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叶宇比他更优秀
此时此刻叶宇的心境极为复杂,因为他是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究竟是谁。
或许是意识的融合,已经让他融入了这个身份,同样也完全寄托了这种额外的人生情感。
从柴叔夏那里得到了柴婉月的埋葬之地,他便是情不由己的来到了这里。
这或许就是亲情血缘的羁绊,才让他有了这种举动。
一句淡淡的自问在山中回响,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回应。
轻轻抚去石碑上的一片枯叶,叶宇却是讪讪苦笑,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蓦然转身缓步离去,直到渐行渐远消失于风中。
离开天童山,叶宇就坐着马车直接前往福州,因为该办的事情终于办完了。
马车内,秋兰看着那不算大的精致木盒,歪着头问向叶宇:“少爷,这木合理装的是什么呀?”
“怎么,你没有打开看看?”
秋兰鼓着香腮,喏声道:“少爷的东西,秋兰哪敢乱动……”
叶宇笑了笑,拾起书卷:“既然你如此好奇,那就打开看看!”
“好啊!”秋兰说着便将木盒抱在了怀里,随后缓缓的打开盒盖。
可是当打开的那一刻,秋兰彻底愣住了:“少爷,这……”
“是不是有很多钱钞?”
“是啊,好多!”
叶宇轻轻地翻动了一页书卷,继而随口道:“那你就帮为夫清点一下,这柴家送了多少贺礼?”
“喔!”
秋兰将木盒放在一边,就可使仔细的清点起来。
过了许久之后,秋兰才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双眼放光道:“五十万!”
“哦?这柴叔夏倒是手笔不小,看来这以后敲竹杠的活计还得进行……”叶宇自言自语的说着,嘴角却是露出了少有的苦涩。
为了能够解京城之危,也让自己有个华丽的登场,当日临安的神火降世,他可是透支了整个中华商号的资本。
如今想要动用资金已经是困难重重,所以他只有从柴家这个冤大头身上动刀子了。
此次庆元府柴家之行,叶宇除了要了解柴婉月究竟是不是自己母亲之外,更为重要的就是敲诈勒索一笔钱财。
因为叶宇知道,这笔钱财柴家会心甘情愿的付出,因为他身为福建路安抚使,清剿福王乱党的的权利,让柴家不得不低头纳降。
当日宝石山上,福王赵琢究竟与叶宇谈论了什么,真相已经无人得知,所以叶宇就可以满嘴跑火车的任意捏造。
这种情况下的罪责,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没有大的作用,但是将其按在柴家人的头上,那是作用无限扩大。
叶宇这种威胁人的手段,并不光彩!
但是手段的光明与黑暗,对于叶宇而言没有实质性的区别,只要能够达到自身的目的,他叶宇一样会义无返顾的去做。
因为这笔钱财,他必须急用!
独立养活一支军队,对于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要养活一支精锐的军队,钱财的消耗就更是如同流水一般。
黎大隐在叶宇的指示下在川蜀练兵,这本身就是一个无底洞的开销。
虽然在这方面,吴氏家族给了一定的支持,但终究还是要靠中华商号的商业支持。
练兵绝非一朝一夕,尤其是要训练一支有别于朝廷大军的军队,就更是一种时间的磨练与锤打。
如今商号的资金流动出了问题,又到了这支军队的最后阶段,那他叶宇也只能做起了敲竹杠的活计。
……
夜,森冷而无光!
柴府的书房里,柴叔夏缓缓推开书架的一端,顿时一道嵌入墙体的暗门显现于眼前。
柴叔夏从一帮烛台上取下烛火,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在他走进暗道的那一刻,书架又恢复如初。
走过长长地暗道,便来到了一处石室之中,室内简单的摆设之外,还站着个面罩青铜面具之人。
“他来了?”
“嗯,今日他到府上询问了一些事情……”
“看来赵琢临死前,是与他说了不少辛密之事!”黑袍人背负的玄铁手套,由于紧握的缘故发出吱吱错节之声。
“不过,从他的言谈之中,应该只知道些许微末,倒也无伤大局……”
柴叔夏此言一出,黑袍人霍然转身冷言以对:“些许微末?你这外甥的本事,你我也是有目共睹,或许就是这些许微末,就会让他无意之间捅出篓子!”
“他确实让老夫刮目相看,但既然你有心助他,又何必在乎他是否知道多少?”
“因为还不是时候,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担心我们的出现,会影响他的脚步……”黑袍人说到此处却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尽是关切之情。
“那现在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静观其变!这小子布了缜密的局,却因为赵昚的一句话破了他的局,这种抑郁的心境已经让他心生异动,相信我们等待的日子不远了!”
黑袍人呃分析让柴叔夏深以为然:“嗯,从他主动提出外调来看,他的心境又成熟了不少……”
“所以,以往我们的策略需要改变,因为他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是啊,拭目以待吧!对了,第三把钥匙又下落了吗?”
一提及钥匙,黑袍人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撒下无数人去寻找,可终究是渺渺无期,这是我一直觉得时机未到的原因……”
“从大内皇宫失窃一事,就能看出赵昚并无意传位于叶宇,所以想让赵昚将叶宇的皇子身份公诸于世,恐怕是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柴叔夏深以为然的点头认同道:“所以,这第三把钥匙就是至关重要,只要能够打开那件东西,加上如今的势力,倒是很有希望让他荣登九五……”
“所以我此次前来,是要让你协助寻找这枚钥匙,如此双管齐下或许能够有所效果!”
“放心吧,事关柴家荣辱,我自当不遗余力!”
肯定的回复之后,柴叔夏突然一转话题问道:“彦颖他还好吗?”
“放心,彦颖很好,只是让他换了一种身份而已,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自私……”对于制造柴彦颖出城狩猎落入悬崖假死一事,黑袍人的言语之中尽显愧疚之意。
“你的自私是对的,因为叶宇比彦颖更优秀!”
第467章 一封书信解因果
一路上少了诸多羁绊,也就自然加快了行程速度,数日之后便抵达福州。
如今的福王府,已经被事先前往福州的百里风,直接改成了安乐侯府。叶宇虽然不喜欢这个侯爵名称,但是还是无可奈何的承受着。
昔日的王府里一切如旧,尤其是王府当年的那一处幽静佛堂。
福王赵琢叛乱身死,其家眷亲属都应当收到罪责牵连,但是叶宇出面在保下柳芊羽的同时,自然也保下了王妃柳氏。
虽说叶宇与柳氏并没有什么交集,但终归是柳芊羽的亲姑姑,这种关系层面上他必须做出应有的保护措施。
所以柳氏一直居于府内,而如今叶宇进住之后,也依然将柳氏奉若长辈。
福州的诸多琐事,叶宇已经让百里风事先代为代理了不少,其余重要事务的决策倒并不是很多。
他这个安抚使的职能,说是为了肃清乱党叛逆,但若是当了真,也就沦为了下乘。
叶宇岂能不知这是赵昚的一个顺水推舟之策,让他去远离京城的权力中心,虽然他不明白了这个父亲为什么如此对他,但来福州肃清乱党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所以来到福州的叶宇,就老老实实做了一个安乐侯,福州乃是富庶之地,这片沃土对于自身势力的发展也是具备良好条件。
在叶宇到达福州一个月后,一封书信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这是岳琛从绍兴送来的书信,信中详述说明了枫桥镇的案情原委。而看完案情原委之后,也让叶宇暗自唏嘘不已。
当日前往静安轩,寻找静安轩主了解画中玄机的时候,沈同文曾经提及一个名唤孟乐钟的人。据沈同文当时所言,当初张家小姐张秋雨纸条求援之人,就是这个名唤孟乐钟的郎中。
诚如沈同文所言,枫林镇也的确有孟乐钟这个人,也的确是病逝于一年前。但是经过一番调查之下,最终侦破孟乐钟并没有死。
而是削发为僧,易容做了寒山寺的僧人!
至于孟乐钟为何假死之后做了和尚,这皆源于沈同文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因为当日张府园中作画,张秋雨递进沈同文手中的纸条,上面并没有孟乐钟这个名字,反而纸条上面写着向他沈同文求救的信号。
可惜这张纸条并没有让张秋雨得偿所愿,反而让张家遭遇了灭顶之灾……
因为沈同文生得风流倜傥,又是博才多艺儒雅之士,其实二人早就有互生爱慕之情。
沈同文也曾向张怀提及婚娶之事,当时的张怀见沈同文也是年少多金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女儿也十分中意,所以便满口答应了这桩婚事。
然而就在沈同文准备婚娶之期的时候,却从张秋雨私自传递的纸条中得知,张怀要将女儿嫁给京城高官做妾室。
沈同文几次上门理论,却被张家的仆人赶了出来。
最后狠下心来的沈同文,在孟乐钟的药铺里购买了一种名为桃钱子的药材。
然后夜间潜入张家后院,将这种药物适量的倒入家用井水之中。
桃钱子本身就是含有剧毒的药材,误食桃钱子不过三厘就会让人丧命,而且毒发之后的症状与瘟疫是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就分辨不出。
故而张家一年多前的瘟疫,其实并不是瘟疫而是中了桃钱子的毒。
沈同文经营古玩字画,与县衙的屠豪金兄弟很是熟稔。沈同文知道这种事情对于外行人而言是瘟疫,但是对于县衙的仵作而言却是无所遁形。
所以沈同文就以张家巨额财富的为诱饵,将屠豪金兄弟也拉下了水,使得身为知县的屠豪金彻底替沈同文掩盖了此事。
屠豪金也如愿以偿的霸占了张家的所有商铺,可谓是狼狈为奸各取所需。
张家遭受投毒灭门,但是却唯独张怀之女张秋雨活了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张秋雨的福大命大,而是事后沈同文将尸身偷偷的运回了家中,并且将桃钱子的解药给张秋雨服下。
但是由于时间的延迟以及桃钱子的毒性太猛,以至于服下解药的张秋雨青丝一夜尽白发,并且使得肌肤惨白与体温冰凉的后遗症。
苏醒后的张秋雨,在知一家人死于沈同文之手后,本要与之沈同文对簿公堂,奈何身中慢性剧毒受制于人,况且县衙官府又与沈同文沆瀣一气,至此张秋雨便陷入了绝望。
沈同文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能够将张家大宅将来据为己有,所以就上演了一出荒诞的鬼怪事件。
鬼怪的事件发生,不仅使得官服众人避之不及,就是其余要打张家大宅主意的人,也都纷纷消弭这个念头。
闹鬼怪的宅院即便在豪华,也得有人有命住才行。所以这就给了沈同文廉价霸占地机会。
可是叶宇的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沈同文的美好计划。
而假扮狐妖之人,其实就是沈同文!
