眼前。
取过面纱,亲自替薄情系上,唇边勾起一抹魅惑,含笑道:“纵使江山如画,不及你回眸一笑。”倾尽他所有,换她一世幸福。
殇帝,他的心思,第一次让他无法猜测。
薄情上车即闭目养神,直到简公公唤她,才发现已经到太庙,在两名宫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抬起头,看着眼前雄伟、壮丽的太庙门楼后,那坐笔直,直插云霄的高山,薄情面上露出一丝惊叹。
真的很佩服建太庙的先人们,竟然会想到,把太庙建在这坐玉笔山上,想着一会要爬上去,就头大。
深深的吸一口气,扶着宫女的手臂,缓缓朝前走,刚想跨入大门时,一道身影风似的拦在薄情面前。
梵堑看着眼前,经过打扮后,倾国倾城、天下无双,都无法形容的绝世娇颜,深深的吸一口气,冷着面孔道:“薄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皇室太庙。”
------题外话------
就是为写这段话耽误了时间。
白骨以为墙,江山千万载;
血肉归于土,太平盛世现;
午夜回梦时,沙场英灵现;
战意尤未退,挥剑斩敌掳;
旦旦护疆土,不知身已死。
第277章 父女相认
第277章父女相认
闯?
薄情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的道:“简公公,本少主是在闯吗?”
简公公躬身,恭恭敬敬的道:“薄少主,请!”
梵堑剑眉一竖,伸手拦在薄情面前:“这是我梵氏皇室太庙,非我凡氏子孙不得入内。”这个女人,当皇室太庙那么好闯吗?
“白痴。”
薄情冷冷原吐出两个字。
谁不知道这里太庙,若不是因为圣旨,谁会无事往这里跑。
“你说什么?”梵堑顿时大怒,那气势似是要一掌拍飞薄情。
“简公公是谁的人?”薄情面无表情的道。
梵堑,这样连脑子都不长的人,居然能在王府活到今天,奇迹。
“他是……”梵堑浑身一僵,简公公是谁的人,他是陛下的人,他的话就是陛下的话。
只是……
梵堑冷瞪薄情一眼,陛下怎会让她参加祭天大典,她跟陛下究竟什么关系。
想着当日诛杀冥帝和寒极太子,这个女人可出了不少力,难道她要……入主中宫,当皇后?
简公公见二人对持,连忙上前道:“堑世子,陛下有旨,薄少主参加祭天大典。世子若是有疑问,尽可以问陛下。”语气有些不悦。
这堑世子真是被大王爷宠坏,居然如此没有眼色,自己代表的就是陛下,拦他就是不把陛下放在眼内。
当下躬身道:“薄少主,请!”
梵堑瞪着薄情,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薄情勾起一抹讥讽,淡淡笑道:“堑世子,是在质疑的陛下的决定吗?若是,就随本少主一起见陛下,当面问清楚。”可惜,他没那个胆。
“若不是……”
薄情微微扬起下巴,飘出一个字:“滚!”
轻轻飘飘一个字,在简公公中如一声雷,不是震惊,是震慑,威仪震慑九天;
而在梵堑的耳中,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慢慢的,正在剜他的心,疼痛难耐,痛到窒息。
张大口用力的呼吸,目光狠狠的盯着薄情,呲……一声金属响,配剑出鞘,冰冷的剑尖指着薄情胸口。
自己是皇室血脉,她凭什么瞧不起他,凭什么喝斥他,以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她从来不拿正眼瞧他。
山顶的太庙大门内小广场上,一从皇室成员淡然下跪,人虽多,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全都屏气凝神,端端正正的跪在属于自己位上。
迟迟没有响起祭司的声音,心中虽然奇怪,却不敢有丝毫分心
“古绝,你下山看看,朕要见的人,为何还不到。”梵风流平淡,却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太庙内飘出。
古绝,听到这个名字,不,应该是这个姓氏,皇室中人,本能的缩一下脖子。
古绝,古家的人,皇室的御用暗卫。
只有的天子陛下才有资格命令他们,难怪梵青冥当日没有用他们,原来皇室这股势力,一直掌握在陛下手中。
但是,当日二人决战,陛下同样也没有出动他们,甚至也没有请他们的出手相助,而是凭自己的力量夺得帝位,陛下的实力远高于他们的想象。
只是,是什么人,值得陛下出动古家的人呢?
在场的人没听到古绝的回答,也没有看到古绝怎么离开,但是他们知道古绝已经下山。
薄情垂眸看一眼剑尖,冷冷的一笑,朝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梵堑没想不仅没有吓倒薄情,本能的一步一步后退,扬高声音道:“薄情,别以为本世子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当年你不就是躲在暗处,趁庄周重伤我之际,给了一剑。”暗箭伤人的小人。
薄情冷冷的盯着剑尖,眼眸中冷得凝上一层霜华,更多的却是讥讽。
这**裸的讥讽,瞬间似是点中梵堑的痛穴,面容马上变得狰狞恐怖起来,手中的剑一紧,往前一挺。
砰一声,另一把剑,格开梵堑手中的剑。
梵堑只感到虎口一痛,手中的剑落地,就在剑落地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薄情中的讥讽、不屑。
大门前已经多了一人,来人隐在一身黑袍中,双手一拱道:“古绝,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薄少主。”
古绝,梵堑顾不得手上痛,惊讶的看着来人,皇家暗卫司的人,他竟然亲自来迎接薄情。
眼眸垂下,心底瞬间闪过一抹嫉妒,凭什么又是她,陛下竟然如此看重她,让暗卫司的人亲自来迎接。
薄情把一切收入眼底,微微一笑:“如此,就有劳古绝大人,请前面领路。”
古绝,古家之人,梵氏皇室的御用暗卫,梵风流的底牌还真不少,至今她尚摸不清。
当日的险境如斯,梵风流都没有让他们出手,想不到今天,居然仅是用来替她开路,有些意思。
梵风流请她来参加祭典,究竟有什么目的。
杀她,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拉拢她,没那个必要,第一次,她猜不透梵风流的心思。
抬头看着眼前的石阶,薄情正想施展轻功,古绝却拦在前面道:“太庙是圣地,步行更见虔诚。”
“本少主素来只对自己虔诚。”薄情身形一闪,已经飞身而起,傻子才会一步一步的走上山顶。
古绝看着飘然而上的身影,眼中露出一抹惊艳。
这份轻功,确实是不凡,难怪当日敢与寒极太子一战,虽然不敌,却也不容小觑。
关键在于她勇气,她的谋略,她的手段,纵是皇室的一众男儿,也无人能之一二。
刚才看梵堑与她对持,光是气势就输得彻头彻尾,完完全全是小丑角色,还一派的自为是,难怪她不用正眼看他一眼,因为不配。
梵氏如今也就只有陛下、她,还有青王,入得古家的眼。
太庙内,梵风流一身暗金色龙袍,独自站在,梵氏历代帝王灵位前。
看着上面的名字,还有墙上的一幅幅画像,唇角上勾一起自豪的笑意:“朕,创造了一个奇迹,还打算再创造一个奇迹。”
“薄家少主到。”古绝的声音在耳中响起。
梵流给旁边的人一个眼色,那人马上尖着嗓子道:“宣,薄少主入太庙。”
广场上众人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希望他们听错了,外人,尤其是薄家的人,怎能入梵氏的太庙。
默默的回头,眼睛不由一亮,大门前的女子真的是薄情。
金色的披风,大红的宫装,再看头上华盛,竟然是凤凰,众人一下懵了,陛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唯独大王爷眼中精光一闪,似乎猜到了什么,却睿智的选择沉默。
梵星华看到薄情,眼内是深深的嫉妒,连她身为梵氏皇室的公主,都没有资格踏入太庙。
薄情算什么,竟能公然的踏入太庙,想出去拦,但是想到这是陛下的旨意,咬咬还是忍下了。
在众人懵然的目光,薄情踏上红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一直走入太庙内,就看到梵风流的背影。
眼前是梵氏历代帝王的灵位,想到他们对付薄家女子的手段,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杀意,还有讥讽。
“你看到了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梵风流淡淡的出声。
“一群懦夫。”薄情淡淡的道。
画面上的皆帝者,却连正面迎战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没有,而是使用卑劣手段,让薄家女子一代代早夭。
“说得好,确实是一群懦夫。”
梵风流蓦然转身,一双厉利的眼眸内,同样没有丝毫的敬佩,同时是一丝丝的讥讽。
看到薄情身上的打扮时,眼眸不由的眯起,笑道:“这一身的行头,喜欢吗?朕为你准备了近一年。”
薄情含笑道:“本少主很困惑。”
“你不是很困惑,而懒得去了解。”梵风流扬起一抹狐狸般笑容。
想那某人最近的丝丝变化,薄情身为她的女儿,岂会不知,不过于她而言,无关紧要,懒得追究而已。
抬起手,旁边的太监马上递上一份册子,梵风流把册子递到薄情跟前:“我替你拟的封号、名字,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薄情接过册子,并没有马上看内容,而看向旁边的太监,笑道:“陛下一直说,本少主的手段惊天,但与陛下比之,本少主那不过是玩家家的小把戏。”旁边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冥帝身边的李安公公。
“时间问题而已。”梵风流不是谦,而是他相信,假以时日是,她一定会超过他。
薄情点点头:“我也觉得是这样。”打开册子,看到里面的内容时,面上一阵石化,看向梵风流:“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梵元、梵净、梵泊、梵乐、梵灵……
长乐、无极、凤华、天心、惊羽……
这些名字,这些封号,薄情似是想到什么,妖冶一笑道:“陛下,您这是要认人家为义女,册封为公主?”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梵风流含笑反问。
“讨厌,人家以为你要册封人家为皇后娘娘嘛。”薄情一脸娇羞的道。
“册封你为皇后?”梵风流眼中露出一丝惊悚,连忙摇摇头,这丫头的脑子在想什么。
“摇头是什么意思,毕竟你只是不能生育,又不代表你不行,册封皇后没有什么不妥。”薄情不以为然的道。
李安的嘴角抽了抽,这薄家少主,不,公主殿下,真是口无遮拦。
这种话,此是女儿家说的,更何况,她已经有昭明丞相。
梵风流不以为然的笑道:“朕没打算收妖,况且也收不了你这只小妖精,小妖精……朕突然觉得册子上面的名字,都不适合你,就以妖为名,去掉女字边亦为夭,梵夭。妖之容颜,惊华艳绝,封号惊华,惊华公主。”
梵夭!
惊华!
薄情脸上第一次出现石化,眼眸中微微一滞。
看眼前的霸气侧漏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道:“陛下,本少主觉得,您应该先让太医瞧瞧。”有没有得失心疯。
梵风流睨了薄情一眼,淡淡的道:“朕很正常,朕看过你脖子上的玉佩,那是朕的东西,代表的是朕中宫嫡出的身份。”
玉手往胸口上一捂,薄情一脸惊讶的看着梵风流。
蓦然回想起当日在画舫上,梵风流确实是曾经把玉佩扯出来看过。
似乎从那天以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完全的变了,多了一份宠溺。
难道……眼眸中露出一抹惊悚。
“你这是什么眼神?”梵风流皱起了眉头,有他这样的父亲很可怕吗?
“就你心里想的眼神。”薄情在薄言的提示下,曾经想象过父亲的样子,但里面绝对没有梵风流。
已经有一个慕昭明这样的妖孽夫君,不想再多一个梵风流这样妖孽的父亲,她的脑子一定会不够使的。
“李安,去传旨,马上昭告天下。”梵风流不容薄情反对。
他的女儿,他不喜欢看到她,明明心里极不喜欢,却碍于身份,不得不跟一些不入流人物周旋。
册封她为公主,而且是唯一公主,天下除却自己,就数她是最尊贵的。
这样的尊贵无比的身份,甚至他能还给她更尊贵的。
他很好奇,也很期待,有了这样尊贵的身份,她能在云天大陆,牵起什么风云。
“走,随我出去外面,从今往后,你就是皇室中的一员。”梵风流率先走出外面,薄情紧跟在后面。
走出到太庙门外,薄情才发现众人正在叩拜,才知道祭天大典已经开始。
唇角不由的勾起,众人皆以为梵风流在里面虔诚的叩拜,做梦不会想到,他是跟她聊天。
祭典礼毕,众人惊讶看着并肩站在太庙门前的二人,从气质上面来看,二人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梵风流未出声,薄情亦未动,两人已经有一股无形的震慑,铺天盖地的压下,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得不垂下头,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有勇气抬不起头,看第二眼。
“朕,已经决定册封薄情为……”话刚说到一半,突然打住,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笑容:“朕觉得,还是在国宴上宣布比较有趣。情儿,你以为呢?”
薄情狡黠的一笑道:“陛下英明!”
广场上众人,不知道是应该为二人这份默契高兴,还是为这段孽缘感到悲哀。
薄情是谁,她除了是薄家的少主,还是东圣的丞相夫人,这女人真是一只妖孽,唯恐天下不乱。
------题外话------
最近实在是有些不在状态,兼卡文,灵琲在努力的调整中。
第278章 惊华公主
第278章惊华公主
离城门不远的归去来兮茶庄内,慕昭明跟前跪着一名探子,跪在地上回道:“主子,探子传来消息,殇帝要册封少夫人。”
闻言,慕昭明绝美的眉宇间,瞬间添了几分凌厉,冷冷的道:“册封少夫人为什么?”丫头的皮痒,欠咬。
“回主子,殇帝只是说要册封,突然并未说明册封少夫人为什么。”探子如实回报。
“只是说了要册封?”慕昭明眼眸微微眯起。
“是,殇帝本是要当场宣布,却突然打住,改成在国宴上,再当众宣布,还有……”
“还有什么?”慕昭明淡淡的道。
“回主子,属于下等随少夫人到太庙时,发现另一股势力,也潜伏在太庙四周。”探子道。
慕昭明眉头一皱:“是那一路的势力。”
探子道:“回主子,是古家。”
古家!慕昭明缓缓转动着手中的白玉酒杯,梵氏的御用暗卫。
梵风流掌握的底牌,比他想象的要多,要厉害,看着远处道:“知道了,保护好少夫人,其他的事不必理会。”
“是。”
而与此同时,慕容旭也赐听完探子回报,玩味的笑道:“梵风流要册封慕昭明的女人,有点意思。”
低眸扫一眼,跪在地下的探子道:“至于古家,你们不必理会。”
没想到古家的势力,一直掌握到梵风流手中,看来,他们得得重新估量一番梵风流。
古家,同当年明氏一族的虞家、薄氏一族的莫家,以及后起之秀他们慕容氏的秋家,合称天下四大暗卫历古世族。
薄氏的莫氏家,至今为止,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可以忽略不计。
古家如今也暴光了,接下来就只剩下曾经明氏一族虞家,他们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
这股曾经助云天大帝夺天下的势力,自从一千六百多年前,保护大臻帝朝最后的公主离开,就在云天大陆上销声匿迹,再也无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虽然明氏已经不存在,但当年,没有把明家的余孽除尽,一直是父王的心头刺。
虞家若不为他所用还好,若是已经为他所用,必然会天下人头痛,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苍穹帝国。
慕容旭想了想,淡淡的道:“消息,等宫宴后,再传回苍穹。”看看机风流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
从城门一直通往帝宫的官道,万民齐聚两边,人虽然很多,却排列得整整齐齐。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礼乐声,从城门外面传来,众人纷纷下跪,齐声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归去来兮的雅间内,慕昭明捏着杯杯,踱步到窗前,含笑看向城门。
城门处,浩浩荡荡来了队大军,华夏帝国青一色的银装铠甲的禁卫军开路。
九匹纯白的宝驹拉着一辆,白底描金色龙纹,顶上金龙盘旋的龙辇,浩浩荡荡的驶过来。
龙辇两边宫女、太监无数,外围更是一圈黑色铠甲,带着面罩的皇家护卫在护驾,后面是一众皇族成员以及随行官员的车队。
这排场,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帝王出行。
只是……垂着金色纱幔的龙辇内,却多了一道慵懒的身影,让外面的人惊疑不已。
龙辇内,梵风流端端正正的坐在盘龙坐上,薄情却一派慵懒的,趴在厚软的狐皮地毯上。
梵风流听着外面的阵阵山呼万岁的声音,玩味的笑道:“夭儿,你说慕昭明要知道父皇要册封你,他会有什么反应?”
以女儿的尊贵身份,丞相夫人,臣子之妻,太委屈。
慕昭明想娶他的女儿,得拿出诚意来,他可不喜欢看到女儿跪跪拜拜。
“他不会有反应。”薄情淡淡的道。
以他对自己了解,还有他们的感情,无论自己的选择是什么,他都相信,自己不会让他伤心、难过。
梵风流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的道:“父皇知道你们还没有圆房,若是要他再风风光光的,举行一次婚礼,相信他一定不会介意吧。”他希望女儿能风光大嫁。
“他不会介意,但是我会介意,太麻烦了。”薄情眯起眼眸,慕昭明,世上没有事可以难倒他。
“拭目以待。”梵风流唇边勾起一抹戏谑,慕昭明太冷静,自己一直很想看看,他暴走的模样。
薄情仰起头,恰好看到梵风流唇上的戏谑,唇上也勾起一抹戏谑:“哦!对了,父皇,娘亲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她不反对有个帝王爹,但娘亲未必喜欢多一个夫君。
梵风流的眼眸中微微一沉,扬起淡淡的笑容:“夭儿不打算帮父皇一把吗?”
这个女儿,无论是才智,还是手段,他很都满意,但也很让他头痛,她的心思太难猜测。
“大人的事情,小辈的不宜插手。不过,我尊重娘亲的选择,但也不反对父皇您追求娘亲。”薄情浅浅的勾起唇角,妩媚的一笑道。
娘亲对梵氏一族没什么素来好感,父皇想成功,只怕不是易事,含笑道:“父皇若真的想对娘亲好,跟娘亲是否接受册封,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当然……夭儿,可曾听说过一个叫莫非的人?”梵风流原本一脸笑意,提到莫非时,笑意骤然不见。
薄情也注意到一点,垂下长长的睫毛,似笑非笑的道:“莫非叔叔,娘亲的护卫。”她名义上的父亲,自然听说过,还见过一面,只是,那时他还在无意识中。
自莫星寒把他带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不见也好,省得娘亲心烦。
“莫家的人,早就背叛了薄家,你最好小心点。”梵风流淡淡的提醒,似是他知道很多,关于莫家的,连薄家未也不知道到的事情。
“莫家跟薄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薄情冷冷的道,她一早就跟莫星寒言明因果。
薄家以后有东盟暗阁来保护,就足够了。
自己的东盟,这股势力暂时不想让梵风流知道,他是她父亲不错,但她终究姓薄。
梵夭!惊华公主!
这些是他能给她的荣耀,现在能给,将来也能收回。
还是自己的东西最实在,扬起唇角淡淡的一笑:“我可以保护好娘亲的。”公主不公主,约束不了自己。
“夭儿,你应该自称一声儿臣。”
梵风流有些不悦的道,虽然自我也没什么不妥,不过,自称儿臣,更能体现她的身份,体现她跟他之间的父女关系。
他们的身份,是华夏帝国最尊贵的。
“儿臣遵旨。”
薄情懒洋洋的道,身体依然慵懒的趴在地毯上,连头也都没有抬一下。
梵风流无奈的摇摇,他不会傻到指望这个女儿,会对他恭敬有加,忽然含笑道:“惊华,朕对你寄予厚望,你可别让朕失望了。”
惊华,他叫她的封号。
薄情蓦然抬起头,梵风流看着前方,含笑道:“你不觉得云天大陆,平静得太久了吗?”
群攻东圣,诸国无功而反,到头来不仅让东圣占了大便宜,还让他们立威云天大陆,自然有人不甘心。
这仅是其次,现在的东圣正在喘气,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必然会全力反扑,到时王朝、皇朝将无一幸免,大乱将起。
而女儿……
梵风流含笑看着薄情,她的一言一行,将决定整个天下的局势,一场好戏马上就开始。
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队伍,慕昭明提笔写了一份奏折,含笑道:“八百送加急,送到天帝的手中,昭告天下,东圣举行秋围,广纳天下文武人才。”
或许,他已经猜到,梵风流想做什么。
“孙女给皇祖母请安!”
重华殿中,薄情含笑下跪,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抹杀不掉那份血脉关系。
孝端太后是什么人,一种从宫斗过来的人,岂会不清楚自己的孙女,此时是什么心情。
只是这是孙女的礼,从她知道有这孙女存开始,就已经一直在盼着,她不乐意也得行。
待薄情行完礼,太后含笑道:“冰川,快扶……公主起来。”
“回皇祖母,父皇赐名梵夭,逃之夭夭的夭,封号惊华。”薄情注意到太后的语气一顿,马上就知道是什么原因,由于时间太仓促,梵风流还没来得及禀报太后,起身后才淡淡的报上。
孝端太后面上一滞,马上生气的道:“你父皇也真是的,起什么名字不好,偏生用这个字,等明儿皇祖母见到他,非要好好的训他一顿不可,怎能叫这个名字。”
虽然人如其名,这个孙女确实妖得可以,但也不叫得如此直白。
薄情含笑:“梵夭很好,孙女很喜欢这个名字。”
太后只是说训一顿,却没说要换掉,说明她认可这个名字。
其实,妖精、妖孽,也没什么不好。
孝端太后招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上来,坐皇祖母身边,让皇祖母好好看看。”
薄情依然坐到太后身边,太后摘下她的面纱,左瞧瞧,右瞧瞧含笑道:“像,长得真像。”保养得十分好的手,抚着薄情的小脸,眼角边不知不觉流出眼泪。
“太后,祖孙相认,是好事,您怎么哭了?”冰川姑姑明知原因,却故意问道,还体贴的递上丝帕。
“哀家这不是高兴嘛。”孝端太后接过丝帕,轻轻的拭着眼角,对薄情的平静没有丝毫介意,握她的手道:“夭儿,认祖归宗,皇祖母准备了礼物给你,随皇祖母到晋和殿看看。”
“是。”
薄情起身,亲自扶着孝端太后朝外走。
晋和殿,其实是重华宫的库房,跟薄家藏宝库差不多,里面摆满各种贵重的东西。
太后扶着薄情走入内,指着一个白底描金纹的箱子道:“夭儿,这是皇祖母给你准备的见面礼物,你去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是。”
薄情心中并不抱太大的尽心,薄家要什么没有,就连一年仅得三匹的云丝锦,她在薄家的库房内,也能找出一大堆,不过太后的礼,意义是不同的。
上前打开箱子,当箱子打开的一瞬间,耀眼的光芒暴发而出。
薄情不由后退一步,用手掩着眼睛,直到适应后才放下手,再看向那团金碧辉煌的东西。
“衣服!”
当看清箱子内时,是一套水晶色的底,用金线绣着凤凰,上面缀满水晶,层层叠叠,光华炫目,华贵无比的衣裙时,薄情回头惊讶的看着孝端太后。
孝端太后上前,轻轻取出衣服,马上五彩光芒闪耀一片,宛如满天云霞。
慈祥的笑道:“这是皇祖母当年的嫁妆——金缕衣,皇祖母当年一直舍不得穿,上回见你穿那身墨蓝色,云丝锦的衣服倒好,马上就让他们把这金缕衣找出来,快换上看看。”
冰川看看衣服,又看看薄情,赞赏的道:“太后,奴婢看,这天下间,除了公主也没人配得上这金缕衣。”
薄情轻笑出声,靠在孝端太后身上,撒娇道:“皇祖母,您看,冰川姑姑取笑人家。”这衣服,确实是十分耀眼。
“你冰川姑姑那有取笑你,她是在夸赞你。”
孝端太后宠溺的,拍拍薄情的小脸道,指着旁边的小盒子道:“那里面是一套头面,刚好与这身衣服配成套,赶紧去换上,让皇祖母瞧瞧。”
“谢皇祖母!”
