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军衔
上次断了,欠的,今天补上,抱歉
“言而有信,好汉子,起来”高兴走上几步,双手紧紧抓住程咬金的双臂,将其从地上拉起来_&&一边说着,高兴一边用力在程咬金胳膊上拍了几下一年多的成长,高兴的身形已经接近一米八十,但比起程咬金来还要差上一分,是以拍击对方的胳膊合适
“谢总督,那您打算如何处置我呢?”程咬金外表虽然甚是粗豪,性格也有些桀骜不驯,但却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血性汉子高兴在正面击败了他,他自然再也不敢猖狂,一脸叹服恭敬
高兴笑笑,不答反问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一个不合格的士兵也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统帅,你明白吗?”
不用问,高兴也知道,以程咬金这桀骜的个性,必然是一个不愿意服从管教,不安生的家伙,先前他被罚举着石锁深蹲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程咬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似懂非懂
“三国时代,豪杰辈出,猛将如云五虎上将,五子良将,哪一个不是武艺高强的千人敌,甚至万人敌?然而在我心中,只有一人方可称作最优秀的将领”
说着,高兴扫视了围拢在身边的众人一圈高兴周围不下二百余人,周围还有多人聚拢而来其中多是济、齐二州的降卒,还有青州军的基层军官众人认真地看着高兴,静静地聆听
“关羽、张飞皆称万人之敌,为世之虎臣羽报效曹公,飞义释严颜,并有国士之风然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以短取败,理数之常也唯独赵云智勇双全,没有致命的性格弱点”
“一个优秀的将领,若只是拥有出色的武功和胆魄,不过只是一个先锋,一个莽夫,他还必须要学会治军,要会使用谋略,懂得思考”
“程咬金,我问你,你连基本的队列队形都走不好,你如何训练士卒?士卒又因何服你?只因为你人高马大,力大无穷?只凭这些,你又如何训练出一支精悍的部队?你果真做得了旅长乎?”高兴一脸严肃地看着程咬金,连续追问道
程咬金默然,定定地看着高兴,眼中虽然稍有愧色,但却依旧有些不服在他想来,自己上阵杀敌,并不比鲁智深差太多,虽然如今寸功未立,但凭借这身武艺气力,功劳根本跑不了
“智深,击鼓,集合”高兴并没有给程咬金回答的时间,留下这句话,他便分开人群大步向着远处的点将台而去
很快,沉闷响亮的鼓点急促而有节奏的响起,大地轻颤,细小的沙粒急促地跳动着
除了负责守卫兴化市的两万士卒,加上十万降卒,校场上共计十三万人,听见集合的鼓声,众人条件反射地行动起来教官嘹亮的呼号声响起,所有人都飞地向着点将台前移动
三通鼓毕,是三万人才堪堪集结完毕,密密麻麻,乌黑一片,一望无际,场面甚是壮观
“全体都有,稍息”高兴双手垂在体侧,身子挺立如标枪般笔直,一脸严峻,眼神深邃而锐利也不见他作势,高兴双唇噏合间,清朗威严的声音便远远传出,覆盖了整个校场,传入所有人耳中
“唰——”震天的声音响起,十三万人同时动作,那气势蔚为壮观
“立正——”
随着这道命令的下达,所有人都条件反射般地绷紧了身子,挺直了胸膛,一脸严肃地看着高兴
“鲁智深,集合兄弟们”简单地整理了队伍,高兴看着台下最前列的鲁智深大声说道
鲁智深愣了愣,迅疾反应过来,转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用力吹奏起来,一长两短,声音甚是尖锐悠长在这个时代,哨子制作起来虽然有些麻烦,但并不是不能克服
哨音响起,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愕然,但营团及以上的军官却齐齐变了脸色,他们的脸上有迷茫,有激动,有振奋,还有期待已久的释然此时此刻,他们都做出了相同动作,出列,跑步,方向就是点将台
只是十五息的功夫,方圆数里内,所有盱眙铁骑原班人马,共计一千五百人全部来到鲁智深面前,排列成一个齐整的方阵所有人都是精神抖擞,目光湛然严肃,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和杀气,战意盎然
“临时演习,开始”看着台下一千余身形精瘦,面色严肃而刚毅的小伙子,高兴眼中温暖了一分,但脸色却依旧严峻,下达命令的声音语气也十分冰冷,没有一丝感**彩
“是”所有人齐声答道,那冲天的吼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有凌厉的杀气透体而出,直让附近的其他士卒心中暗凛,汗毛直竖
虽然盱眙铁骑已经许久不曾一起演练,但他们曾今多少个日夜生死与共,默契早已融入了血脉之中
随着鲁智深沉稳地下达命令,一千五百人的方阵便严谨而认真地操演起来盱眙铁骑的操演远不是动作齐整划一,干净利落,口号嘹亮,声势惊人所能形容
此刻,所有观战者都有一种错觉,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千五百人,而是一万人,甚至是两万人那如山崩海啸的士气,浓烈浓郁的杀气,惊天的嘶吼声,冷酷无情的动作,无不让人心头大鼓虽然他们只有一千五百人,但所有人却感觉,就算自己十三万人一起,也经不起对方的一次冲击
一炷香的功夫,盱眙铁骑便完成了从队列到搏杀等一套基本动作,虽然他们头发上都冒着腾腾热气,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但所有人却都是昂首挺胸,挺立如松,纹丝不动,眼中的光芒明亮而耀眼,身上的气势沉凝不散
“看见了吗,这才是优秀的士兵?你们如果连队列行进都不能做好,又谈何建功立业,征战天下?我的队伍中不需要废物,只需要英雄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鲁智深,从今天开始,凡是不认真训练的,无论是兵还是老兵,全部给我踢出队伍没有纪律的军队就没有战斗力,身体不够健壮,天天吃肉,艰苦的训练总可以让他坚实如铁,不服从纪律就只能是废柴,浪费粮食一个月之后,这军营中只能剩下四个军的兵力,一个都不能多,听清楚了吗?”
“是”鲁智深一个机灵,大声嘶吼道
……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而十三万人哪怕比肩接踵,连绵起来也有数里之远这么多人看上去虽然声势壮观,但每天消耗的钱粮也是天文数字而山东省地广人稀,太多的军队对于财政压力甚大
是以,高兴便决定裁军尽管此时是冷兵器时代,但精兵之策不仅可以有效利用资源,也可以减免不必要的伤亡,省下的大量劳力对地方发展建设也有好处
如果有十万如吴三桂般的士卒,高兴完全有信心,就凭手中三尺青峰横扫天下,所向披靡当然,这只能是高兴的幻想罢了吴三桂那等出色的特种兵,不仅需要后天训练,先天的天赋也十分重要不然整个淮州近十万兵马,为何只甄选出了百人的特种部队,像鲁智深这样的人都没入选?
……
九月二十五日,山东、江苏两省总督通告全军,即日起开始考核所有军官,于十月十五日为合格的军官授予军衔军衔共有九级,分别是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上校、少将、中将、上将军衔将是军人的荣誉与功勋的象征,他近似与当时爵位如果你被授予上将,那可是相当于王爷的存在
消息传出,全军沸腾加上之前高兴下达的选拔命令,所有人训练起来是刻苦卖力
兴化市南郊的军营那震天的声浪几乎在兴化市北方都能听见,听着他们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城中的百姓却未觉得烦躁和恐慌,心中反而加安定
金色的九月,象征着收获自从高兴入主,半年以来,山东省的百姓这十数年啦头一次觉得生活原来可以如此平安幸福,没有无休止的劳役压迫,没有无厘头的苛捐杂税,虽然他们还不能每日都喝酒吃肉,但却也勉强吃饱穿暖,对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今,他们的命运已经和高兴绑在了一起,只有高兴的守护,他们才能安居乐业,不用担忧贵族的欺凌,而这一切,都需要一只威武强盛的军队来保持城外军营中惊天的呼喊声,正证明了他们的日子正逐渐走向光明
……
司马复逼不得已提前发动叛乱以来,已有近两个月功夫虽然陈顼及时停下了北伐的脚步,挥兵南下平叛,但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司马家族预谋数百年,其积蓄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庞大
司马复与陈*军征战数十场,虽然双方各有损伤,但司马复不仅没有露出败相,反而进一步扩大了地盘如今,北至桂州近桂林市,南至广州今广州,东到南衡州今山东韶关市,数十州郡,百余城池,连绵一片,尽数落在司马复手中
第三百零三章 父子对垒
自东晋以后,南朝共有四朝,分别是宋、齐、梁、陈***
尽管司马氏枝大叶茂,又有正统之名,但在四朝统治者眼中绝对是莫大的祸根,无不想除之而后快
是以,司马氏一族数百年蛰伏,实际上积蓄的力量并不是非常强大之所以这几个月来司马复一直高歌猛进,攻城拔寨,打得陈*军节节败退,却是得到了魔教四派之圣火教之助
无论是标榜正义的天道宗,还是被贬斥为邪恶,行事但凭个人喜好,不敬立法,不服从约束的天邪教、百花宫、圣火教、拜月教等魔教四派,他们都不是单纯的江湖帮派,不是单纯的武夫
虽然数百年,近千年的传承,教派的发展已经有些偏离祖宗定下的轨迹,但他们依旧拥有曾今最完善的学说体系,是一个有思想,结构严谨,势力庞大的组织
此次司马复起事,传言中的百花宫并未现身,而圣火教却在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司马复与陈*军对抗中,陈*军许多将领都被刺客袭杀,导致军心大乱,此乃其一其二,圣火教外围弟子无数,遍及各行各业,他们形成了一个极其完整的系统,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产业链,对于地方,甚至是国家的经济与发展都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圣火教主一声令下,可以轻易让一个州郡陷入混乱之中
正因如此,虽然司马复并没有多少嫡系精锐人马,但他起事之初却并没有遇到多大阻力,那浩大的声势是将高兴策划的齐鲁叛乱比将下去
虽然《长生诀》的暴露让司马复措手不及,但也未必全是坏事毕竟,魔教四派之一的百花宫也被牵扯其中江湖中人虽然对《长生诀》垂涎欲滴,趋之若鹜,但面对着神秘莫测,势力庞大的百花宫却也不得不掂量一番而司马复是借住《长生诀》大肆造势,为自己赚取不少名声的同时,也笼络了不少江湖好手,好生训练雕琢一番,自然可以凝聚成一股非常客观的战斗力
在这场吸引了全天下眼光的叛乱中,百花宫却是感觉最憋屈的一个魔教四派向来不合,不然也不会被天道宗率领的正道所欺压近千年司马复的背后站着圣火教,百花宫自然不会去帮助他但所谓空穴来风,必然事出有因,既然天下如此传言,那《长生诀》也定然与百花宫脱不了干系
尽管百花宫很不情愿,但泱泱大派,怎能被一些不知死活的宵小之辈欺上门来,如此一来,百花宫便变相地帮司马复解决了不少麻烦
原本百花宫发现叛逆凌萧云,特使罂粟花在南青州铩羽而归,这些事情本来都引起了百花宫高层的重视,但偏偏被司马复拖下了水,一时间倒也腾不出功夫寻高兴的晦气尤其是正道天道宗,拜月教,天邪教等如何能够允许圣火教和百花宫独享《长生诀》,之间你争我夺,争战无数,外人却是知之甚少
高深层次的问题,底层之人是很难知晓,很难明白的,他们错以为百花宫是司马复的爪牙,对于司马复自然也甚为敬畏司马复当然乐得借势,如此倒是苦了陈顼
北伐数月,陈顼不但寸功未立,反而损耗钱粮无数眼看着就要攻克合州,撕破北齐防线,司马复却突然跳将出来,短短两个月竟然夺了自己过六分之一的土地,陈顼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最让陈顼苦恼的事情远不止如此,全天下的江湖人聚集陈国,这可不是好事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句话听起来很霸气,但也反映出江湖人行事无所顾忌,是轻视生命,恣意妄为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这给各地的治安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司马复的谋反作乱,江湖人的恣意妄为都已经让陈顼焦头烂额,偏偏北方的高长恭也不安生也许是对陈国连续两次的北伐愤怒,抑或者是因为得不到朝廷的信任而郁闷,总之高长恭是受了刺激,在陈顼忙着与司马复排兵布阵,你死我活之际,高长恭却自淮州出兵,奔袭泾州石梁城
虽然吴明彻早有预料,陈国靠近北齐的北方边陲城池也都做足了准备,但高长恭却恁的无耻他并没有率领十万淮州军倾巢南下,强攻石梁城,反而是率领两千黑甲骑兵如蝗虫一般在泾州境内神出鬼没,劫掠过往商旅,最主要的却是袭击石梁城的补给线
陈国地处南方,多是江河湖泊沼泽等地,并不擅长马战,出产的马匹也多是驽马,拉车送货尚可,沙场征战却是远远不够而高长恭所率领的骑兵却是来自草原的高头大马,骑手配备射程强劲,杀伤力巨大的长弓劲弩,采用游击战术,忽而来去,直将陈*军打得苦不堪言
陈国南方战事正酣,无暇北顾,不得已,泾州不得不实行坚壁清野的计划但如此一来,可苦了老百姓眼看秋收在望,老百姓安能白白放弃田地里的黄澄澄的粮食但在官老爷凌厉的目光和钢刀下,他们只得呼天抢地进了城,心中却是怨念丛生,有对高长恭的,有对陈国的对百姓来讲,谁当皇帝,谁打胜仗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耕者有其田,家里有余粮
就在陈顼为了司马复和高长恭寝食不安,心力交瘁时,北方的老邻居却突然传来了一则好消息听到这消息,陈顼连皇上的威严都顾不上保持,竟然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起高纬的名讳时都带着股子亲密味道,如同知交老友一般
韩长鸾,穆提婆,高阿那肱是为北齐三贵,以陆令萱为核心的小集体可以说是北齐最大的祸根唇亡齿寒,四人的关系却是亲密一些
虽然没有实际证据表明韩长鸾谋反,但他曾今的确拿到过《长生诀》,这对高纬来说可不是好现象
如今韩长鸾失势,高阿那肱被发配济州平叛,三贵势力自然大损,尽管有陆令萱和冯淑妃冯小怜在宫中帮衬,但三贵却也是大不如前官场之中,向来是人走茶凉,原先那些依附三贵的官吏顿时见到了曙光,一个个蠢蠢欲动,对高纬极尽谄媚讨好,不少人也得了机会,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韩长鸾倒台,高阿那肱远走,北齐百姓本想奔走相告,高声欢呼,但他们却悲哀的发现,高纬一如既往地奢靡暴虐,朝中的官员依旧尸位素餐,与韩长鸾之流并无两样,若要仔细寻找异处,也许只是名字不同,方式不同罢
三贵焉能允许自己权势旁落,在他们百般地努力下,当然也有冯淑妃的相助,高纬终于同意了他们的恳求
九月二十七日,北齐皇帝高纬下令,着令隋王高长恭暂缓南下收复失地,将之交给合州刺史王琳和扬州刺史卢潜而高长恭的任务则是率领淮州军北上,充当先锋将,配合高阿那肱两面夹击,一举平复叛贼高鑫
陈国的情势高纬虽然不甚清楚,但他却知道陈国目前无力北伐对于高长恭,高纬时刻都不敢放松警惕
数月前,因为齐鲁之地突然一发不可收拾,陈*军又咄咄逼人,高思好气势汹汹,邺城危机,高纬迫不得已增加了高长恭的权利,让他帮自己处理混乱的局面如今高思好已灭,北周又刻意示好,陈国自顾不暇,高长恭威胁论自然成了高纬首要解决的问题
虽然北齐的能臣武将被高纬杀了不少,但也不是无人可用之所以让高长恭平叛,高纬和三贵也算是深思熟虑
高绰虽然不是能征惯战的骁将,但他麾下的十八万人马却不是摆设然而高鑫叛军却轻而易举将之覆亡,那高鑫的实力该有多强大
高纬让高长恭平叛,自然没存好心,他巴不得高长恭和高鑫两败俱伤,自己好渔翁得利
至于高阿那肱会不会从此拥兵自重,威胁到自己的皇位,关于这个问题,高纬丝毫不担心三贵之所以权倾朝野,都是高纬纵容之故换句话说,高纬才是他们权势的基石,没有高纬,他们什么都不是何况三贵在军队中毫无根基,如何能够成事?
