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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水涛涛     建隋大业txt下载     建隋大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救星

    “大人,我夫君他患了什么病?还有救吗?”见高兴终于睁开眼睛,柳氏连忙凑近了些,双手互握,紧紧捧在胸前,惶恐而又希冀地看着高兴,有些急促地问道**(

    “姐姐放心,凌大哥还有救”高兴微微一笑,将凌萧云的手臂放入棉被中,缓缓站起身来

    “真的?”柳氏双目放光地盯着高兴,一脸地不敢置信,身子都轻轻地颤抖着,几乎不能站稳

    高兴点点头,然后说道:“姐姐切莫激动,此事急不来”

    柳氏这才相信凌萧云果真有救,不由喜极而泣,接着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大人之恩,小女子即便做牛做马,也难报万一啊”

    “姐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高兴连忙闪开身子,也顾不得礼貌,右手轻轻一搭柳氏的臂膀,微微用力,后者便不自觉站起身来

    “大人——”柳氏感激地看着高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角泪水却是簌簌落个不停

    “姐姐休要再哭,哭坏了身子,谁还照顾凌大哥啊”高兴见柳氏喜也哭,悲也哭,心中感叹着“女人真是水做的”,嘴上则劝说道

    柳氏闻言立即收了眼泪,一脸讪讪地看着高兴,感激地道:“小女子实在欣喜,大人莫怪”

    高兴略微颔首,然后说道:“姐姐,凌大哥受伤颇重,怕不是一日半刻能够痊愈”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我身为南青州刺史,平日里公务繁忙,怕是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凌大哥,不若姐姐与凌大哥暂与我去刺史府住下,如此也好叫我方便救治”

    柳氏只是微微一犹豫,便立即说道:“一切全凭大人吩咐”

    “事不宜迟,姐姐收拾下东西,这便与我一同去刺史府”高兴点头说道

    “大人稍候”柳氏言语一声便迅下去收拾行礼,高兴则坐在屋内的桌边皱眉思索起来

    根据柳氏的表现,她当是不知道凌萧云会武的事情而凌萧云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要隐瞒,且又无故受伤尤其是凌萧云体内那诡异莫名的毒,绝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这其中的事情怕是并不简单,而凌萧云的身份也让人难以捉摸

    高兴邀请柳氏前往刺史府,一方面诚如他所言方便为凌萧云治伤,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凌萧云的仇家寻上门来

    时间不长,柳氏便简单收拾了个行囊来到了高兴面前,“大人,咱们这便走吗?”

    “嗯”高兴点头,站起身来走到床榻边将凌萧云扶起来放在自己背上

    “有劳大人了”柳氏感激地看着高兴,确实在不知该如何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高兴不在意地笑笑,然后背负着凌萧云出了门,与柳氏一同向着刺史府走去

    将柳氏安排住进刺史府后,高兴便匆匆离去如今他虽然基本掌控了四州之地,但根基依旧不稳,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还很多高兴这一忙碌直到落日西陲方才告一段落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饭,高兴便来到了凌萧云暂住的小院中

    “大人,您来了”见高兴到来,柳氏脸上的忧色淡了一分,连忙起身行礼

    “姐姐不必客气,公事繁忙,让姐姐久等了”高兴摆摆手,有些歉然地说道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您能出手救治外子,小女子已是感激不尽耽误了您不少时间,是我们的过错,焉能怪罪大人?”柳氏忙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高兴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大步来到凌萧云榻前

    “姐姐,我这便替凌大哥治伤,劳烦你在旁守候,切莫叫外人进来打扰了我”高兴说完便扶着凌萧云坐直身子,然后自己飞快除了鞋袜上得榻去,坐在凌萧云背后

    高兴先是闭合双目,沉心静神,缓缓运转起长生真气白日里高兴虽然受了些伤,但经过一下午长生真气的自行恢复,此时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真气运转间虽然微微有些滞涩,但已经无碍

    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夫,高兴的心神已经呈现一片空灵,无我两忘他口中轻斥一声,双掌陡然自宽大的袖子中伸出,飞快地贴在凌萧云后背上

    凌萧云闷哼一声,身子猛然挺直,眉梢眼角不断颤动起来,脸上呈现出一片痛苦之色柳氏在一边看得一阵揪心,但她却不敢惊呼出声,生怕打扰了高兴

    高兴右手控制一缕长生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凌萧云的心脉护住,左手则引导着长生真气进入凌萧云的经脉中慢慢驱除起他体内的异种真气和毒素

    虽然高兴白天就料到想要救治凌萧云不是易事,但当真正开始施为时,高兴还是大吃一惊,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远过了他的想像

    异种真气虽然阴寒坚韧,但高兴神奇的长生诀却不怕它然而那诡异的毒素却让高分外头疼

    高兴本打算用长生真气先一点点将凌萧云体内的毒素驱除,然后再将异种真气化去,最后利用长生真气的特性慢慢修复后者受损的经络但他却不曾想凌萧云体内的毒素是那般强大而歹毒,它竟能飞快地蚕食着高兴的长生真气,而且是那般顽固,对经脉的附着能力也十分强大

    眼见毒素顽固不化,长生真气大量消耗却收效甚微而随着数种力量在凌萧云的经脉中征伐,他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剧烈,脸部已经完全扭曲,口鼻中是渗出了血丝,在摇曳的烛光下是那样地触目惊心

    “嘿”高兴厉斥一声,怒目圆睁,左手输入的长生真气猛然加大,但矛头却不再指向那毒素,而是那异种真气

    凌萧云的经脉被破坏,除了那毒素还有异种真气作祟,它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若非它的相助,单凭毒素,凌萧云的经脉并不至于这么快就被破坏成这般地步

    比起顽固难缠的毒素,异种真气就温顺了许多,高兴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将那异种真气完全化去,之后高兴又花费了一个时辰功夫用长生真气温养了下凌萧云的经脉,这才收功

    “呼——”高兴挣开双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大人,外子情况如何了?”柳氏连忙跑到床边,仔细地打量着凌萧云,焦急地问道

    “姐姐别急,我答应过你一定将凌大哥治好,他就一定不会有事的”高兴穿上鞋子然后站起身来,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眉宇间的疲惫却是难掩

    “大人幸苦了”柳氏抿了抿嘴,本想说什么,但见高兴疲累的样子,却是再也问不出来

    “时候不早了,姐姐也该休息了,高某明晚再来”高兴说着一抱拳,然后便转身离去

    回到房中,高兴简单梳洗一番便坐在床榻上修炼起来虽然此时他浑身有些酸软无力,胸口气息也有些凝滞,但今日真气消耗过大,他却是不能如常人一般倒头大睡

    翌日,高兴埋案处理公务,直到日正当空才得了空闲来到院中放松一番,却见张顺之匆匆而来

    “难道又有什么变故发生了?”高兴眉头一挑,暗自思量着

    张顺之正要行礼问安,高兴连忙摆手阻止他说道:“顺之,不要再来那些虚礼了,有什么事你就说”

    “是”张顺之应了一声,然后凑上前小声说道:“大人,崔季舒崔大人,叶瑾叶老板,鲁平鲁大师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

    “崔大人,叶老板,鲁大师都来了?哈哈,好啊,好”高兴闻言,脸现惊诧,接着却是抚掌大笑起来,一片欢愉之色

    “走走,与我一起去见他们既是他们来了,我该前去迎接才是,如何能让他们等我?”高兴一手扶额,飞快整理了下衣衫,然后便迈开大步,如风般向刺史府大门走去

    高兴还未踏进前厅,便大声说说道:“崔大人前来,高兴有失远迎,实在惭愧,惭愧啊”话音未落,高兴已经来到厅中双手抱拳,恭敬地向崔季舒作揖

    “高公子公务繁忙,老夫怎敢打扰?”崔季舒满面红光,哈哈笑着拱手还礼道,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大人说得哪里话?您是贵客,又是长辈,驾临此地,实乃小子三生有幸,又怎么会有打扰之说?”高兴再次躬身行礼,一脸诚恳地说道

    崔季舒闻言老怀大慰,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叶老板,鲁大师,你们也来了,实在是太好了”高兴这才将目光看向一身华丽儒衫的叶瑾和一身普通打扮的鲁平,眼中的惊喜毫不做作

    “刺史大人多礼了,叶某此来乃是投靠刺史大人,希望可以在刺史大人手下勉强混口饭吃”叶瑾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大不小的和高兴开着玩笑

    “见过刺史大人”鲁平虽然也和高兴相熟,但却仍然谨守本分,恭敬地向高兴行礼

    “叶老板日进斗金,几是富可敌国,如何要投靠与我呢?”高兴笑意吟吟地看了叶瑾一眼,然后向鲁平点头示意

    “叶某虽然略有薄财,但比之刺史大人却不值一提,今后还望大人多多提点才是啊”叶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诚恳地说道

    高兴哈哈一笑,然后说道:“诸位快快请坐,你们可是我的救星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真的不合格

    待高兴同样落座后,崔季舒不由诧异地问道:“不知高公子遇上了什么难事,竟需要我等相助?”

    高兴先抿了口茶,然后叹息一声,一脸苦涩艰难地说道:“大人不知,青州,胶州,光州,以及这南青州四州之地的百姓,本就被朝廷权贵祸害得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小子若想在此地立下根基,自然不能让人口流失,而且还要想方设法地招募流民来此发展尽管小子绞尽脑汁,不惜得罪当地权贵,索要了不少钱粮地产分发给平民,但这些还是远远不够啊尤其是小子身边缺少精通政务之人,琐事缠身,是让我头大如斗”

    崔季舒默默点头,高兴在治下四州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而且久历官场的他对于政务之事远比高兴熟悉,这些问题他自然看得通透

    总之高兴遇到的问题就是一句话,缺钱缺人如今四州之地百废待兴,高兴既要安抚百姓,又要图谋发展,自然是花钱如流水,入不敷出而且为了稳定民心和以后的发展,高兴也得罪了不少权贵大户,这也让他手下没有多少可用之人

    见崔季舒只是点头含笑,却不言语,高兴心神微动,猛然站起身来,一脸诚恳地看着前者,恭敬地说道:“崔大人,如今四州之地正值发展时期,正需要您这样的大能坐镇,还望您能助我”

    高兴说完,一脸希冀地看着崔季舒,双目炽热而真诚

    崔季舒脸上笑容一僵,沉吟半晌,然后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说着,崔季舒长身而立,一脸恭敬地看着高兴,深深拜下:“崔叔正崔季舒,字叔正拜见刺史大人”

    被高兴贬谪为平民后,崔季舒一度心灰意冷直到那时,他也算是看清了高纬的真实面目,知道北齐气数已尽后来高纬派他前往盱眙宣诏,他不喜反忧本以为自己终将难免一死,却不想竟被高兴半路“劫杀”,从此才得以存活

    虽然高兴有算计自己的成分,但他两度救了自己性命却是不假对于这一点,崔季舒自然铭记于心在盱眙的时日,崔季舒亲自感受了百姓那富足祥和的生活,心中大是感触

    想他崔季舒一身为官,兢兢业业,所为不就是青史留名,治下百姓富足安康吗?然而北齐朝廷却是每况愈下,昏君执政,奸佞横行,将偌大的江山祸害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纵使他崔季舒不顾身死劝谏,却也难以让高纬清醒,不能让万千百姓少受些磨难

    然而高长恭父子治下的淮州,虽然处于敌人的兵锋之下,但百姓却富足而祥和,城市繁荣昌盛,这让心灰气丧的崔季舒再次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实现自己心中梦想的希望

    虽然高兴只有十四岁,如自己孙子一般大小,但他的胸襟气度却让人钦佩不已此时,见高兴真挚地央求自己出山相助,崔季舒也不再矫情,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好,好,好”高兴一脸激动,脸上泛起阵阵红光,双手扶着崔季舒的臂膀,语音发颤地说道:“吾得大人相助,实在如鱼得水啊”

    崔季舒站直身子,认真地看着高兴说道:“大人,尊卑有别,在您面前叔正如何敢称大人?您还是直呼我名姓罢”说着,崔季舒再次躬身行礼

    “催老请起,本官记下了”高兴神情一振,然后再次将崔季舒扶起,认真地说道

    崔季舒再次谦虚一番,才在高兴的示意下坐下,不过却不是坐在原位,而是坐在高兴的下首,以此表明心迹

    接下来,高兴与崔季舒几人就盱眙目前的情势谈论起来

    虽然陈*军大军压境,将合州团团围困,但王琳也不是Lang得虚名他在合州坐镇半年,已然训练出了一支五万人的精锐士卒,是将合州城墙修葺一如今的合州虽然不是固若金汤,但黄法氍想要拿下合州,不费些功夫自然是不可能的

    何况,有高兴暗中相助,合州城防的军械自然也比这个时代的东西先进一些,黄法氍损兵折将后也不得不放缓了攻势,希望能够围死合州,让其不攻自破

    与此同时,陈顼则不断向吴三桂下达快攻陷谯州,希望能早日孤立扬州,淮州和合州三地,从而彻底瓦解高长恭和王琳的防御

    可惜陈顼和吴明彻实在高看了吴三桂

    吴三桂引大军进犯谯州,却不想只是一个照面便被齐军杀得人仰马翻,丢盔弃甲不说,钱粮辎重是丢弃无数而吴三桂吃了败仗,是胆战心惊,再不敢出兵西进,反倒是挥兵北上,竟然戏剧性地拿下了东徐州和海州如此这般的变化,让陈顼实在是哭下不得

    而谯州不失,卢潜自然压力大减,这对于黄法氍来说就成了不安定因素去岁北伐败,陈国就已经损耗钱粮无数,今次又是久攻不下,且多线作战,陈顼和吴明彻都倍感头疼不得已之下,陈顼一边暗骂吴三桂朽木不可雕,一边命令黄法氍强攻合州,务必要以最快的度拔出合州,向北推进

    而吴明彻一方,也将目标放在了西楚州上此地虽然也在高长恭手中,但论及兵力城防却是远远比不得淮州,想要攻破所耗费的代价要小的多但如此一来,陈国想要迅推进的计划面临搁浅,只能步步为营,实在是耗时耗力的法子

    高兴和崔季舒几人详谈一番,然后设宴款待几人后便正式任命崔季舒为南青州长史一职,负责民生政务

    有了叶瑾带来的大批物资,高兴总算是舒了口气而且有叶瑾在,高兴脑子中的不少技术便可以变成现实,能够给他带来无数财富,让四州之地腾飞

    尤其是鲁平,这个盱眙第一工匠,在高兴用后世知识的提点帮助下,如今他的技巧已经突飞猛进,放眼天下,能够与他相比的绝对没有几人

    接下来几日,白天,高兴忙着与崔季舒处理政务,与叶瑾商量着如何开办手工作坊,同时也调集人手由鲁平统帅修葺城墙,制造兵器等器械,夜里,高兴则是在为凌萧云运功疗伤和修炼中度过,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凌萧云体内的毒素诡异顽固,但在高兴浑厚的长生真气的压迫下也不得不节节败退,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毒素正一点点被根除,而凌萧云的脸色也慢慢有了血色,身上也有生气和活力丈夫的变化,柳氏看在眼里,对高兴则是感激不已

    第五日傍晚,高兴如约来到凌萧云房间,与柳氏简单问候一声便盘膝坐在凌萧云的身后,调集长生真气为其驱毒

    经过几日的摸索,高兴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凌萧云体内毒素的脾性,知道这种毒虽然诡异顽固,可以吞噬真气,破坏经脉,但度却不快高兴只需一次调集大量的长生真气,那毒素便只能退避三舍,慢慢让出被他侵占的地盘

    突然,凌萧云闷哼一声,站在床榻边的柳氏却是眼疾手快,猛然将一个痰盂放在凌萧云面前下一刻,凌萧云“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污血,一丝不落地落入痰盂中

    “嗯哼”柳氏放下痰盂,正为凌萧云擦拭嘴角的血迹,却不想后者居然呻吟一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见此,柳氏又惊又喜,呆呆地看着凌萧云,眼角泪水簌簌而落,居然连手中的手帕掉落在床上也不知晓