薄情欣然答应。
冰川命人抱起,陪薄情一起回重华殿换上。
这套衣服她很喜欢,看材质和功法,不像是云天大陆上的产物,不过穿上身,他看到后一定会惊艳不已。
冰玉姑姑有些担忧的道:“太后如此厚宠惊华公主,是惊华公主的福份,但奴婢担心其他几位,尚未婚配的公主会不服,他们会不会对惊华公主不利。”
孝端太后看着薄情的曼妙惑人、雍容高贵背影,露出慈祥的笑容,淡淡的道:“你也知道,皇儿就只有下这一点血脉,哀家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堆到她身上,一件衣服值什么。”
“其他几位公主,虽然年龄与夭儿相差无几,但轮辈份,他们是姑姑,是长辈,怎好为难她。况且,夭儿能一人撑起薄家,还曾经与皇儿合谋,一起联手揭穿圣月的阴谋,还敢与寒极太子交手,那几位公主岂是她的对手。”孝端太后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自豪。
冰玉道:“太后说的是,是奴婢多虑了。”
侍候太后的叶公公,从外面走进来,恭恭敬敬的道:“奴才见太后,太后万福。”
冰玉马上道:“小叶子,你不在外面候着,跑来这里作什么。”
叶公公马上哈腰道:“回庆后,陛下身边的简公公来了,国宴马上开始,陛下刚才差简公公过来传话,让奴才和冰玉姑姑先侍候太后参加国宴,接见过国使臣。”
孝端太后一听,马上明白梵风流的用意,他是让要女儿最后出场,给天下人一个惊喜,同时也是震惊。
抚着手上的玉镯,浅笑如春风道:“如此,冰玉先陪哀家先过去,你去通知冰川,让她侍候公主参中国宴,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大宇殿,已经安排好,帝朝最高级别,最奢侈华贵的盛宴。
排场不用说,就连连侍宴的宫女、太监,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细到装盛佳肴的餐具,皆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更别说这些东西里面,所盛之物,更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国宴,是向别人展示国力、形象的窗口,也是别人了解的窗口。
所以薄情当日,敢当众踹掉那些故意用来侮辱她的破桌烂椅,因为丢脸的永远不会是她,而是华夏帝国。
此时,宴会上众人皆已入席,却唯独还有两个位置还空置。
若是别的位置也就摆,只是两个位置,一个摆帝座中边,只是往下一点一点,明显是皇后的位置。
而另一个位置与太后并排,一左一右,太后已经坐了右边的位置,按以往惯例,这是太子的位置。
只是陛下一直未娶妻,何来的皇后与太子,因为宴会上,众人一直相谈甚欢,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这空置的两个位置上,无不在暗暗猜测,这两个位置,究竟是留给谁。
皇室中人,他们早就知道其中一个位置会是谁坐,只是这突然多出一个位置,让他们一下又糊涂掉,脸上在微笑,眉头却一直深锁。
慕昭明淡然的品尝着金爵中佳酿,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静静的坐哪儿,那份俊美,那份尊贵,展露无遗。
任凭殿内众人议论纷纷,任凭无数千金小姐,频频对他暗送秋波,全无反应,就那样孑然一个世间,仿佛天地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动心东西。
直至……
“惊华公主驾到……”
太监一声唱喏,众人一阵惊讶,慕容旭皱了皱眉头,华夏有不少公主,但何时多了一名惊华公主。
殿下众臣与一众家眷,惊华公主,难道陛下给那位公主封号,但是诸位公主已经在场,还会有谁?
而一众皇室中人,因为有太庙一幕,心中大概猜到了这位惊华公主,但是封薄氏世族的女子为公主,这是不是有违祖训。
“宣!”
殇帝一个字,打断所有人的猜想。
“宣惊华公主晋见!”
太监的声音,一级一级的传下,在盘龙峰最高处散开,整个龙城皆可闻。
殿门外,一抹尊贵的身影,背着阳光而来,阳光射在身后,衣服上发出与阳光同辉的光芒,宛如金色骄阳缓缓升起,迈着雍雅高贵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众人走来。
虽然隔着面纱,众人依然从她全身散发的气息中,感觉到她如风吹落花般笑容,因残缺而绝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题外话------
先保质,后保量!
第279章 江山为聘
第279章江山为聘
薄情,谁都知道的她美,宛若盛放在黄泉路边的彼岸花。
明明知道走向她,就是走向地狱,依然无可救药的迷恋上她,血一样腥红残酷的灿烂、美丽。
眼前脱下妖冶外衣的女子,这样纯粹的雍容华贵,优雅端庄,眉宇含威的一面,他们却是第一次看到。
明眸似水,目光清澈却不失沉稳,隐含浅浅的笑意,却双不失威严,像是一抹轻风,轻轻拂过众人的那根心弦,被轻轻触动,不会太深,却教人难以忘怀。
薄情的眼眸似是没有动,就这样,旁若无人,若无其事的走上前。
其实目光就在踏入殿的一刹那间,与某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锁在一起,缠在一起,包含了一丝惊叹。
三月的天,天气已经回暖,脱掉厚暖的裘衣,只穿一袭黑色锦袍的他,竟然完美得无可挑剔。
淡然而坐,如青山的峻秀,再一眼又如绝壁而上,高耸入云的险峰,神秘而危险,危险而诱惑,把一殿的人都比下去。
慕昭明看着缓缓走来,雍雅高贵,婀娜多姿的身影,眼眸微眯起,目光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就被锁定,她总能吸引他的目光。
似是才分开几个时辰未见,她就又长大了不少,再也不是倚在他怀中偷懒的小女孩,而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国的绝世娇颜。
奢华的金色,穿在她身上,那一段风华与气势,隐隐压过了今日宴会的主角。
“儿臣参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她下跪,灿烂的金色,如朝阳下的沙滩,闪耀整座大殿,那如黑丝绸般的长发,散于金色的沙滩上,诠释着另一种唯美,是破坏性的唯美,却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高贵与邪恶的结合,光明与黑暗并存,那是魔一样的诱惑,让人沉沦,又让人疑惑,她是如何做到的。
殇帝淡淡看一眼女儿,她的魅力他了解,众人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发现自己还是低估女儿的魅力。
妖!她的魅力,已经不是妖,而是魔,心魔的魔。
“平身。上来。”
“是,父皇!”
薄情淡然自若的走上高台,睥睨台下众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的俯视。
没任何情绪的漠视,铺天盖地的压下,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畏,尊贵气质,高高在上,藐视天下苍生的气势俯冲而下,压得众人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
殿内也不知道是谁先出声,谁先下跪参拜,而参拜的声音,却似是传染病一般,漫延致整个大殿。
看着跪倒一地的人,而这里面还包含有一众王朝、皇朝诸国的使臣,无不被那藐视苍生的气势,压得两腿发软,强大的威压自高而下,让他们不得不臣服。
梵氏皇室的一众人员,暗暗的擦一把冷汗,惊悚的看着薄情。
若不是上面的女子为何保皇室颜面,强大的气势没有冲着他们压下,只怕他们亦会如众人一般跪倒,不由的暗暗吐一口气。
大王爷看一眼上面的女子,薄家的女子,果然不凡。
如今再加上公主的身份,只怕整个华夏都无人能及。
殇帝眼眸闪过一抹异彩,其实他可以直接安排人,在她一上来时就下跪叩拜,可是这种借助外力得来的仅仅是体面,而不是震慑,亦不是威仪,永远不是她的力量,她必须靠自己征服他们。
这个女儿没有让他失望,她的气势不逊色于任何王者。
淡淡的道:“朕铲在斩杀圣月乱党当日,曾经说过,朕无意中为梵氏留下一滴血脉,而这一滴血脉便是薄家少主——薄情。”
“惊华公主,是薄氏的嫡系血脉,亦是我梵皇族氏的嫡系血脉,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连朕亦不能。”
殇帝看向薄情,满意的道:“朕赐名夭,梵夭,一人承两族血脉。”
嘶……
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就连两大帝朝的使臣箫谨言、慕容旭也不能幸免,心里唏嘘不已。
一人传承两族血脉,终于知道薄情的身份有多么的矜贵。
慕昭明没有吸气,因为他早就猜想结果,只是血脉传承只是其一,最让人预想不到的是。
因为她一个人的原因,天下局势将会出现一番惊天逆转。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人震惊不已,只见梵风流往左边的空位一指:“惊华,宴会马下开始,坐吧。”
“谢父皇!”
薄情完全不理会众人震惊的目光,淡然逢若的坐在,殇帝指定的位置,左边的空位,属天太子的位置,神态是如此的理所当然,甚至是让下面的人都觉得,这样安排是理所当然的。
殿内的人再次被震惊,回过神,咽了咽口水,殇帝的意思,不只是要她承两族血脉,还有继承帝位。
慕容旭看着端坐在上面的女子,渐渐的意识到什么,他还没有记得,薄情还有一重身份。
目光落在慕昭明身上,她还是东圣帝国的丞相夫人,以她与慕昭明的感情,万一两国联合起来,苍穹真是险之又险。
此事得赶紧上报给父皇,让父皇早做好备应战的准备。
大王爷梵智流听闻此话,失声的道:“陛下,惊华公主是嫡系血脉,但她是女子,岂能坐在那位置。”
他以为,那个位置,即便不是梵青流,也会是……梵堑,毕竟他还有很长的人生。
梵风流冷睨一眼道:“朕想不到,还有谁比惊华更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谁比她更有能力坐上,并坐稳这个位置。”
闻言,众人又是一滞,尤其是朝中的官员,更惊讶无比。
陛下的意思是,要立惊华公主为皇太女,由她来继承华夏帝朝的江山,这也太匪夷所思。自古便没有女子称帝的理。
慕昭明勾起唇角一笑,梵青流虽然能传承血脉,只是的身份尴尬,而且难以服众;
至于梵堑,先不说他能不能承血脉,其资质平庸,兼性格自傲冲动,上不得台面。
这样说起来,除了他的小狐狸,还真没有人有能力继承这华夏帝朝的江山。
梵堑坐在席间,震惊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女子,她突然从没有父亲的野种,一跃成为华夏最尊贵的公主。
这种改变,他无法接受,一阵热血充脑,忽然站起来道:“陛下,何以认定,薄情就是您的女儿呢?为什么之前,从未听陛下提起,而是时至今时今日才提起?”
“堑儿,住口。”
大王爷马上一声冷喝,连忙拦着梵堑跪下道:“陛下,堑儿年幼不懂,请您不要在意他的话。”
而事实证明,自己的儿子,确实没资格,也没能力坐上那个位置,他的资质太平庸,别是帝侠,就连自己这爵位,他也未必坐得稳。
“王兄,朕不希望再有下次。”殇帝淡淡的道,眼眸中有一丝愠色。
薄情冷冷一笑,梵堑真是不长脑子,前面一个问题是质疑,后面一个问题是怀疑,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帝王的决定,岂容他质疑、怀疑,起身含笑道:“父皇,儿臣也一直在疑惑,父皇何以认定了儿臣?”
梵风流盯着这个女儿,知道自己是她的父亲,她,不惊,不喜,有意抬高她的身份,她亦置身事外,仿若与她无关。
世间,难道真的就没有什么能触动她的心,她的底线究竟在哪?
薄情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听闻她的话后,嘴角猛一抽。
敢情连惊华公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成了公主,真是糊涂得让人无语。
“摘下你的面纱,让众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梵风流淡淡的道,是人都有死穴,他不信找不到。
薄情挑高一边眉,摘下面纱,什么意思,目光看向慕昭明,慕昭明的眼眸微微一垂,表示他没有意见。
见某人没有意见,薄情欣然的摘下面纱,却不知道在场的人,有多少人一直期盼着她摘下面纱。
因为她从来未在有外人的场合,摘下过她的面纱,那怕是梵风流也没太多机会,见到她的真容。
面纱飘落的一刹那间,大殿内一片静寂,如同没有生命般的静寂,或许可以称之为死寂。
盯着上面的容颜,他们瞬间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努力的想象的她的美,可惜事实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出色。
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她的五官更无法用文字来描画,只能说是惊世绝伦,天下无双,空前绝后。
原来那一层面纱,不是用来挡住她的容颜,而用来他们的眼睛。
因为没有人能在见到这样的容颜后,还能守得住本心,因为心已失,何来本心可言。
梵星华看着上面的女子,未沾染半点脂粉,却美得让人不敢正视,似是多看一眼,就亵渎了她的美好。
嫉妒,或许有,但更多的是迷恋。
连女人都不由自主的迷恋,此时的她,连嫉妒都嫉妒不起。
这样天下无双的容颜,真的很想象她就是当日,与寒极太子生死相拼,武功高强,谋略惊人,气势逼人的薄家少主,只是……
这容颜,跟殇帝认她是女儿是有什么区别,或许真如堑世子所说的,是别有用心也不定。
梵星华站起来道:“陛下,请恕臣妹愚钝,未能看出惊华公主的容颜,与陛下有什么关系。”
“你们看不出,是因为你们没有看到该看的。不过,朕以为,昭明丞相应该已经看出来。”他可是一直注意他的举动。
刚才,慕昭明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就不再看,原因只有一个,他已经有答案。
慕昭明微微颌首:“不错,本相确实是看出来,公主长得很像陛下。”她的容颜,没有人地比他更熟悉。父女嘛!长得想象不足怪。
别人看不到他们的相似之下,是因为他们都被她的美丽吸引,忘记了最基本的东西——五官。
撇开她的大眼睛不看,她的鼻子,她的双唇,活脱脱就是殇帝的缩小版,只是她的更精致,更绝伦。
薄言和梵风流容颜已经是一流的,而二人容颜中的精华部分结合在一起,塑造出的情儿,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说是绝伦惊世、天下无双,惊天动地,也一点不为过。
闻言,众人不由的再次打量起薄情与梵风流。
其人或许没有马上年出来,但是梵家的人,在慕昭明的提示下,终于看到两张,有八分相似的面孔。
梵风流忽然看向慕昭明,眼中狡黠乍现,淡淡的笑道:“昭明丞相,朕知道你与惊华已经成亲多年,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已不同,你有何打算,是继续当你的丞相,还是当我华夏帝朝驸马?”就在刚的一瞬间,他看到女儿的小动作。
殿上,这男人就是她的死穴,是她的底线
闻言,众人先是一滞,心思马上飞转,猜测梵风流话中的意思。
慕容旭心中微微一动,殇帝这话的意思是,他未必一定会选择跟东圣合作。
薄情眉头一皱,她的人生还轮不到梵风流操控,目光看向慕昭明,慕昭明似是感觉到一般,看向她淡淡的一笑,回就给她一个安心的暗号。
“本相只当情儿的夫君。”慕昭明淡淡的道,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无论自己是什么身份,他永远是她的夫君。
“如果是惊华的选择呢?”梵风流饶有兴趣的道,他清楚慕昭明的能力,但是感情与能力无关,有些事情人力也不能及。
“没有如果,我们之间不存在假设,生一起,死一起。”慕昭明肯定的道,看向薄情的目光,不是询问,而是深情、宠溺,连相信都不需要。
薄情展颜一笑,淡淡的道:“彼岸花,又名为曼珠沙华,传说只开放在黄泉路上,忘川河畔的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生生相错。而我……只求一生,一生足以。那怕自此,黄泉路上,忘川河畔,再无彼岸花开。”
慕昭明凝视着薄情,淡淡的道:“相遇、相知、相爱,那是在多少次的偶尔中,才能出现一回,遇上便好好爱,不要考验,要珍惜。”
能从相遇走到相知,再从相知走到相爱,太不容易。
地位、身份,不过云烟。
爱,需要的不是考验,是珍惜。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不过这一次死寂,空气中却有着一丝的甜蜜,众人皆在细嚼着话中的禅机。
梵风流看着女儿和慕昭明,两人明明有着距离,却又似是完全没有距离,他们是心意相通,情深意切。
想了想道:“朕很好奇,你们那么相爱,为何至今未圆房?”
慕昭明不以为然的一笑:“圆房,只是一个仪式,我们的爱不建立在欲上。”而是爱。
虽然他一直想把她变成他的女人,但是在她还有没准备好,他就不会勉强,直到她完全接受为止。
“是吗?”梵风流淡淡的道,从袖中取出一叠纸道:“那能解释一下这封休书,是怎么回事。”
休书?
众人好奇的看着二人,不是很相爱吗?怎会有休书。
薄情眉头一皱,凝神一瞬道:“这是我逼他写的,仅是为了完成我回华夏的目的,只是没有派上用场。”
回华夏的目的,慕容旭心里一动,似笑非笑的道:“惊华公主回华夏的目的,就是助东圣拖着住华夏,让华夏在东圣战场上最关键的时刻,突然按兵不动,从而让诸国无功而反,铩羽而归。”
“正是。”薄情不以为然的道。
“诸国中的粮米突然消失,亦是本夫人一手操控。不用太震惊,商业是我薄家的领域。”
尽管薄情已经那样提醒,诸国使臣还是猛然一震,深深的看着薄薄情,不,惊华公主。
他们震惊的不是薄情坦然,而是她真的成功了。
大王爷也震惊的看着薄情,这样的惊天手段,过人谋略,难怪陛下有意要立她为皇太女,她有这能力。
慕容旭难以言喻内心的震惊,慕容晟果然心细如尘,从一局棋就了解一个人,薄情如他所言,很妖孽!
“但你现在是华夏的公主。”大王爷惊讶的道。
“这些重要吗?”薄情淡淡的反问。
重要吗?大王爷讶然的看着薄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可是公主啊!
或许,一名公主,在其他的国家,真算不上什么,仅是身份比别家女子高贵一点而已。
在华夏帝国却不一样,她可是唯一的,那份尊贵,就是天下所有的公主加起来也不及之一二,她居然问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梵氏血脉不能断!
梵风流看看薄情,看看慕昭明,忽然一抖手中的休书,笑道:“朕不管,写这休书是什么目的,但是朕已经认同了这份休书。”
听闻此言,众人马上一窒,随之内心一阵兴奋,有些激动的等着下文,这意味着,他们也有机会竞争一番。
薄情的眉头蹙起,就听到梵风流淡声:“朕的女儿,现在跟任何男人都没有关系,想娶朕的女儿,拿出诚意来,朕的女儿出嫁,一定是风风光光的大嫁。”
慕昭明淡然自若的站起身,温柔的看着薄情,淡淡的一笑道:“本相不管情儿的身份是什么,只要她还是她,于本相而言,就是无价的,若非用一些外物来表示本相的诚意,本相愿意以——江山为聘。”
第280章 朕相信你
第280章朕相信你
江山为聘,众人不由的倒抽一口冷气,慕容旭眼眸一寒,冷冷的道:“江山为聘,只是不知道昭明丞相用谁的江山为聘,若本宫没有记错,东圣帝国的江山姓箫,不姓慕,难不成你再打一个江山。”
“打一个江山又有何难。”
慕昭明淡然道,完全没有理会别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看向梵风流,淡然一笑道:“陛下若有能力,天下皆可以为聘礼。”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梵风流的能力有多大。
“凭什么?”梵风流道。
“凭我的姓氏。”慕昭明淡淡道。
他的姓氏,在场的人不由的一愣,慕容旭心中一动,警惕的道:“凭你的什么姓氏。”
慕昭明淡然笑了笑:“这就不劳旭皇子关心,莫非旭皇子也准备以天下江山为聘,跟本相争夺不成。”
哼!慕容旭冷哼一声,慕昭明冷冷一笑,没有再多言,但是很明显,在众人的眼中,光在气势上已经输给慕昭明。
薄情看到这一幕,眼眸中露出一抹精光,这段时间慕容旭一直似是想在她身上印证什么。
莫非……
忽然想到与正一大师的一局棋,还曾经在自由之城出现过的慕容晟,眸中闪过一抹不屑。
慕容氏的江山,经过一千五多百后,早已经腐朽不堪,外强中干,慕容通天更是守成有余,拓展不足。
苍穹帝国建立帝朝已经有一千多年,过去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国土疆域居然毫无扩张,还渐渐露出气数将尽,日薄西山之境,果然是不堪大用。
现任君主,玄帝慕容通天,野心不够,守成有余,拓展不足。
太子慕容晟,有些小才,勉强能跟自己一争,可惜觉悟得太迟。
况且慕容通天在位,也轮不到他话事。
梵风流淡淡的看着慕昭明,外物,江山于他而言,只是外物。
打本个江山又有何难,好小子,说起大话来一点也不含糊,不过,于他而言,却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旭坐在位置上喝闷酒,若有若无的看着一脸淡然表情慕昭明,还有明明没有看慕昭明一眼,却似是时刻关注他的薄情,心里不禁憋着一股闷气。
再想到华夏与东圣两在帝朝,万一真的因为薄情与慕昭明而结盟,苍穹就更加岌岌可危。
想着想着,忽然让他想到一人,含笑站起来道:“殇帝陛下,我苍穹亦有意求娶惊华公主,虽然不能似昭明丞相那般,许一句江山为聘的空话,却实在是诚心诚意。”
“空话,本王倒未觉得。”箫谨言挑衅的看着慕容旭:“倒是旭皇子,你所谓的诚心诚意是什么。需知道,惊华公主,在我朝为丞相夫人时,除了君王,可以不跪任何人,更是自由出入帝宫,还有调动我朝兵马的权利,你苍穹行吗?”
