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星夜狂奔脱险难
柳千帆如此邪恶的报复心理,叶宇自然是不得而知,而是冲着柳千帆摆了摆手道:“柳将军,你要是认为能够擒获叶某,那就放马过来!”
“哼!到了这个时候还故弄玄虚冥顽不灵!”柳千帆说着一挥手,一众骑兵就向叶宇并排扑来。
这一刻叶宇并没有再以完颜长乐的生命作为要挟,而是直接从身后的背包里抓了一把金豆子,直接扔在了大街之上。
其实此刻的大街上因为柳千帆的骑兵到来,已经开始了四处逃散,但是叶宇叶宇这一把金豆子的洒落,顿时又激起了群众百姓的聚拢热忱之心。
叶宇见这些百姓还不够多,而街边的各家店铺都有探出脑袋,处于进退为难的境地。
因为虽然人人都是爱钱,但是也要看没有没有命花。此刻骑兵就在大街上,若是因为一颗金豆子而惹了官司丢了性命,那实在是不值得的。
见这些人处于观望态度,叶宇索性将包裹里的金豆子全部洒在了地上。所谓人为财死年为食亡,他叶宇就不相信这么多的金豆子放在面钱,会有人不动心?
果然这个效果奏效了,一时之间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妇孺小孩,都一股脑的抢占了这块大街。
如此一来整个大街又再次呈现乱象,而柳千帆这一众骑兵根本就过不去。
这些金豆子是他提前做的准备,就是为了起到这种效果!看着柳千帆一脸怒气的样子,叶宇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掉转马头直接朝着城外而去。
在赶往城门口的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叶宇骑着快马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此时城门口的大门已经洞开并无士兵阻拦,叶宇随即直接跨马冲出了城外。
冲出城外的叶宇不仅暗自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在马背上的完颜长乐已经被颠醒了过来,二人共乘一马坐在叶宇的怀里朝着另一个关口而去。
一路上完颜长乐没少挣扎,但是此时的叶宇已经无暇顾及太多,直接就强行将完颜长乐钳入怀里,以保持快马应有的速度。
因为叶宇心里很清楚,柳千帆会很快追上来的。
而此刻当柳千帆带着兵将追到城门口的时候,见城门洞开已无防御,故而柳千帆气得直接唤来了城门守将,竟得知有人持有他的令牌,擅自行事城门洞开的命令!
直到此时此刻柳千帆才明白,叶宇在大街上之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其实无外乎是给孤狼争取使用令牌的权利,这样一来叶宇所过关卡都会事先打好了招呼,奔逃起来可谓是畅通无阻!
一前一后分工行事,直到这个时候柳千帆才慢慢看出叶宇行事章法有度。
想到了这一层,柳千帆并没有急于去追叶宇,而是吩咐京兆府守将将信鸽分送各个关卡,为的就是让那一面令牌彻底失去功效!
待吩咐完这一切之后,柳千帆这才率领所属部众追击潜逃的叶宇。
叶宇的快马在前方狂奔,后面的柳千帆也在尾随其后的追赶着。逃出京兆府之后一路向南,须得经历三关才能算摆脱危险。
但是叶宇所乘的毕竟是普通的战马,岂能是能征惯战的铁骑战马所比。况且马背上坐的是两个人,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距离渐渐的在拉近。
“唔唔唔……呃呃呃……”
马背上的完颜长乐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情绪要比之前打了很多。叶宇索性也就解开了完颜长乐的哑穴,以免这一路别把这公主给憋坏了。
这点穴的功夫,其实叶宇还是跟当年郭啸天学习了两招,一个是麻穴,另一个就是哑穴,因为叶宇觉得两个最有实用价值。
然而之前的预料果然应验了,此次潜逃还真是用上了这一手。
终于可以开口说话的完颜长乐,先是舒了口气,随后并没有吵闹反而十分的安静:“你放本宫下去,一个人走吧!”
“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弱女子让我如何放心,等到了前方关隘城池,叶某就放你自由……”
叶宇话说到这里,有了片刻的犹豫,但最后还是开了口:“对不起,我并不像如此,奈何你兄长执意要软禁叶某,叶某这才万般无奈之下……”
“本宫就真的让你生厌吗?”
完颜长乐躺在叶宇的怀里,随然一路苦守颠簸但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因为这对于他们女真族而言,这段路程不过是个小儿科。
“那倒不是……”
“那你为何要骗我?难道我不值得你喜欢?”或许是一路颠簸的缘故,又或是是叶宇方才的坦承道歉所致,此刻的完颜长乐反而平静了很多。
完颜长乐的这个问题让叶宇感到十分的无语,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儿女情长,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瞥了一眼怀中眼巴巴地女子,叶宇又不忍心漠视,于是吧嗒了两下嘴:“叶某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想徒惹烦恼,还请公主见谅!”
“哦!”
完颜长乐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叶宇的怀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是完颜长乐自出身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安静,也是第一次开始去依赖一个人。
夜月之中战马驮着两人拼命的奔跑着,但由于未有丝毫的歇息与休整。马嘴了不停地喘着白气,说明这匹战马已经累得筋疲力竭了!
听着后面的马蹄声隆隆之声越来越近,叶宇的心里却是极为焦虑,要是这样下去的话,那么他被追赶上是一件迟早的事情。
此刻他开始在心里埋怨起了孤狼,心说你做事也要做到位啊。既然手持令牌沿路关卡畅通而过,为何不让沿路关卡配置两匹快马换乘?
“别跑了,这匹马再跑三五里地,就会力竭而亡……”
“呃……”
对于马匹的习性与了解,它显然没有完颜长乐清楚。不过这个时候他却不继续骑马,难道要用两条腿跑路不成?
所以叶宇最终还是犹豫了,为难道:“可是……”
坐在叶宇怀里的完颜长乐,扬起那白皙的俏脸,看着近在咫尺却又显得模糊的叶宇,轻声问:“叶哥哥,那你相信我吗?”
第392章 让我脱衣是何意
面对完颜长乐的这个问题,叶宇很想说我不相信,因为他被女人骗了又不止一次。
虽然这一次他扳回了一局,是他主动骗了一个女人,但这种不信任的思想已经在脑海根深蒂固。
见叶宇久久不作言语,完颜长乐脸上露出了落寞之色,随后一指前方的高山道:“前方就是朱阳山,你越过这座朱阳山,就可直接越过最后一关,无需再经过朱阳关!”
“什么!”
叶宇闻听此言心头一震,他没有想到完颜长乐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朱阳关的确是最后一关,只要过了朱阳关就可以直接抵达宋境!
可这个时候的叶宇心里很清楚,以柳千帆的能力不可能只顾着追击自己,一定是做了两手准备。说不定此时此刻的朱阳关守将,已经接到了柳千帆的飞鸽传书。
若是果真如他所猜测的话,那么他叶宇要想通过最后一关朱阳关,可以说是及其困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叶宇有些愕然的看着怀里的完颜长乐,虽然此时的战马正在奔跑,但是叶宇的心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
“不错,这山中有一条捷径,是本宫一次打猎之时偶尔发现的。你可从这山中捷径小道直接迂回出关,也省的受走马穿关之苦!”
“……”
叶宇此刻沉默了,他不知道怀里的这个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这种诱惑性还是极大的。
此次为了能够顺利逃出京兆府,他可是做了很多背后工作,之前的诸多事情就尚且不提,单是这直接通往宋境的三处关卡地形图,他都进行了仔细的研究。
当然叶宇能够轻易的看到地理图,这是多亏了怀里的完颜长乐。
“本宫就这么不值得让你信任吗?”完颜长乐见叶宇又一次陷入沉默,积压已久的蛮横脾气终于回归加持,满怀不悦的冲着叶宇嚷嚷道。
“吁!”
叶宇一勒缰绳立刻停了下来,心说死就死吧,于是沉声道:“我信你!”
见叶宇如此郑重地相信了自己,完颜长乐心中也是一怔。
但是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完颜长乐立刻收慑心神,一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从竹林进去,一路向西,之后你会看到有一处蜿蜒的山涧贯穿南北,但仅容一人而过!”
完颜长乐的话音刚落,叶宇便已经跳下了马,看着不远处的竹林打量了片刻。
“多谢公主指路!”
“脱衣服!”完颜长乐不由分说,直接命令叶宇脱衣服。
“什么,脱衣服?”
叶宇闻听此言顿时感到一阵无语,难道这位公主有什么特别嗜好,要在这里进行媾合之举?
完颜长乐说完这话,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失误,于是忙解释道:“我是让你脱去上衣,以后本宫留做个纪念……”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以你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叶宇被完颜长乐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尴尬道:“没,没啥意思,也就是意思意思……”
一边说着糊话,一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亲自交给了完颜长乐。既然骗了一个胸大无脑的妹子,临走的时候留个念想也是应该的。
“你……多加小心……”完颜长乐虽然对眼前的男子充满了怨恨,但是仍旧不忘在此刻提醒一句。
叶宇站在马下,抬头看了一眼完颜长乐,随后情绪复杂地郑重道:“公主保重!”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窜进了远处的树林,因为叶宇的无故进入,惊起了一阵鸦雀鸣声此起彼伏。
看着叶宇毫不留恋的绝然而去,完颜长乐的心中是十分失落的。
不过这份失落之情被身后的马蹄声所替代,完颜长乐没有停下等候柳千帆等人,而是披上叶宇的外衣,催动胯下马儿继续前行。
随后赶来的柳千帆只看到前方依旧是马蹄飞奔,所以情急之下也就没有注意竹林的动向,继续率领众侍卫追了上去。
一个女子坐于马上,自然要比两人同乘轻了许多,所以已经筋疲力竭的坐骑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加上完颜长乐的骑术要比叶宇高明,故而柳千帆等人一时半会是难以追得上。
如同再好的赛车,赛车手的技术不过关,那就会大大影响该有的速度,使得赛车不能完全体现本身的高性能。
而叶宇下棋对弈是个出色的棋手,但是在纵马驰骋上,却是那种半吊子的骑手!
棋手、骑手,同音不同字,所体现的意义也就不同!
在这段一百多里的路程上,完颜长乐没有直接从官道前往朱阳关,而是再走着迂回绕弯子的路,目的就是在这段路程上拖延住柳千帆的脚步。
其实完颜长乐并非是个胸大无脑的女子,从当初以歪理说服完颜允中带她上终南山,以及这一次为了叶宇所做的一切,就足以说明这一点。
但女人有的时候就是一个复杂的生物,在面对感情的事情上,往往就会直线型的拉低下滑自己的智商,宁愿去相信外人看来略显略显荒谬的事情。
这也是懵懂少女盲目的一面,更是完颜长乐蛮横刁蛮之外可爱的一面,叶宇如今这般对她,她依旧愿意帮助叶宇逃脱柳千帆的追赶。
此刻的叶宇穿越竹林,丝毫不知完颜长乐为了他,仍旧在纵马驰骋引诱柳千帆等人。
朱阳山倒不是一座连绵的大山,但是有些地方却是极为陡峭,当他一路向西穿越竹林之后,寻觅之下的确发现了一处狭窄的山间通道。
正如完颜长乐说的那样,这个通道极其危险仅容一人可以通过。
在穿越这条秘密山涧通道之后,便是一处豁然开朗山中腹地,古人都说别有洞天还真是不虚,这里不曾想会有一片开阔的草地。
但叶宇此刻急着要离开朱阳山,自然是无暇欣赏这里的美景,于是便直接向着南面而去。
他选择相信完颜长乐,其实是一种极大的冒险。因为这里要是一个葫芦形的绝地,那么他真的就是有进无出了。
但是叶宇心里其实很清楚,要是按照原先的速度,迟早会被柳千帆追上。就算侥幸躲过了柳千帆的追逐,也难保朱阳关城门紧闭的悲剧。
注:最近章节赶得匆忙,所以会有错字,之后也都做了修改,希望不会影响诸位阅读……
第393章 你黑还是我更黑
但是他又不想以完颜长乐作为人质挟持,因为这种欺骗女人而又挟持女人的手段,他实在是不善于用之,也不屑于为之……
选择相信完颜长乐的话,既是一种冒险的尝试,也是一次别无选择的选择。叶宇只希望自己这次赌对了,否则他也只能怪自己命运坎坷了。
腹地平坦地带有一处面积不小的溪流,直接将这块空旷之地一分为二。叶宇纵马跑了两天一夜,早已经是前心贴后背,这些叶宇倒是能够忍受,但严重缺水却是致命的危机。
所以当叶宇看到水源之后,也顾不上身后有没有追兵,先打算喝上两口水再说!