    “香儿——”凌萧云迷蒙的双眼凝聚起来,一眼便看见柳氏梨花带雨的面容,嘴巴翕动,虚弱地呼唤道

    “夫君,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香儿有多担心你吗?呜呜——”柳氏浑身一震,一头扎进凌萧云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凌萧云饱受毒素侵袭,身体本就十分虚弱,此时又被柳氏一冲撞,竟连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便再次晕厥过去,身子是软软地倒在了高兴的怀中

    “夫君,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夫君”柳氏看着晕厥的凌萧云,心中的欣喜霎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恐惧

    “姐姐,凌大哥只是身子虚弱,暂时昏过去了,你不必担心”高兴将凌萧云平平放倒在床榻上,然后关切地对柳氏说道

    如今凌萧云体内的毒素已经除去了十之六七,情况也大为好转,再有个五六天光景便可痊愈

    柳氏抹了把眼泪,然后说道:“多谢大人”高兴摆摆手,然后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慢慢离去

    “出来”走出柳氏与凌萧云的院子,高兴突然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

    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黑衣人慢慢来到高兴身后五米站定

    “萧凌,你怎么不动手,此时我内力大损,你若出手,成功的几率要过五成”高兴轻声问道

    “乘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萧凌冷冰冰地答道

    “荒谬”高兴嗤笑一声,转过身来不屑地看着萧凌说道:“你是杀手,暗夜中的行者,你的存在就是执掌杀戮如此良机你却轻易放过,除了愚蠢,只能说你不是个合格的杀手”

    “随你怎么说”萧凌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一丝表情也欠奉,他**地说了这么一句后,身子“呼”的一声便拔地而起,眨眼间便落在了十米开外,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

    “真的不合格啊”高兴看着萧凌离去的方向,再次摇头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是欣喜,是失望,抑或都有

第二百四十四章 魔教四派

    翌日,天气阴,北风

    看着有些阴霾的天空,不知为什么,高兴心中没来由隐隐有些悸动不安的感觉高兴知道,这是一种来自第六感的预警像他这般武艺高深,脑人体潜能得到极大激发的人,对于潜在的危机,总能够有所察觉这种能耐扩大数十倍乃至上百倍,那便是所谓的预知未来

    但高兴百般推敲思索,却委实找不到让自己悸动不安的源头

    虽然萧凌环伺在侧,但高兴却并不怎么担心一来,萧凌此人有时十分固执,如君子般正派,不会趁人之危,不会牵怒他人;二来,高兴发现萧凌其实心底十分善良,随着接触时间变长,他对自己的杀意已经越来越低,多的却是想要战胜自己的信念

    思索无果下,高兴只能嘱咐张顺之加紧对南青州等四州情况的监视力度,同时是敦促军队刻苦训练,以便在突发事情来临时自己能够采取及时正确的方法应对

    就在高兴刚让张顺之下去,准备出门巡视城防时,柳氏却匆匆来到高兴面前

    见此,高兴心中陡然一沉,还道凌萧云伤势恶化之故,故而连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姐姐,怎么了,莫非凌大哥出了什么事?”

    柳氏连忙摇摇头,然后笑着说道:“多谢大人挂念,外子身子无恙,只是适才醒了过来,知道性命乃是大人相救,心中感激想要向大人当面道谢,却不想身子虚弱,动不得身因此小女子冒昧请大人前去,让外子聊表谢意,以免心中记挂,不能安心疗养只是不知大人此时是否得空,若是无暇,小女子这便回去”

    “原来如此,吓了我一跳”高兴明显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既然凌大哥要见我,那我们这便走”

    “多谢大人”柳氏见高兴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脸关切的模样,心中既是放松又是感激

    “姐姐请”高兴微微一笑,然后点头示意

    柳氏也不再迟疑,当先带路凌萧云醒转,柳氏的心情自然也好转不少,这从她那轻快的步伐自然不难看出

    时间不长,高兴便与柳氏来到了凌萧云的卧房听见开门声,凌萧云转头望来,正与高兴打了个照面

    看见妻子领来的居然是个年轻的俊秀公子,凌萧云一脸惊诧,眼中充满了疑惑对于自己的伤势,凌萧云再清楚不过若没有深厚内力之人,绝不可能救得了自己而面前这个俊逸非常,气度也不凡的公子哥看上去实在年轻的紧,居然能拥有这般深厚的功力,这若不是妻子诓骗自己,那便是这少年果真是天人也

    而高兴看见凌萧云那双虽然神采有些暗淡,但却深邃而透着睿智的眼睛,也不禁愣了一愣,心中感叹:果然是个妙人,端的不俗

    “夫君,这位就是咱们南青州的刺史大人高鑫,这些天若非他呕心沥血相救,只怕你现下还处于昏迷中哩”柳氏关上门,来到床榻边,一脸感激地看着高兴为凌萧云引荐

    听到妻子的话,凌萧云心中了然,心中虽有疑惑,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凌萧云连忙从床榻上挣扎着坐起身来,双手抱拳,一脸恭敬地向高兴行礼道:“大人救命之恩,凌萧云没齿难忘”说完,凌萧云便急促地咳嗽起来,脸上浮上一层潮红,胸口则剧烈地起伏着

    “凌大哥万莫如此,你身上有伤,还是躺着休息才是”高兴连忙走上前,双手托着凌萧云的臂膀让他躺下,口中接着说道:“高某救你,实在是适逢其会,小事而已,凌大哥安心养病才是正经”

    凌萧云坚定地摇摇头,一边喘息,一边说道:“救命之恩,怎是小事?日后大人但有差遣,凌萧云万死不辞”虽然他的声音甚是虚弱,但语气却分外坚决

    “高某记下了,凌大哥快躺下歇息,不然伤势加重,姐姐怕是又要以泪洗面了”高兴点点头,然后看了一脸焦急的柳氏一眼

    凌萧云闻言,不由向柳氏看去,后者脸上一红,连忙垂下头去见她如此,凌萧云也知道自己受伤这些时日,柳氏一定担惊受怕吃了不少苦,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心疼,嘴唇动了动,嗫喏着说道:“香儿,都是为夫不好,让你受苦了”

    柳氏听见凌萧云包含神情的话语,娇躯轻颤,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却已有了泪痕:“夫君千万别这么说,你我夫妻一体,如何见外?你还是听大人的话,好好躺下歇息”

    凌萧云点点头,然后缓缓躺下身子,但双眼却是紧紧盯着柳氏,眼中满是温柔的情意

    “凌大哥,你体内还有余毒未清,不宜走动,白日里你便安心休息,需要什么,姐姐自可吩咐府中下人,待得晚间,高某再来为凌大哥驱毒”高兴见此间无自己什么事,便准备告辞

    “大人请留步”凌萧云收回目光,有些焦急地看着高兴说道

    “凌大哥还有什么吩咐?”高兴疑惑地问道

    “大人,这些日子,您一定要小心”凌萧云喘息了一阵,然后郑重地叮嘱道

    高兴眉头一挑,然后问道:“凌大哥何出此言?”

    凌萧云长叹一声,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屋顶,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的神色忽而欢喜,忽而愤懑,变幻不定

    高兴和柳氏对视一眼,却不知凌萧云要说什么,只能静立不动,等待凌萧云开口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凌萧云才缓缓开口说道:“大人,您的救命之恩,凌萧云感激万分,但却不想因为握着鄙贱之人害得您落个惨死啊”

    “凌大哥如此说,可是担心你那仇家寻上门来?”高兴心头一动,开口问道

    “正是”凌萧云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然后接着说道:“虽然大人武功不俗,但比起那些老家伙,却还是有些差距啊可恨我凌萧云堂堂七尺男儿,不但保不得家人平安,却还要拖累恩人”说着,凌萧云一脸愧色

    “凌大哥切莫着急,你先说说你那仇人是何方神圣,我高鑫添为四州刺史,麾下兵马数万,岂是好相与的?”高兴大马金刀地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一脸自信地说道,话语中满是傲气

    凌萧云眼中透着浓浓的忧色,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问道:“大人可曾听说过圣教?”

    “略有所闻,只是圣教不是已经分裂多年了么?”

    “大人所言不假,圣教确实分裂成大大小小数十个教派,其中尤以拜月教,圣火教,天邪宗和百花宫最为强大这些教派单一力量虽然比不得正道领袖,但联合起来的力量却绝对骇人,纵使天道宗也要礼让三分”

    顿了顿,凌萧云接着说道:“世间之事,不过是成王败寇,哪里分得清楚正邪?当年道教取得先机,发展壮大,其他教派不得已联合成立圣教与之对抗,其后儒教背叛,使得圣教四分五裂”

    “自古侠以武犯禁,圣教中人本就身怀绝技,对当权者缺少礼敬,教中子弟是良莠不齐,难免有人打着教派的旗号为非作歹而得到权贵支持的教派则站在正义的未免,对异教徒大肆打压,同时也不断将敌人妖魔化,长此以往,圣教中人在世俗眼中自然与魔鬼无异,备受欺凌,双方矛盾也越发激化,明争暗斗从未断绝”

    “五十年前,道教领袖天道宗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弟子,年仅十八岁便将天道十二策修炼至第八重,这在天道宗的历史上绝无仅有,即便是创派之人也不曾有这等度”

    “然而就在天道宗众长辈对那弟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带领天道宗上层楼,彻底压服佛儒二教之时,那弟子却背叛了天道宗,为了一个女子背叛了天道宗”

    “天道宗虽然属于道教,但却并不禁止弟子婚配那弟子之所以背叛天道宗,实是因为他所钟爱的女子乃是魔教之一的百花宫当代宫主嫡传弟子”

    “所谓正邪不两立,虽然两人相爱极深,但却为世人所不容就在天道宗想要处死那百花宫女子,让男弟子回心转意之时,天道宗那男弟子却突然爆发,当场叛教而出,打伤门人数十人后携百花宫女子远走高飞”

    “两人的结合,不仅正道不容,魔道同样不齿他们背叛的行为被天道宗和百花宫引为奇耻大辱,两方疯狂地发动教派的力量,几乎将整个华夏大地翻了个遍,终于用了三年时间在西域天山脚下寻见了男弟子夫妇二人”

    “其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虽然那男弟子天纵奇才,但双拳难敌四手,为了掩护受伤的妻子和刚出世的儿子逃亡,当场战死百花宫女子一路自西向东,翻山越岭,历尽艰险终于来到大海之滨,拜月教势力范围内,这才幸免于难”

    “然而百花宫女子身上有伤,有思念亡故的丈夫,八年后便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少不事的孩子孤苦无依的孩子如今,近三十年过去,天道宗和百花宫的人竟然再次寻上门来,想要铲除让他们感觉颜面无光的孽种”

    说道这里,凌萧云不禁咬牙切齿,一脸愤恨之色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夫君小心

    “凌大哥,你说的可是你爹娘?”高兴默然,迟疑了下问道

    “不错,他们正是我爹凌云志和我娘萧云瑶”凌萧云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感伤,眼底却满含恨意

    “死者已矣,凌大哥不要再难过了”高兴轻声安慰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避免不了争斗,或为名,或为力,如是而已世间之事,何为正,何为邪,孰是善,孰是恶,想要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实在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大人,十数日前,凌某被一名百花宫弟子发现踪迹,一番比斗,虽然凌某略胜一筹,将之击退,但也中了百花宫独有的奇毒噬元散此毒甚是诡异,不但可以吞噬真气,对经脉是有极强的破坏力,没有极为深厚的内力,必定被其吞噬所有的真气,最终静脉寸断而死”凌萧云恨恨地说道,显然对自己不慎中毒颇是不满“天下间竟有此毒,高某还是头次听说啊”高兴笑着叹了一句,脸上却没有多少畏惧之情

    “大人,无论百花宫还是天道宗,他们弟子众多,不消多少时日定可寻到此处,若知是您救了我,定不会与你干休凌某死便死矣,却是不能连累大人”凌萧云担忧地看着高兴说道

    “凌大哥多虑了,虽然天道宗和百花宫人多势众,但高某却不见得怕了他们况且高某身为四州刺史,执掌一方,焉能惧怕他人?”高兴摆摆手,一脸傲然地说道

    诚然如凌萧云所言,天道宗和百花宫势力庞大,但高兴手握重兵,怎会怕了他们?纵使他们在强大,比起训练有素的数以万计的正规军来说,也只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大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虽然明着不能耐你和,但若是派遣一些顶尖高手刺杀与你,你自己应对,怕是凶多吉少啊咳咳”凌萧云见高兴一脸不以为意,心中是焦急,不由咳嗽起来

    “多谢凌大哥提醒,高某记下了”高兴点头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凌大哥,你身子还弱,要多加休息,高某就不打扰了”说完,高兴微微一拱手,冲柳氏笑笑便转身离去

    看着高兴潇洒坦荡的背影,凌萧云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兴背影消失,忧虑地长叹一声

    高兴离开凌萧云的房间后,眉头不由紧皱起来,不由想道:那不安的感觉莫非来自凌萧云?魔教四派,天道宗,以前却是没有过多关注,如今看来倒是我小看了天下人啊

    高兴与拜月教主章蓉相熟,又与尚芃交过手,并未觉察出他们有什么厉害,心中想当然的便以为圣教之人不过如此但前些日子与惠轮一战,高兴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井底之蛙

    虽然这一世高兴才修炼一年有余,但有神奇的佛像挂坠相助,他修炼《长生诀》绝对是突飞猛进,度骇人听闻然而就在高兴自以为突破《长生诀》第四重,进入第五重,达到上一世笑佛魔手,傲笑天下的状态时,惠轮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犹如醒醐灌顶,不敢再忘乎所以

    通过这些天为凌萧云疗伤,高兴是隐隐感觉到,这凌萧云的武功就算比不得自己,差距也极其有限,连他在百花宫弟子手中都落不得好,自己想要全身而退也绝非易事

    魔教四派,天道宗,佛教,这些人中有多少朋友,多少敌人如今还未可知他们是否会成为自己的拦路虎,抑或是垫脚石?对于他们,自己又该采取何种措施?

    感慨一番,高兴心中不由有些烦躁起来,心中的不敢愈发强盛这种感觉,高兴许久不曾遇见对于出掌握的事情,人们总是会有莫名的畏惧,即便强大如高兴也难以幸免

    不过高兴不愧是久经杀戮的笑佛魔手,心性坚毅果敢远非常人能及既然危机要来,躲避总不是办法,还不如直接面对高兴抬头看看愈发阴霾昏沉的天空,口中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前世我不怕任何人,今生又有何惧?”

    高兴回到自己的院中,张顺之已经等了些时间见高兴到来,连忙行礼

    对于张顺之始终这般恭敬,甚至有些拘谨,高兴劝了多次,但后者却依旧我行我素,高兴也甚是无奈,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大人,您吩咐的调查治下四州沙门寺庙以及弟子的事情,属下已经完成,这是记录”张顺之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叠写着蝇头小楷字迹的卷宗恭敬地递给高兴,接着说道:“青州,胶州,光州,南青州四州中,大大小小的寺庙共计八百七十三座,沙门弟子是有近十万之众,他们拥有的田产几乎占了四州耕田的十分之一”

    “你做的很好”高兴赞赏地看了张顺之一眼,低头飞地阅览着手中的卷宗

    张顺之做事,想来严谨周密,他的记录也十分详尽四州所有寺庙的地理位置,拥有僧众的数量,占有天地的大小都一一记录在案高兴一边看,一边点头有张顺之在侧,他总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都是大人栽培之功”张顺之躬身说道,若非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眼中满是尊敬与感激之情,这句话定要被人以为是谄媚的马匹之语

    很快,高兴便阅览完毕,抬起头看着张顺之说道:“近来城中可有什么可疑人员出入,百姓们又有什么看法?那些失了五成家产的大户门可有什么异动?”