当夜潜入张家大宅,其实已经有了杀叶宇之心,因为他看得出叶宇对鬼神并不恐惧。
可惜他算错了一点,那就是形如文弱书生的叶宇,竟然身手如此了得。
他沈同文自负武艺还算不错,可竟然不是叶宇的对手,这才始料未及之下仓惶逃离了张家大宅。
而至于郎中孟乐钟,在得知张家遭受瘟疫而灭门之后,心中一直存有疑虑,因为身为郎中的他对于瘟疫颇有了解,这瘟疫蔓延只有一家人,这种具有针对性的瘟疫,显然是件十分蹊跷的事情。
至于坊间所传张家遭天谴的言论,孟乐钟就更是抱有怀疑态度。
所以孟乐钟就对于张家灭门之事很是上心,结果发现了张家宅院中井水中含有微量的桃钱子。
这一发现,让孟乐钟顿时就锁定了沈同文。因为桃钱子这种药材跟砒霜一样,是一种存在于药铺却很少有人买的东西。
所以对于何人买过桃钱子,孟乐钟自然是印象较为深刻。
孟乐钟本想出于正直,欲要将此事上报给县衙,可是却遭致县衙衙役的一通杀威棒。
不但如此,反而在夜间遭人暗杀,最后再连中两刀之后掉进了小河。
顺着小河漂流了一日,在寒山寺的河流岔口处,被当时的寒山寺住持所救。此后不久老住持病逝,孟乐钟就阴差阳错的成了寒山寺的方丈住持。
玄静,但求一份宁静,这或许就是孟乐钟出家之后的心境写照。
而叶宇当日在寒山寺听到玄静琴声抑郁,其实就是玄静仍没有忘记张家的灭人的真相,但是他无能为力只能出家为僧得以自保。
而叶宇能够看出玄静的异样,以及推断玄静与张家灭门案有关的原因,就在于当初禅房内的二人彼此对话。
因为二人言谈之间,叶宇能明显的感觉到,玄静再向他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张家的鬼怪之说不过是子虚乌有,其中玄机须得一探究竟才能解惑。
而沈同文在静安轩提及孟乐钟的身份时,这让叶宇顿时想到寒山寺中,一袭僧衣洁净,身上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的玄静大师。
一个人在一种行业久了,那身上必定是带有某种独有地象征。孟乐钟原本是开药铺的郎中,可谓是终年生活在药材之中。
所以这种长年累月带有的特殊气味,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
正如当年他叶宇双脚残废的时候,秋兰可是没少往他肚子里灌汤药,长此以往下来,自身也就隐隐透着一股药材味儿。
然而当日叶宇观玄静身形矫健不似身患隐疾之人,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常年以药材为伴所致。
经过岳琛的一番侦查之后,根据叶宇提供的线索,寒山寺的僧人玄静已然出面说明缘由,而隐藏于张家大宅的女鬼张秋雨也正式的与沈同文对簿公堂。
也正是由于二人的证供之下,才使得知县屠豪金与沈同文纷纷认罪。
不仅如此,经过此案的审理之后,义安县积压已久的多宗人命案,也是借此一一得到了沉冤昭雪。
看完如同卷宗般的书信,叶宇却是讪然一笑:“没想到一个鬼怪事情,竟然会牵扯到如此多的民事案件,这屠豪金、屠材柱兄弟二人,可真是无恶不作为害乡里啊!”
说着,一抬头见送信的信差还没有离去,于是疑惑道:“还有事?”
“回禀侯爷,此次知府大人还让小的送来一人!”
“哦,送人,什么人?”
叶宇一听这话顿时犯了糊涂,自己这里不缺人手,这岳琛究竟搞什么名堂。
“侯爷,是仆人……”
“仆人?”
叶宇无语的本想拒绝,但是千里迢迢送个人过来也不容易,于是摇了摇头道:“嗯,你就将仆人交予府中管家安排便是!”
“是,小人告退!”
待信差离开书房,叶宇便起身来到窗台前,用手抚摸着一方古琴,那正是寒山寺住持玄静送于他的琴。
叶宇随手托起琴身,却没有去弹奏,而是突然双手握住两端,双臂猛然用力欲要折断琴身。
此起彼伏的琴弦崩断之声不绝于耳,紧接便是咔嚓一声,木琴应声断成两截。
第468章 白发女鬼寻上门
在那琴身断裂之处,却见一处空隙映入眼帘。在那个木层的缝隙之中,夹着一张泛黄的宣纸。
叶宇随即从中抽离宣纸,赫然见到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张家命案的疑点之处。
虽然叙述内容没有岳琛的书信详实明朗,但也可从内容之中窥得张家瘟疫之事蹊跷之处。
“玄静呐玄静,看来你将此琴赠予叶某,也并非是一时兴起!”
叶宇抚摸着断裂的琴身,随后接着自语道:“无力伸张正义,却又不愿冤情隐没,才会让这琴中暗藏玄机。然,又恐叶某不是可托付之人,故而其中玄机并未明说……”
此时此刻叶宇才幡然明白,玄静大师赠他古琴的意图并不是很纯粹。
不过如今案情已经被岳琛勘破,张家的灭门的冤情也终于沉冤昭雪,眼前的这份讲述冤情的稿件,也已然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玄静这份善意之心,却是十分的难能可贵。
叶宇本想安静一会,却见秋兰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惊呼道:“少爷,鬼来啦……”
“瞎胡闹,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兰儿你是不是撞邪了?”
就在叶宇说话之际,秋兰已经惊慌地躲在了叶宇的身后,紧紧地抓着叶宇的衣袖不放。
“不是的少爷,那个女的头发是白的,脸是白的,眉、睫都是白色的……好吓人!!!”
“女的?白发?”
叶宇初闻这语无伦次的话,还是一脸的疑惑,但是随后却恍然想了起来。方才信差说是送来一个仆人,莫非那个女鬼就是枫桥镇的张秋雨!
叶宇想到了这里,便安抚惊吓的秋兰:“她在哪?”
“她……她……就在后园,不知是谁带进来的,吓死我了……”
秋兰心有余悸的说着,可是叶宇已经挣脱了她,径直走出了书房,引得秋兰在后面急呼:“唉,少爷等等我……”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绕过长长地回廊,便径直来到了后园。
此时的后园走廊里,已经有不少家丁女仆围在一起,对着被围圈中的女子指指点点。
不过众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却一个个面露胆怯之色不敢靠近。
由于叶宇刚入住府邸不久,这府中的家丁与女仆多是福王府的原班仆人,此刻见叶宇突然出现在后园,便纷纷知趣的散开了。
待众人散开后,叶宇远远的就看到一名白发女子站在原处。原本整洁的衣物以及面部,全部都是污泥残羹,仿若是街头人人喊打的乞丐。
叶宇走到近处,看着女子周围的泥巴、石子、残羹剩饭、以及鲜红的血渍,当即沉声怒喝道:“究竟谁做的,站出来!”
一声怒喝,震得后园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
“侯爷,她可是个怪物!”原来的王府管家,指着已经满身脏垢的女子自辩道。
话音刚落,只听砰地一声,这位年过中旬的管家直接被踢到了在地。
“怪物?若是怪物,会让你们如此欺凌;若是怪物,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就算她是怪物,她是招你们了,还是惹到你们了?”
叶宇对于这些人说话,已经失去去了原本文人的儒雅。因为说文雅的言语他们也听不懂,再则也无法宣泄自己心中愤怒。
被叶宇一脚踢得喘不过气来的管家,惊恐地望着叶宇连连磕头求饶。围观作恶的这些家丁女仆见状纷纷是噤若寒蝉,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王府的骄奢淫逸,是不是养成了你们这种恃强凌弱的本性?”
“侯爷饶命!”
“侯爷饶命!”
“……”
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跪倒,磕头如捣蒜的求饶着。
叶宇不再理会这些人,而是转身来到白发女子张秋雨面前,露出关切之情道:“委屈你了!”
“奴婢秋雨叩见侯爷……”噙着泪水的张秋雨,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情绪,继而甚是规矩的跪倒向叶宇行礼。
“张姑娘万万不可,请起!”
叶宇被张秋雨这番举动,弄得也是意外不已。他是没有想到方才信差所说的仆人,竟是当初张家大宅的女鬼张秋雨。
双手掺扶着那冰凉刺骨的玉臂,叶宇又联想眼前女子的遭遇,怜悯之心更是无以加复。
“兰儿,你亲自带张姑娘沐浴更衣!”
“少爷,可是她……”秋兰躲在远处,依旧是神情稍紧地看着张秋雨。
“她不是鬼,只是被人下毒侵害成了这个样子,呐,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叶宇见秋兰仍旧是心有余悸,便将岳琛写给他的书信递给了秋兰。
秋兰接过信通览之后,竟然捂着口鼻,眼泛泪光的抽泣起来:“少爷,她真可怜,这个沈同文是个大恶人……”
似乎觉得还不能宣泄心中的怜悯,于是一指在场所有的家丁仆人,没好气的娇哼道:“你们也都是坏人,她都这般可怜了,你们还如此对她!”
“……”
秋兰的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尽皆哑然,众人面面相觑,心说方才可是你跑得最快!
“张小姐,走,我带你沐浴更衣去!”得知真相的秋兰,不仅不再惧怕张秋雨的满身皆白,反而更生出无限的同情之心。
叶宇看着秋兰这种前后的反差,却是凭生一种久违地暖意。
秋兰年纪不小了,却思想却及其单纯,考虑事物也只会凭借主观意识。
所以相对于其他几女而言,秋兰的这种性情单纯与无暇,是叶宇心中一直所要渴望的。
这时百里风来到后园寻叶宇,见眼前的景况也是有些愕然:“叶兄,这……”
“哼!这些王府原班仆人你一直留着,是要让我亲自替换吗?”叶宇说着便冷哼一声,一脸不悦的转身离开了后园。
百里风紧跟其后,解释道:“这王府的仆人是要换,但此刻却不宜操之过急……”
“哦?理由!”叶宇稍稍驻足,眉宇间露出一丝厉色。
“叶兄,如今你可是福建路的安抚使,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甚广。这撤换原来王府的仆人是件小事,可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表明叶兄的处事态度,切不可因此事而坏了大局!”
(下一章,则继续讲述女鬼画中来的缘故,还有就是,有书友觉得三生更新太慢,那三生在此说一下,明日开始尽量一日五更,以报答诸位的支持!有时候也会卡壳,没办法,加上诸事缠身,分身乏术啊,还望诸位体谅一下三生,拜谢了……)
第46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叶宇听了百里风的分析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留你在身边是明智的选择,方才一时气恼以至于考虑不周!你也深知叶某的脾性,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行径!”
“叶兄行事风格,百里自然是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百里风故意一个转折,倒是让叶宇提起了兴趣。
百里风随即冲着叶宇狡黠一笑:“不过百里觉得,今日这后园之中的受害者,若是一名男子的话,叶兄应该不会如此妄动肝火……”
“呃,呵呵,你又在调侃我!”
“诶,叶兄,这你可就冤枉百里了。这天下人都知道,叶兄是占尽了天下人的才气与福气,您人还未到福州,就已然有不少人盯上您了……”
“才气与福气?哼,以叶某来看倒是受气!”
二人说着便已经来到了书房,随后叶宇接着问:“对了,你方才说有不少人盯上我了,是不是人事应酬时出了问题?”
百里风没有急于回应,而是从袖中取出几份名刺拜帖:“在叶兄未到福州之前,已有投上名刺拜帖者,不下于两百余份……”
“哦?倒是不少!”
“这其中除了攀附示好的官员,还有一部分官员,他们拜访意图虽不甚明了,但据百里所知,这些官员的家中可都是有待嫁之女……”
百里风说到这里,却是不怀好意的瞅了叶宇一眼。
“打住!”
叶宇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何种意图,所以直接制止了百里风的话,继而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你嫌我还不够受气是不是?”
“呵呵,叶兄放心,这些人百里自会出面解决,不过有一个人,还需要叶兄亲自出面处理!”
“什么人,非要让我出面?”
叶宇疑惑地看着百里风,暗度揣测百里风口中所说之人是谁。因为如今处理人事关系的诸多事务,他已经交由百里风全权代理。
“你看了这个便会知晓……”
叶宇接过百里风递过来的一份名刺,不过还未打开,就有一种淡淡的芙蓉花香萦绕鼻息之间。
“嗯?是她?”
百里风见叶宇峰眉紧缩,于是打趣道:“这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其余诸事百里可以全权替叶兄代劳,但这沁香楼的花魁,还是叶兄你亲自应付的好……”
说笑之后,百里风无意发现书房中放着一张断裂的古琴,于是就颇为愕然的询问:“怎么,叶兄这是要断琴明志?”
“我还焚琴煮鹤呢!”
叶宇搪塞了一句,遂将名刺搁置一旁,便步入了正题:“这件事情我亲自处理,关于大婚之期的宾客名单,就劳烦你了……”
“叶兄吩咐岂能不从,不过百里要确定的是,这一次叶兄真的能够大婚?”