可就在他蹲下身子,准备并拢双手去水饮用之时,突然阵阵地奔腾之声由远及近而来,叶宇闻听此声心中大骇,暗道莫不是柳千帆率兵追袭而来?
但是随后一想却不可能,穿越山涧只有容纳一人而过,这四只脚的马匹又如何能穿越山涧?
当叶宇抬头循声望去之时,猛然发现溪流的对岸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向这里奔腾而来,而紧跟其后的却是十几匹饿狼在追赶。
一个眨眼的功夫,这匹黑马已经来到了溪流边,也不见这匹黑马驻足犹豫,直接四蹄腾跃而起向叶宇这边而来。
随着沉重的降落之声,这匹黑马稳稳的落在了岸边。
而叶宇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所震慑了,要知道这个溪流可是目测有四丈的跨度,这匹黑马就这么跨过来了?
当年三国时期的刘备所乘坐的的卢马,也不过跨越了三丈过檀溪,这匹黑马的跨越能力显然是优胜当年的的卢马。
黑马!果然够黑!所展现地能力也是让叶宇眼前一黑!
这个时候的黑马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看了一眼叶宇发出低鸣之声。而从这匹黑马摇晃的头颅以及眼神之中,叶宇看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他似乎能够明白这匹黑马的意思,因为溪流对岸的狼群已然涉水准备横渡过来。
狼,不善于水性,但不代表就怕水,狗会狗刨式的游泳方法,狼也自然毫不逊色。
于是叶宇只是稍稍愣神之后,便直接一跃纵身跳到了马背之上。
黑马在叶宇坐落背脊的那一刻发出一声长鸣,继而直接四蹄如飞带着阵阵劲风逃离了此地。
一批合格的战马,除了其他的应有之物外,最为重要的要数马缰与马鞍,一个是固定马头掌控驰骋方向,一个就是固定坐姿以免被甩下马背。
这两样东西野马自然不会有的,对于一般骑术高强的人来说,倒是可以任意掌控以及驯服。
但是对于叶宇这种骑术菜鸟级别的骑手而言,显然不能做到游刃有余。这可就让叶宇一路难受得要死,只得趴在马背上任由狂奔。
叶宇双腿紧紧的夹住马腹,双手除了拿着宝剑之外就是丝丝的抓住马鬃,否则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甩下马背。
要是不小心跌落马下,那身后紧追的狼群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对于狼群,叶宇不是没有见过,在终南山的恶狼谷数量更是惊人。上一次是彻底杀红了眼睛,借助问天剑之威与小黑的帮助,才做到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所以面对这些凶残的恶狼,能躲的尽量躲避为好,若是被这些群战斗极强的恶狼缠住,将是一件极为头疼的事情。
等狼群纷纷渡水来到对岸的时候,这匹黑马已经是风驰电掣驮着叶宇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匹黑马就驮着叶宇奔出了朱阳山,在一处无垠的草地上,狠狠地将叶宇摔落到在地上。
叶宇倒是没有想到这匹野马会如此的没有礼貌,所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直接被摔了个狗啃泥。
野马仰着高傲的头颅发出长鸣之后,便自顾的在草地上吃起了野草,丝毫不搭理叶宇这个人类。
“嘿!你这个王八蛋,敢摔你叶大爷,你等着!老子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这个畜生~!”叶宇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泥污,直接疾步奔向这匹野马。
叶宇觉得这匹野马太嚣张了,将他摔在地上倒是小事,主要的是这匹野马似乎不将他放在眼里,一瞧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叶宇心里就十分不爽。
马性生性温顺,但也是更暴力的品种,驯生马,只能在马驹长到新三岁,也就是不到三岁的早春来驯。
如果错过这个时段,就算让别人帮忙,揪住马耳把马摁低了头,强行备鞍戴嚼上马,马也绝不服人骑,不把人尥下马决不罢休。
叶宇虽然在骑术上是个菜鸟,驯马就更是个门外汉,但是这些知识他还是了解一些的。所以看着这匹马的毛色与体格,应该也只有三四岁而已。
咣!
叶宇被无情的甩了下了,疼得叶宇直咬牙!
咣!
又一次被摔落在马下,险些闪了腰。
叶宇几番纵身上马,却又无情的被甩下来,这几番几复之后,叶宇算是大致摸清了这野马的脾性。
所以待他再次上马的时候,学习当年武则天使用的驯马方式,直接举起拳头冲着马头就是一阵猛砸!
然后这还没有完,随后直接拔起宝剑刺中了野马的股腿之处,顿时是鲜血横流染红了绿油油的草地。
这匹野马疼痛的前踢猛然腾空,发出阵阵嘶鸣,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浑身剧烈的抖动欲以将叶宇甩飞出去。
可是此刻的叶宇已经死死地扣住了马头,纵使这匹野马肆意纵横奔跑也休想将他摔落。
当年唐太宗得到一匹烈马,名号“狮子骢”,武则天勇敢地提出驯马的要求,声称只要给她三样东西,就能降服这马。
也就是一支皮鞭、一柄铁锤、一把锋利的刀子。先用皮鞭打得它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若还不听话,就用铁锤敲它的脑袋,使它痛彻心肺。
如果仍不能制服它的暴烈性情,就干脆用刀子割断它的喉咙算了。
叶宇对于这些古代野史听过很多,虽然这段故事的真实性有待于考证,但是这种驯马的方法叶宇觉得十分可行。
第394章 偶得良驹过三关
驯兽,其实与驾驭下属,所用的含义其实是殊途同归的。须得恩威并施,倘若好言恩惠不能驾驭之后,那就只有使用绝狠的非人手段。
这匹野马虽然在溪流边很通人性的救了叶宇,但是这种危险也是这匹野马带来的,所以叶宇对于这匹野马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既然今日让他遇到了这匹骏马,那就无论如何也要将其驯服!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叶宇虽然不是伯乐,但是就凭方才这野马如此通人性,就必须将其收为自己的坐骑。
一人一马,双方几番争斗之下,这匹野马终于停止了躁动,叶宇这才缓缓的松放开手,此时的他的双手已经趋于僵硬不能灵活动弹。
“我本不想伤你,可你这家伙如此傲慢,不施以教训如何服帖?记住了,以后给我老实点!”叶宇拍了拍这匹黑马的马头,随后这才翻身下了马背。
看了一眼这黑马的两处伤痕,尤其是颈脖之处尤为见深。于是叶宇便直接脱下自己的贴身衬衣,将那鲜血渗透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本来身上是有两件衣衫,外衣脱下来给了完颜长乐作纪念,这内在的衬衣给了黑马包扎伤口,如今的叶宇可以说是彻底地光起了膀子。
叶宇看着安静吃草的黑马,抚摸着马背轻声道:“呐,这伤口也给你包扎好了,随我离开这里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可要比这里精彩得多,我会带着你看尽山河风光,驰骋万里疆场!”
马通人性,自古皆有,但这匹黑马,似乎更通达人性。待叶宇说完这些话之后,它竟然默默向着叶宇点了三次头。
“好!你如此迅捷,那以后我就唤你追风!”
想想之前这匹马的傲慢,如今叶宇觉得这追风自有它骄傲的资本,一身毛如同漆一样黑,四条腿象琴弦一般直,那双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隐隐泛着夺人的精芒!
方才只顾着奔逃,所以没有仔细的打量,如今叶宇也才发现,这匹野马的体格要比一般北方的马还要高大,至于这匹马是什么品种,叶宇这个菜鸟自然是不得而知。
但是方才那般风驰电掣的感觉,他可是亲身感受到了,宛如追风奔雷之势,所以将这匹马唤作追风也算是名至实归。
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古今往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纵马驰骋,成就下功名伟业。叶宇一直以没有好的坐骑而扼腕叹息,如今有了这匹骏马乘坐,自然是欣喜不已。
……
而此时此刻柳千帆,正马不停蹄的追击着完颜长乐,丝毫没有一刻的懈怠。
“将军,为何小人感觉此人是在绕弯子,朱阳关就在前方,此人却……”绕了大半天的弯子,终于有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而身为上将军的柳千帆自然看出了端倪,但是他没有想到完颜长乐这个时候,仍旧是不求回报的全力帮着叶宇。
“或许是此人不熟悉地形,才会横冲直撞慌不择路!不过纵使此人再如何奔逃也是枉然,本将军已经通知了朱阳关守将城门紧闭!救公主要紧,给我追!”
“是!”
虽然此刻的柳千帆也觉察到了一丝诡异,但是他却也只能向别的地方去想。
完颜长乐在绕了大半天的弯路之后,最后终于回到了前往朱阳关的大道上,这时她的心中只能默默地叨念着叶宇,心说本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因为胯下的这匹坐骑,已经是筋疲力竭难以奔逃。
而就在这时,突然距离朱阳关的官道旁窜出一道身影,直接将完颜长乐给拽了下来。
“公子呢?快说!”此人正是孤狼,此刻正擒住完颜长乐逼问道。
完颜长乐一见眼前此人,便顿时放松了不少,因为她虽然不知孤狼的名字,但是却知道眼前之人是叶宇的随从。
“是不是通城令牌不管用了?”
“少废话!快说,公子现在何处?”此刻的孤狼那里有心思回答完颜长乐的话,他只想知道此刻叶宇身在何处。
正如完颜长乐所言,当孤狼手持令牌来到朱阳关的时候,本想依照之前两关的说辞,让朱阳关的守将打开城门静候上将军通过。
可是当孤狼准备故技重施的时候,却被已经知悉消息的朱阳关守将围困,无奈之下只有逃到了城外,等候叶宇到来商量对策。
不曾想在路旁看到了完颜长乐,却没有见到叶宇的身影,这如何不让孤狼心急如焚?