    “回大人,最近几日并未有可疑人士混入城中城中百姓对大人的决策自然是拍手称快,如今正是农忙时节,有了天地粮种,百姓自然不得休闲,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至于那些吃了亏的大户门,心中埋怨定是有的,不过目前为止还未有什么举动,不过属下认为他们不得不防”张顺之认真地回答道

    “嗯,任谁白白没了那么多钱银也不会舒服,他们怨我也情有可原不过我这样做始终还是对他们有愧,长此以往,对我们的发展却是不利”

    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这样,你帮我约见四州最有威望和势力的二十大户的族长,五日后来南青州洽谈事务,告诉他们我打算与他们做些生意,给他们些补偿若是谁不愿意来,我也不强求,只是到时候别人赚了钱,他们眼红而做出些不礼貌的事情,我高兴可是不答应”

    “是,大人”

    “你去”高兴点点头,然后轻轻挥挥手说道说完,高兴便迈步进入房之内

    端坐在椅子上,高兴再次翻阅起手中的卷宗十万佛门子弟,居然占有十分之一的良田,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按照北齐当时的政策,佛门不许服劳役,不用缴纳赋税,相反还要享受朝廷的补贴,百姓的供奉在广大苦难的百姓眼中,他们过的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而在高兴看来,这些人都只是蛀虫,国家的蛀虫

    北周武帝宇文邕废除佛教,正是因为佛门侵吞了国家许多资源财产,严重阻碍了社稷民生的发展,为了北周进一步壮大,吞并天下,周武灭佛势在必行

    对于佛教,高兴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多少恶感那些终日念着“阿弥陀佛”的光头和尚虽然有时候泥古不化,冥顽不灵,但佛教导人向善的思想总是好的只是当佛门沦为统治者奴役他人的工具,被有心人用来大肆收敛钱财,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便让人厌恶而排斥

    实际上,一切的根源都在人心多变的人心难以捉摸,但也正是因为此,人类可以主宰世界,社会才会不断进步

    “怎么才能以最温和的方式削减佛教的力量呢?如今根基不稳,却是不宜硬来,不然只能适得其反”高兴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皱眉陷入沉思之中

    “大人,门外有个貌美女子想要求见你”就在这时,房外突然传来张顺之的声音,将高兴惊醒过来

    “知道是谁吗?”高兴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

    “那女子蒙着面,没有相告,属下不知,据说是邺城来的”话音刚落,张顺之又说道:“大人,那女子不知怎么闯了进来,您小心啊”

    “小姐止步,此乃刺史府重地,闲人怎可入内?”张顺之的声音变得严肃冷峻起来

    “小家伙,别担心,我可不是敌人,不会害你家大人哩”高兴正要起身开门,却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把娇滴滴的,极其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甚是酥软清脆,犹如一缕轻风一般轻轻骚动着人心,让你不自觉地放些戒备,为之沉沦

    “顺之,自己人,让她进来”高兴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连忙招呼张顺之一声

    “遵命”张顺之答应一声,脸上的警惕却没有退去,皱眉说道:“小姐,大人请你进去”

    那女子“咯咯”一笑,声音愈发酥软,让张顺之心中不自禁一荡,待他醒过神来时,那女子婀娜的身影却已消失在高兴的房中,耳边响起一声那女子压低了的声音“夫君小心”

第二百四十六章 长老会

    “大人,您怎么了”听见那女子低声的惊呼,张顺之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气血上涌,想也不想,红着一双眼睛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冲向了高兴的房

    高兴是自己的恩人,是自己的主心骨,是自己希望和理想的所在,他是自己的一切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倘若高兴有什么不测,不说尚不弃吴三桂等人不原谅自己,张顺之自己也只有以死而谢天下

    “砰”

    虽然房门栓是上好的木料制成,但也禁不起张顺之暴怒下的巨力一声巨响后,门栓应声断裂,门扉洞开,房内的景象顿时呈现在张顺之的面前,让他生生停下了脚步,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瞅见舌根

    房内,先前那个一袭红纱照面的红衣女子,此时正如小鸟依人般乖巧地趴伏在高兴的怀中,而一向飘渺飘渺淡定,俊逸潇洒的高兴高公子眼中一片温柔,脸上却是愕然不解地看着张顺之

    见张顺之闯将进来,那红衣女子并么有多少惊慌和羞涩,轻轻直身子,略微整理了下衣衫便站到高兴身后半步远处

    “顺之,发生了什么事?”高兴恢复了平静沉稳的神色,沉声问道

    张顺之顿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些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唾沫,轻声问道:“大,大人,您没什么事?”张顺之说着,还有些不确信地向房内巡视了一圈

    “你看我像有事吗?”高兴摊开双手,笑着反问道

    张顺之皱了皱眉头,不由将目光投向红衣女子虽然从刚才的场景中不难看出,那女子与高兴关系不简单,但张顺之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是以眼神依旧有些警惕

    高兴见张顺之如此表情,心中霎时恍然,于是笑着说道:“顺之,这是章蓉,我的妻子”高兴说着,轻轻握住身后红衣女子的柔荑,将她拉到面前

    红衣女子见高兴说自己是他的妻子,一双靓丽的眼睛顿时乐成了一对月,眸中秋波流转,水润而明亮,明艳动人,虽然脸上蒙着面纱,但她身上那股逼人的魅力还是让张顺之呆了一呆

    很快,张顺之便醒过神来,神情一震,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张顺之见过夫人”

    高兴什么时候成婚了,莫说我不知道,只怕连胶东王也不知道?虽然张顺之心中如此想着,但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恭的神色

    “张少侠客气了,快快请起”章蓉将脸上的面纱揭下,露出一张明媚动人,倾城倾国的容颜来,笑靥如花,声音清脆而酥软

    张顺之听得那声音,心中不由微微一颤,心间荡起一抹淡淡的涟漪章蓉的容颜与声音,似乎都透着无尽的诱惑,让他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神但张顺之心头却霎时被恐惧所笼罩,后背几乎被汗水湿透,呼吸也有些紊乱起来

    “谢夫人”虽然张顺之已经竭力平稳心神,但他的声音却依然有些发颤

    刚才那一刹那,张顺之心中竟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冲动,渴望对美人一亲芳泽的冲动,这是一个极其可怕而危险的念头张顺之甫一发现,便将之扼杀在萌芽之中但他还是一阵后怕,一种背叛高兴的恐惧感深深笼罩在心头,让他紧张,愧疚不已

    张顺之的表现,高兴尽收眼底章蓉的魅力他自然清楚,而张顺之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么会没有一丝念想,对此,高兴除了无奈,似乎应该自豪

    “顺之,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传达命令高思好溃败就在眼前,过不了多少时日高纬就会南下,咱们必须做好准备才行”高兴轻轻拍了拍张顺之的肩膀,语气甚是温和

    “是,大人”张顺之身子猛然挺得笔直,目光正对上高兴的双眼,发现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脸上满是信任,张顺之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愧疚

    “去”高兴笑笑,然后轻轻挥挥手

    张顺之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去,再也没敢看章蓉一眼

    待得张顺之带上房门走远,高兴才转身看着章蓉,双目中满是柔情蜜意,口中却是无奈而又自豪地说道:“蓉儿出落得愈发迷人了,害得顺之那傻小子神魂颠倒哩”

    章蓉咯咯娇笑着,紧紧贴在高兴身上,嗔怪地看着高兴说道:“夫君难道没有被蓉儿迷住么?”

    “你说呢?”高兴轻轻挑起章蓉光滑圆润的下巴,将脸贴在章蓉脸前,戏谑地看着章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章蓉却是咯咯娇笑着,丝毫不惧地看着高兴,媚眼如丝,鼻息咻咻,吐气如兰

    高兴看得心头一片火热,猛然低下头去,一口刁住章蓉那红润的芳唇,贪婪的吮吸起来

    “嘤咛”

    章蓉喉间发出一声让人兽血沸腾的的轻吟,滚烫柔软的身子霎时软到在高兴的怀中,细腻白皙的双臂如蛇般缠上高兴的脖子,眼帘微合,睫毛乱颤,呼吸也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忘情地呼应这高兴的深情一吻

    自从长安一别后,高兴与章蓉也有小半年未见所谓小别胜婚,两人这一吻霎那间便如干柴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随着体内激情的点燃,两人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时间不长便滚落在地面上,奏响了一曲人类最原始的乐章

    高兴和章蓉武功卓绝之辈,身子迥异常人,加上久别重逢,这一番酣战直到午后时分,落日西斜方才收歇

    高兴看了一眼狼藉的房,右看看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不由有些汗颜白日宣yin,尤其是在南青州等四州正值高发展,事务繁忙的阶段,自己这堂堂刺史却不务正业,让手下知道了实在有损威名

    不过这一点高兴实在多虑了,张顺之虽然至今单身,但一年多走南闯北的历练,一双眼睛自然不是白给

    高兴习武之人,身强力壮,火气旺盛,但平日里却又不像帮派子弟,去妓寨中快活,如今绝世佳人在前,就算不真个**,温存一番自是难免

    因此张顺之离开前特意吩咐负责当值的盱眙铁骑,高兴正在处理要务,没有他的应允,任何人不得入内故而高兴荒唐了一个下午,整个南青州之人,除了张顺之隐隐有些猜测之外,其他人却都以为他在为政务操劳

    “蓉儿,你们拜月教的势力果然不俗,居然这么快便知道我在这南青州了吗?”高兴任由章蓉服侍自己穿上衣衫,笑着感叹道

    章蓉摇摇头,一边低头温柔地为高兴扎着腰带,一边说道:“拜月教虽然在南青州有不少眼线,却也只知道有个年轻俊俏,武艺高强的公子当了刺史,但却不知道你就是胶东王之子,让北周皇室颜面无存的高兴哩”

    章蓉说着,抬起一双明媚水润的眼睛瞟了高兴一眼,似是嗔怪,却又带着些幽怨与无奈,但她那无尽的风情却依然让高兴心神为之一荡

    高兴与杨丽华之事,章蓉如何不知作为一个女人,谁又能真正容忍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呢只是这个时代如此,如高兴这般不凡的人身边是不缺绝色女子因此章蓉虽然心中吃味,但却没有怨怼高兴,口中微微抱怨一句实属正常

    “蓉儿,你此来南青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吗?”高兴展开双臂紧紧将章蓉揽在怀中,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后者柔顺的发丝,轻声问道

    听见高兴的问话,章蓉的身子却是猛然一震,呼吸突然变得局促起来,高兴是感觉到她的心跳陡然加

    “怎么了,蓉儿,出了什么事情?”感觉到怀中佳人的变化,高兴双手扶住章蓉的肩膀,让她从怀中直起身来,双眼关切而担忧地看着她,沉声问道

    章蓉的脸上此时却没有了一丝笑意,紧紧抿着红润的嘴唇,眼中尽是担忧之色,高兴是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一抹恐惧

    “蓉儿,究竟出了什么事?”高兴不由皱起了眉头,再次追问道

    “夫君,拜月教长老会已经注意到你了,你一定要小心啊”章蓉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严肃地说道

    “长老会?他们要对我不利,理由是什么?”高兴不解地看着章蓉虽然在长安时,高兴和尚芃以及章涵在结下了梁子,但有章蓉从中斡旋,高兴与拜月教应当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才是

    “长——生——诀——”章蓉紧紧地盯着高兴,一字一顿地说道

    高兴眉头一跳,神情顿时沉重起来《长生诀》这东西,原本是高兴用来忽悠,蒙骗高纬,一来保全高长恭,二来希望吸引天下人的目光,籍此让高纬无暇他顾但这东西却也是个极大的祸根,尤其是高兴在长安城,为了脱身而编造出的《长生诀》下卷之说,绝对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东西

    “《长生诀》在高纬手中,你们教派的长老们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寻找?”高兴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

    章蓉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知是谁,居然没有通过我,直接向长老会禀报,说夫君手上拥有《长生诀》拓本,说《长生诀》中不仅有长生不死之术,是有飞天遁地,移山倒海等大神通法术前些日子,长老会已经秘密传下命令,让门下弟子全力搜寻夫君的下落”

    顿了顿,章蓉一脸郑重地说道:“夫君,长老会之人各个武功远蓉儿,且战斗经验丰富,很难对付,你可要早做安排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错失良机

    “嗯,蓉儿,我定会加倍小心的”高兴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早就饿了”说着,高兴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有些狼藉的房,这是一下午两人战绩的见证

    “蓉儿还好,夫君怕是才真个饿哩”

    章蓉俏脸一红,媚眼如丝地瞟了高兴一眼,却没有过多地羞涩,反而咯咯娇笑起来,那花枝乱颤的模样让高兴心头又是一阵火起

    虽然章蓉已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但容颜却不比双十年华的女子差上分毫,肌肤是光华水润,再加上她举手投足所散发出的成熟风韵,是迷人

    “你先坐下歇歇脚,我让厨房送些吃的来”高兴见章蓉秋波流转的眸子中满是挑逗的意味,心中既是欢喜又是无奈,嗔怪地瞪了章蓉一眼便径直出得门去

    章蓉显然是私下里来通风报信,自是不方便见客的,高兴自然知晓个中厉害

    望着高兴离去的背影,章蓉不由怔怔出神,靓丽的眸子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忧虑她身为拜月教教主,却违反教规与他人私通,而今是泄露教派的机密,一旦事情败露,其后果不言而喻

    但对于自己的决定,章蓉却从未后悔过当她毅然决然用自己的身子帮助高兴化解走火入魔的危机时,她就已经认定,高兴便是她相伴一生的男人,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一切,即使是在外人看来炙手可热的拜月教教主之位

    这么多年的打拼,带着面具在红尘中打滚,章蓉见惯了世间冷暖善恶的同时,内心却也愈发孤寂苦闷尤其是随着时间日久,她发现拜月教早已抛弃了曾今那要将先辈学说传播天下,发扬光大的志向,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实实在在的名利罢了而那森冷的教规与至高无上的使命,是让无数人做出巨大的牺牲,很多人只是供人驱使,随时可以舍弃的工具,仅仅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当高兴出现时,章蓉真的感觉自己老了,倦了作为一个历经红尘,铅华洗尽的女人,她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个真真切切家庭,实实在在的生活,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理想

    虽然知道事情败露的后果,但章蓉依旧义无反顾地来到了南青州章蓉早已打定了注意,纵使自己被教派长老会处罚,也一定不能让高兴受到伤害这是她任职拜月教来第一次为自己做事,也是一生中唯一为自己做的事情

    虽然房的家具摆设在章蓉和高兴的酣战下有些凌乱,但章蓉却没有动手去整理这倒不是她没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实在是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甚是敏感,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于是她便静静地等待着高兴的到来,同时心中思索着对策,让高兴完好无损地渡过这次厄难

    时间不长,高兴便提着食盒回到房听见门想,章蓉脸上的担忧之情攸的消失不见,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唤道:“夫君”说着,章蓉自然而然地接过高兴手中的食盒

    “饿了,快来吃小地方,比不得邺城长安等繁华之地,饭食简陋了些”高兴掩上门,随意将桌案上的文整理了下,然后帮着章蓉打开食盒,将盒内的饭食一一摆上

    “蓉儿也是江湖女子,哪有那般娇贵”章蓉摇头轻笑,服侍高兴坐下这才轻轻坐在他身边

    “我自己来,你快吃”见章蓉殷切温柔地伺候自己吃喝,自己却是吃得少,高兴心中温馨,却也感觉有些心疼一边温柔地看着章蓉,轻轻理了理章蓉鬓角垂落的一绺发丝那双让无数豪杰闻风丧胆的眼睛,在这一刻却如春水,朝阳般和煦温暖,似是可以融化一切,包容一切

    一个女人愿意为了自己,背叛师门,冒着生死的危险通风报信,其中的情意就算是顽石也要为之感化,自己又能说什么呢?又有什么话能够形容她那火热的情意呢?

    章蓉心头轻轻一颤,不知为什么鼻子突然有些发酸,感觉到眼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坠落,章蓉慌忙垂下头去用食,不敢再看高兴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心间却是一片滚烫

    值了,能够得到爱人的呵护,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么多年孤苦无依,多少个日日夜夜辗转难眠,此时此刻,章蓉才感觉到自己真实的活着,而不是一个争名夺利的工具

    当翌日清晨的朝阳从地平线下欢快地跳将出来时,章蓉已经踏着朝露走了,静悄悄的

    章蓉是带着泪水走的,是思念,是不舍,抑或者是忧愁,也许都有

    “你又错过了一个刺杀我的好机会啊”高兴慵懒地躺在床榻上,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帐幔,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屋子中空荡荡的,除了高兴竟再无一人似乎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淡淡的香味才能证明着那个艳丽无双,风情万种的拜月教教主昨日曾留宿此处

    “你很自信”一个**的声音自房梁上响起,接着“呼”的一声响,便见一个浑身黑衣,面色冷峻的男子轻飘飘地落在屋子中央,身子没有一丝晃荡这人不是萧凌又是谁来?