消息传到山东省兴化市,熟知高兴真实身份的人都不由吃了一惊,即便是不知情者也是面露忧色,情绪低落
虽然这数月功夫青州军在高兴的率领下很是打了几场胜仗,但在所有人心中,他们却都不认为青州军可以战胜高长恭率领的淮州军高长恭成名太久,不说曾今亲率五百骑直冲周军十万,就是在与陈国的战场上也是屡战屡胜,威名赫赫
而对于山东、江苏两省来说,根基还太过薄弱,真要是与有朝廷支援的高长恭硬捍,谁的心中也没有取胜的信心
在所有人都忧心忡忡,惶恐不安时,两省总督高兴又在哪里呢?此时的高兴正在房内,双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窗外被骄阳炙烤得蔫蔫的花草,低声叹息不已
“唉,这一天还是来了,可恶的高纬”
父子对垒,这一结果高兴曾今考虑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罢了,这对于山东、江苏两省的发展来说是天大的坏消息,对于陈顼来说可是绝对的好消息
第三百零四章 不可理喻
北齐皇帝高纬已经下令,高长恭就算要阳奉阴违,也不能按兵不动,无动于衷十月初一,就在山东省兴化市要举行科考选举官员这一天,高长恭命令世子高兴率领一万兵马为开道先锋,由淮州出,直奔仁州而去
相较于山东省人,江苏省人对于隋王高长恭以及其治下的淮州军加熟悉,自然也加畏惧要知道,自去岁四月至今,高长恭几乎是一己、一州之力对抗整个陈国,在陈*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稳若磐石,不曾后退一步非但如此,高长恭还几次三番战败陈*军,让吴明彻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江苏省由吴三桂统治时,曾奉陈顼和吴明彻的命令夹击过淮州,但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吴三桂所部便丢盔弃甲,落花流水若非吴三桂见机的快,怕是自己都会成为高长恭的阶下囚
相比于吴明彻虎视眈眈的十万大军,吴三桂率领的散兵游勇在高长恭眼中不过是纤芥之疾,是以他并没有发兵平叛当然,这之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叛贼首脑是儿子高兴之故
之后高纬削弱了高长恭的哦权利,平叛事宜交由高绰负责,高长恭也乐得轻松,一门心思放在收复失地之事上无论怎么说,与他国交战总好过本国内讧,自相残杀
如今的他早已想通,纵使他再努力千倍百倍,高绰依旧容他不得,相较于天下黎民苍生的幸福安定,区区禽兽家族的名声又何必去在意呢?
虽然高兴只有一人,但高长恭却不担心他会被高绰剿灭不说高绰那个本家兄弟性情暴虐,顽劣不堪,根本不是统兵杀敌的角色,就说十万精锐的,杀得吴明彻大败亏输的淮州军真正的教官乃是高兴这一条也可以看出高兴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听说高长恭就要挥兵而来,江苏省霎时陷入了恐慌的状态虽然高长恭以仁义宽厚而出名,但他们毕竟是叛贼历朝历代,对于叛徒的处罚无不残酷无情
当然,城中也有不少欣喜交加,弹冠相庆者高兴和吴三桂发动叛乱,最倒霉的当然就是城中最富足的人,有些人因此破了财,但因此丧命者也不在少数只可惜无论是吴三桂还是高兴都不是好惹的主,那屠刀磨得锋锐无比,没有人敢轻攫七锋如今,高长恭来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受害者报仇的机会来了
高鑫厉害不假,但不过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哪里比得上高长恭这等半生戎马,百战百胜的无敌统帅,何况还有十万精悍淮州军,远远不是高鑫和吴三桂所能抗衡的
江苏仁州境内自然有不少亲近高兴者,他们的利益与高兴息息相关,自然不希望高兴不堪一击,但面对威名显赫的高长恭,他们心头又直打鼓不少胆小怯懦者便与江苏省长张雕,吴三桂等人疏远了关系,有甚者匆匆收拾了金银细软,携家带口往北而去
在江苏全省都有些风声鹤唳,紧张不安之时,省长张雕和原陈国宣城侯吴三桂却是如稳坐钓鱼台的姜子牙一般,整日按部就班地处理政事军务,根本没有流露出一丝焦躁恐慌的神色
“吴将军,隋王的先锋军已经开拔一日,再有两日功夫怕是就要兵临城下,我们该当如何应对?”仁州市原刺史府,如今省行政公署内,张雕和吴三桂捧茗而坐,前者平缓地问道
“呵呵,淮州军的行进度不快啊兴化市传来消息,总督已经出发了,两日后应该就能到达仁州市了”吴三桂本就长相白净清秀,配上轻松写意的笑容添几分姿色,不过张雕却不敢小瞧于他这孩子别看还不到弱冠之龄,但手上的功夫和那铁石般冷硬残酷的心性都让江苏省所有人不寒而栗
高兴离开仁州市后,江苏省境内自然也有不少势力反弹,有不少人对张雕这个省长阳奉阴违,对这些人,吴三桂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一个半大孩子之所以能够成为特种大队队长的能耐在江苏省百姓心中,吴三桂煞神的凶名远甚高兴
“怕是隋王有意为之不过老夫却是好奇,世子高兴身为隋王独子,该有何等英姿?”张雕轻轻笑笑虽然当上江苏省省长日子不长,但高兴对他却十分信任,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宵小之辈在背后使坏,让他胸中抱负得以施展
“张大人所言甚是,小子我也对世子十分好奇哩”吴三桂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说道
“让我们拭目以待”张雕押了口茶,然后轻轻皱了皱眉头说道:“城中有些人还是不死心,又蠢蠢欲动了啊”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江苏省大多数官员都被高兴留任,但贪赃枉法,牟取私利习惯了的他们怎么可能完全遵照高兴的《临时约法》来办公在锦衣卫的监督下,由吴三桂执行,不少官员落马,甚至丢了卿卿性命如今高长恭北上,心怀不轨之徒自然欢呼雀跃,认为翻盘的时机到来
“最近府库有些空虚,叶景大人都愁得老了十岁,已经向我诉了几次苦,希望我能开源节流,合理使用军费呢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也好帮我们解决一下财政危机”吴三桂咧嘴一笑,双眼都眯成了一道细缝,但在他这一团和气的外表下,却是惊涛骇浪的杀气
十月的仁州市,虽然还未如同北齐帝都邺城一般万物萧条,寒风四起,但天气也颇有些凉意许是炎炎夏日时太阳太过热情,如今高空中红彤彤的烈日却没有给人炙烤的感觉
在这秋高气爽的使节,山东、江苏两省总督,北齐最大的叛匪头目高兴只率领着一个百人亲卫队,骑着清一色的黑色骏马来到了仁州市
虽然高兴身后的一百人各个脸色冷峻,目光凌厉,配上一身黑衣,腰间明晃晃的兵刃,身上散发出的冰冷的气息,都显示着这一百人不是普通角色从数量看,他们人数太少,尤其是其中还有三两个是独臂大侠
这样的队伍能战胜高长恭十万雄兵吗?仁州市所有人都没有一点信心,除非这一百人都是如高兴一般的猛人,可以以一敌三千,甚至多,那他们还有一线希望
不过让所有人奇怪的是,高兴却和省长张雕谈笑风生,只是简单地视察了城防,讨论来年的施政方针等关系到民生社稷的问题,对于即将到来的恶战只字不提
十月初四,整个仁州上空都笼罩着黑漆漆的乌云,这似乎预示着高兴此番战争的结局本就惊慌的百姓是忧心忡忡,唉声叹气,仁州市也愈发沉闷起来
就在这一天早晨,高兴却是早早来到仁州军营点兵,准备出城迎敌根据探子来报,隋王世子已率领一万兵马在城外五十里处扎下营寨,而高长恭的三万中军正在五十里之后
高兴决定出城迎战,痛击敌人,挫挫敌人的锐气,好增长己方士气虽然高兴进行了激情澎湃的动员,但在众人看来他这种疯狂的行为无疑于送死不少士卒心中抵触,士气是低落然而杀神吴三桂在侧,军令既出,他们又怎敢反抗?
吴三桂本有十五万大军,高兴成立江苏省后便着令吴三桂大肆裁军,近十万兵马被踢出正规军的行列,成为预备役部队,专门负责垦荒屯田,留下的尚算精锐
隋王世子只带了一万兵马,为了以示公正公平,高兴也只带了一万兵马,在天色未明时便出了仁州东城门,军容整肃,缓缓向着东方挺进
五十里的路程,不远也不近,一万仁州军只花了一个时辰便来到了淮州军营盘外五里处
淮州军警戒很高,营盘外拒马桩,绊马索,还有壕沟陷阱遍布,有精锐斥候不断游走在营盘十里范围之内,高兴甫一接近,他们便已得知了讯息
“呜——”
“咚咚咚”
当高兴接近淮州军五里处时,营中的淮州军已经在营外整理好了队伍,随着号角和牛皮大鼓的声响,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万淮州军排列着整齐的方阵,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逼近,他们身后,一条沙尘凝聚成的土龙在空中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秋风乍起,吹动了士卒们的衣襟,猎猎作响大地轻轻颤抖着,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随着淮州军的迫近而逐渐加强
近了,近了
淮州军终于在高鑫面前五百米处停下了脚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铿锵有力望着一片红色的海洋中,林立的森冷的兵刃,那铺天盖地的杀气让秋风失色,让枯草敬服,所有仁州军不由暗暗吞咽了几口唾沫
见淮州军停下脚步,高兴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那深邃平静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光芒,是欣喜,激动,思念,愧疚,敬佩,说不清,道不明
“驾”
高兴马鞭轻扬,胯下骏马顿时如电般蹿出,直奔敌营而去所有仁州军顿时骇然地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们想要惊呼,但却碍于军纪生生止住
高兴要干什么?难道他想要以一人之力独占一万淮州军?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第三百零五章 真假高兴
高兴策马奔向淮州军,对方阵营的主帅也飞奔而出随着距离的接近,对于淮州军的威势高兴有了深的感触
寂寥的旷野上,一万淮州军如标枪般挺立,面容冷峻肃杀,眼神冰冷凌厉他们身上剽悍的,血腥的气息让飞鸟惊骇得不敢低掠,野兽惶恐得埋头荒草,一动不动萧瑟的秋风将军阵中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配上那阴霾遍布的天空,枯黄的衰草,淮州军身上的气息愈发冰冷而迫人
相比于高长恭父子刚到淮州时,如今的淮州军早已是今非昔比,他们不仅脱胎换骨,是因为一场场惨烈的战斗以及艰苦的训练而成为一支钢铁雄狮
一万人虽然纹丝不动,不言不语,但身上那凌厉的,霸道的气势却拥有莫大的威慑力,让你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军容整肃,气势非凡的淮州军,高兴心中颇多感慨这些士卒中也许大部分都不认得自己,但在他们的成长中自己却是不可缺少的成分
只是因为情势所迫,除了曾今的盱眙铁骑,出身淮州的百战雄师高兴却从未亲自指挥其战斗,这实在是一件莫大的憾事而今,高兴要在天下人面前与淮州军生死相搏,尽管对此早有准备,高兴心中还是有些怪异不适
只是五息功夫,高兴胯下骏马便跨越了三百米的距离,而淮州军的主帅也恰好在他身前三十米处按住了马头
高兴是白衫黑马,淮州先锋统帅则是白袍银甲,胯下的骏马也是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配上他那靓丽的衣衫,相得益彰,引人注目
如果说高兴那英俊的相貌会让女子艳羡,那淮州先锋将军的容貌则无疑会让天下女子妒忌如焚虽然身上穿着厚重坚实的铠甲,但淮州先锋统帅,隋王世子的身量依然十分修长,如玉的脸上,五官甚是精致而柔美,若不是世人皆知隋王高长恭只有独子,谁能说面前这俊俏的小将军不是女儿身呢?
淮州军白袍小将双目直勾勾的看着高兴,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嘴唇抿得紧紧,尽管相隔甚远,高兴似是也能感受到她激动不已的心情
“她瘦了,也有英气,漂亮了”高兴双手紧紧攥着马缰,看着对面的小将军,深吸一口气,似是想将空气中属于对方的气息吸入体内,感受那熟悉的温度和味道
“他高大了许多,也有威严了”白袍小将极力隐忍,但眼眶中的晶莹却再也经受不住大地的感召,顺着脸颊滚滚滑落,没入身下的荒草不见
高兴和白袍小将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望着,眼神变换万千,没有敌对势力该有的活化迸溅,怒火喷张,杀气四射,有的只是激动,感慨,还有通过风儿传递的柔情蜜意
“丽华,你还好吗?”看着白袍小将眼角的泪珠,高兴心中一痛,不由开口轻声问道,声音却是嘶哑而哽咽
白袍小将浑身一颤,点点头,然后又用力摇摇头,随着她螓首的摆动,眼角珠泪滚滚却是愈发剧烈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看着白袍小将紧咬着朱唇,泪流满面的样子,听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异常压抑的呜咽声,高兴心痛难当,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催马上前几步,右手颤抖着轻轻抬起,神情地看着白袍小将,愧疚而真诚地说道
“兴哥哥,你不用自责,我没事,见到你真好”白袍小将轻轻一笑,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来越多,一双靓丽水润的眸子也成了一对红桃子
“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白袍小将愈是这么说,高兴心中的内疚与痛苦愈甚
“我没有怪你,兴哥哥”白袍小将定定地望着高兴,沉声说道:“兴哥哥,男儿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怎可因为儿女私情而耽搁?你尽管放心地完成你的大业,王爷和王妃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谢谢你,丽华”高兴用力吸了口气,然后再徐徐吐出,情绪平定了许多,诚挚地低声说道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白袍小将摇头,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高兴点点头,然后说道:“再过些时日我们就能团聚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多谢兴哥哥挂怀”白袍小将抹了把眼角的泪痕,笑着说道
“按计划行事”高兴深深地看了白袍小将一眼,又瞅了瞅已经有些焦躁不安的己方阵营,然后沉声说道
“好”白袍小将答应一声,顿了顿,她猛然挺直了身子,马鞭前指,面色沉凝冷峻地大喝道:“你就是那谋反作乱,自封两省总督的高鑫?”