薄情在东圣的权利,是天下女人之最,况且是箫谨天和慕昭明的性格,帝位而已,没了可以再打。
殿内众人听闻此言,全都震惊不已,只听梵风流道:“传闻当日昭明丞相昏迷不醒,便是朕的公主代其批阅公文,甚至先皇帝衍帝,亦十分信任惊华。”
“陛下错了,那不是传闻,是事实。”
慕昭明淡淡的道,看向下面众人,微笑道:“而且,此番迎战天下的计划,不只以商乱战出自情儿,连战场上的布局,亦是出自情儿,本相不过是依计行事,打打下手而已。”
嘶……
殿内众人再吸一口冷气,惊讶的看着薄情,就连梵智流他们,也不敢相信的看着上面的女子,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相信,难怪陛下不顾众人有异,非把帝位传给公主。
若换成他们当中任何一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甚至是心生退意,那里还会想得到如此精妙的计策。
薄情微微一笑道:“轻飏过谦了,情儿当日的计策再好,若无轻飏亲自坐镇,指挥全局,点将排兵,凝聚军心民心,以至东圣上下同心,亦不可能短时间内控制全局。”轮声望威名,她可远远不及慕昭明。
“好了,你们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才,不必自谦。”
梵风流打圆场的道,含笑看向薄情,淡淡的道:“惊华,父皇有你这样的女儿,比父皇今天登基还高兴,那今日,父皇也要为你谋一份幸福。”别怪他今天这样安排。
“儿臣谢父皇厚爱。”薄情起身行礼,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岂会不明白。
“本相亦不会让殇帝陛下失望。”慕昭明起身认真道,似是一点也责怪殇帝拆散他们夫妻。
梵风流看着下面出类拔萃的男子,含笑道:“昭明丞相,你不会怪朕拆散你们,故意给你出难题吧。”
慕昭明潇洒淡然的举起酒杯:“天下父母心,人之常情,本相未认为有何不妥。况且,能在天下人的目光中,风光的迎娶情儿,给情儿一个盛大的婚礼,亦是本相的愿望。”当年,确实太过儿戏。
薄情起身道:“父皇今日登基,儿臣愿意献上一曲,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华夏江山千秋万代。”
回身站在身后的冰川姑姑,轻轻交待几句,含笑道:“父皇,儿臣回想当日,一起商议父皇的帝号,回去心中突有所感,把我等的话谱成一曲,歌词虽然没有格律可言,却是父皇的一份心意,亦是儿臣的心意,儿臣希望把它传给天下人。”
慕昭明和梵风流都意外的看着薄情,回想当日的对话,也深深明白帝号“殇”的意义,只是没想这丫头居然把它谱成曲,还人传颂天下,其实真的意义是为他收扰军心。
片刻后,只见一名宫女奉上来不是琴,亦不是箫,而是琵琶。
薄情接过琵琶,轻试琴弦后,琵琶声起,铿锵有力,金戈铁马现,悲壮无比,朱唇轻轻启,唱道:
狼烟起,纷乱至,
敌寇直入三万里,
夺我河山杀我民;
热血男儿挺身起,
披战衣,上战马,
舞长戈,斩敌寇。
首身分离,血染黄沙。
保家护国,把命抛弃。
英雄无泪,战魂无悔。
唱到次处时,薄情的曲调一转,和平初现,繁华景出,却充满无限的惆怅,听她轻轻唱道:
白骨以为墙,江山千万载;
血肉归于土,太平盛世现;
日日拭长剑,英雄长叹息;
午夜回梦时,沙场英灵现;
战意尤未退,挥剑斩敌掳;
旦旦护疆土,不知身已死;
大同未现世,英魂难将息;
再举我长剑,倾我之所能;
一剑劈河山,辟出大同世;
愿江山长青,天下永太平。
曲尽琵琶止,薄情含笑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轻描淡写的道:“父皇以殇为号,只因心里念念不忘战死沙场的将士英魂,儿臣以为,若要英魂安息,唯有江山一统,天下太平,再无战乱。”
骤然闻言,众人一震,慕容旭猛的站起来,怒瞪着薄情道:“惊华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野心真是不小,居然想要一统江山。
在场的人,不只是慕容旭震惊,其他诸国使臣,以及梵氏皇室中人,亦是如此的震惊不已。
这首歌曲的歌词,前面没什么,全是在歌颂战场上的将士,只是后面六句,一统天下之志,昭然展露。
诸国中人看看薄情,又看看梵风流,若说是这只是薄情一人的建议,倒不如说是梵风流一直野心勃勃。
若华夏帝朝有一统天下之意,华夏、东圣,很可能因为薄情的关系而连成一线,难怪慕容旭如此震怒。
战乱不可避免,那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皇朝、王朝小国,应该何去何从?
此时,气氛虽然紧张,诸国使臣却暂时无心理会,而是看向薄情,静候她的答案。
薄情亦鄙夷的看着他,冷冷的道:“云天大帝,当年一统天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是你慕容氏一族狼子野心,以小人行径,毒杀明君,以至天下分裂,战乱年年。”
“蜉蝣之力,蝼蚁之智,自不量力,妄图指点江山,真是可笑又可恶,天下人皆得以诛你慕容氏。”薄情傲然看着慕容旭。
哼!慕容旭冷哼一声道:“野心就是野心,不要拿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为借口;成王败寇,更不要拿明氏大臻帝朝的灭亡为借口,因为你没有资格。我慕容氏自不量力,难道你梵氏就有能力吗?”
“谁说她没有资格,没有能力,本相说她有就有。”慕容忽然淡淡的道。
“你说她有就有,昭明丞相,你以为你是谁。”慕容讥讽的道,薄情这个妖女,真是红颜祸水。
慕昭明猛一下站起身,盯着慕容旭,目光冰冷如剑,冷冷的道:“回去告诉慕容通天,本相的父亲是穆真,本相的母亲是明月心,你苍穹穆氏医药世家是本相的父族,本相乃明氏后人,名轻飏,昭明是本相的字,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
此言一出,除了薄情外,所有都震惊的看着慕昭明,他是明氏后人,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姓慕吗?
似是知道众人心中的疑问,慕昭明淡淡的道:“慕容氏先祖,当年弑君夺位,杀我先祖,以致河山分裂,还世代追杀我明氏后人,慕容通天杀我父母,灭我父族,大伯父抱着我饶幸逃生,隐姓埋名,但为了记住仇人,我们改姓氏慕,慕容氏的慕。”
慕容旭闻言,心中一沉,冷笑道:“慕昭明,想打就打,别装神扮鬼糊弄天下。明氏一族早就被斩尽杀绝,你是明氏的后人,是本皇子听过的,最大、最可笑的笑话。”
“是真,是假,是笑话,旭皇子回去一问慕容通天,不就全都清楚了。”
睨一眼慕容旭,慕昭明不以为然的道,转身看旁边诸国的使臣,提醒的道:“别忘了,东圣天帝陛下登基当日,用的可是大臻帝朝的九龙血玉玉玺。”
再回眸看向慕容旭:“你想不想看一看本相的佩剑,好向慕容通天汇报。”
“看便看,我堂堂苍穹帝国,难道还怕了你东圣一个刚建立的帝朝不成。”慕容旭一派大国的傲然嚣张。
看,当然要看,他既然能拿得出九龙血玉玉玺,再看看他还能拿出东西,这些事情他会亲自禀报父皇。
“李安,你去取昭明丞相的佩剑来。”梵风流淡淡的道,这小子藏得还真深。
宫规使然,不得携兵器入宫,所有人的兵器,皆在宫门外面取下,有传人看护,出宫时再归还。
华夏帝宫不小,约半个时辰后,李安才回来,双手呈上佩剑,梵风流示意太监把剑交给慕昭明。
慕昭明接过剑,呲的一声抽出剑,此剑从柄至剑身,通体呈墨色,没有任何属于金属的光泽,只觉得厚重无比,却双让人此剑锋利无比,霸气天成。
“墨剑,居然是云天大帝的帝王剑。”
梵风流震惊的站起来,史书记载,当年云天大帝就是以此剑,平定天下,一统云天大陆。
后来,云天大帝驾崩后,此剑陪葬,没想居然又重见天日。
只能说明一件事,慕昭明知道云天大帝墓寝所在,并能自由出入其中,取出了墨剑,以备他日报仇。
殿内诸人,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慕容旭如雕像一般站在殿上,忘记了反应,回想当日天下逐鹿东圣的一幕,只怕很快就会出现在苍穹。
梵风流看着墨剑,淡淡的道:“昭明丞相,当日你说过,尚有一仇未完结,指的可就是此事。”
好小子,灭一国于他而言,居然是小事。
慕昭明微微颌首:“昭明不敢隐瞒殇帝陛下,本相所指,确实此事,惊华公主,亦知道此事。”
两人对视片刻后,梵风流淡淡的道:“这是昭明丞相与苍穹之间的事情,朕自然是不会插手。”
此言中的意思,梵风流是表明华夏帝国决定袖手旁观,或者是坐收渔人之利。
只有着眼天下大势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意思,有时候袖手旁观,就是支持,就是已经出战。
慕容旭自然看出梵风流,华夏已经因为薄情,而站到了慕昭明一的边。
况且,慕昭明以江山为聘的话在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三分之一的江山,他又为何不站在慕昭明一边。
想了想,走出到大殿中间,傲然道:“既然如此,我苍穹亦愿意以江山为聘,为我朝太子慕容晟求娶惊华公主,还请殇帝陛下,一视同仁,公平对待。”
闻言,薄情眼内闪过一抹不屑,淡淡道:“慕容晟,当日在自由之城,曾意图谋害本宫,可惜……手下败将,不足一提。如果你们苍穹最优秀的人就是太子晟,劝你休要为他提求娶一事,本宫瞧不上。”
慕容旭面色一沉,深深吸气后压下怒火,淡淡的道:“瞧不瞧得上,那是公主的事情,本皇子只问殇帝的陛下的意见。”
“朕金口玉言主,一言九鼎,说了不插手,自然不会插手。至于,惊华愿不愿嫁,朕可不担保。”梵风流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有殇帝陛下这句话即可,既然我太子皇兄不配,本皇子就改为我朝求娶惊华公主。”慕容旭一派淡然自若的道,因不他知道,天下间的优秀男儿,可不止慕昭明。
薄情瞧不上慕容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慕容家,最优秀的人,根本不是太子晟,而是另有其人,心里升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梵风流看了看薄情,沉吟片刻道:“只要年龄相当,惊华公主亦不反对,朕自然没有意见。”反正全看惊华自己的意思。
“谢殇帝陛下。”
慕容旭抱拳行礼,含笑道:“既然如此,请容本皇子先行退下,回朝向我苍穹君主禀明此事。”
“准奏!”梵风流道。
看向大王爷道:“封大王爷为廉亲王,代朕送旭皇子出城。”
突如其来的加封,梵智流来不及多想,连忙出席跪下道“臣,谢主隆恩!臣,遵旨!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梵智流从站起身,淡然对慕容旭道:“旭皇子,请!”
慕昭明浅笑如风的道:“旭皇子,两年后,朝战上再见,代本相问候玄帝。”
众人浑身猛然一震,慕昭明这是公开下达战书,意思就是说,两年后他就会麾军北上,直取苍穹。
慕容旭深深看一眼慕昭明,挤出一丝笑容道:“本皇子一定会只字不漏的转告我主,但,时间是不是两年以后,可不是昭明丞相说了算,苍兵强马壮,随时可以麾军南下。”
“那本相就——随时恭候。”慕昭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随着慕容旭的离开,国宴在众人的担忧、盘算中结束。
出宫时,慕昭明却被梵风流叫到齐天殿,薄情想跟过去,却被孝端太后拉走。
帝宫最高处,齐天殿内。
梵风流看着慕昭明道:“朕,是该叫你昭明丞相,还是叫你明轻飏?”
扬起唇角,慕昭明淡淡一笑道:“有区别吗?若是你已经认定我,我希望你叫我昭明。”昭明才是他真正的字,只有长辈才能叫。
“你的江山为聘,指的是谁的江山。”
梵风流淡淡的道,东圣可是箫谨天的,而拿下苍穹可是不一朝一夕的事情。
抬起头,慕昭明淡淡一笑道:“回殇帝陛下,云天大陆,除华夏帝朝以外的——所有疆土。”
闻言,梵风流面上一僵,随之放声大笑,好半晌才止住笑声,盯着慕日杂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朕相信你。”
------题外话------
今晚有二更。
第281章 星月回宫1
第281章星月回宫1
登基大典、国宴盛会已经结束,街道上的热闹气氛没有丝毫减退。
到处张灯结彩,龙狮起舞,百姓还沉浸在喜庆的海洋中,龙城内久一片太平盛世的光景。
登基大典次日,薄情是皇室血脉,册封为惊华公主,赐名梵夭,皇榜一出,龙城内瞬间炸开锅。
皇榜出来不到半日,马上传出东圣帝国,苍穹帝国,两大帝车以江山为聘,求娶惊华公主,再次在龙城内掀起一番**。
提起此事,尤其是对传奇般的惊华公主,众人无不是津津乐道,似乎两大帝国争娶他们的公主,是无比光荣的一件事情。
明月楼中,薄情慵懒的倚在慕昭明的怀内,看着窗外烟火带来的一阵阵亮光,眼眸中一片迷茫。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慕昭明忽然淡淡的幽幽的念道。
薄情猛的回过头,看着慕昭明,不解的道:“你怎么突然念起庄子了。”
慕昭明淡淡的一笑:“难道你现在不也是跟圣人庄子一样,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昔日庄子梦见自己变成蝴蝶,醒来后,就分不清是自己做梦时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时变成自己。
薄情淡淡的一笑,从薄倾情变成薄情,从薄情到薄家少主,从薄家少主一夕间,变成高高在上的公主。
“真的好像是一场梦,你不觉得吗?”薄情看着慕昭明,很认真的道。
“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梦外,有我在就行。是梦里,我把你叫醒;在梦外,我把你拉入梦。”
慕昭明说完后,突然转过薄情的身体,低下头,紧紧吻住她的两片鲜红的朱唇。
薄情脑子里嗡一下,人如置身在浮云上,飘飘然,情不自禁的回应他的吻,还理它什么梦里梦外。
慕昭明深情的吻,如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狂风骤雨,进而巨浪滔天,席卷天地。
薄情如海上的一叶孤舟,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海的变化而变化,默默承受着大海赋予她的点点滴滴。
风暴过后,一切回归平静,保持原来的姿势,薄情依然倚在慕昭明怀中,只眼眸中多了一丝迷离的风情。
慕昭明的指腹,轻轻着她红肿的双唇,目光看向窗外,有些游离不定,淡淡的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回东圣。”
他想早点迎娶她,要完全的拥有,占有她,不管是她的心,还是她的**。
薄情清澈如幽泉的眼眸一滞,旋即闭上,幽幽的道:“你……你明天起床时要轻点,不要吵醒我。”
怕自己会忍不住跟他走,可是她不能,在华夏,她也有她的使命,不然她不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表明自己要一统天下的意图。
江山一统后,她才能无牵无挂的跟他走,这是她要走的路,也是他要走的路。
车辚辚,马啸啸,东去的马车渐渐化为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清晨,东城门外,薄情静静看着远去,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车,脸上一片怅然和不舍。
“主子,回去吧。”珊瑚看着一脸不舍的薄情,眼圈忽然有点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子不能跟丞相大人一起走,不过看到这样的主子,她很难过。
薄情轻轻叹息一声,说好不送的,可是在他走后,还是忍不住追出来,那怕是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坐的那辆马车。
帛儿上前一步,轻轻的道:“主子,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薄情细细的嚼着这两句话,淡淡的道:“他让你说的。”
“少夫人,真是的,干嘛戳穿人家,让人家威风一回不行吗?”帛儿马上戳着手指,假装不高兴的嘟起嘴。
珊瑚嗤一声,讥讽的道:“就你那三大五粗的德行,还想学灵雎姐姐,做一个有才貌双全的丫环。”
白一眼珊瑚,帛儿一派傲然的道:“为什么不行,我们主子好歹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才子好不好,人家只是不卖弄而已。主子说这叫低调,知不知道,低啊……”
调字帛儿话没说完,突然就大叫一声。瞪着珊瑚道:“你干嘛踩人家……”
直到看到珊瑚冲她挤眼,蓦然想薄情还在身边,马上闭紧嘴巴。
“走吧。”
薄情淡淡的道,转身要走时,或许站得太久,双脚已经失去知觉,一个跟关往前栽。
幸好帛儿眼疾手快,上前扶着她,才没有摔倒。
此时,薄情才发现自己走得太急,连鞋袜都没有穿,披风里面也只是一袭薄薄的,贴尚衣中裤,心里一阵苦涩。
马车内,帛儿心痛得看薄情,冻得发紫的双脚:“少夫人,主子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心疼。”
利落的把薄情的双脚擦拭干净,再用热水浸过的毛巾轻轻擦拭一遍,涂上润肤的香脂,套上厚厚棉袜。
珊瑚从马车内找出一套衣服,快手快脚的替薄情穿上,嗔怪的道:“主子,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到时候陛下若知道,派几十个宫女太监,天天跟着你,盯着你,你就惨了。”
两个丫头念念叨叨的提醒自己,薄情听着一阵苦笑,慕昭明走了,把她的心也带走。
日过中天后,薄情一脸不情愿走入齐天宫:“儿臣见过父王。”应付式的行过礼,木然的站在一边。
听到女儿恹恹的声音,梵风流掀起一丝眼皮,却没有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的道:“还是在怪父王,把你们拆散?”
“儿臣不敢。”薄情欠缺表情的道。
“不敢!”梵风流的音量微微提高,垂下眼眸道:“那就是怪了。”
“父皇,究竟是为什么?”薄睛瞪着专心看奏折的男人,“合两朝之力,攻陷苍穹不行吗?”
啪!梵风流放下手中的奏折,薄情眼皮一跳,就听到前者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低估对手,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薄情眼眉一挑:“什么意思?”
梵风流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薄情坐下,父女二人应该好好深谈一番。
端起李安新沏上来的茶,梵风流抿一口道:“我曾经让古家的人入苍穹帝都元城,试着潜伏到帝宫,结果无一生还。”
“是秋家?”薄情惊讶的道。
“秋家只是一把利器,关键是握这把利器的人。”
梵风流捏了捏眉心道:“而且,父皇隐隐感觉到,在龙城中,除了东盟外,暗处还隐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他们一直不动,父皇也无从下手。”
薄情眼眸闪过一惊讶:“父皇的意思是,在龙城内,已经潜伏有秋家的人,只是他们一直未动,您暂时无从下手?”
“不,父皇是感觉到他们存在,却根本找不到他们所在。”梵风流苦笑一下。
薄情眼眸内微微一沉,淡淡的道:“父皇是想借女儿的婚事,引出背后的那个人,从他身上找出潜伏在龙城的暗卫。”
“除此之外,父皇别无他法。”
他也不想让女儿难过,也不想利用女儿,敌人太狡猾,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慕容旭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提示,能跟慕昭明相提并论,也只有背后的那个人。
所以他让梵智流,亲自送他出城,保证争婚一事能顺利的带到元城。
“还有一件事,朕想问,你星月皇姑,你把她怎么样。”这丫头倒玲珑,竟把手伸得宫中。
“再有半个月就到了。”薄情含笑道,事情峰回路转,她也意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有传信放了梵星月。
“然后呢?”梵风流看女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牙根有点痒痒的。
“反正最近无聊,留着玩玩。”薄情伸一下懒腰,慵懒的道:“父皇,若无事,儿臣告退。”
梵星月比梵星华,多了一点点的小聪明,可惜始终摆脱不了后宫的影响,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这些公主如此努力的表现自己,不过是想搏一个出好身,再谋一个门好姻缘。
却根本不知道,或许是从没有意识到,若摆脱不了皇权的束缚,永远都会受制于人,半点由不得自己。
梵风流无奈的挥挥手,让薄情退下,他实在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至于梵星月,自己不够聪明,怨不得别人,好自为之吧。
庄府,新帝登基后,气氛一直很凝重。
庄家主书房内的气氛,此时,更是格外的凝重。
庄家主手中捏着一封书信,正坐大书桌后面,一言不发,似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旁边,庄周一脸凝重,犹豫了一下才道:“父亲,薄家已经开始行动,联合东盟一起,排挤庄家各处的产业,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支撑不了多久。”
若是打价格战,或许他们还可支撑定段时日,可是薄情却双管齐下,不只降低价格,还从中断他们的货源。
若要取货,他们庄家只能跟薄家取,如此一来,他们就沦为薄家的下家,要看他们的面色做事情。
比起庄周的面色,庄家主面色更为凝重,庄家没有理会庄周,而是独自出神,似是考虑什么重要事情。
“父亲。”
见父亲没有反应,庄周提高音量,心里暗暗奇怪,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以父亲的性情,若是以往,碰到这些事情,自己未急他已经急得团团转,今天倒是异常的安静。
“哦……你刚才说什么事情。”庄家主兀然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看着庄周,似是根本没听到庄周的话。
庄周一愣,马上把话重复一遍,有些古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你没事吧。”
庄家风光了一段时间,再次跌落低迷,担心他会受不了打击。
想到薄情,如今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周儿,生意成败,是小事,你跟我来,爹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于你。”庄家主忽然一脸郑重的道。
“父亲。”庄周惊讶的看着自己父亲,今天的父亲,似乎有点不一样,而这点不一样,就是从他收到那封信开始。
庄家主没有理会儿子面上的疑惑,起身走向古董架的旁边,掀开眼前的一幅画,露出一个类似太极的东西,轻轻按一下太极中间的两点,古董驾马上向旁边移开,露出一道门。
回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儿子,不怒而威的道:“进来,爹有重要事情,跟你相商。”
庄周指着洞口,看着突然转换了气质的父亲,听到那句不容拒绝的话,不由自主的朝门内走。
重华殿中,皇室中的一众女眷齐聚在一起。
薄情看着下面,各怀心思的众人,无论她愿意不愿意,他们跟她都是一家人,她必须接受他们,接受事实。
梵星华坐在庄太昭仪身边,均复杂的看着薄情。
当日曾想仗势压倒她,不想今天她一跃而上,身份远在她之上。
惊华公主,惊华艳绝,多好的封号。
自己人前人后,努力做人,费尽心思,却依然一个没有封号。
薄情不过是因为是陛下的女儿,能传承梵氏的血脉而已,既然一跃在自己之上,她不甘亦不服。
“星华皇姑一直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惊华,惊华会害羞的。”薄情微微垂头,淡淡的道。
梵星华那点心思,此时全写在脸上,她岂会不明白。
皇姑,梵星华暗暗的垂下头,眼眸内闪过一抹不甘。
梵星月看一眼梵星华,似是想什么,含笑道:“惊华小公主,跟星华皇姐的名字倒是十分的相近,若听得不仔细,别人还以为是同一人呢。”
孝端太后微微一滞,自然明白二人间的矛盾,不动声色的道:“这回倒是陛下欠考虑,星华与惊华,竟然都用华字,听着辈份都分不清,只是惊华这一封号,已经昭告天下,自然不好更改,从今往后,星华就更名星雨吧。”
梵星华脸上一僵,被庄太昭仪捅了一下,暗暗的瞪一眼梵星月,强颜欢笑道:“星雨谢太后赐名。”
薄情没想会有这一出,却也不太在意,惊华、梵夭,不过是云烟,她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她想要的东西,只有他能给,想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忽然,一名太监匆匆自外面走入,在孝端太后耳边低语几句。
孝端太后的面色骤然一变,指着梵星月道:“你不是星月公主,你究竟是谁?”
骤然闻言,众人不由的一滞,惊悚的看着坐梵星华旁边,猛然抬起头,震惊不已的梵星月。
------题外话------
抱歉,答应大家会早更文的,结果昨晚出去后,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家。
看了留言区,有读者留言,说是错别字漏字太多,虽然灵琲自己也检查了三遍,仍然无法避免出错,大家看到的话,请指出来,灵琲好马上修改。
第282章 星月回归2
第282章星月回归2
梵星月一袭素衣,长发披腰,容颜依旧,只是瓷娃娃般的面孔上,少了往日甜甜的,天真的笑容,曾经如秀水般眼眸,染上一层沧桑,还一抹深深的恨意,只是就脸上流露出来的柔弱被掩饰住。
无忧眼眸轻垂,淡淡道:“公主,请!”
抬起头看着眼前熟悉的宫门,梵星月淡淡的道:“无忧,我母妃这两年过得可还好?”
“回公主,太妃娘娘过得很好,公主突然回宫,她还不知道真相。”无忧冷漠的道,那假公主,可比真这公主更像公主,更会安慰、照顾太妃娘娘。
梵星月眼眸一暗,心里也一沉。
母妃竟然区分不出真假,还对……假梵星月有了感情。
无忧自然看出梵星月心中不舒服,淡淡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梵星月,好让她有心里准备。
梵星月听完后一阵沉默,努力的消化着新收到的消息,三皇兄登基称帝,九皇兄……不,他不是自己的皇兄,居然是圣月皇朝的皇子……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薄情不仅真的是薄家少主,还是新帝唯一的公主,自己的亲侄女。
真是天意啊!
两年多的囚禁,虽然没有在身体上受到虐待,只是一想到薄情很可能会对皇室不利,心是提着的,一颗心如被放在锅上煎。
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承受着煎心的痛,这个公道她要如何讨回。
“识时务者为俊杰。”
无忧忽然淡淡出声,梵星月面上一滞,前者继续道:“公主是明白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梵星月惊讶的看着无忧,以前无忧从不会跟她说这些,忽然想到了一人:“是他让你说的,对吗?”