其实在后世,甚至连国家·主·席,平民百姓在荧屏里也多次见到;但是在古代,为官者,甚至连上下级都不一定经常见到,更别提见过朝中重要官员。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只认印信,还有就是各个府衙令牌。
这种事情曾经延伸一种怪象,那就是有人做了十多年的知县,结果最后确认是个杀人顶替的山贼。
没有照片,只凭借公文印信,可靠度十分低!所以这些守城的将领只要看到令牌,自然而然就会打开城门。
这也是为什么叶宇非要找柳千帆比斗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冒名持有令牌逃出三关。
只是有一点叶宇失算了,那就是柳千帆的体质过人,饮用了舒筋软骨散之后,还能在短时间里恢复状态,这是叶宇之前没有想到的。
见孤狼目露寒光甚是急切,完颜长乐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便道:“放心吧,他已经越过朱阳山,此刻怕是已经过了这朱阳关!”
见孤狼面露质疑之色,又听见背后隆隆的马蹄之声,完颜长乐急切道:“他们追来了,你快走!等你见到他,记得将此物交给他!”
完颜长乐说着,将一块玉佩递到了孤狼的面前。
隆隆的马蹄声孤狼自然是听到了,又见眼前女子不似在说谎,于是便接过玉佩站了起来:“我就姑且暂时信你,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即便你藏于燕京皇宫,我也会取你首级!”
孤狼说着便不做停留,一个纵身便离开了官道,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柳千帆便率领人马赶了过来,当柳千帆来到近前,看到叶宇的外衣穿在完颜长乐的身上时,顿时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了……
第395章 我们是否在助他
走出朱阳山的叶宇并没有留下了等候孤狼,而是直接马不停蹄的踏入了宋境。
因为叶宇心里很清楚,柳千帆要追赶的是他而不是孤狼,等到对方得知一切是扑空的时候,被困于朱阳关的孤狼自然会安全归来。
所以回到宋境之后,叶宇就在襄阳城等候孤狼的消息,并且在沿途做了二人才能识别的暗记。
还好在当初前往终南山的时候,叶宇事先在襄阳城中做了接待的准备,否则就他这一身赤着膀子,而且还是身无分文的情况下,可能真的会无处容身。
在襄阳城里的两日里,叶宇心里并不是很安宁,他虽然知道孤狼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没有消息的苦等,反而是一种要命地煎熬。
就这样到了第三日,孤狼终于顺着叶宇留下的暗记顺利汇合,这让叶宇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得以放松。
在通过孤狼的一番讲述之后,叶宇这才知道朱阳关果然如估计的那样,守将已经事先接到了柳千帆的消息。而之后由于得知叶宇已经逃离三关,这才将原来关闭的城门打开。
而孤狼也是乘着这个机会,乔装跟随着出城的人群溜出了朱阳关。
这让叶宇感叹的同时,也是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他此刻庆幸选择相信完颜长乐,否则真的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提及完颜长乐,孤狼将当时见到完颜长乐的情形与叶宇详述,而根据孤狼的简略讲述,叶宇也初步猜到了当初完颜长乐索要他外衣的用途。
随后孤狼想到了当时完颜长乐交予他的玉佩,于是便亲自将那块玉佩郑重地呈于叶宇。
当叶宇看着那一块刻着‘希’字的玉佩时,竟然不由得露出无奈之色。自身丢失的玉佩,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此时此刻叶宇在看待完颜长乐的问题上,似乎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厌恶之感,反而油生一种怜惜与愧疚。
毕竟这软禁扣押他的是完颜允中,而不是那个明知被骗却要无私相助的完颜长乐。
他不知道这玉佩之中究竟有何渊源,但感情之事终究是不能勉强的,所以对于完颜长乐,他只能报以无奈地愧疚之情。
二人汇合的第二日,叶宇便与孤狼整装一切,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这一路上叶宇是彻底见识到胯下追风的神速,古语都说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如今在叶宇看来,有了这追风的存在,估计这个纪录应该要刷新了!
回京之后的叶宇官复原职,再次伫立于大宋朝廷的权力中心。不过这一次叶宇回来之后,行事的动作与手段明显地有所变化,在提拔与任免官员的分置之上,行事风格大胆凌厉了不少。
不过在朝的众位老臣们都看得出来,叶宇这是在有意的提拔自己的班底,这不仅严重分食了庆王党的权利,也同时对虞允文这些当年的恭王党进行节制。
在这场权利暗中分食争夺的斗争中,姜夔、陈亮、潘之所以及岳琛等人纷纷得到了升迁,也渐渐地迈进了权力中心的第一步。
关于李墨在吏部的分职上面,沈金川亲自出面向叶宇举荐,希望叶宇能够让李墨谋得一个好差事。
对此叶宇自然是没有意见,他本来就有启用李墨之意,既然沈金川如此积极地主动举荐,他倒也乐得个顺水人情。
这一番人事调动之中,涌现了不少年轻的官员,虽然官居不是要职,但将来都是一个很好的中流砥柱。
这一日散朝之后,叶宇与群臣纷纷走出垂拱殿,当他正准备离去的时候,虞允文却从后面轻唤了一声:“叶大人请留步……”
“哦,虞相有何事指教?”叶宇转过身来,态度十分客气的行了一礼。
“呵呵,指教二字老夫岂敢担当?”
虞允文爽朗的笑了笑,随即接着道:“叶大人大婚在即,真是可喜可贺呐!”
“虞相真是有心了,七月初七叶某大婚之日,到时还望虞相与诸位大人多多捧场才是……”
叶宇的这句话是说给虞允文听得,同时也是向虞允文身后的诸位大臣发出了邀请函。而蒋芾以及其他大臣都是纷纷点头,喜庆赞词之外均表示会准时前往道贺。
“叶大人客气了,方才在朝会之上陛下已然下旨主持这场大婚,我等臣工又有不道贺之礼?”
“那叶某就在此谢过了!告辞!”叶宇只是笑了笑,随后向虞允文、蒋芾等人拱了拱手,便转身径直离开了皇宫。
望着叶宇离去的背影,虞允文伫立原地没有说话,身后的蒋芾却有些郁结道:“虞兄,这几个月来的官员调动与升迁,很明显是在动摇我们的根基,长此以往下去该如何是好?”
“那依蒋老弟的意思呢?”虞允文没有急于表示自己的观点,而是将话题又抛给了蒋芾。
“虞兄,老蒋我是没有主意了,才来问你的,你怎么反过来问起我来了?”
虞允文犹豫了一会儿,示意身后的几位亲近同僚尽数散去,这才对着蒋芾郑重道:“这个结果,不是之前你我二人都预料到的吗?”
“话虽如此,可他这做的也未免……”
“未免不将我们这些老东西放在眼里?”蒋芾的话还没有说完,虞允文就接过话茬说了下去。
“老蒋我就是这个意思!如今张说、曾迪等人处处掣肘我们,这已经让我们受制于人了,如今他如此培植班底自立门户,长此以往下去,将来哪里还有我们说话的地方?”
当初在虞府的时候,虞允文就跟蒋芾讲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道如今他们所暗中维护的主子不是纯善之辈,也势必会作出瓦解以及遏制他们的举动。
但是当这些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蒋芾还是一时半会无法接受!
“这只能怪我们的存在,让他赶到了危机感!”虞允文若有所思的看了蒋芾一眼,随即悠悠的轻声说道。
“可是我们是在助他……”
“助他?”
虞允文听了这两个字,却是自嘲的一笑:“蒋老弟,我们真的是在助他?”
“这……”面对虞允文这这一问,蒋芾顿时觉得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第396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因为虞允文这简单地一问,可谓是直指本心,他们之所以在恭王倒台之后选择叶宇,本质就不是在帮叶宇,而是在处处地帮着自己。
见蒋芾一时语塞难掩,虞允文随即叹了口气道:“此事若是换个角度来看,他的这番作为倒是在替我们解围,蒋老弟,你又何必冤枉好人呢?”
“虞兄的意思是……”
“走吧,这天就要下雨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虞允文向来说话留有三分玄机,所以也只是点开了一个话题,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看着虞允文一脸平静地走下石阶,蒋芾抬头看了一眼阴暗的天空,摇了摇头道:“这夏日的节气,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说着也背负双手,与与虞允文一同离开了皇宫。
叶宇回乡扫墓回来之后,那么大婚之事就直接搬上了日程,在这件事情上倒不用叶宇去操心,因为这份心思还轮不到他去操。
先是当今陛下赵昚,已经下达了旨意亲自主持婚礼,这种殊荣对于臣子而言可谓是极为少见。
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谁让叶宇在名义上是皇帝的义子呢?
儿子成家娶亲,身为父亲岂有不主持操办之礼?
再说了这娶得儿媳也不是一般人,而是他那同族兄弟赵琢的义女,这种亲上加亲的婚庆之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皇帝赵昚为了彰显对叶宇的这份殊荣,特意在大婚之前颁布旨意,赐封福王义女柳芊羽为永安郡主。如此一来既给足了福王赵琢的面子,也让叶宇的身份陡然提升!
其次就是远在福州的福王赵琢,不仅将义女赴京完婚提上了日程,而且还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赶往京城。
福王这一生就一个儿子,结果还死于非命。虽然女婿不如儿子亲,但至少也是聊胜于无。因此在这件大婚之事上,他赵琢可是看得很重。
所以,在这两位位高权重的前辈面前,这一切的事宜根本无需叶宇去操心。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做一个新郎官,等着七月初七成亲入洞房。
虽然成婚之事乃是皇命不可违,但是叶宇也不想委屈了其余几位红颜,决定在七月初七当天分先后顺序一并都拜堂成亲。
反正他叶宇行事向来不安章法,一次性多娶几位新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这段日子让叶宇最为头疼的,不是满城风雨的大婚之事,而是府内居住的那个日本女人平德子。
叶宇习惯吃本土菜,对于女人自然也是如此,虽说这个平德子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但是终究有些不好这种口味。
所以自从平清盛将女儿留在叶府之后,叶宇就一直没有去动这个女子,虽然这个平德子几次三番欲要亲近叶宇,但都被如门神般的秋兰挡在了门外。
如今的秋兰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些年来一直侍候在叶宇的身边,不离不弃的照顾着叶宇的饮食。
虽然如今随着叶宇的身份地位的提高,秋兰已经不用再辛苦地做着仆人的活计。但是已经习惯了照顾叶宇的秋兰,依旧是每日里忙里忙外,起居饮食她都要亲自督促!
“秋兰啊,这府内男仆女婢多得是,这些粗活就交由他们做好了,你现在可是这家里的主人之一,应该给他们做个榜样才是……”
卧房的床榻边,叶宇见秋兰端着洗脚水十分吃力,赶忙上前将其接了过来了,虽然叶宇只是感慨的随口一说,但是言语之中多少有些埋怨。
而秋兰依旧是我行我素,将木盆放在床边,示意叶宇将双脚放进去。
叶宇见秋兰手掐小蛮腰直直的看着自己,心知这丫头又在犯倔脾气,于是只得乖乖地坐在了床边,将一双大脚放进了木盆里。
“烫不烫?”
“你调的水温,能烫么?”叶宇俯视蹲下身子的秋兰,用很是无奈地语气轻声回答道。
其实这也是叶宇感到奇怪的地方,因为无论是沐浴还是泡脚,所用的水温别说府里的仆人做不到恰当适中,就是他叶宇本人亲自调水温,都不能做到秋兰这一点。
叶宇的这番回应,使得秋兰痴痴的笑了起来:“所以呀,这还得秋兰亲自来,少爷您就别劝了!”
秋兰说着便将一双白皙的玉手伸进了木盆里,轻轻的撩着水花,替自家少爷洗去足踝上的老茧,也洗去一日的劳累疲乏。
叶宇随手从床头拿起书卷,本打算看一会书消磨时间,但是听秋兰这么一说,便有些感慨道:“我只是不想你受苦,这些年你受的苦还少吗?”