白袍小将的声音甚是冷冽清脆,直传出数百米外两方阵营士卒的耳中
“我就是高鑫谋反作乱不敢当,高某只是为民请命的马前卒而已你就是高兴,大名鼎鼎的隋王高长恭的儿子,怎么看起来油头粉面,像个娘们”高兴微微抬起下巴,淡淡地看着白袍小将,声音极是清越,比之白袍小将倒是有些气势
“好胆无耻贼子也敢大言不惭?本将军念你年幼无知,误入歧途,是以网开一面,容许你束手就缚,并替你向王爷求情,能够从轻发落,还望你不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白袍小将脸上闪过一片怒色,他狠狠地瞪视着高兴,声音冰冷至极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笑话”高兴仰天大笑一阵,然后怒目圆睁,浑身上下陡然释放出骇人的气势,不屑地说道:“高兴,你不要在此惺惺作态高纬倒行逆施,残暴无能,害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如此昏君,如何能配掌控天下神器?尔等愚忠迂腐之辈要想拿我,那便放马过来,也让高某看看隋王的本事你学了几层”
“遂你所愿,看招”白袍小将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轻斥一声,猛然拔出腰间的森森长剑,策马直扑高兴而来那凌厉的杀气,迅捷的度都显示着他心中杀意之充盈
“来得好”高兴不惊反喜,低吼一声,同样策马前冲,马鞍上的钢刀发出“呛啷”一声响,带着匹练般的光芒照着白袍小将的头顶劈去
两人相遇,没有丝毫犹豫,口中发出一声喊,都将手中的兵刃运足了力气向对方身上招呼
“叮”
钢刀与长剑相撞,空气中绽放出一溜火星,两人身子同时一晃,却在二马错身而过之际,不约而同地反身挥剑刀斩向对方后背,但兵刃却再次碰撞在一起,发出尖锐的声响
“再来”
两人冲出十余步方才止住马匹冲力,同时回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沉声呵斥一声再次挥舞着兵刃冲向对方
“叮叮叮叮”
两人的度很快,外人除了能看见一片刀光剑影,就只能听见空中那急如骤雨的金铁交击声
外表看起来杀机四伏,但争斗的两人却颇有分寸,每招每式看来十分凌厉,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力度,而且避开了要害部位
“丽华,这才半年功夫,你的武功居然进步如斯,实在让我大吃一惊啊”高兴一边将钢刀舞得密不透风,声势浩大,一边却气定神闲地看着白袍小将说道
“这都是兴哥哥你的功劳啊若不是你耗费真气为我打通经脉,传我修炼之法,我又如何能习得这一身武艺?”白袍小将轻笑一声,声音甚是柔婉动听,活脱脱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
这白袍小将不是别人,正是北周隋国公杨坚长女,北周太子宇文贇未过门的太子妃杨丽华
高兴主持山东、江苏两省之事,自然要尽可能地避免被人发现真实的身份他之所以敢于使用“高鑫”这个极其相近的名字,行事又十分高调,实际上却是隋王世子高兴一直呆在淮州不曾远行
高兴虽然早已名闻天下,尽管那名声不怎么好,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却不多,众人只知高兴公子风流倜傥,喜穿锦缎白衣,相貌俊俏不输绝色女子
杨丽华既然能当选北周太子妃,除了显赫的家世,她那无双的美貌自然也是最为重要的原因之一高兴不过十四岁之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离开淮州近一年,除了极其亲近之人,谁能分辨出真伪?
高兴选择杨丽华扮演自己当然不只是容貌年纪的关系,还因为杨丽华修炼了《长生诀》,在气质上与自己相似,而且其出身在将门世家,见多识广,身上那与身俱来的大家豪门的气度旁人根本无法模拟
尤其是杨丽华性子坚强,天赋异禀,刻苦努力,将高兴的身份扮演得淋漓尽致唯一的缺憾就是,杨丽华修炼长生诀时日尚短,又是女儿身,气力不足,在武功和气势上要弱了高兴数筹,好在淮州境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高兴真实的实力
“兴哥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按计划行事?”两人再战了十合,错身而过之际,杨丽华低声问道一番争斗虽然是表演性质,但她鼻尖却渗出了些微细汗,配上红润的脸颊显几分妩媚
“好”高兴一刀荡开杨丽华的长剑,纵马冲出几步,然后回身大喝:“隋王世子不过如此,纳命来”说着,高兴气势陡增,风驰电掣般扑向杨丽华
“好贼子,胡吹大气,受死”杨丽华不甘示弱,口中轻斥一声,长剑破空,带着凄厉的啸声飞刺向高兴的胸膛
第三百零六章 深夜袭营
高兴和杨丽华两人都将战马催到极致,口中怒吼着,奋力地将手中的兵刃劈向对方
二人错马而过之时,兵刃碰撞发出一声巨响,高兴身子轻晃,杨丽华却是受不住高兴的巨力,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拿捏不住,几乎就要脱手而飞,而她胯下战马也痛苦地嘶鸣着,踉跄着向旁边走了几步方才站稳
“你这蛮夫倒有几分本事,今日暂且作罢,你我来日再战”杨丽华脸色骤变,猛然一带马缰拨转马头就往己方阵营奔去
“呔,你我相战正酣,如何走得?且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分出高下再说”高兴见杨丽华愈逃,脸上有气又急,口中呼喝着,手上动作也不慢,迅掉转马头,挥舞着兵刃就朝杨丽华追去
杨丽华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催促着战马加奔驰,短时间内竟将高兴落下了十米的距离
“休走”高兴气急,猛然调转刀脊用力抽打在马臀上,战马吃痛,度陡增,如风似电般地冲向杨丽华
杨丽华的战马看着洁白如雪,甚是不凡,但体力却较之高兴的战马差上一分,只是几息功夫竟被高兴缩短了距离高兴看得真切,顿时喜不自胜,大声笑道:“高兴哪里走”
“莽夫,你中计了”亡命而逃的杨丽华突然扭头阴阴笑道,高兴不由一愣,就在这当口,杨丽华藏在胸前的右手突然向后甩出,一道雪亮的光芒飞向高兴胸膛射来
透过那马蹄声中都无法遮掩的尖啸声,高兴清楚地看到,那雪亮的光芒下是一柄极其锋锐的飞刀,正以闪电般的度,挟着凌厉无匹的杀气向自己左胸扎来
“啊”
高兴惊呼一声,来不及细想,于电光火石间身子猛然向后仰躺下去,终于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夺命飞刀,耳鬓却有一缕发丝被生生削断,缓缓飘落地面
“贼子受死”然而高兴还来不及庆幸,便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斥,抬眼看去,就见一身白袍银甲的杨丽华已经杀奔回来,手中那明晃晃的长剑直向自家脖颈削来
“嘿”高兴低吼一声,勉强举刀招架,却是仓促间没有多少气力,被杨丽华荡开了钢刀,露出了胸前的空门杨丽华得势便不饶人,手中宝剑如风似影,招招狠厉,直让高兴才缓不过气来终于,高兴乱了节奏,一个不甚竟让杨丽华将宝剑架在了脖子上
“高鑫,还不束手就擒?”杨丽华用力将长剑往高兴的肩膀上按了按,眉目含煞,语气冰冷地斥道
“你卑鄙”高兴梗着脖子,脸色涨红,眸子里满是愤怒的火焰,呼吸也粗重如牛
“兵不厌诈,你不懂吗?”杨丽华不以为意地笑笑,冷冷地看向高兴身后那里脚步隆隆,喊声震天,所有仁州军正发足狂奔而来
此次随高兴一起出城迎战的除了一万仁州军外,就是高兴带来的那一百名黑衣卫士高兴以一独战三千的威名世人皆知,是以众人并未太过担忧,尤其是见高兴将杨丽华追得狼狈而逃时不少人都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然世事突变,总是出人预料稳占上风的高兴突然中计,被杨丽华占了先机高兴率领的一百卫士立即反应过来,齐发一声喊便策马向着高兴奔去其他仁州军也知道情况危急,顾不得多想便一起向前冲来
“来者止步”杨丽华下了马,一手抓住高兴的衣领,一手持剑横在后者喉前,待仁州军来到自己身前三十米时才大喝道
“停下,停下”仁州军见此情景,顿时投鼠忌器,生生停下了脚步,只是人人脸上都是气怒交加,还有些惊惶失措
仁州军前冲之时,淮州军自然不会原地不动比起仁州军,他们的度却是快,先一步在杨丽华身后摆开了进攻架势,只要仁州军有丝毫非善意的举动,必然招致他们狂风骤雨的攻势
“高鑫,让你的手下投降,你没有胜算”杨丽华长身而立,淡淡地瞟了一眼仁州军,然后大声说道
“哼”高兴冷哼一声,紧抿着嘴巴不发一言主帅遭擒,仁州军气势大跌,再加上他们战斗力本就不高,对上身经百战的淮州绝无胜算
“怎么,还要负隅顽抗吗?我给你十息时间,你若不降,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见高兴不语,杨丽华柳眉倒竖,声严色厉地呵斥一声,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高兴,你好歹也是隋王世子,没想到却是如此卑鄙无耻,不讲江湖道义”高兴咬了咬呀,恨恨不平地瞪视着杨丽华道
“这是战争,胜利才是最总要的”杨丽华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时间到了,你想好了吗?”说着,杨丽华又将长剑往高兴的脖子上凑了凑
高兴眉头一挑,脸色变得铁青感受着脖子上那冰冷锋锐的剑刃,他想要硬气也不敢,再说这也不在计划范围内
高兴再次怒哼了一声,然后冲仁州军喊道:“都放下武器”
仁州军顿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在百姓心中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所说的话直到现在,他们还没能接受高兴失手被擒的事情尤其是高兴带来的那一百名黑衣卫士,一个个义愤填膺,怒容满面,要不是高兴脖子上那长剑非是摆设,他们早已一起冲上前来拼命了
“难道你们要抗命吗?放下武器”高兴见仁州军都是一脸迷茫,迟疑不觉,顿时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怒目圆睁
“当啷”
有人被高兴一喝,手中一软,兵刃坠地,人也紧接着跪伏在地有了第一个,其他人自然也不再顽抗,纷纷放下兵刃那一百卫士一脸不服,但在首脑郑富的带领下还是都放下了兵器,只是一个个高昂着头,紧握双拳,不肯屈膝跪下
见仁州军投降,杨丽华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她轻轻挥手,身后蓄势待发的淮州军顿时如狼似虎地扑将上去,很快就将一万仁州军控制住,向己方营寨押去
“想不到名震天下的隋王竟有你这般不讲道义的儿子,我真为他感到羞耻高兴,你若是有胆就放我回去,你我改日再一决雌雄”高兴一脸不屑,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你还不死心?如此也好”顿了顿,杨丽华接着说道:“高鑫,我这就放你归去,你有什么本事就使将出来,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过,那一万兵马是我的战利品,就不还给你了”
说着,杨丽华松开高兴,然后迅翻身上马,深深看了高兴一眼,眼角闪过一丝不舍,但她却没有再说一句话,策马扬鞭,追着淮州军绝尘而去
高兴恨恨地看了军容整肃,杀气盈天的淮州军一眼,也翻身上马向着仁州市而去
高鑫败了,一万仁州军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对于仁州市,乃至整个江苏省来说都有些不可思议谁能想到,那能够轻易覆灭高绰十八万大军,以一人之力收服宣城侯吴三桂的高鑫竟然一个照面就被隋王世子大败
本就对高长恭的淮州军畏惧不已的江苏民众此番是焦虑不安起来,全城军民士气极其低落,不少人加快了收拾行囊的度,一些魑魅魍魉也愈发活跃起来
十月初五,高长恭率领三万中军回合“世子高兴”,然后一起推进三十里,驻扎在仁州市外二十里处虽然隔着老远,但仁州市的百姓却似依旧能感受到淮州军身上那冰冷剽悍的杀气,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士气是一落千丈
十月初六,隋王世子单人独骑来到仁州城下劝降,高兴自然一口回绝,约定三日之后一决高下
明里这般说,暗地里高兴却是调集三万江苏军,与众将议定于次日深夜偷袭淮洲军营,以报前日一箭之仇
十月初的夜晚,天公作美,乌云蔽天,漆黑如墨,恰是杀人放火,偷袭敌营的好时机
高兴于三天召集三万大军,人衔草,马衔枚,在夜色的掩映下出了仁州市东城门,迅向着二十里外的淮州大营冲去
“停”
接近淮州军大营三里,高兴挥手止住大军前进的脚步,然后举目远眺淮州军大营连绵近数里,如同一只洪荒巨兽一般静静地蛰伏,哨塔和栅栏上的哦火把将营盘照得亮如白昼,纤毫毕现
高兴命令一小队斥候前去探查敌情,事情不长斥候便已回转,回报说淮州军戒备松懈,营内鼾声四起,怕是已经熟睡
高兴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他拔出腰间的钢刀高高举起,口中大喝道:“冲锋,生擒世子高兴者赏金钱粮,升官三级生擒隋王者,赏金万两,封大校军衔”说着,高兴便一马当先向淮洲军营冲去
“杀啊”
得到利益的刺激,江苏军低落的士气顿时大振,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怪叫着,争先恐后地向不远处的军营冲去
许是与高兴有约定,淮州军并未料到高兴深夜袭营,因此也未过多防范,直到高兴领着三万江苏军来到营寨前一里处,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才将淮州军从睡梦惊醒过来
“敌袭,敌袭”
淮州军营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兵不知将,将不识兵,人影幢幢,人喊马嘶,异常混乱
隐隐约约瞧见其中情形,江苏军顿时喜不自禁,只觉体内的热血已经沸腾,无匹的气力奔涌不绝,不吐不快于是乎不用高兴下令,众人度快,一边大声呐喊着,一边蜂拥着冲进淮州军营
第三百零七章 得意的太早了
“杀啊”
江苏军此时已经被近在眼前的胜利,脑海中幻想的功名利禄冲昏了头脑,一个个生怕落于人后,哪里顾得上保持阵形,只管怒吼着埋头向前,一窝蜂地冲刺
尤其是看着一个个淮州军衣衫不整地从帐篷中爬将出啦,一触即溃,狼狈逃窜,没有丝毫战斗力时,江苏军是兴奋得嗷嗷直叫传闻中淮州军威风凛凛的形象轰然崩塌,前日失败的阴影也消失不见,一时间竟然气势如虹,势不可挡地冲进了淮州军大营深处,双腿的士卒比骑着战马的高兴度都要快上一分
江苏军追得又急又快,完全没注意淮州军从未与他们正面相抗,只是一味地引着他们四散奔逃,不断向着大营深处接近,而且虽然大营外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人喊马嘶,混乱已极,但大营深处却是黑洞洞,静悄悄的,似是没有察觉到江苏军的偷袭一般
“啊有陷阱,小心”
就在江苏军一路玩命地追着淮州军溃军来到军营深处时,竟没察觉脚下地面有异,数百人顿时一起跌入陷阱之中,运气好些的皮破血流运气差的则免不了骨断筋折,有甚者居然被战友生生压死在身下一时间江苏军惊叫连连,众人六神无主,只得生生刹住了脚步
“高鑫,你中计了二郎们,放箭,不要坠了我们淮州军的威风杀”
淮州军正惶恐不安间,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营盘中央照得通透,密密麻麻,衣甲整齐的淮州军正在三四米外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粗略一看,那攒动密集的人头黑压压一片,怕是有三四万人
在淮州军帅旗下,正有一个身穿华丽铠甲的中年人,丰神俊朗,英姿逼人,尤其是那虎目中的杀气与威严是让人不敢鄙视不用想,众人也明白这中年将军一定是威震天下的隋王高长恭
“咻咻咻”
众江苏军心中惊惧,还未回过神来,随着隋王高长恭的命令,早已恭候多时的淮州军立时松开了弓弦无数箭矢如过境的蝗虫,带着凄厉的尖啸,撕破空气,风驰电掣般地笼罩向江苏军
“逃,逃啊”
江苏军愣了愣,不知谁先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众人得了提醒,立即扭头就跑,再也不去理会高官厚赏,只想快走几步,免得丢了小命
“啊——”
江苏军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哦气力,也是无法快得过空中的箭矢,先前冲在最前面的人顿时遭了殃,被冰冷的箭矢钉倒在地,发出凄厉的哀嚎其他人闻得这叫声惨烈,不敢迟疑,丢盔弃甲,只想逃离此地
“杀啊”
高长恭看着狼狈四散的江苏军,顿时一挥手,身后的淮州军顿时齐发一声喊,那滚滚声浪直冲霄汉,骇得天摇地动而四周接连响起淮州军的喊杀声,气势惊天,加上四处亮起的火光,是让江苏军惊骇欲绝,恍然如梦,不知所以
江苏军冲进淮州军营时便没有了队列,此时逃窜起来是混乱无比,一个个如同没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再加上心中惶恐不安,哪里能是如狼似虎,组织严密的淮州军的对手
只是区区半个时辰,高兴发起的这场偷袭便宣告失败三万江苏军,除了数百人起初死在箭雨之下,其他人几乎全部被淮州军俘获,能够逃出升天的只有寥寥数人,而这些人中就有两省总督高兴
知道高兴逃脱,江苏降军脸上是不好看了,不少人心中对高兴怨念丛生若非高兴托大,他们为何两次都败得如此狼狈虽说高长恭待人宽和,断不会屠戮俘虏,但成为俘虏总不会是件光荣的,值得夸耀的事情
高兴并没有狼狈逃窜,相反他是从容离开淮州军营的,一身衣衫如来时一般整洁,几乎连褶皱也无在江苏军激动得无以复加,忘我地向淮州军营深处冲去时,高兴便放缓了脚步,在众人不注意时弃了马,脱下外面的衣衫,悄悄溜出了淮州军营
借着夜色的掩映,一路向南走了约莫十里地,来到官道旁的一个小树林树林边,早有一个白袍银盔的少年将军等候在那里,不是杨丽华还有谁来
“兴哥哥”见高兴疾步而来,杨丽华顿时欣喜地惊呼一声,身形一扭,如乳燕投林般飞快地扎进高兴的怀中,强劲的力道迫得高兴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上身晃了几晃
“丽华,劳你久等了”高兴伸展双臂,将杨丽华紧紧搂在怀中,声音微微发颤,可见心中的激动
杨丽华不答,却是用力摇了摇头,双臂将高兴的腰身扎得紧,绝美的粉脸用力贴在高兴胸口,感受高兴的哦体温和有力的心跳,靓丽的眼中却是珠泪滚滚,霎时沾湿了高兴的衣衫
尽管她出身豪门大族,但她却依旧是一个娇弱的少女即使太在坚强,在远离故国家人的齐国,心中的那份凄凉孤独谁又能够体会?这数月来,为了高兴的大业,她吃了多少苦,暗地里留了多少泪,谁又真正知道?此时,见到这让自己魂牵梦萦,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人儿,她又怎么能不哭泣,将心中的苦楚,思念宣泄出来?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丽华”高兴将下巴贴在杨丽华的头顶,似是想通过将盔甲上的冷意融化来慰藉杨丽华疲惫凄凉的心绪
良久,杨丽华才停止了哭泣,抬起头仔细地看着高兴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朦胧间,杨丽华梨花带雨,美目红肿的样子显凄婉,却也加美丽高兴心中怜意大生,不由轻轻捧住杨丽华的螓首,轻轻低下头去,擒住那沾着泪珠的,微微有些冰凉的,但却极其柔软芬芳的唇瓣
“嘤咛”
杨丽华喉间低吟一声,身子霎时变得滚烫,软绵无力地靠在高兴怀中,眼帘微垂,脸上已是一片酡红,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杨丽华有些喘不过气来,高兴才抬起头来,看着杨丽华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听着怀中可人儿那细细急喘,心中又是温馨又是愧疚
“对不起”高兴嗫喏着,叹息一声
“别”杨丽华素手轻扬,覆盖在高兴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兴哥哥,世家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高兴浑身一震,咬了咬呀,然后才低声说道:“他们在哪里?”