无忧没有点头,淡淡的道:“主子说,是他没有把公主照顾好,所以,特意让属于提醒公主一声。”
深深的吸了口气,梵星月闭上眼睛,淡淡的道:“告诉他,我从没有怪他,一切是本公主太过自负,轻视对手,让他不必愧疚,而且……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只是失去了自由,只是整天提心吊胆,只是夜夜担忧,但没伤、没痛,完整无缺,能有什么不好的。
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梵星月挺直腰,昂首挺胸,从容自若的走入宫门,一切只是刚刚开始,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会知道,结果会怎样。
重华殿内,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假梵星月。
只是她此时站在薄情身后,众人除了震惊外,什么话也不好说,也不能说。
因为她是惊华公主的人,是奉命在两年前潜伏到宫中,惊华已经说了经过,这也怨不得谁。
薄情眉宇微凝,按照计划,梵星月应该在半个月后才会龙城,似乎有人在暗中乱她的计划。
倒是安太妃紧张女儿,一脸紧张的道:“惊华,你星月皇姑她……她现在怎么样了?”说话的时候,目光盯着站在旁边的假梵星月。
薄情淡淡的一笑道:“安太妃放心,惊华只是软禁了星月皇姑,待遇一如公主,没有丝毫的怠慢。”
“过年前,惊华已经命人送她回龙城,此时正往皇祖母这里来,您一会儿就能见到她。”薄情淡淡的道,看到太后的神情,她已经猜到,梵星月已经到龙城,并且正往这里走。
孝端太后瞪一眼薄情,假装生气的道:“你这孩子真是的,连你皇姑也敢囚禁,一会儿记得好好的跟你星月皇姑道歉。”
这话自然是说给安太妃听的,那里真要薄情道歉,梵星月受得起吗?
安太妃心里自然明白,含笑道:“太后这话严重了,这那里能怪惊华,怪只怪星月自己不争气。”
此一时,彼一时,在当时的情况下,薄情没有杀掉星月已经很不错。
这番话,恰好让刚到殿门外面的梵星月听到,袖中的双手不由握成拳头,直到听到召见的声音后,才会回神来,迅速调整好情绪,从容淡然的走入内。
殿内众人惊讶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女子,这是真的是曾经的星月公主,一身素衣洗尽铅华,神情怡然。
尤其是唇上一抹浅浅的笑容,似是这两年,她并没有被囚禁,而是换一个地方,静静生活的两年而已。
看着走上前的梵星月,薄情的唇角微微勾起,冷冷的一笑,两年的囚禁生活,似乎让她悟到不少东西。
“星月叩见太后,愿太后玉体康健,万寿万福。”
梵星月盈盈下跪,孝端太后一脸慈祥的道:“好孩子,快起来,这两年委屈你了,都怪惊华。”
回头对薄情道:“夭儿,还不赶紧去给你星月皇姑赔礼道歉。”
薄情淡看一眼梵星月,对太后的话无动于衷,一派淡然自若的道:“星月皇姑,你也认为,惊华应该向你道歉吗?”
“惊华。”孝端太后不悦的道。
梵星月连忙跪下,一脸真诚的道:“太后,请太后不要责怪惊华,星月从没有怪过她。”
殿内众人不由一阵疑惑,他们原本以为梵星月会一阵哭诉,然后要求太后和陛下还一个公道,没想到她竟然替梵夭求情,真是怪哉。
“当年星月与惊华立场不同,一切全是星月自不量力,与惊华无关。”梵星月波澜不惊的道。
太后听到后面上微微一滞,连忙让她起来,嗔怪的对薄情道:“听到没有,你星月皇姑大度,不跟你计较。但是,不代表皇祖母会轻饶你,就罚你去跟你父皇请奏,给你星月皇姑一个封号。”
梵星月猛然一震,随之心里一阵苦笑,两年的囚禁,换来一个封号,真是……悲哀。
其他人闻言,又是惊喜又是嫉妒,要知道先帝的这引起公主,除了已经出嫁的,可没有一个是有封号。
梵星雨不敢相信的看着梵星月,眼眸一下暗得无月的黑夜,梵星月被人生擒、囚禁。
这么耻辱的事情,居然因此得到封号,凭什么,太不公平,太没天理。
薄情自然看到梵星雨的表情,浅浅含笑道:“皇祖母,星月姑姑虽然大意为我所困,但是她当日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华夏着想,一个封号怎够。孙女再求父皇给她一个婚姻自主权,让她自行选嫁一个如意驸马。安太妃教女有方,也理应嘉奖。”
“皇祖母以为如何?”薄情一派天真的道。
“算你有良心。”
太后用手戳了一下薄情额头,含笑对梵星月道:“好孩子,快去见过你母妃,她可一直担心着你。”
梵星月福了一福,走到安太妃跟前,跪下道:“儿臣拜见母妃,母妃万安。让母妃忧心,是儿臣的不对。”
安太妃连忙拉着梵星月的手,一脸欣慰的笑道:“快起来,让母妃瞧瞧。”
血浓于水母女情,抚着女儿的脸,看着长大了不少女儿,眼角不觉湿了,生怕让人看到,连忙擦掉。
这小小的举动,落在梵星月眼里,心里不由一酸,之前在宫门外的埋怨,瞬间消失,母妃在宫内连自己的正常情绪都不能有,眼眸内一片黯然。
薄情瞧着眼前的情形,心里淡淡一笑,起身道:“皇祖母,安太妃与星月皇姑一别两年,母女二人定有许多心里话要说,不若大家先散了,让人家母女好好聚聚。”
“是你自己想出宫见你娘,净拿人家说事。”
太后没好气的道:“你心里就只有娘,一点也不把哀家这老太婆放在心里。”想着薄言不肯入宫,心里暗暗叹息。
梵星月起身,一脸乖巧的笑道:“启禀太后,惊华她不是寻常的女子,她一人管理着华夏和东圣两国内的产业,自然每天事情多不胜数,哪能天天倍着您说话。”
薄情含笑道:“还是星月皇姑,最了解惊华。”
这番话,梵星月看似是帮她说话,实则是暗示自己家大业大,怎么把太后的话放在眼内。
孝端太后看一眼薄情,无奈的道:“造化弄人,哀家倒想让她天天跟在身边,无奈她的身份不允许。”
造化弄人一语语,再加上太后伤感的语气,马上勾起在场所有人内心最深处的伤口。
冥帝心狠手辣,下此毒手,让他们都不可能有孩子,而惊华,却是整个皇室的希望,难怪太后不会如此纵容薄情。
梵星月心里有一丝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惊讶于众人的反应。
安太妃生怕她多问,惹得大家伤心,拉着她的手道:“月儿,别辜负惊华的一番好意,我们先告退。”
太后发现自己失态,含笑道:“你们娘俩就先退下,大家也都散了吧。等过两天,哀家设宴,为星月接风洗尘,压压惊。”
“谢太后。”
出了殿门,薄情与梵星月并肩而行,淡淡的含笑道:“星月皇姑,能提前半个月回到龙城,想必是路上遇到贵人了,皇姑真是幸运。”若无人助她,断不可能在她眼皮底下,突然回到龙城。
“惊华的聪慧,真是让皇姑折服,就不知道,以惊华的聪慧,能否猜到此人是谁。”梵星也含笑道,算是承认,路上有人在确立有人帮她。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能躲过薄情的眼线,让她顺利回到龙城的人,必然是不简单的人物。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皇姑一路辛苦,应该好好休息两天,两天后,我们宴会上再见。”跟她斗,梵星月还差了点火候。
------题外话------
抱歉,可能是天气转冷,灵琲的腰和脖子突然痛得厉害,今天先更这么多。
第283章 星月请嫁
第283章星月请嫁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看着已经恢复真面目,容颜清华无双,面容平静似水,眼眸深似海的女子,薄情淡淡的问。
以往,只要能完成任务,她素来不追问下属的过往,但是她不一样。
能在冥帝、梵风流、梵青流和无忧,以及安太妃的眼皮底下,安然的度过两年,她让自己很满意。
“回主子,属下只有编号,没有名字。”对面的女子淡然出声,语气、神情、眼神,波澜不惊。
“是吗?”薄情喃喃的道,眼前人的平静淡然,让她想到了昙花,含笑道:“白昙,你的名字,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女子微微一凝,福身道:“白昙谢主子赐名。”
薄情眼眸一挑:“潜伏在宫中的,应该不只你一人,给我说说宫里面的情况。”
白昙垂下头,淡淡的道,“是,主子。”细细的把在宫里,发现的可疑情况,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薄情听完后,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听后完,就让她下去休息。
送走白昙,薄情若有所思坐在书桌后。
灵雎从外面走进来道:“主子,奴婢暗暗查过了,白昙这两年除搜集消息,就是照顾安太妃日常起居。”
“再观察一些日子,确定没有问题,再让她执行任务。”薄情淡淡的道,她也不愿意怀疑。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白昙最好不要让她失望。
星月殿,梵星月看着离开两年,依然保持原样,奢侈华丽无比,却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宫殿,心中涌上一阵酸意,淡淡的道:“换掉,把这些全部都换掉。”
安太妃从外面走时来,就听到女儿的话,惊讶的道:“月儿,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样布置吗?”
梵星月回头,甜甜的一笑道:“这两年,刚开始时,女儿哭哭闹闹,后来天天吃斋念佛,渐渐习惯了清淡素净的生活,蓦然看如此奢华的布置,于心不安,所以想换掉。”
“月儿,你可有怪娘亲,没能早点发现那人是冒充的。”安太妃一脸愧疚的道。
“母妃多心了,只怪那人模仿得太相似,以假乱真,母妃辨不出真假,也不是情佬的事情,女儿怎会因此而责怪母妃。”梵星月浅然笑语。
安太妃欣慰的笑起来,接着女儿的手道:“惊华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孩子,有她出面求情,陛下必然会恩准。来,跟母妃说说,你可有喜欢的人,让母妃有点准备。”
“母妃。”
梵星月跺跺脚,害羞的垂下头,咬咬唇道:“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着什么急呢?”
“能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母妃能不急吗?母妃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会糟蹋了这天大的机会。”安太妃嗔怪的瞪女儿一眼。
“母妃放心,陛下就算应承了女儿,让女儿自由选择驸马,也不会马上就让女儿选择。等哪天,女儿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自然就会跟母妃讲,到时请母妃为女儿定夺,可好?”
安太妃拍拍女儿的手,宽心的笑道:“月儿能这样说,母妃自然放心……母妃,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让你答应母妃。”语气有些犹豫。
俗话说知母莫若女儿,梵星月含笑道:“母妃,你可是想女儿,放过那假扮女儿的人?”
安太妃点点头:“这两年你不在,她对母妃也算是贴心周到,给了母妃活下去的勇气。母妃希望你能饶她一命。”同样知女莫若母,女儿的性子,做娘的岂会不知。
自己的女儿太过在乎名利这种东西,一心只想得到别人的认可,又心高气傲,岂容他人这样侮辱她。
虽然不敢对惊华怎么样,但是她一定不会放过旁人,尤其是敢假扮她的人,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女儿的手段。
梵星月甜甜的笑道:“母妃放心,经过这两年,女儿已经不是当年的女儿,就算母妃不说,女儿也不会怪罪于她。这两年若没有她代女儿照顾母妃,母妃的日子一定会不好过。”
“你能这样想就好,母妃也就放心了。”
安太妃一脸安心的笑了笑,抚着女儿的脸道:“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会。母妃已经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晚上我们娘俩再好好聊聊。”
梵星月福了一福道:“谢母妃!”
起身后扶着安太妃道:“母妃,女儿送你出去。”
安太妃含笑摇摇头:“不必了,你好好休息,晚点,母妃让青枝来叫你。”说完,把手交给旁边的有年纪的宫女,扶着她走出星月殿。
目送安太妃的离开,梵星月的脸慢慢沉下。
母妃居然为那个假冒自己,累得自己吃了两年苦头的女人求情,难道十几年的母女情份,还不及一个后来假货?
母妃要自己饶女人一命,自己一定会如她所愿,饶那女人一命,谁说恨一个就要杀掉她,太便宜。
目光冷冷扫过正收拾房间的人,冷冷的命令道:“换掉,快点换掉,本公主不要再看这些东西。”
“公主,冰川姑姑了。”正出神之际,星月殿外面的小太监进来回道。
“快请冰川姑姑进来。”梵星月回过神,连忙让人去请。
冰川姑姑走进来,身后还跟一溜烟的宫女、太监,恭敬的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
“姑姑免礼。”梵星月含笑浅浅。
冰川姑姑指着身后的太监、宫女道:“太后说公主这两年在外面受苦了,这些东西,赏给公主压压惊。”
从其中一名宫女手上,接过一只精美的盒子道:“这里面是一套玉羽衣,太后说以公主的姿容,穿上此玉羽衣,参加两日后的宴会,接受册封,必定是艳压群芳。”
梵星月对着重华宫的方向,福了福道:“谢太后赏赐。”
回身对冰川姑姑道:“本公主这里正忙乱,待明日再前去向太后谢恩。”
冰川姑姑马上含笑道:“太后说,公主刚刚回来,一路奔波,必定是累了,不必前去谢恩,这两天就好好的休息,准备接受封赏。”
“奴婢不便打扰,先告退了。”冰川姑姑福了一福。
“本公主送姑姑出门。”梵星月接过玉羽衣,一脸满足笑容。
“公主不必客气,请留步。”冰川姑姑福了一福,躬退出外面。
待冰川姑姑走远后,梵星月把玉心衣交给身边的宫女,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独自坐一边出神。
这边出神,梵星雨那边,听说太后把玉羽衣赏给梵星月,气得把寝殿内的东西,砸得唏巴烂。
梵星雨狠狠的道:“梵星月算什么东西,她那样儿也配穿玉羽衣,她穿得起么?”
论模样,自己比她好看千百倍。
论才情,两人不过是伯仲之间。
自己哪样输给她了,凭什么她次次比自己走运,不会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一直努力想得到,却一直没有得到的东西,最后连自己的名字也保不住,改了什么梵星雨。
梵星雨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输给梵星月,一定要想让办法扳回一局。
两日后,孝端太后在华清宫设宴,宴请皇室中人,算是聚会,也算是为梵星月接风洗尘,薄情带着珊瑚和白昙入宫赴宴。
“孙女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
薄情行过礼后,淡淡的扫一眼全场,宴会尚未正式开始,此时众人正在闲聊。
孝端太后见她来得早,拍拍身边的位置,高兴的笑道:“你今儿倒来早,不用去先见你父皇啦?”
薄情自如的坐下道:“父皇还没有下早朝,自然没有时间理会我。”
太后刚想什么,忽然看到薄情身后的珊瑚和白昙,瞧了瞧道:“这两个就是你的丫头,瞧这模样儿,真不错。”
珊瑚和白昙下跪,恭敬的同声道:“奴婢珊瑚(白昙)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太后含笑道,能让孙女放心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殿内,安太妃和梵星月早已经入席,梵星月一看薄情身后的白昙,眼眸中闪过一抹黑暗。
是她吗?
那假扮成自己的女人,她居然还敢入宫。
梵星月坐在安太妃身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眸内闪过一抹恨意。
尤其是在安太妃看到白昙的背影时,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惊喜的笑意,更是让她火冒三丈。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让母亲如此的思念她。
还有薄情是什么意思,向她炫耀扬威吗?真以为自己不敢动她的人不成。
薄情坐在上面,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扬起唇角笑道:“星月皇姑,您今天好漂亮啊!”一袭碧玉色的衣裙,趁得她肌肤雪白,挽着高髻,头戴凤凰,彰显高贵的身份。
梵星月还没开口,梵星雨就含笑道:“星月皇妹今日是双喜临门,再穿上太后赏的,这一身仅次于金缕衣的玉羽衣,整个人看起来自然是特别精神,特别漂亮。”
闻言,梵星月浅浅的一笑道:“星华,不,是星雨皇姐,您真是特别会说话,听着就让皇妹喜欢。”
梵星雨讥讽梵星月是人靠衣装,梵星月讥讽梵星雨连名字都保不住,众人见二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水火不容,无奈的摇摇头。
薄情闻言,只是抿唇一笑。
“陛下驾到!”
“恭迎陛下!”
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宴会的主角到场,除了太后和薄情,其他人纷纷下跪。
梵风流坐定后,目扫一眼全场,淡淡的道:“只是普通家宴,一家人聚聚,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普通家宴,梵星月微微一凝,随之淡然的坐回公主席中,如此一来她在一众公主中,越发显得她从容自若,别具一格。
梵星雨闻言,瞟了一眼梵星月,心里暗暗一喜,让她嚣张,还以为太后设宴,真以为是给她接风洗尘,做梦!
酒过三巡后,薄情暗示性的看着梵风流:“父皇,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梵风流一滞,凝神想了想,似是一直想不起来,看向李安:“朕,有忘记什么事情吗?”
李安被这样突然一问,整个人也不由的愣住,似是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日夜相随的陛下忘记了什么事情。
“父皇。”
薄情嚯一下走出席,一脸着急的道:“您答应过人家,要封赏星月皇姑和安太妃,您怎么能忘记呢。”
“原来你说的这是事,朕当然没有忘记。”梵风流淡淡笑道。
“那父皇,您快点宣布。”薄情急急的催道。
梵风流的目光,缓缓扫过众,声音有些凝重的道:“朕只是觉得,自先帝去后,寒风称帝,一直没有大封六宫,你诸王伯和王叔亦没有晋爵,不若趁此机会,朕都好好的封赏一回。”
闻言,其他人全都露出一脸惊喜,只听梵风流道:“诸位皇兄、皇弟,已经封王的晋一级,未封王全部封王,诸位皇姐,皇妹,已有封号的晋一品,未有封号赐予封号。后宫诸位娘娘,妃及妃以上赐封号,妃以下的全晋一级,明天下达圣旨,并昭告天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过恩后,众人一满脸的笑容归席,唯有梵星月的笑有点硬,袖中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就是所谓封赏,跟不封赏有什么区别,原本还以有了封号,能高别的公主一等,母妃也能比别的太妃高上一品,没想结果还是保持原样,谁也压不了谁。
梵星雨的心情恰恰相反,虽然自己跟梵星月还是一样,但是母妃原本就是昭仪,晋一级就是妃,她跟梵星月的差别,又近了一步,真是天助她也。
台下众人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主席上三人的目光。
薄情幽怨的道:“父皇,还有呢?”
还有?众人面上一滞,就听到梵风流道:“安太妃和星月皇妹,是惊华提的,朕就提前宣布封号。梵星月、安太妃上前听封”
梵星月和安太妃连忙出席,跪在地上,只听梵风流道:“安太妃封从二品慧太妃,星月皇妹封正七品和孝月公主,再赐自择夫婿的权利。”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母女双双叩头,浑然不觉席间,一道嫉妒的目光,箭一般射在梵星月身上。
梵星雨嫉恨的看着梵星月,自由选择夫婿,这可是比封号还珍贵的东西,凭什么又是梵星月,为什么她样样都比自己强。
不公平,太不公平,太没天理。
若不是有众人在场,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把梵星月暴打一顿。
梵星月回过身时,恰好看到梵星雨的表情,不由的抬高下巴,傲然的回到席间,眼眸内闪过一抹不屑。
看到梵星月的姿态,梵星雨恨不得自己会武功,暗中使用内力,把梵星月摔趴在地上,让她当众出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似是老天爷听到了梵星雨的祈祷,梵星月在经过她身边时,突然脚下一滑,惨叫一声后,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众人看到这一幕,表情先是一阵石化,随之咽了咽口水,暗暗纳闷,梵星月这是怎么回事,连路也走不稳。
早有宫女上前扶起惊魂未定梵星月,薄情抬头看去,差点笑出声。
只见梵星月华丽的发髻歪了,太后赐的玉羽衣破了,面上全是心惊悚,目光飞快的扫过四周。
好半晌后才回过神,眼眸中瞬间滚下眼泪,盯着梵星雨道:“星雨皇姐,你太过份了,皇妹自问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皇妹。”
梵星雨正因为梵星月摔倒,垂头偷笑,忽然听到梵星月说是自己绊倒她,想都没想,腾一下站起道:“梵星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走路没走好,出了丑,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太过份了,梵星月为了掩饰自己出丑,竟然把脏水泼到她头上,气冲冲的走出席,跪下道:“陛下,臣妹对天发誓,若有绊到星月皇妹,星雨咒自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算什么,你嫉妒我,所以才故意绊倒我,好让我出丑。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踩脏,太后赐我的玉羽衣”梵星月掀起裙摆,露出一个明显的鞋印,滚着眼泪道,一脸愤然的看着梵星雨。
“陛下大封六宫,人人有份,我嫉妒你什么,分明是你心里怨恨陛下大封六宫,抢了你们母女的风头,故意摔倒生事,你太过份了。”梵星雨的眼泪夺眶而出,掉眼泪,谁不会。
薄情看到这一幕,眼眸不由的笑眯眯起,没想到梵星雨也有这么厉害口才,一语戳在梵星月的痛处。
“梵星雨,你含血喷人……”梵月哭喊起来。
“够了,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梵星雨正回驳,梵风流头痛的出声喝止。
“陛下息怒。”众人纷纷跪倒,大气不也出,暗暗责怪二人太不知进退,不把陛下放在眼内。
梵星月似是想到什么,忽然猛一下扑跪在地上,流着泪道:“陛下,臣妹惭愧,弄得举家不安,惊扰了陛下的兴致,星雨皇姐说什么,臣妹都认了,臣妹愿意受罚。”
“臣妹自小与星雨皇姐不合,阖宫皆知,如今也大了,为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臣妹斗胆,请陛下同意臣妹请嫁。”梵星月咬咬唇道,似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心里感到极愧疚。
什么,请嫁?在场的人震惊的看着梵星月,她疯了不成,因为这点事情,把自己匆匆嫁掉。
------题外话------
问题:是谁绊倒梵星月?
第一个答对的,将一百币币(看盗版者除外)
第二,月底了,有票的别藏着,过期作废啊!
第284章 自己摔的
第284章自己摔的
梵风流与薄情对视一眼,沉下声音道:“和孝,你当真为和你皇姐一时置气,要请嫁。”
梵星月沉着声音道:“回陛下,和孝不敢隐瞒实情。”梵风流唤她封号,就知道此时他是认真的问。
此话一出,梵星月马上感觉人群在一道震惊的目光。
梵星月知道,那是母妃的目光,因为自己欺骗了她。
抬起头,淡淡的笑道:“此番请嫁,与皇姐置气只是小部分的原因,事实上是因为和孝真的喜欢他,而他也是真的喜欢臣妹,所以有些机会,臣妹不想再等。”
薄情凝神一想,看向梵风流微笑:“父皇,儿臣以为,皇姑竟然当众说出口,就必然是真的喜欢,不然有父皇赐的自由择驸马,如此珍贵的机会,她一定会慢慢挑选。”
“和孝皇姑,您说是吗?”薄情回头看着梵星月,她也很想知道梵星月想玩什么花样。
“惊华公主说得是,请陛下恩准。”梵星月深深的叩头。
梵风流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叩着扶手,半晌后才睁开一条缝,沉声道:“朕很好奇,是谁值得皇妹如此。”
薄情黛眉一扬,意思是说他想看看那个人,她也很好奇梵星月口中的他,勾起唇角笑道:“父皇,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您何不成全皇姑。”
“胡闹。”
梵风流冷喝一声,薄情马上呶呶嘴,前者却盯着梵星月,淡淡的道:“朕答应给你婚姻自主权,自然会给你,但前提是……必须对方也心甘情愿,所以朕要听听他的意思。”
“臣妹明白,他是……”
梵星月犹豫了一下,深深吸气后,似是鼓足勇气才道:“回陛下,他是庄家少主庄周,陛下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召见他。”
“不,不可能。”
梵星雨第一个失声叫出来,人也猛的从地上站起来,狠狠的盯着梵星月,恨不得把对方吃掉。
在场的人也一震,龙城谁不知道梵星雨对庄家少主痴心一片。
薄情心里也一震,暗道:“怎会是他。”他为什么会找上梵星月
只听梵星雨狠狠的道:“梵星月,表哥他不可能喜欢你,一定是你逼他的。”梵星月,竟用他来报复自己,可恶!