“侍奉少爷是秋兰的福分,哪能是受苦?府里的那些人,虽然手脚都挺利落,但是对于少爷您的喜好都不了解……”
秋兰说着似乎很是认真,随后举起她那湿漉漉地玉手,掰着手指道:“少爷,听秋兰跟您说,比如少您何时有起床的习惯;平日里爱吃什么口味的饭菜;心情好与心情不好的时候分别饮用什么茶水;还有少爷你平日里还读什么书……”
秋兰一根根葱白玉指被掰开,如数家珍的道尽叶宇平日里所有嗜好与习惯。而随着秋兰说着这些连叶宇自己都不曾在意的习惯时,叶宇很少流泪的双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此刻的叶宇心头像似被利刃剜了一刀,鼻头也渐渐的发酸,或许是酸楚或许是心疼,总是万般情绪复杂在心头。
默默无闻,却又用心至深;不言一辞,却又体贴入微!
“这些他们都不懂,秋兰怎能放心将这些事情交由他们打理?所以呀,这些还是……”
“秋兰……”
“昂?”
秋兰正说的兴起,突然被叶宇莫名的打断,一时没有来得反映,于是就用鼻音抬头回应了一声。
“谢谢!”
叶宇想说很多话,但是此刻面对秋兰那天真无暇的玉颜,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叶宇才真正的体会到,那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心灵意境的感受。将秋兰缓缓拉起,拥娇躯入怀喃喃自语,千言万语却汇聚成了简单地两字。
第397章 叶宇大婚声势大
“少爷,你怎么哭了……”虽然秋兰的甄首靠在叶宇的肩膀上,但是耳鬓厮磨之下,她能感觉到两行热泪正在缓缓浸湿自己玉颈青丝。
叶宇发自心底的火热情丝此刻犹如离弦之箭,秋兰的惊讶还未完全出口,就已经被他火热的双唇封在了喉间。
“轰”的一声,秋兰微弱的抵抗刹那间溃散无踪,无尽的酥麻令她不由自主的皓齿微开,细滑的小舌勇敢的与入侵者激战起来。
在叶宇火热红舌的扫荡下,她心灵的城池迅疾失守,曾经迷路的羔羊终于回到了春光大道,投入了意中人怀抱之中。
当叶宇的肌肤和秋兰娇躯接触的时候,秋兰身心不期然的颤抖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电流传遍全身。
过了许久二人的双唇才渐渐的分开,秋兰娇羞的喘着香气,呢喃到道:“少爷,等……”
此刻怀中的秋兰已是罗衫半解、酥·胸微露,叶宇热情的手掌在挺·拔玉·峰上揉捏几下,见她面如喷霞,秀眸水汪汪地不时望向自已,瞧得心里酥麻麻的,呼吸渐粗了起来。
于是脱去半解的衣衫,深情似火地看着灯光下的秋兰:“留下来,我需要你!”
听了叶宇如此直接的要求,秋兰的俏脸就更加的红晕了,但她已经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该如何侍奉自家的少爷。
自家少爷出门一次就是几个月,这种空守闺房的寂寞是难以言表的,再说秋兰也很想如胡媚儿一样,能够怀上叶宇的子嗣。
所以对于叶宇的这个要求,秋兰没有拒绝,而是细若蚊蝇的点头应了下来。
叶宇对待每个女人都是十分的尊重,至少不会强迫她们去做不愿意的事情。见秋兰默许了这件事,叶宇于是便将整个脸庞埋进高耸地胸脯之中,所嗅皆是芬芳异香流连忘返。
而秋兰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物隔着衣裙紧紧抵在小腹上,已是雄浑若杆硬翘如石,暮地春情暴发,一股热腻从内里涌出,羞不可奈地矫呼道:“少爷……”
情·欲已动的秋兰,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肚儿,娇娇闷哼一声喘息不已。
秋兰的话没说完,已被叶宇捧住臻首,如炽如焰地吻了,她略微一挣,立晓无力回天,婴咛一声,粉臂缠住了叶宇的脖子。
**情状,或可以以一阕词形容:罗裙半卸,绣及双桃。眼迷离而纤手勾劳,腰闪烁而灵犀紧凑。觉芳兴之甚浓,识春怀之正炽,足以王容无主,任教蹈碎花香,弱体难禁,持取翻开桃浪。
而秋兰此刻则是面如涂脂,眼中湿汪汪的似欲滴出水来,一只手儿放在口前死死咬著,另一只却茫然无措。一双妙目只凝视著心中的得意人儿,望著叶宇那霸道的神情,不由一阵熏熏迷醉。
卧房几度**,意境可描绘,情·欲难再言……
(此处省略十万字,咳咳……)
转眼之间就到了七月,距离七月初七的大婚之日已经越来越近。而福王赵琢也已经陪同女儿来到了京城,这拜堂成亲的高堂之上,其中一个席位必定是他的!
七月七日乃是七夕节,又恰逢叶宇在那一日进行大婚,所以整个叶府上下可谓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此次大婚,叶宇只希望不要在发生当年之事。遥想当年也是在七月大婚,却意外惹上了一身官司。
如今他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拜堂成亲,如此既对身边几位大龄女子的一种责任,也了却了几位前辈的一桩心事。
这两年的时间里,苏全忠倒是没有经常说什么,但是神情之中叶宇岂能看不出焦急之色。
而最为直接且言行合一的,自然是太史令杨辉老爷子,整日里除了公职之外,就是有事没事催促叶宇赶快成家。
因为这件事情,杨辉还特意搜罗了不少京城世家名门女子,以便于供叶宇随时挑选。
虽然管家孙伯自从胡媚儿有身孕之后,便没有在敦促叶宇开枝散叶,但是也希望叶宇能够尽早多娶几房老婆。
这些前辈们的急切心情,叶宇是看在眼里,无语在心头。自己如今身体年龄也不过才二十二岁,至于这么急切的生儿育女吗?
转眼之间就到了大婚之期,这一日是沿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这次是叶宇大婚,赵昚特意传旨朝中官员和大理寺的人,一起举办了个嫁郡主的盛会。
由于柳芊羽被赐封为郡主,所以为了彰显皇家威仪,故此柳芊羽自打进入京城之后,就一直暂居在宫中以示尊荣。
所以这一日,送嫁的人从皇宫的宫门口,一路都排到京城的南门之外。
一大早,叶府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来,接到喜帖的潘之所、岳琛等人纷纷前来驰援。叶宇今日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穿着于身上确实极为得体!
一切迎亲娶亲的程序都不用叶宇操心,他只需按照礼部的官员吩咐即可。而他唯一该操心的是皇帝赵昚在叶府的安全问题,因为这成婚地位喜堂就设在叶府之内。
有了皇帝的圣旨,有谁不敢前来贺喜?所以满朝文武不论是官职大小,纷纷都蜂拥而至到了叶府。
叶宇虽然好友不多,但是每一个好友的背后,都是一帮子读书人,尤其是清流大学的创办,更是成了问鼎亚圣的趋势!
自古能被尊称为亚圣者,仅有孟子一人罢了,寓意为第二圣人,孔子之下第一人。
这个趋势其实除了叶宇自身才能的突出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初在清流大学面对三千太学生,说了一句‘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所致!
说起来北宋的范仲淹应该有这个机会的,但是终究只差一步而已。
如今叶宇虽然资历不足,但是贵在他还年轻,将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但至少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叶宇有问鼎亚圣的资格!
在文人之中的声誉日渐攀升,所以叶宇此次大婚,使得京城聚集了大批的士林文人前来道贺。
一时盛况无两,使得朝中的诸多文武大臣,也不禁为这番盛况感到震撼不已!
(章节序号写错了,见谅,但不耽误阅读……)
第398章 苏家嫁女生变故
京城城南的苏家大院外,早已经是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当然也有不少是纷纷赶来道喜的。
不过前来迎亲的队伍还没有到,这些人也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这苏老爷家嫁女儿,不知新郎官是谁?”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而这句话一经出口,就顿时遭来不少人的鄙夷:“你一定是外地来的!这苏家小姐要嫁的自然是叶尚书了!”
“不对啊,我听说今日叶大人是要娶郡主,怎么……”
“嘿,你还真是孤陋寡闻,这苏家的崛起可是源于叶尚书,所以这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叶尚书自然是一并收了!”说话之人此刻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似乎今日娶媳妇的人是他一样。
有几位身着锦衣华服之人,一瞧就是富家公子,其中一人摇着折扇艳羡自语道:“唉!若论文采,我等自然是比不了叶学士,可是这论及风流也是逊色好几条街啊!”
话应刚落,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是真名士,自古皆风流,听说叶大人府上的几位佳丽,今日也是要一一成婚洞房……”
“哈哈哈,那今夜可真够叶大人忙碌了!”
“是真名士,自古皆风流,我们文采学不了,但这风流之事,我等众人定要勤加学习才是!”
其中一人立刻会意,于是道:“所谓勤能补拙,听说岫云楼又多了几名姿色绝佳的女子,诸位仁兄还等什么?”
“所言甚是,同往!同往!”
……
自从叶宇将所有的生意交由苏氏父女打理之后,苏家也渐渐地成了江南的富商,如今定居在京城临安,也算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商贾。
其实自从苏家的兴起之后,倒是不少人趋之若鹜的攀附,甚至有人主动上门提亲力求两家联姻。
但是京城兴起的商贾苏家,秉承行事低调的风格,一直都是力求精粹摒弃糟粕,保持着洁身自好的风貌。
这样严谨的商业风格,可以说是利弊参半,虽然保持了原有商业的内部稳定,但是也局限了原本商业的长足发展。
给人的感觉就是过于拘束,手脚并没有彻底放开。
这种商业风格的形成,倒不是苏全忠的有意为之,而是因为当年叶宇说的一句话。
“我虽然知道如今的成就来之不易,但当有一日·它成为了一颗毒瘤,我叶宇不介意将其割除!我能够将它创造出来,就有能力让它在顷刻之间灰灰湮灭!”
这句话一直深深地印刻在苏氏父女的心里,所以他们也明白叶宇这句话的深意。
因为若说官场容易腐化的话,那一个商业的运作就更是容易腐化。商人是因为利益而形成,所以没有什么所谓的严苛体制规范与约束……
唯一的标准,那就是道德底线,可这个道德底线没有严格的划分,所以很难约束所有的商人。
所以叶宇这句话,无非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商者,当行仁义之事,即便不能兼济天下,也要洁身自好!
而不少豪门公子上门提亲的事情,当得知叶苏两家的婚事后,所有人也都是纷纷知趣的退了回来。
跟一般人抢女人,凭借深厚的家世他们还有些胜算,可是跟叶宇抢女人,除非他们是嫌自己闲得慌!
大宅的阁楼里,苏月芸在梳妆台前由侍女整理发髻,脸上却始终洋溢着喜悦。
这时苏全忠从外面走了进来,透过铜镜见女儿神情喜悦,苏全忠轻捻摇了摇头道:“月芸,根据习俗,闺女出家那可是要哭的,你这一大早就喜悦不止,看来真是女大不由爹啊!”
“爹!”
苏月芸听了父亲的话,顿时起身来到了近前,扭捏的撒娇起来:“爹,您就会取笑女儿,女儿那里喜悦了?”
