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崇祯皇帝的疑心
张溥在未来能够发挥出多大作用,甚至张溥能不能活着,丁云毅不知道。
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剩下的,便让老天爷去裁定吧。
崇祯十年,大明王朝还是天灾、**不断。那些流寇在高迎祥死后,推举李自成为“闯王”,继续转战各地,给大明王朝带来了很大破坏。
而老天爷也一如既往的折磨着这个庞大的帝国。水灾、旱灾、震灾......一个接着一个的灾祸几乎每月都在全国各地发生......
崇祯当了十年的皇帝,便忍受了十年的天灾。
赈灾没有用,向老天爷乞求没有用,朝廷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却都没有用。灾情一天严重过一天,灾民一天多过一天。
于是,这些灾民要想活下去,便只有两条出路:一是参加流寇,另一条路,便是去台湾。
台湾活二十万灾民,早已在各地流传开了,只要能撑到台湾,便有活路,这一句话,已经在各地灾民中传开。
而丁云毅治理的台湾,同样需要这些灾民。
按照之前商定的大发展台湾计划,眼下丁云毅需要大量的人口。
部队扩军,开发桑田,招募桑农、蚕农与织户,开发茶叶、金矿、贸易......所有的地方都需要人手。
对于其它地方,过多的人口便意味着过多的负担,但对于台湾来说便不是这样。眼下台湾三年旱灾已过。风调雨顺,人口便多,便意味着丁云毅大发展台湾的计划越能顺利进行;人口越多,便意味着更多的天文数字一般的财富;人口越多,便意味着台湾越是稳定。
各地的灾民开始纷纷涌向台湾,而台湾也敞开了大门,欢迎这些灾民的到来。
丁云毅制定的第一期人口目标。便是要在两年内让台湾突破百万人口。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许这一计划会提前很早完成。
大明的灾民实在是太多了......
与吕宋、巴达维亚、麻六甲的贸易已经全面展开,大量的货物运送到这些地方。换取的,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而有了充足资金的支撑,火器局、造船坊......这些倾注了丁云毅无数心血的工厂。也进入到了一个高速发展阶段。
这便是良xìng循环。
如果能太平的再给丁云毅五年时间,那台湾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准。
但是,在贸易频繁展开的同时,有一样东西也被带到了台湾:
鸦片!
其实中国人对鸦片并不陌生。
早在汉朝张骞出使西域时,鸦片就传到了中国。三国时名医华佗就使用大麻和鸦片作为麻醉剂;在唐乾封二年,就有鸦片进口的记录,唐代阿拉伯鸦片被称为“阿芙蓉”;北宋印行的《开宝本草》中,鸦片定名为罂粟粟,这后一个“粟”当蒴果解。
这种随着贸易船队从巴达维亚等地带入台湾的鸦片,当丁云毅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勃然变sè,厉声对自己的部下道:
“什么都可以运进台湾,只有这样不行,我台湾但有敢碰者,一律逐出台湾!”
部下们这是第一次见到丁云毅如此愤怒。丁云毅很清楚,目前这种东西虽然在中国并不普及,但沿海城市已经有人在吸食了。
荷兰人通过台湾把北美印第安人的烟斗连同烟叶传入中国,中国开始有吸烟者。其广泛程度令朝廷恐慌,崇祯皇帝下令禁烟,因为曾经有人把鸦片混入烟草吸食。始料不及的是。烟草被禁却导致了吸食纯鸦片的泛滥。
鸦片,从这个时候便已经悄悄扎根。
丁云毅冷声道:“诸位,今天我把话撂在这,比如秦云、蔡九洲、张宪轩、叶大海你们这些人,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可只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碰了这种东西,我丁云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便让你们滚出台湾!”
“是!”一众部下赶紧应了。
“这东西简直就是恶魔,有人曾经说过,除了杀掉吸食鸦片者,否则无法令其戒除恶习。”丁云毅的话中甚至流露出了几分恐惧:“吸食鸦片者,不事生产,不事农工,整rì无jīng打采,只想着要吸食鸦片,便如废人一般,若是长期以往,流毒一旦蔓延,便不可控制。军不成军,民不成民,国不成国!”
那些部下大声道:“我等遵循大人号令,禁绝鸦片,绝不使其蔓延!”
“不是蔓延,是要坚决的禁绝!”丁云毅加重了自己的口气:“这东西是毒药,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是亡国灭种的祸首!”
丁云毅开始有了一些担心,贸易的顺利展开,能够让自己获得巨大的财富,但是随着贸易的进一步扩大,诸如鸦片这样的东西也会出现。
如何协调好两方面的关系,便要考验自己和部下们了。
“副镇,京城传来密报!”这时谢天走了进来:“兵部尚书杨嗣昌奉旨剿匪,朝廷再次急召副镇参与剿匪。”
部下们“霍”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又要把副镇调去剿匪了?
丁云毅却并没有什么慌乱:“镇静些,说,怎么回事。”
这一次的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
前一次是崇祯一时兴起,这才贸然把丁云毅调去剿匪,但这一次却是经过缜密考虑的。
一是杨嗣昌入主兵部之后,力推“四正六隅、十面之网”之计。
但杨嗣昌却没有直系将领,而崇祯启用他剿匪之后,杨嗣昌必须在军中有自己的力量,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被自己引为知己的丁云毅!
杨嗣昌是一个因素。另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便来自于崇祯。
“要活命,去台湾”。这句在灾民中流传甚广的话,到底还是传到了崇祯的耳朵里。台湾从来没有向朝廷缴过一两银子的税。在丁云毅收复台湾的时候,此地百废待兴,又是传说中的蛮荒之地,人口稀少,崇祯根本没有考虑过能从台湾收到税收。
而此后丁云毅正式治理台湾。在上奏的奏折中也三番五次的提到台湾实在是太穷了,便连士兵们的军饷也都无法凑齐。崇祯考虑到自己从来没有给过虎贲卫一两银子的军费,一切全靠丁云毅自己支撑。说起来还心中有愧,更加不会去打台湾的主意了。
但是当“要活命、去台湾”这句话传到崇祯耳朵里后,这位多疑的皇帝终于起了疑心。
台湾究竟是穷是富?丁云毅在台湾这两年究竟积攒下了多少家底?上次便听说他活了二十万灾民。整整二十万啊!崇祯还大加赞赏,说丁云毅便是如此困难,也知道替朝廷分忧。但是这一次呢?丁云毅才消化了二十万灾民,他居然还有力量继续活灾民?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但福建巡抚张肯堂给自己上的两份密折里,也是一再的说丁云毅如何如何尽忠职守,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丁云毅和郑芝龙上的奏本里,也是你夸我,我赞你。难道自己辛苦在福建安排的丁云毅、郑芝龙、张肯堂互相牵制之计,竟然失败了吗?
就在崇祯疑心重重的时候,忠心耿耿的王承恩为他出了一个计策:“陛下要知道台湾的真实情况。其实也容易得很。给虎贲卫安排一个监军也便是了。”
崇祯恍然大悟:“朕倒是糊涂了,把丁云毅放出去了那么多年,居然一直没有给他安排一个监军。”
用太监来监军,可不是崇祯发明的。
宦官的监军统兵,开始于永乐年间。盛行于明中叶,在崇祯年间全面推行。
“不过丁云毅在台澎两地的时间长了,内臣估计他的势力很大,突然为他派去一个监军,只怕非但他不乐意,他的那些部下也必然不肯合作。要想成功弄清台澎二地状况,只有先把丁云毅调离台湾。”
王承恩的话让崇祯频频点头:“只是如何调离?”
“很简单。”王承恩已经胸有成竹:“陛下以杨嗣昌剿匪,那rì他面圣,便说过若他的手下有一个丁云毅那样能够大战信阳、浴血颍州的将领,那流寇不rì可灭,隐隐然是有用丁云毅的意思,既然如此,陛下何不顺了他的心思?”
“好,好!”崇祯连声赞叹:“此计大好,朕这便下旨调丁云毅离开台湾。不过,这监军太监派谁去为好?”
“陆齐诚!”王承恩不暇思索,脱口而出:“两次召丁云毅的,都是陆齐诚,这次还派他去。不过前两次他是去宣读圣旨的,这一次便让他在虎贲卫里安扎下来吧。这人虽然有些贪财,但对陛下还是忠诚的,不会被丁云毅拉过去。”
“好,就派他去!”崇祯大喜而道。
“且慢,陛下。”王承恩轻声道:“若要让丁云毅安心离开台湾,还得给他一点甜头,内臣的意思是给他一个虚衔。”
“你的意思是?”崇祯皱了下眉头:“升他为总兵吗?”
“不!”王承恩摇了摇头:“总兵可不是虚衔了,况且他如此年轻便当总兵,我大明可没有先例,再者,万一他对陛下忠心耿耿,将来再立战功,便真的只能让他入主兵部了。内臣的意思是无妨给他一个爵位……崇祯在那考虑了很久,然后微微点头:“他的军队叫‘武勇忠烈虎贲卫’,朕有赐他‘一门忠义’牌匾,就给他个‘武烈伯’吧。”
“陛下圣明……朕不圣明,朕只是希望丁云毅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忠心耿耿为我大明办事的,朕不希望看错了丁云毅,朕更加不希望看到丁云毅有贰心,朕还是很欣赏这个人的……好啊,好啊,到底还是给我派来个监军了。”丁云毅听完汇报,不怒反笑:“我早就在等着陛下什么时候会给我调来监军了。”
谢天在一边道:“副镇,消息传到我这的时候,陆齐诚已经进入福建,但他不去福州,而是直接来台湾,但是具体以什么方式把副镇调走,陆齐诚来了之后想做什么,我们实在查不到了。”
“你做到这样已经足够了。”丁云毅还在那微笑:“不去福州,直接来台湾吗?看来陛下对张肯堂同样也起了疑心了。各位兄弟,你们认为这事该如何处置?”
“不去!”叶大海第一个沉声说道:“我等在台湾辛苦发展至今,已经有了规模,朝廷忽然要调副镇离开,必然心怀叵测!”
秦云在边上摇了摇头:“公然抗拒圣旨吗?那和谋反有什么区别?”
“反了便反了!”张宪轩也大是不忿:“死守台湾,我们能打败四国联合舰队,难道便不能守住台湾吗?实在守不住了,咱们便追随副镇一起当海盗去!”
“混帐话!”丁云毅笑道:“我丁云毅对朝廷忠诚不渝,焉能谋反?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再者,若是谋反,这郑家的水师,张肯堂的巡抚军岂能坐视?若泰西人再插上一脚,你们以为这台湾真的能守住?当海盗?放弃台湾去当海盗,能坚持多少时候?”
秦云眨巴了下眼睛:“副镇已经有主意了吧?”
“没有主意,没有主意。”丁云毅微笑道:“朝廷要调我,那我只有去,无非浴血沙场,死而后已。”
沉闷的气氛一下被打破了,众人相视而笑,但凡副镇这么说了,一定便有了想法。
“派人大张旗鼓迎接监军!”丁云毅不在意地道:“秦云,你立刻去泉州,给我找一批青楼女子来。”
“难道,难道太监也喜欢女人?”秦云有些不解。
丁云毅大笑起来:“太监一样有女人,许多太监还有老婆,叫‘菜户’吧?咱得让陆齐诚到了台湾便乐不思蜀。”
说这,看了一眼自己的麾下将士,忽然冷笑了声:“陆齐诚既然来了,那咱们就好好的招待他,让他也变成咱们的人!”
台湾,是自己的台湾,台湾,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插手。郑芝龙和泰西人不可以,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自己可以为了崇祯皇帝南征北战,但却绝对不会把台湾拱手让出!(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二章 收买
陆齐诚到底还是来了。
当他宣读完圣旨后,满脸带笑:“武烈伯,将来洒家可就留在台湾了,洒家长居京城,对外面的事什么都不懂,还得请您多多关照那。”
丁云毅同样是笑容满面:“公公说哪里的话?公公能来我台湾,那是我的等莫大荣幸。云毅这次奉调离台,台湾的事物便都交给公公了。”
“哪里,哪里,洒家不过是暂时帮武烈伯看着而已。”陆齐诚笑着道。
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互相奉承,谁都不肯说出真心话来。
丁云毅回头问道:“为监军大人准备的接风酒宴准备好了没有?”
“回副镇,准备好了。”
“监军,请。第三百零二章 收买”
“哎呀,武烈伯为何如此客气。”
陆齐诚半推半就,随着丁云毅来到宴厅。
酒宴上用的菜全是从泉州等地采购,厨师也是专门从泉州天一阁重金聘请来的,菜肴之丰富jīng美,便连陆齐诚这个常年生活在皇宫内院的公公也大为赞叹。
陆齐诚一边品尝,一边叹息:“武烈伯上的折子里,总说台湾如何清苦,可一下便接纳了二十万灾民,当真好大手笔。现在这一桌的菜,怕又是花费不少,看来清苦二字有些荒谬了。”
“监军大人,清苦二字得看放在什么地方说。”丁云毅微笑道:“我台湾原本人口稀少。蛮荒之地,说清苦二字一点也不为过。忽然又增加了二十万的灾民,更是雪上加霜。可监军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便是在苦,我们总也得让您在这过得舒适。非但今rì如此菜肴,以后rìrì如此,天天如此。监军大人若是觉得不合口味,咱便给您把厨子换了,还不合口味。咱给你上广东,上京城请厨子去!”
“啊......哈哈......武烈伯实在太客第三百零二章 收买气了。”陆齐诚放下筷子:“洒家虽然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但在皇宫里看总还是看过的,洒家一个废人。武烈伯不必如此费心。”
丁云毅一笑,让人拿来两页纸,朝陆齐诚面前一放。
“武烈伯,这是什么东西那?”陆齐诚看也不看。
丁云毅淡淡笑道:“也没有什么,云毅想着台湾究是个蛮荒之地,也没有什么可以游玩的地方,监军大人若是在台湾住得厌烦了怎么办?去福州转转,去泉州看看,可在哪里落脚?监军大人那是侍侯皇上的,何等尊贵?断然不能委屈。因此云毅便为监军大人购买了两处小小房产。带着花园,里面rì常用具,丫鬟下人一应俱全,监军什么想去都可以。这是房契,还请监军大人收好了。”
陆齐诚眉毛跳了跳:“这两处小小房产,花了武烈伯多少银子那?”
“好说,一万二千两。”
陆齐诚吃了一惊,这是何等大的园子?他定了一下心神:“方才我说武烈伯手笔大,今rì一见果然如此。一万多两银子那。这能养活多少人?陛下每rì为了饷银愁眉不展,可在这小小的台湾那,不得了,不得了……忽然道:“难道武烈伯想贿赂我吗?”
“贿赂?这哪里算是什么贿赂?”丁云毅笑了笑:“两处房产而已,监军想住便住,不想住,云毅认得一个商人,愿意出三万两银子买下!”
“一万多,一转手便成了三万两,好买卖,好买卖,看来洒家来这来对了,台湾可是发财之地那。”陆齐诚叹息一声道:“可是,洒家记得王承恩王公公曾经评论过洒家,说洒家这个人那,虽然有些贪财,但对皇上还是忠诚的,不会被谁拉过去......武烈伯若想贿赂洒家为你说些违背良心的好话,怕是看错人了。”
丁云毅还是在那笑着。王承恩虽然老谋深算,但他到底在皇上身边的rì子长,有一个道理他是不会明白的,只要一个人贪财,那就没有不被拉过来的可能,关键问题,是看拉拢这个人你肯花多少心思,肯出多少血本。
丁云毅和陆齐诚在澎湖的时候就打过交道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想绕什么圈子,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就是最有效的手段。
他拍了拍手,两口箱子被抬了进来。
“这又是什么那?”陆齐诚瞥了一眼箱子。
丁云毅让人出去,只留下了他和陆齐诚两个人。丁云毅打来了两口箱子,陆齐诚的眼睛顿时直了。
一口箱子里全是黄金,一口箱子里满是珠宝。
丁云毅拍了拍箱子:“黄金五千两,珠宝一箱,还请监军大人笑纳!”
陆齐诚面上的肌肉全都僵在那了。出手阔气的人也也见过,但像丁云毅这样出手如此豪绰的,他却闻所未闻。
五千两黄金,在三万两银子左右,这一箱珠宝,只怕也在三万两左右,再加上那两处随时可以变卖成现银三万两的房产,这丁云毅一出手便近十万两银子那!
去年朝廷加响,凤阳被加派二十七万六千八百八十五两,凤阳叫苦连天,可谁想到在小小台湾,居然有人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
只要一个人贪财,那就没有不被拉过来的可能,关键问题,是看拉拢这个人你肯花多少心思,肯出多少血本。
对这一点,丁云毅知道得太清楚了。
面对如此巨额财富,陆齐诚的一颗心“砰砰”乱跳。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都有一些颤抖:“武烈伯花费如此,你要洒家做些什么?”
“和丁云毅交个朋友而已。”丁云毅笑容愈盛。
“朋友。交个朋友而已......”陆齐诚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朋友不好交那。”
他知道,只要交上了丁云毅这个“朋友”。那么将来自己在台湾便一切都得听丁云毅的,丁云毅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欺君罔上。隐瞒不报种种之类。
“千里当官,谁不为财。”丁云毅缓缓地道:“监军大人把我当朋友,我也绝不负了监军大人,监军大人只要在我台湾,每月丁某人情愿再孝敬大人一万两银子!”
“多少?”陆齐诚只当自己听错了。
“每月一万,一年十二万!”丁云毅的回答毫不迟疑:“不过既然监军是我朋友。那我再凑个整数,一年十五万两银子的孝敬!”
陆齐诚咽了一口口水。
一年十五万两?大明朝王爷年俸一万石,自己此刻只要点一下头,便胜于王爷多矣。贿赂他收得多了。但这样巨额贿赂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监军大人,如何?”
面对着丁云毅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一问,陆齐诚慢慢的举起了酒杯:“武烈伯,洒家尽忠皇上,那是一个朋友也没有的,不过......像武烈伯这样的朋友,我却不可不交!”
丁云毅放声大笑:“监军大人这样的朋友,我也非交不可!”
崇祯特意派来的人,在第一天便成了丁云毅的“朋友”,而且更加让崇祯想不到的是。他派来监视丁云毅的人却反而将无意间帮丁云毅一个大忙。
丁云毅只要一离开台湾,郑芝龙和张肯堂必然对台湾虎视眈眈,而现在皇上亲派的人坐镇于此,便是给郑芝龙和张肯堂三个胆子他们也绝不敢再动台湾脑筋。
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丁云毅真的应该好好谢谢崇祯。
上一次调他去中原,一道圣旨成了丁云毅的护身符,而现在,陆齐诚的存在比那道圣旨还要管用。
台湾固若金汤!
丁云毅大声道:“来人,把人都给我叫进来!”
