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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神龙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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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没命的逃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圆圆的高挂天际,皎亮的光茫柔照大地,只是林木深深遮天蔽月让那光茫透不进一丝一毫。

    幸好那不时闪现的红色光团还是创造了一点能见度,只见林子中几道身影,一前三后,风驰电闪般演着你跑我追的戏码。

    虽然看不真切,不过头上那个很突出、很有时代特色的发髻还是能看清楚的,而追逐之间不时被风扬起的袖子和衣摆也表明他们穿的是长袍,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古代服装简称古装,将这些特征连起来综合分析一下,那么很容易便知道这些是古人。

    三个红色的光团以三角之势再次袭向前面的人,而前面的人则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以s型的前进路线硬是将这三个要命的东西给避开了,中间还很及时的将怀里人的头按回自己胸前,让她免被飞溅的木块波及。

    “**!”虽然被救了,但因对方力量太大而牵引到身上伤处的人倒嘶一声的同时不由心中一声低骂。

    不要怀疑,大家没看错,她骂的真是英文,至于古人为什么会说英文,那么惟有的解释就是,这个不是真正的古人,而她也确实不是,虽然她身上也穿着古装。

    痛得直想飙泪的从云曦,泪水汪汪的眼中有着满满的怨气,但这也实是人之常情。因为在她睁开眼睛之前,她明明是坐在飞机上的,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得到同校师兄的提携以一个进入社会才一年的小菜鸟身份,跟着公司的几个精英前往大洋彼岸和洋鬼子作技术交流。还美美的幻想着在欣赏异国风情的时候或许还能谱一段异国情缘,而结果那架载着他们的飞机居然很不要脸的抢先一步,先和异国气团做起了交流还让人家打得一败涂地,悲愤之下竟带着整机的人玩起了自由落体运动。

    和飞机一起玩高空自由落体,其结果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所以当从云曦从昏迷中被痛醒的时候,她其实是很开心的,知道痛就说明自己没死,看来自己出门后爸妈一定是在祖宗牌位前烧高香了。

    而当她发现自己会这么痛并不是因为从太高的地方摔下来摔断了某个部位,而只是让一把不知道哪来的剑给钉在了地上,虽然想不明白这把极具杀伤力的剑是怎么从自世贸大楼被撞后就严格得连蜜蜂没拨刺之前都过不了关的机场安检中瞒天过海的,但她还是感到庆幸的,让剑刺个洞总比被炸去某部位的好,洞好了留个疤还是健全人一个,若是少了某些部分就是伤好了也成残疾人了,这并不是说她瞧不起残疾人,这只是很正常的想法,毕竟不会有任何的健全人愿意自己变成残疾人的。

    就在从云曦为自己的大运道开心得想大笑的时候,一个很奇怪的人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嘴里焦急的喊着,手上也没停,刷的一下拨起还插着她的剑,顺手往后一甩,另一只手把她从地上一抄,也不管她被这粗暴的动作整得眼泪哗哗的流,埋头就跑了起来。

    正想抗议的从云曦在看清从后追来的三个人的打扮后,傻了。

    因为当时他们并没进入这林子,所以能见度的范围比较大,光线也挺充足的,足够让从云曦把一切看清楚,那些人的打扮完全就是古代的范,而更吓人的是,他们居然会飞,一开始从云曦还巴望着自己可能摔进了人家拍电影的现场了,所谓的会飞只不过是吊了条钢丝而已。但是大半夜过去后,她不得不接受事实,那些人真的会飞,相信不会有哪个导演会无聊的弄一堆钢丝来让演员脚不着地的飞上大半夜的。

    而看到那些人只是手一扬便多了一个红色的光团朝自己这边砸来的时候,从云曦更是眼睛都瞠了,当她十分怀疑自己可能是失血过多而眼花,想用手把眼睛擦亮点的时候,她又发现了一个让她不淡定的事实,她,居然缩水了。

    缩水这词用得有点怪,却再贴切不过的形容出一个有着一米六八身高的成年女子变成一个四肢健全却只有一米左右高度的小屁孩的灵异事件。

    可以说之前所有的发现都不及这一个发现让从云曦感到震撼,毕竟这可是她的切身问题。大脑被吓得当机了好一会后,才能慢慢恢复运转,不对劲,整件事都很不对劲,自己的这一摔明显摔出了问题,一个难以置信偏又越来越强烈的猜想让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不会真的这般狗血吧?

    感觉到怀中的人出了状况,一整晚都顾着逃命没哼声的男子,在险险躲过又一波攻击后,急声询问,“小姐,您怎么了?”边问边急急的朝从云曦身上扫视,虽说在小姐重伤时自己喂了她一颗继命丹硬是把将死的她救了回来,但以她的稚龄和身子骨真的很难肯定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办法休息的情况下撑得下来。

    当确定从云曦只是眼神呆了点,精神差了点外,似乎并没什么要命的状况,男子稍舒一口气,再次不顾一切的往前飞去。后面的三人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想保下怀里的人就必须在被那些人追上之前冲出这片林子,只要过了这林子,就安全了。心里有了希望的他,因逃亡了几天而累积下来的浓浓的疲惫感似也减轻了一点,往前飞掠的速度也快了一分。

    男子的问话打断了从云曦的思考,抬头悄悄打量着抱着自己的人,和后面三人如出一辙只是换了种衣服颜色的打扮,脸上再真切不过的焦虑,身旁不时传来的暴破声,让从云曦明白眼前的一切再真实不过,而且还慢半拍的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现在正在逃命,后面那三个全身黑的家伙绝对是坏人。尤其是在她亲眼看到一棵至少有几十岁的大树在那光球一击之下居然多出一个对穿的大树洞之后,更是脸都绿了,若让这玩意打到自己身上那可是会要命的。

    天呀,原来自己不是走大运了,而是倒大运了!最后得出的认知让从云曦心中那个怨呀,就差没吐几口血来表示了。

    你说好不容易有机会用公费出国一趟,结果连人家的地都没看到就摔下来了。摔就摔吧,反正有这么多人陪着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兴许十八年能变成大美女一枚呢(因为她原本只是小美女)。只是不知哪里出了错,她居然没死透硬是又活过来了。活就活吧,虽然不可能十八年后成大美女了,但活着总是好的,人家也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结果呢,她居然很狗血的一摔摔到解放前,哦不,应该是公元前,这么大的时间差异不说别的,光沟通上就有着严重的代沟,但是摔都摔了,也没办法重来一回,她也只好认栽了。可是能不能让她摔到一个和平的年代,就算时间没法选最低限度也摔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呀,初来乍到就让她演上这么一回生死时速,老天爷,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越想怨气越重的从云曦禁不住浑身都颤了起来,从小就是人见人赞的乖小孩,长大后也是人人口中的大好青年的她可不认为自己应该受这样的天谴。

    “小姐,您怎么了?”再次察觉怀里的人情况有异常,男子忧心急询,却没敢停下来细察,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若是没办法在自己气竭前冲出这林子,那一切就都完了,只不过出于对怀里人的关心,他还是忍不住安抚,“小姐,别怕,我们就快安全了。”因为他已能看到林子的尽头了。

    只是他能看到,追在他身后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而且他们心里也很明白若让眼前的人冲出了林子到底会发生什么,不能让他们出了林子,这两人必须死在林子里!

    抱着同一心思的三人,互视一眼,同时发劲催气急冲向前方的两人,而他们的手也没停下,只见在空中一挽一画,那追炸了从云曦两人一整晚的火红光团凭空而现,竟是如烈焰般的火球。

    三人的手同时一扬,三个火球便沿着三个轨道朝前方的人飞了过去,却没像以往那样各炸各的,而是在半途中在三个轨道的交错点上合三为一,形成一个更大的火球朝前方男子的后背狠狠撞去,显然三人是想一招夺命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察觉到身后的危险,亡命狂奔的男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林子边缘,躲还是不躲?

    只是一瞬间的挣扎他便有了决定,躲,必定会让身后的人追上,然后两人一起丧命在此;不躲,死的也许只有他。

    手臂用力圈紧怀里的人,男子伸出一手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黄黄的纸,头也不回的往后一掷,“爆!”随着他的一声断喝,足下飞剑如倾尽法力般往前冲去,而身后轰然巨响,强烈的暴破力将来不及飞远的人冲得直往前跌扑而去,至于身后紧追不舍的人,早在他吼出那声爆的时候便知机的往后急退了,就是这一冲一跌一退中,本来还跟林子边缘有点距离的人眨眼便冲了出去,而追截的人距离又远了一点。

第二章 大难不死

    噗!跌落地上的人在连翻了几个跟斗后,张嘴便吐了好几口血。因心里清楚那符丢出去的结果,更明白怀里的人根本承受不起那种冲力,所以在丢符冲出的时候他特意弓起了身,将怀里人抱开了一点,以防护罩将她隔开了,让自己完全承受了那暴破的冲力,现在的他也只有一口气了,但还好终于出了林子了。

    想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男子一直绷着的脸终于释出了一丝笑容,以维护之姿单臂环着怀里的稚女,掏出一块翠绿的牌子运起最后的一点灵气开启牌上的法阵,确定消息已经传出去后,握牌的手便无力的横在从云曦的后腰处,精神却并不显得****,看着已追到林子边缘,却不敢踏进这片草原的人,眼中有着嘲弄,更有着仇恨,“你们给云家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很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没能成功将他击杀的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懊恼,警觉的朝眼前布满有半个人高的特殊青草的大草原观察了一会,天色已明,一切都可以看清楚了,除了眼前的两人,似乎并没什么其它的动静,那是不是说自己仍有可能将眼前的人杀了,然后赶紧离开?

    有了一丝侥幸的三人,眼中慢慢泛起了狠厉之色。而他们的变化自然也让一直紧紧看着他们的男子发现了,心里一紧,脸上却更为从容,“怎么,想动手?这信符你们不会不认得吧,在天玄宗的地方杀天玄宗的弟子,你们当真认为自己有这能耐?”

    男子的话不仅说中了三人的打算,也说中了三人的忌惮,那牌子他们当然认得,相信不仅他们,就是整个修真界除了小婴儿都会认得它,那是天玄宗外门内堂弟子的信符,本来这种弟子的身份是很低的,在修真界根本起不了什么震慑作用,问题是对方现在躺的是天玄宗的地盘,作为修真界六大派之一的天玄宗又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弟子在自己的地盘让外人杀了,即使只是一个地位无关紧要的外门弟子,这对于修真大派来说都是一个无法容忍的挑衅。但若真让这两人逃了,回去之后自己又如何向主上交代,三个人截杀一个带着五岁孩童的炼气期修士居然还让对方逃了,不管是有什么理由都足以让自己等人死上好几回。

    想到那恐怖的后果,三人眼中的狠厉之色再次泛起,毕竟这周海虽为天玄宗弟子,但离开天玄宗已久,天玄宗里记得他的只怕也没几个人了,就是有人记得的,实力肯定也不高,有实力的人谁又有空去记着一个筑基期都没到的小修士呢,只要自己等人跑得够快,保命的机会肯定还是有的。

    一直密切留意着他们的周海看到他们那森冷的眼神,心不由一沉,到底是什么人灭了云家,以这三人现在的表现,那背后之人的实力只怕不简单,怀里的孩子真的背得起这笔血仇吗?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不管以后如何,现在绝对不能让这孩子出事,否则所有的希望都不会再有。

    一手搂紧怀里的人,周海一手撑着地,努力的想让自己撑起身,很明显对方已经打算放手一搏,但是自己门派的人还没到,现在小姐的安全仍是只能靠他。

    但强行提气的结果却让他苦涩的再次躺下,丹元散了,自己再无能力带这孩子逃了,眼睛绝望的闭上,很快又不甘的睁开,若是逃到这里还没能保住这孩子就是死了他也无法合眼的,就算只有一丝的机会他也要拼上一拼。

    握着牌子的手慢慢移到从云曦的胸前,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手上的牌子塞进她的衣襟里,周海一边低声说着,“小姐,往前跑,无论发生什么也别回头。”

    跑?还没能从一团混乱中平静下来便让突然急转的情势吓得不轻的从云曦不满的看着他,大叔你认为一个身受重伤,又****没休息的人能在三个虎视眈眈的恶人面前跑得掉吗?先别说自己有没有这体力,光是现在这身体的小胳膊小短腿就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呀,毕竟人家一步至少能抵她的两步了,更何况人家还会飞,而自己短跑从来就没及格过,所以别指望她有什么惊人的暴发力,长跑完全是靠走完的,可见这持久的耐力也不行,这样的她拿什么跟人家比赛跑哦。

    只是她的申辩抗议男子显然是没看到,也没去看,话一说完,他也不管从云曦有没有点头,尚停在她衣襟上的手猛的用力抓紧,全身仅剩的灵力全部运集于这只手臂上,“跑!”一声大喝,抓着从云曦用力往后就是一丢。

    毫无心理准备的从云曦让这突发的状况吓得连尖叫都忘了,身在半空之中,看着地面那慢慢由小变大的景物,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上来了。大叔整人不是这样整的,好歹也看清楚再丢呀,这附近一没树二没藤,我一没翅膀二没降落伞,这要如何着陆呀。

    没想到刚陪飞机玩了回自由落体,气都没能缓过来,便又要玩一回单人自由落体了,自己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死完又死呀,到底要死几回自己才能正常投胎呢?

    就在从云曦无语问苍天的时候,没想到周海会来这一手的三个杀手也发急了,毕竟他们就是打算放手一搏也从没想过胆大妄为的冲进天玄宗的地盘杀他的弟子,偏偏他们主要目标并不是周海而是那个小娃娃,若真让那小娃娃跑出了自己的法术范围,那就真的是拿她没办法了,就算是把周海杀了,他们一样逃不了重责。

    想到那可怕的下场,三人不敢再多想的急急唤出火球,朝着从云曦急飞而去的身子倾尽全力打了过去。

    三个火球于半途合而为一,气势顿时倍增,对准从云曦的方向气势汹汹的呼啸而去。

    “小姐!”地上的周海看得心神俱裂,想跃起挡下那要命的火球,偏偏力不从心,只能躺在地上干吼。

    嘶心裂肺般的吼声还是引起了正自艾自怜的从云曦的注意,不解的回头看去,眼泪汪汪的双眼瞬时瞪得滚圆,太阳啥时候掉下来了?

    当然这不是太阳,但这玩意的热度与杀伤力对于一般人来说跟太阳肯定是一个级别的,若真让它打中了,绝对会连渣都找不到。所以地上的周海已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而那三人却满眼的得意,开心的等着看那个让自己追了几天的小娃娃变成灰的动人一幕,甚至连这是什么地方都给忘了,只是他们忘了不代表人家也忘了。

    “竖子敢耳!”随着一声怒喝,本来只有两个活人的大草原上突然多出了几道身影。

    紫光一闪,还在奇怪太阳为什么掉下来的从云曦便又安稳的躺在了某个怀抱里,身体猛的打个冷战,眼前白雾一闪,那个疑似太阳的东西便被像团冰似的玩意击得粉碎,点点星火撒落于茫茫草原上,可惜没能形成燎原之势。

    还没等她感叹完,呼吸一窒一舒之间,便又回到了刚才被丢出来的位置,过于快速的变化,让她一时消化不了的又呈呆滞状态。

    地上的周海看到来人却是一脸的欢喜,“师叔。”

    抱着从云曦的人是个身穿紫色长袍,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道人,听到周海的叫唤,点头应了一声。

    而这时因这几个人出现得过于突然而惊呆的人也因周海的叫声反应过来了,是天玄宗的人!

    紫色!代表的可是内门弟子,惹不起,快跑!

    三道身影很有默契的同时转身逃命。

    “哟,还想跑?”道人的身后响起一道戏谑的笑声,“葛师叔,我帮你杀了他们。”声音还带着天真,但说出来的话却吓倒不少人。

    “嗖”的一声破空之音,一道黄色的身影已追着逃命的人冲进了林子,含笑看着故作聪明分开逃跑的人,来人的嘴角泛起的一抹嘲弄的浅笑,双指一竖一扬,“起!”

    一道亮光自他后背应声飞出,并随着他暗拿着法诀的双指一引一画,打着弧度的在逃窜的三道人影前方飞旋而过,然后又准确的飞回他背后,铮的一声清响,是宝剑入鞘的声音,那道光原来竟是把剑。

    那三个人静静的站着没再逃跑,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时又有一道人影跑进了林子,看着先进来的人问道,“南宫,追到人了吗?”听这声音年龄应该也不大。

    不含任何力道及攻击力的声音却像引子一般,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便随即传来,问话的人疑惑看去,却见那三人已一个不剩的全躺在了地上,顿时埋怨起来,“南宫你好歹留一个给我吧。”好不容易有不长眼的闯来了,却让他一个人全玩光了,这也太不道义了。

    被埋怨的少年嘻嘻一笑,“好好,下次留一个给你。”

    这怎么听都不太是味道的话,让后来的少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到他这模样,另一个更是笑得开怀,“回去吧,我看你那外门的师兄伤得不轻哦。”

    刚才已看了周海几眼的少年心有同感的点点头,“不过这应该不是我担心的问题。”毕竟他只是来凑热闹的。

    和他心思一致的南宫嘴咧得更开了,这确是大实话,他们只是来找乐子的,至于救人这种麻烦事,当然会有人负责。

第三章 会死人的

    一座座古香古色的建筑沿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蜿蜒而下,本应是浑然一体,却因其中竖起的几道山门而又被分成了好几段,兴许是因为地势太高的原因,白白的雾气总是散不去的缭绕着,却也因此给人一种仙气渺渺的感觉。

    在浑浑噩噩间被带到这地方的从云曦仍是有点云里雾里的找不着北,但是有几点她却已能确定了,那就是一开始以为成了空难幸存者的自己其实已经挂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这样子摔下来还死不了的人,从飞机发明到现在只怕也没多少个;第二点就是她虽然挂了,但却没死透,至少她的灵魂还在,她的记忆还在,只不过身体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具了;第三点也就是她感到最不知所措的一点,她现在并不在原来的时空中了,而是摔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空里了。

    从上面三点最后便得出一个很潮流的结论:她,从云曦穿越重生了。

    穿越,这个在网络小说甚至电视剧都火得不行的词,从云曦其实从没想过会跟自己扯上关系的,所以一开始她才会没往这方面去猜,但是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却容不得她装鸵鸟,先不说她身材缩水的问题,也不谈眼前这规模宏大的建筑不可能是布景,更别去考究出事之前师兄明明说已经快到了结果现在入眼的全是黑头发黄皮肤,光说从她清醒站在这房门外看到不止一次飞来飞去的人来说就让她不得不接受事实,因为她很清楚的观察过了,他们真的没吊钢丝,如果说昨晚看到的还有可能是自己眼花,那今天看到的可以说是再真实不过了。

    所以刚才那守着她回神的女子所说的话已无庸置疑,也成了她初来乍到的第一手资料,她现在所站的是一个叫天玄宗的修真门派的地盘,而一直抱着她逃命的人则是这门派的一个弟子,应该是她、不,是这身体的本尊家里出事后想带她逃回门派这里保命,所以才会无视杀手的攻击一路狂奔了回来,而现在他正在身后的房子里疗伤,据说伤得很严重活不活得了都是个问题。

    修真,又是一个她从没想过与自己有关的词,但同样在活生生的事实面前容不得她怀疑,不说别的,光说她自己身上的伤就够了,昨天刺伤她的那把剑造成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能把人钉在地上,这伤口有多深已不必多解释,而现在她居然连疤都找不到了,若非她一直清醒着她会怀疑自己被动了整容手术,偏偏她虽然被吓得呆傻了好一会,但人总是清醒的,所以除了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宛如仙人存在般的修真者之外,她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确认了自己的情况之后,从云曦又不禁为自己的父母担忧。

    相信自己空难的消息他们已经收到了,虽然父母一直对自己没什么大的指望,但作为开始往老年人发展的他们也像所有老人一样有着最普通也最殷切的愿望,就是儿女承欢膝下,现在作为独女的自己已经在那个时空死难了,只怕是死得连渣都没能留下,他们又如何能去承受老年丧女的噩耗?