杨丽华答道:“三里外,都是盱眙的老兵,你很熟悉,忠诚程度你不必担心,王爷已经交代过了”
“好,谢谢你,丽华”高兴点点头说道
“兴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杨丽华坚定地说了一句,然后语气有些低落地说道:“兴哥哥,时间不早了,仁州还需要你主持大局”
“好丽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高兴双手紧紧地抓住杨丽华的肩膀,然后深深地看着她,郑重地叮嘱道
“有王爷,王妃在,我没事倒是兴哥哥你,身在战争中心,一定要小心谨慎,像上次那般拼命的事情切莫再做了”杨丽华点头,然后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知道”高兴低头在杨丽华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说道:“我走了,保重”说完,高兴头也不回,大步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杨丽华的视线内
看着高兴渐行渐远的身影,杨丽华再次热泪盈眶,喉间发出压抑的嘤嘤的哭泣声相聚太短暂,离别太仓促但高兴堂堂男子汉,自当顶天立地,成就不是功勋,身为他的妻子,杨丽华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支持
高兴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发足狂奔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在三里外看见一片黑影
“什么人,站住”高兴还未接近便有一个低沉警惕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一阵衣甲兵刃碰撞的声响虽然黑夜中看不清兵刃泛出的寒光,但高兴却能感受到一股剽悍,冷冽的杀气扑面而来
“我是高兴”高兴口中说着,脚下却不停,度陡增,话音落时,他已经来到黑影阵前十米处黑影连绵数百米,粗略看去怕是不下万人,虽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但身上的血腥味和煞气却让人凛然生畏
“是公子?”那片黑影沉默片刻,有人打起了火把,通红的火光映照在高兴的脸上,众人霎时看清了他的相貌,顿时欣喜地惊呼出来
“小六子,是你啊,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看着火把下一张张熟悉的脸庞,高兴心中离别的愁绪淡了不少,脸上温和的笑着,凑近几步,对刚才开口惊呼的那人说道
“真的是公子,不,应该是世子,真的是他”那小六子见高兴不但认出自己,还喊出了自己的小名,顿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参见世子”确认了高兴的身份,领头的人顿时屈膝跪下见礼,其他人也纷纷拜倒,齐声说道
“不用多礼,弟兄们都起来”摇曳的火光下,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万人熟悉的模样,感受着他们身上那精悍的气息,高兴心中一片温暖,激动尽管如今受他直接指挥的军队逾十万,但只有盱眙最早的士卒才能给他亲密温暖的感觉
“谢世子”众人起身谢礼,激动兴奋地看着高兴,不知说什么好
“弟兄们,以后可不要叫我世子,要叫我总督从现在开始,我们兄弟就又要一起征战沙场,纵横四海了,我很高兴,也很欣慰”高兴笑着点点头,然后朗声说道
第三百零八章 虽败犹胜
高兴再一次败了对这个消息,江苏省的百姓似乎没有太多的意外高长恭是战神,守护北齐,让陈*军无法越雷池一步的守护神,高兴只是个毛头小子,虽然勇武,但毕竟年少,他的失败似乎是情理之中,是必然现象
高兴兵败,三万人马全军覆没,而他自己又下落不明,整个江苏省可以说如同**的羔羊一般,根本没有多少抵抗力这些条件相加,对于那些早已按捺不住,想要奋起反抗的人来说,无疑是天赐良机
钱原,四十许岁,乃是金钱帮的大当家此人身形不高,还微微有些发福,看起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谁要认为他很好相与,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此人身为纵横长江水道金钱帮的大当家,手上的人命官司怕是双手加在一起也数不过来尤其是金钱帮强占水道,盘剥过往商客船家,可谓无耻卑劣之极
长江水道上众人却是敢怒不敢言,其一是因为金钱帮与当地官员同流合污,其二便是这金钱帮人多势众,钱原又武艺高绝,行事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天下少有人知,这金钱帮还是百花宫的外围组织,那庞大的靠山一般人还真不敢冒犯
九月底,钱原便受了仁州好友的邀请来了江苏,欲要做一件大买卖金钱帮占着长江这等黄金水道,日进斗金不在话下,按说不会为了区区薄财千里迢迢跑到齐国,他此番前来还有其他事情
前些时候,百花宫突然传下命令,让自己派人到南青州查探一个叫“凌萧云”之人的下落钱原不敢怠慢,便派遣二弟田猛走一遭,却不想后者任务没完成,反而犹如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且不所田猛与自己关系亲密如亲生兄弟,就说金钱帮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但田猛却不明不白消失无踪,这无疑是打了钱原的脸
钱原显然不是个鲁莽之人,不然也无法经营好偌大的金钱帮,成为百花宫外围成员的代言人之一
这数月来他明察暗访,终于探得田猛等人的死亡与高鑫有关知道事情的真相,钱原却有些犯难高鑫不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他虽然名为叛贼,实际上却是个军阀,手上兵马众多,金钱帮想要与之硬捍无异于以卵击石尤其是传闻中高鑫武艺出神入化,独战三千甲士的威名是天下传诵
而钱原不敢来找高鑫寻仇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北齐乃是拜月教的势力范围若是自己贸然行动,引来拜月教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老天眷顾,钱原并未等待多久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到来北齐皇帝命令淮阴王高阿那肱和高长恭同时平叛,高鑫焉有活路?于是乎,一接到老友的邀请,钱原便着急麾下千余好手,分成数十批人,作商旅打扮,日夜兼程来到了仁州市
刚到仁州市时,钱原本来还有些战战兢兢,但见高兴轻易落败隋王世子之手,心中便对之起了轻视之心而十月初七高鑫将偷袭淮州军营的消息钱原的好友也早已知晓,并将之通禀了隋王高长恭
果然,高兴败了,一败涂地,三万大军全军覆没,自己也是下落不明钱原等人便趁夜发动反击,一千精悍的江湖客,刀头舔血的汉子绝对能掀起惊天的风浪事实也确实如此,钱原等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攻克了仁州市除东门之外的其它三门,城中负责寻常治安的衙役,政府的官员们也被轻而易举地制服
然而让人有不安的是,江苏省省长张雕和煞神吴三桂却不知所踪钱原却是不知这些,他此时正率领着手下五百好手冲向仁州市东门只要夺下了东城门,隋王数万大军便能长驱直入,任高鑫三头六臂也是枉然
久历战火的平民百姓似是已经习惯了城中那喧嚣残酷的打杀,他们只是麻木地关紧房门,将脑袋紧紧地塞入被褥,惶恐而木然地等待着天明的到来
“弟兄们,高鑫惨无人道,悖逆纲常,咱们今日反了他,开城降了朝廷,隋王一定重重有赏,冲啊”钱原看着东城门寥寥的灯火,寂静空旷的街道,心中突的一跳,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大吼着,率先向前冲去
“贼子,本官等候你们久矣弟兄们,放箭”就在钱原率众来到城门前三十米时,黑漆漆的城门楼子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听着那怒喝,钱原顿时惊骇欲绝,他刚想要出言提醒众人闪避,头顶上空便传来了“咻咻”的破空声,接着便是成片利刃入肉的声响和弟兄们惨叫的声音交织在一处
“撤,撤”钱原心头似欲滴血,对方既然恭候多时,显然对自己等人的行动了若指掌,再去拼命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赶紧逃得性命,日后从长计议
“想走?哪里这么容易?钱原,来让我会会你这混江龙的厉害”钱原转身欲逃,却突然自脸前传来一个冰冷戏谑的声音,钱原抬眼望去,正见一个手持森寒长剑,模样甚是清秀的黑衣少年,不是吴三桂还有谁来?