百里风此言一出,惹得叶宇顿时一阵尴尬:“咳咳,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次即便再出什么乱子,也要先成了婚再说!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断然不能阻碍我的成婚大事。你就安心拟定宾客名单,我要借此机会连摆三宴?”
“连摆三宴?”
“不错,难得齐聚一堂,是该有所表态了,拟定客人名单,记得一明一暗,不可出现丝毫差错!”
“嗯,百里明白了,这就去着手此事……”
百里风见叶宇神态自若已有成竹,深知此次婚宴并不简单,当即就收敛了心神郑重对待。
等百里风离开书房之后,叶宇又重新拿起那份名刺看了一眼,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不省心呐……”
……
沁香楼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相对于一些皮肉生意的妓院来说,沁香楼这种青楼倒是显得高雅很多。
叶宇在秋娘的引路下,来到了沁香楼四阁的初画阁。
“侯爷,您许久未来,可是让初画这妮子茶饭不思呢,您可要好好劝劝这妮子才是哟……”
秋娘虽然已经是年过三十,却是身姿犹存更添风韵,几番扶风摆柳挑逗言语之下,叶宇不由得浑身一阵激灵,显然是有些吃不消。
“叶某知晓了,姐姐请!”
“唉,侯爷这一声姐姐唤得奴家心潮澎湃,要不侯爷您替奴家抚慰一下!”秋娘说着轻掩含笑,伸手就要抓住叶宇的手移向她那依旧澎湃的胸怀。
咕咚!
叶宇暗自咽了一声口水,旋即急忙触电般的将手收了回来。
虽然面对眼前的峰峦如巨,叶宇很想尝试手感是否绵柔,但他仍旧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阅人无数的秋娘看着叶宇的神情举止,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脸色却是一副戚戚然的落寞:“唉,奴家终究是人老珠黄,难能让侯爷看上,只希望侯爷以后常常光顾才是……”
说完之后,向叶宇抛个媚眼,便扭动妖娆身姿转身离开了。
“这女子,当年也定然是个噬魂销骨的妖精啊……”
叶宇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接着转过身来看向初画阁,随后叹了口气便推门而入。
随着房门的推开,叶宇便看到房中正站着一名素衣女子,此刻正惴惴不堪的看着自己。
或许是两人对视的缘故,一袭白衣的初画羞涩的垂下了甄首。
进入这间房的叶宇,此刻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
甚至可以说,在人际交往上他并不擅长。
所以自打来到福州之后,所有的人事应酬全部交由百里风处理。
论及诡辩以及争锋相对,他叶宇自负不属于任何人,但是这也只是口才与思维的卓越,与人际交往的能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尤其是在这种关系正走向暧昧环境下,叶宇就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默。
有些事情无需明说,叶宇也能够探得其中深意。
正如武青音一直以来的执着,其实叶宇心中早已了然明白。但是他却一直装傻充愣佯作不知,这既是一种学问,同时也是心灵地负担。
见眼前的初画还是一如当年般的拘禁,丝毫没有方才秋娘的风韵自如,叶宇便开口笑着说:“你我二人就这样站着?”
“呃,是初画失礼了,侯爷您请坐……”
坐下来的叶宇,见初画依旧拘谨的站在一旁,于是打趣道:“你若是再如此拘谨,那叶某可就要告辞了……”
第470章 出水芙蓉配妙词
叶宇的这番话,让拘谨的初画更显得些许局促,有些僵硬的娇躯机械性的坐在了叶宇的身旁。
这一刻,她自觉双颊红得发烫,心怦怦乱跳犹如小兔乱撞,这种异样地少女情绪,在一年前她就曾有所感受。
当初她被派送入行辕给叶宇侍寝,不过叶宇却是对她秋毫无犯。
可即便如此,当初的同床而眠的紧张感觉,初画时隔这么久仍旧记忆犹新。
“侯爷,您是饮酒还是饮茶?”
“饮茶,我很少饮酒……”
叶宇淡淡的给了一个违心的回答,并非他很少饮酒,而是因为在这个地方还是少饮酒为好。
酒能乱性,他不想这样……
青楼的女子大多是才艺双馨,能够成为沁香楼的四花魁之首,初画的才艺自然是不用说了。
一系列的煮茶工序,虽然没有武青音那般专业,但是整个过程也是赏心悦目。
“侯爷亲自光临,实在是让初画受宠若惊……”
初画口中所言乃是发至肺腑,因为她投送名刺的时候,原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以如今叶宇身处的高度,自然会有不少达官显贵纷纷投送名刺拜帖。在堆积如山的名刺拜帖之中,她的这个青楼女子的名刺自然是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叶宇不仅看到了自己的名刺,反而今日主动前来相见,这对于初画此刻的心情而言,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悸动。
不过初画不知道的是,叶宇能够看到她投递的名刺,完全是源自于百里风的故意为之。
在几百份的投帖名刺之中,却唯独选中了初画这一份,若说是一种巧合的话,那显然是不合理的说法。
叶宇饮下初画所煮的茶,随即笑了笑:“你我二人既是故识,叶某也正有前来拜访之意!”
“是么?”初画闻听此言,微低地甄首猛然抬起,一双美眸明亮的望着叶宇。
“咳咳,对了,初画姑娘在名刺中,说有丹青画作需要叶某品鉴,不知……”叶宇尴尬地躲避了初画炙热的眼神,有意的将话题引向正轨。
他今日之所亲自前来,倒不是真的有拜访之意,而是为了省去了初画登门拜访的步骤。
虽说与青楼名妓交往,是当下文人雅士的一种风尚,况且叶宇也并不是拘于礼法之人,但这个关键时候还少遭惹话题为好。
诚如百里风说的那样,自己这个名声在那里摆着,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世上的人总是良莠不齐,有称赞你一世潇洒风流才子,也自然有不少人酸味谩骂你贪财好色。
叶宇虽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能不增加话题,还是不增加的为好!
初画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也是个兰心蕙质之人,自然看得出叶宇回避的意思。
“请稍等……”初画心中暗暗失落,但是脸上却是露出苦涩一笑。
轻步走进内屋闺房,不多时初画便捧着一份画卷走了出来。
“请侯爷不吝赐教!”
叶宇郑重地接过画卷,认真地回应道:“赐教不敢当,姑娘的画技已是卓绝,你我二人相互切磋才对!”
“侯爷高才冠绝当今,初画岂敢……”
叶宇笑而不语,随即起身在桌案上展开了画卷。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出水芙蓉图》,图绘一朵盛开的荷花,花瓣勾画工细,俯仰折转,极其自然,显然经过严格的写生。
花中的莲心已经具形,花蕊茂密,整朵花显得生机勃勃。
“甚妙,甚妙啊!”叶宇看罢此画,竟不由的赞叹不已。
初画听闻叶宇夸赞自己的画作,心中甚是窃喜,但仍旧谦逊的质疑道:“当真?”
“当真!”
叶宇说着一指画中莲花,认真道:“莲花,又名荷花、芙蓉花。此花朵占据了画面大半,如此作画难免会裸露细节末尾之处的不足……”
“然而你在花朵背后的荷叶、荷梗上,仅是略加点缀,并非塞满空间,留出充分的空白。此番手笔,看似粗浅无章,却是疏密有度、虚实相称,意境之美自然形成,若不是甚妙,又是什么?”
叶宇赞美之后,却是露出一丝疑虑:“不过这幅画,为何姑娘不曾题跋?”
“初画学识浅薄,难有妙句点缀,故此想请侯爷为此画题词,不知……”
“让叶某题词?”
叶宇面露疑难之色,却让初画心头一紧,以为自己的要求过于奢望,因此便低首失望道:“初画冒昧了。”
“呃,你误会了,我……”
叶宇很想说自己对于诗词并不精通,因为唐宋的诗词都被前人写绝了,南宋以后的诗词高人都超越不了,就算他想抄袭两篇诗词也是没有腹稿。
这也是为何他一直不写诗词的原因,迄今为止著书立说倒是干了不少。
所以让他临时针对性想一首诗、一阕词,还真是有些为难。
见初画一副戚戚然,抱有质疑的样子,叶宇此刻终于感受到了名声所累的无奈。
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也罢,姑娘如此盛意拳拳,叶某就献丑了!”
如今他这个高度,要说不会写诗词,也不会有人相信。
接过初画递过来的毛笔,叶宇略作沉吟之状,在脑中酝酿着应题的诗词。
“有了!”
叶宇灵思一动,随即便是蘸足墨水,在画卷的空白处速写阕词,笔势挥洒犹如疾风劲草,只是片刻的功夫就一挥而就。
“十里青山远,
潮平路带沙。
数声啼鸟怨年华,
又是凄凉时候、在天涯;
白露收残暑,
清风衬晚霞。
绿杨堤畔闹荷花,
记得年时沽酒、那人家。”
初画见叶宇写完,便甄首微低的口中念着画中阕词。
“好词!”
初画的赞叹让叶宇有些脸红,因为他知道这首词其实并不怎么出彩。毕竟写芙蓉荷花的绝妙句子,都被前辈们写绝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突然房外传来一阵的嘈杂之音。
听着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以及秋娘那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叶宇知道,声源正在向这里靠近……
第471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走廊里,秋娘一再劝阻着强行上楼的主仆二人,但似乎这位黄脸男子并买账,声音阴柔的强行向初画阁而来。
“哎哟,这位公子,秋娘不是已经说了嘛,今日初画姑娘有客人了,您要不……”
见秋娘一再予以阻拦,这名锦衣男子抹了抹上唇的胡子,阴阳怪气的问:“怎么,是嫌弃本大爷给的银两不足?”
“不是不是,公子给的银两都可以包场沁香楼两回了,自然是够的……”
“那既然是银两足够,你这开青楼的也是生意人,难道还有钱不知道赚?”
黄脸男子轻轻地打开折扇,一副居高临下的气质,让阅人无数的秋娘,隐约觉得此人的身份不凡。
若非如此顾忌,她也不会如此好言的一再相劝,直接就可以让楼中的打手轰出去了。
各行各业都有相应地防范意识,无论是酒楼还是青楼,都会雇用的几名年轻力壮打手,防范的就是诸如此类的情况发生。
“这位公子贵姓?”秋娘试探性的问道。
“免贵姓金,年少多金的金!”
“金公子,今日初画确实有客人了,要不您在弄琴、侍棋、玉书三人之中挑选如何?”
黄脸男子一脸的执着,不耐烦道:“我说你这鸨娘真是不识趣,就算初画已经有了客人,你让那客人离开不就行了?所有费用,一并算在本大爷的账上!”
“哎哟哟,金公子真是阔气,不过我们可没有这种强行的规矩。再说了,这楼上之人,秋娘可遭惹不起……”
“哦?那本公子就更要看看了!”
“少爷,我们还是离开……”
“住口!”身后的仆人刚要劝阻,却被黄脸男子当即冷言喝止。
“让开,今日本大爷谁也不要,就要与初画姑娘一叙!”黄脸男子见秋娘仍旧不愿意让路,便直接一个侧身直奔初画阁而去。
这位黄脸男子不顾秋娘以及仆人的劝阻,径直来到了初画阁。
听闻阁内隐隐有人言语,于是便一推房门走了进去。
……
而此刻房中的叶宇与初画二人,正在谈论着画中诗词,却突然发生这等异状,初画在惊诧之余,没有顾及身后还有凳子,所以一不留神便身子倾斜倒去。
叶宇眼疾手快,自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于是顺势搂住盈握细腰。
这是二人第二次如此紧密接触,虽然初春仍旧乍暖还寒,各自的衣着都比较厚实,但是叶宇能明显感受到,美人胸脯紧压自己的异样感受。
而此刻初画的双颊更添红霞,急忙的扭懂身子示意叶宇可以将她放开。
叶宇尴尬地将右手抽离,正打算看看是何人擅自闯入。
就在他转过身来之际,突然叶宇觉得眼前一黑,本能的他意识到有人偷袭,于是便准备防御。
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因为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让毫无防备的叶宇根本无法躲闪。
啪!