    高兴动也不动,眉宇间盘绕着浓浓的疲惫,口中轻笑一声道:“我不是对自己自信,而是对你”不待萧凌开口,高兴接着说道:“我对你的人品十分信任”

    萧凌的眼神依旧死寂而冷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杀气腾腾地沉声说道:“我是杀手”

    “唉——”高兴摇摇头,然后话锋一转,猛然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双目直视萧凌,后者同样分毫不让,空气中似乎有火花闪烁

    “萧凌,我突然不想和你将赌局继续下去了”少顷,高兴收回目光,将目光投向窗外,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萧凌冷硬地说了一句,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天后我要正式挑战你”

    高兴怔了怔,然后提醒道:“你是杀手”

    萧凌冷哼一声,却是不再理会高兴,径直打开窗户闪身不见

    高兴再次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看着愈发明亮的天空,心中喃喃道:“蓉儿,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高兴很清楚,一旦章蓉私会自己的事情败露,章蓉必然罪责难逃虽然高兴很希望留下章蓉,用千军万马来保护她,但高兴却知道,以章蓉的脾气,纵使自己用强也无法留下她,所以高兴只能忍着内心的担忧送章蓉离去

    章蓉孑然而来,但却不是孑然而去,她是带着《长生诀》离开的

    昨夜,高兴爽约了,他没有前去为凌萧云治伤,而是在为章蓉传功

    章蓉虽然身为拜月教教主,天资聪颖,但自从接手拜月教大小事务以来,俗务缠身,功夫便有些落下若非曾以处子之身与高兴和合双修,此时功力只怕并不比凌萧云高

    高兴既然无法留住章蓉,自然不能让她孤身犯险是夜,高兴不容章蓉抗拒,直接用自己深厚的功力帮助她开拓锤炼起体内经脉与此同时,高兴将《长生诀》前五重传给了章蓉,并助她达到了《长生诀》第二重境界

    高兴并未告诉章蓉法诀乃是《长生诀》,但以章蓉的冰雪聪明又如何不知这神奇的法诀正是天下无数人想要寻觅的瑰宝呢?见爱郎如此疼惜自己,章蓉一颗芳心怦怦直跳,浑身滚烫熨帖之极

    高兴这一番动作下来,自己可是累得不轻浑身的功力几乎耗了九成,心神是疲惫不堪倘若萧凌出手,高兴几乎必死无疑但正如高兴所说,萧凌是个极其执着而有原则,或者说善良了正派的杀手,趁人之危,殃及他人的事情他是不屑一顾的因此,昨日夜里,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杀手萧凌,不仅没有对目标行刺,反而在梁上做了一夜忠实的护卫

    天终于大亮,高兴也从章蓉离去的伤感中醒过神来

    温柔乡,英雄冢然而男儿大丈夫,纵马驰骋疆场,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家中的娇妻美妾,父母亲朋,为了那儿女私情?

    高兴摇摇头,将心头音萦绕着的那一丝丝伤感驱除,双手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是也将身心的疲惫都排泄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南青州并无什么大事发生,有崔季舒这精通民政的人在,高兴着实省了不少气力在叶瑾和鲁智深的协助下,南青州顿时呈现出热火朝天,欣欣向荣的景象,只要时间足够,高兴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小小的南青州在自己的经营下都将不逊色于邺城的繁华

    高兴整整恢复了三日功夫,损耗的真气才将将恢复耽误了给凌萧云治伤,高兴一阵惭愧,但柳氏和凌萧云却没有怪罪他,反倒是说了好些感激的话,凌萧云是一脸愁容想向高兴告辞,以免惹来百花宫的祸患但在高兴的百般劝阻下,凌萧云推脱不过,终于在刺史府住了下来,但心中却是打定了注意,哪怕拼掉一条性命也不能让高兴有何差池

    五日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到了高兴约见四州有头有脸的大户族长的日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美酒佳肴

    |www.uu234.com超速更新文字章节|“大人,您请的客人都已经在前厅候着了,总计二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张顺之恭敬地站在高兴面前回报道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日,正是高兴约见辖下四州最有势力的二十户族长的日子

    高兴头从厚厚的卷宗中抬起头来,轻轻放下手中的狼毫,然后用力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脸上一片疲惫之色,但深邃的双眼却依旧甚是有神

    “我知道了,饭食准备得如何了?”高兴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润了润喉咙然后说道

    “掌勺的厨子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中请的,食材也甚是齐全上乘,一切准备就绪,大人请放心”张顺之答道

    高兴轻嗯了一声,然后坐直身体问道:“顺之,赵构如今到哪了?”

    “那小子听说大人要掉他北上,兴之下如同猴子一般几日来日夜兼程,此时怕是已经过了徐州,再有个三日功夫便能到达南青州了”说起自己同甘共苦的弟弟,张顺之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高兴闻言轻笑道:“实际上也怪不得他,这些日子来,你们其他几兄弟都是东奔西跑,忙得不可开交,唯独他一个人在家里陪着一帮半打孩子,也着实憋苦了他了”

    “能为大人奔波,纵使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高兴呵呵一笑,赞赏地看了张顺之一眼后不再说话,径自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地吹开水面的茶梗,细细品尝起来

    “大人,属下告辞了”见高兴如此动作,张顺之会意,恭敬地行礼告退

    在南青州的刺史府大厅中中,满满当当坐了二十个人这二十人虽然胖瘦高矮不一,但身上的服饰却甚是考究而华美,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之人

    然而此时在这些富贾士绅往日红光满面的脸上,此时却是愁眉不展,眼底深处是透出无奈与悲愤的情绪大厅内的气氛甚是沉闷而压抑,与外界瓦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老板,您说这高刺史此番邀请我等前来,就是打得什么主意?如今我们已再次枯坐了半个时辰,为何他却迟迟不肯现身?”一个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三十来岁,身形削瘦,个子不高,颧骨外凸,唇上留着两撇细细长长的八字胡,一双狭长的眼睛虽然细小,但却不时闪动着狡黠的精光

    此人名叫冀坤,虽然其貌不扬,但在胶州城中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家资觉不少于青州的陈潜

    “冀老板,高刺史行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等如何猜测得到,依陈某看,咱们还是耐心等待一阵既来之,则安之”陈潜的眉头深深皱着,额头上是隐隐渗出汗来,也不只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

    “陈潜,怎么自打遇见高刺史后就怂了,这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啊”向来与陈潜不对付的裴念千玩味地笑着说道

    “赔钱,如今你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陈潜狠狠瞪了裴念千一眼,冷笑道

    “自做死么?”听见陈潜当面呼唤自己外号,裴念千顿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厉声怒喝道

    “裴老板,陈老板,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一损俱损,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是暂且放放”

    “哼,以后在收拾你”

    “放马过来”陈潜与裴念千互相怒视一眼,但最终还是抛下一句场面话安静了下来

    如今众人身在刺史府,言语间顾及颇多,自然也不便谈论而且不少人之间有罅隙,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乎,场面再度陷入安静的氛围,众人心中不断转换着心思,同时也忍受着恐惧与愤怒的煎熬

    在陈潜等人眼中,高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强盗,而且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是贪得无厌的强盗一般财产,包括钱粮地产,换做谁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数字但面对高兴那雪亮的屠刀,残忍的手段,陈潜却不得不低头

    时隔一月,高兴居然再次宴请自己等人,他打的什么盘算,不用想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奇怪的是,高兴虽然迟迟不现身,但却未陈潜等人奉上了茶水和点心不过这些生活奢侈的大佬们此时却没有心情去享用

    “刺史大人到”就在陈潜等人焦躁恐惧,坐立不安,想要拔腿离开刺史府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宏亮的呼喝声

    陈潜等人心头一颤,相互对视一眼,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同看向门外

    随着脚步声,高兴在两名侍卫的拱卫下大步向着前厅走来高兴脸上满是人畜无害的和煦笑容,与屋外灿烂的阳光相得益彰一身一尘不染白色儒衫配上他俊逸的容颜,看上去风度翩翩,潇洒不勒,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然而陈潜等人却是不敢怠慢,眼前这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少年,却是谈笑间杀人毫不手软,手段是残酷毒辣

    “见过刺史大人”陈潜等人立即恭敬地行礼,心下却是惴惴不安

    “诸位太客气了,快快请起”高兴爽朗地一笑,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谈笑间,高兴已经迈步来到了前厅,他笑着道:“诸位请坐”

    陈潜等人哪里敢,连忙谦虚一番,请高兴入座后方才轻轻坐下,手心里却捏着汗虽然他们一个个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不少世面,但面对着高兴这尊煞神,他们如何也放松不起来

    “诸位,高某公事繁忙,耽误了时间,还望诸位海涵”高兴站起身,环视一周,歉然道

    “刺史大人言重了”

    “刺史大人一心为民,我等甚是钦佩”

    ……

    陈潜等人还未坐稳便再次起身还礼,一脸惶恐地看着高兴,漂亮话说了一通

    花花轿子人抬人,好听的话谁不爱听?愿意听别人咒骂的,不是疯子就是傻逼

    虽然高兴心中十分清楚陈潜等人心口不一,不知道在如何腹诽自己呢,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愈发欢愉这笑容看在陈潜等人的眼中却充满了杀气和寒意,让他们心中直打哆嗦,个别人已是两股战战,额头上虚汗直冒

    “诸位胸襟宽广,实在让高某佩服”高兴再次拱手,然后冲陈潜等人说道:“诸位,高某已经准备好了薄酒,请”说完,高兴便起身带路

    六月的南青州已是十分炎热了,湿润的空气是让人难受摆宴的地点设在刺史府后花园的凉亭中,此处不仅花团锦簇,景色优美,场地开阔,却也是纳凉的好去处

    高兴携着陈潜等人,穿过花园中暗香浮动的小径,很快便来到了凉亭中

    凉亭中,一张硕大无比的桌子已然支起桌子分上下两层,裴念千粗略估计了一下,赫然发现这桌子竟然可以容纳下近三十人一同进食

    此时,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采食,不再是上次那般的清汤寡水,而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离着老远,陈潜等人都能闻见那浓浓的香味

    最引人注意的是,桌子上的餐具甚是奇特金银玉器类的东西,陈潜等人见识得多了,自然不会有什么稀奇,但那桌上的餐具众人却是头一次见到

    那些餐具似是琉璃制成,却又不像,居然是透明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靓丽的光泽,煞是好看

    看着面前丰盛的午餐,陈潜等人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高兴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高兴邀请陈潜等人分宾主落座后,高兴笑着说道:“诸位,南青州地小人贫,菜肴难免简陋了些,大家见谅”

    “刺史大人如此盛情款待,我等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哪里敢怪罪呢”冀坤一双狭长的眼睛笑得眯缝成了一道细线

    “冀老板说的是,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我等不胜惶恐”

    众人再次说了一通漂亮话,但心下却是没底,紧张,好奇,恐惧,甚是复杂

    高兴笑笑,冲侍立在一旁的几个模样清秀的丫鬟招手道:“倒酒”

    “是”几个丫鬟乖巧地应了声是,连忙迈着细碎的莲步来到桌边,掀开了桌上酒坛的泥封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让陈潜这些见过市面的商贾们不由变了颜色

    在北齐,最好的酒是汾酒,那是大内皇宫的贡酒,寻常人家是很难喝到的陈潜等人家资不菲,自然是见识过汾酒的但汾酒的香味却远比不上面前这酒的香味,再看那酒的颜色,甚是清澈,不用品尝,陈潜等人也能判断出这酒绝对不凡

    与此同时,陈潜等人心中却也是疑惑,高兴的态度与以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实在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事有反常必有妖,对于高兴的盘算,众人心中却是愈发担忧了

    “诸位,高某是个粗人,以前处事不周,也许有些地方得罪了大家,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高兴说着,单手轻轻捏着面前的高脚杯,一仰头,大半杯的酒液便被他一饮而尽

    高兴的表现却让陈潜等人顿时慌了神,愈发猜不透高兴此举意在何为,一个个连忙站起身来说着“不敢”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机会给你们了

    高兴为何如此呢,盖因张丽华其人

    张丽华,何许人也,很多人也许并不知道,但有一个与她关系很是亲近的人你一定知道能够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笔墨者,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流芳百世,一种则是遗臭万年我要说的人便是这后一种,陈后主陈叔宝,这个人你应该会有些印象

    “丽宇芳林对高阁,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太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首诗便是著名的亡国之音《玉树后庭花》,是陈后主陈叔宝所作唐朝杜牧有诗《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陈叔宝,字元秀,小子黄奴,陈国皇帝陈顼之子,也是南北朝时期南陈的最后一位君主其人天资聪颖,在诗词歌赋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但他在位之时大建宫廷,生活极度奢侈,不理朝政,日夜与嫔妃文臣嬉戏游宴,制作yin诗艳曲,可谓荒yin无道,昏庸至极,将诺大一个江山败坏得一塌糊涂

    历史上,因为陈叔宝与萧摩诃的小妾有染,使得陈国这根最后的支柱也黯然神伤,面对隋军采取了不抵抗措施,加了陈国的灭亡

    说道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话说历史上公元589年隋军南下攻陈之时,杨广有份参与其中,且不说他是否是为了镀金当时杨广意气风发,势如破竹,渡过长江,杀进建康,活捉了与张丽华躲在井中的陈叔宝杨广例举陈叔宝十大罪状,说他是千古昏君,为其谥号炀公

    奇妙的是,几十年后,杨广,这个曾今才华横溢,痛斥陈后主过错的人也成为了千古有名的昏君,谥号同样是炀帝这不得不让人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遍一遍的进行着轮回

    接着说张丽华,张贵妃,歌姬出生她长相上最大的特点便是发长七尺,光可鉴人,眉目如画此外,她具有敏锐的才辩和惊人的记忆力,所谓“人间有一人一事,辄先知之”

    这张丽华本是陈叔宝一个姓孔的贵妃的侍婢,结果与陈叔宝王八对绿豆,来了个一见钟情,被后主封为贵妃,视为至宝张丽华从此便是平步青云,独领陈后主后宫之风骚啊

    高兴脑中一瞬间浮现出关于张丽华的一些历史记载,但此张丽华是否是历史上陈后主的张贵妃,高兴不知道,所以他的脸色只是一变,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没有,只是小姐与在下一个久未相见的故人的名字相同,故而有些失态,倒是让小姐见笑了”高兴歉然道

    “是吗?”黑衣女子眉梢一挑,轻轻摘下脸上蒙着的黑巾,露出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来

    好一张芙蓉玉面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而玲珑,肌肤白里透红,粉嫩的如同婴儿她的下巴微尖,在那一头靓丽笔直的青丝的衬托下,竟是那样的美丽

    当真正站在她的面前,你才会明白,她的眼睛是多么的动人她的大而圆的桃花眼,黑而亮,纯净而深邃的眼中包含着无限深情,将你的心融化,让你沉醉在其中她没有刻意地诱惑你,但浑身却透着一股子媚气,让你的心神不自觉地为之沉迷,神志为之沦丧

    当张丽华脸上的面巾坠落的那一刹那,王衍犹若遭受雷击,整个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巴微张,似是在惊叹,痴痴傻傻地看着张丽华,一动不动

    即便是高兴,也因为惊艳而出现了刹那的失神但他毕竟是身怀绝技,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很快便压下心中的震撼,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佳人

    高兴在看着张丽华,后者也同样在看着他面对自己的容貌,他只是短暂的失神便清醒过来,这在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中来说是极其少见的这个少年,初看来气质淡然飘渺,仔细看去却又是沉稳如山他拥有着就连自己都要羡慕的容貌,自己却是从未听过他的名字对于高兴,张丽华心中愈发好奇起来

    “丽华果然是容貌无双,让人惊叹不已啊”高兴一脸赞叹地看着张丽华,眼神温和而挚诚

    “唉,就算妾身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还不是如同风雨中的浮萍,权贵手中的玩物,百年之后也只是一具枯骨罢了”张丽华没有欣喜,脸上反而露出伤感的神色,娇柔可怜,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高兴淡淡的道:“小姐过于悲观了,以小姐的才华容貌,自有无数达官显贵拜倒裙下,富贵荣华唾手可得,羡煞了多少旁人啊,小姐又何必伤怀感慨呢?”

