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黄觉新
二次大凌河之战的胜利,让丁云毅一下成为了边关明军中无人不知的人物。
祖大寿答应过只要这仗能够打胜了,便送给丁云毅五百匹战马,现在到了他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不过祖大寿也完全不必担心,这次大捷,缴获到了金虏大量战马,完全可以满足祖大寿的诺言。
祖大寿和吴三桂都在忙战后工作,而趁着这个机会,丁云毅也去了趟锦州,看一看这座历史名城。
自从锦州保卫战失败后,锦州遭到了很大的破坏,不过经过三四年的时间,这座城市又重新顽强的恢复了生机。
和皇甫云杰,以及当向导的邓长贵在城里转了半天,肚子有些饿了,随便找了个酒楼想要吃饭,却发现里面居然早就满了。
原来大捷的消息已经传到锦州,百姓们无不兴高采烈,纷纷饮酒庆祝。
小二有些为难,眼睛在酒楼里转了会,发现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只坐着两个客人,于是便走上去和他们商量了一会,又回来和丁云毅商量,那两个客人已经同意大家挤一下了。
丁云毅见这两人都是四十岁上下样子,穿着朴素,不太像是有钱人,上去拱了拱手:“打扰了。”
“不客气。”左面那个颇有气度的中年人微笑道:“有缘千里相逢,请坐。”
丁云毅叫了酒菜,朝对面的两人打量了下:“不敢请教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黄觉新,这位是我的管家。我们是来锦州做皮毛生意的小本商人。”那中年人回道:“请教先生大名?”
“在下丁云毅,这两位是我的同伴。”
黄觉新大吃一惊:“莫非是大凌河大破后金军,九进九出,若天神一般的丁云毅?”
丁云毅和吴三桂的事迹差不多大半个锦州都知道,丁云毅客气地道:“不过侥幸而已。”
“哎呀,真的是你。”黄觉新又惊又喜,叫来小二。只说丁云毅今天吃的全都算到他的账上。
丁云毅见他和管家穿得朴素,只怕也只是个小本商人,连连说自己请。黄觉新为人倒是豪爽。也没有怎么推辞。
皇甫云杰心里直犯嘀咕,这倒好,请客的成了被请的。真不愧是做买卖的,这把算盘打的倒是jīng明。
黄觉新给丁云毅和皇甫云杰、邓长贵倒了酒,嘴里交口赞叹不停:“我才到锦州,便听到了大凌河大捷的消息,又听闻出了两个少年英雄,一个叫吴三桂,还有一个便是你丁将军,心中赞叹,恨不得能亲眼一见才甘心,想不到却天遂人愿了。”
“谬赞。谬赞。”丁云毅笑了下。
黄觉新随即道:“那后金的领兵大将多铎,也不过是个无能之辈,将军真该取下他的首级,号令天下,那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功劳。”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丁云毅叹息一声:“我所做的。无非就是阻挡住女真人,使我汉人土地不再受到劫掠烧杀。”
“哦?”黄觉新似乎有些好奇:“我是从内地来的,平时总听说过边关的事,难道女真人真的那么可怕吗?”
丁云毅冷笑一声:“烧杀劫掠,无所恶而不为,又岂止是可怕二字?”
“愿闻其详。”黄觉新非常认真地道。
见对方真心求教。丁云毅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天启元年十一月十八rì,努尔哈赤命令和硕阿敏贝勒率兵五千执行强制搬迁令,命令凤凰城的游击,把镇江、汤山、宽奠、镇东堡、镇西堡等地属下的小村的堡民,都强制迁移到萨尔浒。为了强使人百姓搬迁,努尔哈赤还命令以孤山为边界,把在那以南的房屋全部放火烧掉。当时正是隆冬时节,被强迫迁移的汉人携妻带子,艰难跋涉,其受苦受难之深不难想象。”
黄觉新听着微微点头,邓长贵久在边关,最是清楚,在边上接口道:“何止这些?天启二年正月二十四rì,努尔哈赤率军进驻广宁,他在占领广宁不过十天之后,在二月初四下达给都堂的文书中,又给辽河以西的广宁九卫的汉人百姓制造了一场人为的苦难,下令把这九卫的老百姓瞎折腾到辽河以东,规定锦州二卫迁到辽东,右屯卫迁到金州、复州,义州的一卫迁到盖州,义州的另一卫迁到威宁营,广宁的一卫迁到奉集堡,广宁的其他三卫迁到沈阳。 这次迁移也是在严寒的冬季强制进行的。金虏迁徙汉民带有极大的强制xìng和突发xìng,努尔哈赤头一天下达迁移令,后金军第二天就驱赶汉民上路;辽民不愿意迁移,后金军就放火烧房子,就兵刃加颈,大肆屠杀,以强制辽东汉民迁徙。天启元年十一月,后金军就把孤山以南的房屋全部放火烧掉,你呆在原处不迁徙也无处存身;天启二年二月,大贝勒代善发怒,把留在后面不想投降的三千汉人全都杀了,并且扬言如果不快去指定的地方,也那样杀掉。 那些被迁徙的人,到了指定的陌生地方,无房无粮无田,后金都堂对于这些三无的迁移的汉民安置的原则是大户合于大家,小户合于小家,房合住,粮合吃,田合耕, 这就全部剥夺了被迁徙人口的土地,总之一句话,努尔哈赤通过强行移民把一部分汉民沦落为金虏的农奴......”