一声肉与肉之间发生的剧烈摩擦与碰撞,让这声脆响极具杀伤力。
一巴掌下去,五指红印慢慢地隐现在叶宇的脸色,而在此之前则是嘴角溢出的一丝鲜红。
叶宇极不环保的啐了一口血唾沫在地上,眉宇之间的戾气陡然隐现,冷眼正对眼前之人:“你……”
正要说话的叶宇,刚说一个‘你’字,就见眼前的黄脸男子抡起手臂又再次袭来。
这一次叶宇有了防备,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随即凌空一抓摄,直接将抡过来的手臂抓住。
“放手!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厮混,快放手!”黄脸男子努力地欲要挣脱叶宇的大手,气急而红的双眸已经泛出泪光。
嘎!
黄脸男子的这句话,让初画阁中的所有人全部哑然,就连叶宇面对此番情形,也是愕然不知所以。
一只脚刚踏进房中的秋娘,听到这一声斥责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将那只脚退了回去。
“回来!”
叶宇的一声冷喝,让秋娘难为情的走了进来。
秋娘见叶宇面如寒霜,当即是吓得连忙解释:“侯爷,此事与奴家无关……”
“哼!稍后再与你算账!”
叶宇此刻的心情极为糟糕,倒不是被人无故打了一巴掌,而是这种情况下,极易让人误会他有龙阳之癖。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这种暧昧的话,想不多想都很难!
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离开,这也是他呵斥秋娘回来的原因。
因为任何误会就要当面理清楚,否则事后就算真相大白,也会留下诸多的猜忌与私议。
“放手!叶宇你个死淫贼!”气急而怒地黄脸男子,见自己无法挣脱叶宇,就直接开始谩骂起来。
“淫贼!?”
叶宇听着这两个字,顿时觉得有些异样。
随即又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名男子,又见自己抓住的手臂极为纤细,而且手腕之处的肌肤甚为顺滑,当即叶宇就恍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
叶宇说着便直接伸手,将眼前男子的胡子揭去。又见脖颈之处的喉结有些异样,于是也顺手一探。
见突出喉结十分生硬,于是微微用力一扣,竟然是一种不明之物黏着皮肤上。
摘去这两样东西之后,虽然还其他部分的修饰没有去除,但整体的轮廓已经让叶宇认清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你怎么来了!?”
“本宫为什么不能来?是担心本宫误了你的风流快活?”
见自己的伪装已经无所遁形,改装成黄脸男子的完颜长乐,随即也就不再掩饰什么,接二连三的从口中吐出形状怪异的物体。
叶宇知道这是易容术的一种,口中填充东西不仅可以使轮廓改变,还可以起到改变声音的作用。
恢复女人声线的完颜长乐,让叶宇身后的初画却是一愣,她是没有想到方才还是翩翩公子的人,如今却突然成了一名女子。
“胡闹!”
此刻的叶宇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无语,一个堂堂金国公主,竟然堂而皇之的逛青楼,这要是传扬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472章 言语震慑艳秋娘
“你才胡闹!”完颜长乐说着就抡起另一只手,朝着叶宇又要再次打来。
可惜终究没能如愿,被叶宇及时的予以擒拿。
看着完颜长乐情绪激动的样子,叶宇知道一时半会说不清,于是便沉声道:“够了,跟我走!”
“我偏不,你今日一定要说清楚!”
情绪失控的完颜长乐不顾叶宇的劝说,也不理会身后女扮男装的图拉曼,跟叶宇闹起来情绪战!
脸色一沉的叶宇,也懒得与完颜长乐争执,直接在后颈点了风府穴。
点穴之法,叶宇从郭啸天那里学会之后,如今已经是得心应手。
所以一点风府穴之后,方才还肆意挣脱吵闹的完颜长乐,顿时就觉得天昏地暗,接着就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你!……”图拉曼见自家主人被叶宇打混,当即就急红了眼。
叶宇及时瞪了图拉曼一眼,冷声道:“只是点了昏睡穴,你嚷嚷什么,快来扶着你家主人!”
“喔!”
叶宇将完颜长乐交给图拉曼之后,便来到了秋娘的近前,沉声问道:“沁香楼后门在何处?”
“奴家这就领侯爷过去……”
久经世故的秋娘,自然明白有些事情还是隐晦的好,于是便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叶宇在离开初画阁之时,向初画表示歉意:“今日本该相谈甚欢的和谐气氛,如此突发之事实在是抱歉,改日叶某再与姑娘鉴画品茗!”
“你……真的还会来么?”不舍叶宇离开的初画,闻听叶宇改日还会再来,芳心失落的她又一次点亮了希望。
“呃,会的!”
真诚之心,却说出了违心之语,叶宇心中也是无奈之极。对于一个不善于拒绝的人,有时候感情之事往往是一种负累。
“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初画阁,便再也没有回头。
初画紧跟几步行至门口,探头张望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于自己的视野中,丽影倚门依旧不愿挪动脚步。
……
叶宇紧跟在秋娘的身后,穿过幽静的小径,便来到了沁香楼的后门。
“侯爷,这里就是后门,出门之后左转,绕过一条街就能回到您的府上了……”秋娘十分热忱的向叶宇解说着出行路线。
“哦?你倒是挺熟悉这周围的路线!”
秋娘窃窃一笑,毫不避讳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做我们这一行的,就算不给自身留条后路,也要给前来销金的客人服务周到不是?”
好一个前门捉奸,后门顺利逃脱,这果然一个行业就有一个行业的手段。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她是女子?”叶宇突然话锋一变,声音略显清冷的质问道。
“这……”
“侯爷,奴家说实话,方才奴家在与这位……”
秋娘说着一指完颜长乐,竟不知该如何称呼,索性也就不再称呼:“交谈之中,隐约发现她的声音有异,虽说面部做了涂抹,但手臂之处却是细皮娇嫩,所以就有所怀疑……”
“哦?看来秋娘你还真是有眼力呐!”
“侯爷您谬赞了,奴家整日里调教一群女娃儿,且所见的男男女女又是何其之多,所以能看出些许端倪便不足为奇!”
叶宇默然的点了点头,随后略带深意的说:“今夜初画接待过什么人?”
“呃……”
秋娘初是一愣,随后会意的回答道:“今夜初画身子不适,未曾接待过客人!”
“那你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奴家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记住你方才说过的话,否则后果不用本侯多说,想必你也能够想到!”
“奴家明白!”一贯嬉笑地秋娘,此刻却是战战兢兢甚是紧张。
“嗯,前门车夫就有劳姐姐了……”
叶宇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换回了之前和蔼可亲的语气,这使得备受压力的秋娘,觉得无形的压迫顿时消散无踪。
“奴家这就去告知贵府车夫,让他驱车来后门接送侯爷!”
秋娘说着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但是静候在后门的叶宇却没有停止心思。
方才在初画阁的时候,当完颜长乐卸去伪装之时,叶宇明显地看到秋娘只是神情稍稍惊愕,但却没有过大的反应。
这显然是心中早有猜测的原因,所以叶宇就用这件事情来考校了秋娘。
若是秋娘故意隐瞒,不愿意向他道明实情,那么对于这样的人,他不介意将来施以一些特殊手段。
因为不愿意说实话的人,将来很可能就是一个危险因素。
尤其是今日之事,他必须慎之又慎。
因为情绪失控的完颜长乐,竟然在初画阁里自称本宫,那么这势必会引起他人的无端猜忌。
若是被有心之人深挖特挖的话,恐怕当年张说、曾迪弹劾他私通金国的话题,又将再次搬上朝廷议论的台面上。
况且有了金国公主的主动前来,使得叶宇当初在朝堂上的辩解彻底无效。虽然他叶宇仍然是无辜的,但是完颜长乐千里而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你说没有关系,谁信?
虽然叶宇不知完颜长乐为什么出现在福州,但是善于联想的他,能够预测此事若是被好事之人知悉,恐怕就会传为一段千里寻夫的桥段。
甚至这件事情,还有可能被张说、曾迪等人加以利用,弹劾当初宋金因为和亲之事,是叶宇与金国联合演的一出戏。
其目的就是挑起两国战争,然后利用这个机会使他叶宇顺利上位!
叶宇在后门停留的片刻之间,其实脑海之中已经联想了无数念头。他不想将所有人想的太邪恶,但有的时候种种可能必须考虑在内。
他所想到的可能性,张说与曾迪等人也能够想得出,同时也绝对做得出!
因为欲将对手于死地,任何人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至于有没有、错与对,这些并不重要!
危机源于毫发微末之端,他不想因为完颜长乐的出现,而给了别人攻击的突破口。
沁香楼前门的马车,缓缓驶向了后门,叶宇随即将完颜长乐抱进了车厢,连同侍女图拉曼一起离开了沁香楼。
第473章 我给你们讲故事
回到侯府以后,叶宇就让管家给完颜长乐主仆二人准备住处,并且安排了侍卫严密看守。
以叶宇如今的爵位,已经可以公然的拥有属于自身的侍卫队,这是除了亲王之外唯一的特例。
既然今日让他碰到了这位金国公主,那就势必要严密封锁这个消息,至少绝对不能让完颜长乐在福州任意出入。
安排好这主仆二人,叶宇有些疲乏的准备回房休息,然而途经书房时际却发现房中灯还亮着。
叶宇以为是秋兰在整理书房,因为自己的书房整理一直都是秋兰负责,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份信任。
可是当他径直走进书房,却发现整理书房的不是秋兰,而是今日被众人识若女鬼的张秋雨。
听闻后方的脚步声,张秋雨抬头转身看向门前,见叶宇正盯着自己,张秋雨赶忙拿起抹布退到了一旁,甚是谨慎地低着头:“侯爷……”
叶宇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对张秋雨上下打量了一番。
经过打扮的张秋雨,一身绿水裙衣朴素得体,雪白的长发被头巾包裹在了脑后。虽说脸色依旧十分的白皙,但是睫、眉二处却是经过修饰过。
本打算就寝的叶宇,此刻倒是没有困意,而是悠闲地坐了下来。
张秋雨赶忙近前服侍,替叶宇斟了一杯茶。
“为何当初在张家老宅之中,见到姑娘丽容,青丝并非全白,莫非那日夜里你做了修饰?”
叶宇这大半日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尤其是完颜长乐那一巴掌,使得叶宇一路上直吐血唾沫,这就更加觉得口渴,因此端起茶杯就是一饮而尽。
“当日,奴婢是用桂花汁液研磨的水墨,染了这三千烦恼丝……”
“哦?难怪当初我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芳郁!”听了张秋雨的回答之后,叶宇这才恍然大悟。
随后又见张秋雨贝齿轻咬下唇,似有犹豫之意,于是便放下茶杯轻声问道:“是不是有疑惑要询问?”
张秋雨轻轻地应了一声:“奴婢有两个疑惑,还请侯爷解惑……”
叶宇鼓励性的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侯爷是如何断定,宅中的奴婢不是鬼,而是人?”
“我之前不是已经过了吗?”
“说过?”张秋雨低头凝思,回想着此前叶宇说过的每一句话。
见张秋雨还是疑惑,叶宇随即笑了:“鬼,有姑娘这般美艳动人吗?”
“呃……”
张秋雨低首掩羞,一句赞美的话,胜过无数言语,仅此一句就缓和彼此的陌生气氛。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你一定是觉得,画中女子从纸上消失,是一件极为诡异之事,也一定骗了不少人吧?”
“正是,侯爷实乃高才,想来已经看出了画中玄机!”
叶宇摆了摆手,随即不置可否的讪笑了一声:“不如叶某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奴婢洗耳恭听!”
“曾经有位王公子十分喜好收集名画,一次途径城镇偶遇大雨,于是在一处古玩商铺避雨。避雨期间,王公子发现店铺里悬挂这一幅丹青。这幅丹青之上,画着一名书生手持雨伞行走于暴风雨中……”
“这幅画画工不算精妙,也并非出自名人之手,但是所陈列的价格却是不低。当时王公子就摇了摇头,觉得这家古玩店铺的掌柜是个门外汉,将一幅廉价的丹青当成了名画!”