    张丽华无声地笑笑,摇摇头,脸上重浮现出笑容来,“好了,今日妾身能与二位公子把酒言欢,甚感荣幸,怎可因为这些无聊的让人伤感的事情而虚耗光阴呢?来,二位公子这边请”

    “请”高兴笑着一抱拳,正要举步,才发现王衍竟然还是一脸痴迷,如同木桩一般定在地上,口角居然还有一抹晶莹

    高兴推了王衍一下,后者竟然还是懵懂不知,不愿醒来无奈之下,高兴只得凑在其耳边大喝一声,“走水啦”

    “在哪儿?在哪儿?”王衍瞬间灵魂入鞘,猛然跳起来,惊慌地四处张望

    高兴早就闪到了一边,背对着王衍,似是在说,“这货是谁?我不认识”

    “咯咯”,看王衍和高兴如此滑稽的模样,张丽华不由掩嘴娇笑起来

    听见张丽华的笑声,王衍才反应过了,知道自己在美人面前出了个大糗,一时间面皮张红,只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王衍心中对高兴也是“恨”得直咬牙,将幽怨的眼神悉数投注在高兴的身上

    “二位公子,这边请”张丽华笑了一阵,眼中水光滟滟,肤色羞红,显诱人

    直看得高兴眼神一直,心道:这女人莫非是狐狸精转世?王衍却是吸取了教训,没有再看张丽华,他急忙跑到座位上做好,脸色却依然有些发红

    “相聚是缘,妾身敬二位公子一杯”三人落座,张丽华笑意吟吟地看着高兴二人道

    王衍因为羞臊,也不说话,端起酒杯相随,然后一饮而尽

    前世高兴虽然接受了专业训练,对于与异性搭讪交往也有些心得,但他那时是艺高人胆大,执行任务之时,很少能用到这些再加上他心中仇恨愤懑,实际上与女性打交道的经验也甚是匮乏

    王衍倒是花场老手,奈何此时羞臊的头都抬不起来,如坐针毡一般坐立不安此来是以王衍为主,高兴又不得不隐藏自己,因此让原本一个充满旖旎遐思的相会变得有些枯燥尴尬起来

    三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王衍便拉着高兴匆匆离去,一直走出一条街去,王衍才停下脚步,大口喘息起来高兴却是笑呵呵地看着他,对于没有与佳人来个秉烛夜谈也丝毫不觉遗憾

第二百五十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唉,今日愚兄这面皮怕是丢尽了,以后那诗辞会怕是再也去不得了”王衍剧烈地喘息着,一脸颓唐

    高兴在一边笑笑,不以为然地道:“王大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也不必为此太过介怀”

    王衍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唉,兴弟啊,哥哥我的一世英名一朝沦丧啊”

    “王大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皆是血气方刚的大好男儿,面对张丽华小姐那等美貌,一时失态也是自然,你又何须觉得丢人呢?人活一世,但求开心便好,何必计较那么多?莫非你也如同那些迂腐的儒生一般酸臭,爱惜自己的羽毛,虚伪不堪,不敢露出真性情?”高兴静静地看着王衍,眼神十分深邃,如同广袤的太空,飘渺虚幻,让人捉摸不透

    高兴待人和善,可谓是看世间万事如浮云,但他自来喜欢独来独往,眼光也是颇高,之所以与王衍交好,除了其是王琳之子之外,还因为王衍其人,并没有世家权贵那种欺男霸女嚣张跋扈的作风,也没有像翩翩君子般迂腐顽固,他性格放荡不羁,时而粗鲁豪爽,时而又是非常细腻,让高兴颇为欣赏

    王衍浑身一震,看着高兴一脸认真,眼中没有丝毫的嘲讽

    高兴微微一笑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自己的妞,让别人无妞可哈哈哈哈……”

    高兴说完,也不管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王衍,转身即走,衣袖飘飘,好不潇洒,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巷口

    “公子,高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阿大挠挠头,凑上几步,疑惑地问王衍阿大阿二两人本来还很是幸福地欣赏着醉月楼姑娘们的**粉臂,却见自家的公子突然慌里慌张地就往外跑,两人虽然不情愿,但最终只得舍下有人的春景,急忙追来,却是只听见了高兴的最后一句话,目送着他潇洒自如的背影远去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王衍怔怔地呆立半晌后,始才说了这么一句让阿大阿二迷茫的话,然后大笑三声,向着与高兴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轻快而矫健,再也没有先前的尴尬与颓唐

    “公子,等等”阿大阿二面面相觑了一阵,看着渐渐走远的王衍,连忙急声呼喝这,拔腿就追

    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子又恢复了寂静,一只黑色的野猫自角落中钻出来,看向王衍离去方向的明亮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似是也在惊奇那一句现代的话语的强悍

    “这日子可真磨人啊”高兴望着东方正冉冉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一边用粉荷递来的手巾擦着脸上和身上的汗珠,一边感慨地说了一句

    自高兴来到邺城,已经过去了半月,这半个月,高兴除了每天和王衍寻花问柳之外,便是鼻孔冲天,领着两个家丁Lang迹在街头巷尾,与寻常的纨绔子弟一般,蛋疼地为枯燥的生活寻找着乐子

    “公子,您每天悠哉悠哉的,有什么磨人的啊?”粉荷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问道在她的眼中,自家公子的日子实在是快活地没边,每天早出晚归的,脸上灿烂的笑容从未退却过,有什么可忧愁的呢?

    “嘿嘿,粉荷啊,每天这样你不觉得无聊吗?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高兴将手巾递给粉荷,笑着问道

    “粉荷不知道,但是粉荷知道有许多人都羡慕公子您的生活呢!”粉荷答道

    “是啊,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够衣食无忧,就是莫大的奢求喽”高兴咧嘴一笑,感慨地摇摇头,迈步向着卧室中走去,粉荷莲步轻易,紧紧跟上,为高兴衣

    高兴虽然身在邺城,但对于前线的战况却是没有丝毫放松王琳和高长恭不愧是沙场上的佼佼者,配合默契,面对气势雄浑的十万陈*军,却是无有丝毫惧色,反而让吴明彻吃了几个败仗,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原本陈国皇帝陈顼以为北上伐齐会是势如破竹,却是没想到遇上了高长恭和王琳,想要从东攻破齐军防线是难上加难陈顼不得不将攻击的重点向西移动,放弃了难啃的淮州,而是向着淮州西侧,淮水南岸的齐州、南徐州和扬州方向进攻,以图绕过淮州,然后自后方将其击破这一来王琳和高长恭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是无法使将出来的

    只是短短数日,陈*军便又占领了齐国的大片土地嗯,这样说也不准确,江淮流域的土地,实际上本来归萧梁政权所有只是侯景叛乱,将梁帝饿死宫中,使得梁国分崩离析,陈霸先才有了机会撺掇皇位,建立陈氏江山但也因为这场**,让本是属于萧梁的江淮流域尽归北齐之手高纬虽然变态昏庸之极,但为了寻欢作乐,享受生活,他也不会随意将江山拱手送人的,比如说他对高长恭的一再打压

    但对于江淮流域而言,齐国政府实际上是不怎么重视的就像你捡了一百块钱,就算丢了,你也不会很心疼一样在高纬等一杆享乐主义的拥护者而言,那白来的江淮流域,在北方人眼中的蛮荒贫贱之地,丢失了不可惜

    高纬不可惜,高兴却是极其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一旦陈*军跨过淮水,就会一路兵进,直抵黄河,周军要是也来凑凑热闹,本就腐朽的北齐顷刻便会崩溃,那高兴那崇高的理想该如何实现?所以高兴虽然脸上笑得欢快,但心中却是异常憋闷焦急,期盼着来自皇宫的命令

    也许上天真的是感应到了高兴的祈求,为了照顾他这个穿越人士

    待粉荷将自己身上衣衫的褶皱抹平后,高兴一边舒展着手臂,一边温和地看着粉荷道:“幸苦你了粉荷”

    在粉荷精心的伺候下,高兴一如既往的换上一件华贵宽松的白衫,将头发用一根黄色的带子,松松垮垮的挽着,披散在脑后,嘴角浮现着温暖的笑容,看上去甚是潇洒

    就在粉荷被高兴柔和地目光看得有些脸红心跳之时,高兴的管家来报,皇宫中的公公来了

    高兴闻言,心中一动,嘴角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让一边看着他的粉荷有些痴迷,也有些嫉妒,自惭形秽起来,这公子实在是长得太俊了,让女子都要艳羡

    “在下高兴,还未请教公公高姓大名”

    高兴一来到前厅,便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面白无须,身穿宦官服饰的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厅中,怀中抱着一把拂尘,一脸倨傲地打量着前厅的布置,眼中闪烁着淡淡的不屑,至于手边桌上的茶水,却是没有丝毫碰触在他的身后,还侍立着两个少年小太监,模样白白净净的,两腮还带着些嫣红,颇有些俊俏

    “高公子多礼了,咱家姓穆皇上口谕,请王公子前去皇宫面圣”那公公懒洋洋地站起身来,乜斜着看了高兴一眼道

    “高兴领旨”高兴恭敬地再施一礼,对于穆公公的不尊重他脸上没有丝毫不愉之色在高兴眼中,这个仗着高自己在纬身边能说上话,便作威作福,人五人六的穆公公不过是一死人,比蝼蚁尚且不如,自己何必与他计较?

    “高公子,这就走,可别让大家等得急了”穆公公看也不看高兴一眼,便领着两个小太监出得门去

    高兴跟在三人身后,看着那穆公公扭动着的肥硕的屁股,心中不由恶毒地想:这厮是不是下边垫了东西,毕竟少了个零件,有时候怪不方便的或者是和小纬子搞基多了,被开发出来的?

    穆公公却是不知道高兴心中怎么编排自己,他一出了门便迅向皇宫走去,那度直让高兴感叹:少了点东西,阻力小了,步子迈的确实大

    很快,高兴在穆公公的引领下,经过严格地盘查后,终于进入了北齐的权力中心,奢华的皇宫中,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让他很想掐死的高纬

    “草民高兴,拜见皇上,恭祝吾皇威服四海,万寿无疆”高兴无奈地跪倒在地,一脸恭敬而有些微微惶恐地向着二十米外,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高纬行礼

    “小爷一生中还没贵过几次,高纬你就不配了”高兴心中自语,若是他光着身子的话,你就会发现,他的双膝是没有着地的他将体内的真气释放出来,将裤子撑起来,将自己托住为了终极理想,高兴可以忍受高纬的刁难,但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给其下跪,因为膝下有钻石

    “免礼”高纬似乎心情很好,声音中都透着一丝喜意

    “谢皇上”高兴答应一声,恭敬地站起身来,趁机偷偷瞄了一眼,发现高纬眼中的敌意明显少了很多要知道,数月前,高纬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眼神中,那种**裸的戒备和敌意,根本就没有丝毫遮掩

    在高纬身旁,紧贴着他坐着的是一个二八佳人,样貌十分美丽她冰肌玉骨,眉目如画身上凤冠霞披,很是雍容华贵,但她的眉梢眼角却是透着诱人的风情,如丝的媚眼中,秋波流转,似是在诉说着时间最动人的情愫,极具魅惑,好不动人

    即便是高兴,也在刹那间有些失神,心中不由浮现出三个字:狐狸精

第二百五十一章 英雄狗熊

    “杨老板,裴老板,其他人都走了,你二位怎么没有离开呢?”高兴看了看桌上完好无损的美食,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如风,没有丝毫变化

    “大人您如此诚意,我等安能拒绝呢?”裴念千笑着说道,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从裴念千认识高兴开始,他虽然杀了不少人,手段也是狠辣,但高兴却不嗜杀他不仅不是暴戾恣睢之辈,相反对待治下子民却十分仁和宽厚

    血煞寨纵横十数载,官府几次围剿却都以损兵折将而告终然高兴却只凭区区两千人马一举将血煞寨铲平,尤其是在青州城中以一己之力于军中将窦安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与无与伦比的功夫,无不让人惊叹与佩服

    裴念千的生意虽然不如同城的陈潜,但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辈,如何看不出高兴是过江猛龙,绝非池中之物?何况当今天下逐渐呈现出乱象,高纬自顾不暇,齐国运数将尽,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裴念千自然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如今,高兴控制四州之地,裴念千要想安然发展,势必要仰仗高兴的力量

    自古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碳者少

    裴念千在赌,赌高兴是那在渊的潜龙,终可以一飞冲天而今高兴显然遇到了困难,如果自己可以提供帮助,将来的收益绝对乎自己的想象正是基于这种想法,裴念千才没有离开至于高兴说的生意,他虽然隐隐感觉到不凡,但却并无太大信心,而只是将这当作与高兴交好的契机

    至于杨三万,常年行走于北方,身上自然沾染了些豪爽耿直的气息,尤其是北方游牧民族敬佩强者的风俗文化对他也有不小的影响高兴曾单枪匹马闯入杨府,将三百六十护院家丁统统放倒在地,却是只伤不杀,拥有如此本事的人如何不叫人敬佩臣服?

    “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哈”高兴一阵大笑,宏亮的声音直让凉亭簌簌作响,但杨三万和裴念千二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高兴语气中那畅快的情绪很能说明问题

    少顷,高兴收了笑声,然后坐直身体,轻轻冲侍立的丫鬟挥手道:“你们先退下”

    “是”几个丫鬟恭敬地施礼后迈着细碎的莲步退下

    凉亭中一时间显得有些空旷,但气氛也不像方才那般压抑,畅快了不少天上的太阳似乎也温柔了些许,不再那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裴老板,杨老板,你二位既然相信高某,高某自然不会亏待了二位”高兴看着裴念千和杨三万轻笑着说道

    “承蒙大人不弃”杨裴二人同时抱拳说道,脸上带着半真半假的笑容,恭敬而微微惶恐

    高兴笑着摆摆手,接着说道:“二位也是富甲一方之辈,眼光自然老道,高某所说的生意便在这桌子上,不知二位可曾看出了眉目?”

    “哦?”杨三万和裴念千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不满美酒佳肴的桌面

    高兴行事,每次总是出人意表上次设宴,那一顿清汤寡水的“美味佳肴“实在是让裴念千记忆犹,如今这此却是判若云泥,桌上的菜肴,从色香味看都是上乘货色

    而最让人感觉奇怪的却是桌上的酒杯,不是古人常用的樽,也不是喝茶的盏,不是市井小民用的粗陶碗,而是一种透明材质的杯子,杯托上有一根细长的脚,却是后世的高脚杯

    再者便是桌上的酒,虽然杨三万和裴念千都没有品尝过这酒的味道,但只从空气中那浓郁的香味,清澈的酒液,二人也知道这酒不是凡品整个北齐,酒水有百十上千种,但最出众者却是贡酒汾酒不过汾酒比起这不知名的酒液,似乎还有些差距

    杨三万时常行走在北方苦寒之地,尤其喜欢烈酒先前因为心中的忧虑与恐惧顾不上,此番静下心来,心神立即被这酒所吸引,眼中满是渴望之色

    “大人,莫非您说的是……”裴念千指着酒杯,迟疑地看着高兴说道

    “裴老板果然慧眼如炬”高兴轻笑着赞了一句,然后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杨老板,裴老板,为了合作,让我们共饮此杯”

    “大人请”杨三万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tian着嘴唇将酒杯举起笑着说道

    “干”高兴笑着与杨裴二人碰杯,然后三人共同将杯中的酒液饮尽

    这酒初入口时有些辛辣,但之后却是有着绵长的醇香,尤其是腹中那稍有些灼热的滚烫是让浑身舒泰熨帖,酒气涌上脑海,有些轻飘飘的感觉

    “好酒”杨三万放下酒杯大声赞叹着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色是通红,双眼却甚是明亮

    裴念千起初还为这酒液的辛辣而眉头紧皱,但当所有酒液倾倒在腹中时,那暖洋洋的感觉以及唇齿间的醇香却让他改变了看法,眼中则是奇异的光彩

    “高大人,这酒莫非是您酿的?”裴念千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紧紧地盯着高兴问道

    “不错”高兴笑着说道:“不知二位觉得此酒如何?”