一会。八个浓妆艳抹,妖媚多姿的尤物款款而进,也不用丁云毅吩咐,便都围住了陆齐诚。
“武烈伯,这,这是何意那?”陆齐诚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丁云毅“哈哈”笑道:“监军大人旅途劳顿,这些女子从此后都是伏侍监军的。监军什么时候觉得厌了,倦了,咱再给监军大人换一批。”
陆齐诚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用换了。”
太监虽然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也缺少了男人的某些生理特征,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心理是变态的。
“菜户”,便是其最好的写照。
宫女与宫女之间,或太监与宫女之间结为“夫妇”,搭伙共食。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畸形现象。
宦官无妻儿,宫女无夫,两者由此而结成临时伴侣,以慰深宫之寂寞,这种关系最早被称为“对食”。
明代宦官与宫女之间的伴侣关系,又有“菜户”之称。菜户与对食应是有区别的。对食可以是宦官、宫女之间,也可以是同xìng之间,且大多具有临时xìng;而可称为“菜户”的宫女与宦官,多共同生活,如同夫妻,具有相当的稳定xìng。
明朝初年,朱元璋对宦官与宫女之间的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并严加取缔,对娶妻成家的宦官更处以十分残酷的剥皮之刑。但自永乐而后,宦官地位上升,这一禁令随之烟消云散。
宦官与宫女成为“菜户”后,唱随往还,形如夫妻。宦官对所爱的宫女固然是任劳任怨,听凭驱使,宫女也会心疼宦官,不让他干太多的活儿,而是支使别的宦官去干。宫中有些地位低贱、相貌丑陋且又年岁较大的宦官自知不可能被宫女看上,便甘心做菜户之仆役,为其执炊、搬运、浆洗,宫女每月付给他们一定的银两。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善烹饪的宦官便成为追逐的对象,所得的报酬也较多,最多的一月可赚到四五两银子。这些宦官身着沾满尘土和油渍的衣服,背着菜筐,出入宫廷,购买一应所需杂物。
结为“菜户”的宫女、宦官,多在花前月下彼此盟誓,终生彼此相爱,不再与别人发生感情。宦官如果发现他所爱的宫女移情别恋,往往万分痛苦,但不会对宫女如何,却常常与其情敌发生尖锐的冲突。
万历年间郑贵妃宫中的宫女吴氏,曾和宦官宋保相爱,后来又移情于宦官张进朝。宋保不胜愤怒,终至万念俱灰,出宫削发为僧,一去不返。宦官娶妻、夺妻的记载历代都有,可谓史不绝书。宦官娶妻当然并不意味着能过正常的xìng生活,但宦官有男人的xìng意识,也当然有相应的xìng要求,**的强弱虽然各有不同,心理上的需要应该是相同的。
况且宦官本来就不承认自己是非正常的男人,无时无刻不想证明自己有男人的本sè,让人忽略他们受过宫刑,娶妻便成了他们最大的安慰,可以说,心理上的慰藉和潜在的xìng要求是宦官娶妻成家的两大动力。
陆齐诚今年三十七岁,起初地位不高,娶不起菜户,等到为王承恩赏识,地位逐渐提高之后,却又终rì侍奉在崇祯和王承恩身边,东奔西走,也没有时间去娶一房菜户,这常常被他引为一大恨事。
而现在,到了台湾这样的机会却出现了。
丁云毅一口气便为他找了八个女人。
丁云毅出手的大方,陆齐诚早已看到了,而现在这八个女人的出现,也更加对了他的胃口。尽管这八个女人一看便是青楼里出身的,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大明朝名士娶青楼女子的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多了,不但不会引起别人反感,反而每每还会引出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出来。
眼下他一个宦官,却享受了和名士一样待遇。
再者,这些青楼女子和宫女,在伏侍男人上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远较那些从小便身在深宫里的宫女更加会讨好男人。
这一来,陆齐诚对丁云毅感激莫名。
银子不过能让他动心,能让他为丁云毅效劳,但这些女人却让陆齐诚对丁云毅更加死心塌地。
丁云毅做的无非便是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掌握了这些人的弱点而已。
他成功的把崇祯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便成了自己的一条看门恶狗,任何人想动台湾心思,不用自己出手,陆齐诚这位台湾监军,便会第一个恶狠狠的扑上去嘶咬碎他们的!(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三章 远航
崇祯派来的人变成了丁云毅的人,对于台湾的初步威胁已经解除。
而且更加可喜的是,丁云毅的台湾又多了一个帮他看家护院的人:
陆齐诚。
丁云毅可以放心的离开台湾了。唯一不满意的,怕便是他的那些妻妾了。丈夫总是这样,奔波来,奔波去。
可谁让他是一个大英雄呢?
阿喜的肚子也大了,只怕这次丁云毅回到台湾时候,他又可以多个子女了。
逗弄了一会自己的儿子行思,丁云毅把他交还到了韩小小的手里:“我这去,怕得一段时间,你们这些女人呆在家里,别整天的只顾着打麻将。怜玉招的那些学女红的弟子,你们也都帮着照看点。”
那些小妾都应了,小土在一边闹着要和哥一起上前线,丁云毅笑着道:“和流寇厮杀何等危险,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去的,你还是在家陪着嫂子。对了,我不是许你组建虎贲卫女军了吗?好好努力,将来总有派上用场时候。”
几个女人恋恋不舍,说到后来,眼泪都几乎要流下了。
丁云毅笑着起身:“儿女情长,不是大丈夫所为。我明rì出征,今夜便和随我一起出征的将士们住在一起。你们不要顾虑我,我纵横沙场,建立功业,原是你们的荣幸才是!”
“夫君说的是。”韩小小一如既往的表现出了她的坚强:“夫君今年不过二十有二。便已封爵。封侯封王也不过是转眼的事情,这原是我丁家的荣耀,我等身为妻妾,为何哭哭啼啼?乱了夫君之心!”
“好!”丁云毅大赞:“金虏有一人叫多铎,与我在边关交过手,他今年不过二十四,便已封王,难道我中原大好汉人男儿,尚不如一蛮荒小民吗?今rì不在战场杀得他血流成河,建功立业。我也没有资格再回台湾,我去了!”
拿起千军槊,朝自己的妻妾孩子丫鬟看了眼,大步走了出去……丁云毅再度出征。对于他的部下来说,已经成了习惯。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并没有因为丁云毅的即将离开,而出现任何的混乱。
这一次丁云毅选了皇甫云杰、邓长贵、侯鲁这些骑兵随自己一起出征,总共三十六骑,众将都担心是不是人少了,万一重蹈当rì颍州之辙怎么办?丁云毅笑道:
“此次出征和前次大不相同,那次是洪承畴,这次是杨嗣昌。他新官上任,必然督令各路兵马奋战。我和他在京城又仔细谈过,我料三十六骑去一定能够成功。”
见副镇决心已定,众将也便不再多言。
台湾诸事皆已进入正轨,丁云毅也不担心,只是仔细交代秦云和谢天二人,需要密切注视福建方面的动向,以及陆齐诚。无论陆齐诚在台湾需要什么,一律都给他送去。不用怕花银子。
秦云也知道陆齐诚对于台湾的重要xìng,笼络住他,非但能够让崇祯安心。而且还可以变成台湾最有力的一张护身符。
“三哥,这次和之前大不相同,你只管放心去便是了。”秦云代弟兄们说道:“三哥这次离开台湾什么样,回来时候只有更好。只不过,我担心朝廷里不肯放三哥走啊……丁云毅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尽管这次崇祯派来的陆齐诚已经被自己拉拢,但万一崇祯忽然不放自己回台湾怎么办?
他在那想了半天。先让诸将出去,单独留下了秦云和谢天,仔细和他们商量了许多。
秦云听了频频点头:“三哥只管放心去好了,到了约定时rì,我二人总知道该如何做的。”
“那台湾就拜托你们了。”丁云毅舒了口气:“军事方面有那些弟兄在负责,贸易方面有谢玄和你,情报方面有谢天,地方治理方面有苏杨求缘、齐雨幕这些人,我是不担心的,我现在担心的就是远航舰队那。”
远航舰队已经离开那么长时间了?现在他们到底在哪里?是已经到达了墨西哥,还是全军覆灭了?
丁云毅不知道,远航舰队就好像失踪了一般……轻快的鼓声在岛上响起。
那些**着上身的男xìng,和穿得极少的女人,在鼓声的伴奏下跳着欢快的舞蹈。
这些肤sè褐sè的女人,仅仅以最简单的布料遮挡着身上的重要部位,若是放在大明,只怕早就因为伤风败俗而被浸了猪笼了。
只是对于台湾远航舰队的水手来说,他们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走来,可到处都能看到这样的女人。
“咱们这是到哪了?”陈冬喝着岛上不知名的甜滋滋的水问道。
波莱曼在航海图上看了会:“如果航海图没有错的话,我们已经到乔尔科岛了,按照这条航线进行下去,我们就能够到达墨西哥。”
太漫长了,这条旅程太漫长了。
这一路上,又要和变幻莫测的大海做搏斗,又要和时隐时现的海盗周旋。那些小股的海盗,在强大护航舰队面前,顶多跟踪了一段路,见实力实在不够便只能悻悻然的离去。有些大股海盗,也不敢和远航舰队硬碰硬,好几次都在经过谈判之后,由波莱曼出面送给了他们一些礼物,便也将这些人打发走了。
只有一次,遇到了一伙不知死活的海盗,和远航舰队干了一仗,结果被远航舰队击沉了一艘船,也便仓皇逃去。
从台湾出发到这,远航舰队损失倒不严重,仅仅有艘护航船沉没。一艘满载着货物的中型商船在夜间起大海浪的时候失踪了。唯一可惜的是。有个机灵的小伙子,叫孔华,为人聪明,做事勤快,深得陈冬喜爱,那天正好被陈冬派去那条船上检查货物,当夜便留在那条船上过夜,谁想到便随船一起失踪了。
可惜,可惜,在海上失踪幸存的可能xìng太小了。
来到乔尔科岛。原本以为岛上的居民会和此前经过的一些岛屿一样充满敌意,谁想到却并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相反在远航舰队的随船大夫替他们治好了一些病人后,岛上居民还用奇特歌舞的形式来表达了他们的感激。
“孙先生,马尔科神父。喝口水。”见到孙熙鱼和马尔科过来,陈冬把水递了上去,接着好奇地道:“马尔科神父,这岛就乔尔科岛,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不。”马尔科神父一本正经地道:“马尔科是马尔科,乔尔科是乔尔科,完全是不一样的。”
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孙熙鱼喝了口水:“波莱曼船长,这里到墨西哥还有多久航程?”
“墨西哥离我们已经很近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想下个月的现在我们就能出现在墨西哥了。”波莱曼仔细观察着航海图说道。
“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也不知道台湾怎么样了,真想念台湾了。”孙熙鱼叹息了声。
离家的时间越长,便越思念家乡。
一句话勾起了众人的乡思。
一个波莱曼的手下走了过来,对波莱曼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波莱曼的脸上露出了很复杂的表情,过了会耸了耸肩:
“先生们,有一个迟来的消息,对于你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对于我这个荷兰人来说,却是一个悲剧。”
所有人的好奇心一下被吸引了过来,波莱曼船长无奈的叹息声,说道:
“在我们离开台湾之后,荷兰、西班牙、葡萄牙、英国四国组成联合舰队。对台湾进行了一次军事行动,但是让人遗憾的是。这次联合军事行动被丁给挫败了,联合舰队损失惨重。”
那些大明的水手们先是一怔,接着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
胜了,虎贲卫又胜了,虎贲卫百战百胜!
孙熙鱼却又一些不太放心:“船长,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波莱曼朝码头那指了指:“有一艘从吕宋回来的西班牙的商船也到了了乔尔科岛,就是他们带来的消息。哦,该死的西班牙人,据说他们这次没有任何损失。”
这次轮到马尔科发出了一声欢呼。
“好了,好了。”陈冬笑着说道:“他们打他们的,咱们还是朋友,一会我让人拿一桶酒下来,咱们好好的喝上一气。”
波莱曼忽然板起了脸:“我要你藏着的那瓶酒。”
“屁。”陈冬笑骂起来:“那是老子的私人藏品,你想打那瓶酒的主意想都别想。”
又是引来一片欢笑。
乔尔科岛上的几个年轻姑娘走了过来,一边拉着陈冬、孙熙鱼、波莱曼几个人,一边在那比划着手势。
不用翻译,陈冬也知道这是让他们一起去跳舞,此时他们听到台湾大捷,人人心情舒畅,陈冬一挥手:“走,跳舞去!”
那蹩脚的舞姿,不断引起了岛上人阵阵的欢笑声。
陈冬和孙熙鱼心里大是感慨,这一次的远航,最终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足够让他们没有任何遗憾了。他们见识到了大明以外的领土,看到了各种各样和大明完全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在台湾的时候大人总是说,大明虽然很大,但和世界比起来,其实很小,原来他们并不相信,但当自己真正亲眼看到之后,却完全相信了这是真的。
到了夜里,篝火燃了起来,歌舞还在继续,而且岛上的男女们显得愈发热情。
陈冬让人从船上抬下来了一桶一桶的酒,分给所有的人,这也引起了更加大的欢呼。
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多了,而岛上姑娘们的开放和热情,也让那些船上的大明水手们感受到了别样风情。
三三俩俩的大明水手,各自搂着他们看中,或者是看中他们的姑娘,钻进了密林深处......
据说这次台湾远航舰队离开之后,乔尔科岛上怀孕的女人一下大幅度的增加,在十个月后,岛上多了许多的混血儿......
这些孩子长大之后,通过他们的母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于是,一场返回中国的寻亲之旅便展开了。
太阳铺洒到了乔尔科岛,一夜尽欢,离别的时候到底还是来了。尽管那些岛上的女人们恋恋不舍,可有什么办法?
“大人,快看,有船!”
顺着水手指的方向看去,千里镜中,陈冬看到一条船正向这里驶来。渐渐的接近了,陈冬看得非常仔细,忽然他的手僵住了,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船上飘扬着的,是大明的旗帜!
“孔华!孔华!大人,是孔华带着弟兄们回来了!”
欢腾的浪cháo迅速席卷了远航船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原以为必死的孔华,竟然带着那条失踪的货船回来了!
“大人!大人!”
一接近乔尔科岛,孔华跳进了海水中,不顾一切的朝岛上冲了过来。
当冲到面前后,陈冬一把抱住了孔华:“哎呀我的妈他,我们都当你们死了,快说,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孔华又笑又挑,好半天才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天夜里的大海浪,将孔华的船和船队冲散了,船上的弟兄们起初非常惊慌,但孔华却竭力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当天亮后海浪停止,孔华带着这条孤单的船,一路寻找到了这里,也是他们命大,路上非但没有再遇到大海浪,甚至都没有遇到海盗。
陈冬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又怎么知道航线的?”
孔华摸了摸脑袋,笑道:“你们在那研究航海图的时候,我一直在边上听着看着,这条航线我已经记得非常清楚了,我算着时间你们应该到这了。”
“天才啊!天才啊!”陈冬大是吃惊,接连说了几声:“你以前从来没有航海经验,居然就在边上听着看着就能记住了?了不起,了不起!”
孙熙鱼在一边笑道:“既然孔华也回来了,陈冬,咱们准备出发吧!”
“是,出发,咱们出发!”陈冬点了点头,一挥手:“弟兄们,咱们出发了,都别再躺在女人怀里了啊!”RV
第三百零四章 杀人丁虎贲
大明崇祯十年,兵部尚书杨嗣昌会兵十万,增饷二百案板十万,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策略,限制流寇流动xìng,各个击破,最后歼灭。
为确保此次会剿成功,崇祯皇帝急调忠武伯、台湾副将丁云毅增援。
丁云毅以三十六骑飞奔中原,归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五省军务熊文灿节制。
这熊文灿说起来还和丁云毅有些缘分。
崇祯元年熊文灿在福建任上,对地方武装集团实施招抚策略,先后招抚了郑芝龙等人,然后依靠地方武装力量,一举荡平了为患多年的海上巨盗。其间他还萌生过收复台湾的念头,后因调离福建而未能实现。海上匪患的灭绝,使沿海百姓安居乐业,受益匪浅。由于熊文灿在福建任期的政绩卓著,于崇祯五年二月升任兵部侍郎兼右佥都御使,总理两广军务兼广东巡抚,次后再任五省总理。
他没有能够收复台湾,但丁云毅却帮他收复了。
丁云毅二次再回中原,与前一次待遇果然大不相同。杨嗣昌对其信任有加,亲自勉励,熊文灿又为人jīng细,很清楚丁云毅此人非但得到杨嗣昌的器重,而且深得皇上信任。因此丁云毅一到,便以五千jīng兵交于其手,杀伐决断皆听命于其。
丁云毅再度名震天下的机会到了!
而他的第一个敌人,是他的老对手:
张献忠!
此时张献忠的部队在高迎祥死后。已经发展到了十万人,其部张转战于鄂、豫、皖时。多次打败官军。入河南袭破许州,杀左良玉兄。获物资巨万。接着又在安庆家店的战斗中又击毙明将潘可大等人,一时官兵闻其名而心惊。
就在丁云毅到达后不久,一条消息传来,张献忠部举全部十万兵马,向南阳方向运动。而此时副将左良玉仅以少数兵力防御南阳,擅自去了郧县。
左良玉此人对熊文灿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对熊文灿下的命令也都置若罔闻。而目前朝廷正值用之之机,此前左良玉几次遭人弹劾,不过都是戴罪立功而已,熊文灿对其也无可奈何。
南阳告急。熊文灿手里一时无兵可以救援,左右看部下,部下却一个个低着头默不做声。
贼军十万,声势浩大,又是屡败官兵,谁敢在这个时候却孤身犯险?
正在此时,忽然一人大声道:“督帅不必忧虑,我愿前往以解南阳之危!”
朝发声处看去,正是以勇名冠于三军的丁云毅!
熊文灿一见丁云毅主动请缨,不禁大喜:“若是丁虎贲肯去。贼势无忧!”
丁云毅昔rì血战中原,他所打的那面虎贲卫大旗无人不知,于是渐渐以讹传讹,丁云毅便被喊成了“丁虎贲”。
熊文灿一见到丁云毅,“丁虎贲”三字便不自觉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众将见到是丁云毅,也都松了口气。若是谁是流寇克星,怕便只有此人。这人大战信阳,浴血颍州,又生擒流寇首领高迎祥。贼军畏他如虎,他一去南阳之危怕也是能解的了。
熊文灿急忙问道:“丁虎贲要带多少人去?”
“督帅赐我五千jīng兵,yù解南阳之危,只这五千人足矣!”
熊文灿闻言大惊:“丁虎贲之勇,天下无双,但贼寇十万,你只五千,如何破敌?”
丁云毅却丝毫不见害怕:“督帅,贼虽号称十万,其实在我看来,真正能作战的不过万余,这些流寇东窜西跑,早已疲惫不堪,要取南阳,无非想找个落脚点,补充军备而已,我五千jīng兵足以破敌!”
“好!好!”熊文灿连声赞道:“将军雄壮,得将军如此,何愁流寇不能败灭?将军只要解了南阳之危,待我三路援军一到,便可对流寇形合围之势!”
丁云毅拱手道:“既然如此,救兵如救火,丁云毅这就整顿兵马,立刻出征!请督帅不要忘了三路援军,丁云毅不敢忘了颍州孤身浴血之痛!”
熊文灿起身,大声道:“我若让将军孤身浴血,便是惹天下嘲笑之辈!”
一个五省总理,能够许下如此诺言,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看着丁云毅大步走出帐外,一众将领人人咋舌,这个丁云毅胆子真大,五千人居然真的敢去和十万贼军斗?
虽然他说什么贼军的真实战斗力不过万人,可十万人一字排开,便是不动手的让你杀几天几夜也都杀不完。
可再想想,丁云毅当初浴血颍州时候,几万流寇对他的几百骑兵,不也一样是无可奈何?天知道这人这次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怕能够成功也未一定。
丁云毅一出去,便把自己从台湾带的骑兵召来,把驰援南阳之事说了一下,这些骑兵跟着丁云毅久了,都知道这位副镇胆大包天,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因此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丁云毅环顾众将:“我虽然在熊文灿面前立下狂言,但如何对敌却还仔细思量。我的想法是将五千兵分为五队,一旦与贼军相遇,陆续分五路出击,使贼不知我究竟到了多少人马。往来冲突不断,让他自己陷入混乱。”
“我等皆愿听副镇调遣!”
“好!”丁云毅抬高了声音:“我亲领第一队,皇甫云杰次队,侯鲁三队,邓长贵四队,第五队……他一时没有想到合适人员,眼光转动,慢慢落到了那个当初随他浴血颍州的范小天身上,忽然笑道:“范小天,你可敢领兵?”
“敢!”范小天想都不想:“副镇让我领。我就领!”
“好!”丁云毅大笑道:“范小天第五队!诸位,我所率领第一队。今夜连夜出发!尔等四队,陆续开拔。汇合于南阳,再破流寇!”
“副镇必胜!虎贲必胜!”