    回忆着自己出门时乐呵呵的说着等她带真正的外国货回来给他们长见识的父母,想象着父母收到自己遇难的消息时那痛不欲生的面孔,从云曦悲从中来。

    一个五岁的稚女无力的靠在墙上,浑身散发着哀痛的气息,无声的流着眼泪。

    这一幕让已经知道这身体遭遇的人都不由一阵触动,本来作为修真之人早已无心尘世,对生离死别感受也并不大的,但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们却不由自己的动了尘心,为她痛了。

    “放心,师叔他们会尽力救师兄的。”临时负责照顾她的女子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给出一个不太确定的保证。

    她这完全弄错了方向的安慰,效果肯定是没有的,不过也正因为她的开口让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从云曦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面上湿湿的,她急忙用衣袖抹干,虽有人说眼泪是女人最好的武器,但她并不愿意在人前流泪,更别说是在陌生人面前,而她这下意识的举动又给周围的人另一番感叹。

    好一个坚忍的孩子!女子眼中泛起一丝欣赏,师兄会把她带到这来应该也是想到这孩子是个修真的材料吧。

    站在她身旁的两个少年倒没她这么职业化的感受,只是单纯的为眼前的女孩子感到心痛而泛起一丝怜惜。

    “小妹妹想哭就哭吧,我们不会笑你的。”这声音正是帮忙杀人的南宫。

    从云曦抬眼打量着站到自己身前似乎想表达善意的人,这脸还挺帅气的可惜才十五六岁给人一种嫩得很的感觉。

    见女孩看向了自己,对自己的模样向来有自信的南宫更是漾起灿烂的笑容,拍拍自以为结实的肩膀,“来,哥哥的肩膀借你用。”记得俗世中的女子哭的时候都喜欢找个男人的肩膀靠着的,想到这南宫还特意蹲下了身,没办法两人的身高差得有点远,不蹲下人家小妹妹肯定够不着的。

    摆好了姿势等着让人靠,却看眼前的女孩好象撇了撇嘴,把头扭开了。

    南宫愣了下,应该是自己眼花吧,这小女孩怎么可能对自己露出无语的神色呢,把笑意又加浓几分,南宫继续安抚,“不开心憋着可不好,必须得发泄出来,别怕,哥哥绝对不会笑你哭鼻子的。”修真之人虽需要清心寡欲,但也不能把所有情绪都硬憋着,万一憋成了心结甚至成了心魔那可是很不妙的。

    不愿再出丑人前的从云曦淡淡扫了他一眼,就这么点年龄还敢自认是哥哥,姐可比你大多了,两辈子加起来都奔三了,当然这话现在可不能说,万一让这些人知道自己鹊巢鸠占了难保不会动手把自己给宰了,若是平时的她这个时候肯定就会保持沉默,但她的心情正差,不自觉的便想找人撒气,嘴角很明显的撇了撇,“你现在就在笑。”

    呀?!没想到自己意在安抚的笑容会被人家这般理解,南宫一时僵住了,本来嘛说了不笑确实不应该笑的,但若是板着张脸不是更吓人吗,他是想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可没想过吓哭她呀。

    “哥哥这不是笑你,而是、而是想要你像哥哥一样这么开心,特意做的示范。”僵了半晌的南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越想这话说得越有水平,不由沾沾自喜的又笑开了。

    抬起眼角扫了完全一副小样模样的南宫一眼,从云曦继续刁难撒气,“一会要我哭一会要我笑,你故意想耍我是吧?”

    “我哪有,我只是……”根本没想过眼前的小娃娃会这般难缠的南宫还真是词穷了,“只是……”

    没耐心等他结巴完,从云曦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没有只是,解释就是掩饰,只能再次证明你的****意图。”

    南宫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瞪着眼睛张着嘴,半晌没反应过来,身后已传来闷笑声。

    撒了一会气,心情平静了不少的从云曦也没再管他,轻哼一声,扭头又靠回了墙上,里面的人救得回来吧,这身体本尊的事自己什么都不清楚呢,若不想让人怀疑的活下去,只怕还得向他探听清楚。

    被抢白得无言以对的南宫这时也挺身站起退回了同伴身边,一脸的苦瓜相,“淳于,俗世的孩子都这么难相处的吗?”自己可是一片好意耶,居然让她喷了一脸讨了个没趣。

    叫淳于的少年也正是之前和他一起去凑热闹的那个,亲眼目睹一切的他只能强受笑意,向同伴给予同情的开解,“也许吧,听说世俗并不比我们修真界,复杂多了,所以才会连孩子都这么、这么……”

    么了半天他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反而是旁边的女子听不下去的轻笑摇头,“这孩子突逢大变,听说就她本身也差点遭毒手还是靠一颗继命丹才保下性命的,刚刚才脱离险境对陌生人有防备也实属正常。”

    “哦。”两个少年这才算完全明白了,以他们活泼的性子,关在房子里救人疗伤的枯燥事自然是没跟进去,所以也就没听到周海昏迷前断断续续的述说。

    原来是被吓得有了阴影,无妨以自己的人才相貌,取得一个孩子的信任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盯着一脸沉郁的从云曦,刚刚才被打击得不浅的南宫精神又来了。

    三两步蹦回从云曦身前又蹲了下来,手往怀里一探便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很快便倒出了一颗丹丸献宝似的递到了从云曦面前。

    正想着以后要怎么办的从云曦被这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稳了稳神,这才狐疑的看过去,刚好看到南宫那一脸讨好似的笑容,“小妹妹你的伤虽然让风师姐治好了,但肯定还虚着,来哥哥给颗蕴灵丹你好补补身子。”

    拿蕴灵丹补身子?他身后的淳于和风师姐嘴角同时抽了抽,这事怕也只有他南宫皓做得出来。

    蕴灵丹顾名思义,它里面含的就是修真之人最需要的灵气,是以几十种灵药炼制而成的,吃了它不仅可以补充灵气还可以修复灵气受损或异常的问题,品级越高的这效果就越明显,可以说是修真之人修炼旅游的必备良药,说它是补品其实还真没错,问题是它补的是灵气而不是身子更不可能是普通人的身子,眼前的孩子虽也有修炼的基础,但只不过是炼气二层,而以南宫皓的身份,他的蕴灵丹品级肯定不低,这么一颗高级丹药吃下去,他就不怕那孩子虚不受补爆体而亡?

    两人的疑问南宫皓并没去关心,因为他正在进行着哄小孩的大业,“来,别怕,哥哥这丹可不是一般的蕴灵丹,吃了它保证你马上生龙活虎比受伤之前还精神。”

    从云曦没马上接过,而是看了看南宫又低头瞄了几眼被他托在手掌心的碧绿丸子,“丹药?”

    “是呀。”终于得到回应的南宫皓立时笑了。

    “用丹炉炼的?”这里既然是古代就应该不会有中成药这玩意。

    “没错。”南宫皓笑得眼睛都眯了,这孩子居然知道怎么炼丹呢,那她肯定知道自己给她的蕴灵丹是多么的难得了。

    快速的将两个问题合在一起,从云曦很简单的便得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用丹炉炼出来的丹丸。而它的成份也很快在脑海里延展开来,拿些普通甚至弄不明白用途的药草再加上一堆的矿物质,其中最主要的叫做铅,而这玩意吃多了是会死人的,实例也很快找到了秦始皇、汉武帝以及一堆记得不记得的帝王全因受长生不老这词的忽悠死在了这玩意上面,所以最后的结论也出来了,这玩意绝对吃不得。

    “不要。”虽然伤心再没办法承欢父母膝下,但仍是想继续活下去的从云曦很干脆的拒绝了南宫皓的“好意”。

    “不要?”完全意外的回答让南宫皓眼睛都惊圆了,“小妹妹,哥哥这可是高级的蕴灵丹,别人想要都要不到的哦,这么一颗可以抵人家两瓶。”

    “不要。”从云曦很坚决的摇了摇头,记得史书上记载徐市忽悠秦始皇时也是这么吹得天花乱坠的,结果他跑到琉求当土财主了,而相信了他的秦始皇却吃得跷了辫子,所以说得越无敌越能****人的话越不能信。

    高级蕴灵丹!淳于和风师姐闻言眼睛都亮了亮,由此也可见这丹的珍贵程度,也完全可以想像被拒绝的南宫皓有多憋屈,不放弃的将托着蕴灵丹的手往从云曦的唇边靠了过去,“不骗你的,你吃下去就知道了。”这俗世来的孩子肯定是因为没见过好东西,所以不敢相信自己这般好运,不过他南宫皓既然都给出手了自然就不会收回,就让她好运成真好了就算是安抚一下她家破人亡的受伤心灵吧。

    “我不要,拿开。”差点因没防备而让他将要命的玩意塞进嘴里的从云曦有点发恼的用力推开他的手,自己也不过呛了他几句,这小子用得着发狠的想毒死她吗。

    没想到她会动手的南宫皓猝不及防下将那蕴灵丹直接给抛了出去,险险用两指将已飞出掌心的蕴灵丹夹住,回头瞪着不知好歹的从云曦,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他也冒火了,“我说给你就给你,快吃了。”

    “不吃。”从云曦用力的把又伸过来的手拍开。

    已经有了经验的南宫皓当然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那只手只晃了一下并没被推开,只不过从云曦一而再的拒绝行为倒真把他惹火了,他南宫皓什么时候这样讨好过人,这丫头也太不识好歹了。

    伸出另一只手抓着从云曦的衣襟,随着自己的起身,呼的一下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手臂一伸将她直接抵到了墙上,捏着丹药的手指有点粗暴的往她嘴里一塞,“我看你吃不吃。”

    因突然被压在墙上而正好张嘴惊呼的从云曦被塞个正着,待她醒悟过来的时候,那丹药已经被南宫皓塞进了嘴里滚了两下滑进了喉道,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察觉她已经把药吞下去了,南宫皓得意的扬起了嘴角,就说了这丫头肯定会吃的嘛,高级蕴灵丹耶,谁不稀罕?

    终于把药“送”出去的南宫皓一边笑着一边慢慢将因刚才用力过猛而塞了一节进从云曦嘴里的手指退出来,可是只退出一半,手指头上便传来了一阵刺痛,诧异看去,刚好对上一双冒着怒火的漂亮眼睛。

    “你咬我?”愣了一下的南宫皓终于发现自己手指会痛的原因了。

    你能给我喂毒药我为什么不能咬你?虽然因为嘴正忙着所以说不了话,但从云曦仍是用眼睛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愤怒,臭小子,姐不发威你真当姐是病猫了,今天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

    鼓足了劲,被迫分开的上下齿用力一嗑,某种****流进了嘴里。

    “啊!”凄厉的喊声顿时响彻云宵,在玄天宗的山门中久久回荡。

第四章 我要见师祖

    房内,刚才前去救人的道人恭敬的站着,他的身前则坐着一名男子,眼睛微闭似在探索着什么,修长的中指正搭在周海的手腕上。

    一声长吁,收指挺身,站着的道人见状立时有点焦急的问,“师兄,周师侄伤得如何?”

    那名男人慢慢转身,看年岁应该和道人差不多,看到道人眼中遮掩不去的焦虑,有点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的摇了摇头,“他的生机已断。”

    道人脸色灰白,生机已断,这四字听起来很玄,但作为修真之人,道人却听得再明白不过了。修真之人最怕的就是丹元毁了,因为不管受再重的伤只要丹元还在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若是丹元毁了就算再无其它伤那也成了废人一个。不过若有人能承受丹元毁了的打击,在寿元没尽之前还是有希望重新再修炼的。说白一点就是修真之人也是人,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生机正是一个人能否继续活下去的依据。

    生机已断一个极为残酷的结论,一个让人再也无能为力的判决,再明确不过的指出周海时日已经不多了,虽然他们是修真之人,虽然他们最终的目标是虚空飞升,但是他们毕竟还没成仙成神,不管他们再强能力再高都不可能争得过天意的。

    道人无言的垂下头,忽又想起什么的看着男子,“师兄,继命丹是否能救他?”

    “继命丹?”男子微一沉吟,“若真的有倒可一试,传言这药就算是刚断气的人也能救得回来。”但既是传言就说明这东西现在已很难见到,又如何去找来救人呢。

    不过道人却似看到了希望般欢喜起来,因为他很清楚的记得周海昏迷前说过,那小女娃就是靠一颗继命丹救回来的,这东西虽然难得但也说不准周海有第二颗,快步走到床前,急于救人的道人直接往周海体内输了一股灵气力,这对于现在的周海来说作用并不大,但已足能唤醒他了。

    “嗯。”周海****一声慢慢醒转,看清身前的人,便想起身行礼。

    “别动。”道人急忙按住他,“这位是林师兄,特意来帮你疗伤的。”

    木灵根的修炼功法有着治疗的作用所以有着金木灵根的林师兄才会让道人找了来帮忙,不过道人能找上他,显然两人的交情不会差,所以和道人更是有着过命交情的周海也不再拘泥礼规,毕竟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也知道在没把所有的事安排好之前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倒下了,于是顺从的躺在床上向男子打招呼,“见过林师叔。”

    男子也没计较什么的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

    见两人算是见礼认识了,道人马上转入了正题,“周师侄,你身上是否还有继命丹?”

    一听他的问话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的周海,苦涩的笑了笑,“没了。”

    继命丹对于世俗之人来说不异于仙丹就是对修真之人也是难得的救命良药,但流传的却并不多,一是丹方已经不全,二是所需的药有些根本可算是天材地宝,想找到除了努力之外还得有机缘,以这种灵药炼制而成的继命丹他能得到一颗已经是机缘深厚了又如何还会有第二颗。

    看到道人听到回答后瞬间黯沉的面孔,周海自己倒是豁达许多,“师叔,别再为我的性命费神了,能把小姐安全的送到这来,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至少他为云家保下了一条血脉。

    云家是世俗中的一个修仙世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不是毫无实力的小家族,没想到却****之间让人无声无息的灭了门,就连天玄宗这样的大门派听到后也深觉惊讶,“师侄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手?”另负了探听使命而来的林师兄问得很直接。

    周海回答得也很坦白,“不知道,云家出事之前我已经带着小姐离开了。”后来出现的杀手应该是发现了他们两条漏网之鱼从后追来的。

    原来如此,道人与林师兄顿然恍悟,他们本就觉得奇怪以对云家下手之人的狠厉来看,周海这个炼气期修士说什么也不可能有能耐带着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安然逃脱的。

    “难道云家事先便有所察觉?”林师兄又想到另一疑问,周海带来的孩子他看过,是个五灵根,以云家修仙世家的名头,就算事先便知道要大难临头想留下家族重建的种子,也不可能选上一个完全可称为废灵根的女孩才对。

    “不是。”若是事先有察觉云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了,想起灭门之恨,周海胸中一阵气血翻腾,连着做了好几回深呼吸才算把情绪压下去,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为了云家的血仇也要把这事完成。

    重新看向两人的眼睛已恢复了冷静,“两位师叔可看过小姐的修为?”

    “炼气二层。”以他们的修为根本不需查探,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记得有位老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五灵根弟子。”这也正是他会恰巧在出事前把小姐带走的原因。

    “没错。”被问的两人同时心中一震,讶异的看向周海,似乎他在说着什么神话故事。

    周海倒很镇定,来的时候他确是只抱着试试看的心理,但在云家出事之后这已经成了他必须实现的目标,“小姐只是练了两年。”炼气二层在玄天宗中只怕连杂役都比她强,但是对于一个身在世俗的孩子来说只用了两年时间尤其还是个五灵根,不管她是悟性极高还是毅力惊人,这都不得不让人吃惊。

    “我要带小姐见那位老祖。”看向两人的周海坚定无比,因为他已没有退路。

    三人沉默的对视了好一会,最后似乎被周海的坚持所折服,林师兄终是点了点头,“我去求师父帮忙传信,但……”看着脸露兴奋的周海,他不得不把丑话说前头,“那几位老祖都是长期闭关的,所以成不成谁都无法保证。”

    不能说周海没被这话打击到,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不管如何都要谢谢师叔。”若真的不行只能说小姐没这机缘,他又怨得了谁呢。

    林师兄没再说什么的轻轻颔首,手一扬推开窗户,转眼便御剑而去。

    房内只剩下两人,道人张了张嘴,但终是没说什么的坐在了周海床边,“不会这么快有消息的,先睡会吧。”就算是有消息大多也是坏消息,毕竟那位老祖可不是一般人,又怎么可能会收个炼气二层的五灵根当弟子呢,他们的收徒条件最低的可都是筑基大圆满的而且还是资质极佳的才会有这殊荣,否则没到金丹期别指望他们会看一眼。

    道人的想法,同样出自天玄宗的周海自然也清楚,兴奋过后,细细一想他自己也觉得异想天开,精神瞬时颓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只是还没等他酝酿出睡意,一阵凄厉的叫声便把他硬生生的吓得差点自床上弹起。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道人更听出这是南宫皓的声音,忙朝周海道,“我去看看,你在这好好休息。”说完便急急走了出去,这南宫皓身分可不简单,要真的出了事,天玄宗只怕无法向剑宗交代。

    待他出门看清南宫皓惨叫的原由后,脸色变得十分之怪异,似乎想笑又似乎想骂人好像还杂着些不解。

    “南宫你可别发劲。”

    “是呀,这孩子身子虚会受不了的。”

    没注意到多了一个人在现场的淳于和风师姐正围在南宫皓和从云曦的身旁,但劝说的对象居然是惨叫的南宫皓。

    差点被咬得飙泪的南宫皓眼带怨气的瞪着这两人,要不是他们“坏心”的提醒,自己早把这小丫头震开了,虽然一个炼气九层的人对一个炼气二层的人出手实力悬殊了点,结局也会血腥了点,可是、可是这死丫头真的咬得他很痛。

    “出什么事了?”看了一会都看不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场景的道人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看清是他,淳于和风师姐都慌忙行礼问安,“师叔。”

    道人扬了下手示意免礼,“怎么回事?”

    淳于和女子的嘴角快速抽了几下,终是维持了那一脸的严肃没当场破功笑出来,“回师叔,南宫喂那孩子吃丹药,但那孩子似乎受惊过度了,分不清好歹紧咬着南宫不肯放。”

    一个才几岁大的孩子,突然间家破人亡还让人追杀了好几天,会惊吓过度那也实属正常,道人表示明了的点点头,走上前从南宫皓手上接过从云曦,心里对南宫皓死命抓着从云曦的举动颇有些意见,这南宫皓虽然天资过人,可惜历炼还是少了,明知这孩子是受了惊吓他还这样抓着她,这不是让她更紧张嘛,不紧咬着他不放才怪呢。

    因为相斗的两人年龄相差太大,所以道人心中的天秤很自然的就往从云曦的方向倾去,即使受伤的是南宫皓,他还是认为受害者是从云曦,所以不仅没骂她这粗暴之举,反而好言安抚,“别怕,南宫师侄并无恶意,乖,把嘴张开。”

    他没恶意?他想毒死我耶。从云曦的眼中满是愤慨。

    这死丫头那是怕,她根本就是故意咬我的。因为一直将从云曦抓在身前,所以对于她的眼神南宫皓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很确定那闪着火花的目光代表的绝对不是害怕。

    两个同样对道人的说词很不满的人,在一个无法说话,一个说不出口的情况下,很一致的直接无视他,继续大眼瞪小眼,就不信我的眼睛没你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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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知的异象

    劝架不成功的道人,气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两只小牛犊,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继续,没办法他不当小孩已经很多年了,还真的弄不明白现在小孩子的心思,而眼前这两个不管是从年龄还是从骨龄看都是货真价实的小孩一个,这些小破孩的事可是不好整呀。

    幸而没让他头痛多久,转机便来了,因为从云曦出状况了。

    正和南宫皓强硬对恃着的从云曦不知怎的,体内突然气血澎湃,一波强过一波,腹部更是阵阵巨痛,终是让她受不了的蹙眉、低吟,一直咬着南宫皓的嘴不可避免的也就松开了。

    一直抱着她的道人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疑惑的往她身上探视,脸色突变,“她刚才吃的是什么丹药?”

    “高级蕴灵丹。”年纪比较大,性子也较沉稳的风师姐呐呐的回道。

    “什么?”道人听得眼睛都瞠了,瞪着几人,怒喝一声,“胡闹!”便再也不顾不上说什么,抱着从云曦转身便冲回了身后的房子里,高级蕴灵丹里面的灵气可不是一般的厚,让一个才炼气二层的小孩子吃,这不是存心想撑死她吗。

    躺在房里的周海看到道人抱着从云曦冲进来,顿时躺不住的半撑起身,“师叔,出什么事了?”

    “他们让这孩子吃了了颗高级蕴灵丹。”道人急急的回应,将手上的从云曦往一个蒲团上放去,“快,打坐运气。”

    痛得冷汗直冒的从云曦根本顾不了人家在说什么,歪歪扭扭的坐在蒲团上,一手捂着痛疼异常的肚子,一手撑在蒲团上却又因难忍的痛楚而变成紧紧抓着蒲团,小小的指头已是抓得没半点血色,本是坐着的身子也越缩越矮,最后成了一个小团半伏在蒲团上。

    “小姐,打坐运气呀。”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周海在一边急得大喊,如果不能将那蕴灵丹的灵气完全吸收或散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喂,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赶紧坐起来呀。”这时候已经清楚自己闯了祸的南宫皓也进来了,抓腮挠耳的在蒲团边直打转,最后干脆自己动手,把从云曦硬是从蒲团上拉了起来,口不择言的吼着,“再不快点你的小命就要没了!”

    你小子果然没安好心。从一团混乱和极度的疼痛中从云曦聪明的猜到问题肯定就是出在刚才那颗所谓的好东西上面,布满痛楚的眼睛倔强的挤出一点气势狠狠的瞪着南宫皓,你给姐等着,这账咱有得算。

    “别瞪了,快打坐。”感受到从云曦眼中的怒火,南宫皓有点心虚的抹了把脸,只不过现在可不是忏悔的时候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好了,等你没事了,我让你咬个够就是了,现在拜托你赶紧打坐运气行不。”毕竟他可不想自己成为杀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的凶手。

    房内一堆人神色各异的焦虑模样,自己腹部越来越无法忍受的巨痛都让修真菜鸟从云曦明白问题只怕真的很严重,若不想再重生一回,现在最好还是照着人家说的做,只是什么叫打坐运气呢?

    还好托前世五花八门电视剧的福,作为现代人的从云曦还是看过古代人所说的打坐是什么样子的,就着南宫皓的手臂让自己坐直,****盘起,打坐的样子便有模有样的摆出来了。

    只是运气这关就可有问题了,因为虽然那些武侠片时不时也有师父教徒弟气运丹田,却从没明确说过丹田在哪里,更别提会解说怎么将气运到丹田这一技术性问题了,所以看过无数次猪走路的从云曦仍是不知道猪肉是啥味道的,纯粹就只能摆出了一个打坐的样子。

    房里的人不分老的小的,修为高的还是修为低的,看到从云曦那瞪大眼睛干坐着的模样都忍不住一起吼了出来,“运气呀!”。

    被吼得很冤枉的从云曦忍不住泪水满眶,大叔呀,我也想运气呀,可是这气到底该咋运呀?