“哪里?哪里有看得出来,哈哈哈……”
方才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其实这几年来苏全忠一直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如今见女儿终于可以嫁出去了,他的心里是十分的高兴的。
这些年当爹又当娘,一生最大的希望就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不过作为父亲面对嫁女儿这件事情,其实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喜悦与不舍,患得与患失,五味杂陈共融一处难以说清!
“对了,爹,迎亲的队伍来了吗?”苏月芸虽然被父亲说的脸色羞红,但是仍旧是情不自禁的询问外面的情况。
“你瞧瞧,还说不是?”苏全忠慈祥的笑了,但是却没有去回答女儿的询问。
见父亲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苏月芸当即就有些焦急:“爹爹,您就快告诉女儿……”
苏全忠经不起宝贝女儿缠磨,最后只得松了口,不过这话语致中却是几多苦涩:“迎亲队伍还没来,你就再等一等吧!”
“可是这院外明明是热闹得很呢……”一旁的侍女有些疑惑道。
“那是你家姑爷在迎娶郡主,你家小姐还得再等等!”
苏全忠说着却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的手道:“叶宇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将来在名份上苦了老夫的女儿啊!”
“爹爹,您……”
“没什么,为人父母者,都希望子女幸福,虽说为父真心希望你嫁给叶宇,但是人永远没有满足的,这一点你要体谅为父才是!”
苏月芸是个蕙心兰质的女子,自然明白父亲的心情,所以安慰道:“爹爹的心情女儿明白,您放心,宇哥不会亏待女儿的……”
“这个为父相信,这孩子是为父看着成长的,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突然从房外传来管家急促地声音:“老爷,不好了……”
苏全忠闻听此言霍然站了起来,对着急步进来的管家就是一通训斥:“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你火急火燎的说什么晦气话!”
“老爷,小人也是……小人有罪!”
“好了好了,快说!”苏全忠不想再在晦气上再填不悦,于是便挥了挥手,示意管家赶快说正事。
被苏全忠这一声断喝之后,这管家吓得差点忘了该说什么,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老爷,姑爷那边出事了!”
“你!……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苏全忠本要再斥责管家出言不吉利,可是随即猛然一愣,神色大变的追问道。
“小人不清楚,只知道姑爷的府上现今是乱成了一锅粥,皇帝陛下也已经回到了宫中,似乎事态很是严重……”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姑爷现在何处?”
“小人向府上的孙伯询问过,说是姑爷已经伴驾回宫了,至于这婚期估计要压后了……”
“什么!?婚期压后?”
苏全忠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月芸早已经是焦急万分:“爹爹,是不是宇哥出了什么事?”
“此事为父也不清楚,女儿不必着急,为父这就去瞧瞧!”
苏全忠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比女儿乐观,要知道当年也是这个关键时刻出了乱子,这才以至于婚期一拖再拖。
如今这刚要修成正果,却又是突生怪事,这如何不让苏全忠心中忧虑?
第399章 叶宇伸腿可真长
大内皇宫的御书房里,皇帝赵昚一脸铁青的做在龙椅上,神情不悦的瞪着庭下的叶宇。
就在方才,众人还是其乐融融的相聚在叶府,等候一对新人在今日拜堂成亲。
身为主持婚事的赵昚,今日的心情也是极其的好,毕竟自己的儿子终于成家立室了。
所以他不仅没有姗姗来迟,反而早早的就到了叶府。
可是就在叶宇与柳芊羽拜堂成婚的那一刻,常驻大宋的金国使臣,却手持金国皇帝完颜雍的函文来到了叶府。
当然这完颜雍的函文不是给叶宇的,况且叶宇也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金国使臣的函文,自然是呈交于主持大婚的赵昚。
常驻使臣,相当于后世留驻各国的大使,是体现两国交往密切的一种象征。赵昚原本以为这是什么两国邦交,可是当赵昚看过函文之后,当即是气得脸色铁青。
因为这道函文上,金国皇帝完颜雍明确的表示,要将女儿嫁给自己的义子叶宇。函文之中简略而明确的说了叶宇在金国的事情,以及那一对能够合二为一的玉佩。
简简单单的一道函文,虽然其中细节不甚清楚,但是赵昚却发掘到了三个信息:两国要联姻、叶宇不久前去了金国、还有什么姻缘玉佩!
这让赵昚感到的意外之余,同时也是十分的愤怒。
因为这件事情让他赵昚很是难堪,今日的叶宇与柳芊羽大婚,是他亲自赐的婚、也是他亲自拟定的婚期!
如今完颜雍的函文这个时候到达,即便赵昚有心让二人完婚,也只能暂时搁置了婚事。
虽然只是一道函文,但毕竟如今的金国是上国,而赵昚虽然贵为皇帝,但终究不过是下国的君主。所以对于金帝完颜雍的这道函文,赵昚也不由得不重视起来。
这已经不是两家的婚姻大事,而是已经上升到了两国的邦交问题。因为完颜雍在函文之中语气很是强硬,势有不答应此事就开两国开战的意思。
所以本来喜气洋洋的婚礼,结果因为这道函文彻底搅了局,之后只得草草的收场。
而叶宇与一干重臣也纷纷伴驾回宫,赵昚需要一个解释,需要叶宇给出他的一个合理的说法!
……
啪!
赵昚气得当即就一拍桌子,十分恼火的扬起手中的函文,质问叶宇:“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此事其中有诸多误会,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
“哼!那你就给朕长话短说!”
“呃……”
叶宇一瞧赵昚晃动着那份函文,叶宇的眼角就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暗忖这完颜允中这一招也太狠了,函文早不来玩不来,非要等到自己成婚之期才来!
老子好不容易结个婚,怎么就这么难呢?当年如此,今日又是突生变故,叶宇此刻的心里,可是倒了五味瓶,真是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味儿。
起初他也不知道金国的使臣呈交函文是什么意思,之后当他看了那道函文之后,才知道这是完颜雍写给赵昚的联姻书。
联姻就联姻,这也是两国邦交的一种手段,可这联姻之人没想到竟然他,叶宇知道这定是完颜允中兄妹捣的鬼。
自己困难重重过三关,不曾想还是没能逃出命运的安排……
这是明显不让自己好好过日子,叶宇随即神色为难道:“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微臣在回乡扫墓期间,与那金国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叶大人这话可就含糊其辞了。本王记得你祖籍滁州,回乡扫墓为何到了京兆府?叶大人这清明扫墓,腿伸得可真够长的!”
御书房中,只留下朝中的一干重臣,而作为今日嫁女的福王自然是赫然在列。他见叶宇如此不直言详述,于是便冷冷的调侃起来。
今日要说最不痛快的除了叶宇,就数这位福王赵琢了。他可是一脸喜庆的参加了义女的婚事,可谁曾想中途会发生这种事情。
“快说!”赵昚似乎也对叶宇的藏掖有些不满,当即便断喝催促起来。
“呃……微臣是回乡扫墓,可是途中得知恩师王重阳羽化飞升,所以身为他老人家的俗家弟子,身前不能尽其孝道,若是再不去祭拜恩师,微臣岂不是枉为弟子?”
叶宇用十分煽情的演说方式,将他此次前往北地的目的合理化。
然后又言简意赅的删删减减,淡化了自己调戏金国公主的一些桥段,而是把二皇子完颜允中有意扣押,以及如何机智逃脱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不过关于他如何欺骗完颜长乐感情之事,叶宇倒是没有厚颜无耻的说出来,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陛下,那完颜长乐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见微臣归心似箭,所以不忍微臣思国思亲人,这才私自相助微臣逃离了三关……”
听了叶宇这番半真半假的话讲述,众人听完之后不禁唏嘘不已。心说这叶宇终南山拜祭恩师,竟然拜祭的如此曲折离奇。
福王赵琢虽说也是听的唏嘘不已,但却不忘今日之事,于是冷眼轻哼道:“深明大义?叶宇,这话你也能说的出口?那函文上所说的玉佩,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
对于赵琢的问的这个问题,叶宇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因为当年恩师曾经要求过,关于自己的师承不能公诸于世的。
太尉张说见叶宇面露迟疑之色,于是便调侃道:“叶大人,莫不是你与那金国公主早已经私定终生?”
“张大人还请慎言,叶某何曾与外族女子私定婚姻大事?”
“倘若没有,这玉佩又作何解释?倘若没有,那金帝为何会亲自来函,指名道姓要与叶大人联姻?”
“我……”
“陛下,叶大人如此欺瞒陛下,藐视陛下之威严,这可是大不敬的欺君之罪!”
“……”
张说、曾迪二人已然表态,那么随后几名重臣也纷纷附议,直接参了叶宇一个欺君之罪!
第400章 御书房里起纷争
而虞允文与蒋芾二人,显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虞允文率先辩护道:“陛下,以老臣之见,叶大人所言应当属实!”
“不错,叶大人虽有欺瞒陛下之意,但那也是重孝道而为之,请陛下莫要听信谗言!”
虞允文与蒋芾二人的力挺,自然引得身后的一帮重臣纷纷响应,一时之间也是纷纷附议争辩再起。
“蒋大人,说话还请慎之,下官也是据实情禀明,你却声称此乃谗言,蒋大人究竟是何居心?”曾迪并非省油的灯,听着蒋芾如此话中带刺,他自然不能忍气吞声,所以便用不软不硬的语气质问蒋芾。
蒋芾显然不屑与曾迪争辩,而是直截了当的冷哼道:“不过是一个近习,你有何资格质问老夫!?”
“你!……”简简单单几个字,将曾迪骂的是面红耳赤起来。
近习,是指皇帝身边的宠臣,虽然字面意思并没有特殊的意思,但是这个词渐渐地成了贬义词。
但凡从皇子开始跟随,直到登基为帝的这些臣子,都可以称之为近习之臣!
曾迪当年在赵昚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跟随在赵昚的身边,可以说赵昚在登上皇位的过程中,曾迪也起到了一些作用。
所以这个近习二字,既可以泛指皇帝身边的轻信之臣,也可以代指轻易弄权的奸佞小人。
这当然是一个误区,但是对于曾迪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就如同一个官二代,他可能真的凭借实力一步步登上高位,但是总有人十分不屑的称了一句:因为是官二代而已!
无需太多的嫉妒与讽刺,就这几个字就已经达到了羞辱地效果!
所以当蒋芾说出近习两个字,就等同于在全盘否定他曾迪的能力,否则曾迪也不会气得气结难言。
“蒋大人,凡是都要讲究一个理字,言语讽刺并不能掩盖事实,叶宇公然欺君,可是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
太尉张说见蒋芾盛气凌人,就十分的气不过。因为平日里在朝堂上,蒋芾这种出身世族之人,总是因为看不起他们这些外戚与近习之臣,而多番用言语予以奚落和讽刺。
于是气愤不过,又接着道:“再说了,方才不过是叶宇的一面之词,何以当真?请问蒋大人,叶宇隐藏行迹私自前往金国,是真的为了孝道,还是别有用意,这些你能断言吗?”
“这……”
“若真是为了祭拜扫墓,又该何至于隐而不言?大可以向陛下禀明事情原由,何至于此?”