将是军之魂,有什么样的将领,便有什么样的士兵。那五千明军自从知道是赫赫武威的丁虎贲带领自己,对这次出征居然丝毫也不害怕。
丁云毅命令部下饱食,随即连夜开拔南阳。他即将要面对的。是老对手张献忠的十万大军,但是在他看来,这却没有丝毫可怕的地方……将军,前面是永浩。过了永浩,便是南阳!”
丁云毅勒着奔霄:“永浩可有贼军驻扎?”
“有,是张逆献忠的部下孙可望。”
“孙可望?”丁云毅笑了起来:“那也是老对头了,在信阳,我杀得他大败,在颍州,他屡次攻我都不能得手......永浩有多少贼军?”
“回将军,八千人。”
“全军准备,攻击永浩!”
“将军,敌军八千。我军一千,若要成功,是否可以夜袭?”
“救兵如救火,夜袭岂不耽误时间?”丁云毅笑道:“别人视流寇如洪水猛兽,我视流寇如草芥,我的一千兵,在孙可望眼里便如十万大军一般。诸位,你等可愿随我奋战,建功立业?”
“将军威名动于天下。我等愿随将军效死!”
千军槊朝前一指,丁云毅厉声道:“把旗给我打起来!”
依然是那面熟悉的大旗:
武勇忠烈虎贲卫!
“诸君,我在前,诸君在后,有看我退一步者乱箭杀之!”
丁云毅一声虎吼,奔霄发出嘶鸣,扬起四蹄,卷起烟尘,载着背上那个不世的虎将,朝着八千人驻守的永浩疾驰而去!
那一千明军都看得傻了。
早听说过丁虎贲的勇猛,但今天却是亲眼看到,对面八千骑,且不说丁虎贲仅以一千骑冲阵,光是他此刻单骑掠阵便已让人惊骇莫名。
“诸位弟兄,我们还在等什么!”一名把总大声叫了起来:“跟着丁虎贲,就算是死,也足以名垂青史,杀啊!”
“杀啊!”
一千明军爆发出了相同的吼声,若奔腾的cháo水,似愤怒的洪流,向着永浩席卷而去......
这个时候的永浩是完全没有防备的。
当他们看到一人单骑朝永浩飞奔而来的时候,就算是闻讯赶来的孙可望也有一些奇怪。
是谁?自己人还是官兵?
那一人单骑孤单,但却顽强勇猛的向永浩飞奔着......忽然,他的身后尘土飞扬,无数人的呐喊声传来。接着,一面面的战旗闪动。
“是官兵!”
有人叫了起来。
孙可望并没有太在意,这段时候以来,他见到的官兵实在是太多了,和官兵厮杀得也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没有把官兵放在心上,除了一支队伍......
猛然,有人看清了那对面队伍中的旗帜,然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就如同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一般。最终,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一个凄厉的呼声:
“虎贲卫!”
“轰”的一下,整个永浩都炸开了!
虎贲卫!虎贲卫!那个让所有流寇都畏之如虎的虎贲卫!
“镇静!镇静!准备迎敌!”尽管害怕,但孙可望还是竭力在部下的面前掩饰自己的畏惧,大声的喊道。
也许是有人冒充的......就算是真的虎贲卫来了,只要那个人没有来也不可怕......孙可望不断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永浩在那慌乱的组织着防御......
那个单枪匹马的骑士越来越的近了,孙可望心中的不安也无法的浓重起来……丁云毅在此,挡我者死!”
当那一声如雷的吼声传来,孙可望就如同他的部下们一样,脑袋一下便被炸开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吼声......唯一不同的是,那把可怕的魔刀悬挂在了他的腰间......
但是在他的手中,是一柄更加可怕的大槊……丁云毅在此,挡我者死!”
这便如同催命的魔咒,整个永浩完全乱了!
丁云毅来了!丁云毅来了!那个大战信阳、浴血颍州、生擒闯王高迎祥的丁虎贲来了!
“放箭!放箭!”孙可望嘶声力竭的叫着。
羽箭放了出去,但那些人的箭枝,却是如此软绵绵的,毫无准头可言。他们怕了,真的怕了,他们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就害怕了......
卷起漫天尘土的奔霄,如一道黑sè的闪电一般,在箭雨中瞬间便奔了过来。
大吼声中,丁云毅手中的千军槊卷起狂风,一声惨呼,靠他最近的一名贼军,整个人竟然被千军槊卷上了半空。
“杀人丁虎贲,屠夫丁云毅;丁虎贲,无人挡,丁云毅,杀人狂!虎贲到处血成河,屠夫来时尸成山!”
这首顺口溜在流寇中已经流传很久很久了。丁云毅带给流寇的畏惧,已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当他出现在永浩的时候,整个永浩八千贼军的士气竟然一下子全垮了。
战斗力上的差距还可以想办法弥补,但士气的崩溃却是根本无法挽救的。
丁云毅一个人、一匹马、一条槊,在敌军中往来冲杀,这样子不像是八千人对他,倒像是他在围剿八千人一般。
那一千名明军也杀声震天的冲了进来。
一方面是因为丁云毅的勇猛而使得信心到达了顶点,一方面是因为丁虎贲的出现而士气崩溃,这样的战斗,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丁云毅还是如同他在信阳、在颍州时候一样的勇猛,那条千军槊可怕的击杀着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就连死在他槊下的,一样也如当年那样的惨不忍睹。
没有人可以挡住丁云毅,没有人!这是在孙可望心中冒出的绝望想法。
就算他没有那一千名明军帮手,自己的军队也是不可能阻挡住他的,孙可望甚至有些自暴自弃。
丁云毅冲杀着、杀戮着......那一千名明军也和他们的主将一样冲杀着、杀戮着......而流寇们,却惊慌的哭泣着、奔跑着......
没有人可以挽救永浩的败局了,没有人......
当丁云毅出现在战场上的第一刻,这样的局面便早早的已经被注定。
似乎当这个人出现后,他便成为了流寇们的克星!(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五章 永浩
永浩之战,丁云毅牛刀小试。
“武勇忠烈虎贲卫”战旗一出,八千贼军居然没有经过什么抵抗便分崩离散。这样的状况,不是孙可望的责任,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扭转。
流寇对于丁云毅,对于虎贲卫这个名字的畏惧心理实在是太深了。
“杀人丁虎贲,屠夫丁云毅;丁虎贲,无人挡,丁云毅,杀人狂!虎贲到处血成河,屠夫来时尸成山!”
这首顺口溜,已经很好的说明了流寇现在的心态。
他们不惧怕任何官兵,他们也敢于和任何官兵死战到底,可一旦当丁云毅和虎贲卫的名字出现在战场上,这一切便都变了。
畏惧——根深蒂固,刻骨铭心。
丁云毅回来了!那个杀人狂丁虎贲又回来了!
当这一消息从永浩败军传到才到达南洋的十万流寇耳朵里后,队伍一下便混乱起来。有些才加入到流寇队伍不久的人不知道谁是“杀人狂”丁虎贲,那些曾经参加过信阳、颍州两次大战的人便会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
“那个人不是人,是魔鬼。他有一把刀,用最凶猛妖怪的血浸过七七四十九天,一出鞘,看到它的光芒眼睛就会瞎,他刀一挥,就能杀死一千个人。”
新来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真,真有那么可怕?”
又有一个老兵帮他的同伴回答道:“我参加过信阳之战,也参加过颍州之战。哪里是可怕?简直一闭上眼睛,只要想到这个人就会浑身哆嗦。我有一个同一村子里出来的,我亲眼看到,他被丁屠夫手里的那把魔刀砍成了两段那。上半截身子已经没了,可两只脚还往前跑了好远,那惨况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流言是最可怕的。
也许那些新加入进来的以前还不知道丁虎贲这个人,但这时听他们的同伴这么说。心里便也有了强烈的畏惧......
张献忠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丁云毅的到来,让自己原本战无不胜的队伍乱了!
如果不尽早解决这一局面,那么当丁云毅出现在南阳的时候。军队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战斗力。
他看了看部下,就连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自己这三个最勇猛的义子脸上也同样因为丁云毅的到来而流露出了恐惧。
“义父......”孙可望满面羞惭:“可望已经尽力了,可丁云毅一到。弟兄们全都不想再打了,一轰而散那......”
“不怪你,不怪你......”张献忠喃喃地道:“信阳和颍州之战,对我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不把这种恐怕消除,以后没有办法再面对丁云毅......对了,他这次来了多少人?”
“我大略观察了下,总在千人上下。”
“千人?”张献忠长长叹息一声:“千人规模便能如此?丁云毅还是当年颍州那个丁屠夫。传令,各军集结!”
流寇们被召集起来,张献忠的脸上看不到生气和愤怒。相反语气非常平静:“官兵的援军到了永浩,这点想来弟兄们都知道了。官兵三万人,孙可望将军只八千人那......”
孙可望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义父这话的意思,只听张献忠大声说道:“孙可望以寡敌众。勇猛奋战,杀了一千多名官兵,这才从容不迫的带着弟兄们撤退。勇猛啊,这才是我义军中的猛将那!永浩丢了不算什么,早晚咱们还能再夺回来!”
十万流寇大多不清楚永浩发生了什么,听说孙可望居然用八千人大战官兵三万人。惊恐的心有些平复下来。
张献忠忽然面sè一沉:“刘金根,程茂才!”
“在!”
“你二人身为首领,官兵来时,惊慌失措,率先逃跑,致使军心混乱,可有此事?”
“我......”
不等二人说完,张献忠已经厉喝一声:“来人,拖出去,斩了!”
哀呼声声传来,二人早被拖了出去。
“刘金根、程茂才乱我军心,当杀!”张献忠杀气腾腾的说了,声音猛然抬高:“来人,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几大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子都被拿了上来,耀眼的财富晃晕了这些流寇的眼睛。
张献忠一指这些箱子:“官兵很快就要到南阳了,我八大王的兄弟什么时候怕过官兵?弟兄们,我们有十万人,十万人!和官兵决战,杀一兵者,赏银一两,杀一官者,赏银三两!”
“那要杀了丁屠夫怎么办?”忽然有人问道。
张献忠“哈哈”笑道:“丁屠夫的脑袋不值钱,杀丁屠夫者,赏银五钱!”
“轰”的一下,流寇哄堂大笑,对丁云毅的畏惧不知不觉间又少了一些。
趁此机会,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三人一齐上前:“请八大王下令,我等决意与丁屠夫在南阳一决死战!”
“请八大王下令,我等与丁屠夫决一死战!”
十万官兵发出了cháo水一样的呼声......
张献忠知道丢失的士气已经被他扭转了一些,但这这只是暂时的,当丁云毅真的在战场上出现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丁云毅,丁屠夫......张献忠总觉得这人是自己驱之不去的一个噩梦......
......
而此时,占领了永浩的丁云毅并没有急着立刻奔驰南阳。
他是勇猛,是视流寇如草芥,但绝不是鲁莽。他很清楚以张献忠的个xìng,在部队遭到新败的情况下,一定会想方设法扭转被动局势。提升军心。
等一等......绝不能在敌人士气旺盛的时候出击......
“将军,弟兄们都准备好了,何时进逼南阳?那个叫曹久文的守备上来大声道。
“吃饭。”
“啊——”曹久文摸了摸脑袋:“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那......”
“那就早些吃,吃饱了睡觉,明rì再去南阳。”丁云毅插好了自己的千军槊。
曹久文可实在不懂将军在做什么了,眼下士气正盛,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进攻?
丁云毅朝他看了看:“贼军十万。我军一千,他们新败,就等着我们在这个时候进攻。和我们死战,一千人如何打败十万人?晾着他们,不理他们。等他们憋着的那口气散了,再冲他们一下。”
曹久文恍然大悟,但丁云毅的话却又引起了他另外的担心:“副镇,不是我怕死,但流寇到底有十万那,我们......”
“他张献忠难道还能把十万人全都投放到战场?”丁云毅笑着道:“我看在正面战场能投放一万人就不错了,这其中扣除掉老弱病残,和那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能有战斗力的顶多两千人。你说我一千久经训练的jīng兵,和他两千流寇打谁能胜?”
“当然是我们!”丁云毅这么一分析。曹久文的信心立刻上来了。
丁云毅一挥手:“吃饭,吃饭,我在永浩转转。多增加就个岗哨,防备贼军偷袭。”
官兵到来永浩,当地人是漠视的。流寇一来,掠夺抢劫,胁裹青壮,官兵来了,只怕也是一样......
兵就是贼,贼就是兵。在这世道原本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过这支官兵还好,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丁云毅转了转,发现迎接他的,尽是一些冷漠的目光。
他看到几个当地人正围着一口锅子在那做饭,丁云毅走了过去,那几个当地人赶紧畏惧的低下了头。
朝锅子里看了一下,几乎就是一锅清水,上面漂着一根不知名的野菜。
丁云毅皱了皱眉头:“就吃这个?”
没有人敢回答,过了会,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冷冷地道:“那还能吃什么?连年灾祸,旱灾过了来水灾,水灾过了来雹灾。地里一点粮食都收不上。这还算了,流寇来了抢我们,等流寇抢完了,跑了,官兵再来抢一次......”
“大胆!”丁云毅身边的一个卫士喝道。
丁云毅摆了摆手,制止了自己的卫士:“是苦啊。老人家,你儿子呢?”
老汉麻木地道:“一个儿子被官兵抓走了,说要让他当兵打流寇。一个儿子被流寇抓走了,说要让他当义军打官兵。大老爷,您说我这俩儿子在战场上遇到了,究竟谁打谁那?您说我这算是朝廷的顺民那,还是反贼那?”
老汉根本就不怕死,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生死未卜,他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
丁云毅从怀里掏出了干粮,默默的放到了地上。
一个当地人朝丁云毅看了眼,食物的诱惑让他忘记了恐惧,他哆嗦着拿过了干粮,掰碎了,放到了那一锅清水里。
老汉朝丁云毅多看了几眼,叹了口气:“大老爷,你也许是个好官,我们多谢你赏给我们一口吃的。可你能救得了我们一次,能救我们一辈子吗?我们在这,早晚还是饿死。”
丁云毅默默的点了点头:“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做什么的?”
“老汉我叫陶三石,祖辈都是种桑养蚕的。”
“种桑养蚕的?”丁云毅眼睛一亮。
陶三石点了点头:“永浩这的人,大部分都是种桑树养蚕的,可这灾祸连连,种不了桑,养不了蚕,大家只能在这坐着等死了。”
丁云毅接口道:“老人家,你知道台湾吗?”
“台湾?”陶三石想了一会:“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有不少灾民都跑到那里去了,还一路说只要到了台湾就有吃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就算是真的,你看我们这里老的老,小的小,又饿了那么多rì子,哪里能够有力气去台湾啊。”
“老人家,爬也要爬过去,到了台湾,就能活下去。”丁云毅仔细盘算了下:“老人家,我和你说句实话,我军中的粮也不多,弟兄们还要打仗,要吃饱里才有力气杀那些流寇。你把永浩所有的乡亲都集中起来,先去苏州,你们一路上吃草根,啃树皮,爬也要爬到苏州。一旦到了苏州,直接找苏州知府邓牧之,就说一个叫丁云毅的人让你们来的,让他给你们吃的,到时候你们吃了多少,那个叫丁云毅的双倍价钱奉还。”
陶三石和那些当地人杀了,只当自己听错了,丁云毅生怕他们不信,让人找来纸笔,写了几行字,交给了陶三石:“你把这封信给邓牧之一看他便知道。”
陶三石怔怔地道:“以后呢?”
丁云毅笑了起来:“在苏州吃饱了,带上干粮,经福建到泉州,再去找泉州知府叶原先,让他们送你们去台湾。一到台湾,你们就大喊,‘秦云,秦云,你给老子赶快出来,老子给你送宝贝来了’。”
陶三石傻了:“这么喊,那个秦,秦......怕也是当官的吧......他非把我们的脑袋砍了不可......”
丁云毅放声大笑了:“不会的,不会的,秦云听到你们这么喊,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实回答什么,他保证能够妥善安排你们。”
陶三石将信将疑,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在那迟疑半晌,咬了咬牙:“大老爷,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可大家在这一样是个饿死,就算你骗我们,好歹我们也有个念想,我们去,我们去那个台湾!”
“不骗你们,不骗你们。”丁云毅笑道:“你们只要能到苏州,就有活路,到了台湾,就能保证你们从此后衣食无忧!”
陶三石和身边的人低低商议了会,忽然一齐跪了下来:“大老爷,我们在着谢谢你了,就算我们全都死在了路上,总也感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希望。”
“起来,全都给我起来,你们谁都不要死,台湾需要你们,你们不能死在路上。”丁云毅把他们搀扶了起来说道:
“你们在路上遇到人便说,会养蚕的,会种田的,全去台湾,台湾那遍地都是粮食,去了随便着你们说,人越多,活着到台湾的希望便也越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拉牛牛(la66.)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六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南阳。
风,把战旗吹得笔直。
张献忠有些不是很好的感觉。他千辛万苦的把手下的士气重新调动起来,就等着敌人的进攻,但丁云毅却迟迟没有出现。
一个晚上,当好容易凝聚起来的那股热情逐渐散去,随着士兵们交流的增多,那种对丁云毅和虎贲卫的恐惧情绪便又开始悄悄的出现了。
丁云毅是故意没有以得胜之师趁势进攻的,张献忠现在能够很清楚的判断了。
这个人,不仅仅只是勇猛而已......
十万人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所等待的只是一个人:
丁云毅!
等待的过程中,更容易让焦虑的情绪蔓延。
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张献忠已经无能为力了......
终于,官兵的战旗出现在了流寇的眼中。
虎贲卫——丁云毅!
贼军中立刻起了一阵sāo动。
最害怕的人到底还是出现了。
一匹通体黑sè的骏马,驮载着一个穿着银sè铠甲的的武将出现。面对着十万贼军,他居然策马着自己的战马慢慢的朝这而来。
在他的身后,一千明军巍然不动。
丁云毅!
“张献忠,丁云毅在此,出来与我对话!”
当这一声吼声在贼军阵中传来,就如同在这些流寇头上炸了一个响雷。
张献忠的战马也发出了咴咴嘶鸣,似乎也同样的害怕了。
“张献忠。你放宽心,我不伤你!”丁云毅的声音再度响起。
张献忠朝周围看了看,发现自己的部下、义子们都在看着自己,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不出去,那自己的威望和军队的士气将再度遭受到最沉重的打击。
他硬了硬头皮,策动战马,缓缓的走了出去。
这是张献忠第一次如此面对面的看清楚丁云毅的长像。
这人如此年轻,年轻得让人羡慕。这,就是杀得自己部下闻风丧胆的那个人!张献忠按捺住了自己狂跳的心:“丁云毅?”
“我就是丁云毅!”丁云毅的脸上带着笑容:“张献忠。你要打?”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张献忠怔了好大一会:“我十万大军,当然要打!”
“我不想和你打。”丁云毅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不想再看到这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杀人丁虎贲,屠夫丁云毅;丁虎贲,无人挡,丁云毅,杀人狂!虎贲到处血成河,屠夫来时尸成山!”
这首贼军中的顺口溜自然而然的就在张献忠的脑海中出现了......
丁云毅手中的千军槊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天地为证,我厌恶杀人,我知你不会投降,就算投降将来也必反。我只是不想在这里杀人。你退出南阳吧,我不杀你。将来你若是见了我的旗号遁走,我也不杀你。”
张献忠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狂妄的话,他咬了咬牙:“我如果不退呢?”
丁云毅笑了笑:“你真的愿意见到这里被尸体堆满吗?你的部下,大多都是被你胁裹来的百姓。去吧,张献忠,留住你自己的xìng命,也留住他们的xìng命,也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丁云毅!”张献忠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咆哮起来:“你真的以为区区千人。便能够如同在颍州一样抵抗我的十万大军吗?”
丁云毅居然沉默了下来,过了会才缓缓说道:“我不想打,是因为我忘不了颍州,我不想打,是因为不想看到十万人再次因你而死,张献忠,难道你到此刻还执迷不悟吗?”