    根本没想过一个炼气二层的修士会不懂运气的众人,自然是看不懂她的委屈,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高级蕴灵丹的药力她确是承受不起,那暴走的灵气也的确是会让她很难受,但是修真之人本就应有忍受痛苦的能耐,况且她若是能忍受现在的痛楚,坚强的运气行功吸引蕴灵丹释放的灵气,她的修为必会有所提升,这对于修真之人来说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而她竟然因为痛得难受便选择了放弃,这样子的人日后又能指望她有什么成就。

    觉得自己那颗高级蕴灵丹根本就是被糟蹋了的南宫皓刮她一眼,转身就走,要成为强者的他自然也只会和强者相交,这种没出息的家伙根本不值他多看一眼。

    道人沉默的伸出一手抵在从云曦的背后,将她体内暴走的灵气散出后,什么也没说的走到一脸阴诲的周海身边,轻轻道了句,“我会帮她把药力完全散干净的。”高级蕴灵丹的药力在服食者自身不运功的情况下不可能一次性发挥完的,想要完全没事只怕还要再散几回灵气才行,唉真是浪费呀。

    看着道人边摇头边走出去的背影,周海神情甚是复杂,道人刚才是没多说什么,但那一句话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他并不看好从云曦甚至根本不认为她会有什么作为,而这又岂是他拼死拼活想得到的结果。

    不!不能这样子放弃了,小姐她现在还小,心志当然不比成年人,何况她本身就是个千金小姐从没吃过苦又怎么能指望她一下子就变成能吃苦耐劳呢,只要给她时间,给她机会,她一定会成才的。时间,以小姐的年龄还是有的,至于机会,周海脸色忽阴忽晴的转换了好一会,最后伸手从储物袋拿出了一个东西紧紧的攥在手心,它也许就是一个机会。

    霍的回头看着已从蒲团上下来的从云曦,周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喊道,“小姐,您过来。”身子刚刚舒缓下来的从云曦边腹诽那道人这么晚才出手帮忙,边心不在焉的朝周海走过去,“有什么事吗?”因为不清楚本尊是怎么称呼周海的,从云曦只能直接把这称呼给省了,而这时的周海显然也没心思去注意这点小问题。

    把一紧握着的右手伸到从云曦面前,慢慢展开,“您看。”

    有了之前南宫皓“献宝”的阴影,从云曦面对周海如出一辙的动作,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确定自己应该在安全范围了,这才细细看向他的手心。

    只见掌心上躺着一颗跟乒乓球差不多大的白色珠子,本以为是珍珠、夜明珠之类的,但再细看,那珠子毫无光泽又不像值钱的珠宝,反而比较像一个孵化失败的臭鸡蛋,“这是什么?”猜不出来的从云曦干脆直接问周海,这两天她经历的事已经够大脑消化好一阵子的,她可不想再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来增加大脑使用强度。

    “不知道,不过它是和继命丹一起发现的,想来必不简单。”周海眼中忽现一丝兴奋的火花,“小姐,把它吞了,我相信对你一定有莫大益处的。”

    “把它吞了?”从云曦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海,又看看那越看越大的珠子,脸上青红橙紫绿全染了一遍之后,完全当作什么也没听见的露出天真的笑脸,“说起来我肚子还真的饿了,我先去找东西吃,顺便帮你拿些来。”

    说完转身就想溜,开玩笑虽然自己对这身体还不熟悉,但至少她能确定一点,这是个人不是条蛇,不可能超出嘴巴实际宽度的吞下那么大一个玩意的,而且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用途不清的东西,万一是有毒的,这么大一团下了肚子哪还有命在。

    “小姐。”周海蓦的一声大喝,就在从云曦被他的暴喝吓得脚步一滞的时候,已被断定没多少时间好活的他居然整个人从床上飞了起来,朝着从云曦的方向就扑压了过去。

    被他吓了一跳又没想到一直半死不活的人还会有这样的暴发力,发觉乌云罩顶时从云曦已躲闪不及,硬生生被他压在了x下。

    “呀。”从这惨呼声就知道一个只有五岁的身体让一个壮汉压在身上即使对方只有半条命了,其下场仍是很凄惨的,而更让人泪奔的是,因被压痛而张开的嘴竟强行塞进了一颗臭鸡蛋,呼吸顿时严重不畅,本就痛得发青的小脸很快就发白转紫。

    出于生存本能的从云曦自是拼命的想挣脱,只是不懂运气的她只凭身体本身的那么一点微簿的力气,想从一个大男人手上挣脱,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虽然看出她被噎得很辛苦,但早已决定赌上一回的周海仍是不肯放弃,反而是努力的把那珠子往她喉咙里塞,“小姐,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的灵根已经是没办法改变的了,若是再不增强一些实力又如何能进老祖的法眼,到时别说为云家报仇,就是你自己也很难活下去的。”

    什么叫为我好,你这是谋杀。被噎得直翻白眼的从云曦已无力挣扎,昏沉之中仍是不屈的以脑电波抗议。

    因为周海的手指长度有限,那枚珠子在被推到喉咙中部时停了下来,以它的体积塞在了一个只有五岁孩童的小喉咙里,可想而知根本不会再有什么空隙留下,即使无所不在的空气亦是无法穿越它的阻隔,不一会刚才还能翻白眼的从云曦便连这么一个本能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只有气出却没气进(当然这是肯定的),而且能出的气也越来越少了。

    做出了疯狂举动的周海这时才像是恢复了神智般的知道害怕,看着从云曦已成了酱紫色的小脸,颤着声不断拍着她的小脸,“小姐,小姐……”

    最讨厌被打脸的从云曦直觉的皱起了眉,只是已无法抗议,神智越来越沉,心里那个怨呀,没想到才重生一天就又要死了,而且这一次死得比上一次还冤,虽然说飞机很少出事,但空难并不是没有,而会让一个疯子往嘴里塞鸡蛋而噎死的只怕真的就只有她从云曦一个人了。

    就在从云曦没什么意识的哀怨中,还没完全散去的蕴灵丹药力由于之前从云曦的使劲挣扎中无意触动了身体内的灵力而再次发散,去而复至的巨痛让本来就不好受的从云曦更是直接进入垂死状态,而她的这模样把周海吓得再也稳不住了,从她身上翻开,努力朝房门爬去,“师叔,师叔快来呀。”

    就在周海求救的时候,地上的从云曦体内却出现了异状,本来一直卡在她喉咙处那颗混沌不清的珠子竟似感觉到了腹腔里那汹涌澎湃的灵气,自主的微微移动起来,随着灵气的增强,它的移动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快,最后完全滑出喉道。

    当它掉落到从云曦肚子后,本来在她体内无序的乱冲乱撞的灵气竟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开始统一的朝那珠子涌去,更神奇的是那珠子像是能吸收灵气,不管再多的灵气涌过去最后都会消失无踪而珠子完全没有承受不了的问题似的,吸到最后甚至还转了起来从被动吸收涌过来的灵气变成自动将周围的灵气吸进自己体内,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中,那颗本来没能完全发挥出药力的蕴灵丹也被完全调动起来尽情的释放着自己所蕴藏着的灵气。

    体内的变化明显的在从云曦的脸上表现出来,本因呼吸不畅的紫色小脸终因珠子的滑离而恢复正常,但是蕴灵丹所释放的灵力又让她难以承受的双眉紧蹙,无意识的低声痛哼,随着灵气被那珠子吸收,她的状况也渐渐好转,但蕴灵丹新一波药力的发散又会让她痛苦不堪,然后又在珠子的吸收中平缓,如此往复数回,她体内的蕴灵丹终于完全被那珠子吸收干净,仍是混沌不清的珠子表面上似乎多了一层光泽,诡异的在丹田上方漂浮了一会后,缓缓的降入丹田之中,看来它是决定在这安家落户了。

    处于昏迷状态中的从云曦自是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那场大戏,不过从她稍稍透出红晕的小脸上可以看出,她的情况还不错,那珠子至少不含毒。

    而已拼上全身力气爬到房门口呼救的周海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硬塞进从云曦体内的珠子有了异变,仍是伏在房门前不放弃的呼叫救兵。

第六章 死前托孤

    还是那间房子,人从林师兄变成了风师姐,道人也从站着变成了坐着,只不过脸色仍是不太好,甚至黑得更彻底,因为明明应该恢复成活蹦乱跳的从云曦正昏迷不醒,而周海就剩下一口气在吊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过刚离开,情况就变成这模样了,这变化得也太快了吧,快得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些杀手潜进来行凶了。

    负责照顾伤患的风师姐惶恐的低着头,“弟子也不清楚,弟子端着午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师兄生死不明的伏在门口,而云家的小姐则昏迷不醒的躺在房里的地上。”这真的不是她偷懒,她只不过好心的想拿些东西来给他们吃而已。

    听完解释的道人凝着眉沉吟,难道真的有人混进来了,但这可能吗?这可是天玄宗。不过想到云家被灭得无声无息的情景,他也不由暗生警觉,还是查一下比较稳当。

    正想吩咐风师姐去调动人手,已经被放回床上的周海轻呻一声,醒了。

    道人心中一喜,忙伏身上前,“周师侄,发生何事了?”

    虽然人是醒了,但已经进的气少出的气多的周海已无力再多作解释,而且他也不可能告诉人家自己做了什么,言简意赅的回了两个字,“没事。”眼睛缓缓转动,似在寻找什么。

    看他这样子,道人心里不由一酸,也不再多问,若真是有人潜入周海不可能隐瞒,他不说就说明刚才发生的事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看他还在努力寻找,道人轻叹一声,伸手将他扶坐起来,让他可以看到躺在床尾的从云曦,“放心,她只是昏迷了并没大碍。”

    看到从云曦透着红晕的小脸蛋,知道道人所说不虚,一直担心从云曦会让自己害死的周海长舒了口气,还好小姐没事,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跟云家老祖交代了。

    心一放下,本来就虚的他更是精神都要开始散了,晃了两晃终是撑不住的倒入道人的怀里,明白自己是大限将至了,周海强撑精神指着从云曦看向抱着自己的道人,“葛弟……”涌至喉咙的鲜血打断了他的话,不过道人却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修真界的辈分并不像世俗那样是以血缘关系分的而是以实力划分的,所以辈分随时会因修为的变化而发生变化。道人与周海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这两人本是一起加入宗门的,而且性子较沉稳的周海修为一直比性子较燥的道人高,所以很长时间他都是处在兄长的地位。直到他们准备筑基而出外历炼的时候,由于道人急躁的性子让他们陷入了险境,周海为了救他受了重伤,更要命的是这伤竟伤到了他的根本直接影响了他之后的筑基,结果道人筑基成功而周海却失败了,师弟一下子变成了师叔,这打击对他来说不可谓不大,而道人那深深的内疚也让他不知如何面对,所以最后他干脆离开了宗门,以历炼为由一去不返。

    而现在周海在弥留之际再次提起往日的交情,这分明是为了从云曦在向道人讨还人情的,他要以那兄弟之情、那救命之恩换从云曦的平安。

    看着开始呕血的周海,道人一脸严肃的给了保证,“您放心,即使林师兄那不行,不管她日后的修为如何,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都能好好的在内堂活着。”

    “谢谢。”得到想要的保证后周海眼神都开始散了,不过仍是有点不放心的硬撑着,“她若是不行,云家的事别再提。”若是可以,灭族之仇自是要报,但是如果修为不足那无异于去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在这天玄宗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看到道人慎重的点了头后,周海扯下身上的储物袋看着离得有点远的从云曦,一直强撑着的那缕元识终于完全消散,嘴角边尤带着一丝苦涩,他是抱着希望而来的,但最后的结果不得不说让他难以睦目。

    明白怀里的人已经大去,道人无言的慢慢将他半张着的眼睛合上,看着还呼呼睡着的从云曦阴诲难辩,她若是争气点又怎么会让周师兄抱着遗憾而走。

    看着又一把骨灰在道人的手上被风吹散,从云曦胸中涌上一股悲痛,自己的父母是否也在做着相似的事情?眼前的人因与死者只是同门之谊,所以神情并不怎么悲伤,但是失去了惟一女儿的父母只怕无法像他那般淡然面对女儿的死亡吧,他们承受得了这打击吗?再无人能承欢膝下的他们日后又要如何渡过那一个个孤寂的日子?

    抬头看着远远的天际,从云曦眼中是浓浓的哀伤,自己当真没办法回去了吗?那怕是回去再看父母一眼,只要知道他们仍能好好的活着,这应该就够了。

    撒完周海骨灰的道人,一转身便看到从云曦满是泪水的小脸,根本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的他很自然的认为她是在为周海的死而伤心,心里低哼一声,算她还有点良心。但想到周海就是为了保护这么一个遇事只会哭的废灵根而死的,他又不免心中生怨,声音也就没什么好气,“别哭了,人都死了,哭再多也没用。”

    变相挨了骂的从云曦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又是一脸湿湿的,有点不好意思的忙擦干净。再次抬头对上道人有点冷的脸,似在谴责什么,她马上又心虚的低下了头,周海不管怎么样也是为了救自己死的,虽然现在本尊换了人,但在人家的丧礼上走神一味只想着自己的事也真的说不过去。

    看到从云曦低头忏悔的模样,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悔恨,道人的怨气总算平了点,这家伙倒还有点自知之明,将手上的储物袋递了过去,“拿着吧,这是周师侄的遗物,里面的东西兴许对你有用处。”

    每个修真者的储物袋在有主的情况下外人都是进不去的,现在周海已经死了,他的储物袋便成了无主之物可随便让人处置了。不过周海临死之前虽然没有明说,但他那动态已表明是要留给从云曦的,以道人的修为自是看不上炼气期修士的储物袋,而且以周海带着云家血脉出逃的情况来说,这储物袋中也许放了事关云家秘密的东西,对于这个可能不能说道人没有好奇过,但出于筑基修士的骄傲与他跟周海的交情都让他强压下了那份好奇,处理完周海的后事后,便将这惟一的遗物交到从云曦手上。

    伸手接过那储物袋,从云曦好奇的左翻右翻,弄不明白这一眼看去就知道没装什么的干扁袋子对自己有什么用,难道是想让自己留着这破袋子好睹物思人?

    从云曦还在猜着,却不知自己的这翻无心举动,看在道人眼中成了对死者的不尊重,毕竟储物袋里放的可以说是修真者一生的积蓄,多少人打来打去抢的就是这储物袋,而现在这家伙居然一脸的嫌恶表情(这纯属道人先入为主的个人感观),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周海嘛。

    越想越气愤的道人,不想再看到从云曦心烦,于是直接找上候在一旁的风师姐,“执事堂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带她去登记一下,把宗门的规矩告诉她,小心看着别让她惹出什么麻烦。”说完衣袖一甩御剑走人。

    恭敬行礼应是的风师姐,确定道人已经走远了这才直起身,看着道人远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着还在拿着储物袋研究的从云曦,暗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师妹别看了,以你现在的修为还用不了它,还是先把它放好,等修为高了再拿出来用吧。”

    正想不明白的从云曦听到这话,巴眨着眼睛,“这袋子怎么用还有讲究的吗?”

    看她好象真的不懂,风师姐心中一阵讶异,虽然眼前的孩子年纪还小,但毕竟是来自修仙世家的,怎么会连储物袋这种修真界最基本的日常用品都不了解的呢,还好她虽然感到奇怪,但毕竟不了解之前的云家小姐所以也没往要命的方向怀疑,只是为眼前人的无知而深深感慨而已,也完全明白葛师叔的脸色为什么会那样不爽了,这孩子不仅是个废灵根,而且还是个土包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偏偏她以后还是自己负责的,真是令人头痛呀。

    无奈的摇摇头,风师姐还是决定先帮她解惑免得日后闹笑话丢她自己的脸事小,要是连累葛师叔也让人笑可就要祸及自己这个负责人了,“储物袋是修炼之人必备的用品,因为一切所需都可以放进去携带很方便,但是要启用储物袋至少也要炼气三层的修为,而且越高等级的储物袋要求的修为就越高,所以若是你以后拣到自己用不了的储物袋可千万不要丢了,这只说明它的主人修为肯定比你高,这样子里面的东西对你也必定更有用,当然这种机缘很难遇上就是了。”说到最后风师姐自己也觉得好笑的补上一句,储物袋哪是那么容易有得拣的,基本上都是靠抢的,而以眼前人的灵根资质和修为她不让人抢就该掩嘴偷笑了,哪还能妄想去抢别人的呀。

    “哦,哦,明白了,谢谢师姐。”从云曦嘴乖的赶紧道谢,当然不忘把那据说对自己有用处的袋子小心放好,这可是自己来这后的第一份私有财产耶,当然要小心保管好。

    确定私产放好后,从云曦眼珠子转了转,刚才她好象还听出一点明堂哦,“师姐,我还要多久才能使用它呀?”炼气三层是什么概念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风师姐倒让她这问题为难了一下,蹙着眉道,“这可不好说,修炼除了靠努力之外,资质与悟性也很重要,师妹你现在是炼气二层的修为,以你的年龄来说算是快的了,兴许是你平常很努力或是悟性极高吧,若是那样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用得上了。”至于从云曦五灵根这种废材资质风师姐倒是很厚道的没提出来,当然意识中她也是认为出身修仙世家的从云曦应该知道,自己当然没必要再去揭人家的伤疤,让已遭受不少打击的她再受伤一次。

    完全不知道风师姐心理的从云曦却听得直咋舌,没想到呀,这本尊原来还是练过的,听起来条件应该不差,虽说现在换了人,但以自己二十四岁高龄的毅力和悟性怎么说也不可能输给一个小毛孩的,再怎么说自己的见闻和学识都比她大多了,现在最要命的是如何修炼的问题,现在她总算知道之前他们为什么一个劲的吼自己快运气了,敢****家全体一致认为自己是懂这技术活的,当然就不会有人无聊的再教自己一遍,而为了不引人怀疑自己也不可能主动去问人,这么一来那份私产只怕只能看不能动了。

    越想越不甘心的从云曦心里怨呀,你说好好的一个孩子,大好的童年不去珍惜好好玩乐,居然七早八早的就学人家修真玩长生,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现在倒好她自己拍拍屁股闪人了,却让自己这后来人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不明白从云曦身上的怨气由何而来,风师姐皱着眉头想了会后还是决定放弃,这两天自己可耽搁了不少的修炼时间,还是赶紧把师叔交代的事办好,将这没啥盼头的孩子安顿后也好安心修炼,“师妹还是赶紧去办好登记先吧,接下来还有不少的事呢。”

    “好的。”从云曦听话的点点头,虽然还没想出好办法,但总得先让自己安顿下来,相信以后总有法子解决这问题的。

第七章 种田也是技术活

    穿着一身合体的蓝色小长袍,头上很简单的梳了两个小髻,脖子上挂着一块半巴掌大的翠绿牌子(这是以五岁孩子的手掌大小计算的),脚上穿着黑色小靴,这就是从云曦改头换脸后的打扮。

    据她观察周围的人不管大小老少都是这种打扮的,所以自己的这一身应该是校服,除了发型之外惟一不同的应该就是那牌牌挂的位置了,人家是挂腰上的,而她因为人太矮了,挂在腰上蹲下身的时候容易拖到地,所以干脆就改挂到了脖子上。

    说到人矮她就汗颜,据说这里从没这么小的弟子所以没备下合适的衣服,结果还得连夜赶工才算让她领到了校服,而她会有此特殊待遇,据风师姐透露全因帮自己走后门的那位葛师叔事先打了招呼,所以说这关系户真是古今亦然呀。

    出于礼貌从云曦本想亲自向那位葛师叔说声谢谢,虽然她从不喜欢溜须拍马,但既然现在要在这地方安家落户了,而且想来住的时间不会短,能跟说得上话的人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只是不知那位葛师叔是不是贵人事忙,从周海的丧礼后就一直没见到他,因为他并不住这地方,听说他是内门弟子,虽然从云曦对这里等级的划分还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那地方她是进不去的,于是这事就只能搁下了,搁着搁着她也就忘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后来遇上的难题,更让她完全把这档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话说从云曦打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并不笨,确切的来说还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理解,所以虽生性懒散但从小就是个资优生,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念的全是重点,毕业后的单位也是国内有名的上市大公司,而她在精英荟萃的公司中表现都算是优异的,所以才进公司一年就有机会出国交流了(当然这是一切悲催的开始现在不提也罢),反正一句话,她是个从来就不知自卑为何物的人,而现在她真的是想直接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以两只手指捏起已经烂得断成两截的小药苗,单谨翔一脸鄙视的瞅着把头埋到了胸口上的小小人儿,不是他想欺负小孩,而是这娃的行为真的让人无力得想揍人,“从师妹,师兄是不是告诉过你,这刚出芽的药苗不太受水?”

    应葛师叔出于安全考虑的要求,在没自保能力之前必须改名换姓而很庆幸的逃过用陌生人的名字过完下半辈子的从云曦红着一张脸,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又有些不解,“可我真的没浇太多水。”

    “那你浇了多少?”明白小孩的多少跟大人的可能不一样(他自己其实也只有十六岁),所以单谨翔很有耐心的追问一句。

    “每次就小半勺。”从云曦抬起头,一脸怨气的看着单谨翔,“我记得师兄是说小半勺的。”

    若真是这量不应该会把药苗浇死的呀,单谨翔疑惑的看着从云曦,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抓到了一个重点,“你一共浇了几次?”他记得这药苗前天才抽的芽,而他今天一早就来了,照理说从云曦不可能这么早就起来浇水了,除非她昨晚失眠了,但根据他近两个月的观察,这是不可能的事,相信全天玄宗上下除了死人就这从师妹最能睡了,所以每次这词用得有点问题哦。

    “昨天浇了三次,今天还没浇。”从云曦伸出三根小小短短的手指以便更形象的说明。

    看着那三个很可爱的小手指,单谨翔已经没了最开始见到时的心喜感觉,现在的他只感到愤怒,无比的愤怒,眼睛刷的一下瞪着滚圆,“一天浇了三次你还敢说没浇太多水?”