“皇姐不是他,怎知道他不喜欢皇妹?而且,皇姐应该清楚,凭他的性格和才智,谁能逼他。”梵星月唇角含笑,淡淡反问。
“臣妹知道皇姐也喜欢永栩,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皇妹希望皇姐明白。”
闻言,梵星雨跄退一步,永栩,庄周的字。
只有关系极亲密的人才知道,自己也是从庄梦蝶口中知道,没想到梵星月也知道,还叫得如此亲密。
瞬间,置身冰天雪地中,心里冷得一阵阵刺痛。
“我不信,表哥不会这样对我。”梵星雨大叫一声,拼命的摇着头,一步一步后退,眼泪一点一点的滚落,转身就想往外面跑,她要去问问表哥,为什么这样对她。
“站住!”
梵风流冷喝一声,梵星雨身体一僵,就听到前者冷冷的道:“梵星雨,别忘了你的身份。”
薄情冷眼而视,只见梵星雨全身一僵,一脚已经迈出了大门,淡淡的道:“星雨皇姑,这些年您虽然没有向庄少主表明心意,但您屡屡为他做出,有失公主身份的事情,连龙城的百姓都知道您喜欢他,他岂会不知?”
梵星雨的身体一颤,眼泪流得更凶。
薄情淡淡的道:“若有心,岂忍皇姑被人取笑,而无动于衷,既是无心,皇姑何必执著,为难自己。”
闻言,梵星雨脑海中出现一双冷漠的眼眸,无论什么时候,他见到她始终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却也是无以言喻的疏离、淡漠、无情……
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恣意的流下,滴落地上,碎开,就像她的梦一样,碎了……
看到这是一幕,薄情轻轻叹一声。
梵星雨不是不知,而不想去知,她欠的是当头一棒,把她打醒。
庄昭仪连忙让贴身宫女把失魂落魄的梵星雨,送回星华殿,自己也起身告退。
梵风流若的所思的静默,声音平静无绪的道:“李安,传庄周入宫。”
淡淡看一眼梵星月:“你也一起到御书房,有些事情,朕必须弄清楚。”
“是,陛下。”梵星月垂下眼帘。
“惊华。”
“儿臣在。”
梵风流轻叹一声道:“承天宫已经重新修整,你一会就在承天宫休息,父皇稍后找你有事。”
薄情福了福道:“是,儿臣遵旨!”
宴席散尽,薄情没有马上到承天宫,而是在御花园中散步。
这座存了在近千年的御花园,名花异草,举目皆是,自有一份厚重的奢华,古朴的雅致,大气的尊贵。
忽然一道身影,从前面飞扑过来,薄情定眼一看,竟是珊瑚,不由的沉下脸道:“这里是帝宫,你这样乱冲乱撞,万一撞着那位贵人,看你怎么办。”
珊瑚连忙摆摆手,喘着大气道:“主子,你快到承天宫看看,彼……彼岸花,好多的彼岸花。”
终于把话说完,珊瑚长长的吸一口气,回过神,哪里还有薄情的影子,认命的转身往来路跑。
站在宫门前,薄情眼中一滞,触目皆是彼岸花,红色的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白色的彼岸花如雪,两者如冰火相容一样,铺满通向各种宫殿的路边。
简公公与一名上年纪的宫女,带着一从宫女、太监从里面迎出来,恭恭敬敬的下跪:“奴才简宁,承天宫内监总管,带领宫内众太监恭迎公主殿下!”
跟简公公并肩则立的宫女道:“奴婢承天宫掌事尚宫冰凌,率领宫内众宫女恭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薄情看了二人一眼,简公公原是父皇跟前,冰凌名字,听着就猜到是皇祖母跟前,这两人倒是可靠,但是能不能为她用,尚是未知。
淡淡扫一眼众人:“到正殿。”
正殿,并没有想像中的华丽色彩,而是一如慕府的前厅,布置装饰皆以简为主。
以简入朴,以朴见雅,以雅入贵,华贵却不见半丝奢华,在注意艳丽色彩的帝宫,显得别具一格。
薄情在主位上坐下,淡然的接受完众人的参拜,一一记下众人的姓名和品级后,端着茶杯,缓缓的品着杯中的玉含翠,审视着众人,却不说话。
自己身份的尊贵,整个天下也没几人,下面这些人能在她身边当差,心中都带着几分侥幸,却要他们知道,在她身边做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寂静的气氛,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下面众人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尤其是当上面的目光,从身他们身上经过时,如一座山压在他们顶上。
原本是勾着头,站直的,渐渐的腰开始弯下,然后双腿,再是单膝跪下,最后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简公公早就领教过薄情的厉害,当日文武众臣皆下跪叩拜,何况是这班奴才,这还仅是公主的一刻眼神而已。
冰凌姑姑一直侍候在太后身边,也是见过大场面,经历过大风大浪的。
这次太后亲拔她到承天宫,她还以惊华公主身份再矜贵,也是一个小姑娘,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强势。
连冰凌姑姑皆如此,其他人自然不是用说,背后早就是一片汗湿,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薄情浅浅的抿了两口茶,也不看下面的人,娴熟的滑着杯盖,淡淡的道:“本宫不喜欢废话,给你们的也只有一句话,不管你们以前是那一宫的人,在做任何事之前,记住,你们是承天宫的人。”
无论是为她卖命,还是为别人卖命,他们都是承天宫的人,区别在于结果。
“忠我,满门皆荣。”
“逆我,满门尽诛。”
薄情两句一出,跪在地上的众人,身体微微一颤,丝毫不怀疑,这些话仅是用来英恐吓他们。
简公公和冰凌姑姑也是一震,吸了一口冷气:“奴才(奴婢)誓死忠于公主,绝不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他们的主子从今以后就是公主,他只能听公主的话。
其余的太监、宫女也大声的道:“奴才(奴才)誓死忠于公主,绝不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
薄情用鼻子应一声,淡淡吩咐道:“简公公,你安排下去,每人赏一年的月例银!”银子,别人最爱,她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
“谢公主赏赐!”
薄情满意的点点头:“简公公、冰凌姑姑留下,其他人各自忙吧。”
待众人退尽后,薄情淡淡的道:“两位都是宫中的老人,本宫不常在宫中,以后承天宫的一切,本宫就交给你们处理,凡事……别失了本宫的身份。”
“奴才明白。”
“奴婢明白。”
两人齐声音应道,在后宫中摸爬滚打多年,他们岂会不明白薄情的意思。
惊华公主是要他们,既不要做仗势欺人之事,亦不能一味的隐忍退让,让别人骑到自己头上。
“本宫今天入住承天宫,若后宫中有那些个送礼的,你们看着办,不要打扰本宫主。”薄情淡淡的道。
父皇虽然没有三宫六院,但一切也源于他没有三宫六院。
某人是不能再有孩子,但不代表他那方面不行,选秀纳妃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些人自然会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是,公主。”
简公公自去忙他的事情,冰凌姑姑亲自扶着薄情,来到惊华殿,含笑道:“这里就是公主殿下的寝殿。”
薄情深深的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中,全是彼岸花的味道,就像在彼岸园一样,迫不及待的推开宫门,整个人不由的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这是真的把彼岸园搬过来。
天花阁、天雪阁,就在眼前,唯一不同的是,园内除了红白两色的彼岸花,在天花阁前,还有一颗参天的古树,树下还设着小亭、秋千;在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湖,湖中间有一座小岛,岛上树木扶疏,跟慕府的镜湖一模一样。
这里完全是慕府的缩影,把慕府内自己最喜欢的两处,合并在一起。
薄情没有多想,就冲入天花阁内,从大厅到卧室、到书房、到浴室,里面的布置没有丝毫的偏差,就是另一座彼岸园。
珊瑚也兴奋的叫道:“主子,是真的一模一样。”
薄情点点头,径直的走向浴室,珊瑚知趣的道:“冰凌姑姑,公主殿下要沐浴,珊瑚初到尚未熟悉环境,劳烦冰凌姑姑准备公主换洗的衣物。”
冰凌姑姑含笑道:“珊瑚姑娘放心,本尚宫息会安排,你与白昙姑娘先去侍候公主吧。”
浴室内,温泉香汤,水面上漂着一层红色的彼岸花,在热气的酝酿下,原本幽冷的清香,也露出几分暖意。
珊瑚与白昙一起侍候薄情,珊瑚退下薄情身上的衣物,递给旁边的白昙,用簪子绾起拖地的长发。
白昙把衣服挂到屏风上,回过着头时,看着缓缓走向水池,忽然用手捂着嘴巴,阻止声音的发出。
彼岸花,好大的一朵彼岸花,长在主子的背上。
鲜红、弯曲、纤细的花瓣,一直漫延到肩膀、手臂,臀上,宛如活的一般,散发出倾世的妖冶风情。
恰好冰凌姑姑领着几名宫女,端着薄情的衣物入内,隔着薄薄的纱幔,看到那完美到令人喷血的玉体,以及背上那朵,充满诱惑的红色彼岸花。
冰凌姑姑先是一滞,马上垂下头,心里暗暗枘闷,公主背上怎会有,如此妖冶的纹身,此事要不要回明太后呢。
庄周随着领路的太监,走进齐天宫的御书房,脸上含着浅浅的笑容,一派从容潇洒的下跪道:“草民庄周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梵风流淡淡的道。
从地上起来,庄周对站在旁边的梵星月,躬身道:“庄周见过公主!”
语气恭敬,却又大恭敬中,多了一份惯熟。
梵风流似是未注意到一般,淡然道:“朕赐了和孝公主婚姻自主的权利,她请嫁于你,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庄周再次跪下,淡然如春风道:“周与和孝公主认识多年,公主冰雪聪明,周一直倾慕公主的才华,月前周出城,偶遇公主,知道公主在东圣的遭遇。公主一心为华夏,周很感动,愿意娶公主为妻。”
梵风流沉吟片刻,淡淡的道:“当日诛杀冥帝,你也在场,有些事你是知情的,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娶和孝为妻,永远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永不后悔。”
“是,周愿意,并承诺此生不纳妾身。”庄周知道,梵风流指的梵家人不能生育一事,回答依然毫不犹豫。
“庄……永栩。”
梵星月惊度的叫出声,一脸震惊的看着庄周,他竟然说终身不纳妾,身体微微一颤。
梵风流静静的打量着庄周,庄周淡然的接受打量,梵星月亦眼眶微红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好半晌后,梵风流含笑道:“惊华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二人既然有情,朕也不愿当这恶人,李安代朕拟旨,和孝月公主赐婚庄家少主,择日完婚,即日昭告天下。”
“庄周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星月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庄周和梵星月双双下跪,梵风流含笑让二人起来,少不得交待几句。
李安送二人到宫门前,也含笑恭喜二人道:“恭喜公主,恭喜庄少主,有情人终成眷属。”
“承公公吉言!”
梵风流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事个后宫。
薄情得到消息时,正抱着蕃茄,悠然的坐在秋千上。
庄周与梵星月,想到此,唇角微微勾起:“珊瑚,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梵星月最好别玩什么花样,不然她死得很惨、很惨!
珊瑚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最近断了庄家的货源,他们快撑不住。”
“不错,是个很好的理由。”薄情不以为然的道,可是凭梵星月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还有并不太被重用的安家,能给庄家带来什么好年呢?
“若是站在梵星月的角度呢?白昙,你说说看看。”薄情点名要一直不出声的白昙回答。
白昙沉吟片刻,淡然若风的道:“回主子,据奴婢了解,和孝公主与庄家少主,以前只是认识而已,两人谈不上有交情,更别说是有情。况且,以庄家今时今日的情况,似乎也帮不到她什么,若说是为报复星雨公主,倒有几分可信。”
“如此说来,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本宫这位皇姑,究竟想要干什么?”薄情低头逗弄着蕃茄。
“奴婢愚钝。”白昙惭愧的垂下头。
“你不愚钝,因为本宫也不知道。”
薄情从秋千上跳下,抱着蕃茄,披着一头刚吹得半干的长发,朝宫门外面走。
“奴才叩见……公主您这是……”
齐天殿外,李安看到披散着一头长发,一袭白色的居家长裙,抱着一只白色小狗的薄情,脸上的表情一僵。
这齐天殿已有近千年的历史,还从没有人敢这样随意出入过。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本宫看过承天宫,很满意,特意前来谢恩,麻烦李公公通传一声。”
李安咽了咽口水,心里想说:“公主殿下,你能不能梳妆后,再入去谢恩。”
整个帝宫,别说是在齐天宫,就是在后宫,也无人敢这样随意打扮,还到处乱走,还走到了齐天殿外面。
“公主殿下……”
“李安,让她进来。”
话未说完,梵风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李安连忙躬身道:“公主殿下,请!”
薄情抱着蕃茄走入内,就看到梵风流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疑惑的道:“父皇,您在头痛什么?”
梵风流抬手,揉揉眉心,一脸凝重的道:“父皇在头痛,你星月皇姑,是怎么摔倒的,朕见她明明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倒呢?”
薄情嘴角一抽,没好气的道:“她自己摔的。”看裙摆上鞋印就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摔倒自己的目的。
第285章 绝不姑息
第285章绝不姑息
庄周走出齐天宫,别过梵星月后,随着引路太监走出宫,经过御花园时,忽然传出一声弱的叫唤。
“表哥。”
梵星雨从旁边花架后面走出来,淡淡的给了引路太监一个眼色,太监看了庄一眼,默默的退到一边。
庄周一看,马上明白太监是收了梵星雨的好处,上前淡漠的一揖道:“庄周见过公主,还未来得及恭喜姑母和公主晋封之喜,回去禀明父亲后,让母亲备上两份厚礼送入宫……”
“够了。”
梵星雨大喝一声,看着庄周含笑,却淡然疏离的容颜,心里一阵酸涩。
仰起头深深的吸气,忍着泪道:“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从来都不是这些。”她只想要当他的女人,陪在他身边而已。
“若人生只如初见时,当日在桃花林一面,若不曾与你相遇,我必然还是我。”梵星雨忽然幽幽的、淡淡的道。
他永远不知道,当日在桃花林中,他昏倒之际,她曾为他掉过眼泪。
当直,真是千不访万不该未等他醒,便急着找人来救他,从而错失掉一切,他永远看不到自己为他做的事情。
庄周的身体微微一僵,十年前的桃花林中,难道自己遇到的不是薄情,而是她吗?心里一阵纳闷。
沉吟片刻,面色微微一暗道:“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庄周已经心系和孝公主,辜负公主厚爱,庄周愿公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梵星雨苦涩的一笑:“谢谢表哥的坦诚,如若……”
庄周看着眼前假装坚强的梵星雨,心里有一丝狐疑,她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吗?
似是一段时间未见面后,她整个人的性格和气质都变,说她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看到庄周眼中的狐疑,梵星月突然洒脱的一笑:“表哥不必奇怪表妹的变化,以表妹的资质,永远不能自己看不破镜花水月,不过是有人给了表妹当头一棒,梦醒之际,终于看见真实。”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庄周看着脱胎换骨,却情丝难断的梵星雨,淡淡的道:“那庄周恭喜公主,终于放开胸怀。”不再对他穷追不舍。
看着庄周的冷漠淡默,梵星雨咬咬唇,犹豫了一会才道:“如若有一天,表哥不知道要何去何从时,就到桃花林看看吧。”
“也许会吧。”
庄周留下一句假设,转身离开。
梵星雨默默看着庄周的背影,流着泪道笑:“你从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你微笑。”只是你永远看不到。
割爱,原来这么痛。
忽然想薄情当日在布庄的话,割,是伤害的害字加上立刀旁,就是用刀割伤的意思,果然是像刀割一样的伤痛。
梵星月出了齐天宫后,生怕安慧太妃会追问自己选择庄周的事情,回到长安宫,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星月殿。
蓦然看到寝殿内屏风后面的人影,回身道:“本宫要休息,不要打扰本宫。”啪一声合上寝殿的门,连贴身的宫女也被挡在大门外面。
“你怎么还不走。”关好门,梵星月没好气的问,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才会突然选择庄周。
“从未见过像你这么愚蠢的女人。”屏风后面的人影冷冷的出言讥讽,赫然是成年男人的声音。
梵星月柳眉一竖:“什么意思?”
愚蠢?她可已经顺利完成任务,名正言顺的嫁给庄周。
屏风后面的人,心是知道她的想法,沉着声音道:“你确实是顺利嫁庄周,但同时也惹起梵风流和薄情的怀疑。”
“怎会?”梵星月心脏一缩,天衣无缝的表演,他们怎么可能发现。
哼!屏风后面的人冷哼一声:“不要用你的白痴脑袋,去评估梵风流和薄情智商,他们二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你就安心的待嫁吧。”
听到屏风后面的人,对梵风流和薄情评价,梵星月眼中出一抹不甘,前者马上冷冷的道:“你刚才不是问本座为什么还不走吗?”
梵星月咬咬唇道:“为什么?”
“若不是你急着回宫,岂会让薄情有所察觉,派人暗中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刚才又画蛇添足的露出裙摆里面的脚印,除了瞎子和傻子,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故意的。现在,你这星月殿外面,可是有无双数眼睛在盯着,本座想走也走不掉。”
“什么,已经让人盯上了,那现在怎么办?”梵星月一脸惊惧的道。
“所幸这种效果,正是本座想要的效果,不然……”对方的话没有说完,梵星只感到脖子蓦然上多了一只冰冷的手,如一条毒蛇缠着自己,浑身汗毛瞬间根根竖起。
大手微微用力,窒息的感觉陡然而来,梵星月面色涨红,张大嘴巴用力的吸气,耳边响起比冰还冷上几分的声音:“你的下场会比死更惨。”
梵星月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绝对相信对方会说到做到,努力的开合着嘴巴,吃力的道:“再……给……给我……一次机会。”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大量的空气涌进来,梵星月忍不住一阵咳出声。
抬起头时,那人已经回到屏风后面,冷冷的道:“想办法,让人到星月殿大闹一场,本座趁乱离开。”
梵星月垂下眼眸,淡淡的道:“知道了,本宫会安排此事。”
真是可恶!心里后悔死,不该为了向薄情报仇,而招惹上这煞神,现在想摆脱也摆脱不掉。
想要闹事,只能从梵星雨身上下手,整个后宫中也只有她最好下手,因为只有她的理由闹。
打开寝殿的门,把贴身两名宫女唤进来,在他们耳边轻轻的交待几句话后,就让他们离后。
两名宫女离开后,不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后宫的嫔妃,宫女、太监间,就有流言传出。
庄周不仅十分愿意娶和孝月公主,并承诺终身不纳妾,言谈间更是在取笑星雨公主是赖蛤蟆天鹅肉。
三天内,任凭后宫的流言满天飞,甚至还传到帝宫外面,薄情却一直窝在自己的惊华殿内,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直到第四天,梵星雨意外的出现在承天宫外。
白昙看着怀抱着宠物小狗,慵懒如猫的薄情,微微垂下头道:“主子,和淑雨公主在外求见。”
和淑雨公主,梵星雨的封号,薄情淡淡的笑道:“白昙,这几天本宫这位皇姑,都在做什么?”外面流言满天飞,梵星雨居然能坐得住,真是让她感到意外。
“说出来,只怕主子不信,和淑雨公主这三天一直随庄太妃在太真宫念经礼佛。”白昙含笑道,逐把前梵星雨前三日的一举一动,全报都给薄情。
“这么说,本宫这位皇姑是悟了,真不容易啊!”
薄情轻轻感叹,抚着蕃茄的皮毛,含笑道:“白昙,你先去请星雨皇姑到惊华殿偏厅,备上最好的茶,本宫要与皇姑好好的谈一谈。”
白昙道:“是,主子。”快步退出殿外
回头看一眼,正在忙着点算各宫孝敬上来的礼品的珊瑚,无奈的蹙了蹙眉头:“珊瑚,替我更衣。”
梵星雨正襟坐在椅子中,淡然的打量一眼此间的装饰周围,眼中掠过一丝惊讶。
还以为以陛下对薄情的宠爱,还有薄家一千多年的浑厚底蕴,承天宫内的布置,必然是富丽堂皇,惊华殿内更是堆满各种贵重的物品,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简洁、淡雅,却一种说不出的清贵。
只是那满园的彼岸花,听闻是薄情的至爱,虽然不值什么钱,却十分费心思,足见陛下对她的宠爱。
忽然淡淡的一笑,似乎在这瞬间又悟到一层,爱,不是建立在昂贵上面,而是建立在你是否有用心。
“看皇姑的神情,想必我这惊华殿,还入得皇姑的眼。”薄情从外面走进来,恰好看到梵星雨的笑容。
落座后,薄情打量一眼眼前女子,梵星雨本就是容颜十分出的女子,如今容华依旧,只是退尽以往身上的娇纵、嚣张、自大,如今更见其高贵、清华。
梵星雨坐在椅中,淡然的喝着茶,坦然的接受薄情的打量。
片刻后,薄情忽然笑道:“一念心清,莲华处处开,恭喜皇姑终于看清楚一切。”
梵星雨也笑笑道:“这几日随母妃念经,皇姑确实是领悟了一点点,镜花水月终成空。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乱一切乱,心安一切安;一切为心造,无心自解脱。”
“既是如此,皇姑为何还要到承天宫一趟。”薄情端起茶杯微微一笑,这梵星雨确如白昙所说,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梵星雨微微一笑道:“只因皇姑尚有一心事未了,想请惊华成全,此事一了,皇姑别无所求。”
薄情浅浅抿一口茶,微微笑道:“你我本无深仇大恨,况且我们又是一家人,只要不是有违原则,惊华自当尽力为皇姑办到。”撇开梵星雨的身份,她对庄周不过是一往情深而已。
“惊华是聪明人,应该已经看出梵星月是来者不善,我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目的要结合在一起,但是我仍然希望……”
梵星雨看着蔳情的神情,犹豫了一下,才淡淡的道:“只要表哥他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罪,希望惊华能答应皇姑,饶他一命。”
薄情看着梵星雨,惊讶的道:“他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这梵星雨,她突然有点不懂。
梵星雨苦涩的一笑道:“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我对的心庄周是真的。”
忽然又垂下头,小声的道:“我是不是很傻?”
“是有点傻。”
薄情淡淡的道,拔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含笑道:“由爱而痴,由爱而狂,由爱而傲,由爱而惧,由爱而惶,由爱而舍,由爱而勇。”她跟慕昭明,何尝不是如此。
抬起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梵星雨:“我可答应你,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我可以留他一条命,至于是愿意珍惜,得看他自己。”
“皇姑明白。”
梵星雨淡然一笑,起身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淡淡的道:“后天,母妃就会到广华寺为父皇祈福,皇姑亦会随行,或许此生不会再回帝宫,皇姑在此祝愿惊华与昭明丞相,早日团聚,永不分离,有情人终成眷属。”
“承皇姑贵言。”
薄情看着外天广阔的天空,亦淡然一笑,只要肯努力,相离不会太久、相依离他们也不远。
让白昙送走梵星雨后,薄情若有所思的道:“珊瑚,我们今晚就回王府,好几天不见娘亲,怪想她的。”
珊瑚面上一滞,不太情愿的道:“主子,还有很多人没送礼,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啊!”