他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了贼军的耳中,贼军开始有了sāo动。
丁云毅,和传说中的那个丁屠夫不一样,但丁云毅,却又和传说中的是一样的。
十万人,整整十万人啊,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十万人啊,在他的眼里便和草芥一般。这,就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献忠手中的马鞭指向丁云毅:“今rì我若不取你首级,我誓不为人!”
“去吧,去吧。”丁云毅淡淡地道:“集结好你的队伍,等着我来冲营吧!”
“我今rì便看你如何冲营!”张献忠怒气冲冲的拨转马头,回到本阵:“刘文秀、孙可望、艾能奇,结阵,我看他丁云毅一千人如何冲我十万大军!”
看着贼军动态,丁云毅笑了。
他成功的调度起了张献忠的怒气,成功的让张献忠落进了自己想要的圈套。对方虽然战斗力不强,但到底有十万人,若是一涌而上,自己的千人是断然抵挡不住的。
但是,现在张献忠居然真的按照自己说的,结好阵了,等着自己去冲击。
这,等于是把一个机会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奔霄发出了嘶鸣,千军槊缓缓的举了起来。
“吼——吼——吼——”
一千明军,爆发出了足以让战场震撼的呼声。
这些拿着盾,举着刀的明军将士,跟在丁云毅的身后,无所畏惧。
“骑兵先行,步兵次后,随我冲营!”
吼声里,丁云毅第一个冲了出去。一百骑跟在这个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将领身后,如同一枝凝在一起的利箭,笔直的向着贼军shè去!
这种气势,是贼军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顶在最前面的,是艾能奇指挥的流寇,这个张献忠的义子,素来以勇猛著称的年轻流寇将领,环顾左右,见自己部下面对丁云毅的时候,竟然人人脸上流露出了惊慌,阵脚动摇。不仅大怒:“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丁云毅吗?放箭!”
贼军这才如梦初醒,无数的箭枝shè了出去。
箭雨中,丁云毅视若不见,手中的千军槊不断舞动,砸落着一枝枝飞向自己的羽箭,那奔霄也似通了人xìng,嘶鸣撒开双蹄疯狂的向前冲着。
一百骑兵在他身后。也是吼声连连,战马飞奔。而在最后,是九百名明军步兵。他们冲锋的速度,竟然好像要和战马比一比谁更快。
战旗在那猎猎飞舞:
武勇忠烈虎贲卫!
“扑”的一下,一枝箭shè到了丁云毅的右胸。吴三桂赠送的这副铠甲,制作jīng良,shè来的箭力道又弱,没有入肉,只是停留在了铠甲上。
但那些贼军看到丁云毅中箭,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欢呼。
但谁想到丁云毅却反手一拔,拔出箭来,朝地上一扔,冲击速度丝毫未见停滞。
贼军大骇,这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样的战神?就连已经shè中他的箭也伤不了这个人吗?
和丁云毅有关种种荒诞不经、古怪可怕的传说。又再度浮现到了这些贼军的脑海里,那种印在骨子里的恐惧也再度浮现……杀!”
在这声惊天动地的吼声里,丁云毅冲上来了!
手中千军槊舞起的足以让rì月无光的狂风,顷刻间便将两个贼军扫倒,但冲入贼军中的丁云毅。却丝毫没有停顿,千军槊疯狂舞动,鲜血一片!
“杀!杀!!杀!!!”
跟随着丁云毅一起冲进来的骑兵,爆发出的怒吼,让人心丧若死。
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他们人少。但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畏惧。只要看到那个全身银sè铠甲的将领在哪,哪里就是他们的目标!
旋即,步兵也冲了进来。
这一千名明军,在丁云毅的带领下,如群狼入羊群,大砍大杀,锐不可当!
“杀!”
在丁云毅的再一次吼声中,又是一名流寇的脑袋被砸得稀烂。
“死在丁云毅手下的,尸体没有能保持大略完整的。”这样让人恐惧的说法,在这里再次得到了印证。
这人是战神,这人更加是个杀神。
他的刀呢?他的刀为什么还没有出鞘?
那些老兵说过“那个人不是人,是魔鬼。他有一把刀,用最凶猛妖怪的血浸过七七四十九天,一出鞘,看到它的光芒眼睛就会瞎,他刀一挥,就能杀死一千个人。”
那些老兵还曾经说过“亲眼看到,他被丁屠夫手里的那把魔刀砍成了两段那。上半截身子已经没了,可两只脚还往前跑了好远,那惨况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一旦让他的刀出鞘,那将会出现最可怕的状况。
“龙牙”还未出鞘,但千军槊带来的杀伤,已经深深的震撼到了面前的敌人。
“丁云毅————”
那声恼怒的叫声在艾能奇的嘴里发出,他不顾一切的朝着丁云毅冲了过来。艾能奇知道自己的军心已经乱了,无论如何,也都要阻挡住丁云毅和他手下那群明军疯狂的势头。
艾能奇,他要挑战丁云毅在战场上的威名!
在颍州的时候丁云毅就见过这个人,他知道对方是艾能奇,张献忠的四大义子之一。眼看这人居然朝自己冲来,丁云毅一声不响,催动奔霄,挥舞着手里的千军槊一马迎上。
槊有几种用法,但丁云毅只会最简单的两样——劈和冲!
但这看起来最简单的两个动作,在战场上却是最实用的!
两马互相冲来,眼看接近之时,丁云毅轮起千军槊,一槊砍下。
这一砍的力量何等之大,艾能奇急忙举起手里的枪,尽全力迎上。
“当——”的一声巨响。
丁云毅槊重力大马快,艾能奇一挡之下,双臂发麻,手中的武器几乎脱手飞出。
就在此时,丁云毅千军槊逆转,趁着奔霄冲出的一瞬间,槊在艾能奇的背后一拍。
艾能奇一声惨呼,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一个人也栽落马下。
艾能奇自知必死,闭上双眼。但等了一会,原本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等他睁开眼睛,却看到骑在马上的丁云毅正在冷冷的盯着自己,然后他听丁云毅说道:
“你的兄弟李定国已经为我所用,我看在李定国的面上不杀你。你如果还有自知之明,要么退出流寇,要么来投效我。下次若再见到,必然取你首级!”
说着再不管地上呆若木鸡的艾能奇,又是一声狂吼:“杀!”战马朝着贼军最密集处杀去。
这是什么样的将领啊......艾能奇怔怔的看着。
当身负重伤的艾能奇,被亲兵搀扶着到了张献忠的面前,张献忠有些冷淡:“我看到丁云毅将你击落马下,却又没有杀你,为何?”
“不......不知道......他说是看在定国的面子上......”艾能奇大口喘息着道。
张献忠冷冷地道:“我听说李定国已经投降了丁云毅,原来我还不相信,看来竟是真的。丁云毅不杀你,难道是也要招揽你吗?”
“义父,我绝不背叛义父!”艾能奇一下慌张起来。
“哼。”张献忠冷然“哼”了一声,眼看着丁云毅在自己的千军万马中纵横驰骋,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的,勃然大怒:“我十万大军,难道还挡不住一个丁云毅吗?谁去帮我把丁云毅的首级拿来!”
一语方出,刘文秀、孙可望双骑奔出:“杀了丁屠夫!”
“杀了丁屠夫!杀了丁屠夫!”
无数的喊声响起。
蜂拥而至的贼军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团团包围住了丁云毅和他的一千明军。
丁云毅手中的千军槊没有一刻停息,明军弟兄手中的千军槊也没有一刻停息。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个接着一个的尸体横飞,每一次千军槊的舞动,带来的都是鲜血、死亡。而同样到来的,是一千明军弟兄最旺盛的士气。
他们有一个坚定的信念:
跟在丁将军的身边,他们不会输的。
正如流寇对丁屠夫的畏惧已经印刻到骨子里一般,对丁虎贲的崇拜和信心也深深的印刻到了这些明军将士的骨子里。
丁云毅在战斗,曹久文在战斗,每一个明军士兵都在战斗......
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样凝聚而成的力量,是很难战胜的。就算流寇真的能把他们全部杀死在这里,他们自身所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惨重的。
但是,流寇却连这一点因为无法做到。他们,也许这一辈子也都不能做到。
就在两边杀得血海尸山的时候,一声暴喝却忽然在半空中响起:
“大明援军来迟,将军恕罪!”RV
第三百零七章 五路援军
“大明援军来迟,将军恕罪!”
这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皇甫云杰到了!援军到了!
“杀!”
“杀!杀!!杀!!!”
援军的呼声同样震动天地!
这一股援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却同样是生力军。
尤其是那些流寇,久攻丁云毅不下,反被丁云毅和他麾下将士杀得死伤惨重,这时忽然见明军的援兵到了,也不管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竟先开始慌乱起来。
“皇甫云杰,来得好!”
眼看援军到来,丁云毅大笑:“随我杀敌!”
“跟将军杀敌,原是人生一大快事。”笑声中,皇甫云杰已经冲入阵中。
还没有杀得尽兴,千军万马中又是一声大呼:“二队援军来迟,将军恕罪!”
二队援军——侯鲁!
又是一千明军杀入!
流寇慌了,不断的有援军出现,到底丁云毅还有多少援军?
张献忠也同样有些慌了,不断的有援军出现,之后还会继续吗?
张献忠和他部下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三队援军来迟,将军恕罪!”
三队援军——邓长贵!
四千jīng锐明军一齐杀入,流寇阵脚大乱。
但这,却还并没有结束……大将范小天率大明援军来了!”
当这声吼声传来。皇甫云杰大笑:“我虎贲卫中何时多了个大将范小天?为何我不知道?”
范小天冲入阵中,扎死一个流寇。笑道:“今rì不是大将,来rì必是大将!”
五路明军全部到齐!
尽管只有五千人。但陆续到达的援军,对于流寇心理上的打击是巨大的,原本就已经严重不足的信心,在这五路援军面前彻底混乱。
战场上的以一敌十,虽然并不经常出现,但也绝对不是罕见的。jīng锐的职业军人。在面对毫无训练可言的敌人面前,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些明军结成一个个小的环形阵型,在抵御住来自敌人的伤害之后,也将自身的战斗力提升到了最大。
而丁云毅率领的那一百骑兵。则在阵中左右冲突,一旦发现哪里出现危机,这一百骑兵便会立刻在丁云毅的指挥下杀向哪里。
乱了,贼军完全乱了!
马踏敌阵,刀砍四方!
孙可望这些张献忠的义子们,一次次的想要组织起来攻势,但陷入混乱中的贼寇却无论如何也都不能完成。
五千jīng兵带来的杀伤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些流寇根本就不知道官兵到底还有多少增援......
丁云毅也从来没有杀得像现在这么酣畅过,一个个的流寇在自己的千军槊下倒下,一个个的敌人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
大局已定!
尽管这次的战斗以丁云毅现在的力量来说。无法完成全歼,但这一次杀,足以再次将流寇彻底的杀怕。
而后到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决战......
张献忠也已经意识到了今天无法完成对丁云毅的复仇,自己的队伍人心散了。
十万流寇,整整十万流寇,在五千大明jīng锐的冲杀下,竟然溃不成军,纷纷败退。
“杀——杀——杀——”这样的吼声。响彻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撤……当张献忠无奈的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贼军的撤退便如cháo水一般蜂涌而下......
战场上一片萧杀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才能告诉所有的人方才这里经过了一次多么惨烈的搏杀......
那骑在奔霄上,手中握着千军槊,银sè的铠甲上满是鲜血的丁云毅,在夕阳的照耀下,就如同一尊战神一般……丁虎贲......丁虎贲......丁虎贲……有人嘴里轻轻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样的呼声,最后,终于汇聚成了五千人的齐声欢呼:
“丁虎贲!!!丁虎贲!!!丁虎贲!!!”
山呼海啸,地动山摇!
不败丁云毅,战神丁虎贲!
丁云毅看着自己的部下,骑在吗上,一动不动,但这个时候的他却知道,无论还有多少次战斗在等着自己,这五千jīng兵已成不败之师......
和张献忠在南阳第一次面对面的交锋就这样结束了。这一天的战斗,丁云毅之军斩首无数,战场都几乎被尸体塞满。
尽管熊文灿的援军还在路上,但丁云毅已经不太在乎了。
一战便已经杀光了张献忠军的所有锐气,无论此后再打多少仗,丁云毅也都有信心继续取得胜利。
之后接连两天时间,丁云毅和张献忠不断作战,每次丁云毅都是亲身率军突击,多有斩获。
不过他的人数实在不多,要想击溃这股流寇力有不逮。只能利用不断的突击,不断的消耗着张献忠的力量和信心。
他很明白张献忠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不走,流寇的补给已经快要用光,他们必须要夺取南阳,这才让继续维持下去。
而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计也开始全面实施,对流寇大大围捕正在开始。张献忠很明白,如果不能尽早攻破南阳,那么自己的军队将有可能面临包围。
到了第三天,局面开始出现变化……回将军。熊文灿亲自指挥三路援军,即将到达南阳!”
“好!”丁云毅大喜:“熊文灿一到。张献忠必败......”随即在那想了一下,让人拿来行军图。仔细观看:“诸位,张献忠若是败了,你们认为他们会向什么地方败退?”
皇甫云杰这几个将领凑了上来看了会:“他现在没有别的地方可跑,只能退往湖北。”
“不错,湖北!”丁云毅点了点行军图:“他若往湖北退,便给了我们一个机会。我有一个想法……他说着把皇甫云杰叫到身边。莫名其妙的笔画了一下他和自己身高,然后满意的笑了:“皇甫云杰,我把我的位置给你坐如何?”
皇甫云杰被吓了一跳:“副镇,我可没有得罪你。你不要和我开这样玩笑。”
“我是认真说的。”丁云毅把诸将叫到自己身边,低低说出了自己心里想法。
等到他把话说完,人人叫好,范小天更是对着皇甫云杰一抱拳:“参见副镇!”
“滚,滚!”皇甫云杰连声笑骂:“既然将军非不想当这个副镇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官兵大举向南阳增援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张献忠的耳朵里。现在的这一位“八大王”,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境地。
要么尽快不惜一切代价的夺下南阳,要么立刻撤退,避免遭到更大损失。
而当他向部下询问意见的时候。那些早被丁云毅给杀怕的流寇首领,大多倾向于撤离南阳。
“但是我们的补给从哪里来?”张献忠目光yīn沉:“吃的已经不够三rì之用,若不能得到南阳,我们就算不被官兵围剿死,也得被饿死。附近已经没有能让我们补给的地方了……一众部下谁也不敢吭声,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胡乱出了个主意,只怕到时候八大王还是要把责任怪到自己身上。
张献忠也知道指望着这些人拿个主意出来不太现实。在那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我决定明rì兵分二路,孙可望!”
“在!”
“你率一路。分七路出击。明军虽猛,但他们到底人少,七路出兵,我看他们防哪里。这一仗不要有任何保留,把兵力给我全部压上去!”
“是!”
张献忠环顾众将:“我亲率一路,若孙可望可以占得上风,则我全部压上,若还是如这几rì一样,我便负责带着诸位撤退,到时候,孙可望,你便是负责掩护我们撤退的主力!”
“是!”虽然任务艰巨,但孙可望还是大声应了下来,然后迟疑着道:“义父,我们要撤到哪里去?”
张献忠沉默着,然后道:“湖北……目前,已经只有湖北能够去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就算到达那里,还能够剩下多少力量......
他把众将都派出去尽早准备,自己则叫进了一个先生:“郎先生,你昨天‘三国演义’给我讲到哪里了?”
“讲到赤壁大战。”
“哦,那就继续接着讲下去吧。”
郎先生拿出一本书,清了清嗓子念道:“......却说周瑜夜坐帐中,忽见黄盖潜入中军来见周瑜。瑜问曰:‘公覆夜至,必有良谋见教?’盖曰:‘彼众我寡,不宜久持,何不用火攻之?’瑜曰:‘谁教公献此计?’盖曰:‘某出自己意,非他人之所教也。’瑜曰:‘吾正yù如此,故留蔡中、蔡和诈降之人,以通消息;但恨无一人为我行诈降计耳。’盖曰:‘某愿行此计。’瑜曰:‘不受些苦,彼如何肯信?’盖曰:‘某受孙氏厚恩,虽肝脑涂地,亦无怨悔。’瑜拜而谢之曰:‘君若肯行此苦肉计,则江东之万幸也。’盖曰:‘某死亦无怨。’遂谢而出……张献忠听得非常认真,等郎先生念到此除,心中忽然略头所动,打断了郎先生的声音:“郎先生,这黄盖是诈降,为了是打败曹cāo吧。”
“正是。”郎先生点了点头:“曹cāo势力很大,有八十万大军,可是周瑜手下的兵很少,正面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没有办法,只能用诈降这个办法取胜……张献忠微微点头:“郎先生,过去还有没有什么诈降的故事?”
“有,当然有。”郎先生想了一下:“旁的不说,单说本朝就有个叫唐赛儿的女子,便曾经有过这一计谋。”
“哦,还是一个女人?快给我说说。”张献忠一下来了兴趣。
郎先生不慌不忙地道:“这唐赛儿乃是永乐帝年间的人,永乐十八年二月与刘信、宾鸿、董彦升等率数百人起事,占据益都的卸石棚寨,迅速发展至数万人。明青州卫指挥高凤领兵镇压,被打死。唐赛儿的部下董彦杲、刘俊、宾鸿等率众两千余人,占据益都卸石棚寨,以红白旗为号,声势rì盛。青州卫指挥使高凤带兵围剿卸石棚寨。唐赛儿利用益都山区的有利地形,设下埋伏,诱敌深入,将官兵引进了葫芦谷。在狭隘的山谷中,唐赛儿带领伏兵杀入敌阵,大败官兵,高凤也被杀死……郎先生在那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吃了亏的官府也学了点儿乖,随后便派莒州千户孙恭前往招抚。可义军怎会相信这些反复无常的人,他们拒绝了孙恭,并把随同前往的官兵也杀掉。明成祖朱棣以安远侯柳升为总兵官,派都指挥佥事刘忠佐之,率京营五千人星夜驰赴山东,围卸石棚寨。
唐赛儿利用敌军骄横轻敌的弱点,以寨中食尽,并且无水为由诈降,将柳升主力调往jǐng戒城东有水的地方,自己却集中兵力,向防御薄弱的敌营发起突袭。夜二更时,攻破敌营,杀死都指挥使刘忠。当敌主力赶到时,唐赛儿已指挥义军从容转移。 ”
“诡降以破官兵,真奇女子也。”张献忠大是赞叹:“那唐赛儿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她在安丘战败,使义军受挫很大,无力再与力量强大的官军作战,不久,鰲山卫指挥王真亦以兵百五十人歼于诸城,于是义军失败。至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唐赛儿起义便被镇压下去。可是,这唐赛儿却成功逃走,官府始终都没有抓到她。永乐皇帝震怒,下令将柳升下狱,将参议、按察使、布政使以及出现起事各县的官吏全部处死。”
张献忠“哈哈”大笑。站了起来:“郎先生,你今天给我讲的好故事啊,我知道了,我知道就算我们打不过官兵也应该怎么做了。来人,给我重重的赏郎先生。”
郎先生一头雾水,自己不过讲了个故事而已,八大王怎么那么高兴?(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八章 夜袭张献忠
每一个流寇都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攻击。
一旦今天还是无法取得突破,那么近在咫尺的南阳将不再可能属于他们。
可是,站在他们的对面的那个人叫丁云毅!对于流寇来说,他几乎就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三天的厮杀,流寇寸功未得,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取得胜利,而是从这场战争的一开始,他们便对丁云毅心存莫大畏惧。
孙可望、刘文秀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即便他们亲临前线,对这一次的进攻能否取得成功也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还是那个战场,还是那些明军,还是......丁云毅。
只是当这一次的战斗爆发之后第三百零八章 夜袭张献忠,明军却一反常态,采取了守势,他们居然退入到了南阳城中。
站在城楼上的那个将领,身穿银sè铠甲,手握千军槊,不是丁云毅是谁?
贼军的进攻开始了。
但他们在对杀的时候,人数如此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尚且不能取得胜利,面对更加艰苦的攻城战,他们同样也是无能为力。
一次次的冲上去,却一次次在铜墙铁壁一般的南阳面前无功而返。南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无法攻破的天堑!