    “大人,这酒虽然少了一分甘甜,但却为醇厚清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酿,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该喝的酒”杨三万再次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砸着嘴巴赞不绝口

    “大人所说的发财之道莫不是这酒?”裴念千问道

    高兴轻笑着说道:“是也不是这酒和酒杯都是能赚钱的买卖,但在高某所会的门道中,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说着,高兴自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巴掌大小的物事递给裴念千

    裴念千疑惑不解地接过,当目光落在那物上时却是骇然变色,手上一抖,那物事险些跌落在地面上

    你道为何?却是那物事上突然出现一个人来,无论神态举止,竟与裴念千一模一样,纤毫毕现,骇了裴念千一跳

    “裴老板,你怎么了?”杨三万见裴念千变化,心中不解,口中关切地问着,身子凑近向那物事看去,却也是有些吃惊

    “这是镜子,乃是玻璃制成,比之铜镜不知好上多少”说完,高兴站起身来,凭栏而望,看着蓝天下似锦的繁花轻声说道:“桌上的酒杯同样是玻璃制成,此中材质,不仅可以制作餐具器皿,同样可以制成精美的玩意,可以镶嵌在门窗之上”

    “嘶——”杨三万和裴念千同时吸了口凉气

    如今房屋门窗上多用窗纸,无论是在遮挡风雨还是透光方面,与这名唤玻璃的东西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而这玻璃,不仅透明精巧,制成家居摆设是华美绚丽,惹人喜爱尤其是那镜子,竟可以将人照得纤毫毕现,这天下女子又有哪个人可以抵挡它的诱惑?

    只是想想,杨裴二人也知道此物前景一片大好,只要稍加运作,他们必定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高某虽不敢小看天下,但却不妄自菲薄,这酒和玻璃不过是我所会的门道中的冰山一角罢了二位选择信赖高某,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高兴没有回头,轻笑着说道,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却透着强大的自信

    杨裴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狂喜,下一刻,两人同时离了坐席,同时向高兴拜倒:“大人,我等定不望大人恩情,从此鞍前马后,不敢推辞”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高兴豁然转身,躬身将杨裴二人搀扶起来,满脸真诚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是合作伙伴,互惠互利”

    “谢大人”杨裴二人起身,与高兴之间的关系却是拉近了一分

    “来,二位请坐,今日难得有空,让我们开怀畅饮一番”高兴哈哈笑着请二人落座

    “大人请”

    三人落座,推杯换盏,天南海北地聊着,一时间欢笑声直传到前院

    这一番酒直吃到日头西斜,裴杨二人醉倒方才作罢

    这酒在后世实在无甚奇处,但在如今,科技相对落后,没有蒸馏技术的时代,这经过几次蒸馏,味道醇厚许多的酒液,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至于玻璃,在高兴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因为工艺水准有限,从透明度和坚实程度来说还相差甚远,但在此时却也算是鬼斧神工,不可多得的奇物

    这些东西都是在高兴的指导下,由叶瑾与鲁平在盱眙秘密生产如今高兴决定以胶东半岛为基地,正好开始自己的产业,不仅可以挣到征战天下的资产,是带动经济的发展

    高兴没有完全垄断这技术,除了是想将本地大族拉上战车,稳定局势,是为了今后对成个国家的产业结构的调整,制度的改变埋下种子

    接下来整整三天,高兴基本推却了所有的政事,整日与裴杨二人在房中商讨着如何开展生意,同时也起草着商业法则

    经过多番商榷,高兴,杨三万和裴念千三人合作的龙腾商会正是成立,因为高兴是技术和厂房的提供者,所以拥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干股,而裴念千与杨三万则每人拿出一万两黄金共占百分之五的股份

    表面看去高兴占了莫大的便宜,但实际上却是不然一切都是高兴主导,杨裴二人只是坐等分红,这等好事他们怎会拒绝,又有什么理由不满呢?

    就在高兴与杨裴二人敲定一切事宜时,张顺之突然来报,城中突然多了些陌生的江湖人,其中不少人的功夫都远张顺之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凑热闹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虽然此时已是辰时,但天空却十分阴暗漆黑如墨的乌云笼罩在广安郡城头,气氛异常压抑,没有一丝生气,就如同高思好如今的心情

    数月前,自己麾下身经百战的雄兵逾十万,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连下显州,肆州,即便是雄壮的晋阳城也在自己的兵锋下支离破碎如今,跟随自己一同起义的数十万百姓几乎所剩无几,就连自己依仗纵横边塞的十万雄兵也是损失惨重,士气低落而这经营了十数年的广安郡城是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城外,以高延宗,刘桃枝为首的二十万朝廷大军已经围困了广安郡城月余,城中物资辎重几乎已经耗尽,城破就在眼前

    “难道我就要这么失败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高思好双手紧紧按在城头上,牙关紧咬,双目喷火地看着数里外正在逐渐集结的朝廷军,心中暗暗嘶吼着

    连日来的征战,高思好虽然竭心尽力,但却依旧无法阻止失败的到来虽然在整个朔边地区,他的威望几乎无人能敌,但这却不能掩盖他叛乱的事实而那些只能摇旗呐喊,打顺风仗的流民叛匪,在晋阳久攻不下时士气就已大跌,当高延宗挥兵而来时是没有做出什么抵抗便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如今,城中粮草匮乏,士气低落,城破已经无可避免,不论城中百姓还是士卒已经没了士气,不少人心中都盼望着投降,能够得到朝廷的宽恕,能够留得一条性命

    王尚之忧虑地看着高思好说道:“大丞相,趁高延宗还未攻城,天色阴暗,您赶紧率众突围”

    “是啊,大丞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行思附和道:“此番都是高延宗这厮从中作梗,不然我等定然已经自晋阳直下邺城,安能叫皇帝老二身边的三只吠犬逍遥法外”

    数十天的征战,先是大胜,继而打败,如此巨大的起伏,纵使高思好乃是百战将军,心中却也是凄凄然,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已经不再年轻,此次失败,今后再想起事,几乎何其渺茫?

    何况,以高纬干净杀绝的狭隘性子,自己纵使突围出去,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可以容身?遥想当年,自己纵马驰骋疆场,牢牢镇守在帝国边疆,叫突厥不敢小视如今,一步错,步步错,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他又如何去面见高欢和王思宗呢?

    “二十万大军将广安郡城围困得如铁通也似,如何能够突围呢?”高思好怅然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在刹那间苍老了十岁,浑身散发出颓唐落寞的气息

    “大丞相,您千万不能如此消沉”王行思心中陡然一沉,目光灼灼地看着高思好沉声说道:“如今城中可战兵士三万余,我等誓死保护大丞相突围出去”

    “大丞相,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一败涂地,又如何顾得了那么多?北方蛮族早已窥伺我中原富饶之地多时,我们不若开关引突厥铁骑南下,共讨昏君”王尚之走上两步,看着城外黑压压慢慢向城墙逼近的北齐军,眼中闪过一片疯狂的神采,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高思好浑身巨震,豁然转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尚之,双唇轻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北方草原苦寒,突厥人虽然兵强马壮,但生活却过得甚是凄苦,而逐水而居的日子也远不如中原依城而生的生活安然惬意尤其中原的繁华奢侈是羡煞了突厥蛮族,多少年来突厥都想饮马黄河,但却都以失败而告终

    高思好能够荣登南安王之位,得到朔边百姓的爱慕敬重,正是因为他舍生忘死,牢牢地坚守阵地,不叫胡人南下

    如今,王尚之却告诉他要想活命便开关引敌,这种做法无疑颠覆了高思好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一旦他如此做了,势必会背上千古的骂名

    “大丞相,高氏皇族本就是六镇子弟,乃是鲜卑话的汉族,实际上却是与胡人无疑何况,这天下本是东魏的,却被高氏所篡夺,他们那等乱臣贼子做得皇帝,您为什么就不能?所谓成王败寇,如是而已”王尚之见高思好脸上阴晴不定,再次沉声劝谏

    “大丞相,属下附议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只是借用突厥兵马而已,并不是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王行思低声说道:“突厥虽然兵强马健,但却毫无组织纪律可言,在草原上他们或可逞凶,但到了中原腹地,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犹若土鸡瓦狗一般不足为惧您可邀请他钵可汗引军南下,让其与高纬相斗,我等自可坐收渔利”

    “大丞相,高延宗马上就要发起总攻了,您再不走就没有时间了”王尚之看着越来越近的朝廷大军,心中愈发焦躁起来

    “众亲卫听令,快护送大丞相从北门突围,不得有误”王行思看着附近两千名严阵以待的兵士喝道

    这两千军士乃是高思好的亲卫,追随他征战十数载,实力强劲,是忠心耿耿虽然王行思无法命令他们,但此时事关高思好生死,他们却顾不得许多

    在亲卫队长的带领下,众军士答一声“是”便立即围将上来,拱手说一声“得罪了,将军”便要将高思好架下去

    “呔”高思好怒目圆睁,口中暴喝一声,厉斥道:“王行思,你要做什么,难道想要造反吗?走与不走,本王自有定夺,怎容得尔等指手画脚?”

    众军士闻言立即止住脚步,纷纷拜倒在地哀求道:“将军,大势已去,您还是早做打算我等一定誓死掩护您出城去,今后我们定可东山再起将军——”

    高思好用力咬了咬牙,狠狠瞪视了王行思和王尚之一眼,然后猛然挺直身子,双目微微眯起,冷酷地看着城下旌旗招展的朝廷大军,沉声说道:“本王纵横与突厥满足征战十数载,身上创伤四十余处,何曾向突厥人屈服过?而今,虽然情势恶劣,本王也可能命丧此地,然我又如何能向满足屈膝,你叫天下人如何看我,你叫这朔边数十万百姓如何看我?”

    王行思和王尚之虽然脸有愧色,但却还想再劝,但还未开口就被高思好打断

    “我意已决,尔等毋须再劝只有战死的高思好,没有投敌的南安王”高思好最后一句乃是冲天吼出,声音虽然甚是雄壮,但却也无法掩饰其中的悲凉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决一死战,誓不投降”众亲卫闻言,脸上顿时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眼神变得愈发灼热,一个个挥舞着兵器仰天呐喊着,滚滚的声Lang似乎穿透了浓浓的乌云,直上九霄,广安郡城原本低落的士气竟在这吼声中逐渐回升着

    城下,接近的大军听见城头上的呐喊声突然停下了脚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打马越众而出

    此人身形甚是肥胖,宽大的铠甲被他撑得满满当当,沉重的身子将那一匹上好的高头大马压弯了腰他白面无需,显然生活极其富足,那脸上的赘肉是将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愈发狭小这人就是安德王高延宗,定州刺史

    此时,高延宗一脸阴沉,比之阴霾的天空有过之无不及想他本来在定州做着土皇帝,过着一手遮天奢侈自在的日子,却不想被奸人恶语重伤,不仅长子被迫囚禁在邺城,就连项上人头都险些不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高思好,这个外姓的卑鄙小子,自己叛乱也还罢了,竟然害得自己也不安生

    如今,广安郡即将破碎,自己终于可以出上一口恶气就在高延宗心中思量如何处置高思好这乱臣贼子时,城头上却突然爆发出惊天的呐喊声,高思好部本来低落的士气居然有所回升,这可不是好兆头

    “叛贼高思好”高延宗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广安郡帅旗,大声喝道

    “本王在此,高胖子你有何话说?”高思好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延宗说道

    “呔,你这匹夫”高延宗大怒,他自知肥胖,但却不愿意他人言明,“本王二十万大军在此,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高思好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冷冷地说道:“高胖子,我高思好顶天立地,岂是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无胆之辈?你若要有本事便只管放马过来,且看是你高胖子的膘厚还是本王的刀快”

    “哇呀呀呀!你这鄙贱皮肤,气煞我也众将士听令,全线进攻,给我踏平广安城,活捉高思好者赏金万两杀——”

    “杀——”

    众士卒闻言,顿时喜上眉梢,一个个眼中闪烁着贪婪兴奋的神色,口中大声呐喊着,挥舞着兵刃便向广安城扑去一时间喊声如雷,杀气冲天,几乎让遮天蔽日的乌云都退避三舍

    虽然高延宗算不得此次讨逆大军的首领,但他毕竟地位尊崇无人能及,尤其是他本身脾气极其暴躁,麾下兵精粮足,刘桃枝等人也不得不让他三分

    在这公元574年六月二十四日的早晨,北齐讨逆大军发动了对朔州广安郡最后的进攻

    虽然高思好率军舍生忘死,奋起抵抗,但兵力悬殊下,经过一个时辰的惨烈厮杀,本就残破不堪的广安郡终于破碎,高延宗部攀上城墙,疯狂地绞杀着高思好余孽

    高思好终于没有逃脱历史的命运,与王行思战死城头,王尚之则被刘桃枝俘获城中三万余士卒,除了高思好的两千亲卫全部战死,其他大多数都被俘获

    当高延宗登上广安郡城的那一刹那,天空中一声巨雷过后,豆大的雨滴落下,眨眼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在地面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冲刷着城上城下的斑驳血迹,冲刷着天地中的怨气,也似是在为英雄送别

    高思好是英雄还是狗熊,谁又说得准呢?

    ======================================================================好,明天五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碎骨刀

    公元574年六月二十四日,以高思好为首的,轰轰烈烈的叛乱,终于在高延宗等朝廷讨逆大军的镇压围剿下平息下来南安王高思好与王行思战死,王尚之则被高延宗俘获

    高思好兵败的消息传至邺城,高纬与三贵精神大振是夜,皇宫中灯火通明,高纬大宴宾客,那喧嚣丝竹管乐,达官显贵的欢声笑语在寂寥的邺城上空响彻不绝比起高纬等人的欣喜,邺城的百姓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悲哀与恐慌

    如今高思好身败名裂,起事失败,这让蠢蠢欲动的北齐百姓再一次跌入黑暗之中也许他们将永远生活在以高纬为首的政权的无尽压迫下,永远没有出头的希望,他们不知道

    当高思好的尸体以及一干叛军首脑及家小被押送至邺城时,刚刚成年的高纬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他那如同魔鬼一般的手段

    高思好先是被曝尸七日,而后被剥皮焚骨,最后余集市上烹煮之而高思好的妻子李氏,同样没有善终,竟被高纬活活烧死其他参与叛乱者及家眷也大多为高纬以残酷的手段斩杀,人数约莫三四万人

    高纬如此残忍冷酷的做法,让天地震颤,北齐的百姓是惊骇欲绝,人人自危,虽然短时间内战战兢兢不敢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举动,但心中对于高纬的憎恨却愈发强烈

    此前,曾有人向朝廷禀报说南安王图谋造反,但却被韩长鸾驳回,并上高纬说:“该民竟敢诬告权贵长官,若不把他诛杀,实不能止息歪风邪气”于是那检举之人便因此获罪,被高纬斩杀

    有句话说的好,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韩长鸾的一张嘴昌黎王之所以帮助高思好,实是因为他与高思好乃是儿女亲家高思好兵败身死后,那检举者弟弟希望得到朝廷的追赠,但却被韩长鸾驳回

    高延宗在平定高思好叛乱的战事中表现得可圈可点,高纬对他的警戒也放松了些战后,安德王高延宗被任命为并州刺史,而原并州刺史,南阳王高绰则被任命为定州刺史至于高延宗的长子,却被高纬留下,继续做客邺城

    就在北齐北方的叛乱刚刚平定下来时,老邻居北周却也来凑热闹六月二十四日这天,卫王宇文直在京师长安发动政变,猛攻皇城

    卫王宇文直,本是北周武帝宇文邕的亲弟弟,地位甚是尊崇

    起初,北周并无东宫太子*宫,宇文邕便选择了宇文直的府邸作为东宫,命他自行选择府邸宇文直看遍了所有的地方,却没有满意的地方,最后选择了荒废的陟屺寺作为府宅

    齐王宇文宪曾问宇文直说:“您儿女众多,何不选择一个宽广些的宅子?”宇文直答曰:“我自己尚且不被包容,还谈什么子孙?”