闻言,薄情的面色一沉。
珊瑚马上缩了一下脖子:“我这就去收拾。”一溜烟的消失在薄情眼前。
薄情无奈的摇摇头,忽然扬声交待道:“别忘了给灵雎、帛儿、曼宁、清梦他们带些礼物。”
“知道了。”珊瑚的声音远远处来。
财迷!这几天送礼的人太多,原本是简公公的事情,珊瑚看着眼红,偏要抢着来做收,整个一大财迷。
薄情独自走惊华殿看,看到从外面回来的白昙,淡淡的道:“本宫晚点要出宫,珊瑚在收拾东西,你陪本宫到重华宫跟皇祖母请辞吧。”
白昙面上微微一滞,马上垂下头道:“是,主子。”
“夭儿,真的要走,怎么不再多住几日,陪陪皇祖母。”
重华宫内,孝端太后一听薄情说要走,马上出言挽留。
阖宫上下,除了儿子,就这孙女跟她最亲近,蓦然听说她要走,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薄情含笑走上前,坐在孝端太后身边,靠在她身道:“皇祖母,不难过,孙女只是回去看看娘亲,以后是会经常入宫看望您,陪您一起聊天。”
过了好一会,孝端太后抬起手轻抚着薄情小脸道:“好了,皇祖母也知道你是,贵人事多,只是别忘记了,记得经常回来陪陪外祖母。”再不情愿也以大局为重。
自己这孙女儿,跟别的公主是不同的。
她不是寻常的女子,她是能如男儿一般,叱咤风云,覆手**的幗国不让须眉,自己不能为一点私心,而耽误她的事情。
薄情含笑道:“皇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常常回宫的。”用力的太后脸上亲了一下。
孙女的亲热动作,孝端太后一时间不适应,面上不好意思的一红,嗔怪的道:“你这孩子,没大不小的。”
推了推薄情,理一下她的长发道:“你就要回去了,这回会子御书房应该没什么事,你赶紧趁这会去跟你父皇说一声。”
“是,孙女告退。”薄情一跃跳到下面,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猴儿,哪有半点公主的样子。”薄情离后,孝端太后抚一下被薄情亲过的脸,嗔怪的道。
跟前的几人,只管暗暗偷笑,谁心里不知道,太后表面是在责怪公主,其实心里面甜蜜着呢!
薄情刚走到齐天宫,李安就从里面走出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过礼,抱歉的道:“奴才参见公主,公主殿下,只怕这会子陛下没有心情见公主,公主还是请回吧。”
“出什么事了,让父皇如此心烦。”薄情一脸疑惑的道,还有什么值得他烦心,连她这个女儿也不见。
唉!李公公叹息一声:“和孝公主、和淑公主,二人因一时言语不合动起手,和淑公主的脸被抓伤,和淑公主以此为由,请旨陪庄太妃一起到广华寺礼佛散心。”
“和淑皇姑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妥。”薄情含笑浅浅的道,梵星雨想出宫,没想竟然是用这种方法。
“陛下是担心文广华寺条件太差,和淑公主脸上会留疤。”李安也一脸担心的道,若留疤,和淑公主原本那样出众的容颜,倒真是可惜了。
薄情含笑道:“李公公见多识广,难道不知道,其实心药……比什么药都重要。”不管两人是因何事争执起来,如果这是梵星雨想要的,自然比良药、太医强。
李安面上一滞,抬起手一拍脑门道:“瞧,奴才这脑子笨,还是公主想得通透,奴才谢公主提点。”
薄情笑笑转身离开,李安哪里是想不到,他是不想自己在此时见梵风流,看来父皇也有事情瞒着自己。
回到惊华殿,珊瑚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指挥太监和宫女们,把东西搬上马车,看架势似是把惊华殿都搬到王府似的。
珊瑚看到薄情回来,马上跳上前道:“主子,奴婢已经命让他们分别搬了几盆彼岸花到王府和薄府,日后让花匠起来。这样一来主子就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彼岸花。”
薄情心中一暖,含笑道:“还是你这小丫头想得周到。”明明财迷,居然会想到要搬几盆不值钱的花。
珊瑚听到薄情的话,心情瞬间膨胀,一扬下巴道:“当然,也不想想我珊瑚是谁,我可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无敌美少女,虽然我很爱财,但我更爱主子。”
咳咳……
薄情听着一阵鸡皮,轻轻咳两声,回头道:“白昙,你取一盒玉露霜,亲自给和淑公主送去。”
白昙有些意外的垂下头,轻轻应一声是,自去取玉露霜,给梵星雨送去,却没有注意一直有双眼睛,在注意着她的背影。
“主子,白昙信得过吗?”看着白昙远去的背影,珊瑚轻轻问。
薄情淡淡一笑,幽幽的道:“这就看安慧妃在她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敢背叛,她绝不姑息。
------题外话------
明天会早点更新的。
第286章 幕后之人
第286章幕后之人
因为要等梵风流的消息,不想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直到黄昏都没有见齐天宫的人来传话。
薄情只当梵风流太忙,没有时间理会她,自己先行出宫时,回到王府时,已经是掌灯的时辰。
“参见公主!”
门外的护卫看到突然出现的薄情,面上微微一滞,识趣的马上下跪。
珊瑚和白昙在指挥众人搬抬东西,薄情扫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的护卫,大步的走入门内,没有急着马上去见薄言,而是独自回到明月楼。
帛儿和曼宁从里面含笑迎出来:“见过少夫人。”
薄情点点头,懒懒的道:“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她是突然回来的,帛儿他们怕还没有备好。
两人一滞,曼宁含笑道:“少夫人,想沐浴马上就可以。”虽然没有收到通知,他们却是日日有准备。
“最近府上有什么异样吗?”整个人浸在暖暖的热水中,薄情安心的闭上眼睛。
帛儿替薄情洗着长发,含笑道:“奴婢一直没有离明月楼,倒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这几天倒听府中有人提起,说他们近来睡眠变得有些贪睡,经常一觉睡到大天光。”
眸瞳瞬间睁开,薄情冷冷的道:“是负责那一院的下人?”
突然想到了,那一股潜伏在华夏的,苍穹帝国的力量,心里有一丝烦躁。
“回心别院。”曼宁淡淡的道。
薄情眼中闪过一抹讶然,以娘亲的精明,还有人敢在她眼皮底下玩小把戏。
是谁?
眼眸中一抹疑惑。
深夜,当空一轮弦月,星星几点,夜特别的安静。
回心别院的大门还开着,院内还亮着灯,似是黑暗中的一盏引路灯。
此时,薄情一袭黑色的衣裙,蒙上黑色的面纱,屏住气息,静静的站在树荫下面,与回心别院的漆黑的树影融合一体。
在众人进入梦乡后,一排提着灯笼的人,井然有序的走入回心别院。
借着明亮的烛光,薄情终于看清楚来人,眼眸内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竟然是李安。
李安后面似乎还有人……居然是父皇,待看清来人时,薄情嘴角一阵抽搐,他回逍遥王府,用得着偷偷摸摸吗?莫非……
什么东西从闪海中一闪而过,薄情已经消失在原地。
回心别院的正房内,薄言衣衫整齐的坐在床沿,淡淡的道:“你还来做什么?”
梵风流一袭白色的便服,手上捧着一个白色的,描绘着徘徊花纹的盒子,走到面容冰冷的薄言跟前,含笑道:“言儿,这份礼物,我珍藏了十八年。”
薄言漠然的道:“别叫得那么亲热,本族主跟你不熟。”梵氏一族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梵风流丝毫不在意薄言的冷漠,打开盒子,里面一套冰蓝色的衣裙,一如薄情当日为薄言所制的衣服。
“那天早上,我先你醒过来,看到……看到你衣服已经被撕破,特意赶到蓝山布庄让人赶制的,等我带着这套衣服来时,你已经不见。所幸我有留下玉佩,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份,还有提醒你,我会回来,我会对你负责。”
梵风流看着不为所动的薄言,神情依然从容平静,语气淡然却不失强势的的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不管梵氏的历代先祖怎么想,但是我从没想过要用那种方法对付薄家,因为在我的心里,对薄家从来没有丝毫的惧怕。”
见薄言依然是面无表情,梵风流也不急,声音沉稳的道:“我是男人,尤其是要继承大业的男人,若连一个女人都不敢正面迎战,将来又何以迎战天下。”
“言儿,相信我,那一夜真的只是误会,不,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只是我愿意一辈子将错就错。”梵风流的目光,深情却不失霸道。
“是错误,还是阴谋,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薄言漠然的道,她根本不想跟梵氏一族的人,尤其是男人,有任何的交集,那怕……这个男人是女儿的父亲。
“但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是我的女人,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的女人绝不允许任何男人宵想和染指,那怕你我只有一夜的情缘,更何况你我之间,还有情儿在,而且我是真的对你心动。”梵风流郑重的说道。
听到梵风流霸道的表白,薄言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咬咬唇,双手紧捏着衣角,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东西。
“我一生未娶,并不是因为我不能再生育孩子,而是因为我心里,除了梵氏的江山,早已经被你占满。”梵风流不容质疑的说道。
听到梵风流所说,薄言心中一怔,心中也很清楚,梵风流所言非虚。
但是,她无法忘记,母亲和姐姐,还有薄家历代的先祖们,他们皆是因为梵氏而早亡、惨死,她亦无法轻易放下,薄家积压了近千年的仇恨。
“我知道,要你放下仇恨,完全接受我,不是件易事,若换是我,亦会如此。”梵风流将心比心的道。
“但是你有没有为情儿想过,在华夏帝国,其实她最放心不下就是你。若没有你,早在东圣帝朝取得胜利的那一刻,她就会马上离开,回到慕昭明身边,因为只有那个男人能给她安全感。”梵风流十分肯定的道。
慕昭明能给女儿的东西,那怕是他这个亲生父亲也无法取代。
这些日子,女儿的一举一动他很清楚,没有慕昭明在身边守着,连睡觉她都不敢。
那怕是在承天宫中,明里的内庭侍卫,暗里有古家的暗卫,慕昭明的人,甚至还她自己的人,她却从来没有安然入睡过。
“若没有情儿,我可以慢慢等你回心转意,但是因为有她,所以我不能等,慕昭明是可以为女儿遮风挡雨的大树,而你,是她的……”
“负担,对吗?”薄言在梵风流犹豫的时候,淡淡的出声。
自己的女儿在想,她岂会不知。
女儿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所以她不拒绝梵风流,是希望梵风流会因为她而爱屋及乌。
“我没有情儿想的那么脆弱。”薄言幽幽的道,女儿的能力虽在她之上,但不代表她不能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很强,但是情儿的担心,是人之常情。”梵风流淡淡的道,他也为人子女,也曾为保母后的安危,而担心、隐忍、蛰伏。
“所以呢?”薄言冷笑道。
“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让情儿回到慕昭明身边。而你,不求你接受我,只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接受我的保护,让情儿能安心的因到慕昭明身边。至于你体内的寒毒,我自有法子除掉。”梵风流无比坚定的道。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薄言深深的吸一口气,是她太自私了,忘记女儿已经长大,早已经心有所属,怎么可能一辈子陪着自己。
梵风流无比肯定的道:“是,这就是我想要的。你和情儿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我已经错过,你难道想要女儿也像我们一样,守着些冰冷无情的东西,过完下半生。”
“若没有情儿,我可以直接把帝位给青王,但是有情儿在,我不得不为她而谋。”梵风流看着薄言淡然而语,语气很消炎,却似是有魔力般,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薄言心里微微一颤,看向梵风流道:“这么说,你是为了情儿,才决定登基称帝,目的是保护他们。”
看着薄言,梵风流含笑道:“只有我先暂时坐住江山,才能给他们一份平静、幸福的生活。”
自己的女儿和慕昭明,他们皆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可惜他们都无心于天下,对帝位无半点心思。
但是,若换他人称帝坐上江山,有能力的人容不下他们,没有能力的人则依赖于他们,怎能平静和幸福。
想到女儿最终的幸福,薄言心里的排斥,转眼化为平淡,毫无顾忌的道:“好,就听你的所言,本族主接受你的保护,但是你……一定要让女儿幸福。”
看到薄言终于同意,接受自己的保护,梵风流含笑的点点:“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窗外,薄情听完父母的对话,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娘亲早就接受父皇,没想到一切是因为她而迁就梵风流,暂时住到逍遥王府。
悄悄离开回心别院,回到明月楼。
薄情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在着,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
梳洗后,薄情正在用早膳时,就见灵雎从外面走进来,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道:“主子,这是奴婢刚才进府时,庄周身边的护卫,让奴婢交给主子。
薄情打开信封,取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欲知真相,三日后正午前,广华寺桃花林。“下面的署名是永栩。
永栩,庄周,他居然在这时候要见自己,想干什么?
疑惑的把信递给灵雎,灵雎扫一眼后,冷冷的道:”他不是要娶梵星月吗,还想玩什么花样?“
薄情放下筷子,微微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庄周想干什么,或许去了,便会知道真相。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广华寺的桃花林,心里微微一凝。”主子,你会去吗?“灵雎担忧的道,毕竟对方目的未明。”去,为什么不去。吩咐下去,三日后,本公主到广华寺赏桃花,让他们提前打点好一切。“”薄情面上一片冰冷,与其自己瞎猜乱想,不如直接去找答案。
“不过,这些人的消息倒很灵通,我这才出宫不到一日,就马上有人知道我的行踪。白昙,你说是吗?”薄情似笑非笑的道。
白昙面上一滞,垂下头道:“主子说的是,他们的确实很灵通。”
闻言,薄情冷冷一笑,暗暗给了灵雎一个眼神。
三日后,薄情如约来到广华寺,看着眼前一望无际,如粉色烟罗般的桃花林,淡淡的勾起唇角。
广华寺之所以出名,除了它是国寺,经常有皇室中人前来朝拜外,还因眼前这一片,四月初,依然开得灿烂无比的,无边无际的桃花林。
桃花林入口处,庄周早在旁边候着,看到薄情出现,含笑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薄情没有答言,只是淡淡一笑,随着庄周走入桃花林。
桃花林深处,摆着一张茶案,上面摆着茶具、茶叶,下面摆着两张绣墩,旁边的小炉已经烧起无烟炭,炭火正旺。
庄周道了一声请后,把茶案上琉璃瓶机的水,倒入案上的铜壶内,再把铜壶放到烧得火红的小炉上。
薄情看着庄周娴熟的泡茶动作,眼眸微微眯起:“庄少主,你约本宫出来,不会是想让本宫来欣赏你的茶技吧。本宫现在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
“当日你我初会,便是在此间,是你的一壶桃花茶,把我吸引过来。”庄周淡然的道。
“当年的事情,本宫没有兴趣知道,本宫过来是想听你信中的真相。”薄情面上冰冷,她不是来聚旧。
“真相,重要吗?”庄周不以为然笑笑,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手上泡茶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
“桃花露泡的茶,希望入得公主的眼。”约近半个时辰后,庄周把当着薄情面泡好的茶,端了一杯递到薄情跟前。
薄情摇摇头道:“我不喝别人准备的茶水,不过你的技术不错。”
自从在梵风流手上,栽倒过后,她便再也不会轻易碰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东西。
庄周苦笑一下:“就知道你会拒绝。”
“明知道我会拒绝,还要做,你真是让人意外。”薄情扬起一抹笑容,却不见半分妖冶之情。
“有时候,有些事,不会因你拒绝,就会改变结果。”庄周端起另一杯茶,浅浅的品尝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眸,似是茶泡得很不错。
薄情似是想到什么,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本宫从一踏入桃花林开始,就落入了你们的圈套中。既然本宫已是你们的囊中之物,庄少主不防把话说明白。”
“想知道真相,把茶喝了。”庄周淡然的笑道,目光瞟了一眼那杯茶,示意薄情先喝茶。
“若这是一杯毒茶,本宫此不是一命呼呜。”薄情瞟一眼那杯,正冒着烟的茶水含笑道。
听到薄情的话,庄周不以为然笑道:“以公主的聪慧,想必已经猜到本少主的身份,就应该会知道,这杯茶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看来这杯茶,本宫是不得不喝。”薄情含笑道,原来他们的目的是自己,看来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玉手端起茶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茶水,送到唇边时正要喝下时,珊瑚连出声制止:“主子,不可。”
薄情微微的一笑,饮尽杯中的茶水道:“珊瑚,我们现在没有得选择。”不用猜也知道,在这桃花林内,埋伏了高手无数,他们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主子……”
看到薄情的动作,珊瑚惊叫一声想制止,身体突然一软,毫无预兆晕倒在地上,旁边的白昙亦是如此。
薄情淡然的笑了笑,缓缓的趴在茶案上,盯着庄周的脸,一点一点的合上眼睛,有时候太自信也是一个缺点。
庄周脸上的笑容一收,抛下手中的茶杯,喃喃的自言自语:“你不该来赴约的,你不该来的……”起身走到旁边,木然而立。
从桃花林中走出一名黑衣人,看身形应该是女子,抱起已经晕迷不醒的薄情,走入桃花林深处。
庄周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看一眼晕迷在地上珊瑚和白昙,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桃花林。
桃花林中,忽然刮起一阵风,卷起落红无数,散落在地上,如一匹上好的锦缎,掩盖林中的肃杀之气。
薄情再睁开眼睛时,自己正处在一间布置精致优雅的房间内。
从身下微微晃动的情形来看,这房间应该是在一艘画舫上面,她是横穿龙城的大江上,果然是好心机。
薄情在心里赞叹道,在水上,东盟的人想找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想到此,暗暗运了一下内功,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穴道没有被封一切正常。
就连手脚也没有绑起来,是对方太过自信,还是实力真的很强,肯定自己无法从他手中逃脱。
薄情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两岸青柳成荫,风景如画。
江上不时听到一阵阵渔歌,还有渔夫拉网的吆喝,若不是现在还身不由己,她必然会好好的欣赏一番。
门,忽然推开,庄家主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薄情站在窗前,冷笑道:“想逃跑,也要看看环境,依本座来看,公主还是乖乖留在画舫上,比较合适。”
闻言,薄情勾起唇角,冷冷一笑道:“常言说,世事如棋,而庄家主你,确实是一枚名副其实的棋子。”以他的智商,确实成不了执棋的手,只能当别人手上的棋。
逃跑,在没有见到幕后人之前,她岂会轻易逃跑。
庄家主面色微微一沉,并没有出言还击,冷冷的道:“惊华公主,主子要见你,跟我来吧。”
薄情看着窗外,冷冷一笑道:“他终于肯见本宫了,可惜,本宫现在没有心情见他,让他等着吧。”
庄家粗一竖,正想发炎时,忽然一道十分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惊华公主不愿意见本殿,是在怪本殿邀请的方式不周吗?”
这把声音厚而不浑,亮而不脆,傲而不冷,生生给人一种好感,让人感到心安。
薄情回过头,门上站着一道紫色的身影,待看清站在门外人的容颜时,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一抹惊艳。
------题外话------
抱歉,昨天晚上码完字才发现断网了,所今天一早爬起来传文。
传完文,继续回笼觉。
第287章 薄情立威
第287章薄情立威
薄情大方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庞上,立体的五官刀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带出几分狷狂,整个人发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深邃的眼眸却噙着一抹微笑,张扬着一种另类的高贵与优雅。
这,这哪里是人,根本就是一只妖孽!偏偏面上,又有那一丝出尘离世的超然。
从对方的眼眸中,薄情同样看到了无比的惊艳,唇角含笑道:“本殿华夏帝朝,殇帝独女,皇太女惊华公主梵夭。”
眼前人既然自称本殿,虽然不能马上确定他的身份,但也必然是一朝的太子,就不知道是哪一朝,竟然敢威胁她惊华公主。
慕容无极看着眼前的女子,容颜惊华绝代,清澈的双眸如深潭,似媚、似妖、似纯,却不怒而威,一如莲华圣洁无瑕,一如曼陀罗华芳华妖冶,唯一不变的是那份,高高在上的尊贵。
看着对方眼内的惊叹,慕容无极扬起优雅的弧度,浅浅笑道:“本殿苍穹帝朝,玄帝第十子,皇太子慕容无极,一人身兼明氏和慕容氏两族血统。”论血统,自问不比她差。
看来慕容晟被踢下台,薄情淡淡笑道:“本殿对无极太子的血统不感兴趣,请你说正题,费尽心思把本殿劫持出来,究竟有何目的。”跟她比血统,天下还有谁的血统,比她的更纯粹。
至于他口中的明氏,应该是当年背叛她真正的婆婆,明月心公主的庶系子孙。
自古嫡庶有别,这样的血脉不值一提。
能从慕容晟这个正宫嫡太子手中,夺走太子之位,慕容无极的能力的确是不凡。
最重要的是,直至现在,他们都没有收到一点风声,这份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精细。
慕容无极如风一样走入内,自如的坐下道:“如果本殿说,本殿的所作所为,只是想引起惊华公主注意,你信吗?”
“如果是这样,你已经成功,你让本殿觉得非常的恶心。”薄情冷冷的讥讽道,放着君子之道不行,却走小人行径。
“本殿以为这样做,会让公主感新鲜到好玩,能让公主开心。”慕容无极淡然的笑道,微微一摆手,制止要冲薄情怒斥的庄家主。
“你很无聊。”薄情冷冷的出声讥讽,当她是梵星月和梵星华一流吗?
“若无极太子没有别的事情,本殿该回去了。”至于他想吸引她,那是他的事情,她没兴趣相陪。
慕容无极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薄情,好半晌后才道:“本殿跟他比起来,真的相差那么远吗?”