    “多吗?”看出单谨翔的脸色不太好,从云曦怯怯的把小手指慢慢收回,可是她记得以前看妈妈种花都这样浇水的呀。

    “你以为这药苗是人呀,还要一天照三餐的吃。”而且在他们天玄宗除了眼前这异类外只怕也没有人是这样子准时吃饭的。

    被骂得直想缩脖子的从云曦一脸的无辜与委屈,“可,可你也没说不是照三餐的浇呀。”他离开的时候明明只说了一次不要浇太多,谁知道他说的一次是指一天一次呀。

    “你……”没想到她还能顶嘴的单谨翔深呼吸了好几回才算没让自己暴走,“好,好这次又怪我,我没说是吧。”

    上上回因为自己没交代清楚这药苗的种子不能下得太密,结果让人一次过一整包全种到灵田里了,还没发芽就因养分不足全死了,这得怪自己太轻忽,所以他拿自己用剩的赔给她了。

    上回自己只说了这药苗不受水,却没说它也不耐旱,所以被某个笨蛋活活渴了两天硬生生的给旱死了,这得怪他只说其一不说其二,所以他负责找师姐又讨了一些种子回来。

    而这一回还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只说一次不要浇太多,却没说清楚一天到底浇几次,所以某个小孩一天照三顿的将好不容易抽芽的药苗活活撑死了,这只能说明她有爱心,并不能怪她爱心过度,所以真的还是他的错,而他最错的就是不应该一时间让外表迷惑了自己的眼睛,看到风师姐带着的小女娃长得粉嫩可爱的就兴冲冲的嚷着要帮忙照顾,结果让风师姐逮到机会闪得人影都没了,自己却硬生生的背了个大包袱、大麻烦在身上。

    看到单谨翔呼吸越来越急,一张脸越来越红最后红得甚至有点发黑,让人不得不担心年纪小小的他会突然脑梗塞或脑充血,从云曦急忙安抚,“单师兄,我不是那意思,是我没经验才会把药苗种坏了,你可千万别责怪自己,更别往心里去,这事不能怪你。”

    “不,这得怪我。”若是两个月前自己不是一时图快走了捷径,根本不会遇上风师姐更不会看到她拉着的小娃娃,若不是自己一时好奇凑上前去让风师姐逮到了机会,现在自己更不会成为今天的样子,为了帮这笨蛋凑种子,自己已经不知向几位师兄弟师姐妹欠人情了,而现在看起来,情况只怕仍会恶化。

    不,不行,他单谨翔资质虽然不好,但也算还有点希望的修真人,而这从云曦据说是内门的葛师叔找执事走关系特意安排在这准备碌碌无为过一辈子的废灵根,她可以这样胡捣乱搅的浪费光阴,自己可不行。想来风师姐就是怕被她耽搁了所以将她甩给了自己就不肯再露脸,就连那位葛师叔也是给她安排了个去处就再也没出现,如果自己还跟她混一起,只怕就要成为被耽搁甚至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了,家里送他到天玄宗来可不是为了这样的结果的。

    打定了主意后,单谨翔一脸严肃的看着从云曦,“从师妹,这是上回用剩的种子,你自己再试着种吧,反正该教该说的我都教了说了,你若是真的还不会就再找别人教你吧。”说完,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拉过从云曦的手重重的放到她手上,转身便大步离去。不是他绝情,在修真界本来就是只能靠自己的,因为任何人在实力与利益面前都会变得不可靠。

    站着属于自己的小园子里,望着单谨翔有点绝然的背影,从云曦明白他刚才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毕竟她是个在现代社会活了二十四个年头的人,这点眼色她还是会看的。

    咬着唇低下头,盯着那一再让自己受挫甚至让人嫌弃的药苗,从云曦眼前是一片水雾。

    受挫她并不是没有过,尤其是作为一个电脑程序开发员,打击挫折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却从没像现在这般让她感到无力,因为她从不觉得自己无知,凭着她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她从来都坚信没有过不去的坎。但种地,这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头脑一片空白,生活在大城市,成长在钢筋水泥中的她对这相关的一切真是从没接触过,虽然电视上也会有相关的致富节目,但她从来没兴趣看上一眼,对这方面的无知让她感到无从着力。只是现在她已经重生在这样的时空中,在这里种植灵田似乎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甚至是门派弟子必须完成的任务,既然大家都做得到,凭什么她从云曦就做不到?

    想起方才单谨翔失望放弃的眼神,一股斗志在从云曦心中升起,她就不信她从云曦是个种田白痴,不过就是失败了几回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初她设计一套程序失败触礁的次数比起现在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一样让她拿下了。灵田是吗?说白了不就是肥沃一点的土地嘛。灵药是吧,照她看起来跟草药也差不了多少。既然农民伯伯都能让干瘦的黄土地长出苗结出果来,她从云曦照样能让这灵田长出灵药。

    将单谨翔留下的种子放好,把灵田里被淹烂的药苗全拨起来丢到一边,从云曦没急着下新种子,而是站在灵田里,低头盯着脚下的土地细细思考,认真的总结着前几回失败的原因。

    不得不说单谨翔的愤怒并不是没原因的,自己之前对待种田这事真的是太漫不经心了,或许是受前辈子观念的影响,在潜意识里很轻视种地这样的体力活,总认为这根本不需要花什么脑子,只要有股蛮力就能胜任,却没想过这其实也是个技术活,轻视的结果就是让自己一再的惨遭滑铁卢。

    不过还好,现在醒悟得还不算太晚,因为之前去登记时,执事就说了,内堂的弟子都是年初领种子,年底交租(当然人家说的是交药材,交租这词是从云曦自己意会出来的),而自己因为是半途x入的,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今年不会让自己交租,也就是说这大半年完全可以让自己用来学习如何种田而不用担心交不起租的问题,只可惜种子让自己浪费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一次必须成功,否则她会连练手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前几回的失败倒让她从中吸取了不少教训,这一次只要自己认真对待,相信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再度找回自信的从云曦拿着小铲子,将含水量过重的灵田认真翻了一遍,看状况,种子现在并不适宜下种,只好先让这地晾几天,等水份恢复到正常程度再来播种了。

第八章 闹贼了

    有事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眨眼间从云曦已经当了三个月的农民了,不过让她高兴的是,她终于迈过了种田这道重生的第一道坎,那些让她一再吃瘪的小药苗终于顺利抽芽并茁壮的成长着,相信丰收已经不再是梦。

    想到这,正埋头喝着粥的从云曦不由扬起唇角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三两口把剩下的馒头吃完,拍拍小手便从高高的椅子上滑了下去,快步的离开了食堂,那些小药苗刚刚才长稳还是需要小心打理的,她不想也没本钱再失败一回了。

    唉,说起来这种田真是比任一学科都难,想她从云曦学什么都只需五分力就算是电脑程序那种难啃的硬骨头也从没让自己拼尽全力,可现在这看似简单的种田却让她差点连睡眠时间都耗上了,这在她二十四年的生涯中还真是从没有过的事,忆起前世那惬意的资优生生活,从云曦就有种想泪奔的感觉,姐真是太杯具了,小小的身子受情绪的影响瞬时透出一种萧瑟落寞的味道。

    隔着从云曦刚才坐的位置几张桌子的地方,刚闭关出来的单谨翔默默的看着那显露出一股孤独感的小小背影,脸色慢慢沉郁。

    “怎么了?”发觉他的脸色不对,坐在他对面的范逸武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刚好看到还没走远的身影,立时明了,毕竟在内堂这里那么小的孩子也就只有从云曦一个而已,“你不会还在担心她吧?真不明白那么闷的一个家伙你怎么会这么上心。”

    将目光转到范逸武身上,单谨翔脸带探询,“她这一个月都是一个人吗?没人理过她?风师姐当真没露过脸管她?”

    范逸武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发觉这种表示太难让人理解,于是开口道,“就她那点修为不主动讨好谁会肯理她呀,偏偏她还闷葫芦似的从不肯主动和人家说一句话,没人理是肯定的,何况连你的性子都不肯管她了,谁又会无聊的去找不自在。人家风师姐比你这傻瓜反应可快多了,早就闪得没影的人又怎么会再次自投罗网。”

    明白范逸武说的是事实,从云曦虽然嘴不笨,但如果你不逗她开口,她是可以一整天不哼声的,想当初自己也是跟她相处了好几天才摸清这情况,这样的性子在与她不熟的同门眼中自然就有了不好相处的坏印象,而风师姐早在自己主动请缨的时候就失踪了现在自然也不会主动出现。就算自己不也是打定主意不管她了吗,又为何还要操心她有没有人理呢。

    但是……想起刚才看到的情况,那小小的身子艰难的爬上快到她胸口的椅子,没人理会的独自一人闷头吃完饭又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爬下来,从头到尾没人理会过她甚至没人注意到她出现过又离开了。

    孤寂,这种气息在修真者身上出现很是平常,因为漫长的修真路上本来就是孤独寂寞的,可是当它出现在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身上而且是出现在一个若是有人陪伴其实可以变得很可爱很活泼的孩子身上的时候,却是让人那般的揪心。

    本是打定主意的单谨翔终是没办法淡定,放下已没心情吃的馒头,起身便追了出去。讶然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范逸武老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那笨蛋想去折腾就随他吧。

    并不清楚食堂里发生了什么的从云曦已重振精神脚步轻快的往自己的住处走。

    兴许因为是“插班生”的缘故,成片的宿舍区已经没空房子了,所以她分到的宿舍比较偏僻,离人群比较远,不过这对于向来喜静的她来说并非坏事,尤其是她感觉到在这自己其实是受排斥的,虽然原因不明,而她也没心思去弄清楚,因为风师姐和单谨翔的先后离去,以及那位据说帮了自己不少忙却一直没再露脸的葛师叔,都让敏感的她嗅到了一丝不太好的苗头,让她潜意识里不愿再跟其它人牵扯上。排斥就排斥吧,从小优秀的她又不是没遇过这种事,难道她一个有着先进科学理念的现代人还要跟一些没啥见识的古人较劲吗,不理她,她就自己理自己好了,虽然这里没电脑,但她相信自己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的。

    一脸淡定的推开自己院子外面的小木门,快步走入,习惯性的扭头先看一看自己这一个多月来辛苦努力的成果,从云曦的脸白了。

    一只浑身长着红色羽毛的家伙正站在灵田里,很是惬意的啄食着自己好不容易种出来的药苗。

    受惊过后,是浓浓的愤怒,丫的,这是哪来的扁毛畜生。

    “你找死!”顺手抄起靠放在木栏上的小木棍,从云曦想也不想的冲了上去,朝着那吃得正欢的扁毛畜生就是一阵狠抽。

    只是那玩意很是机灵,而且身手也很敏捷,从云曦没一棍子打中目标,反而是让它咯咯叫的引着满院子跑,落了个汗流浃背仍是连根毛都没能打下来。

    随后跟来的单谨翔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而当他看清那只被从云曦追着打的玩意挂着的银圈后脸色更是一变,急急掠进院子,一把将还不死心的从云曦抱住,“师妹别追了,你打不到它的。”而且就算能打到也是动它不得的,因为它背后的人惹不起。

    “它偷吃我的药苗,我要宰了它。”已经被引发真火的从云曦怒吼着不断想挣开单谨翔的手。

    “什么?”单谨翔扭头往灵田上一看,入眼葱葱绿绿的一片让他很是意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真的把药种活了,只是随后看到那受到破坏的一片,心里又不由一沉,难怪这孩子会发怒,要是换作他,他也会恨得想杀人的,那畜生可是硬生生吃了三分之一呀。

    只是单谨翔毕竟不是受害者,所以仍能保持理智,十分清楚不管再多的不甘,那畜生都不是从云曦、甚至于他能动的,将炼气七层的修为完全引发,双眼狠狠的朝那只还在得意的逗引着从云曦的畜生瞪去,“滚!”

    那扁毛畜生似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留的拍拍翅膀飞过围栏,跑得飞快,呜呜,那个人自己惹不起,回去找主人投诉去。

    赶走了不速之客,单谨翔这才慢慢放开了从云曦,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点手足无措的呆站着。

    反而是失去了算账对象的从云曦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走到灵田旁边蹲下,心痛的看着那一片被吃得光秃秃的药苗,想了想后,伸出手将其中的一株轻轻拨起,眼睛一亮,根还在是不是说这药其实还有希望的?

    已走到旁边陪她一起蹲着的单谨翔,有点担心的看着她,“从师妹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她这样反常的表现反而让人心慌。

    从云曦淡淡扫他一眼,“哭有用吗?”

    单谨翔被问得一怔,半晌才道,“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哭肯定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可是小孩子遇上不顺心的事不是应该哭的吗?

    对于这个消失了一个多月又突然出现的师兄,从云曦已没了理会的心思,她现在关心的是这些药还救不救得活,轻手轻脚的把拨出来的药重新种回灵田里面,又把其它受到破坏的整理了一遍,只是没了叶子,根和茎都在,问题应该不大吧?

    不解的看着她一阵忙碌的单谨翔终是忍不住问了,“师妹,这些药已经没用了,你怎么还种下去呀?”

    “没用了?”从云曦有点愕然的看着他,“他们真的就这么娇气?”难不成这些所谓的灵药比兰花还要娇气?

    看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单谨翔顿感无语,她种这药也有三个月了,居然连药性都还没弄清楚,而她居然还能把它种活,这还真是个天才级人物,“千金叶的药性全在叶子上,叶子没了,这药也就没任何的价值了。”

    “可是根没坏,这叶子不就可以再长吗?”

    单谨翔这回是真的叹气了,“师妹呀,这是灵药不是俗世里的药草,从抽芽开始,这药所有的养分、灵气都集中在了叶子上,叶子可以说就是它的灵魂所在,你见过一个没了魂的人还能活的吗?”

    没了魂的人就算身体还能动那也只是一具行尸,反倒是没了身体的人只要魂还在就有重生的可能,这一点是从云曦亲自经历得出来的真知,也正因此,单谨翔恰如其分的引证,让她十分确切的知道,这些被吃掉的灵药算是真的没救了。

    看着从云曦一下子被打击得脸色灰白,单谨翔顿感不忍,急忙安慰,“师妹你也别急,我再去找其他同门要些种子来,反正你今年不用上交药材,完全可以慢慢的种。”还好千金叶对播种季节并没什么要求,相对于其它灵药也好种很多,相信执事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才会让刚学种的从云曦领这种种子的。

    的确受了打击的从云曦心情倒没单谨翔所认为的那样沮丧,别说这药可以重种,就算不行,自己至少还剩下一大半对于初学者来说这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但是现在有一个迫切的问题需解决,就是万一那“贼”再来一次怎么办?而且这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因为刚才自己根本拿它没办法,以畜生简单的思绪来推论,诱人的美食就摆在眼前而且还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看守者,那真是不吃白不吃的午餐,又有什么可能就此放弃呢。

    抬眼看了会本以为还挺高的木栏,想起刚才那畜生一飞而过的情景,从云曦又忙碌开了。

    看她拖出了之前用剩的木条,乒乒乓乓的捣弄起来,单谨翔迷糊了,“师妹,你这是想作什么?”

    “把栏栅加高,让那畜生再也飞不进来。”从云曦板着小脸认真的回答。

    却让单谨翔直接听绿了脸,“师妹,刚才那只叫火云雉,虽然只是一阶的灵兽,但是像你这种没有任何法术防护的围栏,就算再高也拦不下它的。”毕竟人家可是灵兽。

    “火云雉?”总算知道那贼叫什么的从云曦脑子转了转,明白了,“原来是只野鸡,难怪能飞那么高,那我再加高一点好了。”她就说那玩意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的,原来是像没拨毛之前的鸡,只不过它那全体一致的红色羽毛让自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野……鸡!?”从云曦的结论让单谨翔完全瞠眼,若是让那人知道有人这样评论他的灵宠,只怕不是一般的暴怒。

    看从云曦还在忙着,他终是不忍心的再次劝阻,“师妹呀,那是灵兽,不是一般的野鸡,它们身具灵气,行动力与脑子都不简单的,你光靠栏栅是挡不下它的。”

    一而再的重复终是让从云曦听进去了一点,“灵兽?”

    见她终于肯正视这事了,单谨翔忙抓紧机会,“对,灵兽。在修真界不仅是人,就是动物也是会修炼的,千万年的传承下来,那些修炼进化成功的动物便成了具有灵根的兽,随着血缘代代相传,并且有自己一族的修炼和进阶的功法。我们修真者有道修、佛修、武修、魔修、邪修,而懂得修炼的兽也分成了灵兽、魔兽、妖兽。”

    丫的,这地方也太妖孽了吧,连畜生都知道自己修炼成仙。至今仍不知道要如何重新获得方法修炼的从云曦瞬时怨念丛生,“你的意思是那只野鸡也是炼过的,所以我根本拿它没办法?”

    虽然很打击人,但这确是事实,所以单谨翔只能点头,当然他也没忘记要适当的给从云曦一点安慰免得这孩子会想不开而自暴自弃,“不过它只是一阶,所以并不难对付,只要我帮你在这院子用法术布下防护,以它的修为肯定就进不来了,只是……”说到这,单谨翔小心的瞅了眼从云曦,“只是因为师妹的修为和为兄的有点距离,所以出入会麻烦一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开始他才没帮从云曦设下法阵的。

    单谨翔虽然没说清楚是什么麻烦,但从云曦心里却是明了的,因为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说过这问题了,出于自己修为不足的原因,所以没办法自行布防御法阵,本来旁人帮忙布下了,只要刻结一个玉牌给她,那她也是可以凭玉牌自由出入的,但偏偏单谨翔炼气七层的修为还不具有在玉牌上凝刻法阵的能力,所以如果真让他布下了,以后自己出入就得靠他来打开出口,想到出入自己的家还得靠别人来帮忙开门,从云曦心里就一阵的不痛快,毕竟这对于极为注重**的现代人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所以这方法不必多考虑便可以直接枪毙,何况这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好法子,自己在这地方可不是住一两天,想来也不止一两年,而那野鸡是会修炼的,等它修为提高了,今天的事一样还会发生,所以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把这贼抓了,甚至宰了。

    “师兄,你可知道那只野鸡在什么地方出没的?”既然单谨翔认得它,应该对它的习性有一定的了解。

    “你想干嘛?”看出从云曦眼神不善,单谨翔很是忐忑,总感觉她在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

    “主动出击,把那野鸡消灭了。”虽然她从小就不是惹祸的主,但若被惹毛了她也是会反击的,而且在确定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她的进攻会比任何人都狠,对敌仁慈就是对己残忍,这句话她从没怀疑过。

    果然,单谨翔真想为自己敏锐的感觉鼓掌,“师妹呀,难道你没注意到那只火云雉的脖子上有个银圈吗?那是它有主的标志。”有主的灵宠在没确定主人是谁之前是不能乱动的,因为随时有可能惹上不能惹的人,而那只火云雉的主人完全可以确定,单谨翔也很确定那人自己两人惹不起。

    “有主?”土包子从云曦完全想到另一条道去了,脸上顿时闪亮,“有主的更好,我找它主人去,叫他把自己的宠管好,顺便赔我的灵药。”

    咳、咳,单谨翔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叫那家伙赔灵药,这不是送上门找揍挨吗。

    “师兄,它的主人是谁呀,住哪?”

    从云曦问得一脸的认真,显然她可不是在说笑,怕她当真的不知死活找上门去,单谨翔猛摇头,“师妹你先别急,待师兄去帮你找个修为高的师兄或师姐来,只要在这外面设个低级的法阵,那火云雉就进不去了,到时候师兄再帮你把药种回去。”

    单谨翔的反应,让从云曦警觉的眯起了眼,看来那个主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也对能养出那种偷吃的灵宠,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人,但坏人她从云曦并不怕,惹毛了她,天皇老子都一样,“不必麻烦了师兄,你只要告诉我它的主人是谁就行了。”

    “师妹!”看出从云曦的坚持,单谨翔顿感头大,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女娃这般难缠的,“它的主人是即将筑基的人,去惹他只会给你自己找不自在的。”

    “我不是去惹他,我只是去找他讲理。”从云曦一脸老沉的抱起了臂,“不管是谁,这道理总得讲吧。”

    天呀,眼前的天才是哪冒出来的呀,在修真界讲道理,这可能吗?

    有这想法的显然并不只单谨翔一个,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人听到从云曦的话后象是听到什么大笑话般抑头大笑起来,“哈哈,讲道理!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被这笑声惊动的两人同时转头,看清来人,单谨翔顿时绿了脸,而从云曦并不认得来人,却认出了他肩膀上的那只野鸡,神色也瞬时冷了下来,很好,自动送上门来了。

第九章 嚣张的本钱

    毫无礼貌可言的扬脚将小木门踢开,趾高气扬的晃进小院,来人傲慢的朝从云曦两人扫了眼,然后直接将有点胆气不足的单谨翔忽视掉,极具轻蔑的盯着从云曦,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师妹想讲什么道理呢?”