“当时这个店铺掌柜见状,就来到近前一指那幅画说,公子可别看低了这幅画,此画虽不是什么名人手笔,却是一件十足的宝贝!”
“什么宝贝!”叶宇正在演讲故事之际,秋兰从门外走了进来。
秋兰的出现,让叶宇营造出来的演讲感觉瞬间消失,因此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你这丫头还是脾性不改,她们的住宿之物都准备妥当了?”
“当然布置妥当了,少爷,她们是什么人?”
“呃……女人!”
“少爷,我当然知道是女的……”
“难缠的女人!”
“哼!少爷您故意的……”
叶宇眉头一挑问道:“既然知道是故意的,那你还听不听故事了?”
“对对对,少爷您快说,故事里的那幅画究竟是什么宝贝?”
见秋兰如此急切,叶宇也就不再卖关子,而是接着讲起了故事。
书房里二女听着叶宇讲故事,秋兰则是时不时的发出一两句催促的话,而张秋雨则是拘谨沉默倾耳静听,似乎已经猜出了这个故事的玄机。
“王公子闻听店掌柜说这普通的丹青是宝贝,当时是既惊讶又质疑,于是就询问这画中玄机……”
店铺掌柜不慌不忙的一指外面的倾盆大雨,随后笑着说,公子您瞧这外面大雨绵绵,这画中自然也是大雨滂沱喽!所以这幅画会随着周围气候的变化而变化不同景致,具有预知气候的能力……
王公子一听此言顿时惊诧不已,一幅画竟然能够预知天气变幻,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还真是一件奇珍异宝。当时王公子就抱着惊异的心情,让店铺掌柜展示丹青的特别之处。
店铺掌柜不慌不忙,声称夏季大雨来得急去的也急,不如稍坐片刻饮茶静等,等到大雨停止之后才来验证这丹青的妙处!
当时这王公子觉得甚有道理,况且自己在店铺躲雨,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所以就在店铺里饮茶静等。正如店铺掌柜而言,饮完一壶茶的功夫大雨停歇了……
而当王公子再看那幅画时,却发现画中景物真的有了变化。还是那一条路,也还是那一个书生,但是书生却收起了那把雨伞,放在了伞袋子里继续行走!
所处的环境也是由倾盆大雨,便成了雨后的斜阳般的美景……
故事说到了这里,叶宇却故意停顿了一下,而秋兰则是十分好奇的问:“少爷,这画为何如此神奇?竟然真的可以随着气候而改变画中景致?”
“神奇?哈哈哈!”叶宇见秋兰将故事当了真,继而便爽朗的笑了起来。
“难道不是么?”
叶宇没有直接回应秋兰,而是看了张秋雨一眼,接着深意地问:“张姑娘觉得,这幅丹青神不神奇?”
第474章 一套丹青弄玄虚
一句深意的询问,让张秋雨无言以对,因这个故事说到这里,她已经明白故事所隐射的含义。
“侯爷慧眼,是奴婢班门弄斧了!”
二人的默契对话,却让一旁的秋兰是如坠云雾之中,于是嚷嚷着:“少爷,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
“那快说故事的后续吧!”
叶宇经不住秋兰的催促,于是又接着讲了下去:“好,那就继续!当时这位王公子惊讶的合不拢嘴,视若珍宝地欲要重金买下这幅丹青……”
然而这位古玩店的掌柜却是摇了摇头,玩起了坐地起价的伎俩。结果二人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原本一幅普通且不算昂贵的丹青,结果卖到了五千两的高价!
文人雅士自古便是喜欢古玩字画,能够真正玩得起的,那也定然是家底丰厚之辈。这位王公子一咬牙,最后也就买下了这幅预知天气变幻的宝贝。
然而时隔三日之后,这位王公子却气冲冲地找上了门,言辞不雅地要求掌柜退货还钱。
当时店铺掌柜可就不乐意了,所谓货一出手那是无来回,如今要求退货还钱岂能如其所愿?
故而二人就争执了起来,引得众人一片哗然围观。
叶宇将故事娓娓道来,秋兰却又一次打岔道:“少爷,难道那幅画不神奇了?”
“当然了!”
“这位王公子买了画回去之后,恰逢阴雨天气,本意要看看画中书生的油纸伞是不是撑开了,可是他是左等右等,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撑开!”
“当这位王公子将缘由说于店铺掌柜听时,掌柜的却丝毫不以为意,甚是坦然道,一幅画而已,又岂能因为气候的变化而让景致变化?”
秋兰听得入迷,于是融入故事情节失口问道:“可是当时那王公子确实看到了画中景致变幻了呀,而且那个掌柜的当初也说了画是宝贝,怎么言词前后不一呢?”
叶宇笑了笑,随后道:“是啊,这位王公子也是这么质问店铺掌柜的!”
“那掌柜的怎么说?”
“掌柜的说王公子脑袋有问题,说着便从木格子里取出一幅尺寸相同的画卷,打开一瞧竟然跟王公子手里的画大致相同,只不过这画中的天气是暴风雨,且那书生的伞是撑开的!”
秋兰听到了这里,终于恍然:“啊,原来竟有两幅画,这王公子被骗了!”
“是啊,这掌柜很是和蔼的说,公子实在抱歉,本店实施买一送一的优惠,当时你走的匆忙,未有将这幅赠品取走,造成这种误会实在是抱歉!”
噗!
一听到买一送一,就连习惯静默的张秋雨,此刻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出窃窃私笑之声。
故事还没有说完,叶宇当然仍需继续:“这王公子一听掌柜的如此无良,心中却是恼羞不已,正要斥责不休,这个掌柜的又说话了……”
“这个掌柜的说,顾客至上,为了弥补公子的此次误解,本店铺还有多番好礼优惠!说话间,掌柜的已经命伙计抱出十几份丹青!”
“掌柜一边悉数打开丹青,口中仍旧不停的解释,呐,公子你瞧,春雨的时候,你挂这一幅;秋雨的时候,你再挂这一幅;冬雪的时候,你也可以挂这一幅……”
“掌柜已经不顾王公子的猪肝脸,继续推销的说,此画衍生一套系列,多种环境皆可适应,既然公子是老顾客了,原本三千两的价格,如今只需九九八,对,你没有听错,就是九九八!”
“九九八,公子你买不了吃亏,你也买不了上当,所谓四季风雨皆同款,想要凑齐何其难?如今这个千载难得的机会就在这里,公子你还等什么?”
“在听完掌柜滔滔不绝的推销之后,这位王公子气得当场晕厥不省人事……”
“咯咯咯,少爷,这太可乐了……”
叶宇惟妙惟肖的讲述着故事,而且还不时地做着肢体动作,加上故事情节的最后颠覆,使得书房中的二女纷纷笑的是合不拢嘴。
“我还以为那幅画真的是宝贝呢,原来是个障眼法,准备了一套相似的丹青画作,根据环境而暗中调换,这个掌柜也太黑心人,竟然诓骗那位王公子!”
“好了,故事听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沐浴安寝了?”叶宇拍了拍身边秋兰的翘臀,继而用默契的语气催促着。
一记轻拍,使得衣衫浑裹地紧实,发出一阵微微的颤动,而秋兰的身子也是发出一丝扭捏与微颤。
“喔,那少爷您先忙吧……”
一路走来多年,叶宇的身活起居以及言语深意,秋兰自然是一一在心,所以在说完这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书房。
待书房里就剩下叶宇与张秋雨二人时,叶宇将目光直视对方:“叶某说的对不对?”
“恩公智慧如海,奴婢佩服,奴婢确实准备了两幅丹青,以此更添几分悬疑与诡异……”
张秋雨的解释刚说出口,叶宇便直接接过了话茬:“而你利用对家中设备的熟悉,才能够巧设机关,若是叶某猜得不错的话,你每每隐没而去的方位,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机关暗道!”
“正是!”
由于在枫林镇逗留时间较短,叶宇的种种猜测都没有得到印证。而岳琛在书信中只是阐述案情,并没有在张家大宅上面留有笔墨。
如今得到了张秋雨的肯定,叶宇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证实:“看来沈同文假扮狐狸能够轻松逃离,也是贵府暗道的功劳!”
提及沈同文这个名字,张秋雨就不由得生出怨恨的眼神:“如恩公所说,张府院中的假山之中,就有一条暗道,这是当年家父修建宅院时设计的……”
“呵呵,虽说叶某很疑惑你父张怀一介商贾,为何宅中广设暗道,但这假山暗道,却无疑成了张家灭门的根源。”
叶宇说着,却叹了一口气道:“张姑娘,叶某猜的没错吧?”
“……”
这个问题问得极为隐晦,却对张秋雨这个当事人而言,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第475章 女人多了也犯愁
沉默了许久,张秋雨带着凝噎之声,似在叙述自己的心苦:“恩公说的没错,正是因为那条暗道,奴婢与那恶人时有幽会之机……”
这种暗中幽会的事情,在岳琛提供的书信案情中其实并没有提及。
但是沈同文能够暗中潜入张家,并且在后园井中投毒,显然是走了这条不为人知的暗道。
既然是不为人知,那么沈同文一个外人能够熟知,那就很显然是张秋雨私下透露的。
而且叶宇也相信,张秋雨告知沈同文这条暗道的初衷,其实就是为了两人私下里的幽会便利。
可惜这个无心之举,却成就了如今的一家惨死。
究竟是得还是失,如今已经很难说清楚。
叶宇无意在此问题上停滞,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说你的人第二个问题吧!”
神情凄然的张秋雨,收拾心情之后,问道:“当初在宅中,恩公曾对着奴婢的画像自语,说是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不知恩公为何有此感觉?”
张秋雨偶然问到这个问题,却是让叶宇稍稍有些幌神:“那不过是叶某的一种感觉,只能说,你与叶某的一个故人容貌有些相似罢了!”
叶宇说着说着,却突然露出一丝苦笑,似在回忆,似有同情:“而你如今的遭遇,倒是与她有着几分神似。不过,她没有你那么好运……”
“恩公……”
看着眼前的叶宇像似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张秋雨情不自禁的轻唤了一声。
待叶宇从回忆中走出,张秋雨言语感激的说:“奴婢的确感到庆幸,画中留下的线索竟让恩公洞悉我张家冤情,否则张家数十人的冤案就无法昭雪!”
无论张秋雨的两幅画如何调换,以至于去制造诡异的气氛与现象,但是所要表达的真实意图却是依旧没有变。
画中题跋的时间,与张家灭门时间不合理性,则是画中所要表达的真实含义。
她是希望有人能够勘破其中玄机,但是所有人都是惧怕鬼怪不肯进入大宅,就更别提认真研究画中信息了。
而受到药物控制的她,在沈同文的监视之下,为求自保的她只能做得如此隐秘。所以对于张秋雨而言,张家冤案想要昭雪,也不过是绝望中的一种奢望。
而叶宇,就是这个为数不多入住鬼屋之人,更是不惧鬼怪探得画中信息的智者。
所以出于这种感激,她才会主动沦为奴籍以图报恩。
“有一点你错了,替你张家申冤昭雪的是绍兴知府,与叶某可是没有多少关系!所以今夜借此机会,也请张姑娘勿要以下人自居,因为这没有必要……”
“恩公是嫌弃奴婢粗手笨脚?”
叶宇听了这句话很想说,你真的很不适合当仆人,因为从书房里的整理打扫情况来看,张秋雨显然是不合格的。
但这种理由显然不是最好的,也极易伤害对方自尊心,所以叶宇婉言道:“就算是叶某为你张家沉冤得雪提供了机会,但也从未想过让你沦为我府上的女仆!”
“叶某是一个急功好利之人,但也并非凡是行善都要求回报。帮你,只是出于本心,并不需要姑娘自降奴籍报恩!”