薄情沉吟片刻,扬起笑安然的道:“本殿初识无极太子,不知道你们奊人究竟谁更胜一筹,只知道你是输在出发点上。”
“输在出发点?”慕容无极眼内露出一抹不解。
回身看着窗外的如画风景,薄情温柔的笑道:“他一统天下,是为娶我,而你娶我,是为一统天下。于我,他是无私的爱,而你,于我不是爱,是利用。”
“本殿亦可以如此他那般,笑一统天下以后,再来迎娶你。”慕容无极洒脱的笑了笑。
“无极太子,你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吗?”薄情唇角一勾,眼眸中露出一抹浅笑。
能如此顺利的登上太子之位,或许慕容无极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却偏偏说出这么一番白痴的话,真是让人难以琢磨,难以摸透。
慕容无极俊颜上一怔,淡淡的笑道,“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这跟本殿要迎娶你,有什么关系。”
薄情不想跟此人废话,收起笑容,沉着面色道:“话不投机半句多,等有一天你懂爱、懂的情的时候,就不会如此说。现在,送本殿上岸吧。”
庄家主上前冷冷的道:“太子殿下,何必跟她废话,属下这里备有特制媚香,只要给她闻一点,只要您先得到她的身子,就不怕她不听您的话,天下女人皆是如此。”
“天下女人皆是如此,可惜我们薄家的女人不一样,一副皮囊而已。其实,本殿倒是巴不得无极太子这样做。”庄家主的威胁,薄情根本不放在眼内。
若慕容无极真敢那样对待她,他们华夏帝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东圣联手攻打苍穹,一起逐鹿苍穹的江山。
庄家主面上明显一滞,就听到自己的主子含笑道:“惊华公主倒是好算计,可惜本殿不会如你的愿,除非是你心甘情愿,否则本殿绝不勉强于你。”
慕容无极眼眸中露出一抹惊讶,为了区区慕昭明,她竟然不介意牺牲自己,淡淡的道:“让他们靠岸,本殿亲自送惊华公主上车。”
闻言,薄情淡淡的笑了,高智商低情商,还是……他在装。
忽然郑重的道:“无极太子,本殿有两句话,要赠与你。”
慕容无极眼中露出一愕然:“惊华公主,请赐教。”
薄情微微笑道:“懂爱方知有恨,懂情方能无情,无极太子可否明白。”
慕容无极木然的摇摇头,薄情心里有一丝惊讶,有些分不清对方此时,是真是假,面上含笑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理路,太子若有机会不如多走走看看,自然会明白。”
“若有机会,本殿必然会如惊华公主所言,四处走走看看。”慕容无极英俊容颜上,露出一抹如江景般迷人的笑容。
薄情静静的站在窗口前,看着画舫缓缓驶向岸边淡然笑了笑,如水中的莲花,心里清楚的知道,慕容无极此生此世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庄家,苍穹在华夏的势力,终于暴露出来,是时候连根拔起,除掉一块心头大石。
“本殿的好奇心,让本殿走错了一步棋。”薄情临上岸前,慕容无极忽然出声道。
他对薄情的好奇,原自于众人在他面前,把她奉至天的位置,他一时间按耐不住好奇心,悄悄的出现在龙城,暴露了一步不该暴露的棋。
薄情回头,冲着慕容无极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上,早就候在岸边的马车。
看着走远的马车,庄家主不解的道:“殿下,为何不直接拿下惊华公主,如此一来也算是除掉华夏帝国的隐患。”
慕容无极淡然如风的笑道:“她说得对,你只配当一步棋。”说完,转身走上画舫,留下一脸茫然的庄家主。
车内,抱紧钻入自己怀中的蕃茄,薄情淡淡的道:“通知陛下,庄家以经商为由,暗中勾结他朝太子,意在卖国通敌,罪诛九族,昭告天下。”既然暴露了,自然不能留。
珊瑚从外伸脑袋进来道:“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宫。”
薄情淡淡的道,有些人是该好好收拾,绝不能姑息。
承天宫正殿,承天殿的前广场上,陛下一道圣旨,整个后宫的嫔妃、公主,全都集中在此。
在场的人,静静的看着殿门前,抱着宠物,正慵懒的坐在椅子中女子,尚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由自主的背后冒冷汗。
看着人来得差不多,薄情扶着简公公的手站起来,眸光缓缓扫过全场道:“在场的各位,轮辈份皆在本殿之上。所以,以往你们在后宫中,怎么斗,怎么争,只要手不伸到承天宫,惊华绝不过问。”
“只是……”
薄情的眸光骤然一冷,寒着声音道:“若有人不仅把手伸到承天宫,还做出有损害国本的事,本殿绝饶不了他们,甚至诛其全族。”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纷纷你看我,我望你,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让上面的女子如此震怒。
“押上来。”
薄情一声令下,两道狼狈的身影,被押入承天殿。
在场的嫔妃、公主们惊讶的看着被押进来的两人,有的人连忙用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随之纷纷小声的讨论起来。
“是安慧太妃和和孝公主。”
“他们做了什么有损国本的事情。”
“怎会是他们……”
“我就说,和孝使庄嫁非要庄家,一定是有问题的。”
“……”
薄情目光冷冷一把扫,众人马上安静下来。
冷冷的看着被押在众人中间的母女,淡淡的道:“和孝皇姑,本殿软禁你之时,你我尚处在对立的位置,然世事如棋局,谁也料不到你我本是同根生,本殿在知道真相后,亦快马传信,让人护送你回华夏。”
“你被本殿所囚,心里有怨恨,本殿可以理解你,可以容忍你,亦努力的作出补尝。想不到你竟然勾结他朝外敌,意图算计本殿,做出有损国本的事情。”薄情冷冷的盯着梵星月。
梵星月不顾头顶上的压力,猛的抬起头,轻轻蔑的道:“有损国本,薄情算什么东西,不过跟我一样只是个公主而已,算计你又怎样。”
其他人闻言,脖子马上缩了缩,梵星月是吃错药,惊华公主怎么跟她一样。
惊华公主不只是皇太女,还是皇室仅存的,两个能传承血脉的人之一,梵星月岂能跟她相提并论。
薄情没有马上反驳梵星月的话,而是看向安慧太妃,冷笑道:“看来安慧太妃心疼女儿,舍不得女儿过,把真相都隐瞒下来,竟然如此,本殿就先把你罪,先理一理,处理完你,再处理和孝皇姑。”
“其一,教女无方,才会导致和孝公主险若大祸;其二,明知女儿岂番回朝,包藏祸心,不仅不上报,不制止,还助纣为虐,伙同一起谋算本殿;其三,心思歹毒,在本殿给和淑皇姑的疗伤药中,加入有毒之物,意图毁掉和淑皇姑容颜,嫁祸本殿。”
三宗罪一出,在场的人不也相信的看着安慧太妃,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着这么的秘辛,难怪上的女子会震怒。
薄情看着跪在下面的,风韵犹在的女人,冷冷的道:“以上三宗罪并罚,陛下有旨,夺去安慧太妃封号,重打一百大板,若还有命在,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赦免。若然你挨不过,死后不得葬入妃陵。行刑。”
“不要,不要……”
梵星月惊恐的大叫起来,盯着薄情道:“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她是父皇的妃子。”她是父皇的妃子,就算是处死,也应该是赐毒酒和白绫,怎么能当众毒打。
拼命的挣扎,无奈看守她的侍卫,把她压得死死,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太妃,被侍卫拖上刑凳。
正准备行刑之时,薄情忽然抬起手,示意暂停行刑,缓缓走到安太妃跟前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告诉安太妃,陛下已经下旨,查抄安氏全族,家产充公,所有男丁发配幽冥山当苦力,凡女眷发配军中为妓,终身不得赎身。”
“不……”
安太妃亦是一声惊恐的惨叫,没想到一步走错,竟然害得了安氏一族,两眼一番昏死过去。
薄情淡然转身往回走,含笑坐在椅子中,抚着蕃茄的毛发,唇边浅浅的含笑的道:“开始行刑,不得有误。”
这边薄情的声音刚落下,广场上就马上响起了噼啪噼啪的板子声,安太妃痛醒后的惨叫声,还有梵星月挣扎、怒骂、哭喊、求情的声音。
在场的人看着安太妃,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害怕得大气不敢出,更别说是求情。
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安太妃,血浓于水的亲情,梵星月忽然不顾一切的挣脱侍卫,飞快的朝薄情冲来。
珊瑚和白昙马上拦在薄情前面,梵星月见不能靠近,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道:“求求你,放过母妃,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不该听信他人之言,算计你……”
梵星月每叩一下,额头都会碰到地上,不几下额头前已经磕破,鲜血顺着鼻梁留下,鼻子和下巴上全是血,看得众人都有些不忍。
纷纷想上前求情,只是看到椅子中的女子,含笑却漠然的神情,那股冲动马上消散。
瞬间清醒,若是每个人做错事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就能原谅,国家要律法有何用。
梵星月一直不叩头,见薄情不为所动,忽然看到拦在前面的白昙,连爬过去抱着白昙道:“白昙,想想母妃对你的好,向你的主子求求情,求她放过母妃吧。”
白昙咬咬唇,面上有一丝犹豫,却迟迟没有开口,梵星月对她不由的一阵又打又骂又咬……
薄情看到这幕,冷冷的笑道:“你打骂她也没用,因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自己出宫的行踪又是怎么暴露的,给梵星雨的玉露霜中,怎会被加进毒物,只有白昙最清楚。
白昙面上一滞,整个人扑一下跪在地上,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主子的监控中。
珊瑚看到后,啐了一口,撇撇嘴鄙夷的道:“还是暗阁出来的人,一点虚情假意,就把你弄得不知东西南北,连主子也敢背叛,你就等着接受处罚吧。”
听到珊瑚的讥讽,白昙不敢反驳。
是,她就是贪恋那一点虚情假意,因为她最缺的就是亲情,那怕明知是假的,她愿意错下去。
薄情没有理会白昙,而看向正在朝她走来的,行刑太监。
行刑太监上前道:“启禀公主殿下,安太妃她……她断气了,只是还差三十板还没打完。”
薄情抚着蕃茄,不以为然的道:“陛下的圣旨不可违,继续打,打完了,直接拖去乱葬岗。”
在场的人不禁面色一白,想不到惊华公主这么狠,安太妃已经死了,她仍然坚持把刑罚执行完,心性之狠丝毫不输于男儿。
“薄情,我跟你拼了。”
安太妃死了,梵星月也疯了,彻底的疯了,不顾一切的朝薄情扑去。
珊瑚刚想拦下,不想却被白昙挡住,不由的怒喝一声:“白昙,让开,你竟敢拦我,滚开!”
白昙淡淡的道:“无论是处罚,我都愿意承受。”
趁二人相持之际,梵星月飞越过珊瑚,朝椅子中的薄情扑去。
简公公和冰凌姑姑想拦在前面,只是他们二人年事已高,那能跑得过正处在疯狂中,年轻又武功底子的梵星月,只能看着着急。
薄情看到梵星月朝自己扑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忽然松开一直抱着蕃茄的手,在它的屁屁上轻轻的拍了拍。
蕃茄突然炸毛,发出一声似狼啸的叫声,猛的朝正扑上来的梵星月冲去,狂暴的样子吓得在场的人一阵惊叫。
梵星月是本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冲向薄情,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一个煞星。
只感觉那只畜生的爪子从她的脸上拂过,不等她回过神,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啊……
回过神后的梵星月,本能的捂着脸,发出一声声惨叫。
众人看不到梵星月的伤口,但是看到从指缝间流出来的鲜血,就知道她这回伤得不轻,不由忌惮的看一眼薄情怀中,看似无害的宠物,此时再也没有人敢小看它。
薄情正用一块帕子,擦拭着蕃茄的爪子,淡淡的道:“本殿的蕃茄可不是普通小狗,而是苍穹帝国的国兽月狼犬,它的爪子是有毒的,每当月圆之夜,毒性就会发作,到时就算把整张脸抓破也没用。”
听到薄情所言,众人本能的缩缩脖子,可惜梵星月根本听不到。
而众人,终于相信那一句老话,越是漂亮的东西,危险性越大,那女子是如此,就连她养的宠物也是如此。
珊瑚那边,在一众侍卫们的帮忙下,终于把白昙拿下,把她封了穴道,押到薄情跟前。
薄情没有看白昙,玉手逗弄着蕃茄,浅浅的含笑道:“面具带久了,就摘不下来,你是宁愿一直带着面具做人,也不愿意做回真实的自己。是吗?白昙。”
“奴婢让主子失望了,甘愿受罚。”白昙平静的道。
“没关系,我帮你把面具摘掉就是。”
薄情含笑浅浅,忽然笑意一敛,冷冷的道:“珊瑚,准备水银。”
珊瑚眼中一滞,回神没有任何迟疑,飞快吩咐人去寻水银,然后寸步不离的守在薄情身边。
冰凌姑姑不解的道:“公主,水银那东西是有毒,你要来做什么。”难道要毒死眼前的白昙。
薄情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剥皮。”在场的人顿时失声,声音似是被一把剑顶着,一丝也发不出。
------题外话------
关于无极太子,后面还有他的情节。
第288章 薄情请战
第288章薄情请战
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承天宫内传出整个帝宫皆为之一震。
整个帝宫的人,听到这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声,无不浑身一颤,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承天殿前,众人的表情,似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却还硬撑起精神,睁大眼睛看眼前血淋淋的画面。
站在后宫中的人,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酷刑。
想着白昙被生生的剥下全身皮,而到最后,她还是活的,心脏就不由的一抽一抽,汗水早就湿透衣衫。
再看上面的女子,安然坐在椅子,唇边含着浅浅的笑容,似是欣赏画卷般,看着眼前的血腥画面。
他们此时看到的,再也不是薄情冠绝天下的容颜,而是笼罩在她绍的邪恶,还有她在身后无边的黑暗,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不断的朝他们伸出手。
他们却不会知道,这一切统统收进了,薄情那清澈却又黑又深的眼眸中。
待内侍把已经昏迷的白昙抬走后,薄情坐直身体,淡淡的道:“剥皮,算是轻的,本殿的手段还有很多很多,如果你们想尝试的话,就尽管卖弄的你们的小聪明,本殿保证你们不会失望。”
简公公和冰凌姑姑猛的跪下道:“奴才(奴婢)誓死忠于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承天宫内,其他太监、宫女也纷纷下跪:“奴才(奴婢)誓死忠于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这是在杀鸡儆猴,警告别人的同时,也在警告他们。
薄情的目光缓缓落在已昏死过去,满脸是血的梵星月身上,冷冷的道:“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赦免。”
杀她太便宜,唯有诛其心,才是最痛苦的刑罚。
所以她才会当着她的面,杖杀其母,弃尸乱葬岗,给她最重的打击。
目光回到众人身上,薄情淡淡的道:“好好记住今天,记住这画面,不该宵想的事情,不要宵想。”
闻言,在场的嫔妃们猛然醒悟,不该宵想的事情不要宵想,她指的是他们,想通过她,让陛下纳他们族中的女子为妃的事情。
想到此,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薄情处理白昙之时,齐天殿内,朝会未散。
齐天宫与承天宫相距不远,在场的朝臣们,自然也听这些惨叫声,无不绷紧心弦,似是一碰即断。
梵风流一身九龙帝袍,头戴平天冠,双手放在两边扶手之上,无限的气势无限攀升,面色淡然的,看着殿下众臣的表情,淡淡的道:“这就是出卖家国的下场。”不管她是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内一众重臣纷纷下跪,齐声音高呼。
梵风流一抬手,狭长的眼眸迸出一丝寒光:“顺天府,庄氏一门,乃敌国暗探,现证据确凿,论罪当诛九族,明日午时于菜市场斩首示众,不得有误。”
顺天府尹出列:“臣遵旨!”
梵风流龙眸一扫:“铁血侯出列听旨。”
吕不凡大步走出列,梵风流神色凝重的道:“点将调兵,支援大齐皇朝战场,事关重大,务必尽快攻取我们所需的十八座城。”
吕不凡马上跪下道:“臣遵……”
旨字还没有说出口,马上响起薄情的声音。
“父皇,儿臣请战大齐战场,愿意立下军令状,在三个月内把大齐皇朝,纳入我华夏帝朝的版图。”
此言一出,殿内众臣纷纷吸了一口冷气,回头看向殿门。
只见薄情一身华贵的白色宫装,头上戴着公主的朝冠,面容肃然,从容淡然走上殿。
每踏出一步,皆让殿内众臣感到强大的威压,纷纷下跪道:“臣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薄情一直走到盘龙高台前才停,缓缓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梵风流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儿,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女儿手段,对她敢说的这番话,丝毫不意外。
口中却故意怀疑的道:“惊华,这军令状可不是随意立的。”
薄情郑重的道:“儿臣并非一时冲动,亦不是为在天下人面前立威,而是收网,收取儿臣一年多的成果。”
收网,收取成果?
薄情所言,让殿内的众臣一阵疑惑,就连上面的帝王亦是如此。
梵风流沉着声音道:“这是何故?”
抬起头,看着上面帝威浩瀚的男人,薄情微微笑道:“回父皇,儿臣在回东圣立朝之际,已然在整个云天大陆布下大局,收取大齐是早晚的事情。”
“庄家既与苍穹勾结,难保不会试探出什么,大齐一役应速战速决。”薄情淡淡的道。
此事不能拖,慕容无极回到苍穹必然会有所行动,须赶在他之前,掌控大齐皇朝内的大势,就算苍穹帝国出兵,也只能抢到一些残羹。
梵风流紧紧盯着薄情,心里也明白建功立业,扬名立威,是女儿早晚要走的路,可他就是舍不得女儿吃苦,忽然……
“臣附议。”铁血侯微微一想,马上明白其中利害关系,随出列。
“臣附议。”齐国公亦是知情之人,自然明白大齐一役的重要性。
“臣也附议。”丞相吕浩然站出来道
“臣亦附议。”太师左春秋也随之出死。
“臣附议。”
“臣附议。”
“……”
朝臣们纷纷下跪,三个月内能让华夏增加一个皇朝,他们何乐而不为。
陛下虽未出声表态,但公主既是皇太女,将来继承大统的人,建功立业,是必然的事情。
梵风流淡淡的道:“既然是皇儿一手布下的局,朕就放手让你领兵,封你为征齐大元帅,原大齐战场上的军队归你所有。”
这些军队,原是冥帝的势力,冥帝的身份已经揭穿,他们也就成了无主之军,由她接管,再合适不过。
薄情马上下跪:“臣遵旨!”
梵风流看向吕不凡道:“封铁血侯为征齐副元帅,由你二人一起代收取大齐皇朝的江山。”
既然是朝战,免不了两军交锋,排兵布阵,你虽然熟读兵法,却无实战经验,让吕不凡跟在她身边,才能确保战场上万无一失。
“臣遵旨。”吕不凡道。
梵风流点点头,李安马上尖着嗓子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薄情正要离开时,却被梵风流叫到御书房。
梵风流坐在书桌后面,淡淡的道:“父皇封吕不凡为副元帅,是何用意,你心里明白。”
薄情淡淡的道:“儿臣明白。”
论布局,她远在吕不凡之上,论实战,她却无点经验。
“你明白最好。”梵风流道。
“李安,取朕的佩剑来。”
片刻后,李安双手奉上一把银白剑柄,银白色剑鞘长剑。
梵风流取过剑,双手一用力,拔出两尺长剑刃,顿时紫锋色芒一闪。
薄情眼眸中露出一丝惊讶,紫色的剑刃,这是用什么铁打成剑,锋芒如此厉害,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过。
抛开剑鞘,梵风流抚着剑身,淡淡的道:“这是我梵氏先祖,在打江山时,偶得一块紫心铁,取其精华部分,炼剑师花了九年才铸就成功的紫剑,声名虽不及墨剑,却也非凡器。”
见薄情眼中有疑虑之色,梵风流含笑道:“紫剑,同墨剑,九龙血玉玉玺一样,皆天孕育而成之物,可遇不可求,先祖就是凭此剑,开创梵氏帝业,从王朝到皇朝,而后是帝朝。”
梵风流把剑插回剑鞘中,郑重的道:“现在朕将它赐予你,不是让你领兵杀敌,而是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女儿,代表的就是朕,此番战役便是朝战,什么是朝战,你心里应该明白。”
“儿臣明白。”薄情淡然的道。
朝战,就是国战,就是两朝君主御驾亲征,帝与帝的对决。
战场上,不到最后的关头,两方君主皆不会出手,若出手,一战定成败。
薄情双手接过剑,面容郑重的道:“谢父皇,儿臣一定不负父皇厚望,三个月后必凯旋而归。”
“起来吧。”
梵风流坐回椅中,淡淡的道:“此役,因为有冥帝前面的屠杀在前,你务必做好安抚人心的工作。”
女儿的谋算,有时候真让他觉得,她老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老早就知道会这一天,不然怎会安排得如此周全。
薄情站起来,含笑道:“父皇放心,儿臣早就有安排。”她早就把一枚棋子,安排在大齐皇帝身边。
“古绝。”梵风流轻轻唤道。
古绝的身影,马上像影魅一样出现在御书房内。
梵风流看着薄情,不容拒绝的道:“父皇知道你身边暗卫不少,古绝是朕的人,有他同在暗中保护你,父皇才会放心。”
薄情看一眼没有表情的古绝,点点头道:“谢父皇。”
好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只怕他一早就算计,找个人替他盯着自己。
回到承天宫,珊瑚马上迎上来道:“主子,灵雎姐姐飞鸽传来消息。”
接过珊瑚手上的小纸条,薄情飞快的扫一眼,淡然的道:“回信,我后天出宫,让她安排一切。还有,让他们替我准备一身铠甲。”
“主子为何突然要铠甲。”珊瑚奇怪的道。
“本殿已经请旨,领兵攻打大齐皇朝,陛下已经恩准。”薄情抛下一句话,风一样朝惊华殿走。
珊瑚面上一滞,马上高兴的道:“奴婢明白,奴婢马上让人准备。”一身怎够,要多准备几身才行。
幽暗的房间内,庄周揉着太阳穴,头得跟裂开似的,努力回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自己离开桃花林后,突然被人重重一击,就晕了过去,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印象。
“古如斯。”习惯的叫一声。
“庄少主。”古如斯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这一声“庄少主”,让庄周听出了一丝不对的味道,吃力的睁眼睛。
古如斯面容依然冰冷,神情、姿态一派却是一派懒散,漠然的看着庄周。
庄周皱皱眉,今天的古如斯有点不一样,打量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淡淡的道:“我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牢。”对面的男人表情不变的道。
“天牢?”庄周镇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本少主为什么会在天牢。”
古如斯冷漠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讽,没有感情的:“你们的计划失败了,自然是被关在天牢。”
失败了!三个字闯入庄周的脑海中,脑子里最后的一丝昏沉消失,突然什么都想起来。
那天父亲把自己叫进密室中,在密室中,父亲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原来自己不姓庄,而是姓秋。
是苍穹帝国派来的细作,两百多年前就潜伏在华夏帝国,准备随时响应苍穹帝朝一统天下的梦想。
而就在不久前,殇帝登基后,苍穹帝朝,终于开始启用他们,目的竟然是要他们算计惊华公主。
只要让惊华公主**于无极太子,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现在计划失败了,是不是意味着……
庄周所有的镇静瞬间被撕破,猛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天牢中,简陋的木板,因他的动作,啪一声全散掉。
大步跨到古如斯跟前,庄周拉着他的衣领,急急的道:“我娘亲,她怎么样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无辜的,求你们放过她。是你,是你出卖了我们。”
他竟然是那个古家的人,自己早就应该想到,可竟该死的忽略了,以为只是巧合而已。
古如斯连眼皮也不动一下,淡淡的道:“庄家叛国通敌,九族以内已于昨日午时,在菜市斩首示众。”
闻言,时间在庄周身上似是静止了一般,庄周如雕像般僵住,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整个人似般掏空。
“我呢?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庄周忽然大叫出来,为什么不让他想,留下他一人,是报复吗?
古如斯依然是面无表情的道:“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留下你的性命,想知道答案,你可以问她。”
手指忽然一指,指向门上,
门瞬间被推开,露出外面那一抹,芳华妖冶的身影。
第289章 出征大齐
第289章出征大齐
同样的桃花林,同样的茶案,同样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泡茶的人是薄情。
庄周看着眼前,专心泡茶的女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我无他无形,皆融入了这片桃花林中,她就是桃花林的一部分,无分彼此。
本来急乱的情绪,也随着她的动作,渐渐的平静下来,淡淡的道:“为什么不杀我?”他想知道答案,是她想起了什么吗?
薄情将泡好的茶水注入杯中,共得三杯,缓缓推一杯到庄周面前,含笑:“本公主没下毒的,你尝尝看,味道可好。”
看着杯中色泽潋滟的茶水,庄周毫不犹豫的饮尽,即使有毒他也会饮,因为他没得选择。
亮出空杯,含笑道:“说吧,为什么不杀我?”她难道不怕自己会报仇吗?