    “你肩上的野鸡把我的药吃了。”虽然看出来人不是个会讲理的主,但既然他敢问,从云曦当然不会不敢答。

    “野鸡?”刚才还装模作样带着假笑的脸瞬时黑了下来。

    一旁根本没想到从云曦还真敢直接把绰号叫出来的单谨翔已把头垂了下来,这下子算是完蛋了,希望下场不会太惨才好,暗叹一声,硬着头皮试着帮从云曦开脱,“许师兄,从师妹是刚进宗门的,年纪又小,所以见识上自然就短了点。”

    “是吗?”刚黑下来的脸很快又戴上了冷笑的面具,“我看这小师妹胆子可不小,没想到我出去历炼几个月,内堂里居然出了个这样的人物呢。”

    “许师兄……”单谨翔还想解释,却得来对方一个狠厉的瞪视,“既然知道我是师兄怎么还不滚一边去,我在和新师妹联络感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明白眼前的人自己惹不起的单谨翔立时不敢再哼声。

    来人满意的冷哼一声,再次把重点定回从云曦身上,“刚才小师妹说我的火云雉吃了你的药,不知师妹打算如何处置呢?”看火云雉回来时的表现似乎吃了点小亏哦,至于是谁让它吃亏的,自己当然是会查清楚的,只不过眼前这个胆敢和自己叫板的小丫头必须先料理了。

    明白对方的问话绝对不怀好意,但既然已经扛上了,从云曦也没想要退缩,毕竟理亏的人可不是自己,“畜生不懂事,身为人的我当然不会跟它计较,只是这药是执事交代我种的,现在没了,只好请师兄帮忙补回来了。”

    单谨翔微讶的抬眼瞄了从云曦几眼,虽然他也知道从云曦不像外表所表现的那样闷不哼声,但也没想到她的口才居然可以这样好,听听她刚才所说的,可是字字带棒,句句含刺,而偏偏又让人抓不着把柄,指责她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更绝的是居然很轻松的就把执事给摆上了桌,没明着说要人赔可暗地里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的了,而这债主也明显换人了,不是她从云曦而是执事,一个连眼前的人都不得不给脸子的人。

    单谨翔能领悟到的,那位许师兄当然也能品出个一二,脸顿时被气得再度发黑,可是又不好立时发作,因为若他现在发作出来,把事情闹到执事那去,理亏的绝对是他。

    眼珠子转了几圈,他的眼中很快浮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师妹说得确是有道理,不过……”

    他故意一顿,从云曦两人都不由看向了他,很显然下面的才是重点,成功吸引全部注意力的许师兄,阴阴一笑,“不过反正都是要赔了,多一点少一点也算不得什么,倒不如就让我的火云雉尽情吃上一顿,等它吃饱了,师妹把损失合计一下,师兄一次过赔给你。”说完他肩一抖,站在他肩膀上的火云雉马上明白了主人的暗示,展翅飞到灵田里,若无旁人的放开肚皮吃了起来。

    没想到身为师兄的他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的从云曦脸色顿时发青,现在她总算是明白单谨翔为什么拼命阻止自己去找他理论了,这家伙不只是个不讲理的主,而且明显是个恶霸,找他理论,不仅是对牛弹琴根本就是与虎谋皮。

    明白过来的从云曦虽然气得身体发抖,连双手都控制不住的紧握成拳,但却没象第一次看到药苗被吃时那样马上冲上前去,而是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虽然她不清楚来人是谁,但从单谨翔的表现也猜得出大概,这人的实力绝对比他们两人加起来都强,自己现在冲上去根本就是给机会对方修理自己,这种笨事她自然是不会干的。

    但是她从云曦向来都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人家给她一拳,即使不加利息,她也是要实打实的还对方一拳的,所以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获得胜利有时并不是只靠武力的,脑子才是每场战争中致胜的最好武器。

    有了主人撑腰的火云雉吃得十分欢畅,作为物主的从云曦却表现得十分的冷静,但身为旁观者的单谨翔却有点看不过眼了。虽然后面的一个月他闭关了,但是为了这片药田从云曦花了多少心思,做出了多少努力陪着她试验了两个月的他还是有数的,眼见她几个月的努力就要全成火云雉的口粮,单谨翔终是忍不住开口了,“许师兄,您这样子做有点太过份了吧。再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妹。”

    许师兄冷冷扫他一眼,“我不是说了会赔她的吗,既然我会赔,我的火云雉先吃一顿又有什么问题。”说着,他瞅了还稳稳站在原地的从云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嘴里继续放话,“不过呢如果我的火云雉吃不饱,或者是吃不满意,那我可是不会认账的。”

    “你……”终于完全明白他的恶毒想法的单谨翔气不过的伸指指着他,可是指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一花,一个大大的耳光便直直的甩到他脸上。

    满意的看着单谨翔打了几个转之后站立不稳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许师兄得意的抑鼻冷嗤,“这就是以下犯上的下场,再敢多事,我就直接废了你。”说完他还示威似的瞥了从云曦一眼,那警告的意味十分之浓厚。

    对此,从云曦直接回了一个冷嗤,“废了他?你以为你是谁,掌门师父吗?”虽然她对这里的事还是不清不楚的,但是根据前世所看过的电视剧就知道,古人最讲究的就是同门之谊,长幼有序,眼前的许师兄或许有权责罚单谨翔但不是掌门师兄的他肯定没权利去废单谨翔的,哼!想唬她,还差了点。

    不料,许师兄听到她这话不但没有谎言被揭穿的尴尬反而像又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了起来,“我是谁你不清楚不要紧,你只需知道凭我的实力要掐死你们就只是捏死两只蝼蚁而已。”

    “那你就试试。”从没被人看轻过的从云曦听他居然将自己贬为蝼蚁,傲气立时被激起。

    “好呀。”许师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一动似就要下手。

    单谨翔见状急急的从地上跃起,一下子挡在从云曦身前,“许师兄,从师妹并不是普通弟子,你就不怕内门追究吗?”毕竟从云曦的真实身份内堂弟子没几个人知道,但是她肯定是有点后台才会经特殊管道进来的,这在内堂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否则以她五灵根又只有炼气二层的修为再怎么说也只能在外门外堂呆着不可能直接就来了内堂的。

    只是单谨翔的依仗在许师兄听来仍是笑话一则,“内门?单谨翔你不会以为内门长辈会为一个废灵根出头而要废掉本少爷吧,故且不提我许家的关系,光是本少爷年仅二十就炼气十层只需一枚筑基丹相助便可提前筑基的优异之资就是再杀十个你们这样的废物也不会有人有意见。”哼不就是一个内门弟子吗,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过筑基三层的修为,自己只需十来年就足以超过他了,这种人又有什么好忌惮的。

    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挡在从云曦身前的单谨翔难以抑止的微微发颤,“许师兄,她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以你的修为这样为难一个孩子难道就不觉得太损自己的威名了吗?”这话明显已经有了示弱的意味,让那许师兄听得心头大乐。

    “哈哈,本少爷当然没兴趣陪一个废物瞎闹,只是本少爷的火云雉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既然敢欺负它,那你们就得有相当的觉悟。”

    “我们道歉。”单谨翔青着脸回道,显然他心里也是很憋屈,但却不得不低头。

    “哦,道歉呀?”许师兄得意的从两人身上扫视,却对上从云曦倔强的眼神,心里顿时不爽,“怎么,师妹还有其它话要说吗?”

    从云曦还没来得及回答,怕她不懂事的再惹恼眼前的灾星,单谨翔急急的拉了拉她,“从师妹这药师兄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种回去的,快跟许师兄道个歉,他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的。”一边劝着一边拼命的向从云曦打眼色。

    虽然不明白许师兄为什么可以这般横行无忌,但是单谨翔的表现也让从云曦明白,姓许的恶霸怕是真有弄死自己不必负责的能耐,但是错的明明不是她,凭什么要她低头服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叫她打落牙齿和血吞还有一脸笑的说味道不错谢谢赏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把甩开单谨翔的手,无视他急得搓手跺脚的着急模样,从云曦冷冷的迎视着许恶霸,“既然师兄也知道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就得赔,师妹也不会计较,您只需把这野鸡吃掉的药赔我就行了,不必加利息。”

    听到这话的许师兄是一脸的阴沉,显然他是没想到一个几岁的小娃娃居然敢这样跟他对着干,怒极反笑的连连点头,“好,师兄我说了赔自然会赔,只是……”冷冷的一声重哼,手一招将已经吃饱的火云雉招了回来,扫了眼已经被吃得七零八落的药田,脸上是满满的嘲弄,“只是很显然现在这些可真不够我的火云雉吃,希望小师妹你努力的种多一点,最好能在上交药材的限期之前喂饱我的火云雉,否则师兄我可没办法赔你药材了。”

    这话说得并不算高明,从云曦连脑子都不用动全听明白了,这许恶霸不仅不愿赔偿自己的损失,而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要继续毁自己的药田,好,真是太好了!

    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的从云曦看着满脸挑衅的许恶霸,浅浅的笑了,“这药虽然不好种,但师妹我总算是种出点心得,所以师兄不需要担心够不够的问题,只要这畜生有命来吃,我这药田随时向它开放。”

    从云曦这话明显已经动了杀机,但脸上却不见任何杀气,那恬淡的笑容让人有种她是在跟伙伴谈天说地的感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看不清道不明,心神不由震了下的许师兄认真的打量着她,她确实只有炼气二层的修为,想到自己居然差点让眼前的完全可称为废物的小女孩给唬住了,他便不由一阵恼怒,忍不住想羞辱她。

    肩膀再次一抖,得到指令的火云雉再度展翅,而这一次它是飞到了从云曦面前,“我这火云雉是刚进入一阶的灵兽,想必以师妹的见识也没机会看过,现在师兄我就给机会你好好看个清楚,可别再把灵兽当野鸡了,毕竟你再怎么说也是天玄宗的弟子了,让人看了笑话,丢的可是天玄宗的脸。”

    似乎是听明白了主人话中的嘲弄,火云雉完全没把从云曦放在眼里的大摇大摆朝着她越走越近。似不愿跟它接近,又似乎被它吓到的从云曦不自觉的向后退,让那许师兄看得冷笑连连,哼不知死活的小废物。

    最后退到了墙边的从云曦可能是因为发觉退无可退了,于是从怀里抽出两块帕子,开始缠起手来,看这动态她似乎是想跟火云雉硬拼了,十分清楚以她的修为根本拿火云雉没办法的许师兄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那火云雉感染到了主人的得意,更是把头昂得高高的,直接无视从云曦。担心的想制止她的单谨翔因许师兄意有所指的一声重哼而不敢再动,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就在许师兄他们得意忘形之际,一直被压着不还手的从云曦动了,稍一弯腰,缠着手帕的双手准确的抓在墙边放着的陶罐的双耳上,一把提起,朝着火云雉的方向狠狠的泼了过去。

    根本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招的火云雉一惊之下拍翅便想逃开,可惜,这一次从云曦用来进攻的不是棍子,而是水,攻击力度虽然不大,但胜在覆盖面够广,毫无心理准备,距离又近的火云雉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而等它被这水击中了之后,更惊恐的发现,这些水居然是滚烫的。

    虽然它血统优良,是灵兽一只,但是毕竟只有一阶,别说法术就连防身术都还没有,了不起就是身子轻了点、动作灵活了点罢了,所以被这热滚滚的水烫个正着,那痛可是撕心裂肺的,悲呜声顿时响彻院子,甚至传到了一些离得比较近的其它院子里,引来了一些好奇者。

    还好从云曦并没让它痛苦太久,早有准备的她看到热水正中目标后,立时抄起地上的木柴连吃奶的力气都全使出来了,照头照脑的就劈了下去,这些木柴是她为了保持开水的热度而特意准备的,所以十分的耐烧,换言之就是够粗,这么粗的柴火打在脑袋上,虽然从云曦重生得来的这身体还小,但好歹也种了三个月的地干了三个月的体力活,力气还是练了点出来的,对准头部几大棍下去,本来就已经让热水烫得只有半条命的火云雉便直接转世去了。

    太过快速的转变,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的许师兄直到发觉和爱宠之间的联系断了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像烂布一样摊在地上的火云雉,半晌才确定爱宠真的已经死了的事实,看着从云曦的眼睛从震惊慢慢变得狠毒,“你敢杀了我的火云雉?”

    面对他的责问,从云曦脸上罩着一层冷然,“我说过想吃我的药材就得有那个命,现在看来,它是没那命。”

    哼,一个比猪还要蠢的家伙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死了也是活该。想嚣张充老大至少也得确认自己有没有这本钱,她从云曦不惹事,但并不代表她没惹事的本事,她低调却不代表她没嚣张的能力,遇上非得她出手的渣滓,她绝对不介意帮他上一课的,让他看看到底谁更有嚣张的本钱。废物?今天姐就让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废物。

第十章 硬磕出个洞

    独门独院的房子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群人,一个个脸上皆是难以置信与惊诧并存,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

    院子里无声对恃着的两个人强弱对比是十分明显的。

    年龄:一个二十,一个据知情者透露只有五岁。

    身高:没量,不过可以确定二十岁的不是侏儒,五岁的那个不是巨人。

    性别:其实在修真界这一点完全可以忽略的,但既然要对比就说明下好了,一男,一女。

    修为:都是炼气期,不过一个十层,一个二层。

    背景:这一点有点势利,但在修真界尤其是在门派弟子中,这却是不容忽视的,许道安,是和天玄宗交好的修仙世家许家嫡子;从云曦,这姓很特别,特别到没人听说过,所以结论便是此女来历不明。

    好了结果出来了,一个有着强有力的后盾,本身修为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而且不管是在身高、体重、还是性别上都占着绝对的优势;另一个没背景没来历,修为和杂役有一拼,本身原始条件没一样占优。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是大神一个是蝼蚁,按正常情况根本没发生冲突的可能,蝼蚁遇上大神哪有不卑躬屈膝的,就是有再多的委屈再多的不甘也只有咕的一声往肚子里咽了,谁会不知死活的跟人家硬磕呀。

    但是今天,在天玄宗外门内堂里还就真的出了一个这样不怕死的人。于是只要没闭关的,一听到这消息就以风一般的速度赶来了,毕竟在枯燥的修炼生活中想寻些乐子可不容易,这回难得有人无私奉献,不看的可就是傻子了。

    相对于旁人看热闹的心理,单谨翔就紧张多了,起身闪到从云曦身边,焦急的劝道,“师妹别堵气了,快跟许师兄赔个不是。毕竟他是师兄,看在同门的分上不会跟你一个小孩子太计较的。”

    当然他也清楚以许道安的个性,想让他凭一句道歉就放过从云曦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这情况只要能保住她的小命就算烧高香了,这从云曦可是把人家的灵兽给宰了,没想到呀,这丫头还真是说到做到,虽然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确确实实以一人之力把一个一阶灵兽给活剖了,难怪爹爹常跟自己说没事别惹女人。

    单谨翔的话其实也说出了所有旁观者的心声,因为实力真是悬殊得太厉害了,但所有人的心声并不代表从云曦就得听,不是她好胜爱惹事,而是她心里很清楚,那个一脸阴狠的家伙不可能会放过她,光看他刚才咄咄逼人的气焰就知道,这是一个有风就会使尽舵的人,绝对不知道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与他的梁子从那只野鸡看中自己这片药田就注定要结下了,因为她也不是一个左脸被打了就将右脸也送上去的人,他不肯见好就收而自己也不愿当个软骨头,那么跟他一斗便是她惟一的选择。

    当然她没天真的以为自己能打赢眼前的人,虽然她对所谓的修为并没什么概念,但光是看身体上的力量悬殊就知道自己的赢面有多低,可是赢面少不代表她就得服软,因为打不打得赢和打不打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打了,就算是输,她也维持了自己的骨气与尊严,若是不打,她会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一个毫无骨气与尊严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所以她是不会退的,就算是输,她也要对方付出代价获得一个惨胜。

    伸手将身旁的单谨翔用力推开,从云曦已有决断,“师兄这事与你无关,你就别管了。”到这个时候他还有这份心那就已经足够了,她不想连累旁人,更不想因此欠下更大的人情债,因为葛师叔、风师姐以及单谨翔之前的表现已经让她清楚明白,虽为同门却不代表人家一定得帮你,人家肯帮那是恩赐,不帮那是理所当然,她在稀里糊涂之下已经欠下这三人不少人情债了,所以她不想再欠。

    “从师妹。”从云曦的决定让单谨翔一阵惊恐,她这是找死呀。这应是所有人的想法,包括那已经气得不轻的许师兄。

    “很好。”一脸冷笑的他,抬臂张开右手,这是运气前的招牌动作,“你既然敢以下犯上杀了我的火云雉,那就别怪师兄心狠惩一儆百了。”

    在天玄宗虽不禁止同门相斗,却是禁止同门相残的,因为不伤及根本的相斗会挑起弟子的竞争之心,让他们更努力的去修炼,这对于宗门来说只会是好事,可若是打死打残了这对于宗门来说就是一个损失,甚至于会因此让双方结下仇怨,在某些事上互扯后腿,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到宗门的发展,这当然不会是任何一个门派乐于见到的。所以许道安是很想一把掐死眼前的小蝼蚁,但在这么多同门面前,他却不得不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便在解决了从云曦之后有一个好的理由来为自己开脱,毕竟这小蝼蚁背后也是有人的,虽然那人他并没放在眼里,终究辈分上高了自己一截。

    不清楚门规的从云曦虽然没猜清他的用心,但那欲盖弥彰的话仍是让她不齿的撇唇冷嗤,“既想当****,又想立牌坊,想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什么意思?”阴沉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解。

    这充分表现了中国民族强大的比拟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的话他居然听不懂?从云曦顿感无语的直抽眉头,果然是有代沟呀,“意思就是有人天天换**伴,却还装纯洁的想挂个大牌子告诉所有的人我是很专情很专一的,每天的**伴都只有那一个。”说得这么白了,应该听得懂了吧。

    当然作为群居动物,虽然脑子里想的都是修炼或是与修炼有关的东西,但对于一些基本的生理需求还是会了解的,表达简单的语言肯定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从云曦一解释完,周围静默了一会后,喷笑声陆续响起。

    正用力的想把单谨翔拉走的范逸武肩膀拼命的抖,整张脸更是憋得通红,好半晌才缓过气来,伏在单谨翔耳边低笑,“没想到这个平时闷不哼声的小师妹原来是这么风趣的,难怪你小子一出关就急着找她玩。”

    相对于他的开心,单谨翔只感哭笑不得,天呀,从云曦她是嫌许道安的火不够旺,还要添把火是不。

    不得不说单谨翔对从云曦还真是有点了解的,她现在确实是打着要将许道安完全引爆的主意,因为当一个人处于暴怒之中时,最容易丧失理智,也最容易让人有机可趁。当然这一切都归于她对修为不同而引起的实力差距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否则再给她一个胆子她也不会这般冒险的,炼气十层的功力可是随时能把她轰成一个渣的,到那时她还哪来的时间找机会玩偷袭。

    很庆幸的是许道安是个性格有点阴暗的人,虽然真的很怒,很想杀了从云曦,却不想让她死得太痛快,他要慢慢的折磨她,要让她慢慢的咽气,要让所有的人看看惹上他许道安到底会是怎样一个下场,而且也能以此欺骗大众,我只是想教训她,但没想到她身子太弱居然打几下就死了,我真的没怎么用力,否则只要一招就能解决她了。所以他并没立时一个法术丢过去将从云曦轰成渣,而是用了炼气三层的力道脆生生的给了从云曦一巴掌。

    只是高了一个层次的力道,却让不懂运气防御的从云曦被打了一个头晕眼花,还没能站稳又是一巴掌,让她直接摔躺在地上,双颊是火辣辣的痛。

    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意外,毕竟和许道安扛上,这从云曦本来就是在找死,挨两巴掌算是便宜她了。说白了他们会凑到这里,根本不是来看从云曦如何大战许道安的,而是来看许道安如何修理小师妹的。

    对于这一点也十分清楚的许道安看着挣扎想爬起来的从云曦,心里想的也是如何继续羞辱她,让她不得好死,于是跨上前一步,抬脚一踢将快要爬起来的小小身子踹得再次往后摔,看着已没了力气了她,脸上是禁不住的嚣张笑意,就算不使用法术,他一样可以让这小蝼蚁死无葬身之地。

    摔躺在地上的从云曦确实是很痛,但更多的是怒。丫的,这混球居然敢打姐的脸!很好,这两巴掌,姐一定会还的!假装挣扎的抬了下头,瞄到前方那一圈石头,从云曦的眼中浮起了一股谋算的神色。

    众人看着那小小身子手脚并用的撑了几下,似想不服的爬起,最后仍是力竭的又倒了下去。一旁的单谨翔眼眶都红了,挺身就想冲上去,却让范逸武死活不松手的抓住。

    就在众人唏嘘、不忍的感叹摇头中,没人注意到从云曦在挣扎中又往前移了一小段距离,手刚好能摸到前方排成一个圈的石头。

    占着绝对优势的许道安看戏似的任她挣扎了一会,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弯下腰一把抓起她的衣襟,正想举起她狠狠的一摔让她变得比自己的火云雉更凄惨更像烂布渣,却没注意到从云曦在衣襟被抓的时候已经抓起了一块石头,就在他抓着她往上举的时候,她也举起了那石头,并顺着他将自己往下甩的冲劲,朝着他的脸部狠狠的就是一砸。

    “呀!”就在将从云曦摔出去的同时,许道安双手抚脸发出一声惨叫。

    刚好在这时终于挣开范逸武的控制冲上前来接住从云曦的单谨翔有点发愣的看着自许道安抚脸的手指间流出来的鲜红****,那应该是血吧,只是他怎么会流血的?