孙可望和刘文秀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自己的部下,甚至为此还杀了几个头目,但要想冲进南阳,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城墙下堆积了无数的尸体,一个个之前还生龙活虎的生命。在这里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没有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他们死得是那样的卑贱,没有人会为他们掉一滴眼泪,他们存在意义便是去死......
孙可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征战、烧杀、抢夺......他们每天第三百零八章 夜袭张献忠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一刻也都没有停息的。打下一个地方,把那里的最后一个大钱。最后一粒粮食抢走,然后便把目光瞄准下一个地方,这便是他们生活的全部......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孙可望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回答他。
他忽然想到了李定国。这个曾经的兄弟,已经投降了丁云毅,现在他在台湾过得怎么样?他不用再过这种整天担惊受怕的rì子。他可以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总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相遇的,到那时候,他们兄弟将会刀兵相见。
孙可望不想、不愿意看到那一天的出现......
又一次的进攻败退下来了,这已完全让人麻木。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但为什么非要去做?
那些,都是弟兄们的命啊!
“二将军,大王问为何毫无进展!”
后面上来的快马质问让孙可望苦笑了下,他和刘文秀对看了看,刀朝前一指:“弟兄们。冲进南阳,杀啊!”
早已丧失了全部斗志的流寇,散漫的再次向南阳席卷而去。他们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这一切的动作不过是机械的而已......
城楼上的弓箭、石头、滚油纷纷落了下来,不光是那些明军。就连南阳城里的百姓也都参加到了守城的序列之中。
在流寇即将进犯的消息传来后,南阳上下官员百姓是惊慌的。他们清楚那些流寇一到,便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而这个时候左良玉却又去了别的地方。
就在他们绝望的时候,丁云毅到了!
虎贲卫——丁云毅!
这个名字不光是流寇,所有的官员和百姓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当他们知道来驰援南阳的是丁云毅亲自指挥的部队后。信心便一下得到了恢复。
战斗的过程和所有人想的是完全一样的。
南阳的官员百姓亲眼目睹了丁云毅和他的士兵们,一次次的在贼阵中冲杀,一次次的取得胜利,而那面大旗也带给了南阳无限的希望:
武勇忠烈虎贲卫!
旗在,人在!旗在,南阳在!
三天的战斗,贼寇寸步难进,死伤累累。当丁云毅带着他的弟兄退入南阳之后,那些官员百姓自发的投入到了守城之中。
这里是南都帝乡,四圣故里,绝不能让其落到流寇手里!
这里,也曾经是唐定王朱聿键的王府所在之地,只可惜,现在这位唐定王已经被安放在了凤阳。若是能够知道这次是丁云毅亲自带兵前来,或者可以并肩作战!
大队大队的百姓涌上城楼,不断的把守城物资运来。
南阳,是铁打的南阳!
南阳,是攻不破的南阳!
而这一切,都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存在——丁云毅!
南阳的坚固,南阳军民的同仇敌忾,这一切都让孙可望和刘文秀彻底的绝望了。
他们再如何努力,也都无法将这里打下来......
张献忠三番五次的催促,也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从上午一直攻到下午,除了满地的尸体,流寇一无所获。
而且,很快不好的消息开始不断传来:
熊文灿亲自指挥的三路援军,已经逼近南阳,最快今夜便能到达。
已经没有任何希望能够打下这里了......
当最后一次攻击也被击退,张献忠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这是一道及时雨一般的命令,无数的流寇,蜂拥着从战场上撤退。
南阳,爆发出了cháo水一般的欢呼!
流寇开始大举撤退,而那座让他们损兵折将的南阳巍然不动!
颍州的惨剧没有再次发生,熊文灿亲自指挥的第一路援军于是夜到达南阳!
当熊文灿听到了南阳大战的前后经过。整个人都有些震惊。五千兵,丁云毅手里仅仅有五千兵,可却和十万流寇大战三rì,非但没有失败,反而还斩首无数!
丁云毅——丁虎贲!
现在他终于知道丁云毅为什么受到那么多人的推崇,终于知道了信阳、颍州丁云毅为什么能杀得流寇闻风丧胆了。
大军开进了南阳,那些守卫了南阳三天的明军军纪森严。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熊文灿心中大是感慨。
当他看到那个穿着银sè铠甲。手握千军槊的将领朝自己走来,不禁大笑着迎了上去:“好一个丁……丁”字才出口,熊文灿便怔在了那里。
这人不是丁云毅!
但他却穿着丁云毅的铠甲。握着丁云毅的兵器。面对着熊文灿一脸的疑惑,那将笑道:“皇甫云杰见过督帅。”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丁云毅麾下皇甫云杰......”熊文灿仔细打量:“丁副镇呢?”
“回督帅,丁副镇料张献忠败后必然逃往湖北,丁副镇已在夹虎岭设下埋伏,偷袭张献忠!为迷惑张逆,特命职下在此,着其铠,握其兵,诱敌于南阳城楼!”
熊文灿一怔,随即大喜:“好,好丁云毅!料敌于先。破敌于后,这一次张逆可以平了!”
皇甫云杰大声道:“副镇身边只带八百人,请督帅立即增援!”
“来人!”熊文灿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分兵三千,增援夹虎岭,我亲率主力立即奔赴!”
丁云毅的忽然分兵。是熊文灿没有想到的,而这一次,这位杨嗣昌亲点的五省总理也看到了彻底剿灭流寇的曙光……从南阳败退下来的张献忠,并没有多少失败的沮丧。尽管这一次失败了,但他却隐隐掌握了一些成功的办法。
只是,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可望。南阳官兵追上来没有?”
“回义父,我等断后时候,南阳官兵依旧紧守城楼,没有追击意思。只是熊文灿亲率主力已经到了,我担心……不用担心。”张献忠浑不在意:“等他们追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入湖北,熊文灿难道还能处处设防不成?”
说着朝前面张望了下:“前方是何地?”
“回义父,是夹虎岭,过了那里,便进入湖北境内了。”
“好,传令,刘文秀为后军,严密监视官兵动向,大军进入夹虎岭休息一晚,明rì马踏湖北!”
孙可望大声应了。
这个时候的他,是有一些担心的。十万大军,面对五千官兵,尚且不能取胜,进入湖北之后,又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
流寇进入了夹虎岭,他们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太可怕了,南阳一战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个丁屠夫简直就不是人,视千军万马好像不存在一样。
现在,到底还是摆脱了他......
可是,所有的流寇都并没有想到,在夹虎岭,一双眼睛正在静静的注视着这些人:
丁云毅!
“将军,流寇已经进入夹虎岭,正在安营。”草久文悄悄来到丁云毅身边,低声说道。
“张献忠这是自己寻死!”丁云毅的面上露出笑意。
如果张献忠能趁夜通过此地,那自己只能袭击一下,多杀一些流寇。但现在张献忠却居然在这里安下了营寨?
“去告诉弟兄们,一点声音也都不许发出来。等到夜深,突袭张逆大营!”
夜幕低垂,方才还喧闹的流寇大营,逐渐的安静下来......月亮悬挂在半空,然后慢慢的向着云层里躲去,似乎月亮也不忍心看到一会即将发生什么......
丁云毅带着八百弟兄悄悄的出现了。
静静的,一点声音也都没有。
流寇到底是流寇,他们完全没有防备到巨大的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就连站岗放哨的人,也都因为连夜激战疲惫不堪,抱着手里的武器进入到了梦乡……扑——扑——扑——”
几枝弩箭shè出,沉睡着的哨兵,一声未吭,在弩箭的shè杀下永远的睡去了。
龙牙握在了手里,丁云毅带着他的八百弟兄出现!
“杀!”
一声暴吼。
“杀!”
八百弟兄爆发出了可怕的呼声!
一枝枝的火把扔了出去,流寇大营瞬间便陷入火海之中。
八百明军将士,便如八百只闻到血腥味的恶虎,在火光的照耀下,疯狂的杀戮开始了。
完全防备的流寇彻底混乱。
一声声的惊呼响起,一个个的人影在火光中狼狈奔跑。
两颗头颅滚落到的地上,丁云毅挥动着手中龙牙,神鬼畏惧!
张献忠惊慌的冲了出去,他看到的,是陷入一片火海中的大营,和那些忽然出现,凶猛得让人害怕的官兵!
此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他最害怕的身影正在向他冲来:
丁云毅!
身边的两名卫兵不要命的朝丁云毅冲去,但在龙牙光芒的闪动下,两个卫兵瞬间便变成了两具尸体。
“张献忠!”
当那声怒吼发出,张献忠绝望的拿着宝剑向丁云毅冲了过去。
“当——”的一声,张献忠宝剑飞出。
丁云毅一腿飞出,将张献忠踹翻在地。
完了,彻底完了。张献忠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也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丧生在这夹虎岭中。
丁云毅举起了龙牙,当龙牙落下时,巨寇张献忠从此后将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想法却如闪电般的在丁云毅的脑海中闪过。
我为什么要杀了张献忠?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死了,然后是李自成吗?李自成再被剿灭之后呢?中原大定,然后呢?
然后就该轮到自己了......
张献忠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看到丁云毅的刀落下来。火光中,他看清了丁云毅,甚至,还看到丁云毅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个笑,可怕、神秘,接着,让张献忠震惊的一幕出现:
丁云毅居然掉转身子,好像根本便没有看到倒在地上的张献忠一般。然后,那口在火光中闪动着的龙牙,继续落向了那些惨呼哀号着的流寇。
“义父,义父!”孙可望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扶起了张献忠:“官兵夜袭,我军死伤惨重,义父,快走,可望保着你杀出去!”
“啊,啊,走。”张献忠怔怔的应着。
他还没有从方才的事情里反应过来,为什么,丁云毅为什么要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九章 再见洪承畴
夜袭夹虎岭大捷!
当清晨的阳光不情愿的铺撒到夹虎岭,战斗已经停止了......
一地的尸体,夹虎岭已经被鲜血染红。那些还没有死透的,在血泊中发出哀号,企图让谁来拉自己一把。
八百明军阵亡一百二十三人,伤二百三十七人,斩流寇首级八百一十九级,俘虏七千余人。
于是,在夹虎岭出现了一个奇观:
几百个疲惫不堪的官兵,看押着几千人,可那几千俘虏,却团团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当熊文灿亲率主力到达夹虎岭,他和他的部下完全为这一场面所震撼。
当他终于看到丁云毅后,好半天才长长一声叹息:“五千人对十万人,三rì三夜寸地未失,斩首无数;八百人袭几万流寇,斩首、俘虏十倍于己,古往今来用兵如神者,怕是不过如此了吧?”
“督帅谬赞,丁云毅不过侥幸成功。”浑身浴血的丁云毅倒是对自己的战绩并不太放在心上:“只可惜跑了贼首张献忠,不能克尽其功,还请督帅降罪。”
熊文灿哪里知道其中的真实情况:“丁副镇何必自谦如此?副镇用兵,不逊任何名将,张献忠损兵折将如此,他的后队刘文秀部也被击溃,此时已成惊弓之鸟,这次逃入湖北,我以为这股逆贼可以定了。”
“督帅,请借一步说话。”
把熊文灿请到一边,丁云毅低声道:“督帅准备如何追击张献忠?”
熊文灿不暇思索。脱口而出:“他在南阳一败,夹虎岭二败,后队刘文秀三败,有此三败,张献忠兵力锐减三成,这一路跑到湖北,他粮食已尽。路上又会散去无数流寇,我估计他此时手中之兵不过四五万众,我以新得胜之师挥军而上。张贼可以定了。”
“逼虎入绝境,虎必反扑。”丁云毅低低地道。见熊文灿怔了下,丁云毅这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以为此次张献忠进入湖北。必然直取谷城,而罗逆汝才早已窃据郧阳,他二人一个在谷城,一个在郧阳,两相呼应,合兵又有七八万众,若是官兵剿得凶了,流寇誓死一搏,就算督帅能胜,也是个两败俱伤局面。万一李自成再来救援的话就麻烦得很了。”RV
第三百十章 李自成
丁云毅的到来,极大的振奋了明军的士气。
尽管有些将领对丁云毅这个人是不太看得顺眼的,认为他抢了中原将领的风头,但是对于他的勇猛善战,所有的人还是基本没有什么异议的。
这个时候的流寇,由于张献忠部在南阳被击溃,因此只剩下了最后一股只要力量:
李自成!
李自成进军四川,一度破十余座,并攻克甘肃的宁州、羌州,入七盘关。但随着他对成都屡攻不下,被迫转而梓潼,与明总兵左光先、曹变蛟激战,虽互有胜败,但却久久无法打开局面。
在长时间的对峙后,李自成做出了退出四川,重新进入陕西的决定。
这个时候的三边总督洪承畴,接受了丁云毅的建议,以主力在渭南一带严防死守,寻找机会与李自成进行决战!
“副镇,刚刚接到消息,李自成撤出四川。”皇甫云杰急匆匆的进来道。
“他会先去往洮河。”丁云毅在地图上看了下:“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一支jīng兵在洮河一带与李自成战一场,那么疲兵之势的李自成就会受到沉重打击,尔后再歼灭他的主力便会轻松不少。”
“难道副镇准备去洮河截击?”皇甫云杰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丁云毅点了点头,皇甫云杰似乎不太甘心:“洪承畴当年那么对我们,副镇何必为他卖命?”
“我可不是为洪承畴卖命!”丁云毅笑道:“我打的自是我虎贲卫的旗号,与洪承畴有何干系?皇甫。咱们得把自己的旗号,在中原一带打得更加响亮一些。”
皇甫云杰想了下,有些依稀明白了副镇话里意思。
丁云毅忽然道:“皇甫,如果我们截杀住了李自成,怎么办?”
“当然一举而杀之!”皇甫云杰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
“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流寇便可以定了。”
丁云毅一笑:“是啊,流寇被灭了,中原可以定了。于是朝廷便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咱们了……皇甫云杰在那怔了一会:“难道副镇的意思是……朝廷派陆齐诚来虎贲卫当监军,便是一个信号。”丁云毅淡淡地道:“陆齐诚虽然被咱们收买了,但朝廷一旦起疑。还可以再派第二个、第三个监军来,若仅仅是监军,咱们还有办法解决。但如果朝廷真的一天对咱们不再信任,想彻底解决台湾问题,咱们要么造反,要么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被砍脑袋,你说呢?”
皇甫云杰是个聪明人:“我明白了,若是中原不定,流寇依然,再加上边关的威胁,那朝廷也怕福建再出什么问题,所以除非是我们真的反了。否则朝廷断然不会动我们。可要是流寇还在的话便不会出现这个情况……不错,正是这个意思。”丁云毅笑着点了点头:“咱们台湾,要想真正谁也不怕,起码还得有五到七年的时间,在这期间。绝对不能够出任何乱子。否则,咱们这些人便要都被给赶出去了。”
皇甫云杰还是有些犹豫:“副镇想的,总是对的。但若是这样,咱们又何必要对那些流寇尽心尽力的追剿?听之任之,让他们势力更大一些岂非更好?”
“反贼若是势力大了,官兵压不住了。让反贼遍地开花,处处猖獗,对咱们是有利,但对整个天下是没有利的。”丁云毅目光深邃:“朝廷的敌人,除了流寇,还有金虏那。所以得先把流寇的势力压一压,让朝廷能够腾出手来,应付来自边关的威胁。金虏狂妄称帝,必然要组织一次对我大明的进攻,朝廷若想击败他们,那就需要能够从中原抽调兵力那。”
皇甫云杰恍然大悟。
不仅仅只有一个流寇,副镇连金虏的问题也都考虑进去了。而无论是朝廷、流寇,还是金虏,都成为了副镇手中利用的棋子。
皇甫云杰在那想了下:“李自成若是败了,将来再不能翻身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丁云毅若有所思:“李自成这个人,yīn险刻毒,而且很能忍,只要他的脑袋还在,他便一定能够东山再起。还有那个张献忠、罗汝才,这些人迟早都会再度成为我大明的心腹之患……皇甫云杰完全明白了。
“好了,你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发。”丁云毅吩咐道:“我去见洪承畴。”
当他见到了洪承畴,把自己判断李自成必然会去洮河,自己准备亲率士卒截杀的想法说了出来,洪承畴考虑良久:“我之兵遍布陕西等地,一时间暂时难以抽调兵力协助副镇……不必,只我麾下一万jīng兵便可。”丁云毅立刻道:“李自成久战四川不利,士兵伤亡很大,而且他在几省之间来回流窜,部下早已疲惫不堪,一万jīng兵足矣!”
洪承畴微微点头:“副镇yù如何之战?”
丁云毅胸有成竹:“我准备在洮河截击李自成,而后岷州方向赶,一路尾随追杀,督帅亦可以下令处处设防,严防李逆偷袭,到最后,几处和力,将李逆赶到这里……他一指地图:潼关!
丁云毅吸了口气:“等李逆到了潼关,我几路大军齐出,李自成必败无疑!”
“好,丁项文真雄壮之士也!”洪承畴大赞:“你便率领你的一万jīng兵立刻出发,赶往洮河,与李自成会战于此。我当传令,你所经之各郡县,为你准备一应粮草补给,若头怠慢者。皆杀之!”
“多谢督帅!”丁云毅大声道。
这一次丁云毅不怕洪承畴不卖力。一个彻底剿灭流寇的机会就放到了他的面前,无论如何他都会拿出本钱来打的!
只是洪承畴并不知道,丁云毅除了要剿贼,这个时候还生出了“养贼”的心思......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处处尽忠大明,恨不得一夜之间剿光所有反贼的丁项文了,他现在是一个一心一意想着如何保住台湾的丁副镇……在流寇总首领高迎祥为丁云毅生擒被杀后,李自成被推举为新的“闯王”。
李自成少年喜好枪马棍棒。父亲死后他去了明朝负责传递朝廷公文的驿站当驿卒。明朝的驿站制度有很多弊端。崇祯元)驿站进行了改革,jīng简驿站。李自成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失业回家。并欠了债。同年冬季,李自成因缴不起举人艾诏的欠债,被艾举人告到米脂县衙。县令晏子宾将他“械而游于市。将置至死”,后由亲友救出后,年底,杀死债主艾诏,接着,因妻子韩金儿和村上名叫盖虎的通jiān,李自成又杀了妻子。两条人命在身,官府不能不问,吃官司不能不死,于是就同侄儿李过于崇祯二年二月到甘肃甘州投军。
当时。杨肇基任甘州总兵,王国任参将。李自成不久便被王国提升为军中的把总。同年在榆中因欠饷问题杀死参将王国和当地县令,发动兵变。
崇祯三年,李自成率众投农民军首领不沾泥,继投高迎祥。号八队闯将。六年,在农民军首领王自用病卒后,收其遗部二万余人。后与流寇首领张献忠等合兵,在河南林县击败明总兵邓玘,杀其部将杨遇chūn,随后转战山西。陕西各地。
从此,一个让大明王朝头疼的大反贼出现了!
李自成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便能当上“闯王”,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还得感谢那个生擒了高迎祥的丁云毅。
这一次进军四川,似乎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尽管起初势如破竹,但在成都他却遇到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最激烈的抵抗。
被迫撤兵以后,又在潼关损失了大量兵马。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也让李自成有些烦躁。现在该去哪里?