“这般牛饮,真是可惜了本殿这一杯好茶。”薄情端起另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细细的回味一番。
“有人替你向我求情,只要你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就饶你一命,刚好你没有做,所以你活着。”看到庄周视死如归的表情,薄情不以为然的道。
当日,他确实什么也没有做,一切都是自己愿意入套。
“谁?”
庄周惊讶的道,谁会替他求情。
薄情缓缓的转动着茶杯,扬起下巴,看着如云霞般的桃花。
答非所问的笑道:“本殿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庄夫人也是梵氏皇室的人。”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郡主,却也是姓梵。
“是谁?”
庄周有些懊恼的道,明知自己心急,她却一直在跟他拐弯抹角。
“按律法,皇室中人处死,是用毒。”薄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着急庄周,不以为然的缓缓道:“本殿听行刑的太监说,她去的时候很平静,很安祥。”
“薄情。”
庄周终于怒了,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有用吗?娘亲已经死了!
盯着庄周的怒容,素来平静的人,终于被她激怒,薄情开怀的笑道:“本殿答应过她不说的,我只能告诉你求情的人,救你的人是一名女子,余下的,自己慢慢想吧。”
薄情起身准备离开,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准备,她很了解你,若有一天你想通了,就到归来去兮,找那里的主事,他会替安排一切,其实……”
“其实,她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从不曾回头看一眼。”薄情说完这句,转身没入桃花林中。
出了桃花林,灵雎扶薄情上马车时,含笑道:“主子,想把庄周收为己用?”
薄情淡淡的一笑,庄周是个人才,更重要的是,他是性情中人,不然当年,他就会一掌杀掉薄情,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手下留情。
这样的人,很好控制,为何不用。
无论当年,她与他究竟有过什么交集,已经不重要,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彼此利用。
灵雎凝眉道:“只怕不是易事。”
薄情不以为然的道:“有足够的筹码就可以。”
慵懒的坐在马车内,珊瑚从外面伸脑袋进来道:“主子,我们现在去哪?”
“蓝山布庄。”薄情道。
桃花林内,庄周独自坐茶案前,看着茶案上另外一杯,未动过茶,端起来,抿了一口,细细品尝。
回味着口中的茶香,脸上马露出一丝惊讶,目光马上往茶案上一扫,眼中多出一抹震憾。
茶案,是自己最喜欢的,黄花梨木根雕磨成;
茶叶,是自己最喜欢的,湖广平顶山的青茶;
煮茶的水,是自己最喜欢的,松针上的露水;
茶具,是自己最喜欢的,岳山镇特有的白瓷。
这些全都是薄情口中的那名女子,为他精心准备的,她很了解自己,这女子会是谁。
脑海中,忽然想薄情最后一句话,“只是你从不回头看一眼”。
想着这句话,庄周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一眼,没有看到人,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一张面孔,响起一句话。
“如若有一天,表哥不知道何去何从时,就到桃花林看看吧。”这句话是梵星华,不,是梵星雨对自己说的。
见鬼了,自己怎会想起她,那个……
他想说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脑海中却出现,那含泪强笑的容颜。
往事如一幅幅画,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每一幅画都她在为自己而费心思,自己总是无情的转身。
似是想明白什么,忽然起身,往桃花林深处奔跑……
蓝山布庄,是梵风流和慕昭明的联络点,她要传信息给慕昭明亦是如此,姜子修就是慕昭明的联络员。
“子修哥哥,你在哪?”
姜子修正坐在帐房内,忽然听到这一声娇媚入骨的声音,差点摔倒在地上。
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帐房,就看到薄情,正站在今年刚出的,那三匹云丝锦前,玉手轻轻抚着布料。
这个魔女,别不是又看中这三匹云丝锦吧。
整了一下衣冠,上前道:“子修,见过公主殿下。”
薄情没有回头,而是抚着大红色的云丝锦,淡淡的道:“怎么,今年全是大红色的。”
姜子修浅浅含笑道:“幽冥山的蚕虫跟幽冥山血玉一样,天生天长,不可人力而为之,只能它吐什么颜色的丝,就染什么颜色的云丝锦。”
“做成嫁衣,应该会很好看。”薄情忽然喃喃自语的道。
嫁衣,或许不久后,她就会用上。她突然有一点点期待自己的嫁衣。
想到这里,含笑道:“这三匹云丝锦,本殿要了。”冲着门外道:“珊瑚,付钱!”
“哎!”
珊瑚脆生生的应道,抱着装银票小匣子小跑进来,看一眼薄情情跟前布料,马上打开匣子点银票。
姜子修嘴角抽了抽,这薄家钱真是多。
随之露出一个抱歉笑容的道:“抱歉,公主殿下。这三匹云丝锦,昨天已经有人买下,托小店给他们做成嫁衣,望公主见谅!”
“什么,已经被买下。”珊瑚惊讶的叫起来,然后看着薄情。
薄情眼中露出一丝意外,惋惜的道:“既然已经被人买下,那就算了,本殿不会做仗势欺人的事情。”看到姜子修战战兢兢的模样,娇媚的语气中有一丝讥讽。
姜子修尴尬的笑道:“在下自然相信公主殿下不会,小店今早刚收到几匹海外织品,尚未来及摆上架,殿若有兴趣,子修马上让人搬出来,让殿下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海外织品。”薄情露出一丝兴趣道:“取出来看看吧。”上次皇祖母给她的衣服,就是从海外来的。
“殿下,请坐。在下马上让人把布料取出来。”姜子修引薄情到旁边,顾客休息区坐下。
薄情漫不经心的摆摆手,接过珊瑚从马车上取来的茶杯,低下头浅浅的抿了一口。
就在低头的瞬间,察觉到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唇角浅浅的扬起。
慕容无极真是不死心,竟然还派人暗中监视自己,喜欢监视,就让他监视到够为止。
姜子修捧着几匹走过来,扬起职业笑容道:“让殿下久等了。请看,这就是从海上来的布料,虽不及云丝锦罕有,却胜在上面的绣纹,栩栩如生,真假难分。”
薄情把茶盏放到桌子边上,接过布匹,展开其中一小段,只见布料上漫天的桃花瓣飘飞,绣花与布料浑然一体,确实是十分难得。
“这样的布料共有几匹,都有什么花式。”薄情抬头看着姜子修。
“回殿下,共有十匹,花式有落花飞雨、墨竹高节、旭日东升、江南烟雨、白雪红梅、江山锦绣、春色满园、凤凰于飞、佛光普照、幽兰欲放,十样花式。”
姜子修报完,静静的看着薄情。
薄情想了想后道:“珊瑚,凤凰于飞给皇祖母,旭日东升、江山锦绣给父皇,白雪红梅给骆太妃、墨竹高节给凌王叔,江南烟雨给青王叔,春色满园给皇伯父,至于剩下的两匹嘛?”
沉思了片刻,薄情红唇微微的一勾,淡淡的笑道:“落花飞雨、佛光普照,送到广华寺,给庄太妃和和淑皇姑。”
“是,奴婢记住了。”珊瑚甜甜的笑道。
回头看向姜子修,轻轻叩着怀中的小匣子道:“姜主事,请问这十匹料子,总共是多少银子?”
姜子修淡淡的笑道:“总共是九十九万两。”
“付钱。”
薄情抛下两个字,起身往外面走。
姜子修恭敬的道:“恭送公主殿下。”起身接过珊瑚手中的银票。
回到马车上,马上已经多了一个人,帛儿含笑道:“少夫人,消息已经发出去,主子很快就会收到。”
薄情淡淡的一笑,慕容无极让人盯着她,她就让他们盯个够,给慕昭明传消息的人,从来都是帛儿。
回到王府,薄情先去见了薄言。
“你要出征。”
回心别院内,薄言惊讶的看着薄情,美眸内有一丝怨恨。
薄情倚在薄言身上,幽幽的道:“娘亲,您别怨恨父皇,即便我不是他的女儿,也会有这一天。”
统一云天大陆上的大小王朝、皇朝,然后攻打苍穹,这是慕昭明与她的计划,父皇的出现只是其中的一个变数。
幸好,这个变数是好的。
薄言回眸看着女儿,脑海中回想着梵风流的话,试探的道:“是娘亲连累你了。”
“连累?”薄情露出一抹惊讶,不解的道:“娘亲您怎么会这样想?女儿想让娘亲过得开心一点,可惜总是没有时间。”
薄情面上含笑道,心里暗暗骂了梵风流一句。
想坑娘亲入宫陪他,也不用说得这么狠吗?多伤娘亲的心啊!
薄言眼中一滞,回过神后,担忧的道:“领兵打仗,可不是易事,你受得了那份苦吗?”
闻言,薄情马上嘟不起小嘴,不悦的道:“娘亲,女儿在您眼里,就真的有这么娇气么,连一点点苦头也不能吃。”
“行军打仗,就是要跟将士一起吃苦,你真的受得了。”薄言有些怀疑的看着女儿。
从女儿回来后,她就发现,女儿的饮食、衣着,日常所用,事无大细,皆是十分精细。
就连身边侍候的丫头,已经做得十分小心,还是唯恐女儿不痛快,想着法儿哄女儿开心,女儿真的受得了行军之苦。
薄情撒娇的道:“娘亲放心,女儿没你想的娇贵,况且吃点苦也不是坏事。”虽然是当主帅,未必真的要她亲自出手。
“好了,娘亲说不过你。”薄言知道,女儿一理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也不多劝,只是叮嘱薄情战场上,刀枪无眼,一定要小心行事。
择定吉日,梵风流一纸讨伐檄文,以大齐杀兄夺嫂,荒淫无道,有失帝德为由,出兵讨伐大齐皇朝。
这还不算什么,让天下人哗然的是,此次讨伐大齐皇朝的主帅,竟是女子,是华夏帝朝的惊华公主。
消息迅速传入各国后,各国对华夏兵伐大齐一事,看法不一,争论不休。
东圣帝国,天圣宫长生殿内,朝会上,众臣正在讨论关于华夏兵伐大齐皇朝之事,是出于正道,还是纯粹的侵略。
箫谨天头载金色平天冠,一身金色龙袍,面容肃穆的坐在帝坐上,面容淡淡的道:“关于华夏兵伐大齐皇朝一事,尔等有何看法。”
殿下大臣纷纷上言。
有人认为华夏兵伐大齐居心叵测。
有人认为华夏出兵理由足,难得民心。
有人认为弱肉强食,是天下大之道,华夏兵伐大齐是理所当然。
各种意见摆在眼前,箫谨天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殿内众臣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目光纷纷落在站在最前面的,丞相大人——慕昭明身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天帝的心思。
在众人的目光中,慕昭明缓缓走出列,淡淡的道:“启奏陛下,天下大乱将起,正是我们东圣帝朝一雪围攻之耻,讨伐下国进犯之罪的时候。”
此言一出,满殿大臣一滞,殿上众人谁也没有忘记,东圣被天下群攻的一刻。
幸好天帝天威浩瀚,丞相大人沉稳睿智,还有……丞相夫人的谋略过人,东圣上下一心,他们扛过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劫难。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们都那举世皆惊的胜利,感觉到自豪无比,一雪前耻是他们心愿。
丞相大人既然说出来,那就说明东圣经过一段的时间的休整后,已经具备了这个能力,纷纷上言附议。
箫谨天面无表情的听完众人的话,淡淡的道:“既然众爱卿皆认为,是兵伐进犯下国的时候,朕心里亦认为是——战。”
战字一出,满殿皆下跪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华夏讨伐大齐的檄文发出不久,东圣马上发出檄文,要兵伐周边大英皇朝,晋、越两大王朝。
第290章 天下大乱
第290章天下大乱
比起华夏帝朝的出兵讨伐大齐皇朝,东圣帝朝出兵的理由更充足。
此时,润城的布告栏前,围满了老百姓,当中识字的人念道:“天帝有旨,大英皇朝,晋王朝、越王朝原是我东圣帝朝附属国,却趁我东圣帝朝之危,狼狈为奸进犯我朝。附属小国居然敢进犯帝朝上国天威,夺我疆土,杀我百姓,此仇不报,朕愧对天地,愧对百姓,天理不容、天威不容……”
“对,我们要雪耻,我们要报仇!”还有念完榜文,人群中就有人大叫一声,其它人也纷纷叫起来。
“这些小国就是臭虫,早应该灭掉。”
“忘恩负义的东西,应该讨伐!”
“那个姓王的,你我斗了二几十年未分胜负,有种,随哥投军去,我们在战场上再比过。”
“李四,我们那芝麻绿豆的小仇,就算了,老子也要投军。”
“我是大夫,但我也要上战场,虽然杀不敌,但以我的医术,当军医问题。”一把声音若若的道
“管家,回去支十万两银子,送到官府,就是我们对朝廷的一点心意。”
“天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东圣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帝万岁万岁万岁!”
街头上,瞬间声震润城上空,直到圣宫最高处。
箫谨天和慕昭明听完来报,二人相视一笑,前者一派懒散的道:“你猜,现在慕容通天会怎么想。”
慕昭明神情淡淡的道:“慕容通天,年事已高,斗志不再,慕容晟和慕容旭二人难成大器,不堪重用,倒是情儿最近让人传来的,关于新任太子慕容无极的消息,此人值得我们动动脑。”
“你有何看法?”箫谨天儒雅的笑了笑。
“天帝陛下,有脑子不用,再聪明也会生锈的。”慕昭明眼皮也不抬,事情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
“是立场,从东伐一开始,他们就输掉了。”箫谨天淡然的道,苍穹帝国这回输在立场上。
慕昭明微微扬起唇角,苍穹、华夏曾经与四大皇朝八大帝朝组成联盟,一起围攻东圣,属于主战国。
华夏帝朝中途退出,在此役中他们只需要袖手旁观,没有人会理会他,苍穹却不一样,一直与诸皇朝、王朝坚守到底。
东圣此番出兵讨伐周边的小国,苍穹会不会然暗中资助这些小国,这里面就存在很多可变性的东西。
若资助,能不能取胜,还是一个未知数,但苍穹却有可能会被这些小国拖跨。
到时他们不仅救不了这些小国,还要正面迎战势如破竹的东圣,苍穹帝国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若不出手,袖手旁观,让东圣纳尽周边的小国,苍穹帝朝就失去先机。
若是他们跟东圣一样,出兵讨伐周边的小国,那就是背信弃义,民心尽失,那些小国只怕会马上倒向东圣和华夏。
所以,目前,苍穹是陷入了死胡同里、夹在两难中。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不知道的事实。
这个事实,会打得苍穹措手不及,会比上次的米粮消失更严重。
两大帝朝同时讨伐天下,消息传开后,天下大乱陡起。
一众皇朝、王朝人心惶惶,百姓们不知道何去何从。
诸朝帝王,也在权衡利益得失,是血拼到底,还是投降归顺,还是联合起来,再次合攻东圣。
只是,如此一来,华夏帝朝会不会再次乘虚而入,夺他们的疆城。
一时间,君心乱,臣心乱,民心乱,天下乱……
唯有挑起这一切的人不乱。
城门前,梵风流亲自送薄情出征,举起黄金爵道:“夭儿,饮尽此杯,父皇愿你旗开得胜,凯旋回朝,平安归来。”
薄情一身银色的铠甲,一脸英气的举起酒杯,饮尽杯中酒,跪下自信的笑道:“儿臣定不负父皇厚望。”
趁梵风流扶她起来之际,压低声音道:“父皇,以后若想见娘亲,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别再偷偷摸摸。”
梵风流面上一滞,马上知道女儿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掩饰的道:“夭儿,只管专心迎敌,后方有父皇,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儿臣谢父皇。”
薄情恭恭敬敬的道,闻言就知道。
薄言为让她安心,已经答应梵风流入宫,接受他的保护。
旋转身潇洒的跨上马,握紧缰绳两腿一夹,策马到队伍前面,举起手中的紫剑,大声喝道:“出发!”
吼!吼!吼!
后面的军队马上大喝三声,声震九天。
城门上送行的官员、百姓纷纷下跪,高声山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齐皇朝国都江城,皇宫议政殿上,啪一声巨响,大齐帝把臣子递上来的,厚厚的一叠奏折,狠狠的砸在地上。
目送众人,冷声道:“华夏帝国当日天下围攻东圣之时,就能调转头攻打我大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难道朕杀了你口祸水柔妃,华夏帝朝就不会再攻打大齐吗?嗯!”
“皇上,此次领兵的是惊华公主,也就是东圣的丞相夫人,我们……”
“饭桶。”不等那名大臣说完,大齐帝就怒声喝止。
压压怒火,沉着声音道:“你们都是大齐的股肱之臣,难道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事实吗,难道你以,我们怕了惊华公主,华夏帝国就不会攻打我们大齐吗?”
满朝文武,全是一群饭桶,打不过别人,就怕过错推到一个弱女子身上,简直就是懦夫!
大齐帝所言,如当头一棒,重重的打众臣头上。
让他们瞬间清醒,意识到他们大齐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战,而且是要一战到底。
看着上面大义凛然,傲气冲天的君主,他们似乎感觉到上面的人,已经不一样。
薄情看完从大齐皇都传来的消息,唇角微微一勾起,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淡然的笑道:“路元帅一路领军辛苦了,平身吧。说说看,眼前这座城,是如何的固若金汤,让路元帅止步不前。”
路元帅路毅,原是冥帝的所掌三分一兵权统帅,直到冥帝身份被揭穿,才知道自己一直跟错了人。
幸好,此人赤胆忠心,只忠于华夏的君王,而不是愚忠于冥帝,所以梵风流并没有收回他手上的兵权,只是想让他跟着薄情。
梵风流想把他给薄情,偏偏这人却有几分的傲气,认为一个女人无法领兵,想要他甘心臣服,按吕不凡的话,是难于上青天。
听到薄情问题,路毅垂着眼睑,语气却有些傲慢的道:“罗城有庆罗江天堑,江面上铁索桥已经被大齐军斩断,而庆罗江水深势猛,我军根本无法渡过。”
闻言,薄情微微一笑:“这罗城,本殿也了解过。”
罗城,是大齐国境内一座,易守难攻的天堑城,也是攻入大齐中心的一把钥匙,攻下此城,大齐就如敞开的大门。
因为罗城与他们现在所处的庆城,两座城之间,隔着一道天堑——庆罗江。
庆罗江,满面宽五十丈,以往两城百姓来往通行,全靠这几座铁索吊桥。
自从华夏大军突然攻打周边几城,并在城中展开屠杀后,上位者当即下令,断掉铁索桥,以天堑之险,阻止华夏大军的侵略。
薄情了解到情况后,所以在到达罗城对面庆城内的军营后,也不急着马上召见路毅,而是按兵不动,静静的待了五天。
五天过后,路毅终于按耐不住,主动前来拜见。
此时,路毅站在下面,心里道:“这惊华公主,端了好大的架子,毫无作战经验,居然要他亲自来求见,见面还给他一个下马威。”
见到薄情一直不出声,以为她是唬住了,心里马上露出一丝不屑。
惊华公主再手段、谋略惊天又如何,到了战场上,面对这样的情形不也是束手无策,毫无用武之地。
薄情是什么人,不用看也知道,路毅此时在想什么,她岂会不知道。
淡然的笑道:“如若有一天,这庆罗江的水没有了呢。路元帅攻这座城,需要多少时间。”
“一天。”
路毅自信十分的道,心里却没好气的道:“庆罗江的水没了。”庆罗江的水怎会没了?
这女人,简直是在异想天开,但是薄情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摔倒,咬到舌头。
“五天,五天后,本公主会把庆罗江的水给变没掉。”薄情十分肯定的道。
“承公主吉言,本元帅一定会在一天内,攻破罗城。”路毅不以为然的道。
薄情丝毫不理会路毅的轻视,淡淡的笑道:“本殿还不知道,路元帅此番来找本殿,有何事?”
路毅马上自豪的道:“回公主,本元帅统下三军将士,已经在营外地列阵以待,本元帅是前来请公主阅兵,听从公主的训示。”
听路毅的话完后,薄情淡淡的一笑。
阅兵、训示,全是假的,想看她出丑才是真。
微微的垂下眼眸道:“阅兵、训示,就不必了,本殿相信路元帅的能力,亦相信你手下的将士,都是我华夏的精英。”
薄情说这番话,确实是她相信路毅的能力,可是在路毅心里,却不是这么为认想的。
他认为薄情说这番话,完全是推托,她是担心会让将士们会看出,其实她什么也不懂,所以是不敢前去阅兵。
路毅在想什么,薄情懒得理会,淡淡的吩咐的道:“路元帅,抽出一千士兵,两天城中风有遗霜酒楼取三万个馒头,两天后,你让他们带上这些馒头,随本殿到一个地方。”
“公主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路毅皱起眉头道,脸上的表情不解,和不悦的表情,丝毫不掩饰。
“怎么,路元帅在质疑本殿的决定。”薄情语气微微一冷。
“本元帅不敢。”路毅有些不甘的道。
薄情闭上眼睛,扬扬手道:“你先下去,照本殿的话去做,这是本殿下的第一道军令。”
“是,公主殿下。”
路毅起身退出营帐外面,照薄情的话,挑了一千士兵出来,在心里暗幸灾乐祸的道:“嚣张,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到时罗城久攻不下,看你怎么下台。”
而与此时,因领兵才刚进入已经攻下的,第一座城中的铁血侯吕不凡,正依言打开薄情留下的锦囊,在看完里面的内容后,立即有种要仰天长啸的感觉。
冥帝啊冥帝,你若是有灵,若能得知公主的妙计,就算是在十八层地狱中,只怕你也会跳出来。
你做鬼都没想吧,在你死后,还有人扣你一顶,残暴不仁的暴君高帽。
随之吩咐旁边的一名将军道:“调一千兵马,到城中的踏雪雪梅酒楼,取四万个馒头,明天随我入山。”
那名将军一愣,不解的道:“挑馒头入山,这是为什么?”
吕不凡神秘的笑道:“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公主真是深谋远虑,却又无比的阴险。
他一直十分佩服陛下的英勇机智,深谋无虑,光明正大,现在却不得不佩服公主的阴险损招。
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与公主为敌,不然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怕都不会知道。
庆城中通往城郊的蜿蜒小道上,路毅看着眼前的一千士兵,抬馒头的抬馒头,抬肉的抬肉,抬盐油的抬盐油,抬衣物的抬衣物,担草药的担草药。
举目向前,看看前面一身白色长裙,长发飞舞的薄情,他实在是不知道这公主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把这些馒头、猪肉、盐油、衣物、草药抬入山中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藏起来,越想越无奈,不禁嘲笑的摇摇头。
这惊华公主真是不可理解。
路越走越崎岖,渐渐的入到山林里面,最后来一个布满荆棘的山谷前。
薄情一扬手,示意队伍停下,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人,对着她一揖道:“见过公主殿下,庆城来不及逃跑的十万普通百姓,全都在里面,经过一冬一春后,他们的粮食将尽,全靠山上的野菜、野果充饥。”
听完此人的话,路毅他们才晃然大悟。
原来公主准备这些东西,是要送给这些躲在山林中,没吃没穿的老百姓,再看向薄情似乎没那么扎眼。
“快点带路。”
薄情沉着声音道,那人马上道:“入山谷的小路十分难走,只怕公主殿下要下马徒步。”
闻言,薄情毫不犹豫跳下马,将宽大的裙摆往上一撩起,在腰间系个蝴蝶结,沉声道:“我们走吧。”
------题外话------
宝贝们:灵琲把昨天的章节,最后一部分重新修改了,所以今天的内容中,有些昨天最后面的内容,亲们回头再看一遍吧。
还有,今天会有二更,晚12点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