    “咳。”被他抱着的从云曦发出一声带着痛楚的轻咳,就在单谨翔回眼看着她的时候,有点无力的将手上的石头松开,那上面再明显不过的鲜红色,让单谨翔慢半拍的醒悟,敢情许道安的脑袋是让这东西给敲了,顿时满眼佩服的看着从云曦,厉害哦,炼气十层的修士虽然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地步,但身体已经比一般人不知强了多少,普通的东西根本很难让他受伤的,更别说让他头破血流,发声凄惨了,而这从云曦居然随手拿块石头就砸出了这样的效果,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呀。

    “你确定我们还要站在这?”丢掉了有点烫手的石头,从云曦一边庆幸自己的手有手帕隔了热没受什么伤,一边忍不住提醒单谨翔,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若她还能动,她早就闪人了,可是只有五岁的身体到底还是太弱了,只让人家打了两掌踢了一脚就跟散了架似的,尤其是她将仅剩的力气全用来砸某人的脑袋之后,更是软得快连手都抬不起来了,所以若不想再重生一回,只能欠多一次人情了。

    被一语提醒的单谨翔马上反应过来,对哦,许道安的脑袋都让砸破了,这事绝对无法化小了,想保下从云曦的小命现在只能找执事出面。

    放出飞剑,抱着从云曦跳了上去,单谨翔头也不敢回的朝着常务堂的方向急冲而去,再不跑快点,等许道安喊完了痛可就换成他们哭了。

    砸伤许道安的石头是从云曦用来垫高陶瓮烧水的,从刚才瓮里的水烫得火云雉只有半条命的热度就知道,这水烧好没多久,所以作为在下面直接被火烤的石头肯定也还是烫着的,石头的传热性虽然没铁好,但是如果真的把它烧红了,其伤害度可是一点也不比铁差,而且它散温的速度还会比铁慢得多,即使离开明火一段时间其温度仍是吓人的。

    根本没想到从云曦有能力还手的许道安,毫无心理准备之下让这如同加热烙铁的石头砸中了脸,那种突如其来的巨痛有多恐怖,大家去看看现在热播的抗战片就知道了。若是说被砸中的不是什么皮厚的地方而是连金钟罩、铁布衫都没办法把它变硬一点的眼睛部位,相信大家也就明白他为什么会叫得这般凄惨了。

    不过许道安毕竟是个炼了很久的人,虽然承受了非人的痛苦,但看到单谨翔想带从云曦逃跑,精神上的毅力还是战胜了**上的苦楚,一手抚着伤口,一手掏出飞剑往前一甩,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带着滔天的恨意追了过去。

    本来就围在旁边看戏的众人,等当事人都跑了之后才从突变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立时都兴奋起来,唤出飞剑一窝蜂的追了上去,没想到呀,那从云曦居然真的敢硬磕许道安,更神奇的是还居然真让她磕出一个洞来,接下来肯定会更精彩,他们又怎么能错过呢。

第十一章 异珠救主

    天玄宗外门内堂里,两把飞剑风驰电掣,千万别以为这是在练习飞行术,看看那些还没弄清楚状况便让疾驰而过的气流掀得满地打滚的弟子就知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追杀。

    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即使没变独眼龙也必定会破相的许道安现在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了,他只想着要杀了那个可恶的小蝼蚁,将她挫骨扬灰,让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只有这样才能消他的心头之恨,还有那个胆敢帮她逃跑的单谨翔也绝对不能放过。

    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近了,毕竟修为的差距明晃晃的摆在那里,更何况单谨翔还是负重飞行,眼看离常务堂还有段距离,而身后的杀气已经逼近,单谨翔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这下子怕是要完蛋了。

    看着已经进入自己法术范围的两人,许道安脸上浮现阴狠的笑意,“去死吧。”单谨翔打着什么主意,他自然明白,但是他是不会让他们有这样的机会的,一道金光朝着两人的背后极速劈去。

    感觉到危险的单谨翔一咬牙,扬手一挥,几道土墙攸然从地而起竖在了两人身后,刚好挡住那道金光。见状许道安轻蔑一笑,猛一提劲,那道金光立时破墙而过,击向了被护着的两人。

    噗!法术被破的单谨翔不支的抱着从云翔摔下了飞剑,一张嘴便是一口鲜红色的热血。情况有点狼狈,却有点狗屎运的刚好躲开了那道金光的攻击。

    看着青石板的地面让那道光打出了一个洞,从云曦暗暗咋舌,乖乖,这还真是法术耶,好吓人的威力。

    但是已经没时间让她做出更多的感叹了,一击不中的许道安看到两人摔在了地上,想也不想的便自飞剑上跃下,大脚一抬硬生生的踩在了从云曦的腹部上,重哼一声,脚下一用力,继单谨翔之后,从云曦也吐血了,而且以她的身体和修为以及许道安的恨意推算,这伤只会比单谨翔重,绝对不会轻。

    从云曦出于本能的伸出双手抓住踩着自己的脚,却因腹部的巨痛而没任何力气作出更多的动作,只有那血,不要钱似的不断从她嘴角流出。

    看出从云曦的危机,单谨翔顾不得其它的扑上前来,“许师兄,你不能这样杀了从师妹的,不管孰是孰非,这事都应该交给律堂处理。”

    玄天宗毕竟是个修真大派,弟子众多,自然就很难避免出现良莠不齐甚至于有害群之马的问题,所以特意设了一个律堂来监督门内弟子以及按门规惩处不守规矩的弟子。因此不管从云曦是不是以下犯上,都轮不到许道安来下杀手,许道安本身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刚刚才会找理由来掩饰以便于日后开脱。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让从云曦的那一砸,砸掉了理智,一心只想报仇泄愤的他又如何还会去想这问题,何况他也不相信自己身为许家嫡子又是个快要筑基升入内门的精英弟子会因为杀一个没什么背景更没任何前途的废物而被严惩。和南宫皓、淳于越他们一块历炼的时候他可听说了,这从云曦是个废灵根而且心性也不行根本就不是一个修真的料。否则他也不会在知道她背后有人的情况下还会去惹她。

    所以听到单谨翔的话后,他只是重哼一声,手臂一扬,便将抓着他的单谨翔拍飞,脚下力道不减反增,“小废物,今天本少爷就做回好事,早点送你去投胎,或许还能让你换个好点的资质,不过到时眼睛可得放亮点了,别再这么急着找死。”

    一阵锥心之痛让从云曦眼前阵阵发黑,嘴里更是控制不住的连呕好几口血,无意识的朝周围扫了眼,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围在不远处,却没一人上前谴责许恶霸欺负幼女的恶行,甚至连一点不忍都难看到,这就是武侠剧里不断标榜的同门手足之情?

    根本定错位的从云曦此时也不可能有心思去细辨,她只是对这人心感到阵阵的寒心,前世新闻所播的路人冷漠旁观被撞幼女徐徐断气的一幕,和现在的自己竟是如此的相似,那孩子死之前是否也像自己一般充满了失望。

    收回眼神,知道不会有人来救也不想恳求别人来救的从云曦狠狠的盯着踩着自己的人,死就死吧,反正自己又不是没死过,但是输人不输阵,说什么也不能向这人渣示弱。似感觉到了从云曦的傲气,许道安脸泛冷笑的又是狠力一踩,血不受控制的自从云曦的口鼻流出,倔强的眼神渐渐涣散。

    被拍飞的单谨翔受伤也不轻,吐了口血,翻身坐起,看到从云曦越来越吓人的情况,心里一急又想扑上前去,却让随后赶来的范逸武死死的拉住,“你猪呀,难道还想陪着那丫头一块死吗?快走。”

    说着抓紧他的手臂便想将他拉走,那个许道安伤得可不轻,以他的心性,杀了从云曦后肯定还会找单谨翔算账的,不趁着他还在料理从云曦的时候让单谨翔躲好,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了。

    “可是……”虽知自己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但单谨翔却无法狠得下心,那可还只是一个孩子呀。

    “你根本救不了她,会有此结果只能怪她自己不知好歹、不识时务,能怨得了谁?反倒是你,怎么会犯傻的跟她凑一块了。”范逸武一边用力把他往后拉,一边偷偷注意着从云曦那边的情况,心里不住的嘀咕,小丫头看在这笨蛋对你不错的份上,你可要争气点,撑久一些,让我好带这笨蛋跑远点。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这要求有多过份,一个炼气二层的人对上一个炼气十层而且明显已经发狂的人,根本就是一招也撑不了的。但让他奇怪的就是,明明撑不了一丁点时间的从云曦居然像听到了他的话似的,当真很争气的撑了挺久,而且看上去应该还会继续撑下去。难道是许道安突生善心,不想杀她了?但那铺天盖地的恨意还在飙升中呢,那完好的半边脸露出来的神色就差没扑上去生吃从云曦的肉了,哪来的半点善心表现呀。

    从云曦为什么能撑这么久,别说范逸武,就是正在下杀手的许道安自己也很纳闷,明明自己一脚下去这小蝼蚁就丢了半条命了,照理说早该死透去投胎了,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能有气出的?难道是自己把她肚子里的气全踩出来了?

    这个问题真是挺难解释的,就是当事人从云曦自己也不明白,她明明都痛得快死掉了,那血也流得快干了,可为什么还会死不断气的呢?这并不是说她很想死,只是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内脏受到重击都已经内出血了,不仅没得到及时的救治还处于持续伤害中,再强健的人都应该死跷跷了,但现在虽然精神有点昏沉,可她还是能确定自己灵魂还没出窍,这人还是活着的。

    而在疑惑不解的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要说具体的地点么那就是从云曦的丹田里,一颗带着很浅很浅的金色光泽的白色珠子正慢慢的旋转着,一缕似断不断、似稠似水的青色气流正缓缓的从珠子溢出,绕着丹田沿着筋脉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漫延,延至受创的内腑处竟有人指挥似的,留下一缕气体缭绕着伤处,然后继续往前,直到所有的伤处都被一缕青色气体缠绕着为止,那气流才停下了漫延的势头。伤处的气体又在这时开始扩散,最后变成一层淡青色簿膜将受伤的内腑团团裹着,奇迹也于这时发生了,受伤的内腑竟慢慢的修复了,这种奇迹随着许道安一次次的加重力道而一次次的发生着。

    到这个时候,较上劲的其实已不是许道安和从云曦,而是许道安和那颗珠子,随着时间的延长,那颗一直在释放着青色气流的珠子渐渐变得越发的黯淡,旋转的速度已可以龟速形容,看起来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但显然它并不想就这么输了,所以它不仅散发着青色气流,还开始吸收所能吸收的气体,而最主要的就是修真之人最为重视也极为依赖的灵气。但处于一个只有炼气二层而且是已经三个月不修炼的人身体里,显然灵气是极度缺乏的,所以那珠子开始向外“猎食”。

    天玄宗作为一个修真大派,它建立山门的地方肯定是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而事实上它也确是坐落在数条灵脉之上的,所以处于外门的内堂虽然灵气没内门那般浓郁,但比起一股地方还是很充裕的,珠子一旦开始向外“猎食”,获得量立时以倍数计算的不断攀升,得到新能量的它旋转速度立时快了起来。

    于是一群正为打不死的从云曦惊叹着的人又被另一个奇观吓到了。只见原本飘散于周围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灵气竟像被什么吸引一样,从四面八方朝着同一个方向聚集,因为数量太大太集中所以本无形的灵气竟凝成了一片白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而且其集结速度还在不断的加快中,更让他们惊异的是,聚集的中心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站着的许道安,一个是被踩着的从云曦。

    难道是许师兄打人打得太努力了,灵气消耗过巨所以在补充灵气,可是宗门里有这样快聚集灵气的功法吗?就在众人好奇的往许道安身边细细的观察寻找是否有聚灵阵的痕迹之际,又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根本无法相信的事实,那就是这些灵气居然不是许道安招来的,而是一直让他踩着的从云曦召来的,此刻所有聚在他们身边的灵气正不停的往她身体里钻。

    她不是只有炼气二层的吗?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么多的灵气!这是有了新发现的众人一致的心声,不知多少双眼睛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从云曦身上。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并没看到意料中的一幕,从云曦并没有因为承受不了这过多的灵气而暴体,虽然她的神色看上去是挺痛苦的但身体确实没任何膨胀的趋势,而她吸收灵气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放慢反而是不断的加快中,到最后她整个人都裹在了灵气里根本就看不清人影了,可是暴体声却一直没传来。

    造成这万众瞩目一幕的白色珠子自是不知道外面的事,此刻它已飘出了从云曦的丹田,正在丹田的上方欢快的转着,过快的速度甚至让它周围形成了一个气旋,更奇异的是这气旋居然是五彩的,金色、青色、蓝色、红色、黄色,一道接一道,一圈连着一圈,十分有序的环绕在珠子的周围,并随着珠子的飞速旋转而朝从云曦体内不断的飞散,散入五脏六腑,散入筋脉,散入血管,随着这五色气体越积越多,从云曦体内也完全变成了一个五彩的世界,受伤的内腑、受损的骨骼筋脉在这五彩的世界中快速痊愈,并因不断溶合了这些五彩的气体而变得比之前更为强健、更为结实,很明显从云曦的身体因这些五彩的气体而发生了改变。

    那珠子仍在不知疲倦的转着,五彩的气旋仍持续的飞散又聚集。随着那颗珠子越来越大的动作,从云曦的丹田亦发生了变化,被忽视了几个月的灵力开始苏醒、活跃,并随着散入丹田内的五色气体的增多而渐渐变强,最后它们似乎有点不满现状般,开始朝着某处冲击。

    身体内的情况从云曦并不知道,因为她看不到,但却能感到身体很不对劲,暴涨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整个身体都像随时会被撕裂开来一般。

    最先发现她有异状的就是许道安,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有多关心她,他其实也是被逼发现的。作为正常人身体难受的时候都有一个很不自觉的动作就是抓紧拳头,而从云曦的双手很不巧的正好抓着许道安的腿,所以当她难受的想握拳的时候,许道安腿上的肉便难以避免的被波及了。

    “放开我。”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已经吃过两回闷亏的许道安直觉的想踢开她,毕竟他的伤都还没结疤呢,还新鲜着的记忆当然会让他很长记性,这小蝼蚁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否则难保自己的另一边脸不会出事。

    已被他打得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从云曦自然是听不到他的吼声,仍是凭着本能反应的紧紧抓着手上的东西,被越抓越痛的许道安因为突发事件而熄下去的凶性不知不觉间又被抓了起来,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脚便大力踹下去。哼!你这臭丫头急着投胎,本少爷就成全你。

    可是慢慢的,他便发现不对劲了,他虽然每一次都狠狠的踢中了从云曦,但是似乎并伤不到她,她那越来越红润的脸色便是最好的证明,反而是自己越踢脚越疼,感觉就像是踢到了某样很硬的东西,伤不了人家分毫,却让自己疼得想抱脚。但是这臭丫头明明就只有炼气二层的修为呀,而且都让自己打得半条人命了,怎么可能还有这能耐呢?

    最后对自己的修为向来很自信的许道安决定忽视一切不切实际的感觉,就不信一个炼气二层的小蝼蚁真的打不死,举足聚气,瞅准方位,狠狠踏下,哼本少爷就直接毁了你,看你还能怎么作怪。

    一直在旁观看的众人看清许道安下脚的位置后齐齐倒吸一口气,那可是丹元所在,作为修真者丹元被毁了,那可是一切都完了,就算从云曦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防身法宝,没了灵力的支撑也只能成为废品一件,这下子这小女孩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有些心肠软点的人已忍不住转开了脸,身为道修、身为同门,许道安的做法也太不厚道了,难道他就不怕天劫吗,当然前提是他有本事结婴的话。

第十二章 突破了

    阴冷的笑挂在许道安半黑半黄的脸上(因为这小子是黄种人),尚完好的一只眼睛中是满满的狠毒之色,显然此时的他根本没去想天不天劫的问题。只是人无远虑就必有近忧,他不愿去想不知几百年后才会发生的问题,就不得不承受现在的苦果。

    狠狠踩在从云曦丹田所在的脚,没有感觉到他预想中的丹元破碎,反而感到似有什么猛的吸住了他的脚,而他的灵力竟沿着脚快速的流进了从云曦丹田中。努力了几回都没办法抽回脚摆脱困境的许道安终于感到了不妙,当他发现自己灵力耗尽了那股吸力却并没停止反而是自己的丹元成为它下一个目标的时候,他更是有了生平第一次的恐惧之感,“不,不,放开我!”

    隔着一团由灵气聚集而成的白雾,旁观的人对具体的情况看得并不清楚,但是许道安那充满惊悚的声音却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发生什么事了?已经得了好几回“惊喜”的众人,再一次疑惑。

    而此时从云曦体内一直努力着的灵力终于在得到强有力的支援之后冲破了某层壁垒,立时如得到宣泄的洪水般欢快的奔腾着。那珠子似也受到了感染,转得更为卖力,五彩的气旋也随之飞舞。

    而作为强有力支援的提供者,许道安却一点也乐不起来了,就在从云曦的灵力冲破壁垒的时候一直被吸住的他只感到一股强劲的冲力自脚下传来,将他整个人冲得往后飞摔,灵力早已耗光的他根本承受不了这股反馈,人还没下地,血便已经喷散而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鲜红的孤线,等他终于着地的时候,人已经很幸福的晕过去了。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不仅是炼气期的小修士,甚至是筑基期的常务堂执事和葛师叔。

    降下飞剑,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的他们看着隔了段距离分别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眼中皆是不容错辩的惊讶。尤其是与从云曦接触过几天,对她有一定了解的葛师叔,看着此时神态安详得不像昏迷反而像是睡觉似的从云曦更是满脑子的问号,毕竟收到执事通知的时候,他是抱着看在周海的份上来帮从云曦收尸超度免得她成了孤魂野鬼的想法的,可是现在不管怎么看,这需要超度的人都不可能是她了。但她到底是凭什么让炼气十层的许道安陪她一起躺下的呢?这道题真是太深了,深到让他完全找不到答案。

    相对于两人的沉稳,得到范逸武阻止而想起应该去找救兵的单谨翔就没这般淡定了,摇摇晃晃的御着飞剑赶了回来,看到从云曦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心里顿时一寒难道还是晚了一步?跳下飞剑抬脚就想扑上去查看。

    “别惊动她。”一直在观察的葛师叔与执事同时出声将他拦下,眼前从云曦被灵气缭绕的一幕他们并不陌生,“她这是在突破。”可是仅是一次低层次的突破怎么会弄出筑基修士突破一般的场景的呢。

    “突破!?”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眼睛圆瞪,当然没人敢怀疑长辈说的话,作为修士能突破那绝对是好事,只是这从云曦突破的时机也太奇怪了吧,她可是在挨揍中耶,人都快被打得没气了,居然还有能力玩突破,这也太妖孽了点吧。如果说让人狠狠揍一顿就可以换来突破,相信在场所有的人都会很乐意,只不过怕是没人愿意当打人的那一个,毕竟下场看看许道安就知道了,现在都还没醒呢。

    就在众多不解、疑惑、羡慕、妒忌的目光中,从云曦体内奔腾的灵力再次冲破了一层壁垒,而那极为活跃的珠子似乎也吃饱餍足了,悠悠的降回丹田里,随着它旋转的停止,那个五彩的气旋也随即消失,一切都归于平静,就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但细细一看却发现那个珠子不一样了,原来混沌暗哑的它,竟清透了许多,外面那层淡淡的光泽也明亮了许多,甚至于不再是单一的颜色,而是在流光之中隐隐泛着五彩,难不成这珠子还会进化?

    当然因为大家都看不到它,所以不可能有人提供答案,众人只是看到一直朝从云曦聚集的灵气终于慢慢的散了,虽然地上那小小的人儿还没清醒,但那红扑扑的小脸蛋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受了重伤的人,反而是另一个比较像,这到底是谁打了谁呀?真是太让人迷惑了。

    瞪大眼睛把从云曦从头到尾细细审视了一遍,常务堂的执事不淡定了,走到葛师叔身边,低声问道,“她原本不是炼气二层吗?”

    葛师叔沉沉的点点头,“是。”

    “这么说她一下子突破了两次?”执事的眼睛瞠圆了。

    而这时有点眼力的弟子也发现了,不会吧,她居然一下子变成炼气四层了?!妖孽呀!万众再度一心,嗯!很团结,宗门有望呀。

    应该算是所有人中最关心从云曦的单谨翔匆匆上前将她抱起,对于她的变化,他也是惊讶得很,但出于关心,他还是比别人快一步清醒过来,走到执事和葛师叔身边,低声问道,“两位师叔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正在认真思索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两人愣了下后,也随即反应过来,心有灵犀的齐齐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许道安,顿时倒吸了口冷气,他的修为居然降级了!惊疑的看了看还安稳的睡在单谨翔怀里的从云曦,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色——麻烦大了。

    沉默了好一会后,执事先开了口,“许家只怕不会肯善了。”毕竟许道安的嫡子身份可是摆在那里的,现在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许家的人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葛师叔眉头紧皱,心里十分的挣扎,若按常理,以许道安与从云曦悬殊的实力背景对比,放弃从云曦保许道安顺便平息许家的怒气应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偏偏从云曦和自己却有着脱不去的瓜葛。

    看着睡得很可爱的从云曦,想起到死都还放不下她的周海,想起自己对周海的承诺,葛师叔有了犹豫,周海为救自己无法筑基的事已成了心病,严重的影响了自己修为的进展,二十五年了自己才刚突破到筑基三层,现在若是放弃从云曦就等于失信于周海,虽然他人已经死了,但承诺仍是存在的,修真之人一般不会给人承诺,因为万一没做到纠结于心,那很可能成为心结甚至发展成心魔,而自己在早已因周海形成了心结的情况下再失信于他,心魔只怕当真逃不掉了。心魔这玩意对于修炼者来说可是很要命的,一个处理不好那可是会造成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修为毁于一旦的严重后果的。

    想到那可怕的后果,葛师叔有了决定,“林师弟,这孩子能进内堂你我都脱不了关系,若是让许家真的闹开了,问题可是可大可小的。”

    林执事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事,他跟被找来救人的林师兄是亲兄弟,葛师叔和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向来交好,所以才会这么顺当的让完全不合资格的从云曦混进了外门内堂,本来以宗门数万弟子的数目,对于只是炼气期的小弟子上面的人是不可能一个个的查有没有混水摸鱼之辈的,反正最后的选拔都是以实力说话的,明摆着的修为,货真价实的比试,谁也作不了假。因此他才会有胆子帮忙将从云曦放进了内堂,但为了让她少被注意还是特意安排了一个独门独院、地处偏僻的屋子给她,却没想还是出事了,而且还扯上世俗的修仙大家许家,这事要真的让许家闹开,自己这个执事只怕也干到头了。

    “师兄,你的意思是?”林执事没明言,但却冷冷的扫了单谨翔怀里的从云曦一眼,那表情已经不言而喻,让单谨翔心寒的将从云曦又抱紧了一点,心知情况不妙,但他又没胆子在宗门长辈面前逃跑,只能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不断的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尽力阻止从云曦跟许道安起冲突呢。

    但被认为是抱同一心思的葛师叔却没点头,反而又问了一句,“林师弟,你认为以许家人的性格,会肯轻易善了吗?”