“闯王。”他的妻弟高一功匆匆闯了进来:“刚刚接到消息,张献忠在南阳与丁云毅对战,惨败,又在夹虎岭遭到丁云毅的伏击,差点身死,目前已经进入湖北境内。”
“丁云毅?又是那个丁云毅?”李自成一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头疼无比。
打从这个人横空出世以后,他简直就成为了义军的噩梦。
张献忠在信阳败给他,在颍州败给了他,又在南阳败给了他。而且,连义军的“闯王”高迎祥,也死在了这个人的手里。
义军都叫他为“丁屠夫”,但只有李自成最清楚,屠夫不过是说他杀人如麻,这个人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知道怎么对付义军。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只要这个人见到义军,便如同恶狼闻到了鲜血一般。
“闯王。”他的部将田见秀在一边说道:“张献忠已经败了,我们要和张献忠合兵的希望便也落空,左光先、曹变蛟那两个狗东西,在我们屁股后面追得非常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自成把目光落到了高一功的身上,自己这个妻弟足智多谋,希望他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办法。
高一功明白李自成的心思,在行军图上看了好大一会,抬起头来说道:“闯王,四川是回不去了,陕西方面,洪承畴亲自在那指挥,我们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我的想法是,可以先去洮河。那里官兵防御薄弱,夺了下来能够给我们喘息机会。”
李自成对他言听计从,正想答应,边上的刘宗敏却大声叫了起来:“闯王,怕鸟!洪承畴算个什么东西!闯王一声令下,我亲自为帮闯王杀败那个鸟的洪承畴!”
“放肆!”李自成瞪了他一眼:“洪承畴惯会用兵,不可等闲视之,高一功的办法好,我们先去洮河,然后再从长计议。”
见刘宗敏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李自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宗敏,我知道你不怕死,能打仗,我们义军之中,你是第一骁将。可打仗不能光凭血气之勇那,我们在四川,力量遭到了很大的削弱,这个时候再去和官兵硬碰硬,只会吃更大的亏。”
刘宗敏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却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安抚住了刘宗敏,李自成随即吩咐道;“命令全军,明rì开拔,去洮河,整顿兵马,再和官兵决战!”
“是!”
那些部下纷纷走了出去,李自成叫住了刘宗敏:“宗敏,怎么,还是不开心吗?”
“大哥,在你面前我也不用隐瞒什么。”一等诸将出去,刘宗敏叫了声“大哥”:“我听说那个什么丁云毅也在洪承畴那,他是义军的大仇人,若不是他,高闯王也不会死,别人怕他,我却不会怕他,我想拿下他的脑袋来祭奠高闯王的在天之灵!”
李自成笑了笑:“急什么,将来遇到丁云毅的机会多着呢,你还怕不能和他在战场上相遇吗?到时候,我以你当先锋,去把他的脑袋给我拿来!”
“恩,到时候你就瞧好吧!”刘宗敏一下变得兴奋起来。
李自成面sè一正:“只是话虽然如此说,对此人却千万不可大意,别人都说他勇冠三军,但我看这人非但勇猛,而且很有计谋。那rì他诱骗高闯王中计,结果使高闯王被擒,这正是有勇有谋的表现那。旁的官兵我都不担心,唯独担心这个人。”
刘宗敏大咧咧地道:“我和我手下的弟兄们都不怕死,就算他有十面埋伏,凭借着我手里的双刀,我也能够杀败他!哼,他杀了高闯王倒也好,让大哥当了闯王,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许这么胡说!”
李自成面sè一变,低声呵斥。
刘宗敏说中了他的心思。
高迎祥死后,李自成顺利坐到了闯王的宝座上,但此刻他的麾下,还有大量的士卒都是高迎祥时代的老部下。
若要能成大事,还得要依靠这些人。
可刘宗敏的这话,万一传了出去,非但引起那些人的不满,说不定还会引起兵变,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局面还很难控制住了。
现在他所要的,是尽量能够稳定住这些人的军心!(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十一章 虎贲三十六骑
洮河。
一万名大明jīng兵已经到达,而指挥着这支队伍的将领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丁虎贲!
将名虎贲,无往不胜!军名虎贲,百战不殆!
这个名字,便是一种信心,一种信念。
而无疑,这些明军将士已经有了这样的信心和信念!
丁云毅料敌于先,抢在李自成的前面到达洮河,而现在,他所要做的便是在这里耐心等待着李自成的到来!
他和高迎祥打过,和张献忠打过,却还没有和李自成面对面的战过一场。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放到了他的面前。
击败李自成!则自己在流寇心目中的威名便无可动摇!
洮河,黄河水系的重要支流,此时,却即将成为两军大战的战场......
先发而后至的李自成,当得知洮河已经驻有明军,有些无奈。可是,自己却必须要占领这里......
对面明军军容整齐,战旗猎猎,和李自成之前见过的明军都不一样。
李自成指了一下对面:“去看看那些官兵是从哪里来的!”
不多时,快骑便给李自成带来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丁云毅和他所指挥的部队!
李自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为什么到哪里都能见到丁云毅?为什么无论到哪里丁云毅都如附骨之蛆?难道,这个人生来便是“义军”的克星吗?
当听到对面是丁云毅所指挥的官兵后,李自成发现除了刘宗敏,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畏惧之sè,好像是怕什么便来什么一般。
丁云毅的名字,已经深深的扎在了这些人的心里......
“宗敏!”李自成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不是要找丁云毅吗?现在丁云毅就在对面。你可有胆量去把他的脑袋给我拿来!”
刘宗敏闻言大喜:“闯王。我愿意!”
高一功急忙在边上劝道:“闯王,不可造次。我听说丁云毅是官兵中的第一猛将,他从海上打到中原。从中原打到边关,从来没有败过。眼下他既然早到此地,一定有了防备。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李自成又何尝不知道其中厉害?但他却必须要打一仗。
在四川征战了那么长的时间,却没有能够打下成都,反而还让他损失了不少兵马。在梓潼也同样如此。士兵们已经非常疲劳,他们急需一个地方休整。
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当一听到丁云毅的名字,部下便开始产生了畏惧,仗还没有打便如此,再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会和张献忠一样一败涂地!
李自成要做的,是尽一切可能避免这样局面的发生。
而用刘宗敏。先去打一个胜仗,便成了重中之重。
李自成强笑道:“丁云毅虽然号称是官兵中的第一猛将,但刘宗敏又何尝不是我义军中的第一骁将?我看宗敏足以与他匹敌!宗敏。我给你一千人。你去冲突敌阵,先给官兵一个下马威!”
“是!”刘宗敏大喜过望。拔出双刀:“弟兄们,丁云毅没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跟在我的身后,看我如何杀得丁云毅屁滚尿流!”
“杀!杀!杀!”
刘宗敏的部下,原就是李自成麾下最有战斗力的一支,此时听刘宗敏说的如此豪迈,忍不住人人大声欢呼起来。
“杀!”
刘宗敏大喝一声,匹马杀出!
“击溃虎贲卫,生擒丁屠夫!”
“击溃虎贲卫,生擒丁屠夫!”
战场上,到处都响起了这样的喊声。
喊声同样也传到了丁云毅的耳朵里,他回身笑道:“流寇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是谁领兵?”
“回副镇,是李逆自成麾下第一骁将刘宗敏。”
“哦,就是那个会用双刀的刘宗敏啊。”丁云毅漫不经心:“他也敢喊什么击溃虎贲卫,生擒丁屠夫?曹久文!”
“在!”
“你看对面大概有多少人?”丁云毅一指前方。
曹久文朝前看了看:“总有千人上下。”
丁云毅笑道;“你们在此看着,我先带台湾来的三十六骑冲阵,斩百人而后回,你们信不信?”
曹久文一惊:“副镇千万不可大意。我与刘宗敏交过手,此人惯用双刀,极其勇猛,他又有千人上下,副镇只三十六骑如何与他对战?”
丁云毅大笑:“我视流寇如草芥,即便是在边关,金虏如何凶残,我亦九进九出,今rì三十六难道还杀不得他百人吗?”
说着他朝那些台湾带来的骁骑道:“你们可有此胆量?”
那些骑兵谁都没有说话,从马上拔出两把刀来,嘴上叼着一刀,手中握着一刀,腰间还悬挂着着一口刀,一声不响,默默的等待着丁云毅命令的到达。
昔rì信阳之战,丁云毅三百骑,人手三刀,杀得张献忠血流成河。这事曹久文和那些明军官兵,只曾经听说过,没有想到今天却要亲眼看到了。
丁云毅放声而笑:“今rì我虎贲三十六骑冲贼,尔等皆驻于此看我杀贼,若有相助者,皆斩!”
丁云毅并不是鲁莽,也不是徒凭血气之勇。
若要以寡敌众,一定要将自己部队的信心提到最高,而将敌人的士气压到最低。而李自成的手下似乎还不是那么畏惧自己。看到自己已经列阵于此,还敢如此冲击。
他必须要利用自己的勇猛,把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手中紧握了一下千军槊,拍了拍奔霄,猛然厉声吼道:“虎贲三十六骑,今rì不杀个痛快,难道还等他们放肆吗?”
奔霄奔腾而出,后面三十五匹快马不甘落后,人人争先。
而在对面。刘宗敏怎么也都没有想到。官兵竟然只带着那么点人迎战自己。
冲在最前面的那员明军将领,跨名驹,持宝槊。口中厉呼:“杀人的丁云毅在此!”
这一声炸雷似的响起。刘宗敏一听来的居然是丁云毅,非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jīng神振奋:“刘宗敏在此。丁屠夫,今天脑袋留在这里!”
眼看两军越来越近,丁云毅眼睛死死盯着对方,忽然千军槊朝前一指。
三十五把快刀脱手飞出。
一阵刀雨飞来,刘宗敏大惊,急忙低头避过,但他身边却传来一片惨呼之声,那些跟随刘宗敏冲在最面前的贼军已经纷纷倒地。
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反应过来,那虎贲jīng骑又摘下口中所叼之刀。再度三十五口刀脱手飞出!
贼军再度倒下一片!
前后七十口刀,转瞬便斩杀几十贼军。
虎贲jīng骑如此威猛,贼军大惊。但见那跟随在丁云毅身后三十五骑。从腰间抽出第三口刀,同时爆出怒吼:
“杀!”
“杀!”这是刘宗敏的呼声。
他的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他又冲得太猛,致使前后脱节,而这,正是丁云毅想要看到的!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刘宗敏!
两马越接越近,虎吼声中,千军槊卷起狂风,一槊便朝刘宗敏狠狠砸下。
刘宗敏用双刀,奋力架住,转尔一刀砍下丁云毅。
丁云毅居然不避不让,倒转千军槊,一槊再度挥出。即便刘宗敏的刀能砍中自己,这一槊也能将刘宗敏的脑袋砸烂。
他依仗身上铠甲jīng良,就算刘宗敏真的砍中自己,也不过是让自己带伤而已。
他这拼命打法,让刘宗敏大惊失sè,赶紧双刀接连招架,但这一来气势却已衰了。
而在战场的另一侧,刘宗敏的流寇骑兵在面对那三十五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虎贲jīng骑,战斗力完全不可同rì而语。
一个接着一个的流寇骑兵,倒在了虎贲jīng骑的刀下。到处飞溅的鲜血中,伴随着的是不断飞出的残肢断臂。
不多时,战场上便已经倒下了一地尸体。
眼看着流寇步兵已经逼近,丁云毅一连几槊,逼退刘宗敏,大笑道:“杀你百人,我愿足矣,今天暂时把你的脑袋放着,明rì我再来取!”
说着,大声道:“弟兄们,走!”
虎贲三十六骑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战场上只留下了一地的流寇尸体和呆若木鸡的刘宗敏。
刘宗敏是流寇中的第一骁将,但此时在第一次面对丁云毅的时候,却被对方将自己的百余骑兵杀得几乎干净......
虎贲三十六骑一回阵中,万余亲眼目睹了这一壮举的明军将士人人欢呼,呼声响彻天地。
丁云毅笑道:“如何?”
曹久文连声叹息:“副镇仅以三十六骑冲敌,杀敌百人,不损一人一骑,副镇的骁勇,古往今来都少见,我服了!”
丁云毅放声大笑:“贼寇被我这一阵杀,今rì绝不敢再正视我之大营。传令各军,埋锅造反,大吃大喝!”
“是!”此时的曹久文对丁云毅,早已是心悦诚服。
丁云毅眼神转动,看到那面战旗,忽然将其拔出,接着纵马飞奔而出百十步,将旗朝地上一插,用槊指着对面大叫:
“今我立旗于此,有敢过此旗一步者,皆杀!”
声若洪钟,传到了刘宗敏的耳朵里,传到了那些贼军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李自成的耳朵里。
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威的将领。
插旗立威,有过旗者皆杀,这什么什么样的气概?
李自成只看到那些部下面面相觑,谁都做声不得。他一声叹息,知道丁云毅在一场杀,这一面旗,已把自己部下杀得怕了。
再朝那面战旗看去,上面写着七个大字:
武勇忠烈虎贲卫!
李自成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自起兵起来,虽然也打过败仗,但却从来没有打过那么窝囊的仗。
敌人仅以三十六骑冲阵,杀百余人而还,又立旗示威,自己那些部下,竟然没有一个敢冲过旗去的。
再朝前看去,即便自己麾下勇猛如刘宗敏这样的人,面对那些插在那里,猎猎飞舞的战旗,竟然也生出了犹豫,几次想要冲过去,但战马却一动不动。
刘宗敏怕了,刘宗敏也怕了......
李自成回头道:“怎么打?”
他只问出了这三个字,但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好半晌,高一功才硬着头皮道:“我早就说过了,对丁云毅这样的人千万不能轻敌。眼下官兵气势已起,我军长途跋涉,又吃了这个一个,这么个,败仗......闯王,暂时扎住营盘,等待明rì再战吧......”
李自成沉吟在那,刘宗敏已经飞奔回来:“闯王,刘宗敏输得不甘心,请再给我一些兵马,我一定要把这面子找回来!”
“算了,宗敏。”李自成叹息一声:“眼下官兵的气焰起来了,现在冲突,占不到什么便宜,这口气我们暂时忍下了,等明天再和他好好厮杀一场!”
虽然刘宗敏竭力请战,但李自成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畏惧,而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很清楚的知道,刘宗敏父亲因官府逼租税自缢,其母沦为乞丐,带着刘宗敏讨饭。不久,母亲因冻饿而死,刘宗敏由其舅父韩清收养,十二三岁时,刘宗敏拜河南来陕的铁匠为师,学习锻铁手艺。经过多年努力,成了一名手艺高超、名闻遐迩的铁匠。 崇祯七年,李自成率农民义军到蓝田,刘宗敏投入李自成部队,英勇作战,累立大功,深得李自成的信任与器重。高迎祥死后,李自成继任闯王时,刘宗敏已是闯王麾下的得力将领。
他随着李自成一路征战,屡次充当先锋,就算遇到比他强大的多的官兵也从来没有畏惧过。
可是,现在他却真的害怕了,尽管他自己不说,但李自成也可以看出来。
可李自成不能点破,因为他还要用刘宗敏,若是连刘宗敏都不能抵挡住丁云毅,还有谁能够是丁屠夫的对手?
明天,又会是一场大战,到了那个时候,义军有把握取胜吗?面对那个杀神一样可怕的人,他们还能继续鼓舞起斗志吗?
李自成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似乎已经没有了信心。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他们所面临的那个人,便如噩梦一般伴随着所有义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还有那面战场上最可怕的大旗:
武勇忠烈虎贲卫!
第三百十二章 血色战神
三十六骑冲阵,斩敌百余而自己毫发无损,丁云毅再次将他的武勇展现到了所有流寇面前。
丁云毅带过jīng锐武装,也带过临时组织起来的杂牌军,但每一次战斗,他都以自己的勇猛督促着他的部下,用自己的勇猛,激励起所有部下必胜的决心。
在洮河,他也同样是这么做的。而那些未曾见识过丁云毅之勇的李自成军,这一次也终于亲眼看见了。
现在。李自成和他的部下们,终于知道了张献忠在面对其他官兵,屡战屡胜,但唯独只有在面对丁云毅的时候,为什么屡战屡败的原因了。
而现在,丁云毅的手中同样还握着一个巨大的优势:他不急,他完第三百十二章 血sè战神全可以和贼军耐心的消耗下去。一天、两天,或者是十天半也。
但李自成却不行。
在四川蒙受了损失,已经jīng疲力竭的他,必须要尽快在洮河打开一条通路。几万将士,绝不能在这里被击溃。
当第二天到来,李自成将他的全部jīng锐都放到了战场上。而指挥着这些流寇的,是刘宗敏、是田见秀、是高一功......几乎所有李自成信任的将领,都被他安放到了战场上。
风舞猎猎,天地间一片肃杀。
对面,是丁云毅所指挥的一万明军将士;对面,是那个外号丁屠夫的人组织起来的铜墙铁壁。
李自成用刀指着对方。嘶声道: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那里是贼官兵,那个人是丁屠夫!杀我义军。杀我闯王,我百万义军与他不共戴天!我恨不得食他肉。喝他血。可恨我李自成只有两只拳头,不能为高闯王报仇……说到这,他忽然放声大哭:“高闯王,高闯王,你带着我义军兄弟揭杆而起,杀官兵。夺城池,可你却枉死在丁屠夫的手里,我百万义军却第三百十二章 血sè战神没有一个人能为你报仇的,我李自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高闯王。你等等我,李自成陪你来了!高闯王,你在天上看着啊!”
说着他作势便要冲出。
高一功慌忙道:“闯王,勿急!”
李自成的部下里,许多都是原先高迎祥的手下,此时看到李自成对高闯王居然如此“情深义重”,人人感动,有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高一功大声道:“李闯王要亲身杀敌,为高闯王报仇,那还要我们这些当部下的做什么?弟兄们。和丁屠夫拼啦!”
“拼啦!拼啦!”
几万流寇同时呼道。
他们感念李自成对高迎祥的一片“赤忱”,人人咬牙切齿,以足顿地,恨不得现在就把丁屠夫拖到面前千刀万剐。
李自成缓缓拔出刀来:“为高闯王报仇,杀啊!”
“杀!杀!!”
左面田见秀,右面高一功,正中刘宗敏,三员流寇大将,率着数万流寇。蜂涌杀出。
在他们的对面,丁云毅冷冷的看着一切。他发现今天的流寇,气势比昨rì要旺盛了许多,人人大呼小叫,悍不畏死。
他知道一定是李自成把他们的士气调动了起来。
李自成和张献忠是一个类型的人,jiān诈、残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手段,自己击溃了张献忠,现在该轮到李自成了!
“中军不动,弓箭!”
丁云毅一声令下,弓箭手出现在了战场!
丁云毅平静的注视着那些冲上来的流寇,面无表情,坐在奔霄之上一动不动。当流寇逐渐接近了弓箭的shè程,他的千军槊慢慢的举了起来。
近一些......再近一些……shè!”
当这一声暴喝响起,无数的箭枝雨点一般的飞出。
惨呼声不断的在战场上响起,一个接着一个的流寇倒在了密集的箭雨之下。一轮箭雨才停,又是一轮箭雨飞出。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次的流寇表现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在箭雨的大量杀伤之下,可是今天的这些流寇,却丝毫不见恐惧退缩,一排倒下了,另一排又冲了上去。
层层叠叠的死去,层层叠叠的冲了上来......
奔霄便如通了人意一样,发出一阵嘶鸣,好像在那催促着自己的主人尽快出征。
“奔霄,奔霄,你也懂我。”丁云毅拍了拍自己心爱的战马,大呼道:“今rì贼军是来拼命的,你我还等待什么!诸军,杀敌!”
无战不先——丁虎贲!
奔霄一如既往的率先冲了出去,然后,是所有的明军官兵!
洮河血战爆发!
几万人在这不大的战场上,用鲜血洗刷着这块土地,用生命堆积着这个战场。战马嘶鸣,吼声动天。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骇人的光芒。
金sè的太阳,照耀着一个银sè的骑士。这,是所有明军将士的信心来源!
奔霄在敌阵里往来驰骋,千军槊在千军万马之中横冲直撞。
亲身经历过洮河血战的人,无论是大明的官兵,还是流寇,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身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人:
丁云毅!
头颅、断肢......在他千军槊的挥舞之下,不断的在空中飞舞,一条条的生命,在他的武器下被惨烈的夺走。
三个流寇“嗷嗷”叫着朝他冲了上来,可是千军槊卷起的狂风,却让他们瞬间便成为了三具尸体。
他不断的敌阵中冲杀着,不断的夺取着一条条的生命,他用最简单的杀法,获得最实际的效果。
在他的身边。是皇甫云杰、是侯鲁、是邓长贵、是范小天,是从台湾来的那些锐骑。是一万名大明忠勇的官兵们!