“可是秋雨自愿服侍恩公,还请恩公成全秋雨一片诚心!”张秋雨说着便已经跪倒在地,言辞恳切地恳求叶宇留下自己。
“诚心叶某领了,你暂且住在府上,过几日等绍兴府来人,你可随他们回归故里,属于你张家的产业,叶某会勒令当地官府归还,好好回去过日子吧!”
“恩公!”
张秋雨还要出言恳求,却见叶宇已经径直离开了书房。
……
在回卧房的途中,叶宇心中却是十分的无语。心说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烦心事是一拨接一拨。
张秋雨的容貌与当年的林薇菡确有几分相似,这也是他为何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而如今张秋雨的这番遭遇,又似乎与林薇菡的境遇大致相同,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对此等境遇的张秋雨有亲切感才是。
可是他叶宇最讨厌的就是报恩这种狗血的桥段,况且自己又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也不是做了好事一定要回报的人。
按照他叶宇的做事风格,那就是做好事绝对不要回报,反而做了坏事才会连本带利的索要逼迫。
所以此例不可开,要是现在因为一件好事,而收下一名报恩的女人,那么将来岂不是有无数个?
若是这种桥段模式延续下去,岂不是让他叶宇向恶人的路上逼……
其实让叶宇心烦的,是完颜长乐这个不安的因素。
因为完颜长乐的出现,对外可能会引起政敌的攻击,对内则直接影响到自己大婚是否顺利进行。
在从沁香楼回来的途中,叶宇已经从图拉曼的口中得知,完颜长乐不仅是悄然逃离的燕京,而且之前还在京城逗留了几日。
得知他叶宇已经身在福州,才会一路匆匆跟了过来。
至于为何会女扮男装逛青楼,这其中却有着不是巧合的巧合。
一路上完颜长乐一再问图拉曼,是不是自己不够温柔,才会让叶宇宁愿顶着两国开战的压力也不愿娶她。
很显然,忠实的婢女图拉曼说出了大实话!
所以内心隐有不安的完颜长乐,临近福州之际却没有直接前往安乐侯府找叶宇,而是女扮男装先到了沁香楼。
所谓:青楼文化遍天下,北地金国也不差,完颜长乐虽然很少出宫,但是也听不少青楼的传闻……
所以完颜长乐觉得,若要学会做个温柔、且能够拴住男人心的女人,就要向青楼女子去请教勾心之术。
而之所以选择沁香楼,而不选择福州其他的青楼,是因为沁香楼的四大花魁之首是当年叶宇钦点的。
这个传闻,在福州可谓是家喻户晓,所以完颜长乐想不知道都很难!
或许是真的想请教,又或许是瞧瞧这个被淫贼叶宇看上的女子,究竟是有何过人之处。
也正是由于种种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了一起,才会使得完颜长乐执意要见初画!
结果不巧的是,竟在初画阁中遇到了叶宇,而且叶宇怀中还抱着一名女子。这种暧昧的姿势与环境,让完颜长乐积压在心头的无名之火迅速燃起。
叶宇揉了揉自己还在泛红的脸颊,暗自叹了口气:“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别low,挨了无明一巴掌,只因身在沁香楼……”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卧房,叶宇随后将一切烦恼抛开,急切推门而入扑向床榻,因为那里早已有人等候多时了……
第476章 手化太极做体操
第二日清晨,当叶宇还在房中熟睡的时候,就隐隐听到府中传来阵阵嘈杂声。
询问之下才知道,是那个不安分的公主开始闹情绪了。
万般无奈之下,叶宇只得抬着沉重的眼皮,困意未退的前往劝解。
因为叶宇知道,这个公主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有自己亲自解劝或许会有所效果。
刚来到完颜长乐的住所,就见那房门发出阵阵的晃动犹如地震一般,并不时地传出臭骂叶宇的言语。
“死淫贼,快来见我!”
“臭叶宇,信不信本宫烧了你的房子!”
“你竟敢囚禁本宫,本宫诛你九族!”
“你个忘恩负的臭男人,本宫当初好心救你,你竟然如此对我,快放我出去……”
“……”
声音阵阵,不绝于耳!
叶宇离得老远就听到了这连绵不绝的牢骚声,峰眉紧锁地直戳牙花子,似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
“侯爷!”
看守这间房的六名侍卫见叶宇前来,纷纷躬身行礼态度谦恭。
“嗯,她吵了多久了?”叶宇一指厢房,继而神色无奈地问道。
“三个时辰!”
“呃……”
叶宇闻听此言确实暗暗吃惊,心说这女人还真够闹腾的,都过了六个小时就感觉不到累吗?
犹豫了一下,随后吩咐道:“去,准备茶水与点心!”
“是!”
在侍卫去取茶水点心的这段时间里,叶宇没敢走进关着母老虎的厢房。而是在完颜长乐的牢骚声中寻求宁静,竟然在庭院中游走八卦步法,练起了太极体操!
闹情绪的完颜长乐已经听出了叶宇的声音,深知叶宇已经在门外,于是就娇声骂道:“臭叶宇,你给本宫进来解释清楚!”
叶宇置之不理,依旧缓慢的练着太极体操,并不是的口中念叨:“人生在世太辛劳,心急如焚似火烧,若是放下烦忧虑,手化太极做体操!”
“死淫贼,你给我进来!”
一句一个淫贼,使得几名侍卫是面面相觑神情极不自然。
这时侍卫取来了茶水与点心,叶宇这才停止太极体操,随后接过侍卫手中的餐盘,便迈步走向那个他极不想进,却又不得不进的厢房。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叶宇正要说话,却见一个不明物体对着他面门凌空飞来。
敏捷的条件反射,一个侧身撇开袭击,与此同时单手虚空一探,将不明物体捏在了手中。
“喂!你想谋杀啊!”叶宇捏着手中的杯子,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完颜长乐。
完颜长乐一见叶宇走了进来,初是一阵错愕,随即便是怒上心头:“本宫就是要杀了你!”
说着便抽出缠腰软鞭,对着叶宇就凌空抽去!
叶宇受到了当日沁香楼的教训,所以对于眼前的完颜长乐他是十分的警惕,见软鞭向自己抽来,他便移动身子向另一侧躲去。
完颜长乐见叶宇一闪而过,心中气恼依旧未消,随后顺势又是一鞭横扫而来。
叶宇觉得自己一直躲闪也不是办法,于是在软鞭临近的那一瞬间,他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婉若游龙的软鞭。
出道之前,叶宇是练习飞刀绝技傍身,这也就造就了他眼力精准的先天优势。
所以准确地锁定目标,对于他而言倒并非什么难事。
“放手!”完颜长乐见软鞭几经挣拽不能抽离,当即便急得直跺脚起来。
“那你闹够了没有?”
在这种蛮横的行为面前,若是其他女子叶宇早就心生怒火了。
但是对于这个女真族的女子,此时此刻叶宇却生不出任何怒意,即便在沁香楼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
“没有!”完颜长乐见叶宇毫不动怒,反而激起了她的无边妒火。
“那先吃些点心,骂了这么久也应该渴了,来,先吃好喝好才继续……”
叶宇说着便送来了抓摄软鞭的手,反而轻松的来到桌前,将餐盘上的两碟点心一壶茶,悉数的放在了上面。
“呃……你!……”
站在背后的完颜长乐,对于叶宇的这个反应感到十分的无语。几次欲要抬起鞭子抽打,但是之后又心有不忍的缓缓放下。
而就在叶宇准备转身之际,完颜长乐终于未能抑制心中情绪,直接从背后将叶宇拦腰抱住。
“臭淫贼,你为什么不答应娶本宫!”完颜长乐用哽咽的声音埋怨道。
“有话好好说,请先……”
叶宇见完颜长乐泪眼婆娑心中甚是不忍,于是轻声给予劝慰。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腰部又是一紧。完颜长乐非但未有撒手,反而更大力的将他环抱住。
“不放,就是不放!”此时完颜长乐说起话来,倒是突然像极了委屈的孩子。
“呃……”
就在叶宇犹豫沉吟之际,房中的图拉曼很是知趣地退出了厢房,而房外的侍卫也协同图拉曼一起关上了房门。
“先吃些点心,都饿了一晚上了……”总是这么个姿势,叶宇实在是受不了,所以就只有动用解劝之词。
“那你陪我吃点心!”完颜长乐并没有松手,而是提出了一个让叶宇啼笑皆非的条件。
“好,我陪你……”
得到了叶宇的回应,完颜长乐这才松开手臂,主动地拉着叶宇的手一起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叶宇心中却是无限感慨,心说这异族女子的言行举止真是大胆,远比中原女子要开放的多。
“我要你喂我!”
“呃……”叶宇一脸的黑线,心说我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但是看着完颜长乐一幅执着的样子,也源自叹了口气,自我安慰了一句:只要姑奶奶你不闹腾,什么都好说!
带着复杂的情绪,叶宇只得挤出微笑应承道:“好!”
随后厢房里进入二人世界的温馨模式中,不过这个温馨模式终究是短暂的。
等到完颜长乐吃完点心与茶水之后,一切的问题与矛盾都将进入了正轨。
“长乐千里迢迢而来,就是让你给长乐一个解释!”
在这种二人世界的氛围中,完颜长乐已经放下了自身的公主高贵,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向叶宇质问。
第477章 玉佩之事莫当真
“解释,什么解释?”
叶宇心里很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条件反射的让他佯作不知。
“两国联姻,你为何要拒绝!?为了拒绝联姻,你宁愿让两国再起刀兵,这究竟是为什么?”
面对完颜长乐的追问,叶宇却不尽然地笑了:“你觉得,当初叶某答应了这桩婚事,两国就不会刀兵四起了吗?”
“这……这不是重点!”
“不,这是重点!”
叶宇斩金截铁地说:“所谓的两国联姻,不过是你四哥与福王赵琢的阴谋罢了,所以对于一个有阴谋的联姻,我为什么要答应?”
“你四哥以为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他却低估了我叶某人。想让我成为他登上皇位的阶梯不是不可以,但也休想一切得偿所愿!”
“权利争夺我不懂,我千里而来只问你,你娶不娶我!?”
“呃……”
对一个不谙权利阴谋的女人来说,叶宇也觉得有些为难眼前的女子。但是完颜长乐这个问题,又让他很是为难。
或许当初他还真的有过这个念头,但是如今来说是万万不能娶得,至少在现今阶段是不能答应的。
因为从孝宗赵昚对他当下的态度,已经是明显的一种忌惮,甚至有不少当年他提拔的众数官员,也在张说、曾迪等人的弹劾下,赵昚也默许对这些人贬官与革职。
他不知道这前后的转变,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但是孝宗赵昚的深深忌惮,叶宇是切身的感受到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要是公然高调的娶了这个金国公主,那必定会惹来众多的是是非非。
那么所影响的种种后果,也是他叶宇不可预测的。
对于取舍之间,叶宇一向是很有分寸,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坏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叶宇的犹豫,却是给完颜长乐最深的的打击,方才还流露幸福的双眸之中,此刻却隐隐发红泛有泪光:“没良心!”
“对不起,公主千里而来,叶宇十分感动,然而……”
“然而什么?你我二人可是都持有皇祖母说的姻缘玉佩,这就是缘分天定是不是?”
“这……”
以前叶宇还觉得,自己恩师流下的玉佩不过是平凡遗物,如今反而成了摆脱不了的一个魔咒。
犹豫了片刻,叶宇也组织了应对之词:“这玉佩之事不可当真,咳咳,你想想啊,若是叶某这枚玉佩被一个形似枯槁的老人持有,难道公主殿下要嫁给一个老人!”
“嫁!”
“若对方是个孩子……”
“嫁!”
“若对方是个女人……”
“嫁!……呃……”
突然完颜长乐意识到了问题的偏差性,又见叶宇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立刻改了口:“若是女子,那自然是结为金兰之好!”