    对许家并不陌生的林执事让葛师叔的话问出一身冷汗,他很清楚以那家子小气的个性,这事不可能轻易摆平的。本来弟子之间起冲突出了意外,这在宗门中是司空见惯之事,光那许道安就不知出了几回了,只不过以往躺在地上的都不是他,而这一次虽然他本来也不应该会躺下,但结果却让人很意外,以许家人的个性家族里最有前途的嫡子眼看就要筑基了竟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给打得差不多成了废人,这又叫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如果这从云曦是一般弟子也就算了,把她交出去,许家消了气自然也就闭嘴了,偏偏她却是自己徇私破例放进内堂的,而且是个只有五岁炼气二层修为的小娃娃一名,让许家的人相信她是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将许道安伤成这模样的根本就不可能,虽然这真的是事实,但换成自己也很难相信更别说许家了,所以自己很当然的就会让他们认定为是从云曦背后的人,有了这想法的他们又怎么肯光灭了一个从云曦就罢休。

    许家虽然只是个世俗中的修仙世家,但因为他们历代的子弟都是送到天玄宗的,所以在宗门里虽然没让人敬畏的老祖一类却也有着一定的人脉关系,若是平常自己禀公办事,他们就是有怀疑也拿自己没办法,偏偏这一回却是自己行事中落下了把柄,他们若以此大做文章,自己绝对是没好果子吃的。

    想明白这事不可能简单解决,林执事真是淡定不了了,“葛师兄,您可有什么办法?”今天这事有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了,其中肯定也有许家的子弟,想杀人灭口,当没事发生已经是不可能了,果真是麻烦得不行呀。

    葛师叔这次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凝气传音,“林师弟可听闻周海托令兄办的事?”

    作为亲兄弟,虽然各自的工作范围不同,但私底下仍是有往来的,周海托林师兄的事,本来涉及老祖是不能到处说的,但林师兄根本不认为这事能成所以也就没特意瞒着弟弟,和哥哥同一想法的林执事对葛师叔现在提起这事,更是完全想不明白了,“师兄的意思是?”这两件事能联到一块吗?

    葛师叔神秘一笑,仍是传音讨论,“今天这事师弟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那可是太多了。林执事看着仍旧人事不省的瘫在地上的许道安,又看看被单谨翔抱着的从云曦,可谓百感交加。这两人的情况如果对调,他是完全不会有任何意外的,毕竟这事以前许道安就闹出好几回,但现在却是怎么看怎么让人难以置信,这不仅不合常理,更完全不可能发生的,偏偏它就是发生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发生的,没任何的阴谋诡计,也没任何的偷袭暗算,一个炼气二层的人硬生生将一个炼气十层的人打得半残,除了妖孽,他是真的想不出任何的词来解释了。

    思及此,林执事脑中灵光猛的一闪,惊愕的看向葛师叔,“师兄你的意思是……”下面的他已没勇气说了,这可能吗?

    明白他在怀疑什么,葛师叔低叹一声,“在今天之前我也认为不可能,但是今天这事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林师弟,这也是你我的希望。”

    心中一凛,林执事算是听明白了,没错,那位老祖虽然自己没见过,但传言中是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今天这般妖孽的事在他眼中只怕是另一番的景象,而做出这一切的从云曦也极有可能就此入了他老人家的眼,虽然一个元婴修士不可能当真收个炼气期弟子为真传弟子,但是只要入了他的眼,也就算有了他当靠山,到那时别说许家就算是宗主也不得不多番掂量,而有一个大人物在上面顶着,自己这小人物的事又还有谁有闲心多问。

    看着单谨翔怀中的从云曦,林执事目光炯炯,这小丫头的希望也正是他们现在所有的希望,所以这点希望说什么也要保住,至少在兄长传来事无可为之前,不能让她出事。

    决定既然有了,判决自然也就容易下了。

    随着林执事沉稳而严肃的“宣判”,是一众内堂弟子难以置信的呆愕傻相。

    傻傻的看着林执事,确定他已经说完没了后续,众人不由面面相觑,看到对方的脸色也确定不是自己幻听,然后众人不约而同的齐齐抬头望天,难道天下红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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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多了一个,虽然不知是哪位书友,也得说声谢谢!

第十三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事实证明六月飞霜、天降红雨一类的异象不是经常能看到的,没有异象呜冤,两位师叔怎么会这般明察秋毫,摆明了要维护正义的呢?很清楚修真界只讲谁的拳头比较硬从不讲谁更有道理的单谨翔很迷惘、很不解,一直到他抱着从云曦遵照处分走进了藏仍是想不明白。

    舒服睡了一个长觉的从云曦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痴呆的脸。

    有点不清不楚的眨了几下眼睛,之前所发现的事开始在脑海里回放,当放到眼前的人也让许恶霸揍了的镜头时,从云曦惊出一身冷汗,天,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手脚并用的赶紧爬起坐直,不断的在单谨翔发定的眼睛前拼命的摇着小手,“师兄,师兄。”

    带着稚嫩的软软童音,听起来有点熟悉,沉思中的单谨翔慢慢转动了眼睛,当对上一张粉嫩可爱的小脸时,发定的眼神先是惊愕很快又让浓浓的欢喜填满,“师妹,你醒了,可有感到哪里不舒服的?”

    确定眼前的人没被打傻,从云曦当然是松了口气,而单谨翔那再真切不过的欢喜与关心,让本来对他还有着怨由的从云曦一阵感动,好吧,看在他现在的表现份上,自己大量的原谅他之前恶意离弃的行为好了。

    为了能准确的回答单谨翔的问题,从云曦试探性的轻轻动了动手脚,没有感到痛楚,明明记得自己被揍得快断气的她难以置信的起身扭腰踢腿,耶还真的没事呀。可是记忆中明明不是这样的呀,从云曦迷惑了,听说鬼魂是不知道痛的,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

    没得到从云曦回应的单谨翔看她鬼上身似的又蹦又跳,一时瞪眼一时又皱眉,不由担心的追问,“师妹你是不是觉得哪不舒服?”

    从云曦摇了摇头,就是没有才奇怪呀,因为听单谨翔这问话自己应该是没死的,“我很好,只是觉得太奇怪了,明明那许恶霸揍我揍得很用力的呀。师兄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若是这样倒解释得通了。

    却见单谨翔也是在摇头,“没多久也就半天吧。”看外面的天色刚入夜,满打满算从云曦也就睡了半天。

    “那我身上的伤哪去了?”从云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睡午觉的时候作梦了,只是那梦也太真实了点。

    单谨翔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都担心你会被打死的,可是等我找到执事他们来救你的时候,许师兄已经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了,师妹你是怎么办到的呀?”说起这个,单谨翔是真的太好奇了,相信不只他,现在只怕全内堂的人都想知道。

    呀?从云曦惊讶过后是满满的欢喜,许恶霸也让人揍了,哈哈!而且听起来还被揍得不轻,“师兄,谁出手教训许恶霸了?”看来这些人中还是有正义之士的嘛。

    被反问的单谨翔一脸错愕的看着她,“当然是师妹你呀。”虽然很伤男子汉的尊严,但是单谨翔仍是得承认,整个内堂敢跟许道安叫板的人除了眼前的异类还真没第二个,不是说许道安在内堂是个无敌的存在而是他背后的势力不得不让人有所顾忌,而他本身的资质也让有本事教训他的人不得不衡量再三,万一自己的修为被他追上了,这下场可是很容易想象的。所以单谨翔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去请救兵了,但仍是很确定当时除了一个叫从云曦的娃,不可能有谁敢出手揍许道安。

    我?!瞠目结舌是从云曦听完这话后惟一的反应,虽然她也很想亲手把许恶霸打得满地找牙,但她很确定自己不是超人没有变身的能力,这种事只是想想罢了,不可能变真的,“师兄你就别逗我了,我要真有那本事还会让他揍得只有半条人命吗?”说完她还送了个白眼给单谨翔,没想到这小子看上去挺老实的,肚子里居然还有点小九九哦。

    “师妹你看你现在象只有半条命的人吗?”无端被鄙视的单谨翔气愤的瞪回她,比自己还要健康的人居然还有脸孔说自己只有半条命,要是她这样子还算半条命,自己岂不是死透了。

    从云曦被问得一怔,清醒后的疑问再次泛起,对呀,自己现在的感觉确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师兄,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药了?”想到在自己人事不省的时候又被喂了一堆含铅毒的东西,从云曦就一脸的郁闷,不过这玩意疗伤的功能倒是挺好的,记得上回被剑刺伤的洞也是这样莫明其妙就好了,只是到底是哪种矿物质有这种功效的呢?身为理科生的从云曦忍不住想探清楚,毕竟这极可能就是一个科学新发现呀。

    不知道从云曦已经完全跑了神的单谨翔听到她的问话后,唇角猛抽,“师妹,师兄我虽然很想成仙,但毕竟还不是神仙,没有仙丹的。”给她吃了药?亏这娃想得出来,要真是有这种药,自己不一早吃了去揍姓许的了,还用得着见到他就只有低头喘气的份吗。

    本还想好好研究一翻的从云曦有点失望的看着他,可等她完全消化完单谨翔的话后眼睛又瞪圆了,没吃药?那自己身上的伤怎么不见了的,难不成这本尊的身体有什么特异功能?或是像武侠小说里的那种越挨打越精神的受虐体质?想到这,从云曦不由寒毛直立,天呀,她不会重生在一个受虐狂的身体上吧。

    看到从云曦突然脸色大变,以为她终是想起自己把许道安打得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的惨样而在后怕,单谨翔忙安慰道,“师妹你也别太担心,看师叔他们罚你在藏思过的做法来看,对你是有维护之心的。”

    “罚我?思过?”逻辑思维能力超强的从云曦眨眼的功夫就从这句话中抽出了中心词,立时像被什么刺了似的蹦起了身,“我有什么过好思的,他们凭什么罚我?”

    呀!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好心安慰会引发这么一个质问的单谨翔这回是真的懵了,“师妹,师叔他们是……”

    “这是什么狗屁师叔,有他们这样黑白不分、善恶不明的师叔的吗?”显然暴怒中的小母老虎不想听解释,小小的身子火气极大的拼命跺脚,“我找他们理论去。”她就不信这么大的门派全是不讲理的恶霸。

    “师妹,没有执事师叔放行你不能出去的。”单谨翔看她真的想冲出藏急忙拉住她,毕竟许道安的事可还没完了,要是这小祖宗再惹出什么事来,怕是谁也保不了她了。

    “哼,我又没错,他凭什么关我。”听明白自己当真成囚犯了,从云曦真的暴走了,有欺负人的,可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就算这里不是法治社会也不可能一点公理正义都没有吧,明明自己是苦主居然被反咬一口的给关了起来,即使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可也有作为人的尊严和人权的好不。

    “你没错,这么说你还真认为自己做对了?”本想来和从云曦好好谈谈的葛师叔两人,一进藏便听到从云曦的怒吼,顿时有点好心被雷亲的感觉,这小丫头也太不识好歹了,要不是把她丢在这里,她以为自己现在还有命这么大声吼叫吗?

    死命拉住从云曦的单谨翔骤然看到葛师叔两人顿时吓了一跳,忙行礼道,“见过执事、葛师叔。”

    “嗯,你先下去吧。”林执事淡应了一声,他们要谈的事有外人在总是不太好。

    虽然心里很担心从云曦会不知轻重的惹恼眼前的两人,但又不敢违抗他们的单谨翔只能无奈的边往外走边努力的用眼神向从云曦暗示,小祖宗你的小命可捏在这两人手里,别冲动呀。

    愤怒中的从云曦到底领悟了多少,单谨翔虽然担心但已没机会确定了,待他一走出去,葛师叔立即布了个小法阵,一般弟子绝对是进不来了的。

    确定已没第四者后,葛师叔这才一脸严肃的看着从云曦,通红的小脸蛋清楚显示她有多生气,“怎么,你还不服?”

    “当然。”从云曦不怕死的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对上,“我又没错,你们凭什么处罚我?”

    “凭我是你的师叔。”葛师叔冷冷的刮她一眼,云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如果云家人全是这德性,会被人家灭门那是真的一点也不奇怪了。

    “师叔又怎么样?师叔就可以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吗?”思想和人家根本不是一国的从云曦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错了。

    “你……”性格本来就不好的葛师叔差点让她气得破功,于是林执事不得不上场了,“从师侄如果我们当真要袒护许道安,你现在就应该在律堂甚至已经投胎去了而不会好好的站在这藏里。”

    这话听起来倒还有几分道理,从云曦不平之气稍减,“既然你们知道错的不是我,为什么还把我关起来?”怎么说自己也是苦主耶。

    “因为你本来就有错。”看着眼前的人葛师叔有点看到年少的自己的错觉,当初若非自己不知死活又岂会害得周师兄受重伤,而现在这个周海留下来的孩子又如何不让作为过来人的他感到无奈与着急,“就凭你和许道安之间的差距你就没资格跟他动手。”

    “你凭什么说我没资格?”怒火刚缓的从云曦又火了,这些人凭什么一个两个的轻视自己。

    “就凭他是双灵根而你是废灵根。”本来脾气就有点燥的葛师叔显然也上火了,说话毫不留情。

    虽然搞不明白什么叫灵根,但那个废字从云曦却听清楚了,从小到大有谁敢说她废,强烈的被羞辱感,反而让从云曦平静了下来,冷怒的瞪着葛师叔,“你把话说清楚。”敢说姐废,你们这种毫无良知、毫无是非黑白观念的人才是废呢。

    可以说是刚认识从云曦的林执事看到她这完全与年龄不符的神态,心里不免感到讶异,这小孩只怕当真不是池中之物,轻咳了一声,阻止葛师叔继续刺激她,自动接过了话头解释,“凡是修炼之人都必须身具灵根,而天下万物分五行,人的灵根亦然,灵根越少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就越纯粹,修炼起来就越快,单灵根的人可谓是天资独厚之人所以又称天灵根,当然这种人是极少数的,大多数的修炼者都是双灵根或三灵根,就像许道安与单谨翔,他们一个是双灵根,一个是三灵根,所以许道安年刚二十便已筑基有望,而单谨翔仍需许多时间,而四灵根又称伪灵根,五灵根更是被称为废灵根,因为这两种人虽具灵根但修炼起来的速度却相当的缓慢,在寿元尽前能筑基已是万幸,结丹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

    “而我是五灵根。”向来可以举一反三的从云曦立时明白了那个废字的正解。

    “没错。”立心要挫她锐气免得她日后吃亏的葛师叔回答得很肯定,“以你的资质顶多就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而以许道安的资质却极可能百年内结丹,甚至成功结婴。在宗门里筑基期的修士大有人在,但元婴修士却屈指可数,你说你一个五灵根的废灵根有什么资格去和宗门的希望动手,甚至把他打伤?”

    明白了这些人口中的资格是以门派的利益出发的,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从云曦很快理出了头绪,因为许恶霸极有可能成为奇货,所以他才会得到特殊的照顾,才会那般的有持无恐,才会那般的目中无仁,这点界定标准若是单从门派利益来说确是必要的,但是若从长远利益来说却绝对的有害无益,须知天分并不能决定一切,品性不好的人就是再聪明也只有蹲大牢的份,相反天资不足的人只要品性好毅力足,却极可能成为一匹惊世黑马,正如郭靖与杨康,相信凡看过金庸剧的人都知道郭靖有多笨,杨康有多聪明,但这两人却一个成了一代大侠,一个成了武林败类,一个永世流芳,一个遗臭万年。

    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根底后,从云曦冷静了,看着说得一脸理所当然的葛师叔,和完全认同的林执事,她只感到好笑,“有句话你们有没有听过?”

    认真的看着有点不解的注意着自己的两人,她一字一顿的道,“就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冷冷的凝视着两人,小小的脸蛋上是完全与年龄不相符的严肃与认真,“既然老天爷让人的灵根具有五行,既然它特意创造出五行皆备的五灵根,就必然有它的道理。天生万物以养人,你们谁又能指出哪样东西是多余的,是没用的?”

    葛师叔两人一脸惊诧的面面相觑,没想到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竟让一个五岁的孩子问得无言以对,天道他们这些修真之人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参悟,但却从没有人像从云曦这般去想天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天生万物以养人,这真的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所领悟出来的吗?这样的孩子又有谁敢说她是个废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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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飞霜没见过,不过四月飞雹倒是在前几天见了回,一块块冰砸下来,气势可真有点吓人,真有点担心家里的玻璃窗会被砸烂呢,晚上看新闻果然有不少的瓦房都被砸烂屋顶了,这场雹下得不长,但也算是一场天灾吧。

第十四章 好奇老人

    仗着有前世的记忆,拾了别人牙慧的从云曦并不知道自己的话在葛师叔两人心中引起了多大的反响,只是凭着一股对他们这种完全可称为助纣为虐行为的义愤而继续炮轰,“一个人不管他的先天资质有多好,天份有多高,只要品性不好,对于这片天地、对于天下的黎民来说都只是一个渣滓。许道安是双灵根又如何,他的成就可以很高又如何,像他这种只会仗势欺人,甚至对同门都没一点点的爱护之心反而可以痛下杀手的人,放在那里都只能是一匹害群之马,这种人成就越高欺师灭祖的可能性就越高,也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把这种垃圾当宝似的供着。”

    从云曦的话很是犀利,但却不得不说完全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许道安在内堂确实是一个麻烦的存在,身为执事的林执事最是清楚不过,若非看到他许家在宗门里的人脉关系不想无端惹麻烦上身,早就已经料理他了,至于他筑基升上内门的前途,林执事更是从没看好过,双灵根的资质确实很好,但作为修真大宗门,这种人并不缺,许道安最终的出路若命大的没在往后的历炼中被杀了,也就是回到许家当个土霸王的料,但即便如此他对许家来说仍是个了不得的存在,天玄宗的内门弟子,这在世俗来说可是个很能唬人的身份,而从云曦的这一顿揍虽说不一定就毁了许家的这份希望,却绝对会让这份荣耀推后许多年,这绝对是许家无法容忍的。

    十分清楚从云曦这次闯的祸不小,虽然很震惊于她对天道的领悟能力,但也是出于这份震惊让开始有点怜才之意的葛师叔更看不得她这般毫无认错之心反而理直气壮的诘难宗门长辈,尤其是那句目光短浅没差点把他的胡子气得跷起来,于是重重一哼,“许道安的品性根本不是你一个小毛孩子可以评定的,至于他日后的成就甚至于有没有本事欺师灭祖,相信以你的资质也没命看得到,所以你现在还是少替别人操心了,还是想想自己如何保命吧。”

    蔑视,这绝对是****裸的蔑视!

    本来就满心不忿的从云曦完全忘记现在的自己外表只有五岁,来了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哼,我的命运如何也不需庸人担心,老天既然让我继续活了下来自然就不会让我轻易的再把小命丢掉。我的资质不好又如何,告诉你们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不是天资而是性格,我命由我不由天,人的成就不是靠老天爷赏的,而是要靠自己去拼的。”老天爷也许会特别眷待某些人,一如前世的自己,但是如果本身不努力,老天爷就是再照顾也会有照顾不周的时候,一如现在的自己,不就因为老天爷打了个瞌睡而掉到这让人完全混乱的世界中成了人人眼中的废材了吗,所以说人还是靠自己最稳当。

    我命由我不由天!

    葛师叔与林执事再度心灵震荡,他们这些修真者不正是一群要与天争命的人吗?修炼所求为何?不正是延长寿命吗?正因为不甘于凡人那短短数十载了不起近百年的寿命,所以他们不断的修炼,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渡劫、大乘、飞升,一个一个境界的努力提升,只为两百年、五百年、千年,以至万年的无尽延长自己的寿命,增强自己的实力,让自己可以最终与天地同寿,甚至于成为可支配天地的如天神般的强者。

    没错老天一开始给每个人的寿命都相差无几的,每个人都是一无所有的降临于世,人与兽不同,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血缘传承的天赋,想比别人长寿,想比别人强大,就必须自己努力的去修炼,努力的去争。

    就在葛师叔与林执事被-<>-的天道深深震慑之际,宁静的藏突然出现了强烈的灵力波动,一个白发白须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就像变魔术般毫无预兆的浮现在三人前方的半空中。(当然变魔术的感觉是从从云曦的角度来看的。)

    看清来人,葛师叔与林执事皆是一脸的恭敬,“师祖。”

    老者随意的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这话应该是对葛师叔他们说的,但他的眼睛却没看过去,而是闪闪发亮的紧紧盯着从云曦。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才把单谨翔赶走没多久的葛师叔两人,转眼便成了被赶的人,但同样的,他们也不敢有异议,因为一如他们对单谨翔来说一般,来人也不是他们惹不起的主,虽然惊于这位老祖怎么会在外门的藏出现,但两人却没胆子追问,无言的行了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葛师兄,我们所想的事,只怕真的有可能实现。”远远的回望着高耸的藏,林执事脸上透出一股子兴奋。

    和他有同一想法的葛师叔同意的点点头,“是的,只要他老人家肯出面,许家就不会算什么。”刚才那位虽然不是自己所想的人,但其地位和原本所想的人可是相差无几的,而从刚刚他对从云曦的注视来看,很显然从云曦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哼!元婴老祖有兴趣的人就是再借许家十个胆子也不敢动的。只要小丫头稳得住那位老祖宗,她的小命也算是保下来了,至于自己两人偷偷违规安置从云曦的事,在许家有苦不敢说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有人无聊的去追究。

    只是从云曦能不能稳住那位老祖?