“……”
张说一番反击,让蒋芾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正如张说所言,方才那不过是叶宇的片面之词,是否真的为了孝道还真是难以说清。
其实这些倒不是什么大事,最为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与金国公主联姻扯上了关系。
若是叶宇不能合理的解释玉佩的由来,那么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衍生很多种致命的谣言,这将来对叶宇的声誉将是一个极大的影响。
毕竟在当下的环境里,宋金两国的恩怨可是日久见深,娶一个女真女子本身就会遭受鄙夷,更何况是叶宇这种在士子之中声望极高的公众人物。
若是事先二人没有丝毫的关系,而是由于皇权之间的利益关系赐婚,这倒是能够合情合理的说得过去。
所谓皇命大如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倘若叶宇是在此之前,早与金国的公主有了私情,那么对于叶宇而言将是致命的打击。
因为叶宇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除了原有的远见卓识与功绩之外,其实最重要的根源是在于当年宋金对决时的光辉一现。
当年危难之中力挽狂澜,又在比试的立意上面,对金国是毫不退让半分,这是当今士子们追崇叶宇的主要原因。
自古爱国情操最浓郁也最迂腐的人群,不是底层只求温饱的农、工、商,也不是居于庙堂之高的群臣,而是这些处于中间环节的文人士子。
可以说他们无病呻吟,也可以说他们目光短浅,更可以说他们自不量力空谈阔论,但不能可否的是,他们这才是集聚爱国情操的源泉。
所以,无数爱国诗篇,大多都是从这群人中产生……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将民族的仇怨看很深,将汉人与蛮夷的种族看得很重,这是文人之间的一种操守,一种中华文化的一种品格!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以后无华夏,这句话其实最早源于朝鲜与日本,其实如今看来并非什么文化与疆域,而是一种精神传承的断绝。
宋朝之后的文人,操守已经渐渐的趋于淡化,也已经学会了什么是逆来顺受!
曾不闻,满清入关多数文人委曲求全,摒弃文人操守而去歌功颂德。纵使反清实力暗流躁动,最后还是学会了慢慢接受。
而崇祯皇帝死于煤山,最后以操守赴死的不过是个宦官,这与南宋崖山赴死的文臣武将而言,岂能不让汉人扼腕叹息蒙羞于九泉之下?
如今叶宇在这件事情上若是不能处理妥当,这势必会成为叶宇的一大污点。
这对于一个臣子而言,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年汉朝的萧何就是因为名声太高,为了不让汉高祖刘邦嫉妒,故此设计自己贪污的污点来保全自身。
但这在虞允文与蒋芾的眼里,却不能让叶宇有这个污点。
因为他们有着将叶宇推上皇位的计划,如今正在筹划好的机会让叶宇名正言顺,所以在这个关键时刻,是不能出现任何的反面影响。
御书房里吵吵嚷嚷没有一刻的消停,要说这御书房里最为冷静的三个人,那应该只有福王赵琢、庆王赵恺以及受害者叶宇了。
看着这些群臣争辩不休,与当众叫嚣的妇人对骂已经相差无几,赵昚终于没有忍住,当众呵斥道:“够了!”
皇帝发怒非同小可,方才还跟菜市场一样的嚣闹,顷刻之间便成了鸦雀无声!
孝宗赵昚环视了众人,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庆王赵恺的身上:“皇儿,有何看法?”
“父皇,以儿臣愚见,四弟定然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庆王赵恺略作犹豫之后,便直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哦?何以见得?”赵昚显然对赵恺当众称呼叶宇为四弟很是欣慰,于是没有去询问叶宇是否有什么苦衷,而是顺着赵恺的话继续追问。
“以四弟之貌以及才学,自然是深得天下女子倾慕,那金国蛮夷女真之女就更是不能例外,所以这定是那金国公主的一厢情愿……”
庆王赵恺见眼前父皇脸色稍缓,知道自己说的合乎父皇的心思,于是又道:“而金国皇帝在函文描述之事也不可当真,金主此次主动联姻,无非是在有意拉拢四弟,以及有意分化父皇与四弟之间的君臣之宜!”
赵恺的一番分析颇有道理,孝宗赵昚听罢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既是对赵恺分析事情的一种认可,也是对赵恺能在此刻帮衬叶宇而感到欣慰。
第401章 天下疆域皆故乡
庆王赵恺的这番话,使得在场的群臣俱是一怔,因为这显然出乎了众人的意料。
不过无论众人是何种心思,但赵恺出面替叶宇解围,倒是起到了拍板定锤的效果。
孝宗赵昚见众人均默然不语,这才将目光落在叶宇的身上:“叶宇,你可有话说!”
“微臣有话说!”叶宇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恭声回应道。
“说!”赵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可不认为辩才了得的叶宇会成了哑巴。
“微臣这里有一问一答,那微臣就先回答太尉张大人,与曾大人的问题!”
叶宇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庭下众臣的阵阵私语,虞允文眯着眼睛看着叶宇,带着笑意的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叶宇这是要予以反击了。
“陛下,关于这所谓的姻缘玉佩,微臣的确是事先不知,此玉佩乃是微臣未参加科举之时,一位画坛奇人所赠于微臣的遗物,此人乃是微臣琴、书、画三绝之启蒙恩师!”
“哦?这位画坛奇人是何方神圣?”显然叶宇爆出这个信息,顿时就引起了众人深切关注,就连如今心情不好的赵昚,也因为此事顿时来了兴致。
当年对于叶宇师承何人,一直都是众说纷纭揣测难定,甚至有人认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天纵奇才。无论众人所猜测的结果如何,但这种背后神秘的迷雾是愈加的浓郁。
“子不言父名,徒不言师讳,家师姓王,名希孟,这枚玉佩便是家师所赠,还请陛下过目!”叶宇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想着一个个屎盆子扣在头上,他实在是不能视而不理。
“王希孟!?这个名字为何如此耳熟?”这是在场所有老一辈人心里共同的心声,因为这个名字他们似乎听说过。
最后还是虞允文率先想到了,于是神色惊异的问道:“叶大人所说之人,可是当年徽宗年间的宫廷御用画师,绘制《千里江山图》的奇才王希孟!?”
“正是,家师退隐五十载隐居滁州,当年叶某也是偶然间得遇家师,研习书画三月有余。此后家师病重,不久便与世长辞,留下玉佩作为纪念……”
叶宇回答了众人的疑惑之后,便向赵昚直言道:“陛下,至于这枚玉佩为何与金国公主玉佩是一对,这个微臣的确不知,还请陛下明察!”
曾迪见叶宇说的是头头是道,顿时有些愕然起来,这可不是他所要的结果,于是反驳道:“即便如此,可又如何证明……”
“曾大人是要说,该如何证明叶某是真的前往终南山拜祭了?”
叶宇似乎已经猜到了曾迪要说什么,于是便直接堵住了曾迪的言路,反过来冷哼道:“首先,关于终南山佛道辩论一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那名唤于叶之人,便是叶某的化名!难道本官的名字颠倒过来,曾大人就不认识了?”
“你!……”
“其次,本官的府上尚有家师王重阳的随身信物,曾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取来验证便是!”
叶宇这一番话,又再次让众人为之一怔,关于北地的佛道之争他们也是有所耳闻,只听说在佛道辩论上,一个姓于的年轻人不仅佛道精深,而且轻易的智退了大佛寺的空寂禅师。
据传闻,空寂禅师经过终南山之行后,回到大佛寺就一直闭门谢客,居于后山岩壁洞中修行。
这在坊间是早有相传,有的说是空寂禅师经过佛道辩论之后,知道佛法依旧不精,所以再次闭关苦修用心钻研。
当然也有的说,这是当初重阳宫中,姓叶的俗家施主,一番言语点醒了这位得道高僧,故此心灵澄清顿悟虚空,这才放弃大佛寺住持这种虚妄俗务,退隐山洞之中求证佛心!
无论空寂禅师是因何种缘故退隐,但这都是将这个姓于的年轻人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关于那次佛道之论并未有太多的细节流传。因为这是完颜允中为了保留颜面故意为之,同时叶宇当时也不想过度的招摇。
所以这件事情,之后也只是少量的信息流传于民间,至于人们传颂的姓于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却一直成了难以解开的谜。
如今叶宇将这件事情再次重提,而且不予隐瞒的道出自己就是那个舌绽莲花的年轻人,这让御书房的所有人既是惊讶万分,随后又是莫名的坦然接受。
因为惊讶过后,似乎这件事情发生在叶宇的身上,他们觉得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你假借休假扫墓之名,隐匿行踪前往金国境内,虽可以说明你是祭拜有理,但这可是蒙蔽陛下之罪!”曾迪依旧不肯放过叶宇,所以就死死的咬住叶宇罪行不放。
他曾迪与叶宇的恩怨已经很深,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当年他与死去的龙大渊,就是因为叶宇在清流县整垮了陆坤,才直接牵连到他与龙大渊,结果二人是直接被贬到了外地。
他的骨头硬朗,所以没有像龙大渊颠簸死于途中,但是回归之后的他,与叶宇算是彻底杠上了!
之后他有意招叶宇为乘龙快婿,可是却被叶宇当面回绝,这对于心胸狭窄的曾迪而言,已经将最后一条和解的退路堵死了。
如今在这朝堂之上,两人又是处于对立的阵营,所以只要有机会,他都会紧紧地咬住叶宇不放!
看不起他曾迪的人,他就不会让对方好过!
听了曾迪的这番说辞,叶宇却是冷冷一笑:“曾大人,还请你在给叶某妄加罪名之时,注意自身的言词!”
“哼!愿闻其详!”
“曾大人,本官当日向陛下请旨暂离朝廷回乡扫墓,可未曾说是回到滁州,那么本官前往终南山又何来欺君之罪?”
曾迪闻听此言,却是轻捻三寸羊须,冷然道:“世人皆知,叶大人祖籍滁州,回乡自然是滁州,难道叶大人祖籍不是滁州人士?”
“本官祖籍当然是滁州,但京兆府又何尝不是?”
叶宇话说到这里,语气明显地高亢起来:“那里有长安、咸阳旧都,自西周、乃至隋唐,共经历十七代王朝,历时长达1140年之久。为我华夏民族气运集聚之地,这难道不是叶某的故乡?”
“曾大人口口声称,叶某所前往的乃是金国境内,那试问曾大人,东京汴梁,开封、以及当年我大宋王朝所统辖的众多州镇,在你的眼中,这都已经不是我汉人的疆域!?”
“这……本官……本官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哼!那叶某再问你,我叶宇身为大宋的吏部尚书,想要在大宋的疆域上穿州过府,难道还要事事登记在录吗?”
(第一更……)
第402章 并非泥巴任你捏
一席话将曾迪说的是哑口无言,不仅如此,还反过来让曾迪蒙上了失言之罪。
虽然现在长江以北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被金国占领,但是对于偏安于江南的朝廷而言,仍然在潜意识里认为那还是汉人的疆土。
北宋的灭亡已经事实,但是叶宇此刻故意以朝臣以及孝宗的自尊心理,来个剑走偏锋不仅为自己摆脱欺君之罪,而且反过来给曾迪的脑门上扣了个屎盆子。
“曾大人,你要知晓,我中原腹地,文化集萃之地就在江北,你忘将那里默认为是金国的境地,你这番数典忘宗之心,岂不是其心可诛!”
“我……我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好一个绝无此意,那本官再问你,既然你绝无此意,为何要帮助金主离间本官与陛下的君臣关系?这难道不是通敌卖国之心?”