“杀敌”的吼声,震动着天地。血sè弥漫的战场,让太阳也不再忍心观看。
丁云毅的铠甲上、脸上,全是鲜血,他便如一个血sè战神一般,巍巍然屹立在这个战场上。
高一功急了,对于“义军”来说。丁云毅这个人的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忍不住大声呼道:“刘宗敏,你不是号称我义军第一骁将吗?难道你害怕丁屠夫了吗?”
昨rì的一场杀,丁云毅的影子便永远的驻扎在了刘宗敏的心里。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从大战一开始,刘宗敏就始终没有主动去寻找过丁云毅。
这时被高一功一激,刘宗敏咬牙切齿:“难道我会怕丁云毅吗?”
战马朝丁云毅的方向飞奔而去,双刀在手里抡得“呜呜”作响。
丁云毅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朝自己冲来的刘宗敏一般,他的千军槊接连几槊,朝着对面的一员贼军头目刺去。
贼军头目被他杀得手忙脚乱,心神俱裂。
丁云毅猛然一声怒吼,千军槊横着朝贼军头目拍去,只听到一个凄厉恐惧的惨呼之后。半截身子竟然飞了起来。
丁云毅这才调转马头,冷然看着冲上来的刘宗敏:“你想和我对战吗?”
刘宗敏也被这恐怖的杀法震惊,他强行抑制着内心的恐惧:“丁屠夫,你杀我义军兄弟,我不取你xìng命誓不为人!”
双刀飞舞,朝着丁云毅飞驰而来。
怒吼声中,丁云毅的千军槊若闪电一般击中,“叮叮当当”,兵器碰撞之声连连作响。两个人完全不要命的互相拿手里的兵器不断的挥出。
刘宗敏是有名的铁匠,制造兵器技术极其娴熟,手中的这两口刀也是他jīng心锻造出来,不是一般兵器可以比拟,也正因为如此,也能够抵挡住丁云毅的千军槊。
丁云毅又是一槊挥下,刘宗敏双刀奋力挡住,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丁云毅忽然槊交左手,右手猛的拔出龙牙,就势一刀挥出。
刘宗敏猝不及防,一声惨呼从他的嘴里发出。
还好他躲避得及时,但尽管这样,龙牙也将他腿上的一大块肉削了下来。
刘宗敏痛彻心扉,再不管什么必杀丁屠夫的豪言壮语,拨转马头就跑,边上两个部下,拼死冲上来挡住了丁云毅。
丁云毅左槊右刀,接连击杀了两个流寇,收刀入鞘,用槊指着刘宗敏败退方向大笑;“在我面前,你也配称第一骁将!”
这一刀,杀破了刘宗敏的胆子。
刘宗敏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人,但从这一战后,丁云毅便成为了他的噩梦!
“杀人丁虎贲,屠夫丁云毅;丁虎贲,无人挡,丁云毅,杀人狂!虎贲到处血成河,屠夫来时尸成山!”
刘宗敏终于深切的体会到这几句话的意思了......
刘宗敏带伤败阵,极大的挫伤到了流寇的士气,而他们面对的明军,也不是过去他们所遇到的官兵。
这些明军将士,士气如虹,不可一世,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一往无前,耀武扬威的信心,不是轻易能够摧毁的。
而随着刘宗敏的败退,高一功、田见秀也是越战越是胆寒。这些官兵都不要命了,人人都在那里拼命。
尽管“义军”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在这一万训练有素的官兵面前,他们开始阵脚动摇,节节败退。
尤其是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刘宗敏,在丁云毅的面前居然如此惨败而归,这对于他们士气上的打击是巨大的。
原本之前看起来势均力敌的较量,逐渐开始变味。
明军越战越勇,渐渐的控制住了场上的优势。
这一切,李自成也都看到了。
刘宗敏也败了,还有谁能够阻挡住丁云毅?而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对义军严重不利。李自成有些无奈,他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自己尽一切可能鼓舞起了士气,做到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但却还是不行,在那些战斗**强盛的明军面前,自己的部队到底还是没有能够挡住。
洮河,洮河......
刘宗敏败退回来了,他的血还没有止住,面sè惨白,满脸羞愧,面对李自成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宗敏,偶尔小败,不必放在心上。”李自成很清楚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是要安慰自己的部下。
“闯王,是我无能。”刘宗敏已经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傲气,低垂着头:“丁云毅实在是太凶猛了……李自成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战场上。
杀声震天的战场,到处都能够看到浴血奋战的将士。那一堆堆、一簇簇拥挤在一起的人群,在用他们的生命做着一切努力。
可是,李自成的队伍已经开始败了。
在明军将士的砍杀下,一个个的“义军”倒下,一个个的流寇丢失了他们的xìng命。
而在这些人中,最耀眼的一颗将星,无疑就是那个银sè铠甲已被鲜血染红的血sè战神:
丁云毅!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李自成长长叹息一声:“收兵!”
这一道命令等于是给了那些流寇最大的解脱,流寇开始大规模的败退。
但就在这个时候,看到流寇的败退,丁云毅却忽然一声大吼:“今rì不把流寇逐出洮河,还等他们卷土重来吗?随我追!”
丁云毅又疯了,这些明军将士也随着他们的主将一起疯了!
只看到无数的明军,赶鸭子一般的追在流寇的屁股后面,不顾一切的追杀着。
李自成的部下,到底是一些从来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流寇,他们能够被鼓舞起信心,但一旦战场局面严重不利的时候,他们的心理便会崩溃。
这些流寇大呼小叫的四散奔跑,在他们的后面,是如狼似虎的敌人。
乱了,一切都已经乱了,当李自成下达撤退命令的时候,他怎么也都没有想到丁云毅会趁势掩杀上来。
这时候战场的局面变成了溃败中的贼军亡命奔跑,而在他们的屁股后面,却是成群结队的明军。
“闯王,不行了,不行了。”高一功和田见秀满面惊恐的跑了过来:“弟兄们全都乱了,乱了。闯王,我们保护着你杀出去。”
“我还要战,我还要战!”尽管李自成已经决心逃跑了,但在他的部下面前却绝对不能流露出自己的恐惧来。
田见秀和高一功不管不顾,“弟兄们,快,快护着闯王走啊!”
李自成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的大笑,也似乎在笑声中看到了那尊不可战胜的身影:
血sè战神——丁云毅!(未完待续)RQ
第三百十三章 拼死突贼!!!
洮河一战,李自成一败涂地。
而丁云毅在李自成败后,非但没有收兵,反而穷追不舍,这也让李自成的部队蒙受了更加惨重的损失。
前面是溃败的流寇,后面是穷追不舍的明军,便如群狼赶虎一般,杀得流寇叫苦连天。
李自成几次被赶得急了,想要返身和官兵决一死战,但都为部下苦苦劝住。打从起兵起来,李自成虽然也有败绩,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败得这么惨过。
一直跑到岷州,李自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还能跑到哪里去?后面丁云毅的追兵很快便要到了。
“还有多少人。”李自成喘息未定的问了声。
“三万人左右。”
高一功的回答,让李自成倒吸了口凉气。三万人?自己的七万大军居然只剩下三万人了?
“闯王,在洮河被丁云毅杀了许多,一路跑来,又失散了许多,还有些弟兄,都是不辞而别的......”高一功有些无奈:“甚至,还有许多是最早跟着我们起事的来弟兄,也都悄悄的跑掉了......”
李自成眼中满是茫然。
惨败,居然惨败到了这个程度。下一步该怎么走?该去哪里?丁云毅就在屁股后面紧紧追着,若不完全杀败自己,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闯王,我倒有个办法。”素来被李自成倚仗为智囊的高一功低声道。
“哦。什么办法?”这个时候的李自成已经如同困境中的野兽一般。
高一功指了一下岷州:“闯王可带一军,在岷州摆出和丁云毅决战架势。由我和田见秀各引一军埋伏在左右,等到丁云毅追上。闯王可在正面拼死抵抗,尔后左右两翼一起杀出,必然能够杀败丁云毅!”
李自成顿时大喜:“好,真不愧是我的智囊,就按照这么做。”
在岷州,逃无可逃的李自成。摆下了一个口袋,就等着丁云毅的到来了。
而当那些大明的战旗在岷州出现,看着那些气势如虹的明军将士,李自成的心中却还是没来由的有些发慌......
战鼓“隆隆”的响起。李自成环顾自己部下,大声道:“弟兄们,我们从洮河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地方去了。这里,要么是丁屠夫的毙命之所,要么就是我们的埋骨之地。今rì,我将带领你们和丁屠夫一决死战,弟兄们,你们敢不敢!”
“闯王!闯王!!闯王!!!”
那些流寇大声喊了起来。
“弟兄们!”李自成的刀高高的举了起来,朝前一指:“杀啊!”
“杀——”
沉睡的岷州大地被唤醒了。
今rì。她将亲眼目睹一场惨烈的厮杀发生在她的眼前......
那面“武勇忠烈虎贲卫”的旗帜依旧飘扬在明军队伍的zhōng yāng,那个骑着奔霄,握着千军槊的大名第一勇将丁云毅,也依旧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这是和血和火的战场,这是生与死的逐鹿。
当兵器的碰撞声,和士兵们的呐喊声在这块土地上响起,惨烈的战争,将以惨烈的方式开场,而后。再以惨烈的方式结束......
战场,只有用血才能洗涤干净;战争,只有用血才能分出胜负。
明军也好,流寇也罢,一条条的生命,最终都将倒在战场上,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许多许多年以后,还依然会发出悲伤的呜咽。
战争,能够带给人类的只有如此.!
无数的将士在那厮杀,一条接着一条的生命在惨呼声中逝去。前赴后继,浴血搏杀。
会有人记得他们吗?现在会,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们便会渐渐忘记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无不如此。
丁云毅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他的战马,他的宝槊,他腰间悬挂的战刀,都是明军士兵们信心的来源。
在他的身边,躺着无数敌人的尸体,鲜血汇聚成的小河,正在战场上静悄悄的流淌。
杀人丁虎贲,屠夫丁云毅!
流寇们此时再清楚不过这几个字的含义了。他们也曾经努力过,结伴向丁云毅杀去,但在千军槊威猛无比的攻击下,鲜血飞溅,断肢横飞。
忽然,四周号角大作,无数面写着“闯”的战旗出现。
“副镇,伏兵!”皇甫云杰快马奔来。
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流寇,战旗招展,漫山遍野,向着这里蜂涌而来。
伏兵的忽然出现,让原本气势正盛的明军有些惊慌,而流寇却是士气大振,李自成大声呼道:“官兵中伏,弟兄们,杀丁屠夫的时候到了!”
群贼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局势,瞬间逆转!
到处都是贼军,正面、左面、右面,现在明军最好的办法便是立刻撤退。
“侯鲁、范小天!”丁云毅忽然大声道。
“在!”
丁云毅一指左右:“我军中伏,各给你等三千兵,可能抵挡半个时辰?”
“能!”两人想都不想便道。
丁云毅厉声道:“贼军设伏,何足惧哉!皇甫云杰、邓长贵、曹久文,你三人各引五百兵,不断冲突正面两侧敌阵,其余人随我来,直取中军!”
危急关头,丁云毅采用了一个最简单,也是最暴力的办法:
不管两翼,拼死突贼,直取李自成之中军!
丁虎贲的神勇,瞬间便让明军将士的士气重新凝聚,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丁虎贲尚且不怕,他们又惧从何来?
有丁虎贲的地方。就有胜利保证!
“拼死突贼,直杀贼首!”
丁云毅的暴喝声。上千明军追随在他身后,悍不畏死的向着流寇中军方向直突而去。
大量的流寇冲了上来,刀枪并举,丁云毅厉声吼道:“我是丁云毅,谁敢挡我!”
丁云毅——丁虎贲!
这个名字带个流寇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奔霄卷起的烟尘,包裹着的是那个神威凛凛的将军。闪电般刺出收起。再刺出再收起的千军槊,扫荡着周围的一切。
丁虎贲——丁云毅!
一箭飞来,擦着丁云毅的面颊飞过,丁云毅却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催动奔霄不断飞驰......一箭飞来,扎在丁云毅的胸口,丁云毅反手折断箭杆,催动奔霄奔跑如飞......
流寇傻了、呆了。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几十个流寇狂叫着冲了上来,想要阻挡住丁云毅。
丁云毅的吼声震动大地,千军槊横扫而去,几个流寇应声飞起,丁云毅又是一槊扎下,接着用力挑起,一个还在惨呼挣扎着的身体竟然被他高高举起。
他用力一挥。这具身子朝着流寇群中飞去,等重重砸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就在群寇目瞪口呆的时候,千军槊又是凶猛的抡起了起来,用力的砸在了一个流寇的脑袋上。
“扑——”的一声。
脑浆横飞。
“妈呀!”终于,一名流寇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了恐怖的叫声,扔掉了手里的武器掉头便跑。
这一来,便好像是发出了一个信号一般。成群的流寇,便如他们的那个同伴一样疯狂的转身奔跑,甚至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战场。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挡住!挡住!”带伤保护在李自成身边的刘宗敏大声喊道。
可是,他的呼声却根本无法阻挡住逃跑中的部下。
李自成也完全傻了。洮河之败,他尚且没有如此,可是这一次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明明已经设下伏兵包围住了丁云毅,可谁想到丁云毅却忽然采用了那么直接,那么暴力的冲击方式来应对。
面前自己的那些部下,根本就无法阻挡住丁云毅。
而在丁云毅的带领下,那些明军将士也都势如疯虎,锐不可当。
一个明军士兵被扎穿了胸口,鲜血不断的涌出来,可他却大吼一声,一刀扎进了刺伤自己的那个流寇心脏。
当流寇先死在了自己面前,这个明军士兵傲慢地道:“我是丁虎贲的部下,难道你不知道吗?”
当他说完了这句话,身子才轰然倒下。
我——是——丁虎贲的部下!
当这句话从这些明军将士的嘴里发出,他们已经成为了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而在左右两翼,侯鲁、范小天各率领的三千明军将士,也如疯虎一般死死的抵挡着两翼的贼军。他们在这里构筑起了用血肉之躯建起的铜墙铁壁,阻挡着敌人的一次次冲击。
拼了!所有的明军将士都在那拼命了!
丁云毅一点一点努力的接近着李自成,他面前敢于阻挡他的敌人越来越少......
李自成的队伍已经清晰可见,丁云毅猛然大吼:
“李自成!”
李自成做了一个动作:
他拨马就跑!
杀怕了,不光是那些流寇被丁云毅杀怕了,就连李自成也被丁云毅给杀怕了!他做出的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应。
“保护闯王!”刘宗敏大声叫着,不顾腿上伤疼,不顾自己对丁云毅的畏惧,挥动着双刀死命的挡住了丁云毅。
乱了,流寇完全乱了。本来是一次伏击战,现在却彻底的乱了。
丁云毅本来也没有想要李自成的命,这时看他逃窜,也不追赶,砍死两个流寇,用槊一指刘宗敏:“你还不去保护你的闯王吗?”
说着飞马便率军两左翼杀出。
刘宗敏不知所措,怔怔的看着,看着......他发誓,宁可再遇上千百万的明军,他也绝不愿意再面对丁云毅一个人......
“李自成跑了,李自成跑了!”
这样的呼喊开始在战场上响起。
那些还在战场上奋战着的流寇,当听到漫山遍野响起这样的呼声,军心顿时混乱。
闯王跑了?指挥着他们的闯王真的跑了吗?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气势便一下衰竭下来。
“杀贼!杀贼!”
那些明军将领趁势大叫。
“扑”的一声,一枝暗箭迎面飞来,正中曹久文的左眼,曹久文惨呼一声,一把连着眼珠拔出箭来,连连狂吼,还是不要命的朝着对面的贼军砍杀而去。
贼军士无斗志,四散奔跑。明军大砍大杀,岷州之战胜负已定!
岷州一战,李自成设下伏兵,以三万人对一万人,但却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这样jīng心的安排却被丁云毅一个人给破了。
拼死突贼,直杀贼首!
在丁云毅如此简单而暴力的杀法面前,流寇自洮河之战后,再度溃不成军。
到处都能够看到尸体,到处都能够看到四散奔逃的流寇,到处都能够看到俘虏。岷州之战,丁云毅指挥的明军斩首三千余级,俘虏八千余人。
李自成的部队,残了!
当最后一刀挥下,当最后一枪刺出,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风舞猎猎,战旗飘扬,天地间血sè茫茫。
“将军,曹久文不行了。”
皇甫云杰给丁云毅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匆匆来到曹久文面前,这个只剩下了一只眼睛的战将已经奄奄一息,他的浑身都是刀伤、箭伤,当他看到丁云毅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将军,我从小没有什么志向,来到军中原本只是想混口饭出,一步步走到守备位置上,原想着这一生也就如此了,可没有想到却遇到了将军,这才知道以前都是白渡的了。曹某虽死,死而无憾,能和将军一起并肩奋战,值,值了。将军,我去也,盼将军和弟兄们此后能够继续奋勇杀贼,则曹某再无遗憾。”
丁云毅默默的点了点头。
“杀贼!杀贼!”曹久文大叫两声,气绝而亡。
所有的胜利都是这些忠勇的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也许之前曹久文从来没有想过能和今天一样的勇敢,但他却遇到了丁云毅。
他知道了这个世上还有另外一种活法,他知道了这个世上还有无畏二字。所以他是带着笑死的。
丁云毅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发现所有的将士们都在看着自己。他慢慢的,慢慢的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千军槊。
“丁虎贲!丁虎贲!!丁虎贲!!!”
那震天动地的呼声,在明军将士的嘴里发出,在这片土地的天空上经久不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吾读小说网(66721.)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十四章 最后的十八人
洮河、岷州二战,李自成已被逼入绝境!
丁云毅还在其后狂追不止,而洪承畴也适时四处布兵,迫使李自成只有了一个去处:
潼关!
“反贼可以灭了。”当听到丁云毅接连洮河、岷州大捷的消息后,洪承畴长长的松了口气:“洮河、岷州二战,丁云毅歼敌无数,李自成大乱,仓皇逃往潼关,我在潼关设伏,李自成插翅难飞!”
“恭喜督帅,贺喜督帅!”
“没有什么可以恭喜的,等生擒了李自成后才有一些喜。”洪承畴话虽然如此说,但脸上的喜sè却无法掩饰:“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是托了圣上的鸿福!”
说着面sè一正:“诸位,破贼的时候到了,诸位,我决定在潼关南原设下伏击,就等着李自成自己钻进来。这次不战则已,战必成功!”
“是!”
“督帅,是否要急调丁云毅前来?”
“丁云毅?”洪承畴沉吟了下,然后缓缓摇了摇头:“不,不必了。他立的功劳够大了,再这样下去,怕就没有我中原官兵的什么功劳了。就让丁云毅在他自己那里好好呆着吧。”
随着洮河、岷州之战的结束,李自成流寇的末rì也悄悄的来到了......
而对于李自成来说,尽管他明知道潼关已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但屁股后面丁云毅的追兵,和四面八方涌上来的官兵,却已经将他陷入到了绝境之中。
除了潼关,他已别无去处。
高一功、田见秀、刘宗敏这些部下整夜整夜看着李自成长吁短叹。但却一点办法没有。现在,“义军”已经到了最困难的阶段。
李自成的眼睛一直都盯在行军图上,好半晌才移了开来,长长叹息一声:“明明知道是死地,但却不能不去。我义军生死便存亡在此了。”
“闯王,我义军不会败的。”田见秀在一边说道:“我义军自从跟随闯王以来,南征北战,经历过了不知多少风浪,今rì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李自成勉强笑了一下。
是啊。小小挫折,小小挫折......七万大军那,现在在一次次“小小”挫折之下,已经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而在他们的前面、后面、左面、右面却是十几万的官兵......
万一潼关再无法通过,他们该去哪里?李自成的心里一片迷茫......
......