    想起刚才她那完全可以说是目无尊长的胆大言行,葛师叔心里还真的没什么谱,静静的看着藏,暗忖,小丫头我能为你做的已经不多了,是生是死,是福是祸,现在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希望你真的能掌控好自己的命运。

    被留在了藏的从云曦自是不知外面两人的心思,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停浮在自己前面的人,忍不住围着他团团转了一圈,丫的,还真的没吊钢丝。

    白发老头看起来是真的对从云曦很有兴趣,一手拿着白色的板子,一手拿着把小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从云曦。她转,他也跟着在空中转,最后看她很惊讶似的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不由乐了,“小丫头,你在看什么呢?”

    “老爷爷,您怎么能站在半空中的?”好奇宝宝从云曦也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而老人对她的称呼似乎也觉得十分的有趣,一双被眉毛遮得差不多的眼睛完全笑得看不见了,“难道你没看过宗门里的人凌空虚度吗?”嗯,看这娃也就炼气四层的境界,兴许还真的没见过呢。

    果然,只见从云曦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看过那些人飞来飞去,也是都没吊钢丝,不过他们脚下都有剑或者其它什么的托着,可是您脚下却什么也没有。”

    “吊钢丝?”本想继续逗她的老人让一个没听过的词引开了注意力,“什么叫吊钢丝?”

    “您不知道?”从云曦先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慢半拍的想起,这是古代哦,钢可能还真的没出现呢,于是脑子转了转,尽量用古人可以理解的词解释,“就是用很坚硬很细,细到能让人不注意都看不到像绳子似的东西,把人吊在空中,让看不清楚的人以为那人会飞。”

    “哦。”听明白了的老人好笑的摇摇手,“修真之人哪需要那种东西呀,只要修为达到炼气六层就可以使用飞剑了,突破筑基后更是可以不需任何东西辅助就可以凌空虚度。”呵呵,原来是根本用不着的东西,难怪自己没听说,不过这小娃儿倒是知道不少哦。

    想起之前自己隐匿于楼中所听到的惊世之言,白发老人心思顿时又转回了吸引自己现身的原因上。趋身飘到从云曦跟前,发觉两人的高度落差大了点,他很干脆的降了下来,半蹲的站在云曦身前,“来,小娃儿,告诉老祖,你刚才所说的话是出自哪部典籍的。”

    被突然放大在面前的老脸吓了一跳,从云曦不由得往后退了两小步,不解的问道,“什么话?”自己刚才可是说了不少话的,他这么没头没脑的问,谁知道是指哪句呀。

    “就是那几句蕴含着天道之悟的话呀。”白发老人一边看着手上的板,一边念叨,“天生我才必有用;天生万物以养人;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几句你是从哪部典籍看来的呀?”

    “那几句呀!”从云曦没想到自己偷借的几句话居然还能让人这般的感兴趣,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瞧瞧他双手拿着东西的架式,如果不是知道那不是笔和本子,还以为人家作了笔记呢,不过他刚才还真的是看着那板子在念的,难不成当真记下了?

    想起古人有段时间还真的是用竹木当纸用的,从云曦上前两步,伸长脖子往那板子看去,晶莹白润的一片,很显然这不可能是竹木之类而是玉石之类的东西,不过并没看到有字的痕迹,想也是,谁会奢侈的拿玉石来当记事本呢。

    一直在等她回答的老人,见她左顾右盼就是不开口,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朝从云曦递了过去,“来,小娃娃,老祖请你吃灵果,你乖告诉老祖,那几句话是打哪看来的呀。”得,利诱都用上了。

    因为睡了半天然后又给关了起来而错过了晚饭时间的从云曦,看到那泛着莹光的果子,饥饿感顿时被挑起,不客气的伸手接过,张嘴想咬之际,又想起妈妈的教导,于是朝着老人甜甜的一笑,“谢谢爷爷。”

    甜甜的童音让老人听得眉开眼笑,但仍是有点失望没得到答案,“不用,你只要告诉老祖,老祖再请你吃几个都可以。”

    “可我不记得了。”咬着香甜爽翠的果子,从云曦一脸满足,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老人很不满意,“怎么不记得的呢。”

    因为这只是我看电视时听到的,现在连是哪部电视剧都不记得了,更别提这些古文的真正出处了。从云曦一阵嘀咕,当然这话可不能真的说出来,否则自己最大的秘密只怕就要泄露了。

    一边咬着果子裹腹,从云曦一边转动脑筋,吃人的嘴软呀,既然都吃了人家的果子了也不能一句不知道就把人家打发了,这么不厚道的事,她还做不出来,“这些话是我以前在家里胡乱翻书的时候看到的,当时因为觉得这些话好有道理所以就记下了,但是那书嘛,因为我年纪还小,所以记不太清楚了。”

    就是现在这本尊也没多大,不过区区五岁,所以从云曦的说词很容易让老人接受了,随之而来的是大大的失望。吃着人家果子的从云曦看到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想了想,小声的道,“不过我记得这些话,好象不只一句的。”

    垂下的头立时昂了起来,“真的,你还记得哪几句,快告诉老祖,老祖请你吃灵果。”说着,老人又掏出了几个果子,让从云曦好奇得不行,奇怪了明明没看到他有口袋或提包之类的呀,怎么能藏这么多个果子的呢。

    好不容易按捺下想去翻他衣服的冲动,肚子正饿着的从云曦老实不客气的接过那几个果子,“天生我才必有用,下一句是千金散尽还复来。”

    话刚说完,便见那老人拿着小刀的手刷刷在玉石板上划了好几下,耶,这玩意还真的是记事本呀?

    从云曦果子也顾不得吃了急急的凑上前,看清楚那把小刀,居然跟前世街边帮人刻印章的小刀十分相似,这么说来那玉石板还真的是用来记事的,可是为什么看不出它上面有字的呢?

    看不出名堂的从云曦疑惑的皱起了秀气的双眉,而等不到她下一句的老人亦对她皱起了眉,这小娃儿难不成一句话就要换几个灵果,不是他小气不肯给,只是怕她吃多了会吸收不了反受其害,而且小孩子贪心可不好。

    不知道老人在想什么的从云曦,这时已经有了主意,就不信我亲眼看着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天生万物以养人,人却无一物以报天。我命由我不由天,性格决定命运。”最后那对其实是她瞎凑的,不过反正不会有人来告她盗版,随意就好了,毕竟你可不能要求一个理科生会在文学上有多深的造诣,出口就成章,下笔便成文不是。

    她嘴里在说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紧紧看着老人手上的玉板,果然老人听到她的话后,拿着小刀又在玉板上划了起来,但不管从云曦把眼睛睁得多大,仍是啥也看不出来,这下子,她终是忍不住了,“老爷爷,你这是用这板子写字吗?”

    正在感悟新得到的至理名言的老人,听到她的问话,眼中多了分不解,“难道你没见过用玉板写字吗?”据他所知,眼前的小娃娃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出身修仙世家的她怎么会连玉瞳简都不知道的呢。

    心思已经完全在那块神奇的玉板上的从云曦想也不想的随口就应了句,“我认识的人都是用键盘写字的。”

    “健盘?”这下子换老人好奇了,“小娃娃,那又是什么东西来的?”

    “你不知道?”从云曦先是以看科学怪人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在看清他的打扮后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了,惊觉失言了,让她犯窘的边啃着手上的果子边傻笑转身,这下子可是难解释了。

    偏偏那位老人还在不耻下问,“不知道,来,你告诉老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怎么写字的?”

    大叔,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理解不了呀。从云曦心里一阵嘀咕,但却没胆子明说,犯难的差点想抓头,又啃掉了一个果子,这才想出个主意,朝锲而不舍的老人笑了笑,“老爷爷,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话?”老人很顺心的马上追问。

    从云曦浅浅一笑,眼中暗藏顽黠,“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老人想了想,赞同的点头,“嗯,这话说得不错。”只是这小娃儿现在跟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没让他费神,从云曦便没大没小的拍拍他,“既然您也赞同这就最好了,你看问题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要如何解决,是不是应该您自己去找答案呢,要知道不管多有用的东西,只有学到手的才能算是你的,什么都只问为什么,却不去自己动手找答案,那么答案永远都不会属于你,您说是不?”

    老人让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盯着她看了一会,低头又猛的在玉板上划了起来,“小娃娃说得没错,好,老祖自己去找答案。”

    说完根本没给从云曦时间,便攸的一下不见了。

    见终于将老人版的好奇宝宝打发掉了,从云曦松口气的虚抹了把脸,还好他走了,否则还真怕自己不小心露了馅呢。

    开心的拍拍手,刚转身,她又象想起什么的猛的转了回来,看着连门在哪都找不到的藏,愣了半晌后发出一声哀嚎,“全跑了,谁放我出去呀。”

    呜呜人家还没吃晚饭呢,偶可是只有五岁,五岁呀,你们这是虐待儿童,我要告你们去。

第十五章 打人别打脸

    旭日东升,长期白雾缭绕的天玄宗山门,在淡金色的阳光沐浴下更是仙气飘渺,让凡人心神向往。

    高耸的藏里,画面却和这仙景不太搭调。

    浑身发软的瘫在由两张椅子临时搭接而成的简易竹床上,从云曦小小的脸蛋上是满满的哀怨,呜呜这些人真是太过份了,就算自己真的是牢犯,牢头也得负责管饭的呀,哪有人把人关起来就算了,一连两顿都不给吃的。

    两顿?是的,昨晚的晚饭再算上今早的早饭,可怜的从云曦小朋友除了几个果子之外,啥也没吃,甚至连口水都没喝上,再怎么说也是正处于长身体阶段的年龄,如此惨无人道的刑罚又怎么能让她不怨。

    只是不管她有多怨,在这没有旁人的藏里都不会有人知道的,自然也不会有人替她鸣不平。所以埋怨了一会后,她终是不得不挣扎起身,决定自力更生,还是毛爷爷说得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当然想要丰衣足食,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寸草不长的藏,记得不知哪位古人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却没说书中自有大米饭,所以说想填饱肚子就绝对不能呆在这全是书的地方。

    很认真的找了一圈,正如昨晚的发现一般,这里真的没门,可是昨晚那些人确实很容易的来来去去的呀。抚着下巴皱着眉严肃的思考了一会,从云曦脑里灵光一闪——机关!一定是的,记得武侠剧里凡是门派的藏、藏经阁之类的都是门派最重要的存在,若不是有高手驻守就肯定是机关重重的,这里肯定不会例外。

    有了新线索的从云曦顿时来劲了,既然是机关,肯定是装在很隐密的地方,再细再小的角落都不能放过。于是她开始小心翼翼的从外墙摸起,凡是认为可疑的地方都捶一捶,按一按。从外到内,一直搜到一开始并没引起她注意的书架,然后她的眼中慢慢多了丝疑惑,待这丝疑惑浓厚到泛满双眼时,她终于停了下来。

    秀气的双眉紧紧蹙着,漂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架子上那一排排整齐的玉板,是的,玉板,在搜机关的时候,从云曦小朋友无意间发现,这里的书架上竟然没有书,放的居然全是昨天那白发爷爷手上拿的那种玉石板子,难不成这天玄宗当真是富得流油,把玉石板当纸在用?

    带着疑问,从云曦暂时忘了要自力更生的事,伸手抽出一块玉板前后翻看了一会,和昨天那块一样,看不到有字。把手上的板子放回去,她往前走几步,又抽出一块,观察的结果仍是一样。如此这般重复了几次后,从云曦有点明白了,这些玉板只怕不是一般的纸,或者说这些修真者并不像凡人一般那样书写的,这些板子若非真的全是空白的,那就肯定是用什么方法把记录的东西隐藏了起来。

    想到昨晚那位老爷爷记录自己所说的话时的情况,从云曦更倾向于后一种猜想,毕竟这可是藏而不是文房楼,放这么多的空白纸是不太可能的。作为一个资优的理科生,从云曦的研究精神向来浓厚,一块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小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奥妙存在,很自然的便引起了她的研究****。

    随手抽出一块玉板,从云曦往左右看看了,找到一个可透入阳光的位置,拿着玉板便走了过去,将手上的板子伸到阳光里,眯着眼睛瞅了半晌,没发现!想了想,她又将玉板举高,正面迎着阳光,那板子立时变得更晶莹,可是还是看不到字。

    难道得用水或是用火烧?从云曦抚着下颚想得很认真,不对昨天那位老爷爷并没什么动作就能念出板子上的字了,应该就是和光有关系。难道是拿反了?突然想到的可能,让从云曦眼睛一亮,赶紧将玉板反过来,又迎向了阳光。

    咦,还是没有呀。

    小小的脸蛋因得不到正解而深沉了起来,有可能是字太小了,所以自己没看到,怀着这信念,从云曦往玉板越凑越近。就在她快变成斗鸡眼的时候,那块板子居然动了。啪的一声,硬生生拍在了从云曦粉嫩的小脸上。

    从额头到鼻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打得火辣辣的痛,用力将贴在脸上的玉板拿开,从云曦眨着痛得布满雾气的眼睛,哀怨的瞪着那会打人的板子,还没能弄明白它为什么会突然活了,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没心没肺的笑声。

    “哈哈!淳于看来你们宗门收了个小傻瓜呢,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眯眼瞪去,突然现身的两人从云曦并不陌生,“是你们。”

    语气有点危险,但笑得正开怀的南宫皓并没查觉,反而不怕死的边笑边点头,“没错,南宫哥哥又回来看你了。喂!听说你把许道安打得只有半条人命了,该不会是南宫哥哥的那颗蕴灵丹帮的忙吧,啧啧!居然炼气四层了,小丫头厉害哦。”

    你还有脸提那颗丹,自认为差点被毒死的从云曦冷冷的瞪着他,“刚才是你动的手脚?”法术她是不懂,但她不是笨人,明明一直很安静的板子突然会动手打人,再联想起眼前这家伙之前的恶劣行为,根本不难猜出这其中的关联。

    看出眼前的小孩神色不善,但从不认为自己应该怕她的南宫皓根本没当回事,点头揶揄,“没错,南宫哥哥是看你看得太辛苦了,所以帮你一把,怎么样看清玉瞳简的内容了吧,要是太快了,你还可以照照镜子,反正内容都在你脸上了,哈哈。”越笑越开心的他甚至叫淳于越凝结出一面镜子,让从云曦看清自己的模样。

    一块长方形的红印从额头一直延至下巴,相信如果这脸再长点,那印子还能继续延长,被这印子覆盖的位置,有着一些浅浅的符号,粗粗看来有点像文字,而原本高挺的鼻子兴许是因为整张脸就它最高了,所以跟玉板接触时受力最猛,现在整个红红的就和苏乞丐的酒糟鼻差不多,总之一句话,脸被打了,伤得不轻,形象全没了。

    从云曦一张小脸冷得像结了层冰,连一旁看戏的淳于越都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而始作甬者南宫皓仍笑得十分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印得很清楚,看起来是不是比你刚才省力多了?”

    “没错。”从云曦冷静的点点头,看向南宫皓的眼睛不带什么感情,“不过有个方法,会让我看起来更省力。”

    “什么方法?”南宫皓很好奇的直接凑到了她身前。

    “就是……”从云曦顿了顿,然后艺高人胆大的南宫皓很配合的把头凑到她脸前,“就是什么。”嘿嘿,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想玩什么花招,他是真的很好奇这小丫头是怎么把许道安打成那模样的。

    从云曦举起了手,南宫皓忙暗中戒备,却见她只是把手掩到唇边,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她的肚子发出咕咕的怪响,在空荡的藏里显得尤为响亮,让小小的人儿很不好意思的一下子完全红了脸,看着奇怪的瞪着自己的两人,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角,“有没有吃的?”

    完全不在意料之中的变化,让南宫皓和淳于越面面相觑,最后出于同门之谊,淳于越轻声问,“师妹没吃早饭?”

    从云曦可怜兮兮的摇摇头,“昨晚被关在这后,我就没吃过东西。”

    嘶!南宫皓两人闻言倒吸口气,虽说修真者为了不耽搁修炼一般都很少吃东西,但那可是筑基之后的事,炼气期的修士还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小小的孩童居然被饿了两顿,就算她是犯了门规要处罚也不能这样子的呀。

    其实这倒真有点冤枉了,要知单谨翔和葛师叔等人都是被赶走的,基于惹不起赶人的老大的情况下,他们当然没胆子转眼又倒回来,而最后出现的那位老大的老大偏偏又被从云曦忽悠至今仍在内门藏翻找何谓健盘的答案,自然也就忘了有人没饭吃的问题。

    不清楚情况的两人同情心大起,急急的从自己的储物袋拿出一些干食和灵果递到从云曦手中,“来,先凑合着吃一点,等会师兄再帮你拿些热食来。”

    “谢谢师兄。”从云曦小心的接过,还很有礼貌的道谢。

    软软的童音带着鼻音(刚才鼻子确是被打得不轻)透着一丝委曲,一丝感激,还有一丝虚弱,别说淳于越就是之前和她有点小仇怨的南宫皓听得都心软了,暗骂天玄宗的人无良,居然这样来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

    于是他想也不想的便跳下了飞剑,蹲在从云曦身前,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储水袋,“慢点吃,先喝点水吧,可别噎着了。”

    就像要响应他的话一般,本来吃得好好的从云曦突然就被噎着了,眼睛猛的瞪大,本是拿着馒头的手已改抓着脖子,看样子被噎得很难受。

    一看她当真噎着了,南宫皓顿时急得手忙脚乱,又是抚背又是喂水,“你慢点呀,没人跟你抢。”

    一旁的淳于越也急急的想上前帮忙,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被南宫皓半抱在怀里的从云曦突然猛的搂着南宫皓直直的往地上压去,还没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两人回过神来,她已举起一直拿在手中的玉瞳简,朝着南宫皓俊朗的脸狠狠的拍了下去,“你很得意是不,打我打得很开心是不,你爸妈就没告诉过你,伤树不伤皮,打人不打脸?既然他们没教,今天我就免费教一教你。”

    她嘴里一边吼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等南宫皓从被痛殴中回过神来时,脸上已经被左右开弓的拍了好几下,虽然从云曦并没用上灵力(其实她是不会用)但刚刚吃了两个馒头的她,含怒而发下力气还是有点的,再加上南宫皓因为没及时反应过来运气护体,这几下他可是实打实的用脸去接的,感觉正如从云曦之前的一样,是火辣辣的痛呀。

    身为天之娇子的他何时被人这般打过,顿时怒了,想也不想的扬掌就拍了过去。

    “南宫不要!”这时也回过神来的淳于越一边阻止一边飞身赶来,可惜仍是慢了一步。

    含怒而发的一掌速度是惊人的,两人的距离又近,待南宫皓也省起眼前的人根本受不了自己一掌的时候,那一掌已经收不回来了。

    虽然从云曦很走运的一下子突破两次,修为在她不清不楚的时候就到了炼气四层,但南宫皓的修为历炼一趟后已经是炼气十层,实力相差悬殊,又是在一个失了理智,一个不懂防御的情况之下,这后果自是严重得很。

    噗!实打实受了一掌的从云曦如断线的风筝般喷血倒飞而去。

    心知她的情况不妙的淳于越正想追上将她接下,却见空中突然多出一人,准确的将从云曦接了个满怀,手一探便已塞了颗丹丸进从云曦的嘴里,人已昏迷的从云曦这次倒不会咬人了,很乖巧的任那丹丸滑进了肚子。

    看清来人,淳于越脸色一正,顿步行礼,“师祖。”

    哼!来人扫了还傻傻的坐在地上的南宫皓一眼,便如来时一样,没任何预兆的抱着从云曦消失在空中。

    让那声冷哼惊出一身冷汗的淳于越,确定来人已经走了后,虚抹把汗,回身看着被喷了一头一脸血的南宫皓,不知该哭还是该气的摇摇头,“南宫你还是赶紧躲回剑宗吧。”那位老祖可不是寻常人,看他刚才瞪南宫的模样,要是那女孩真出了什么问题,这南宫皓怕是没好果子吃,而以这两人实力的差距来推断,那孩子九成九会出问题。

    本来只是想逗逗从云曦玩的南宫皓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瞪着伤人的手,愣了好一会,才懊恼的往头上抓,“怎么会这样的,我没想要伤她,真的。”

    心里也明白他根本是无意伤人的淳于越只能安慰的拍拍他,心里头猛叹气,他们其实是听到许道安被一个炼气二层的小女孩打成了半残废之事,出于好奇才特意跑来看看那个传说中的猛人师妹的,却没想到见到的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从云曦。

    正当他们怀疑到底是不是内堂弟子在误传的时候,却看到从云曦很奇怪的不知找着什么,然后干脆拿着玉瞳简研究起来,向来爱闹的南宫皓越看越觉有趣,于是忍不住出手戏弄她一下。却没想到那孩子居然是爱记仇的,而且心眼还不少,七拐八绕的硬是将两个自认精明的人给绕了进去,将向来自傲的南宫皓打了个满脸开花,现在淳于越完全不会再怀疑传言的真实性了,毕竟连他们都着了道,更何况是那个向来只会凭拳头闹事、从来就没什么脑子的许道安呢。

    唉,这么一个奇才要真是被南宫一掌拍没了,那可真的是宗门的巨大损失呀!

    少年期的淳于越为孩童期的从云曦可惜不已,而若干年后,青年期的淳于越却为少女期的从云曦头痛不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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