“怕你不成?接招”钱原怒吼一声,猛然一挥手中那对分水刺,疾步冲向吴三桂,如下山猛虎一般气势凛凛
吴三桂只是冷哼一声,依然不惧,脚步轻抬,身子便悠忽而来,迅疾如风,剑芒如匹练般斩下
“叮叮叮”
密集的金铁交击声中,无数火光飞溅,吴三桂和钱原战做一团,劲风四起,幻影团团,让人瞧不真切
金钱帮五百弟子被城头上瓢泼而下的箭雨打懵了,当场便有不下二百人气绝身亡,受伤者是过七成得了帮主的命令,众人拔腿就逃,但从街道四州却是杀出两千甲士生生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钱原使出浑身解数,但却也不能轻易挣脱吴三桂的纠缠,只能听着耳边不断传来自己人的惨呼声三十招后,钱原低吼一声,就要用个两败俱伤的法子脱身,却忽然听见身后城门开启,惊天的喊杀声响起
钱原抽空瞥了一眼,顿时惊得亡魂直冒,高兴竟然杀了回来,而且身边人影幢幢,怕是不下万人,一个个如狼似虎,金钱帮的弟兄在他们的冲击下摧枯拉朽,只是几次呼吸就悉数丧命
见高鑫回归,吴三桂士气大盛,口中轻斥一声,趁着钱原分神之时加紧攻势,只是三招就刺伤了钱原的手臂,再五招后者便重伤倒地,被吴三桂一剑封喉
高兴率领两万精锐士卒归来,城中反抗的势力自然土崩瓦解只是半个时辰,所有叛乱都复归沉寂对于参与叛乱的人员,高兴自然不会客气,首恶斩首,其他人尽数被充作奴隶,家产充公,江苏省紧张的财政也借此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当高兴平复了叛乱时,隋王高长恭姗姗来迟,但却只能佯攻一阵,在城下留下数千支箭矢悻悻而去
十月初八,高长恭正集结兵马准备强攻仁州市,后方突然传来消息:淮阴郡城被陈国策反突然倒戈,陈*军突然北伐,淮州危机高长恭再也顾不上攻打仁州市,留下一万大军威慑江苏,其他人则火返回淮州,准备对抗陈国
知道高鑫下了江苏仁州市与高长恭相战,高阿那肱自然喜笑颜开虽然济州、齐州无兵可用,但他继承高绰太尉的名号岂是作假,其他州郡的兵马也由得他调遣高阿那肱调集十万大军,准备于十月初五向兴化市进发
虽然北齐三贵和高纬都对高长恭不待见,但却没有人会怀疑他征战沙场的本事由他牵制,纵使高鑫被人虚传战神下凡,也分身乏术,只要高阿那肱脑子正常,攻下兴化市的几率是非常之大的
然而就在高阿那肱踌躇满志,信誓旦旦之时,噩耗突然从其他州郡传来但凡收到高阿那肱命令集结兵马讨逆的将军或多或少都遇上了麻烦,不是自己受到刺客的刺杀,或身亡,或重伤,就是家人亲朋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消息传出,人人自危,高阿那肱集结兵马的度大打折扣而高阿那肱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整日躲在士卒的重重护卫下,好不憋屈
就砸十月十日,高阿那肱终于调集二十万大军,誓师东进,彻底荡平贼寇时,南方却突然传来淮阴郡叛乱,陈*军北进,高长恭撤军,高鑫返回兴化市的消息
又高兴坐镇的兴化市,不啻于龙潭虎穴,高阿那肱只是钻营之辈,才能胆略有限,再加上高绰十八万大军败,他一时间也不敢轻易东进尤其是他本身就是胆小之辈,喜好享乐,厌倦刀兵,此时自然不愿再战,于是将责任统统推卸到高长恭和陈*军身上,自己草草打道回府去也
至此,江苏、山东两省一场危机轻松化解名面上高兴丢了四万兵马,但有盱眙两万精兵,足抵得上高兴麾下半数人马,是以高兴的实力不减反增而且有这些精悍忠诚的士卒镇守江苏,江苏自然无忧,高兴也可以安心地发展经济民生,积蓄力量
第三百零九章 瑞雪兆丰年
“绿蚁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崔大人,高某还不知道您竟然酿得一手好米酒,虽还然还未入口品评,但这醇香的气息却已是如此诱人啊哈哈”
高兴端坐在兴化市府邸后花园内的凉亭中,轻轻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说道
此时虽然天还未黑,但天空却是乌云滚滚,阴霾一片,阴冷的北风如刀锋般在大地上肆虐院中的花草也已经枯萎,处处萧瑟
高兴对面,正坐着山东省省长崔季舒,老人家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外面罩着灰色大氅,笑得一团和气
“好诗,好诗早就听闻总督大人不仅武勇过人,文采是惊人,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传闻不虚总督在诗词方面的造诣远非我等所能比拟啊”听见高兴所言,崔季舒霎时瞪圆了眼睛,当场击掌赞叹
北方被胡人肆虐糟践了数百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少都湮没在战火之中因此,在北地很少出现绝佳的诗词歌赋年前,《清平调》一诗在邺城技惊四座,连带着醉月楼的生意都好上不少而得到这首诗赞美的张丽华是炙手可热,可惜那女子却是如璀璨的流星,只是昙花乍现便消失不见,让多少文人骚客扼腕叹息
“崔大人谬赞了,高某只是兴之所至,随口胡说,让大人见笑了”高兴笑的甚是谦虚这首诗乃是白居易的作品,高兴只是随兴而发罢了
“总督太过谦虚哦”崔季舒温和地笑笑,然后亲自为高兴斟满酒,然后道:“总督大人,这第一杯酒,下官谨代表山东全省的百姓敬您,希望您身体健康,大业早成”说着,崔季舒长身而起,一脸郑重而恭敬地弯下腰来
“崔大人您太客气了”高兴连忙起身搀扶
“总督大人,我崔叔正为官数十载,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我却从未见过有谁能像大人您这般惊才绝艳”
说着,崔季舒站起身来,眼神有些暗淡地继续说道:“自武成帝登基后,齐国便大不如前,朝纲混乱,奸佞横行,神武皇帝的不朽功勋被他的子孙祸害一空,外有强敌环伺,内有盗匪横行,黎民苦不堪言”
说到这里,崔季舒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兴道:“而总督你,不过主政半年,山东省便有了天翻地覆之变化,城市繁华,人民安泰,府库殷实,军伍强健,这些都是您的功劳啊纵使文治武功远凡人的隋王,治下淮州怕是也不过如此模样是以,这杯酒总督定要喝,这不是我崔叔正敬您,是全省数十万百姓敬您大人请”
“好,我喝”高兴眼神微动,心潮澎湃,坚定地说完便接过崔季舒双手奉上的酒杯猛然仰首一饮而尽,淡绿色的,温热的酒液顿时顺喉而下
虽然亭外北风呼啸,冰冷之极,但坐在烧的正旺的红泥小火炉面前,高兴却丝毫感觉不到丁点的寒意,唇齿余留的米酒也分外醇香爽口这不只是因为高兴身负深厚内家真气,是因为这数月来,山东、江苏两省发展的势头相当喜人,远远出了高兴的预料
这不,今天乃是腊月二十九,就快过年了,高兴便得了空子邀请崔季舒过府一叙,其一是联络感情,休闲放松,其二便是谈谈当前两省的发展以及即将面临的问题
十月,北齐隋王高长恭奉旨讨伐叛贼高鑫,起初形势大好,连破贼寇,光是俘虏就有四万人,可谓大功一件但就在高长恭准备一鼓作气,彻底荡平高鑫时,淮阴郡城突然叛乱,陈国也趁机挥军北上,高长恭迫不得已回兵自救,讨伐高鑫的事情自然就这么搁浅下来
时间已经慢慢进入冬季,天寒地冻,并不适合出征而北齐连年天灾不断,战火连连,国力早已衰颓,百姓是苦不堪言在高长恭无暇他故,高阿那肱畏缩怯战的情况下,高鑫终于有了时间继续发展大计
虽然高兴南下征战,但裁撤军队的事情鲁智深却没有落下,十万降卒加上原本的五万兵马如今却只剩下了四个满编军大浪淘沙,剩下的自然都是好手,且不说身强力健,军事素养足够,重要的却是忠诚可靠,意志坚定
而雏形的科举也在崔季舒的安排下,由赵构负责监督告一段落高兴的考试一如他曾今的施政措施一般惊人,虽然在题目中也涉及到四五经,诗词歌赋,但十之**却是与之毫无干系的题目,直让参与考试者目瞪口呆,抓耳挠腮
读圣贤的不一定是君子和清官,相反可能是戴着微山面具的奸贼
这次科举,许多有名的才子圣纷纷落榜,而刻苦钻研学问的老学究也黯然落泪,相反一些常常有离经叛道之举,穷困潦倒,饱尝世间疾苦的寒门世子却取得了惊人的好成绩,受到录用,脱贫致富,一步登天
对于的军衔的颁发,高兴的限制是极其严格的在高兴这里,军衔不只是待遇与级别,重要的是荣誉军人之所以悍不畏死,保家卫国,支撑他们的就是心中的那份信念,那份守护荣誉的执着他们不是政客,单纯而直鲁,却也最为可爱
鲁智深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一军之长,但军衔却也只是中校罢了而在四个整编军,八万余人的队伍中,连最低一级少尉军衔都未获取的练级军官还比比皆是军衔的稀少与获取的艰难是刺激了青州军,如今已名为山东、江苏两省义军联军的训练热情,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誓要获取军衔光耀门楣
九月,高兴曾调拨一笔款项在兴化市北方兴修了一座占地广大的墓园,署名英雄墓在英雄墓中,还立有一座高耸雄壮达十八米的石碑,其上写: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高兴规定,每一个战死沙场的勇士都将被安葬在其中,受到百姓的祭祀与瞻仰同时,高兴还要求,在每年的清明节,自自己以下所有官员都要前去祭奠长眠的英雄
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当兵吃粮就意味着流血牺牲,但被人尊重和被当作草芥炮灰显然是两回事
有了英雄墓,军衔以及优厚的待遇,还有文化思想的教育,两省义军联军的战斗力虽然没有一飞冲天,但战斗意志却绝非一般的部队所能比拟而一个有信仰,有思想的军队,他所能爆发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这近两个月来,在高兴的指导,巧匠鲁平的数十次实验后,蒸汽机终于诞生想当年,瓦特改良了蒸汽机,引发了工业革命,从此人类进入了腾飞的时代
而今,虽然蒸汽机的诞生不能如瓦特时代一般将人类前进的车轮狠狠抽上一脚,但它的出现却也让高兴治下与其他地方有了差距,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差距将会越来越大,爆发出极其庞大的力量
虽然寒冷的冬季不适宜田间耕作,但山东省和江苏省的百姓却也没闲着两省正处于蓬勃发展之际,不说各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劳力,就是近成立的皮革厂,火柴厂,香皂厂等工厂也急缺人手
高兴闲暇的时间除了修炼《长生诀》便是著立说,确切的说高兴是在默写他脑海中所知道的一切科学知识虽然绝大多数当时的人们根本无法理解,会以为是谬论邪说,但高兴却不去理会这些,事实胜于雄辩
虽然许多灵异事件科学根本无从解释,但这却不能否认科学的存在与正确性条条道路通罗马,解释世间万物至理的学说系统有很多,人们需要一种辩证的目光,而不是一味的盲从
有了高兴的指导,无数奇的东西诞生了简易好用的火柴,烧煤的铁皮炉子,沁香扑鼻,使用方便的香皂等等生活物资被生产出来,这不但极大地改善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是推动了当地的发展建设,为高兴赚取了大量的钱财
最早跟随高兴的杨三万、裴念千自然也赚了个盆满钵满,其他人则是又羡又悔
相比起高兴的一桩桩生意,地主凭借着万顷土地,拼死累活赚取的钱财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无法相提并论而这时,众人不禁思考,将土地作为唯一的生存根本是否正确呢?
财富利益动人心,无数人通过各种渠道相与高兴合作,高兴自然是来者不惧只有利益相系,治下才能如铁板一块,安定团结而《商法》很好地协调了工人与商人,商人与商人之间的利益与纠纷,而这时众人才发现高兴的先见之明
……
“好酒,好酒”高兴放下酒杯,摇首赞叹虽然这米酒没有蒸馏酒甘醇,但入口绵软醇厚,后劲十足,非常不错
“总督大人喜欢就是,我那里还有几坛,回头着人给您送来”见高兴夸赞,崔季舒也是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说道
高兴摆手道:“我对这杯中之物并无特别嗜好,就不夺大人所爱了崔大人请坐,马上就要过年了,辛苦了一年,趁此机会咱们也好好歇歇”
“大人请”两人客套着坐下,崔季舒凝望天际愈发浓重的乌云,有些憧憬地道:“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咱们有大的丰收”
“借你吉言,咱们喝酒”高兴爽朗地大笑,崔季舒也大笑起来
随着两人的笑声,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雷鸣,接着便有鹅毛大的雪花飘落下来雪渐渐变大,大地很快被其遮蔽,银装素裹一片虽然屋外大雪茫茫,寒风肆虐,但山东省所有百姓心中却是滚烫无比,充满了希望
第三百一十章 周武初败
冬去春来,公元574年终于成为过去,年的一年在无数百姓或惶恐,或希冀的心情中如约而至
冬季,因为年关将近,天气寒冷,大陆各处的征战也终于暂时收歇,恢复了短暂的和平尽管陈顼对司马复恨得咬牙切齿,但当次天寒地冻,士兵思乡情绪泛滥之际,他也不得不暂缓攻势,好生筹谋计划,以待来年一战而胜
陈顼不再逼近,司马复自然乐得轻松虽然他一路突飞猛进,攻城掠地好不威风,但偌大的地盘管理整合起来也绝非易事趁此时机,他也需要大力消化整合手中的势力,不然待陈顼调集全国之力来攻,即便有圣火教相助,司马复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三月初,冬雪化去,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之时,陈国吴明彻率先发起进攻一个冬天的准备,陈国已经凝聚了足够庞大的力量,甫一攻击,便势若雷霆万钧,直将司马复杀得节节败退不过半月光景,桂州以东的州郡竟然纷纷被陈*军攻克,最后终于在桂州一线看看挡住吴明彻前进的势头司马复部一路溃退,军队士气甚是低迷,再也不复去岁高歌猛进的势头
相比于征战正酣的陈国,安定平和的周国,齐国的情况却实在有些诡异
没有高长恭相助,高阿那肱自己也知道讨伐高鑫的胜利渺茫,是以整个冬季他只是一边严苛地训练士卒,一边严防死守,生怕高鑫进犯与此同时,高阿那肱也不断在邺城活动,希望可以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至于高长恭,整个冬季则一直没有好生休息过淮阴郡城本为高阿那肱一族的封地,他们的势力根深蒂固,他们自然不能容忍家族的财富落入政敌手中是以,在高长恭刻意纵容下,“叛乱”的事情发生了
而盱眙遇袭的事情也是有的,在泾州和淮州相交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万盗匪,这些人各个身手矫健,跨马扬刀,悠忽来去,无影无踪,专门袭击过往商旅,甚至是偷袭管家运送辎重的队伍高长恭和黄法氍都派人前去剿灭,但却被那狡诈匪寇诱得相互拼斗数次,死伤无数,却连匪寇的影子也未抓到
陈国正与南方司马复开战,黄法氍还要防备高长恭的偷袭,是以不敢派遣大量军队剿匪,这也让那伙匪寇愈发肆无忌惮,在两国边境上耀武扬威,好不气人
高兴此时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治下发展大事有了年前的成功,山东、江苏两省自上而下都是干劲十足,无论是高鑫想要修桥铺路都是大力支持而高兴准备修建钢铁厂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有了钢铁,军械物资不求外人,而借助蒸汽机的诞生,高兴所能做的事情也越多
就在高兴埋头求发展之际,北周却是外松内紧表面上,北周与齐国边界要塞守备松懈,士卒懈怠,工匠商旅往来频繁,暗地里,北周宇文邕却是大肆整饬军备,努力做着战争的准备
起初,宇文邕曾单独与齐王宇文宪,地官内史大夫内政部秘司长王谊密谋伐齐,同时有派遣纳言宫廷部侍从司长卢韫,乘驿马三次前往安州州政府设在今湖北省安陆市,向安州总管于翼询问攻伐北齐帝国的策略
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对这一秘密进行的战略全然不知至于高纬,见高阿那肱和高长恭威慑了高鑫,北周又一味示好,他便又恢复了享乐的本性,整日里声色犬马,胡作非为北齐朝政每况愈下,奸佞小人纷纷得道,黎明百姓,忠臣良将却是郁愤惶恐,无计可施
直到七月二十四日,北周武帝宇文邕在大德殿召集勋官三级大将军以上的高级将领,向他们宣布了伐齐一事
公元575年七月二十五日,宇文邕下达讨伐北齐帝国的诏,命柱国勋官一级陈王宇文纯、荥阳公爵司马消难、郑公爵达西震,分别当前锋三军总司令;越王宇文盛、周昌公爵侯莫陈崇、赵王宇文招,分别充当后卫三军总司令;齐王宇文宪率军两万人,进向黎阳河北省临漳县;隋公爵杨坚、广宁公爵薛迥,率水军舰队三万人,自渭水进入黄河;梁公爵侯莫陈芮率军两万人,封锁太行山交通;申公爵李穆率军三万人,封锁河阳河南省孟县交通线常山公爵于翼率军两万人,北上攻击陈州州政府设秣陵,河南省项城县东北、汝州河南省临汝县
宇文邕准备直接攻击河阳,宫廷立法司立法官天官内史上士宇文弼说:“齐国建立,已历数代,君王虽然残暴昏庸,但镇守军事住店的将领,却不乏人才我们这次出击,一定要选择地点河南地居要冲,是敌人精锐部队聚集的地方,我们即便用全力攻击,也不见得如愿以偿如果允许我的建议,应该放弃这个攻击计划,改为北上进攻汾水弯曲地带意指晋州,那里敌人的基地都比较下,而且山势平坦,容易攻克何况高思好祸乱并州,虽然时间已近一年,但晋阳要想恢复当初的情况却也不易我们要想一举覆灭齐国,没有比并州合适的地方了”
地官民部肿大夫赵煛jiong说:“洛阳一马平川,敌人可以从四面八方来攻,纵使我们夺下洛阳,也很难守卫最好的办法便是自黄河以北出兵,直捣敌人巢穴,一战而定天下”
地官遂伯下大夫内政部户籍近郊副总管理官鲍宏也说:“敌弱我强,他们混乱,我们治理,不必担心无法获胜从前先帝屡次进攻洛阳,但每次都会遇到激烈的反抗,少有捷报我们若是进击汾州、潞州陕西省南部,直接突袭晋阳,敌人定然无法预料,而我们也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虽然这几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宇文邕却是不肯接受宇文邕雄才大略,自视甚高,他认为北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要自己大军所致,敌将必然望风而降他之所以不同意出兵晋阳,还有一点就是自尊心与虚荣心作祟要知道,宇文泰数次攻击洛阳,但却都是无功而返,如今他宇文邕要是拿下洛阳,那将是莫大的荣耀
七月三十日,宇文邕亲率大军六万人攻击河阴洛阳西北杨素请求担当先锋,宇文邕应允
宇文邕悉心准备数载,自然不是白费功夫当伐齐的诏一下,十数万大军便各自开拔,浩浩荡荡,势若排山倒海一般向北齐进击
高纬见北周刻意交好,自然放松了边境警惕,当北周兵临城下时,齐国想要做出回击却是为时已晚在宇文邕率军亲征下,北周军队气势如虹,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打得齐军节节溃退,狼狈不堪
宇文邕下达命令,进入齐国领土后不得砍伐百姓的树木,不得践踏庄稼,违者一律处斩北周军队军纪整肃,对百姓秋毫无犯,这也让受够了北齐政府欺凌的百姓心中的敌意降低了不少,对北周伐齐极为有利