    有一次,宇文直随宇文邕狩猎,却不小心走错了行列,当场便挨了宇文邕的鞭子,在百官面前大失颜面自此,宇文直对宇文邕愈发怀恨在心

    年前,北周太后叱奴女士病故宇文邕守孝,每日只吃二十两米饭,生活甚是朴素艰苦宇文直同为叱奴之子,皇帝都如此,尽管心中不愿,他也不得不过起清苦的生活

    宇文直虽然地位尊崇,但手上的权利却远不如齐王宇文宪大,他没有受到如宇文宪一般的重视宇文直对宇文宪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心中十分不平衡

    叱奴虽为太后,但却不是宇文宪的亲生母亲,所以在丧事期间,宇文宪依旧喝酒吃肉,并没有太过顾及这一幕落在宇文直的眼中让他愤恨不平,于是他便将此事上告宇文邕,希望宇文邕处置宇文宪

    哪曾想,宇文邕闻言后却声严色厉地说:“我与齐王本不是一母同胞,不都是嫡子齐王只是因为叱奴太后是我的母亲之故,便也赤*裸手臂,批麻戴孝,你应该感激他才是,如何能评说他的不是你,可是太后的亲儿子,受到过多少特别的关心你应该勉励自己,如何能评论他人”

    白白挨了一通训斥,宇文直对于这个哥哥是恼恨非常六月初,北周武帝前往云阳宫陕西省泾阳县考察监督边境备战的情况,长安顿时空虚起来宇文直深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经过近二十天的积极准备,终于在六月二十四日这天发动政变,猛攻皇城

    宇文邕走前,嘱咐太子宇文贇监察国政,由薛公爵长孙览和太子*宫右宫正尉迟运,兼任司武辅佐宇文贇处理国事

    宇文直突然发动政变,不学无术的宇文贇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长孙览是当场逃遁,直往云阳宫而去尉迟运当机立断,率领宫中禁军与宇文直叛军争斗起来

    六月二十四日这天,南青州却是天朗气清,丝毫没有受到广安郡城与长安城战事的影响

    而在这天午后,一个中型的商队迎着晚霞进入了南青州城

    这商队近百人,为首的是个十六七的少年这少年身形不甚高,但却颇为壮实,面容敦厚普通,双目平和而睿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亲近再加上他身上那一袭一沉不染的白衫,倒也让他看上去有些潇洒出众的气息

    这商队中,除了三十名气势沉稳,身着紧身胡服的壮硕青年汉子,其他的竟然都是些年纪在不大的孩子,八岁到十五六岁都有这些孩子身上统一穿着白衣,脸上满是朝气蓬勃的笑容,好奇地打量着南青州城

    “找大哥,这就是南青州城吗?我感觉比起我们盱眙城来差得远了,你看街道上都没有多少人哩”在为首少年身边,一个八*九岁的小童歪着脑袋,看着有些寂寥的大道说道

    “小鬼头,如今的盱眙城早已是天翻地覆,这天下间能够比拟的城池又有几何?如今有公子在这里,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这南青州也会变得繁华昌盛起来的”少年轻笑中解释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是啊,有魁首和王爷的地方,百姓就没有危险,可以安居乐业哩”小童一脸笃定地歪着小脑袋说了一句,然后扯着少年的衣裳问道:“赵大哥,魁首在哪里啊,我们快些去找他,余斌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急不得,我们得现在客栈里住下,等待公子的安排”少年摸了摸小童余斌的头发笑着说道

    “这样啊,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魁首呢?”余斌嘟了嘟嘴巴,有些失望地说道

    少年正要说话,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干什么的,没长眼睛啊”

    少年止步转身看去,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拦在己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前这汉子身高足有八尺,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子,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肌肉虬结有力,古铜色的肌肤泛着油亮的光泽在这大汉腰间,还悬着一口钢刀,刀脊厚约二指,刀锋闪着寒光,让这汉子浑身都散发着剽悍狂野的气息

    而那身形瘦弱,一脸儒雅的少年则微低着头,脸上有些羞愧之色,口中嗫喏道:“对不起,对不起”

    “小娃娃,走路不长眼,弄脏了大爷的衣服,对不起就算完了吗?”那大汉怒目圆睁,猛然一拍腰间钢刀,“当啷啷”一阵响,甚是威风

    那少年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头也不抬,只知道局促地说道:“对不起”

    商队为首的赵姓少年眉头一皱,看着那脸色通红,醉眼朦胧的大汉,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眼见己方人受了欺负,赵姓少年连忙大步来到近前,将少年扯到身后,直面大汉,抱拳道:“这位壮士,在下赵构,这厢有礼了”

    “赵构是谁?没听说过”那大汉瞟了赵姓少年一眼,口中喷着浓浓的酒气,一脸不屑地说道

    赵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他却生生压制下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彬彬有礼地说道:“壮士,我这兄弟一时不小心,冲撞了阁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嘿,小子,你说得倒是轻巧”那大汉瞪视着赵构,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大爷这一身行头可是价值连城,区区道歉如何能够?”

    那汉子一身绿色的衣衫,早已有些破旧,胸襟上是沾着不知是油渍还是酒渍的东西,就这一身装扮如何能称得上价值连城?

    赵构脸色顿时冷下来,心知这醉汉乃是故意生事,这事只怕无法善了,“阁下,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

    赵构的声音甚是冰冷,压抑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自打跟随高兴,创建丐帮以来,张顺之,黎风等人都是东奔西跑,鞍前马后帮公子成就大事,唯独他窝在盱眙陪伴一群孩子以他那跳脱毛躁的性子如何能够忍耐,此番得了张顺之传令前来南青州,赵构可谓喜出望外,哪曾想刚到南青州,还未见着高兴便有人横生事端这实在让赵构又怒有喜,怒的是有人竟敢如此狂妄蛮横,喜的是修炼一年有余的功夫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呦嗬,小娃娃好胆魄,你可知道大爷是什么人?”那汉子还未说话,在他身后突然走出三个男子,其中一个一身灰衣的瘦弱青年冷笑着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耳光式

    “无名之辈,我又何须知道?”赵构双臂抱在胸前,乜斜着几人,一脸不屑之色

    “好胆”青衣人还未说话,他身边一个身形较矮者顿时龇牙怒斥一声

    此人身形又矮又瘦,脸上自左眼眼角至左耳根处有一道甚是清晰的刀疤,让他看上去甚是凶厉那凶光闪烁,布满血丝的双眼,是让赵构身后不少孩子心生畏惧,不敢上前

    “果然是出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谓啊”那青衣人摇头叹息一声,然后有些悲悯地看着赵构说道:“小娃娃,在你面前的大爷乃是金钱帮的二当家,人称碎骨刀的田猛是也他捏死你就像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青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子,识相的就赶紧跪下给田大爷磕上十个响头,你或可留个全尸,否则——”青衣人不再说下去,脸上尽是冷酷的笑容

    “否则怎样?”赵构依然不惧地直视着青衣人,冷声问道

    “否则你全身的骨头都不会再有一块囫囵的”这话却是青衣人身侧的另一人说的此人其貌不扬,却也是满脸凶相,腰带上插着两柄寒光闪烁的钩镰

    “嘶——”此地本是一座酒楼前,来往行人众多见到争执,不少人都驻足观望此时听那钩镰男子说得凶狠,众人不由都倒吸了口凉气,不自觉地向后退开几步就连一向胆大的赵构,双目也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哈哈哈哈”见围观众人脸现惊容,心怀畏惧,那碎骨刀田猛顿时张狂地大笑道:“小娃娃,快给大爷下跪叩头,大爷高兴了定赏你个全尸,免得到时候全身骨头碎裂,疼痛难当”

    “呸兀那贼子,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莫非你就不怕官府治罪?”赵构双目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田猛几人,笼在袖中的双手是紧紧握成了拳头

    商队中人此时也已经聚拢在了一处,负责护卫的数十青壮纷纷拔出了腰间弯刀,警惕地看着田猛等人他们乃是久经战场的士卒,倒不怕田猛行凶,但却不能让身后那些瘦弱的孩子受到伤害

    “这里只有乱臣贼子,何来官府?再说区区王法,又如何约束得了大爷?”田猛不屑地冷哼道:“小娃子,你磕头是不磕?”

    “直娘贼,想叫我磕头,你做梦去”赵构啐了一声,身子猛然蹿将出去,笼在袖中的双拳霎时如蛟龙出海般携带着凌厉的劲风向着田猛的面门砸去

    “小畜生找死”田猛大怒,口中厉斥一声,脚下迅向后退出一步

    虽然田猛的反应已是极快,但他毕竟喝了不少酒,步履间难免有些迟滞,再加上赵构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大意下竟被赵构的拳头扫中了鼻尖

    虽然田猛并未受到实质的伤害,但鼻子上火辣辣的疼痛却让他甚是羞耻见赵构得势不饶人,两只钵盂大小的拳头舞得虎虎生风,力道十足,田猛心中恼怒甚

    田猛厉吼一声,左臂上抬,硬吃了赵构一拳,脚下再次退了一步,却也迫得赵构不得不停下脚步

    “呛啷”一声,田猛将钢刀抄在手中,顿时杀气大声,他狞笑一声,势如猛虎般地扑向赵构,眼中那凄厉的凶光甚是可怖

    赵构心中凛然,不敢硬捍,脚下连动,避开了田猛的锋锐,然后再猛然突进

    田猛与赵构对撼,其让人自然也不闲着金钱帮其他三人纷纷取出兵刃,口中嚎叫着扑向商队

    “斩杀贼子”商队众护卫齐发一声喊,顿时分出一半人手迎向金钱帮几人

    比起金钱帮几人,这些士卒虽然招式简单,攻击不甚灵活,但他们却是经过战场厮杀,心无畏惧,而且与战友之间又多有配合一时间倒也没有落在下风,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配合起来,与金钱帮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反观赵构这边,形势却有些不利虽然赵构一年来修炼武功也甚为努力,但时日毕竟有些短,而且他的实战经验比之张顺之远远不如,不必说吴三桂了起初仗着出其不意还占了些上风,但才过了三招,手中没有兵刃的赵构便有些应付不过来,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其他护卫见赵构如此,自然不能叫他孤军奋战,五个汉子嘶吼一声便揉身而上,一同围攻田猛有了这五人的帮助,赵构心头大是松了口气

    只是这短短几招的功夫,赵构便有些黔驴技穷的感觉,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心中那一丝轻视是烟消云散

    金钱帮是个什么东西赵构不知道,但若是询问居住在后梁与陈国边界巴州之地的居民则五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金钱帮乃是巴州长江上最大的一股水匪,帮众几千上万最可怕的是,其中多是些触犯朝廷律法的亡命之徒,身手俱是不凡,而且冷酷无情,远不是血煞寨那种只凭借地利作威作福的帮派所能比拟

    田猛能够成为金钱帮的二当家,手上的功夫自然不是白给纵使赵构等留人围攻于他,他又有些醉意,但手中那柄钢刀却舞得密不透风,杀气肆意,直逼得赵构等人只有招架之力而没有还手之功

    众人乱战,兵器碰撞发出“叮叮叮”的脆响,叫周围围观者既是兴奋,又有些胆寒,一时间屏息凝神不敢言语

    “嘿”田猛与赵构等人再斗得几招,田猛突然卖了个破绽,引得赵构挥拳就打,却不想田猛突然龇牙暴喝一声,身子一拧间,钢刀挥出,将其他人的兵刃荡开,同时顺势一刀斩向赵构的肩头

    “啊”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赵构连忙收了砸向田猛的双拳,抽身急退,但却还是慢了半拍,被田猛的钢刀在右胸上蹭了一下顿时,赵构的衣衫破碎,胸前出现一个三寸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汩汩而流

    “贼子,纳命来,杀”同伴的鲜血顿时刺激了众护卫,他们厉吼一声,再次扑上前去猛攻在这些士卒们大开大阖的攻势下,田猛也不得不暂避其锋,挥刀格挡

    伤口的疼痛上赵构眉头乱颤,脸色发白,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畏惧,有的俱是愤怒与屈辱想他乃是丐帮帮主的兄弟,高兴高公子的弟子,武功比不上五弟吴三桂也还罢了,今日竟然被无名之辈如此轻易地击伤,这叫他以后如何面见其他兄弟?

    “贼子休要猖狂,纳命来”赵构没有顾及身上的创伤,奔回队伍,抢过一名护卫的钢刀再次回身加入战团

    受了刺激的赵构顿时如同发疯的猛兽,口中厉啸连连,手中的钢刀则劈头盖脸地向田猛劈下,一下比一下重,那无匹的力道竟然让田猛不断后退着

    金钱帮其他几人的战斗依旧胶着着,虽然那些护卫中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但他们中却没有人后退,一个个反而斗志昂扬,攻势愈发凌厉密集

    随着受伤的护卫越来越多,赵构一方压力越来越大不得已,所有负责防守的护卫都加入了战团,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之际刀光剑影只看得其他人眼花缭乱之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赵构一方一名护卫一不小心,手臂挨了那钩镰男子一记,手上被剜出一块皮肉退出战斗后,赵构一方便逐渐有人受伤跌出战团

    看着身边一个个惨叫着倒地的战友,赵构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但他功力实在有限,根本奈何不得田猛心中愈发烦躁愤怒,赵构怒目圆睁,不断咆哮着,手中的钢刀挥舞得愈发用力,但胸前的伤口也因此被挣德越来越大剧烈的疼痛和大量流失的鲜血让赵构脸色愈发惨白,额头上的汗水是如下雨一般坠落

    “公子,对不起,我还没看见你就要死了,是害得这么多兄弟受伤,我对不起你”感觉到身体中力量越来越少,脑海中愈发沉重,赵构嘴角不由凄然地笑着,心中暗道

    反观田猛却是愈战愈勇,手中钢刀势大力沉,每一下都叫赵构等人叫苦不迭

    突然,赵构脚下一软,重心不稳,身子顿时向着田猛刀下扑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向田猛的刀锋撞去

    “住手”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暴喝,将场上的喊杀声与兵刃撞击声都纷纷掩盖,是让有些昏沉的赵构头脑为之一清

    这如洪钟闷雷般的喝声让田猛心中一颤,手上的动作不由缓了一缓,正好叫赵构得了一口喘息之机,身子迅向后退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田猛下劈的钢刀,免去了右臂被齐肩斩断的下场

    喝声还未落下,众人便觉一阵狂风刮过,一道白色的影子便撞入了战圈

    “什么人”众人之中田猛武功最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笼罩向自己,他心中顿时一凛,顾不得去追击赵构,条件反射地钢刀横在胸前

    “砰”

    一声闷响间,田猛便感觉一股巨力自手中钢刀传来,他那二百斤重的身子竟吃不住力,踉跄着向后跌退出去田猛“腾腾腾”连续退出五大步方才稳住身形,胸腹间却是一阵气血翻涌田猛心中骇然,紧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前看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缕幽香

    田猛身前十米处,正负手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郎***他剑眉星目,玉面朱唇,加上一身胜雪的白衣,嘴角淡淡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甚是潇洒淡然,夺人心神

    在整个南青州城中,喜穿白衣,能够一招击退田猛的俊俏公子哥,自然非高兴莫属

    “你是谁?”田猛眼角轻轻抽搐几下,他警惕地看着高兴,沉声问道

    说着,田猛还不经意间紧了紧握着钢刀的右手刚才那一个照面,透过钢刀传来的巨力让他整个手掌至今还有些发麻,几乎拿不稳吃饭的家伙

    田猛被震退,金钱帮其他三人自然不便继续争斗,不约而同一齐收了兵刃退到各自阵营之中

    “来到我的地盘,居然都不知到我是谁么,果真狂妄啊”高兴轻笑着摇摇头,随意说了一句便将目光落在赵构脸上,眉头轻皱着说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吗?赶紧把伤口包扎一下”