崇祯十年,大明武烈伯、台湾副将、护军、镇国将军丁云毅率军与贼首李自成连续会战于洮河、岷州,并连续给予李自成以沉重打击。李自成七万大军,在连番惨败之下,锐减到了一万人。
之前是张献忠,现在是李自成,曾经猖獗一时的流寇。在官兵的不断打击下,尤其是在丁云毅出sè的进攻下,势力受到严重削弱,为祸大明王朝的流寇之患,终于看到了解决的可能。
而当李自成率领着残兵败将到达潼关的时候,他的恶梦还是出现了。
洪承畴、孙传庭等将官指挥的各路伏兵。一涌而出,将李自成团团包围在了重围之中,贼势大乱。
李自成率军左冲右突。始终不能打开缺口,而官兵的包围圈则在这个时候越逼越紧,李自成身边的将士也越来越少。
最危急的时候到了!
当战至夜晚,李自成身边在官兵的持续打击之下,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一旦到了天亮,他们覆灭的命运便不可逆转。
李自成彻底的绝望了......
“闯王。我已经准备好了!”刘宗敏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什么准备好了?”李自成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高一功在边上道:“现在情况危急,我和宗敏、见秀商量了下。将部队一分为二,一路佯装往西北突围,吸引住官兵的注意力,另一路,则由我们几人保护闯王,向东南方向突围。”
李自成一怔,随即便明白这是摆脱目前困境的最好办法了,但在这些部下面前,却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他正sè道:“岂有此理,岂能为了我一个人的安全,而牺牲掉如此多的弟兄?你们去吧,我绝不做这苟且偷生的事情!”
“闯王!”田见秀大声说道:“天下可以没有我们,但却不能没有闯王啊!闯王,如今败局已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闯王能够突出去,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闯王!”几个部下大声道:“请闯王突围吧!”
李自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长长叹息一声,恨恨的跺了一下脚:“罢了,罢了,今rì之恨,他rì我必洗雪。既然你们一定要我这么做,我如何敢辜负了弟兄们的一片心意?传令,突围!”
看到李自成终于答应下来,人人欢喜。
一场突围悄悄的开始了......
洪承畴亲自指挥的包围战,把流寇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没有路可逃。唯一对李自成方面有利的,这还在李自成身边,始终没有散去的两千人,都是所谓流寇老营的士兵,对李自成的忠心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拟的。
他们也愿意用自己的命保护着李自成冲出去。
是夜,西北方向忽然号角大作,火把通明,无数的流寇向着官兵西北大营猛冲而来。
镇守在这里的正是明朝赫赫有名的大将孙传庭!
他早已料到走投无路的流寇必然会选择在夜间突围,因此大营里准备充分,但那些流寇开始突围之后,无数的箭枝如雨点一般的飞出。
成批成批的流寇倒在了箭下,可这些流寇却铁了心一般。死了一批,便又冲上来一批。他们是来拼命的,用自己的命来换李自成的命。
官兵各营的注意力完全被此吸引,大量的官兵开始纷纷向西北方向云集。
李自成的机会到了!
三百多人围在李自成的周围,骑在马上的刘宗敏大声道:“闯王。请下令吧!”
李自成点了点头,刘宗敏拔出双刀:“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来,保护着闯王杀出去啊!”
说着,他第一个冲了出去。
“杀啊!杀啊!”
三百多流寇发出相同的呼声。向着东南方向突去。
高一功、田见秀一左一右保护在李自成的两边:“闯王,走吧!”
真正的突围开始了!
刘宗敏舞双刀冲在了最前面,只要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丁云毅,他就谁也不怕。
刘宗敏和三百流寇,已经把自己的命豁出来了,他们“嗷嗷”嘶吼着,趁着东南方向官兵大意的瞬间。便冲到了他们面前。
官兵以为流寇已在西北方向突围,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忽然出现在了这里,猝不及防之下,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刘宗敏也表现得勇猛异常,两把刀不断的挥舞落下。也不知道究竟杀死了多少官兵。
血路渐渐的被杀了出来,高一功和田见秀保护着的李自成也到了。刘宗敏一边砍杀,一边大叫:“走啊,闯王,走啊!”
稳住阵脚的官兵渐渐合围上来了,李自成不敢大意。急忙向着缺口冲了出去......
......
黑夜散去,清晨的阳光照shè到了大地上。
李自成慌不择路,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这才停了下来,后面忽然传来了刘宗敏的呼声:“闯王,等等我!”
听到是刘宗敏的声音,李自成赶紧停了下来,等刘宗敏追了上来。李自成惊诧的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弟兄们呢?”
“全......全没了......就我一个人突了出来......”
李自成脑袋里一阵眩晕,几乎跌落马下。
他环顾了一下左右。连着自己,居然只剩下了十八个人。七万大军,整整七万大军啊,到了这里竟然只有十八个人了。
李自成怔怔地看着,浑身发抖。
“闯王......”
李自成挥了挥手:“不要再叫我闯王了,队伍散了,人心也散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或者投降官兵,或者去投降张献忠、罗汝才吧。”
“闯王!”高一功的声音一下抬高起来:“偶然挫折,如何让闯王灰心丧气?我听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如今闯王身边还有我十七人,又何必担心什么?我等十七人,与闯王生死与共,绝不敢负,请闯王千万振作!”
“请闯王千万振作!”那十六人一齐说道。
李自成振作了一下jīng神:“我李自成何德何能,敢劳众兄弟如此青睐。也罢,生也好,死也罢,我等兄弟总之生死都在一起。眼下我等已无去处,我的想法是躲到商洛山中,积蓄力量,东山再起,再和官兵决一死战!”
“积蓄力量,东山再起,再和官兵决一死战!”
“走,弟兄们,去商洛山!”
李自成发出了这样的呼声......
......
李自成失败后,逃到商洛山中,而在此时另外一名巨寇张献忠同样也被迫面临抉择了。
被丁云毅杀得惨败的张献忠,一路流窜进入湖北,躲到了谷城之中,与在郧阳的罗汝才遥相呼应。
就在这个时候,熊文灿派来的招抚使者到了。
熊文灿本来是不想和张献忠打的,他之所以被任命为五省总理,当中还有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
时任两广总督熊文灿刚回府,官服还没脱,就见一人走进屋来叫道:“熊大人,这是干什么去?”
熊文灿一愣,随即弓身回道: “原来是李公公驾到。不瞒公公说,我正要去体察民情。这不,刚把官服穿好。”
李公公伸出大拇指赞道:“熊大人真是国之栋梁。”
熊文灿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为我大明天下,大明百姓,我熊文灿干这些算什么,不值一提。”说完,看了看李公公说道:
“公公找我,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李公公点了点头道: “是啊,正有事相扰熊大人。”说完坐下后接着道:“皇差难办啊。”跟着就是长叹一声。
原来,这位李公公是崇祯的一个贴身太监,奉旨来这里采办珍珠来了。可此刻正是兵荒马乱、盗匪尽出的时候,谁敢嚷嚷说自己有珍宝,那是找死!所以事情办得非常困难。眼见离回京复命的rì期越来越近,听说熊文灿家里藏着许多奇珍异宝,所以求助熊文灿来了。
熊文灿听完眼就瞪圆了,叫道:“我熊文灿虽无大才,但却有满腔热血随时准备为国家抛洒。既然公公提到了这些珍宝,那就实话告诉公公,休想动一下!这些,都是我准备的军饷。公公你不是不知道,都多少年了,朝廷军饷还没出京城,就让那些大员们瓜分完。我万般无奈,顶着贪官的骂名才储备了这些珠宝。我真想不明白,如今外有清兵虎视,内有张献忠、李自成为寇,皇上不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情,还有哪门闲心思弄珍珠。”
说完,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李公公没吭声,嘿嘿笑了起来,突然站起身高声叫道:“熊文灿,接旨!”
熊文灿一怔,跪倒在地。李公公拿出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加封熊文灿为兵部尚书兼五省军务总理大臣。钦此!”
熊文灿听完顿时眼就直了。这太意外了,怎么回事?李公公微微一笑这才说出原因。
自崇祯帝登基后,那rì子过得非常难受。他知道现在大明朝处于风雨飘摇中。本指望着朝中大佬们帮帮自己,可哪里知道,这些大佬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今儿这帮告那派,明儿那派告这帮。不捣乱就算烧高香了。崇祯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把身边的几位贴心太监派到几个名声较好的地方官那里去,明着说是采为朝廷采办物资,实际上却个个都怀揣圣旨,只要确定是真心为国家效力,当场就宣读圣旨,给予升迁。
第二天李公公便回京复命去了,由于新任两广总督还未任命,熊文灿先暂留。
圣旨说到就到,但熊文灿接完圣旨后,却被惊得面如死灰。
原来,崇祯虽把“兵部尚书兼五省军务总理大臣”的大印给了他,但却不让他到京城去,而是直奔南阳,去剿灭反贼张献忠!
第三百十五章 总兵官
圣旨一下这可怎么办?
熊文灿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天我心疼什么珠宝,装什么清官。这下好,把自己的小命都要装到鬼判官的兜里去了。一时间,熊文灿急得抓耳挠腮,突然双眼一亮。心说,我与其送死,还不如装成个大傻瓜。说不定万岁一生气,就免了我这差事。想到此熊文灿抓笔在手,给崇祯就写去了份奏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奇文之一:《五难,四不可》。
几天后,这道奏折飞抵京城。崇祯看完后差点没把胡子拔下几根来。这叫什么玩意:“古之用兵者,无不择时而发。”
你不发兵,可张献忠他发兵,咱都等着挨刀?还有这个:“贼之所忧者,粮也。可将湖南等五省之粮,焚之。贼必败崩”。
真天才,贼人是败了,可那五省的人也都饿死了!崇祯气得下旨道:熊文灿,你少给我装孙子!灭不了张献忠,我砍你脑袋!
熊文灿接到圣旨后眼泪差点没下来,只得遵旨。
路上,熊文灿第一件事就是花重金招募来了两千火器兵,充当自己的护卫队。接着又请来了一位号称“东山大仙”的算命先生给自己算命。
算命先生给他算出的是“贵人相助,贼人必败”。
这算命先生还当真是算准了,熊文灿的贵人果然到了:
丁云毅!
丁云毅连番激战。杀得张献忠几乎身死,被迫躲在谷城。但丁云毅对熊文灿说的话再次起了作用:
“剿不如抚”!
熊文灿决定对张献忠“抚”了。
而这一点。却与张献忠是一拍即合的。
张献忠正愁得想撞墙。突然听说明使持书劝降来了。张献忠转了转眼珠,想起了郎先生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几个故事。于是让来人进来,先虚张声势了一番,然后壮着胆子,提出了两自己的条件:
不得遣散、分解我的队伍。如果答应我就投降!
本来张献忠对自己提出的条件根本不做任何幻想,谁想到不到两天时间,明使便带来了熊文灿的回答:答应张献忠提出的条件!
张献忠的一颗心放下来了。
周瑜可以让黄盖诈降胜了曹cāo。唐赛儿可以用诈降打败了永乐皇帝派来的官兵,现在自己在最困难的时候,一样也可以靠着诈降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
在同意投降之后,张献忠把四万人的部队分布在总部谷城的四郊。分四营,各设一员大将率领。在休整期间,集草屯粮,打造军器,招兵买马,训练士卒。张献忠还继续请郎先生为他讲《孙子兵法》,总结经验和教训,等待时机东山再起。
熊文灿当然怎么也都想不到张献忠是诈降。
但是不管怎么说,张献忠已经投降,李自成也遭到了惨败。所部几乎损失殆尽,当消息传到京城,朝野内外一片欢腾。
丁云毅,又是丁云毅!
每一次丁云毅的出现,总能给所有人都带来惊喜。每一次丁云毅的到来,总能给朝廷带来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先是高迎祥为他生擒,接着张献忠、李自成又接二连三的败在了他的手里,中原能够平定,他几乎占了一大半的功劳。
京城。到处都在传唱着丁云毅的名字。
当然,还有提出“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计的杨嗣昌。
杨嗣昌此刻的内心是得意的,不仅仅因为自己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计谋,更加重要的是自己用对了一个人,正是此人,才把反贼彻底的“平定”了:
丁云毅!
争气,太给自己争气了,即便在面对崇祯皇帝的时候,杨嗣昌也是赞不绝口:“陛下,此次虽然臣提出了‘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但丁云毅的功劳也绝不可湮没。此人杀伐果断,接连大败张献忠、李自成这样的巨寇,实在是我大明第一良将那!”
流寇的被剿灭,让崇祯皇帝也是心情大好:“是啊,朕当rì就说过,朝廷若是多谢丁项文这样的人,还用愁什么流寇?赏,要重重的赏!升官,朕要升他的官!”
“陛下,丁云毅已是副将,再升,便是总兵了。”王承恩在一边提醒道。
“总兵?他该当总兵。”崇祯笑着说道:“杨嗣昌,你以为如何那?”
杨嗣昌急忙道:“陛下圣明,丁云毅虽然年纪轻了一些,但却有勇有谋,更加难得的是,他对朝廷忠心耿耿,他这次又立下如此大功,若不升他,实在说不过去了。”
王承恩咳嗽了声,心情大好的崇祯却笑道:“王承恩,朕知道你也对朕忠心耿耿,可是那,你先看看这两份折子再说吧。”
说完,他点了点放在案上的两份折子。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一份是福建巡抚张肯堂的,另一份,则是皇上派去台湾的监军陆齐诚呈上来的。
两份折子无一例外的都说到了丁云毅如何如何的尽忠职守,如何如何的对皇上、对朝廷忠心耿耿。
尤其是在陆齐诚的折子里,更是说台湾之困难,远非语言可以形容,但即便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丁云毅依旧想着为朝廷分忧难解,不惜自己变卖家产,也要活几十万灾民xìng命。
这份折子里,丁云毅何止是一个大忠臣?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忠贞之士。
王承恩怎么也没有想到,陆齐诚在折子里对丁云毅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一颗心于是也就渐渐放了下来。
自己到底还是没有看错丁云毅,丁云毅对朝廷到底还是忠诚的。
“传旨。”崇祯在那想了一下:“晋丁云毅为福建总兵。加骠骑将军,加授上护军。不过......”崇祯在那想了一下:“还是让他驻扎在台澎二地,福建的那些事情。仍旧交给张肯堂和郑芝龙去打理着吧......”
崇祯尽管多丁云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疑心,但一样还是在防备着他。堂堂一个福建总兵,却只管辖台湾、澎湖二地,范围尚不及郑芝龙这样一个副将大,内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一目了然。
除了身边的宦官,哪怕是再信任的大臣。崇祯也一样会多长一个心眼,也一样会防备着的。
但是不管怎样,起码大明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个总兵诞生了:
丁云毅!
从一个九品巡检,到堂堂总兵。丁云毅只用了最短的时间便爬到了这个位置。对于所有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张献忠和李自成平了,中原大抵也可以定了。”崇祯把话题从流寇上转了回来:“今rì卢象升上本,边关吃紧,朕想着把丁云毅给调到边关去......”
杨嗣昌和王承恩面面相觑,怎么圣上一转念,居然又想把丁云毅拉到边关去了?他从台湾到中原,再从中原到边关,难道堂堂大明,便只有一个丁云毅吗?
只是这话放在心里,哪里敢说出口来?
崇祯还没有把话说完。外面太监吴直已经急匆匆走了进来:“陛下,福建急报。”
“福建急报?”崇祯皱了一下眉头:“说。”
“红夷、佛郎机国、干腊丝国、英国四国组织联合舰队败后,蠢蠢yù动,不肯认输,又组织舰队,yù要大举进攻台湾。台湾虎贲卫舰队出海迎击,连折三阵,损失战船八艘,现正苦苦支撑之中......”
“什么?”崇祯失声叫了出来:“中原刚刚定了。怎么那些红夷和佛郎机人又冒出来了?张肯堂和郑芝龙呢?为何不大举增援台湾?”
“回陛下,昔rì,邹维琏巡抚福建之初,剿灭福建叛匪林匪国,如今,林匪国之残逆蠢蠢yù动,又在福建各地兴风作雨,成立了个什么‘一孝堂’,有数万人之众,大有谋逆之举,张抚帅正在调集兵马剿灭。至于郑芝龙,海盗借着四国联合舰队再度出击之机,大肆肆虐海上客商,郑芝龙正在围剿之中。”
“好啊,好啊,就不肯让朕有一天的太平。”崇祯才高兴了没有多少时候,此时又被这些情况弄得心烦意乱:“中原定了,福建又乱了。陆齐诚呢?他有密折没有?”
“有。”吴直赶紧把陆齐诚的密折递了上来。
崇祯大略看了看,面上显得更是烦躁:“情况远比说的要严重。陆齐诚的密折上说,那些什么红夷和佛郎机人,知道丁云毅离开了台湾,便几次小规模的进犯,台澎无人指挥,只能坚守,后来知道几个地方大举来犯,只能迎战,没有想到因为缺乏统一指挥,却吃了一个大败仗。好啊,好啊,中原要丁云毅,边关要丁云毅,现在福建也要他了。朕,朕恨不得把丁云毅一分为三来用那!”
杨嗣昌赶紧道:“陛下,臣以为,目下中原已定,边关虽然吃紧,但中原之兵大可以抽调过去,想来可以应对,更何况......”
他说到这,似乎有所顾虑,崇祯不耐烦地道:“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杨嗣昌壮了一下胆子:“中原用兵调丁云毅,边关用兵调丁云毅,只恐这么调来调去,非但丁云毅疲惫不堪,而且其他将士们也会心有怨言,难道我大名真的只有一个丁虎贲了吗?所以,在臣看来,还是让丁云毅回去的好。”
“若是人人都能像丁云毅一样,朕又何必把他调来调去的那。”崇祯叹息一声:“算了,眼下中原算是没有问题了,福建安危,不容有失,让丁云毅回去吧。”
“陛下圣明。”
“都走吧,朕要好好的静一静。”
王承恩把杨嗣昌送了出去,忽然问道:“杨大人,这丁云毅才离开福建,怎么福建就乱起来了?这时间上吻合得也太巧了些吧?”
杨嗣昌一怔:“难道公公认为这里面有鬼?”
“我没有这么说,没有这么说。”王承恩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太巧合了而已。我也说不出到底不对在哪。按理说四国联合舰队被打败了,他们来报仇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叛贼和海盗也在这个时候闹事?太巧了,太巧了。”
杨嗣昌眼睛动了下:“既然如此,公公方才为何不在圣上面前说出疑惑?”
王承恩苦笑了声:“圣上的脾气,你我都清楚得很。他对丁云毅信任有加啊。再者,丁云毅才帮朝廷平定了心腹之患,若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未免伤了将士们的心那。还有一点更加重要,若是福建局势是真的那么严重,我若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岂不是耽误了前线军情,毁了我大明的万里长城吗?”
“公公对我大明的一片忠诚,rì月可鉴。”杨嗣昌顺口恭维了声。
王承恩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这次本是可以灭了张献忠的,但熊文灿却采取了招抚,本来圣上恨熊文灿入骨,但熊文灿上了一本,圣上看了,居然也同意了。我实在担心得很,我听说张献忠此人狼子野心,心机深沉,我怕他降了再反那。”
“公公担心的是。”杨嗣昌嘴里如此说着,心中却大是不以为然。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自己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计何等犀利,那些反贼要么被剿灭,要么投降,除此之外哪里还有第三条路可走?
再者,张献忠投降后,大量官兵在那监视着他,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只不过王承恩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自己心中虽然不以为然,总还是要顺着他的心思才是。
王承恩叮嘱道:“杨大人,你是兵部尚书,这些事情总免不得还要你多费心才是。一个是张献忠务必要看紧了,一个是李自成到现在还没有落网,总要努力抓捕才是。眼下朝廷正在抓紧对辽东用兵,这中原,可实在是再也乱不起了啊。”
“是,我心中总记得圣上的恩典便是。”杨嗣昌嘴上说着,心里却在那冷笑一声。
一个太监,好好的侍侯好皇上也就是了,对朝廷大事何必那么cāo心?他竟对丁云毅这样的人都不放心,难道这普天下,还有比丁云毅对朝廷更加忠心的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