八月二十五日,宇文邕攻击河阴大城洛阳西北,攻克齐王宇文宪攻克武济河南孟津,接着攻克洛口东西二城,纵火烧毁黄河大桥
北周军如同下山猛虎,气势惊人,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激烈的抵抗,但却在中滩城和洛州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纵使宇文邕亲自督战,却也不能攻克独孤永业镇守的洛阳金庸城,而由傅伏增援的中滩城让北周军二十日未建寸功
北周突然出兵,齐国一时间措手不及,援兵不至不得已,独孤永业命人连夜制造马槽二千具,然后有意泄漏给周军果然,周军误以为北齐大量援兵将至,一时间压力大增
九月,高纬终于反应过来,一边命令太尉高阿那肱率军援助独孤永业,同时严令高长恭攻击叛贼高鑫
亏得高鑫威胁甚大,高阿那肱不得不刻苦练兵,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得了高纬的命令,高阿那肱当即起兵十五万,于济州出,浩浩荡荡向西进发而平静了半年的山东、江苏二省也不得不再次进入战备状态,于仁州市野外与高长恭打起了太极,城中总能听见喊杀震天,但双方却是互有损伤,没有出现决定性的胜负
有了高阿那肱的援军,北齐军终于得以喘息,独孤永业当机立断,果决反击北周猛攻金庸城二十天不得,士气便有所低落,如今听说北齐大军前来,顿时惊恐万分,不少人都萌生了退意
就在这当口,北周武帝宇文邕却突然患病,不得已,九月九日夜晚,宇文邕下令撤军,让水军纵火焚烧战船物资
傅伏请求率领两千精锐骑兵追击周军,收复失地,但行台乞合伏贵不允
北周齐王宇文宪、于翼、李穆,大军所到之处,捷报连连,但宇文邕撤军命令下达,他们也不得不将到手的三十余座城池放弃
宇文邕病重,若乞合伏贵能够应允傅伏的请求,齐国大军大举反攻,一定可以反败为胜,说不定还可以对北周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但这绝佳的机会却让昏聩的皇帝与领导所葬送,如何不叫人扼腕叹息
当消息传至盱眙,高长恭不禁涕泪横流,黯然伤神北齐的命运也许真的到了尽头,纵然他心中不愿,但历史的脚步却已无法阻止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有人闯门
“总督,宇文邕患病,周军不得不退军傅伏将军本想趁势追击,但乞合伏贵不肯应允,虽然齐国勉强获得了胜利,但却没有扩大战果,平白放走了周帝”
兴化市,高兴府邸
张顺之毕恭毕敬地站在高兴面前,向他陈述着关于北周东伐北齐的事情战争的结果实在太过戏剧化,让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北周十数万人,锋线绵延数十上百里,气势如虹,浩浩荡荡,一路摧枯拉朽,威不可挡然而谁能想到,中滩城的傅伏和金庸城的独孤永业是那般彪悍,硬生生将周武拦住,等来了援军
而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叹息高纬命不该绝的是,宇文邕居然在战争的关键时刻病倒,这也就意味着北周这次东伐彻底失败
“宇文邕病的真是时候呢”高兴淡然地笑着,没有丝毫忧虑好奇,却颇有些高深莫测
“总督何出此言?”张顺之愣了愣,然后脱口问道
“宇文邕不是高纬,整日斗鸡遛狗,声色犬马,身子骨早已残破不堪宇文邕可是骑得战马,上得战场的皇帝,身体怎么会差?东伐正在紧要关头,宇文邕怎么会轻易犯病?他如此做的真正原因,不过是不想东伐损失惨重,他颜面无光罢了”高兴笃定地笑着说
张顺之眉头轻皱,仔细思量着高兴的话虽然他心中还是有些迷惑,但却相信高兴的言语在张顺之的记忆中,自家总督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许多事情还未发生他居然就知道了结果
在张顺之思考时,却听高兴继续说道:“黄河以南,齐国防备十分严密,又有勇将傅伏和独孤永业坐镇,纵使周军声势浩荡,也绝不能轻易得胜尤其是洛州一马平川,就算周人取得一城半池,面对源源不断的齐国援军,他们也无法固守所以说,此番宇文邕从黄河以南进军的策略就是个错误”
“年前高思好作乱,虽然已有一年有余,但并州民心动荡,力量还是十分薄弱而安德王高延宗又与高纬有罅隙,选择从进攻并州才是上上之策只要破灭晋阳,邺城便没了屏障,周军则可顺势而下,一战而胜可惜啊,宇文邕太过骄傲,为了自己的颜面选择了错误的策略,所以这次东伐的结果已经注定”
“不过宇文邕也果然了得,杀伐果决,好不拖泥带水,远不是高纬那个废柴可以比拟知道有独孤永业和傅伏在,齐国援兵又至,周军胜算渺茫,就算胜了也是损失惨重,得不偿失,是以他果断‘病了’,周国也有了退兵的借口”
“啊,原来如此”张顺之豁然睁大了眼睛,惊叹一声
“最近南边情况怎么样?”高兴笑笑,然后问道
张顺之恢复了沉稳平静,“回总督,司马复和陈顼之间的战争已经陷入僵持阶段,双方互有胜负,但若要分出胜负,怕是不太容易”
“嗯,让他们打这些年陈国一心北上,对于南方自然有所疏忽而前年被隋王和王琳将军击败,损失惨重,去岁又无功而返,军队士气远不如从前,而钱粮物资也有些紧缺传令叶瑾,让他尽可能收购陈国和周国的粮食,不过要秘密进行”高兴点点头,然后低声吩咐道
这一年来,在高兴的指导下,山东、江苏两省出了不少奇实用的物事,对整个中原大地的冲击甚大尽管高纬三番四次严令禁止与叛贼互通有无,怎奈何山东省出产的东西,无论是布匹衣物,还是火柴肥皂,美酒玻璃等都是价值不菲,利润巨大无数商人富户禁不住诱惑,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与高兴通商,高兴自然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虽然山东、江苏两地不过十数州郡,人口不足百万,但一年来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异常繁华
南北朝时不仅政治混乱,经济也甚是混乱货币种类繁多,价值不等,对于通商十分不利,尤其是不少人私铸钱币,是让那时的经济雪上加霜
高兴在盱眙时就习惯以粮食和黄金白银做交易,如今他治下的两省也是如此除了出自官府的官币,其他的货币高兴一概不认,而对于外来的商旅,高兴却要求他们只能用黄金交易
大量的真金白银流入山东、江苏两省,无数商品流出,两省如何会不繁华?不过一年的光景,两省各地工厂林立,城中屋舍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有了大量的金钱,高兴则大肆购买粮食,铁、煤等工业物资,大力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有了煤、铁,再有蒸汽机相助,高兴所能做的事情也愈多
“是”张顺之点头,高兴又问:“仁州战场如何了?”
“吴三桂得了您的指示,每日领着两万人马与淮州军在野外厮杀,虽然喊杀震天,气势骇人,但双方都很和睦,基本上受伤者多,死难者少”
“嗯,让他们继续必要的时候让淮州军也摆出强攻的姿态,送些不开眼的人去顶缸,不然我们这里太和谐的话,高纬会寝食难安的如今的山东、江苏可不是草箭,那是金剑,遍地黄金,不说高阿那肱、高纬觊觎,只怕是连陈顼和宇文邕都对这里垂涎欲滴了”高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豪,如今两省的变化确实让人惊叹
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贩夫走卒,谁不希望自己一直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而山东、江苏两省本是贫贱之地,如今所创造的财富却让说有人艳羡
张顺之领命,心中也颇为自豪虽然山东、江苏两地腾飞都是高兴的功劳,但能够跟着这样的主公,共创盛世,他如何能不欣喜自豪?
“总督,鲁平大匠求见”高兴正准备让张顺之下去,却听屋外有人来报
高兴双目陡然一亮,口中高呼“快快有请”,人已经离案而起,走向门口
时间不长,房门被推开,一身灰衣的鲁平出现在门前,虽然鲁平已经不再年轻,一脸疲态,但一双眸子却是愈发明亮,瘦弱的身子却是非常精悍抖擞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怀中抱着一个长型的,近半人长短,用黑布包裹着的物事少年怀中的物事似乎不轻,因为从其双手微微泛白,嘴巴紧抿,额头有汗,气息急促粗重便可知一二
“鲁平参见总督大人”见到高兴,鲁平立即躬身拜道
“鲁大师切莫如此多礼,快快请起”不待鲁平身子弯下去,高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双臂,一脸真诚温和地说道
“谢总督”鲁平的笑容里充满了钦佩与敬重,还有深深的感激
“鲁大师,进屋说话,请”高兴一手轻扶鲁平手臂,将之延入屋内
“鲁大师,看你神色,怕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高兴请鲁平坐下后便笑呵呵地问道
“托大人的福,您命令属下制造的东西如今已经成功,还请大人过目”说着,鲁平侧头呼唤一声“志儿”
跟随鲁平前来的那少年立即走上一步,将怀中的物事放在高兴的案上
“砰”高兴的案发出闷响的同时还晃了晃,可见那物事着实不轻
“莫非是陌刀?”高兴眼帘一挑,询问的同时已经伸手打开了黑布包裹,露出其中的物事
黑布包裹着的确实是刀,刀身厚重,刀刃泛着寒光,还未见血,其上的寒意却已让人汗毛直竖
高兴右手握住刀兵,轻巧地将之握在手中,随意舞动几下,便有呜呜风声响起,寒气肆意
“好刀”高兴将陌刀放在案上,大笑着赞叹说道
陌刀是两刃刀,十分厚重,历史上出现在隋朝,杀伤力十分惊人,是重步兵的大杀器
有高兴在的山东省,冶金化工等技术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已经与其他地方有着天壤之别是以此时的陌刀质量比历史上的陌刀轻的多,但却加坚实锋锐唐朝的陌刀军都是军中的彪形大汉,力大无穷,只因陌刀太重,寻常人根本无法掌握高兴的陌刀轻且坚,对于使用者要求大大降低,这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步卒来说绝对是个福音
“鲁大师,辛苦了,你的技术愈发精湛了啊”高兴摩挲着冰冷光滑的刀身,由衷地赞叹道
高兴脑海中存了不杀科学技术,但却全都是理论是鲁平的技艺让高兴所知道的东西变成实物,从而创造了大量哦财富对于这个老者,高兴是打心眼里钦佩尊重的山东、江苏能有今日的发展,离不开鲁平日日夜夜的精心钻研
“总督切莫如此说,若非有您的教导,鲁平一辈子也只是个敲敲打打的匠人,根本无法制造出这许多的玩意儿只要能够帮助总督,属下便心满意足了”鲁平的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而认真
高兴刚想说话,却突然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便有护卫惊呼道:“总督大人,有人闯门”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知还记得奴家否
铜铃大眼微微上翻,瞅瞅天空中红彤彤的烈日,程咬金不自禁抿了抿稍有些干涩的嘴唇,心中不由有些烦躁虽然如此,但他的身子却依旧挺得笔直如松,紧紧绷在身体上的军装,配上他那魁伟的身形,让他整个人显剽悍
自程咬金进入两省联军已有小一年,但这一年来程咬金却过得颇有些烦恼他自幼便身强力健,喜欢争强好胜,时常梦想能够纵马扬鞭,驰骋天下
可惜高绰太过草包,十八万大军竟被鲁智深轻而易举覆灭,而程咬金也不得不做了这阶下之囚
虽然程咬金出身大族豪门,但对于北齐皇族委实没有多少忠诚尤其是高绰在济州时,没少压榨欺辱当地的官员贵族,程咬金的老子自然也在其列
程咬金降了高兴,本以为凭借一身惊人的膂力和武功,好歹也能弄个将军当当,哪曾想却只能做个士卒,每日里还必须要忍受风吹日晒,进行一些不知所谓的训练,根本没有与敌人真刀实枪的干仗,这也太过无趣
程咬金心性有些急躁粗鲁,加上恃勇而骄,不服从管束,最后与高兴相遇,被好生教训一番才老实下来
一年的训练,程咬金的身子愈发健硕,脾性也收敛了许多,不过胸中却也难免有所怨言这一年来,高兴时常将山东、两省的军队调换驻防,而且偶尔与淮州发生些摩擦,难免刀兵相见
然而让程咬金气愤的是,这一年来,尽管自己在各方面训练成绩表现优异,但高兴却从不肯放自己去与敌人厮杀,直让自己在府邸门前站岗放哨,做一个小小的头目
这样的安排实在让勇猛的程咬金无法接受,也是资源的浪费不过经受了高兴一年的训练,程咬金已经收敛许多,虽然心中不喜,但却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要知道为高兴站岗放哨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程咬金天性渴望征战疆场,对目前的岗位甚是不喜
月前周军突然东来,高长恭奉旨讨逆,程咬金以为有仗可打着实高兴了一番但高兴却稳若泰山,呆在兴化市哪也不去,只是派遣姚忠去了仁州市罢了
枯燥单调的生活让程咬金甚是无趣,尤其是头顶那炽热的太阳,是考得他心头焦躁不已在程咬金的心中,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一身无匹的力气无处宣泄于是乎,他便瞪大了一双眼睛,警惕而威严地巡视着街道,热切希望有不法之事发生,好让自己一显身手
高兴主政山东后,当地的治安早已不复从前兴化市虽然还不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违法乱纪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是以程咬金直将眼睛看算,但却没发现一件扎眼的事情
就在程咬金情绪沮丧低落时,喧嚣的街道猛然安静下来莫名的寂静让程咬金突然有些不适应,他不由好奇地皱眉向街道上看去,只是一眼,他的两眼顿时瞪得溜圆
十数米外的街道上,正有一个角色女子婀娜娉婷地向着高兴的府邸走来她的容貌已是极美,但让人血脉喷张的却是她的衣衫与窈窕玲珑的身段
那女子似是二八芳龄的少女,却又似是丰姿绰约的妇人,脸上挂着轻佻而迷人的笑意,一双靓丽的眸子溢满春水,温柔而多情
尤其是她上身只是罩着一件薄纱,白皙粉嫩的手臂若影若现,内里是一件紧身的,小巧的,红色抹胸堪堪将胸前的饱满峰峦束缚而在她胸前最高耸处,却绣着一朵黑色的花朵,娇艳欲滴,随着女子的走动,这花朵便伴着酥胸颤巍巍的晃动,那花便似活了过来,透着无尽的神秘与魅惑
再往下看,是一双莹白似雪,笔直修长的双腿,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是都泛着光,亮花了程咬金的眼睛
程咬金呆呆地看着那女子,心跳急剧加快,喉头不由自主地耸动,将口腔中满满的唾液咽下,他的眼睛已经变血红,呼吸也愈发粗重起来
那女子看似娇弱,莲步袅娜,但只是几次呼吸,他便已经来到程咬金面前看着程咬金呆滞的模样,那女子未语先笑,清脆动听的声音甚是悦耳,却也带着一丝魅惑,直透人心,让你不知身在何处,只将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她那娇颜无瑕的脸上,沉迷不醒
“这位兵哥哥,奴家好看吗?”女子红唇微启,语气糯软绵密,透着无尽的诱惑
程咬金只觉一颗心如战鼓一般急促跳动,全身都熨帖舒爽,似是飞上了头脑昏昏沉沉,不自觉地说道:“好看,好看”
“那奴家可以进去了吗?”那女子娇笑着,粉面含春,似羞似喜地说道
“可、可以”程咬金答道
“兵哥哥,你真好”那女子娇笑一声,莲步轻移,伴着香风阵阵,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便如翩跹的蝴蝶向高兴府邸内行去只留下程咬金等一干人等傻傻痴痴地凝望着那窈窕的背影
“你是谁?”就在那女子即将转过前院,向后院走去时,一个警惕的声音突然响起,霎时将沉浸于那女子美貌的程咬金等八名守卫惊醒这时他们才发现将不明人士放入府内,玩忽职守,心中既是惊骇又是懊悔,一个个忙不迭地操起兵器向府内冲去
“你这人怎的这般凶蛮?”那女子语气中充满了幽怨,让人心生愧意
拦住女子去路的正是高兴的护卫统领凌萧云,他可不是程咬金这般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身为顶尖武者先天就有一种乎常人的警觉心这女子虽然处处透着魅惑,但步履却甚是轻盈灵巧,而且放荡不羁的穿着也是最可疑的地方
“你是谁?潜进总督府究竟何意,还不如实招来?”凌萧云没有丝毫放松,相反却愈发警惕起来,右手紧紧握着剑柄,脚步微动,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你又是谁?为何出现在奴家家里?”那女子酥胸一挺,脸上的幽怨散去,换上一副嗔怒的神色
“什么?”凌萧云不由一愣,实在不知道总督府何时有了这么一个女子
就在凌萧云呆滞的瞬间,那女子眼中寒光衣衫,笼在轻纱中的一双修长素手突然如风似电扫向凌萧云的双眼,看似轻飘飘的动作,但却带着极为凌厉的杀气和劲风
凌萧云也不是易与之辈,感受到劲风袭来他便醒过神来,两腿如生根地上,稳稳当当,腰肢则猛然向后折去,堪堪避过女子的招式,身上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反应不错嘛”那女子一招无功,却也不气馁,口中娇笑调侃,手上的动作却连绵不断,时快时慢,飘忽不定,但每招每式无不是向着凌萧云周身要害招呼
“妖女,你是百花宫的人?可恶”凌萧云失了先机,不得已只能不停招架,一时间便有些手忙脚乱三五招过后,凌萧云脸色攸的变了,厉声怒喝道
“才发现吗?凌萧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女子轻笑一声,手上的招式愈发凌厉
“呛啷”凌萧云知道情况危急,猛然爆发出最大的潜力,腰间长剑出鞘,气势陡盛,虽然依旧处在下风,但也不像刚才那般险象环生,狼狈不堪
“有刺客,保护总督”程咬金见到场中的情形,哪里还估计女子的美貌,口中呼喝着的同时猛然拔刀跳入战圈之中程咬金被压抑的久了,此时的了机会,那还不尽情挥洒,一把钢刀舞得虎虎生风,气势骇人虽然程咬金的攻击都被那女子闪过,但有了程咬金的帮助,凌萧云也缓过气来,口中轻斥,手中宝剑杀气肆意
“总督大人来了,不打了”三人缠斗了十数合,那女子突然娇笑一声,双手如穿花蝶影舞动几下将程咬金和凌萧云迫退,她则趁势跃出战圈,向着后院方向看去
凌萧云也停下动作,向后院看去,正见一身白衣的高兴正飘然而至,脸上虽然笑意盎然,但眼神却是深邃而冷寂
“萧云,没受伤?”高兴先看着凌萧云关切地问道
“多谢总督大人关怀,属下无事,只是没有擒住大胆贼人,实在惭愧”凌萧云心中感动,一脸愧色地说道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高兴摇摇头,然后才仔细打量起那女子,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和装束,高兴眉头猛然皱了起来
还不待高兴开口,那女子便走上几步,深情万分地看着高兴说道:“总督大人,不知还记得奴家否?这些日子,奴家可是对你思念不已”说着,那女子眸子中又浮现出无法化解的幽怨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高兴
这女子莫非是总督的相好,却被他始乱终弃,如今人家寻上门来问罪的?