曾迪被叶宇这连番的炮轰攻击,额头上已经渐渐的泌出了细汗,此刻他是有万千的怨恨也难以开口,因为他被叶宇追问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一旁的太尉张说则是暗自心惊,暗忖这叶宇好厉害的一张嘴,我们不过是参他一个欺君之罪,结果不仅没有将其参倒,反而就势反击给他们来了个通敌卖国之嫌!
“曾大人忠心为国绝无此意,还请叶大人言语慎之!”张说此刻终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出言对曾迪进行帮衬。
“言语慎之?那请问太尉大人,方才是何人舔着两张老脸,在这御书房中大放厥词,诬陷叶某有着欺君之罪的?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叶宇,你好大的胆子……”
“叶某就是胆子大,所以与曾大人女儿还有私情!”叶宇顺势接过张说的话,直接又说了一个劲爆的信息。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一片,这一下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不论叶宇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众人再看向曾迪的时候,眼神立马就变了样。因为如今的曾迪的女儿可是成了亲,女婿正是朝廷官员许士林!
此刻叶宇竟然说出这种话,这无疑是一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别看曾迪如今已经位居高位,但是因为当年的出身不好,所以一直都喜欢修饰外在的东西,力求能够成为世族名士。
他的这种心理,就如同没有文化修养的爆发富,虽然该有的东西都有了,但是总是觉得欠缺些什么。所以会有不少暴发户,故意整出一间很大的书斋,以此衬托他是个书香门第的知识分子。
曾迪虽然不至于做这种低端的修饰,但是对于子女的教育,以及这些年形成的家风,都达到了儒门书香世家的要求。
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他这一代是被人那些世家官员看不起,但不能让自己的子女跟他一样。
所以曾家的家风,在当下可以说是个典范。因此曾家没有出现不肖子孙,更没有那些自命不凡世家公子的嚣张跋扈。
在这一点上,曾迪是个好家主,也是一个好父亲!
也正因为曾迪将此事看得很重,所以闻听叶宇如此染污自己女儿名节,当即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自己女儿没有成婚之前,叶宇要说说出这番话,他曾迪倒不至于气成这样。
如今自己女儿已为人妇,再说这事那就是不守妇道,败坏了所谓的道德伦常,这虽然是女儿的错,但是丢的可是他曾迪的脸!
这盆污水泼得曾迪是哇凉哇凉的,因为这件事情也并非空穴来风。
当年他请求当今陛下促成曾叶两家的婚事,这件事情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叶宇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所有人也都顺理成章的觉得此事定有猫腻。
“叶大人,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若是小女真的做出了有失妇道之事,老夫定会当场杖毙了她!可若是你含血喷人,有意玷污小女名节,那老夫今日定要与你理论个真真切切!”
曾迪颤抖的身子,已经表明他此刻已经是气得难以自持!
看着曾迪如此看中此事,叶宇倒也是乐了:“曾大人何必动怒?叶某不过是说了一句笑话罢了……”
“笑话!?此事能是随便就能说的!你!叶宇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方才尔等可是说叶某与金国公主有私情,那叶某请问,尔等难道不是欺人太甚!?”叶宇把话说到此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叶宇绕了大半天的弯子,最终的论节点是在这里啊!
“混账!这岂能同等相比?金主可是来了函文,指名道姓要你叶宇与公主完婚,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张说的言语是犀利无比,句句都在紧紧的逼迫叶宇。
而叶宇却也毫不退让,随后一指怒目而视的曾迪,冷言道:“太尉大人此言差矣,当年曾大人可是亲口要让本官做他的乘龙快婿,这件事情陛下也是尽知!”
“若是按照太尉大人的推论,曾大人如此热衷本官娶他女儿,那定然本官与他女儿有私情了?若是没有,又怎会指名道姓选中本官!?”
“这……这……岂能一概而论……”
“那太尉大人倒是说说,这为何不能一概而论!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我叶宇也不是块泥巴任你捏压!”
“……”
沉默了,彻底沉默了!
今日所有人都是彻底体会到了,叶宇什么是剑走偏锋取巧迂回之术,不仅将原有的劣势直接扳回,而且还得寸进尺将对手逼得是无言以对!
“难怪他能够在佛道之论上智退了空寂禅师,就凭方才这手翻手覆云之间,足见机智辩才非我等所能及也……”
蒋芾听了虞允文的赞叹之后,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看来方才你制止蒋某是对的,他无需我们再去帮衬!”
方才见叶宇以一敌二,恐有力有不逮的异况,所以蒋芾就想上前驰援叶宇,结果却被虞允文拉了回来。
“今后我们只需做好本份之事即可,其他的就无需多问了,方才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虞允文微眯着双眼,眼中闪现一丝兴奋地精芒。
“虞兄的意思蒋某明白,蒋某该知道如何做了!”二人相交多年,或许彼此的一个眼神,对方都可以心领神会。
第403章 陛下微臣不同意
众人在御书房里争论不休,却没有丝毫影响到了此刻的赵昚。
他在接到叶宇的那块玉佩之后,就一直放于手心未有离开,因为他隐隐觉得这块玉佩极为眼熟,似乎他是在哪里见过。
但是朦胧的意识,又让他暂时想不起来。
最后只得将此事暂放一边,见庭下众人争论不休,孝宗赵昚随即叱令众人暂且停止争执:“至于是否追究叶宇之罪,众卿容后再议,然这和亲之事,又该如何处理?”
如今这个问题不仅是叶宇的私事,而是两国邦交的大事。况且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孝宗赵昚还是觉得搬上台面说比较好。
因为这件事情,关乎他与福王之间的利益关系。
当年他之所以颁了圣旨赐婚叶宇与柳芊羽,就是看在福王赵琢让出一部分兵权,如今这两家的婚事因为完颜雍的函文到达而暂搁,若是处理不好的话,恐怕真的会内忧外患。
这就好比一个平衡的天平,福王赵琢在境内的安稳,与宋金两国的邦交,分别各自处于天平的两端。
他赵昚无论是偏向谁,对于这个稳定的朝廷来说,都会带来不小的震荡!
孝宗赵昚这话是在问众人,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无非是在问福王赵琢与叶宇二人罢了。
福王赵琢腆着肚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意无意的瞥了叶宇一眼,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作出任何表示。
而就是那有意无意的一瞥,叶宇却清晰准确的捕捉到了,叶宇知道这赵琢是在等他表态,毕竟这件事情的根由在自己这里。
于是深吸了口气,随后郑重道:“陛下,此事乃是因微臣而起,故而微臣认为此事……”
话说到这里,叶宇能明显的感受到这御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凝滞,而且有无数双耳朵正在等着他接下来的决定。
“微臣认为这乃是金国的一厢情愿,联姻之事纯属是有意向陛下挑衅,众所周知陛下已经赐婚微臣与永安郡主,若是因为金主的一道函文而朝令夕改,岂不是说陛下……”
“说!”
“自甘于下,屈辱称臣!”
短短八个字,叶宇说的是极为艰难,因为他知道说出这句话,将会换来风暴般的雷霆之怒!
果然不出叶宇所料,这句话刚说完,孝宗赵昚就霍然站了起来,暴起地青筋足以表示此刻赵昚内心的愤怒。
“陛下,微臣认为叶尚书所言有理,此事决不可任由金人摆布,若是在此事上做出了让步,岂不是说我堂堂大宋,一个臣子的婚姻嫁娶都要受金人摆布?”
蒋芾此刻的神情十分的激昂,言词也是极为犀利。因此这些话一经说出,其余几名主战派的大臣们,也都纷纷出列附议。
蒋芾的话音刚落不久,缓过劲来的曾迪却反驳道:“蒋大人此言差矣,因为一个人的婚姻之事,而使得边关再起战火,如此行径岂不是过于自私了?”
“哼!人若无尊严尚存,又谈何私与不私?”
“本可以两国和平交好,为何要再起兵戈生灵涂炭?蒋大人此番意图,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让天下百姓为之受苦,试问蒋大人,你又于心何忍?”
虞允文听了曾迪的这番说辞,于是不悦的接过话:“金人欺压我大宋子民久矣,难道这种委曲求全的奴性,曾大人不觉得可耻,反而引以为荣乎?”
“虞相此言过片面,曾大人所言其实并无不妥,如今我大宋国泰安定,若是因为某个人的一件婚姻之事而妄动战火,这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张说在叶宇那里吃尽了窝囊气,所以也只有将这股憋闷之气撒在了虞允文身上:“再者而言,若是能够促进两国邦交之事,难道不是一大善事?”
“张大人此言谬论……”
“哼!是否谬论诸位心知肚明,当年还不是斗志昂扬,最后却落了个惨败退兵?”
“你!……”
“……”
方才还安静地御书房里,又一次因为两方的意见不合再起纷争。
这样的情况对于孝宗赵昚而言,其实并不陌生,当年决定北伐的时候,朝堂上的争论要比当下还要激烈。
当年他是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力挺主战派的虞允文进行北伐,但是结果却是很不尽人意,反而后来成了主和派茶余饭后的谈资。
每每谈到这种强硬的事情时,这些人总会将当年之事搬上台面,这一直让孝宗赵昚很是无语。
不过这种场合对于叶宇而言倒是第一次遇到,听着双方此起彼伏的口水战,叶宇是彻底地屏蔽了所有人,因为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狗咬狗的言论。
福王赵琢是久不在朝堂,所以对于这样的场合也是第一次见到。
见众人纷纷扰扰不成体统,他就生硬的轻咳了一声:“诸位若是争论完了,是否听本王一句?”
作为当今大宋最具权势的王爷,说起话来当然自有一番威信,所以纷扰的御书房里,随后便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陛下,以臣之见,陛下乃是天子,此事应由陛下乾纲独断!”
福王赵琢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孝宗赵昚若是能够乾纲独断的话,还用在这里听着众人瞎嚷嚷吗?
但是有心人都会看得出,这是福王赵琢故意将了孝宗一军。赵琢就是要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孝宗赵昚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朕……”此时此刻的孝宗赵昚还真是犯了难,因为这件事情无论如何决定,都不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见自己父皇不知该如何回应,庆王赵恺就开口解围道:“皇叔,以侄儿之愚见,不如就暂且应下金人的联姻之事,古语有三妻四妾之说,以四弟之身份,不如……”
“皇侄的意思是,要让本王的义女屈居一个侧室?”
“皇叔,那柳芊羽不过是民间女子,且只是一个赐封的郡主,而金人联姻的却是公主。所以小侄的愚见,让堂义妹作为四弟的侧室也不算委屈……”
其实庆王赵恺的这个提议,这也是孝宗赵昚的心中所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和平的结解决问题!
不过这个提议却不能由他赵昚去说,毕竟他自己答应福王赵琢的婚事在前。
所以面对福王赵琢,孝宗赵昚是处于理亏的境地。
“朕觉得……”
而就在孝宗赵昚准备借坡下驴,顺势接纳庆王的提议时,一直没有言语的叶宇,却突然开了口:“陛下,微臣不同意!”
(第三更,呼呼,今天的结束,明天外面继续,月末了,大家有月票的记得给三生哦,在此多谢你们了……)
第404章 惹不起却躲得起
叶宇的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却是让原本平和的气氛再次凝滞。
孝宗赵昚双眉紧锁的看着叶宇,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心说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少添点乱子?