呼!
听了完颜长乐随后的解释,叶宇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暗道这个公主看来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可别是个百合女同!
“嫁!嫁!嫁!,你这是骑马的节奏?”叶宇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对方,显然对完颜长乐的回答不满意。
而完颜长乐却撇了撇嘴道:“反正玉佩在你手上,别想抵赖!”
“你在这里住上几日,等我忙完这阵子,就派人护送你回燕京……”叶宇见这件事情是永远说不清了,索性也就懒得再去理清,随即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去。
不过刚一起身,就被完颜长乐紧紧地拽住衣袖:“是不是忙着大婚的事情?”
“你知道了?”叶宇本不想刺激眼前的女子,可不曾想对方已经知道了。
“哼!安乐侯大婚,整个福州城随处都能听到,想不知道都很难!”话中的醋意十足,让叶宇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瞒你,近日因为大婚之事很是忙碌,所以委屈你在府上屈居几日了。”
“你!……”
“失陪了!”
叶宇乘着完颜长乐不留神之际,赶紧挣脱逃命似的离开了厢房。
“叶宇,你给我回来!……”
呼唤不停,不见叶宇回来的人影,本欲要追上前去,却被院中的侍卫给挡了回去。
“死淫贼,臭流氓,本宫跟你没完!”
完颜长乐气的直跺脚,最后气结喘气不已,饱满的胸脯忽上忽下牵动地心引力,给站立的身子带来了不少负担,于是便索性的又坐了下来。
这时侍女图拉曼走了进来,见主子气火攻心,于是劝慰道:“公主,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回回,你就知道回去,如今这个样子,你让本宫有何颜面回去?”
“那该如何是好?”
“要是什么事请都让本宫去想,还要你这个奴婢做什么?本宫现在命你,速速想出个主意来,否则本宫灭你九族!”
这灭九族的口头语,似乎已经成了他完颜长乐的专属名词,动不动就要灭人九族。
“公主,奴婢到有一个方法,只是……”图拉曼犹豫了片刻似乎想到了好办法,但是话到嘴边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此刻的完颜长乐已经心急如焚,于是急切追问道:“快说!”
“公主,不如您就……”
……
逃出小院的叶宇,一路上是长吁短叹不已,暗忖感情之事实在是耗费心神。
接下来便是处理福州的各种政务,所谓身在其职必谋其政,既然做了这个安抚使,临近各州的事情他都要管一管。
期间京城叶府的一众家眷也悉数来到了福州,而护送家眷的这个重任,叶宇交给了龙门镖行的佘侗诚。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二月初一的大婚之期越来越近。
这一日,叶宇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管家孙伯在房外禀报:“少爷,顾将军来了,您是否要与之会见?”
“哦,让他进来吧!”书房中传来叶宇淡淡的回应,却是显得有些慵懒。
“是!”
自从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书房也成了侯府最为神秘的禁地,一般叶宇与客人同僚会见,都不会选择在书房会谈。
如今让孙伯口中的顾将军直接进入书房,这显然是一种身份亲近的象征。
第478章 福州水师要扩建
没过多久,就见书房外走来一名年轻的将军,刚一踏进书房就面带笑容向叶宇行礼:“末将顾夕风,参见主公!”
“呵呵!两年不见,你小子倒是壮实了不少,怎么样,水师提督这个位置还合适吗?”叶宇急忙放下手中的公文,起身便来到了顾夕风近前,不轻不重的在对方肩膀上打了一拳。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是没有完成主公期望,一个副提督罢了!”提及如今所处职务,顾夕风却是一脸的惭愧。
叶宇见状却是调侃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知朝廷若不是因为此次海防受袭,一时之间不能抽调人手接管福州水师,恐怕你连副职都休想得到……”
顾夕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敬佩的说:“幸亏主公世事先机,让末将直接灭了福州水师所有将领。否则留下这些熟悉水战之人,就会顺势被朝廷从中提拔傀儡,以钳制主公对水师的掌控权!”
此刻顾夕风在书房里的言行举止,与当日屠杀钟意国等人的冷酷无情可谓是天壤之别。
叶宇不置可否的讪笑了一声,并没有去置评这句话的对与错。
因为这件事情的发展,是在他叶宇的预料之中,却又超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当时他暗自授意顾夕风,布局将福州水师所有高层将领聚集一处,然后一举全部灭之。
这种做法可谓有些残忍,毕竟相对于挟持钟意国而号令整个水师,才是兵法中的上上之策。
但是叶宇却让顾夕风铤而走险,将福州水师所有熟悉水战的将领斩杀,这可以说是对当初杭州湾的海战不负责任。
因为蛇无头不走,对于缺少经验将领作战的水师而言,其实战斗力已经直线降低。毕竟福州水师的诸位将领,才是水师的主要精髓所在。
但是叶宇授意了,顾夕风也的确照办了!
因为叶宇相信经历杭州湾之战以后,朝廷势必会对杭州湾的海防再次严控。那么朝廷懂得水战的将领,只会密集的集中治海提督李宝的麾下。
而福州水师这一块,就会酿成水师将领的短缺,因为朝廷已经无暇顾及福州水师的建设。
陆军与水师的建制其实有很大的区别,因为在古代战场上,甚至后现代的战场上,陆军的将领以及人数都会容易聚集与膨胀,但是水师却很难量产军事人才。
因为水师的建制与形成,远比陆军要严苛很多!
所以叶宇此举是在冒险,但是冒险之后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机遇。
少了福州水师原班人马的羁绊,在战后就会留下了很多职位空缺,而这些职位的空缺就会由他叶宇的人乘机填充。
这是叶宇授意顾夕风,屠戮福州水师高层的根本意图。
而出乎叶宇意料之外的是,朝廷对这支已经战力退化的水师仍旧不放心。竟然让沈金川担任了福州水师提督,而在对抗金国水师之中立有战功的顾夕风,却只是担任了一个副职。
其中原因不外乎一个,那就是顾夕风是他叶宇人,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而随之而来的打压也是不可避免。
“对了,如今的水师建设可有进展?”
“主公放心,在那位沈大人就任之前,各个要职也都是我们的人占据各职。就算他是福州水师的提督,要想调动这支水师,也要听末将这个副职的!只是……”
“只是什么?”
顾夕风惭愧施礼道:“水师建制不同于陆军,抓个壮丁都可以编入军中。水师在补充以及扩建兵源上要求严苛,所以这些时日在水师整编以及扩建上,进展的不甚理想!”
“原来是兵源不足啊,呵呵,此时倒不是什么难题,稍后本侯就替你解决此事!”
“那多谢主公!”对于叶宇的话,顾夕风从未有过质疑。
“放心好了,本侯让你埋没沙土已久,如今重见光华,岂会让你再次黯淡无光?”
水师的扩建与整编是叶宇最为关切地,毕竟如今的水师算是他叶宇最能直接掌控的一支力量。
虽然如今沈金川名义上对福州水师进行掌控,但如何能让沈金川做个光杆司令,那就要看他叶宇的手段了。
“主公,那沈金川曾经提及,他与您是同乡?”
“哦,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正是!”
叶宇随即笑了笑道:“如今也只是同乡而已!”
顾夕风虽然年轻,但是对于察言观色颇有心得,他听得出叶宇此话之中颇有意味。
过了片刻之后,叶宇似在回忆,又似在自述:“其实本侯与沈金川不仅是同乡,还是曾经的好友,然而如今虽没有到割袍断义的地步,但是各为其主已经越来越远!”
“人心呐,总是捉摸不透,但却又是在情理之中。这个世上没有谁,非要为了谁而去付出一切,却不求回报的……”
顾夕风似有感触,却也似乎明白叶宇的深意,当即起身郑重施礼:“夕风一生,只忠于主公!”
“哦?呵呵,不必如此,我也只是略作感慨罢了……”他的确是在感慨,不过没有想到身旁的顾夕风却多心了。
二人谈话之间,房外孙伯又来禀报:“少爷,有一人名唤鲁青求见!”
“哦?来得正是时候!领他书房相谈!”
叶宇说着,便是冲着顾夕风一笑:“给你送兵源的人来了!”
就在顾夕风疑惑之际,从外面走进一人,此人一身儒生装扮,一脸粗糙泛黑的皮肤,就足以看出是经历海上风吹雨打的杰作。
“小人鲁青叩见侯爷!”
“嗯,起来吧,辛苦了,请坐!”
叶宇和蔼地招呼鲁青坐下,然后便直接步入主题:“鲁青,关于筹建水师,可就要仰仗你了!”
“侯爷客气了,鲁青能有今日之造化,全赖侯爷栽培之恩,岂敢担受仰仗二字,折煞小人了!”
鲁青惶恐的拱手还礼,随后表态道:“侯爷尽管放心,水师的补充与扩建,小人定会全力配合,这里是一年多时间的海上贸易账册,请侯爷过目……”
第479章 名正言顺不容易
鲁青毕恭毕敬地呈上账册,但是叶宇却没有去接。
“你办事,我放心!”
“多谢侯爷信任!”一句简单地话,却是让鲁青激动不已。
叶宇却摆了摆手,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本侯对你有所质疑,也不会仅仅见你一面,都投入巨资让你经营海上贸易。”
“侯爷知遇之恩,小人一直铭记于心!”
这是此刻鲁青的肺腑之言,当年叶宇只在酒楼见过一面,之后便先后投入了尽百万钱财,资助他打通海上航路。
可以说,他有如今的成就,也是全赖于叶宇对他知遇之恩。
“嗯,那就好,你回去之后速速草拟一份南海诸岛的情况,然后与这位顾将军参详,待本侯上奏的疏事有了回应,你们就可以协同办理此事!”
“是!”
“嗯,都各自回去准备吧!”
“末将告退!”
“小人告辞!”
待二人离开书房,叶宇这才起身来到书架前,取出那本经常翻阅的《春秋》。
似乎不经意的翻阅到某一页,然后自然自语道:“天刑四芒中,风,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你们三个,相信将来也不会让我失望!”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风林火山,兵法之道,为人之道也……”
当叶宇的请示奏章抵达京城后,首先送到了庆王府上。
自从叶宇离开京城之后,孝宗赵昚似乎有意放权,朝堂之事若非重大难以抉择,一切政务大都由庆王赵恺处理。
并且孝宗已经命礼部择选黄道吉日,打算册立庆王赵恺为储君太子。
在这种情况下,蒋芾这一支力挺叶宇的朝中力量,其实正在慢慢地削弱与倾斜。
因为无论党政多么的厉害,除非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否则谁也不愿意与未来储君对立。
所以在虞允文生前引领的这帮力量,随着庆王赵恺的地位逐渐稳固,也逐渐开始被同化。
而蒋芾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力挺叶宇,这其中除了叶宇给他的压力之外,还有就是叶宇有这个资本,更重要的是有共同的目标!
蒋芾原本打算将叶宇的身份,慢慢地散播出去,而该如何散播这个问题上,当初虞允文与他早就已经设计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但是这个提议却被叶宇当即否决,因为他有着自己的一套打算。
庆王府里,张说拿着叶宇的那份奏章,向赵恺请示道:“殿下,叶宇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哦,那以你的意思,这叶宇是何意图?”
“这个……老臣也不知……”
赵恺见张说面露难色,随即放下朱笔,笑了笑:“你要是都能猜中他的想法,那他也就不是叶宇了!”
“殿下所言极是,这叶宇的确是个难缠的人!”
虽然张说一直以来被叶宇打击着,还在垂拱殿上被踢了一脚,但是说到办事能力上,他张说心中还是极为忌惮与佩服的。
忌惮与佩服并不矛盾,而且是相生相惜。
“那以殿下之意,这份……”
“无论他所言是真还是假,既然他提出来了,朝廷岂能不答应之理?你可别忘了,他可是福建路安抚使,所管辖的就是请教乱党余孽,他以此为由,本王有理由拒绝吗?”