心中虽然如此猜测,但他们却还是不愿相信高兴虽然位高权重,但却没有如一般豪门子弟一般喜好女色,这近两年光景,众人根本没有见他对哪个女子倾心山东省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对高兴芳心暗许,但高兴却是不理不睬,依旧孤身一人,潇洒自在
“都散了,来者不是刺客”高兴面色不便,看着越聚越多的护卫,淡淡地吩咐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拒绝
第五卷磨刀霍霍待君来]第三百一十三章拒绝——
高兴既已下令,尽管程咬金还未尽兴,但也只得奉命离去。***见其他人散去,高兴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轻轻留下一句“随我来”后便转身大步向着会客厅而去。
进入会客厅,高兴大马金刀地在主位上坐下,也不邀请女子入座,只是淡然地看着她说道:“罂栗花,说吧,你来我的总督府有何贵干?”
“你这人,堂堂两省总督,竟恁地小气,也不邀请奴家落座!”女子嗔怪地说着,但脚下却是不停,自然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毫不见外。
这女子却是与高兴有过一面之缘的百花宫特使罂栗花,金钱帮田猛就是为其所杀。那日一战,若非高兴前世久经训练,又有《长生诀》护身,定然落个重伤或身死的结局。
“你不是自己坐下了吗?”高兴的语气不温不火,平淡至极。
罂栗花红唇嘟起,幽怨地说道:“你这冤家,为何对人家愈发冷淡,简直枉费了奴家对你一腔赤诚深情!”说着,罂栗花美目泛红,泫然欲泣,配上那幽怨的语气与神情,直叫人心生怜惜。
可惜,会客厅中众人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凌萧云与百花宫有仇,自然时刻保持灵台清明。而张顺之着过罂栗花一回道,此时低眉垂目,根本不去看她,是以也未受到罂栗花的影响。
“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吧!”高兴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淡无奇。
罂栗花轻哼一声,眼中的泪水消失不见,脸上闪过一丝沮丧,但却一闪即逝,继而是一种愤怒的神色,“总督大人,凌萧云乃是我百花宫的叛徒,今日奴家正是为清理门户而来,希望大人应允,百花宫感激不尽。”罂栗花说的是请求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恳切,反倒有颐指气使的意味。说到后来,她身上还猛然散发出一股凛然杀意。
凌萧云闻听此言霎时变得紧张起来,握着剑柄的右手青筋暴突,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他既是气愤百花宫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有些担忧高兴的决定。
要知道百花宫不是金钱帮之流,它的势力常人难以想象。虽然高兴拥兵十万,但处在明处,真要与百花宫敌对,虽然不会败,但无尽的麻烦也会让他焦头烂额。司马复为何能与陈顼叫板一年之久,还不是圣火教在其后运作的结果?像百花宫,天道宗等教派,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帮派,他们甚至比一国最为顶尖的家族势力都要庞大。
“你知道这不可能,这也不是你的目的。有什么目的还请明言,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高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凌萧云是我百花宫的耻辱,必须斩除!”罂栗花眉目含煞,声严色厉。
高兴不屑地笑笑,淡然道:“你一个人能杀得了他吗?你既然正大光明而来,必有其他意图,开门见山地说吧!不然我可要去吃午饭了,没空陪你!”
“你!”见高兴对自己的杀意混不在意,更没有对自己自信的容貌有丝毫意动,罂栗花不禁有些挫败,恨恨地瞪视了高兴好一会儿后又突然咯咯娇笑起来,“总督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猜即中。”
顿了顿,罂栗花接着说道:“奴家近日来此,是希望能够和总督大人合作。”
“合作?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合作的?”高兴眉头轻皱,疑惑地问道。然而高兴心中却是如明镜也似,百花宫之所以想要合作,无非是看上了自己的潜力,还有那创造出无数财富的工厂而已。
“总督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气吞山河,志在天下,实在让奴家可叹可佩!”罂栗花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兴。
“过奖!”高兴微微拱手,但却只说了两个字,脸上没有丝毫得意自豪的神采。
高兴云淡风轻,泰然自若让罂栗花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高兴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她实在无法猜测。
少顷,罂栗花再次开口道:“总督大人,不知可曾听说过‘五颗帝星’的传闻。”
高兴点头,罂栗花微微一笑道:“天象昭示,天下将有五人身负帝王气运,大人可知是哪五人否?”
“怎么,你们认为其中一人是我?”高兴轻笑着问道。
罂栗花怔了怔,然后笑着说道:“确实如此,大人乃是五人之一。只是要想争夺天下,怕是还有一番困难。如果……”
罂栗花还未说完,高兴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道:“你是不是想说有了你们百花宫的帮助,我就能事半功倍,一统天下?这些东西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们能帮我什么,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罂栗花顿时语塞,一番说辞生生被高兴扼制在喉咙里。不过罂栗花却没有多少尴尬,红唇一抿,魅惑地笑着说道:“总督果然聪慧过人,叫奴家分外喜欢!”
虽然高兴已经尝试过罂栗花媚功的厉害,也早早做了准备,但看着绝代佳人那惹火的身形,看着那绝美的俏脸上宜喜宜嗔的神情,再加上空气中那一缕似有若无直透肺腑的幽香,高兴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一丝涟漪。
高兴暗呼一声厉害,定了定心神,口中淡淡地说道:“抱歉,高某已经有了妻室。”
罂栗花脸上的笑容攸的一僵,眼中森冷的寒光伴着怒火一闪而逝。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娇笑着说道:“奴家莫非是蛇蝎不成,让总督大人如此畏惧闪避!”
“你可比蛇蝎还厉害!”高兴心中如此所想,口中却说:“既然百花宫想要与高某合作,我觉得还是真诚一点的好!”
“大人何出此言?”
“首先,不要再使用媚功了,那对我没用,你知道的!其次,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罂栗花双目直视高兴,后者却是分好不退,双眼深邃而冷寂,没有一丝波澜,也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的想法。
良久,罂栗花败下阵来,“大人,你我两方合作,不但百花宫那广阔的人脉可以为你所用,帮助您聚拢更多的财富,而宫中好手也可以为您效劳,如此你看如何?”
高兴点头,然后道:“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
罂栗花回答:“我们只希望大人事成之后能够帮助我百花宫发展,大力打击我们的对手,仅此而已。大人以为如何?”
“我知道了。”高兴微微颔首道。
“那大人是同意合作了?”罂栗花有些欣喜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草率吗?我凭什么信任你们,你们果真能帮助我?只怕你们所图也不简单吧!高某麾下雄兵十万,无惧任何人!”说到后来,高兴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身子挺得笔直,身上猛然散发出强盛冰冷的杀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罂栗花迫去。
对于所谓的魔道四教,正邪之争,高兴不仅不喜,甚至是深恶痛绝。圣人的思想学说本多是教人向善,发展自己,但却逐渐演化成相互攻讦的工具,那残酷血腥,阴险歹毒的手段极大地阻碍了社会的发展。
百花宫咄咄逼人,金钱帮也寻过自己晦气,对他们高兴自然没有多少好感。是以,对于罂栗花这个尚算敌人的女子,高兴态度如何会好。
“大人,你是否太过自信?当真以为凭借区区十万兵马就四海吗?”罂栗花身为百花宫特使,高高在上,但在高兴面前却屡次落在下风,尤其是引以为傲的美貌与媚功都不能凑效,更让她心生愤怒。此时见高兴姿态骄狂,再也无法忍受,猛然站起身来,分好不让地看着高兴,浓重的杀气同样溢出体外。
“哈哈哈哈!”高兴仰天大笑,笑声如铜钟大吕,直将屋顶震得簌簌发抖,而高兴的气势也愈发凌厉,让罂栗花面色变得阴沉,更是受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顺之,送客!”高兴嘴角奇异地一笑,然后长身而起,不再看罂栗花一眼便向后堂走去。
以前,高兴也许还会估计百花宫,毕竟江苏、山东两省根基不固,如今却是不然,两省无论豪门大族,还是黎民百姓,利益都与自己休戚相关,他人妄想染指那是绝无可能。
罂栗花脸色忽青忽白,忿忿不平地看着高兴离去的方向,半晌后在张顺之的示意下恨恨离去,心中将高兴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同时,也不禁有些佩服起高兴的风采。
虽然罂粟花只是一介平民,弱质女流,但所见过,打过交道的达官显贵却不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于与此激烈地拒绝百花宫的好意,尤其是高兴那自信,睥睨天下的气势更是让人慑服。
高兴不是一个单纯的政客,不是一个投机者。和百花宫合作的好处不少,罂栗花知道,高兴亦知道。
百花宫的要求看似简单,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好事。天下争斗,无论如何标榜正义,但却都不能抹去他们为了利益的嘴脸。尤其是所谓的正邪之争,更是弊大于利,对国家的稳定,百姓的生活害处多多。
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且不说对于祖宗的文化精髓损失多少,就说为此而殉葬的生命谁又能数清?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亲自来
第五卷磨刀霍霍待君来]第三百一十四章我亲自来——
高兴既已下令,尽管程咬金还未尽兴,但也只得奉命离去.见其他人散去,高兴淡淡地看了女子一眼,轻轻留下一句“随我来”后便转身大步向着会客厅而去,。阅读VIP最新章节\\
进入会客厅,高兴大马金刀地在主位上坐下,也不邀请女子入座,只是淡然地看着她说道:“罂栗花,说吧,你来我的总督府有何贵干?”
“你这人,堂堂两省总督,竟恁地小气,也不邀请奴家落座!”女子嗔怪地说着,但脚下却是不停,自然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毫不见外。
这女子却是与高兴有过一面之缘的百花宫特使罂栗花,金钱帮田猛就是为其所杀。那日一战,若非高兴前世久经训练,又有《长生诀》护身,定然落个重伤或身死的结局。
“你不是自己坐下了吗?”高兴的语气不温不火,平淡至极。
罂栗花红唇嘟起,幽怨地说道:“你这冤家,为何对人家愈发冷淡,简直枉费了奴家对你一腔赤诚深情!”说着,罂栗花美目泛红,泫然欲泣,配上那幽怨的语气与神情,直叫人心生怜惜。
可惜,会客厅中众人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凌萧云与百花宫有仇,自然时刻保持灵台清明。而张顺之着过罂栗花一回道,此时低眉垂目,根本不去看她,是以也未受到罂栗花的影响。
“说出你的真实目的吧!”高兴不为所动,语气依旧平淡无奇。
罂栗花轻哼一声,眼中的泪水消失不见,脸上闪过一丝沮丧,但却一闪即逝,继而是一种愤怒的神色,“总督大人,凌萧云乃是我百花宫的叛徒,今日奴家正是为清理门户而来,希望大人应允,百花宫感激不尽。”罂栗花说的是请求的话,但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恳切,反倒有颐指气使的意味,。说到后来,她身上还猛然散发出一股凛然杀意。
凌萧云闻听此言霎时变得紧张起来,握着剑柄的右手青筋暴突,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他既是气愤百花宫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有些担忧高兴的决定。
要知道百花宫不是金钱帮之流,它的势力常人难以想象。虽然高兴拥兵十万,但处在明处,真要与百花宫敌对,虽然不会败,但无尽的麻烦也会让他焦头烂额。司马复为何能与陈顼叫板一年之久,还不是圣火教在其后运作的结果?像百花宫,天道宗等教派,他们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帮派,他们甚至比一国最为顶尖的家族势力都要庞大。
“你知道这不可能,这也不是你的目的。有什么目的还请明言,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高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凌萧云是我百花宫的耻辱,必须斩除!”罂栗花眉目含煞,声严色厉。
高兴不屑地笑笑,淡然道:“你一个人能杀得了他吗?你既然正大光明而来,必有其他意图,开门见山地说吧!不然我可要去吃午饭了,没空陪你!”