其余众人也是对叶宇的态度表示不解,因为这个提议对于叶宇本人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要知道同时娶公主、郡主本身就是不合乎礼法,如今这种特殊情况之下有此殊荣,其实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在这种情况下,叶宇竟然不同意这个决定,别说是群臣不明白缘由,就是连福王赵琢都觉得有些难以揣测。
而叶宇面对众人的灼灼目光浑然无视,依旧是保持着原有的镇定姿态。
“叶宇,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回禀陛下,微臣不同意!”叶宇没有去过多的解释,而是单纯性的重复了之前的说过的话。
“理由!”
“理由有三!”
“说!”孝宗赵昚面带愠怒之色,显然对叶宇此刻横插一脚很是不满。
“其一,但凡诸事皆有先后之分,陛下亲自赐婚在前,若是因为两国之事而食言,陛下失信于福王爷是小,失信于天下才是大!”
挑事!这绝对是挑事,故意的煽风点火!
孝宗赵昚强压怒火的瞪了叶宇一眼,心说你真是朕的好皇儿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朕正为这件事情而抹不开面子,你可倒好直接进行火上浇油!
一旁的福王赵琢虽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是听了叶宇这句话也是频频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叶宇能有维护他的颜面,这让福王赵琢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欣慰的。
“其二,此事若是金主诚信与之联姻,定然是早会与陛下商议。如今却在微臣大婚、陛下亲临主持之时传达这道函文,陛下,您是有为之君,应该看得出这是金主的试探,试探您……”
后面的话,叶宇还是选择性的省略了,所谓君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好。
“其三,此事既是国事,也是微臣的家事,微臣愿意娶何人,不愿意娶何人,这一切乃是微臣一人之事,还请陛下莫要为难微臣!”
叶宇缓缓道出三点理由,所有人的目光也有从叶宇的身上挪开,随后全部聚集在了孝宗赵昚的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三个理由?”
“是!”
“你的家事?”
“呃……是!”叶宇虽然低着头,但是听着前方传来赵昚低沉地声音,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压力。
“混账!是国事还是家事,还轮不到你妄加置论!”孝宗赵昚当众拍案而起,终于展现了他身为帝王的凌厉一面。
孝宗赵昚话应刚落,虞允文便出列替叶宇说话:“陛下,叶大人三点理由虽有不当之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切不可伤了龙体!”
“虞大人所言极是,气大伤身,陛下切勿因此伤了身子……”
张说跟着虞允文说着关切之语,随后当众面斥叶宇:“叶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目无君上,触怒龙颜乃是忤逆之举,你可知罪!”
“还轮不到你来训斥叶某!”叶宇冷冷回了张说一句,那眼神冷厉的似乎可以杀人。
“你!……”
张说正要出言斥责,然而叶宇已经一撩官袍跪了下来:“微臣触怒龙言实乃有罪,然此事微臣绝不改初衷,若是陛下执意要让微臣向金人委曲求全,微臣宁死不从!”
“叶宇,你这是逼朕?”叶宇的这番举动,倒是让孝宗赵昚也是一怔,他是没有想到叶宇对这件事会如此决绝。
“微臣不敢,陛下之于微臣,既是君,又是父,岂敢以逼迫而忤逆之……”
叶宇言辞恳切却不自卑,随即接着说:“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此乃五常五德之说。然先有五常,而后才有五德!由此可见忠孝之德固然重要,然仁义与信用更为重要!”
“试问陛下,金主完颜雍如此不顾他人之感受而贸然联姻,可曾做到仁义二字?而陛下您事先已然赐下婚约,如今却朝令夕改,可曾做到五常之信?”
“你!……你可别忘了,你现今可是朕的臣子!”
“卑躬屈膝,做一个忍受屈辱而不能伸张的朝廷命官,那么,叶宇这个官不做也罢!”
“叶大人,万万不可……”
“叶宇你……”
“四弟……”
众人纷纷惊愕的看着叶宇,因为叶宇此刻已经摘下了自己官帽,将其郑重的放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请求辞官回乡,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微臣是一介贫民,国家大事与草民无关,还请陛下莫要做出贻笑天下之事!”
这最后一句话极为讲究,其中隐喻之意是在说:堂堂皇帝,要是逼迫一个草民,既不是明君所为,也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叶宇告退!”
叶宇说完便站了起来,当众扯去了一身官服,向孝宗赵昚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决然的离开了御书房!
叶宇这一决绝的行径,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因为这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叶宇面对身后的众人挽留之声置若罔闻,堂而皇之的径直离开了皇宫!
本来在这皇宫大内并非人人都可以来去自如,但是叶宇身份极为特殊,况且有宫中任意行走的特权,所以若无皇帝亲口谕令,是没有人胆敢当众阻拦的。
叶宇的突然离去,使得御书房里的所有人,都出现了短暂的思维短路。
孝宗赵昚没有去强留叶宇,却冷面寒霜的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群臣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得各怀心思的伫立在旁成了木桩。
“陛下,叶大人只是一时意气,还望陛下看在他年轻气盛……”
“统统退下!”虞允文的规劝之言还没有说完,就被孝宗赵昚当即呵斥了回去。
随后便站起了身,冲着众人冷哼道:“传朕旨意,禁军封锁叶府,若无朕的口谕,但凡有妄自进出者,决不轻饶!”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群臣,一甩袍袖离开了御书房,直接摆驾德寿宫探望太上皇赵构去了。
群臣各自面面相觑,最后均是纷纷摇头不语。叶宇顶撞皇帝辞官之事,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无论是何种心思,对于今日的势力争锋,都将是另一段篇章的展开!
第405章 德寿宫中探缘由
德寿宫,一直都可以说是皇宫的禁地,因为这是太上皇赵构的居所。
平日里能够径直进出德寿宫的,除了当今皇帝赵昚之外,也只有赵构的干孙儿叶宇了。
孝宗赵昚带着怨气离开御书房之后,便直接摆驾来到了这德寿宫。赵昚倒不是要来这德寿宫与赵构谈心,而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请教。
如今的德寿宫渐渐地有了凋零之象,倒不是这宫中的景致凋落,而是这宫中少了原有的生机。
因为就在半年前,太后吴氏因病离世,如今这座德寿宫中也仅剩下赵构一人。周围虽然所需宫女宦官无数,但枕边人的离去终究是个不小的打击。
自从吴氏离世之后,年过六旬的赵构便终日少言寡语,偶尔也只有叶宇前来探望的时候,他才会有了少许的笑声言语。
赵构此刻正躺在荷花池边的摇椅上,闭目享受着阳光下的片刻宁静。
忽闻孝宗赵昚前来请安,摇晃地躺椅突然停了下来,赵构那已经泛白稀疏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先是缓缓的睁开浑浊的双目,随即向身旁的内侍问了一句:“他怎么来了,今日是我那干孙儿的婚期,这么快就结束了?”
“官家……叶大人的婚事……老奴听说暂停了……”
“什么!暂停了?究竟是何缘故!”赵构一听这话,顿时略微惊讶的挺直了身子。
内侍太监支支吾吾道:“老奴也不清楚,陛下……”
“让他进来吧!”
赵构摆了摆手示意内侍去传口谕,他知道从身边的太监身上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所以方才还挺直的身子,又再次缓缓地躺了下去。
不多时,孝宗赵昚便轻步走进了这座花园。
来到近前,先是十分恭敬的向赵构施了一礼:“元永给父皇请安了!”
赵昚以父子之礼,以自己的字自称,足以表示他对这位名义父亲的尊重。
“坐吧!”赵构没有睁开双目,依旧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晃悠着。
“是!”
待赵昚入座之后,赵构这才微微睁开双目问道:“元永,今日可是我那乖孙儿的大婚之日,你身为主持大婚之人,怎么有闲暇到我这里来了?”
“回父皇的话,至于叶宇的婚事,因为期间生了变故,故此……”
“有什么变故能越过婚姻大事?这件婚事可是你与福王亲自定下的,如今你当众搁置婚期,你有没有考虑过此事的后果!?”
“元永考虑过……”
“考虑过?皇儿你既然考虑过,为何还要做出这等有失君威的事情!?先是恭王在当年大婚之时陷害于他,致使美好的婚姻成了泡影!”
“如今时过经年,叶宇再次成婚,却是你有意阻挠这次大婚。朕今日就想知道,你们父子二人先后阻拦叶宇成婚意欲何为!他是朕亲自认下的干孙儿,皇儿你如此行径,究竟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赵构说到情绪激动之时,竟不由得有些气喘。
叶宇虽然只是赵构无意认下的干孙儿,但是由于他与叶宇接触很深,所以这份感情远比赵昚以及孙儿庆王赵恺、恭王赵惇深厚。
帝王家最是无情,别说坐在面前的赵昚不是他赵构的亲子,就算是亲身骨肉也不见得有多亲。
这就是皇家子嗣的悲哀之处,历史的长河之中,大多数的帝王子嗣都有几十个,甚至到了皇帝老死的哪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唯一能够记住的,或许只有那一串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因为皇权,使得人与人之间变得生疏与拘束,而退居在德寿宫的晚年赵构,其实所缺乏的就是这种珍贵的亲情。
皇宫大内所有人对他都是唯唯诺诺,唯有叶宇在恭敬之余,给他一种少有的亲情与温馨。每逢有叶宇来到德寿宫,就能听到了他赵构的笑语之声。
所以在如今赵构的心里,是十分的喜欢叶宇这个孙儿。也正因为如此,才容不得叶宇受半分委屈。
被赵构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孝宗赵昚心中却是极度地委屈,心说这什么事请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亲生儿子要结婚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的阻止呢?
心里是极度地委屈,但脸上却是神情郑重道:“父皇,此事确实是元永处理不当,不过此次婚事暂时搁置,其实是有原因的……”
赵昚的话音刚落,内侍刘武岳便直接将函文呈到了面前。
自从梁珂当初参与谋逆,被孤狼一刀劈死之后,这空出的职位就直接由刘武岳担任。
当年的刘武岳还只是一个四处奔波的传旨太监,如今短短几年之内登上了内务府最高职务,倒也是羡煞了不少人。
赵昚接过函文,随后恭敬地递于赵构:“父皇,这是金帝完颜雍送来的函文,说是要与我大宋联姻,而这联姻的对象指明了人选,就是叶宇……”
“哦?还有这等事情?”
赵构闻听金国二字,原本还算威严的神情顿时有了一丝凝重。由此可见这金国二字,在赵构的心理留有下来不可磨灭的烙印。
待赵构打开函文通览一遍之后,神色怪异的捻须自语道:“姻缘玉佩?”
“父皇莫非知晓这玉佩的来历?”
赵昚的急切心情,赵构倒是没有过于在意,而是转移话题问道:“宇儿真的有这姻缘玉佩?”
“正是!父皇请过目!”赵昚说着就从衣袖中取出了那枚玉佩,呈到了赵构的面前。
而当赵构看到那枚刻着‘希’字的玉佩,竟然陷入了短暂的失神,随即紧紧的握住那枚玉佩,深吸一口气自语道:“没想到啊,朕真的没有想到……”
“父皇……”
“难怪宇儿书画双绝,朕早该想到了,若非他王希孟这等奇人真传,又岂会成就这等佳徒……”
“父皇,方才在御书房中,叶卿家也讲述了自身师承王希孟,而且其师离世之时将玉佩留传与他,并且严令将来不许在任何人面前说出师承一事!如今若不是事情重大,以及群臣的诸多逼迫,相信他也不会说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