赵恺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即沉声道:“明日你前去户部,水师剿匪岂能没有军饷!”
“殿下,您这是……”
听了赵恺的话,张说表示很疑惑,要知道此前的宋金之战虽然打的不伦不类,但是财力的消耗那是相当的惊人。如今的国库里的储备已经不算充盈,却要给福州水师额外开支,这是要做什么?
“这拨出的军饷,直接交由水师提督沈金川发放,无需经过福州州府,你明白吗?”
张说起初还颇为疑惑,此刻恍然大悟道:“殿下英明!”
本来没有正当理由让沈金川拉拢水师各部,如今借着叶宇上奏水师剿匪的机会,让沈金川拿着额外军饷做好人,这也给沈金川站稳脚跟提供了机会。
福州的水师与其他驻军不同,乃是由福州州府直接统辖,这是当年福王权势滔天时,形成的一个畸形格局。
故而一直以来提供这支水师的军饷补给,都是福州当地官府予以提供。而能够养得起这支水师的主要财源,是源于福州沿海的诸多港口收益。
朝廷曾打算解散这支畸形体制的水师,但是沿海诸个港口的贸易畅通,是非常需要这支水师保驾护航,故而斟酌之下也就没有解散。
赵恺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神情复杂的悠悠叹道:“本王这个同父异母的皇弟,可真是让本王为难呐……”
“殿下已经确定了?”张说闻听此言,赫然一惊追问道。
见赵恺微微颔首没有作声,张说顿时明白了答案,当即神色一沉郑重问道:“那殿下将以何种态度对待?”
“这也正是本王为难之处,毕竟同室操戈并非我之所愿,况且他也曾经救本王于危难之中!”
“殿下,可是此人对您有威胁,将来万一陛下……”
“应该不会!”
庆王赵恺的肯定回答,让张说为之一愣:“殿下为何如此断定?”
赵恺不急不缓的说:“他乃是父皇与柴家之女所生,柴家乃是前朝皇族,就算父皇有意传位于叶宇,满朝文武又有谁支持?名不正则言不顺!”
“原来如此!”张说此刻恍然大悟,深以为然的叹道。
这种情况,就形同于唐朝李世民时期,在众多儿子之中,吴王李恪算是较为优秀的皇子,但是李世民最后却舍弃这个优秀的儿子,而是册立较为文弱的李治为储君。
究其原因,不过是自身血统让他无缘进入皇权的角逐。因为李恪的母亲杨妃是隋炀帝的女儿,因此他的身上有着一半隋朝皇族的血统。
唐朝是建立在隋朝的灭亡之上,若是让李恪当了皇帝,岂不是饶了一大圈又回去了?
对于古代讲究正统的制度里,这种情况是极其敏感的。
而宋朝的国祚,其实就是建立在后周柴家的政权之上,当年的陈桥兵变以及黄袍加身,不过是赵家自导自演的一场把戏罢了。
第480章 半个诗人黎大隐
而将后周柴氏孤儿寡母赶下皇权,这种行为其实并不是很地道,但是自古历史皆是有胜利者谱写,真假难辨的史料,却给宋史留下绚丽的一笔。
不过大局上来说,赵匡胤的不厚道,结束了五代十国的混乱局面,对于天下而言是居功至伟的。
“不过殿下切不可小觑此人,老臣认为还是……”
“即便你不提醒,本王也心中有数,今日你来得正好,替本王暗中追寻两样东西!”
赵恺挥手打断张说的话,随后从桌上取出一张画有图形的纸:“切记,秘密行之!”
“殿下,这……”张说接过纸张垂目一瞧,纸张上却是两枚不同钥匙的图影。
“不该问的,张大人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你只需暗中追查这两没钥匙的下落即可!”
张说恍然一愕然,随即凝重道:“老臣明白了!”
待张说离开庆王府之后,赵恺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父皇,这钥匙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辛密,竟然关乎着我赵家的皇权基业……”
……
叶宇以叛逆余党逃亡海外为由,提议由福州水师海上清剿余孽的奏章,很快就得到了朝廷的及时批准。
当叶宇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因为当他呈上这份奏章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如今的朝廷之中,无论是孝宗还是庆王一党,对于他的这个提议一定是双手赞成,因为这可以间接的消损福州水师的战力。
想要掌控敌人,那就要比敌人更了解敌人,如此才能让敌人的**与需求,成为自己所利用的契机。
转眼之间就到一月底,距离叶宇大婚之期还有三日。
叶宇大婚自然是一件值得轰动的事情,但是也给众人带来太多的无奈,因为他们不知道叶宇成婚的程序,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而就在由西往东的官道上,一支商队正向福州快速前行着。
在前方开道的是三匹高头大马,马背上居中一人身材魁梧甚是壮硕,三寸山羊胡子且平添了几分沉稳。
“唉呀,我说啊,这叶老弟真是好计谋,为啥我老黎就没有想到呢?”黎大隐握着缰绳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却不时的撇着嘴发出声声叹息。
左侧之人一身儒生打扮,闻听此言却是笑着问:“哦?这话从何说起?”
“老孟,你想啊,按照叶老弟这个节奏,单凭咱们这一次次的份子钱,他都够享受好几辈子了,这种敛财聚富的手段,为啥俺老黎就想不出呢?”
儒生打扮的正是与叶宇同榜进士孟桐,自从考中进士之后就一直在川蜀为官,如今虽然是文士打扮,但是儒雅之中隐隐透着军人的气质。
孟桐听了黎大隐这番调侃,倒也是爽朗的笑了起来:“黎兄,经你这么一说,孟某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哈哈哈……”
“啥叫有几分道理,俺老黎说得可是大实话,以俺老黎的推测,这一次的大婚估计还办不……”
呛哴!
黎大隐与孟桐笑谈正在兴头上,所以说起话来倒也十分随意。可是这最后一句刚说出口,就听到金鸣之声灌入耳膜。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直接架在了黎大隐的脖子上。
“孤狼兄弟,黎兄只是说笑而已,切不可当真……”孟桐见状顿时骇然,急忙对孤狼好言相劝。
面对脖子上的刀锋,黎大隐虽然十分骇然,但也是胆气过人,言语毫不服软:“哎哟你个狼崽子,俺老黎不过说说笑话,你至于这般认真吗?”
“收回你说的话!”面对孟桐的劝阻,孤狼是丝毫不领情,目如寒芒冷冷的盯着黎大隐。
“你!……”
黎大隐恼怒的等着孤狼,愣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而正因为如此,整个商队也随之停了下来。
“俺老黎如今可是半个诗人,不跟你以刀剑杀戮角逐。就是要死,那我要死的浪漫、死在诗中、死在池中,死在月色太朦胧……”
呕!
一旁的孟桐被黎大隐这句话,直接闹的是啼笑皆非。尤感一种咽喉之处,似有呕吐的感觉。
而持刀的孤狼听了这句话,千年冰寒的脸色也是露出了些许不自在。
不过黎大隐依旧是自我陶醉着,继而发出一阵叹息道:“唉,诗人就是诗人,连说死,也是如此的诗意翩翩,老孟,你说是不是……”
“我……黎兄,你就别折磨我们了,以往的折磨你还嫌不够么……”孟桐此刻无语的扭过头去,实在是不想再与黎大隐说话。
黎大隐却撇了撇嘴:“老孟,将你的手放下吧,我知道你想为我鼓掌!”
“呃……你是哪一只眼睛,看到我要为你鼓掌?”
“心眼!”
黎大隐依旧十分臭屁的自我称赞道:“你崇拜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也收到了,如俺老黎半道从文的人,能在这诗坛上留下独特而又豪放的风格,让尔等科举出身的才子汗颜,也是人之常情!”
“别这么冷笑,感觉跟叶宇一样的狡猾!”黎大隐见对面的孤狼露出冷笑,于是便有些愠怒的指责起来。
“你还真是自我陶醉!”
突然天际划过惊雷闪电,原本阴沉的天气此时更加的阴云密布了。
孤狼深知还是赶路要紧,于是就不与黎大隐计较,在宝刀归鞘之后,便嘲讽道:“既然你如此感觉良好,那就借着惊雷闪电赋诗一首吧!”
“啥?赋诗一首?哈哈哈,小意思,我跟你说啊,当今天下说起作诗水准,俺老黎是山贼之中最犀利的,军队之中最有才的,文人之中最励志的……”
“陶醉好了没有!?”
“好了,你听着哈,这个,忽见天上一火链,好像玉皇要抽烟。如果玉皇不抽烟,为何火链挂天边!”
黎大隐仰望闪电似有所感,抬起四十五度的仰望角度,捻起胡须做起了打油诗。
噗!
听了黎大隐的一番惊天大作,最先爆笑的当属孟桐,他随即拍了拍黎大隐笑道:“好了好了,黎大诗人的雅兴稍后再继续,再不赶路的话,就真的成了湿人了!”
“呃对,赶路要紧,可别耽误了叶老弟的婚期,许久未见这小子还真是挺想念的。跟你们这群文盲不投机,俺老黎还是去找天下第一人谈论诗词……”
三人时不时的闲聊着,继续行走于前往福州的官道上。
对于黎大隐如今的性情大变,孟桐与孤狼也是倍感无奈,尤其是孟桐在川蜀与黎大隐相处甚久,对此中的种种感受也是极为深刻。
同时对于黎大隐性情改变的缘由,也是抱有一种同情与无奈的情怀!
叶宇的大婚,让整个福州城的所有客栈一时间客满为患。
叶宇如今虽然已经有失宠的表象,但是坐镇福州统领一方,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些朝廷官员以及各州府的官员,也纷纷派人送礼前来道贺。
官场上就是如此,无论是不是直属关系,只要是在这个圈子里混得,终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多送贺礼总是没有坏处。
所以在此次前来道贺的人员之中,官府人员道贺就占了四成。
在商业上的客人之中,以苏全忠为首,中华商号九十六家分号掌柜,以及与之有过生意来往的七十二家商贾,也纷纷在婚期之前赶到了福州城。
与此同时,以佘侗诚为首的,龙门镖行一百零八位分舵镖头,也带着道贺之礼纷纷赶赴福州城。
福州城的大街上,如今却多了不少读书人的身影,因为此次大宋八大书院也纷纷派了人,特意前来福州为叶宇婚庆祝贺。
当然除了八大书院之外,叶宇所创建的清流大学自然也不能少,但凡能够前来道贺的师生,几乎半数来到了福州。
不管是或明或暗,这些人的到来都无疑为叶宇的大婚增添了人气,也让很多人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地底蕴!
滁州城,三元楼中的女掌柜初莲,在派人送上贺礼之后,却是倚窗望月静若凝思,抚摸着已临近分娩的肚子,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
天目山下的草庐之中,武青音躺在茶花的盛开的草地上,仰望遥远的星空久久未有合眼。
或许是微风吹过的干涩,又或许是灰尘迷乱了眼眸,皎洁的月光下隐显泛红的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晶莹的清泪。
福州城,沁香楼初画阁,初画在案头执笔作画,试图让自己的一颗芳心平静,却总是难以忘却脑海中的那道身影。
奢望在画卷上勾勒男子的容貌,今日却是画笔停停顿顿难以完成。初画对着面前刚勾勒出轮廓的画像,红唇轻轻蠕动了半晌,终究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出。
宛若芙蓉般的初画,如今却是多了几分哀怨。
安乐侯府,后院厢房里,随着叶宇的婚期将近,完颜长乐的心渐渐地烦躁起来,因为这次的成婚新娘并不是她。
而且最为可气的是,叶宇此次大婚一次性要娶四名新娘,而她却不在这四名之列。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连四分之一的概率都没有。
如此不合理情况,让她这个堂堂的大金公主如何受得了……
(抽烟这回事,不好说,有的说中国人抽烟源于西方,距今不过400年历史,但是汉朝《昭君出塞图》中,就有使臣携带烟袋子,所以不可考!今天回来晚了,不好意思,码了两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