“你!”见高兴对自己的杀意混不在意,更没有对自己自信的容貌有丝毫意动,罂栗花不禁有些挫败,恨恨地瞪视了高兴好一会儿后又突然咯咯娇笑起来,“总督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一猜即中。”
顿了顿,罂栗花接着说道:“奴家近日来此,是希望能够和总督大人合作。”
“合作?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合作的?”高兴眉头轻皱,疑惑地问道。然而高兴心中却是如明镜也似,百花宫之所以想要合作,无非是看上了自己的潜力,还有那创造出无数财富的工厂而已。
“总督大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气吞山河,志在天下,实在让奴家可叹可佩!”罂栗花目光灼灼地盯着高兴,。
“过奖!”高兴微微拱手,但却只说了两个字,脸上没有丝毫得意自豪的神采。
高兴云淡风轻,泰然自若让罂栗花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高兴心中究竟作何想法她实在无法猜测。
少顷,罂栗花再次开口道:“总督大人,不知可曾听说过‘五颗帝星’的传闻。”
高兴点头,罂栗花微微一笑道:“天象昭示,天下将有五人身负帝王气运,大人可知是哪五人否?”
“怎么,你们认为其中一人是我?”高兴轻笑着问道。
罂栗花怔了怔,然后笑着说道:“确实如此,大人乃是五人之一。只是要想争夺天下,怕是还有一番困难。如果……”
罂栗花还未说完,高兴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道:“你是不是想说有了你们百花宫的帮助,我就能事半功倍,一统天下?这些东西我并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们能帮我什么,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罂栗花顿时语塞,一番说辞生生被高兴扼制在喉咙里。不过罂栗花却没有多少尴尬,红唇一抿,魅惑地笑着说道:“总督果然聪慧过人,叫奴家分外喜欢!”
虽然高兴已经尝试过罂栗花媚功的厉害,也早早做了准备,但看着绝代佳人那惹火的身形,看着那绝美的俏脸上宜喜宜嗔的神情,再加上空气中那一缕似有若无直透肺腑的幽香,高兴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一丝涟漪。
高兴暗呼一声厉害,定了定心神,口中淡淡地说道:“抱歉,高某已经有了妻室。”
罂栗花脸上的笑容攸的一僵,眼中森冷的寒光伴着怒火一闪而逝。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娇笑着说道:“奴家莫非是蛇蝎不成,让总督大人如此畏惧闪避!”
“你可比蛇蝎还厉害,!”高兴心中如此所想,口中却说:“既然百花宫想要与高某合作,我觉得还是真诚一点的好!”
“大人何出此言?”
“首先,不要再使用媚功了,那对我没用,你知道的!其次,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罂栗花双目直视高兴,后者却是分好不退,双眼深邃而冷寂,没有一丝波澜,也让人无法看透他心中的想法。
良久,罂栗花败下阵来,“大人,你我两方合作,不但百花宫那广阔的人脉可以为你所用,帮助您聚拢更多的财富,而宫中好手也可以为您效劳,如此你看如何?”
高兴点头,然后道:“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
罂栗花回答:“我们只希望大人事成之后能够帮助我百花宫发展,大力打击我们的对手,仅此而已。大人以为如何?”
“我知道了。”高兴微微颔首道。
“那大人是同意合作了?”罂栗花有些欣喜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草率吗?我凭什么信任你们,你们果真能帮助我?只怕你们所图也不简单吧!高某麾下雄兵十万,无惧任何人!”说到后来,高兴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身子挺得笔直,身上猛然散发出强盛冰冷的杀气,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罂栗花迫去。
对于所谓的魔道四教,正邪之争,高兴不仅不喜,甚至是深恶痛绝。圣人的思想学说本多是教人向善,发展自己,但却逐渐演化成相互攻讦的工具,那残酷血腥,阴险歹毒的手段极大地阻碍了社会的发展。
百花宫咄咄逼人,金钱帮也寻过自己晦气,对他们高兴自然没有多少好感。是以,对于罂栗花这个尚算敌人的女子,高兴态度如何会好,。
“大人,你是否太过自信?当真以为凭借区区十万兵马就四海吗?”罂栗花身为百花宫特使,高高在上,但在高兴面前却屡次落在下风,尤其是引以为傲的美貌与媚功都不能凑效,更让她心生愤怒。此时见高兴姿态骄狂,再也无法忍受,猛然站起身来,分好不让地看着高兴,浓重的杀气同样溢出体外。
“哈哈哈哈!”高兴仰天大笑,笑声如铜钟大吕,直将屋顶震得簌簌发抖,而高兴的气势也愈发凌厉,让罂栗花面色变得阴沉,更是受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顺之,送客!”高兴嘴角奇异地一笑,然后长身而起,不再看罂栗花一眼便向后堂走去。
以前,高兴也许还会估计百花宫,毕竟江苏、山东两省根基不固,如今却是不然,两省无论豪门大族,还是黎民百姓,利益都与自己休戚相关,他人妄想染指那是绝无可能。
罂栗花脸色忽青忽白,忿忿不平地看着高兴离去的方向,半晌后在张顺之的示意下恨恨离去,心中将高兴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同时,也不禁有些佩服起高兴的风采。
虽然罂粟花只是一介平民,弱质女流,但所见过,打过交道的达官显贵却不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于与此激烈地拒绝百花宫的好意,尤其是高兴那自信,睥睨天下的气势更是让人慑服。
高兴不是一个单纯的政客,不是一个投机者。和百花宫合作的好处不少,罂栗花知道,高兴亦知道。
百花宫的要求看似简单,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好事。天下争斗,无论如何标榜正义,但却都不能抹去他们为了利益的嘴脸。尤其是所谓的正邪之争,更是弊大于利,对国家的稳定,百姓的生活害处多多。
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且不说对于祖宗的文化精髓损失多少,就说为此而殉葬的生命谁又能数清?
第三百一十五章 熟悉的声音
第五卷磨刀霍霍待君来]第三百一十五章熟悉的声音——
“顺之,罂栗花有什么异动吗?”高兴将身子轻轻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地问道.
“回总督,根据帮内弟子来报,近几天来,罂栗花只是在城中闲逛,偶尔买些咱们这里的新鲜玩意儿,并没有其他不轨的举动,。\>__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中毒
第五卷磨刀霍霍待君来]第三百一十六章中毒——
百花宫特使罂栗花败了,她败得十分干脆,但却并不如何狼狈,最奇特的是身上居然一丝伤痕也无,只是鬓角少了一缕发丝.
出手的正是夜刺的首领萧凌,从头至尾,萧凌只用了一招,只是一招就将罂栗花败于金月弯刀之下,。()
当萧凌那璀璨而靓丽的金月弯刀紧紧贴在自己细腻白皙的脖颈上,眼角余光看见一缕柔顺的青丝飘飘而落之时,罂栗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如此轻易取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一个江湖的传奇,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萧凌从出刀至收刀,整个过程竟然不到一次呼吸的功夫。
若论真实的武功,与高兴接触过的人中,最为高深莫测的有两人,那便是神棍袁天罡和和尚智炫。这两人浩如烟海,面对他们,高兴根本感觉不到丁点的胜算。
在袁天罡和智炫之下,则是高兴和胖和尚慧轮,后者虽然隐隐超出高兴一线,不过若是生死相搏,高兴并不输于他。
第三个层次则应该是拜月教主章蓉、百花宫特使罂栗花以及毒王阴池。章蓉得高兴传授《长生诀》,武功精进一日千里,而罂栗花则是极善媚功,让人不敢小觑。至于毒王阴池,用毒的手段自不必多说。
第四个层次则是萧凌,萧摩诃等人,。前者是个杀手,虽然功力不甚深厚,但杀人的本事却绝对一流。后者是个将军,在战场上厮杀的本事,就算是袁天罡也不比他强。
张顺之、秦琼、程咬金、吴三桂等人,虽然都颇有天赋,但毕竟年纪尚浅,修为薄弱,比之高兴等人自然有不小的差距。
杀手本就以速度见长,而萧凌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高兴并没有实质地传授给萧凌任何刺杀技能,但他时常会言传身教给萧凌一些杀手需要注意的事项,而这些,很多时候往往比搏杀技巧更为实用。
虽然萧凌的武功不及罂栗花,但杀手作为暗夜的行者,又怎么会与人正面相斗?
“萧凌,你越来越有杀手的王者风范了!”高兴看着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萧凌,眼眸中的赞赏之意毫不掩饰。萧凌行刺罂栗花的过程高兴虽然没有亲见,但见到萧凌气定神闲的模样,结果自然不消明言。
“我不如你!”萧凌虽然学会了收敛气息,眼神,但脾性却是依旧未改,说话的强调有些冷硬,更是惜字如金。
“你还年轻。”高兴笑笑说道。
萧凌顿时语塞,皱眉看着高兴不语。身为高兴的亲信,他如何不知面前的少年实际上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只是高兴毕竟是总督,对自己而言亦师亦友,最重要的是他比自己强。是以骄傲的萧凌并没有为此而辩驳或心生不悦,他只是暗暗咬紧牙关,发誓一定要超越高兴,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杀手。
“有些事情常理是不能解释的!”看见萧凌的反应,高兴顿时明白为何,但他却不能解释,只是感叹着说了一句便接着说道:“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济州。”
萧凌点头示意后便迅疾离去,若非波动的空气,谁能说他先前就在此处?
……
山东省的行政机构基本完成,有省长崔季舒,六部部长坐镇,一应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高兴也落得轻松,。至于军务方面,高阿那肱不愿东进,高兴短时间内也不想扩张势力,撩拨高纬的神经,是以除了训练士卒,正常防守外也并无太多杂事,这些事情有鲁智深和姚忠等人负责即可。
如今山东省只有四个军,八万多兵马,虽然这些人战场厮杀的经验远不如淮州军,不过大lang淘沙之下,这些人各个都是矫健有力的小伙子。
高兴在军队中开展文化课和思想教育,是以这些人虽然不是翩翩儒生,但也不再是目不识丁的莽夫。而且高兴严谨公正的军规,优厚的待遇,真诚的尊重配上思想教育,这八万人的忠贞毋庸置疑。最为可喜的是,这八万人如今所能爆发出的战斗力绝对可以比得上一年前十八万人。
如今高兴麾下有四支十分精锐的部队。
其一便是来自淮州的两万人,如今正驻扎在江苏境内,负责震慑当地宵小,防备齐国的偷袭。
其二便是影刺部队,虽然核心成员只有一百人,但哪一个不是熊心豹胆,悍不畏死之辈。
其三便是吴三桂的特种部队,在原先的一百人基础上,如今的特种部队已经扩展到了五百人,这是在两省数十万本地军队和降军中选拔的结果。在训练特种部队这方面,吴三桂算是经验丰富,而且特也最是喜欢率领这精悍的部队在敌人境内“为非作歹”。
其四便是秦琼率领的骑兵师,有了丐帮的消息,高长恭暗中之助,再加上喜欢凑热闹的吴三桂,秦琼虽然只有一万人却也将陈国泾州境内弄得风声鹤唳,狼烟四起,让黄法氍甚是头痛。而在一次次的战斗中,骑兵师则飞快的成长起来,虽然与老的盱眙铁骑还有差距,但也相去不远。
……
翌日清晨,高兴换下了一身白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灰色的短打,裤腿高高挽起,脚上趿拉着一双草鞋,头发用一块方巾扎着,白净英俊的脸庞则有些蜡黄,鼻尖上还有些雀斑,。这幅行头哪里还有原先那威风凛凛的总督模样,更是与潇洒翩跹的佳公子有着天壤之别。
乍一看到高兴的装扮,萧凌还略微吃了一惊。虽然他已经极力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绝佳的杀手。但因为先天的脾性限制,有些习惯他却是无法改变,或者说是不想改变,比如他那一成不变的黑衣。
“出发!”高兴没有废话,招呼萧凌一声便大步向着城西而去。萧凌应了一声,但却没有跟在高兴身边,而是化作一团黑影,飘忽间消失不见。
高兴赶到兴化市西郊十里外时,萧凌已经恭候多时,在他身边还多了两匹骏马。高兴打了声招呼,径自翻身上马,马鞭轻扬,空中传来一声脆响,骏马便撒开四蹄向前蹿去。
因为不着急赶路,所以高兴和萧凌三日功夫竟然还未到得济州城,而今更是错过了宿头,只能在济州城东郊五十里外的一处树林外落脚。
萧凌走南闯北,野外生存自然不在话下,不必高兴吩咐,他便自去打了两只野兔,寻了水源清洗归来时,高兴也已经燃起了篝火,架起了烧烤用的支架。
萧凌话不多,手脚却甚是麻利,飞快地将洗净的兔子穿上树枝,架在火上娴熟地翻转起来。橙黄的火蛇tian舐在娇嫩的野兔上,不断有油脂低落篝火中,伴随着枯枝的燃烧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来,我这里有盐,撒在上面味道要好些!”高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于萧凌,笑着说道。
萧凌奇异地看着高兴,虽然未开口,但眼神明显在问:“我们是杀人还是游玩?”
“杀手并不意味着你就一定冰冷,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无论你的追求是天下第一,王侯将相,或者锦衣玉食,总之你要生活,。”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对自己太差。功名利禄总是空,只有肚皮才是真。高纬太过于追求享乐,所以国家病入膏肓,你太过于苛求自己,所以有些做作。”
“你要想成为最出色的杀手,超越你师父,那你必须忘却自己的身份,即便你杀了别人,也要让别人无从怀疑到你的头上,而只会认为你是人畜无害的无辜者。当你达到这个境界时,想来这天下你不能杀的人也不多了!”
萧凌手上动作不停,但高兴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头。
仔细想来,无论是如今一身农夫打扮,灰头土脑的高兴,还是往日一身白衣潇洒不勒的高兴,不熟悉他的人根本无法从他身上感觉到丁点儿的危险。尤其是高兴虽然没有表演过刺杀一道,但他总能轻易发现自己的踪迹,并且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这本事常人可学不来。
响鼓不用重锤擂,再者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经历了之后才会有更甚的体会。是以高兴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慵懒地坐在一块大石上,静静地看着在火焰的炙烤下变得金黄的兔肉,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一脸惬意。
半晌,野兔终于烤熟。高兴撕扯了一块兔肉在口中,正准备夸赞一句“外焦里嫩”,便听见远处隐隐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小娘子,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从了我吧!哈哈哈哈!”
仔细一听,那声音竟然是从两里外传来,可见那声音的主人功力不俗。从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高兴也能猜出其中的事情。尤其是感觉那嘶哑的声音有些熟悉时,高兴豁然而起,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
见高兴起身,萧凌自然也警觉起来,侧目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眉头轻轻皱着,右手则笼在袖中紧紧握住金月弯刀。
“走,去看看!”高兴扔下一句话,拔腿即走,如同魅影一般,只是几个闪烁,人已经到了百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