    赵构见高兴眼中尽是关切之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憨笑他正想用手挠头,却不想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看着赵构的模样,高兴扯了扯嘴角,佯怒着瞪视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顺之,把受伤的弟兄们都带下去好好救护”

    “是”人群中有人答应一声,赵构等人循声望去,这才看见一身蓝衣的张顺之正率领着近百士卒推开人群想此处走来

    “大哥,你来了”赵构看见张顺之,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张顺之轻轻“嗯”了一声,虽然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喜,一丝心痛和愤怒,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而是恭敬地来到高兴的面前说道:“大人,这些贼子该当如何?”说着,张顺之一指田猛

    当听见高兴说自己是南青州的主人后,田猛等人便知道了高兴的身份虽然传闻中说高兴武功不凡,出手狠辣无情,但田猛自忖自己纵横巴州十数载,威名赫赫,却是没有将高兴放在心上然而高兴一招击退他的力量却让他心中不敢再大意

    “我当是谁,原来是高刺史啊,幸会,幸会”田猛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看不出多少笑容,一脸凶相的模样看不出多少礼仪

    “足下何人,为何当街行凶?莫不是以为本府好欺吗?”高兴紧紧地盯着田猛,语气不疾不徐,最后一句声调却是拖得很长

    “大人言重了,一切都是误会,误会而已”田猛还未说话,他身后那青衣人便满脸堆笑地说道

    如今,金钱帮众人如何不知道赵构等人乃是高兴的手下,即便不是如此他们也是关系匪浅此时显然不能逞强,不然有高兴这个高手在侧,再加上百多士卒,田猛就算浑身是铁,也有力竭的一刻

    “误会?笑话”前一句高兴嘴角还带着和煦的笑容,后一句却如同六月天突然变了颜色,冷若寒冰,眼中冷芒闪烁,身上是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杀气

    青衣人心中一颤,脸上的笑容如菊花一般灿烂,态度甚是谦恭地说道:“大人,确实是笑话我朋友一时喝多了酒,所以控制不住脾气,与那位小哥发生了冲突,我等实在抱歉”

    高兴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血花,沉声问道:“这误会不小啊,都见了血,怕是道歉也不济事啊”

    青衣人见高兴脸色稍霁,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大人说的是,我们愿意赔付医药费,还望大人不要与我等粗蛮草民一般计较”

    “好说,好说”高兴顿了顿,在青衣人希冀的目光中缓缓说道:“留下一万两黄金,本府就既往不咎”

    “什么?”田猛四人顿时惊呼,脾气有些急躁的矮个子直接怒喝道:“你怎不去抢?”

    “大人,您看我们这贫苦的模样哪里能拿出一万两黄金?您一定是和我们逗趣哩”青衣人压下心中的愤怒,腆着脸笑道

    高兴好整以暇地看着田猛等人说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兄弟的身子金贵着呢,本府是见没有人死亡才网开一面的,你们休要再啰嗦”

    “大人,一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真拿不出来”青衣人欲哭无泪

    “高鑫,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想要钱,你便来爷们这抢啊”钩镰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高兴明显刁难他们,这叫桀骜不驯,在长江上称霸惯了的家伙们如何忍耐

    高兴轻笑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想消财免灾喽?”

    高兴话音方落,田猛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黄口小儿,爷爷焉会怕你别人说你无人能敌,我看不信,今日就要敲碎你浑身的骨头,好叫你知道江湖之大,不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所能想象”

    “有种”高兴点头,戏谑地赞了一句,然后脸上笑容一收,“既然你想试试我的斤两,那便要小心了”

    “了”字才出口,高兴的身子猛然如狂风般蹿出,直奔田猛而去一静一动间没有丝毫征兆,纵使田猛一直提防着高兴的突袭,此时也不禁大吃一惊

    十米的距离不过转瞬即到,高兴双手成爪,一向田猛的咽喉,一向眼睛,出手间便是杀招,没有留下任何余地田猛究竟是何方神圣,高兴毫不关心,他只知道这是敌人对待敌人,高兴一向是如冬天般冷酷无情,不需要讲道理和道德

    “休想”面对着扑面而来的高兴,感受着他身上那排山倒海的杀气,田猛心中又惊又怒田猛怒喝一声,右脚跺地,双手紧握住刀柄,腰身用力扭转,钢刀便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向着高兴拦腰斩去

    青衣人、矮个子和钩镰男三人先前也并未放松警惕,此时见高兴攻来,不敢怠慢,口中发一声喊,手中兵刃便迅向高兴击去

    “嘿”

    急奔行的高兴身子猛然一顿,在田猛等人呆滞的刹那间他的身子突然拔地而起,头下脚上越过了田猛几人的兵刃,双爪虽然变了些角度,但目标却依旧是田猛的咽喉与双眼

    “看招”

    喉咙和双目微微的刺痛让田猛在这一刻精神高度集中,他咆哮一声,身子用力向后一仰,右脚借住腰部的力量陡然向上踢出,直奔高兴的胸膛而去

    其他三人也立即变招,卯足了力气向空中的白影招呼

    “碰碰”

    田猛的反应有些乎高兴的意料,他的双爪终于没有命中目标,二十拍在了钩镰男子的兵刃上高兴借力,身子猛然拔高,恰好躲开了其他几人的攻击

    高兴的身子向后飘退数米然后轻飘飘向地上落去,如此好机会,田猛几人如何能够错过,几人狞笑一声便向高兴冲去

    虽然南青州兵马过万,但只要制住了高兴,这些士卒便无用武之地

    田猛四人虽然打算得不错,但高兴又岂是那般好对付的看着田猛等人扑来,高兴脸上露出悲悯的笑容,眼神冷漠而深邃就在田猛大人距离高兴还剩三米距离时,高兴笼在袖中的双手猛然向前一洒

    “暗器”

    田猛四人只觉眼前出现了一片密集的青影,空气中传来呜呜的呼啸声他们想要闪躲,奈何奔跑度过快,距离太近,那暗器又太过密集不得已下,田猛几人竭尽全力舞动起手中的兵刃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无数青影被磕飞出去,但也有一些青影突破了田猛等人兵刃的封锁,砸在他们的身上,发出“噗噗”的响声虽然这些青影没有太多的杀伤力,但在高兴的巨力下,还是打得田猛四人肌肤生疼

    好容易,天空中不再有暗器飞来,田猛等人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田猛刚将钢刀放下,眼前突然一花,不待他反应,一声脆响响过,田猛的身子一个趔趄,脸颊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耳鸣眼花,脑海中是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紧接着,几声闷响伴随着惨叫声一同响起

    田猛用力摇摇头,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只见自己的三个弟兄此时俱已跌倒在地,惨叫连连而高兴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冷漠而深邃,嘴角带着悲悯的笑容

    田猛刚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口中甚是腥咸田猛一张口,“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混着几颗牙齿喷将出来

    “你卑鄙”感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田猛咬牙切齿地看着高兴,恨恨地说道,只是掉了牙齿的他说起话来有些漏风,让人听不真切

    “拿下”高兴却是冷冷一小,右手猛然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上了田猛的喉咙,让他再不敢反抗

    早就等在一旁多时的士卒得令,顿时冲上前将田猛的兄弟制住

    原本不可一世的田猛居然在几个照面间便被高兴击败,被高兴用铜钱和耳光击败

    “乡亲们,贼人已经归案,此间事情已经作罢,你们这便散去”高兴逃出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上沾染的田猛的鲜血,笑容满面地看着周围的百姓说道

    众人闻言,顿时退去,场面顿时恢复了平静只是百姓心中的震撼却不是短时间能够平复的,高兴那一招惊艳的“耳光式”让人敬佩的同时也甚是恐惧

第二百五十六章 黑色罂粟花

    “怎么样,赵构的伤不碍事”刺史府一处客房内,高兴看着为躺在床上的赵构盖好被子的张顺之问道

    “并无甚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如今已经昏睡过去”顿了顿,张顺之接着说道:“幸亏大人及时赶到,不然三弟怕是凶多极少属下代三弟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

    张顺之一脸感激地看着高兴,一边说着就要拜倒在地上

    张顺之五兄弟中,张顺之最是年长,然后便是孙立,接着就是赵构,黎风排名老四,功夫最好的吴三桂则排名最末

    “你这是做什么?”高兴一把托住张顺之的臂膀,不悦地说道:“且不说你们几个是我兄弟,我救你们乃是天经地义,何况我是南青州之主,自然要保证城中任何百姓的生命安全你若在如此客气,那便离开我,从此自行发展去”

    说完,高兴松开张顺之,一脸忿然地转过身去

    “大人,属下知错了”张顺之浑身一颤,心中暖暖,双膝一曲便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

    “起来”高兴没有回头,低喝一声

    “是”张顺之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虽然脸色还是有些严肃,不过却不像先前那般拘束谨慎

    “放松点,我又不吃人”高兴无奈地摇摇头,看了床上正昏睡的赵构一眼然后说道:“走,随我一同去会会那几个人”

    “是”张顺之应声,轻轻抿了抿嘴唇,恭敬地随在高兴身后一同向门外走去

    青州城的牢房距离刺史府并不远,只是一盏茶的功夫,高兴便与张顺之来到了大牢前吩咐看守牢房的衙役打开牢门后,高兴便在一干衙役的陪同下进入了牢房最深处,关押田猛四人的牢房前

    崔季舒担任长史后,南青州的秩序便逐渐恢复起来府衙官员,衙役基本上都是崔季舒挑选的,虽然不少人高兴并不知道根底,但这样总好过军管,也让城中的百姓能加安心

    “大人,您请坐”牢中的压衙役倒是很有眼色,高兴还未开口说话,他便颠颠地搬着一张椅子来到高兴面前,讨好地笑着说道

    “谢谢,你下去”高兴温和地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得到高兴的赞赏,那衙役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说两声“职责所在”后才迈着小步子迅退下

    “怎么?田猛,见到本府到来,你不想说点什么吗?”高兴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透过牢房耳鼻粗的硬木栅栏,平静地看着或卧或躺,一动不动的田猛四人,淡淡地说道

    田猛和赵构之间的冲突高兴已经有所了解虽然高兴不知道金钱帮是何方神圣,但张顺之的丐帮却对这个陈国与后梁边境巴州的地头蛇有所了解

    田猛闻言,缓缓坐起身来,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高鑫小儿,想你也是一州刺史,却不想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暗箭伤人”

    高兴轻笑两声,嘴角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卑鄙无耻?成王败寇,何须废话再说比起你碎骨刀田猛欺负小孩子来说,高某与你还是相差甚远啊”

    “你”田猛顿时气结,粗喘着气,无从辩驳

    金钱帮乃是巴州地下霸主,势力异常雄厚慢说一般百姓,就算巴州城的官员,对金钱帮也是礼让三分田猛身为金钱帮的二号人物,在巴州作威作福,何其潇洒快活却不想上头竟派下一个任务,让他离开娇妻美妾,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到这荒僻的南青州,你叫他心中怎么能没有怨气?

    最可恨的是田猛在南青州城盘桓三日,但却发现自己要找的地方早已是人去楼空这一结果顿时让一路风尘仆仆的田猛心中是郁闷,于是便寻了处酒楼吃喝起来

    吃饱喝足,田猛出门正想再去寻个乐子,却不想竟被一个不开眼的小子撞在身上在巴州大街上,谁敢冲撞他田大爷?如今一个有些懦弱的少年撞在枪口上,顿时让田猛有了撒气的渠道

    只可惜田猛创造了事情的开始,却无法控制事情的结果他虽然也将赵构等人欺负得够呛,但代价便是半嘴的牙齿和身陷囹圄

    “小儿高兴,有种你就杀了爷爷,爷爷若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矮个子从地上蹦将起来,跳脚骂道

    “哦?你这样歪瓜裂枣般的孙子我可不希望有”高兴脸上浮上戏谑的笑容

    “呸你这狗娘养的,卑鄙无耻”那矮子闻言大怒,一张脸成了猪肝也似

    “找死”高兴顿时色变,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话音未落,高兴的右手便是轻轻一颤,一抹青影便脱手而出,刺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尖啸直奔那矮子而去

    “小心”田猛看得真切,那青影正是先前让自己等人手忙脚乱的暗器——铜钱

    那王矮子本来正气势凶凶叫嚣不停,哪曾想高兴居然招呼不打一声便出手偷袭,再加上牢中火光暗淡,虽得了田猛的提醒,他却依旧没有闪开那枚铜钱的攻击

    “啪”

    “啊”

    王矮子掩口跌倒在地上,喉咙中发出压抑的惨呼声半晌,王矮子松开捂着手,只见掌心一滩鲜血,中间除了一枚铜钱外,还有几个发黄的硬物,却是他的牙齿

    “高鑫小儿,恁的无耻”青衣人见同伴中招,又惊又怒

    高兴不以为然地笑笑:“嘴巴太臭,不会说话,高某帮帮他”

    “高鑫狗贼,休要得意有种你就杀了大爷,百花宫特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高兴不按常理出牌,田猛知道逞口舌之利也是无用,他便不再喝骂

    “百花宫?你们是百花宫的人?”高兴眉头一动,Lang费了半天功夫,终于有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怎么样?怕了吗?百花宫特使的武功凡入圣,绝不是你这ru臭未干的狂妄小子所能相比,你若是乖乖放了大爷,然后诚心向百花宫特使道歉,你或可留得一命如若不然,哼哼”田猛没有继续说,不过高兴对他说的结果也不感兴趣

    “二当家,百花宫是什么?”青衣人显然不知道百花宫是什么,一脸诧异地看着田猛低声说道

    “百花宫乃是邪道最为强大的四个教派之一,我们整个金钱帮只是百花宫的外围势力罢了这个秘密,除了大当家,也只有我才知道”田猛一脸不屑地看着高兴,然后低声向同伴解释道

    “原来我帮居然有这等秘辛啊”钩镰男子和青衣男子同时感叹道

    “男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们金钱帮如何能够称霸巴州这么多年,就连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心,特使大人一定会救我们出去的”

    此时,田猛倒是不再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了虽然高兴只是几招便将自己擒获,但他却是投机取巧,真正的本事怕是并不比自己强上多少但特使的功夫却是自己难以企及的,纵使有十个自己,也绝对在特使手中撑过二十招

    “传闻百花宫手眼通天,你这样稀松的货色难道也是百花宫的弟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传闻当不属实,百花宫也不过尔尔”田猛的话高兴尽收耳中,但他脸上却依旧甚是淡然,没有一丝恐惧

    “刺史大人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向田猛这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就连给百花宫提鞋也是不配”高兴话音刚落,一把清脆动听的女声突然自外面传来

    “什么人”高兴猛然站直身体,双目凌厉地看向来时的走廊,口中轻斥道与此同时,高兴浑身肌肉在刹那间绷紧,体内长生真气急奔流激荡起来

    张顺之是紧张万分,脸色愈发严肃冷峻,双目死死盯着入口处,如临大敌

    “特使大人,是您吗?您来救我们了吗?”田猛听见这动听的女声,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奔到栅栏前,一脸急切地看向走廊入口处

    “蠢材,如此不中用,我要你们又有何用,平白坠了我百花宫的威名”那女声再次响起,在略有些空旷的地牢中回荡,声音有些飘渺,让人捕捉不到具体的位置

    “大人,是非属下无能,实在是高鑫小儿卑劣无耻,我等一时大意中了奸计”田猛听那女声语气不善,心下慌乱,连忙辩解道

    “去和阎王解释”那飘渺清脆的女声再次响起,接着一股狂风涌入,地牢中燃起的火把、碳盆一起扑灭,地牢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由光明突然进入黑暗,人的眼睛自然有短暂的不适就在这短暂的不适中,高兴清楚地听见破空声响起,接着便听见田猛四人几乎同时发出惨叫那惨叫声非常突然而短促,不用想,高兴也能猜到田猛四人已经凶多吉少

    突然,高兴嗅到一缕幽香扑面而来,身侧微风浮动,高兴双目陡然圆睁,口中厉斥道:“留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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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专业人,才可做专业事! 当穿越成为一种时尚和潮流时,历史需要的是更加专业的穿越者。 以穿越古代为终极梦想的龙组成员高兴,终于如愿以偿地建隋大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建隋大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建隋大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