“不错。”黄觉新听的非常仔细,微微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有些过分,这也难怪在女真统治的土地上始终暴动不断,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也都无法平息。”
邓长贵灌下了口酒,神sè间更显愤怒:“何止如此?方才丁将军也说了,金虏每到一地。便是烧杀劫掠。努尔哈赤对辽东汉区的征服,总是伴随着烧、杀、抢、掠,后金军每到一地,大肆杀人,放火烧毁房屋,抢掠汉区的官、私财物,残酷野蛮。开原、铁岭乃是辽东重镇。万历四十七年,后金军六月攻陷开原,七月攻占铁岭。在这两个城市中大肆屠杀汉民,疯狂掠夺财物,他们在开原杀掠军民数万人。为了向后金运送这些战利晶,努尔哈赤调动后金和当时开原的运输能力,运输了五六天,还是运输不完,后金军对开原的抢掠之惨可想而知了。他们在残酷地抢掠了开原城后,返回时,又放火烧了房屋、衙门、楼、台, 在开原再也没什么可抢掠的情况下,他们放火把开原烧成废墟。开原城中的百姓对努尔哈赤的残忍有着很清醒的认识,他们宁可选择死亡。也不作后金的顺民......”
邓长贵越说越是愤怒。
天启元年三月,后金军攻占了辽阳之后,又把屠杀和掠夺带到了辽阳。八旗军攻占辽阳后,后金军竟然派出一名将领坐在西门,见“辽人状貌可疑者”。即“点而杀之”,后金的官员们简直是草菅人。
在正式放抢之前,努尔哈赤下令,规定大家富户只许留下衣服九件,中等人家准许留下衣服五件,下等人家准许留下衣服三件。其他的财物一律交出,这一命令使辽阳汉人家家破产,室室皆空。后金把以这种方式强抢的衣服聚集在辽阳的教军场上,供给女真和蒙古的贵族们取拾享用。而后金军对广宁的抢夺尤其疯狂,他们不仅对地表上的东西进行抢掠,而且挖地三尺,把广宁居民埋于地下的东西抢走。
努尔哈赤送给广宁都堂的文书说:“要停止修城,令兵丁探掘广宁城内外的掩埋的窖藏。如果得银二三百两,都给掘得的人;如果得千两万两,给掘得的人一半。如果多得缎子、蟒缎,交出一部分上等品,其他的东西都给掘得的人。如果获得粮食,获得的人可以卖。”
为了获取财物,努尔哈赤竟然组织士兵挖地三尺,这种由最高统帅组织的抢夺在中国战争史乃至世界战争史上都属奇闻。
黄觉新听的也是面sè凝重,眉头紧锁,边上的那位管家面sè却是yīn晴不定。
“其实,在我看来努尔哈赤也是个没有本事的人。”丁云毅忽然说道。
黄觉新顿时大奇,急忙追问为何。丁云毅微微一笑:“女真族与汉族在发式上有很明显的差别,汉族蓄满发,女真族留辫发。努尔哈赤把汉族改变发式、剃去头发作为其归降后金的标志,因此,他每攻占一个汉族聚居的地方,就下令汉族剃”,剃去前半部头发,后半部依照女真族的习俗削发垂辫。要知道汉族的发式已延续了几千年,这种发式与汉族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观念结合起来,构成了汉族的民族尊严和民族气节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汉族十分珍视自己的头发。辽民曾说‘我等死生不足顾,一番剃头便作挞子,他rì官军指明军不辨真假而剿灭,死当为冤鬼。”
朝黄觉新看了眼又说道:“努尔哈赤污辱辽东汉族的尊严,妄图以强制推行女真族的发式为手段来达到同化汉族的目的,在这一点上,他不如完颜金的始祖阿骨打开明。就算女真征服再多的地方,剃发和反剃发的斗争也必然不会停息,所以我说他不如他的祖先。”
“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黄觉新连声道。
边上管家悄悄地道:“老爷,时间不早了,您还有事。”
“啊,是啊。”黄觉新看起来的样子似乎恋恋不舍:“原本还想和将军继续长谈,但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久留。将军,我仰慕将军,这些东西还请将军收下,等我走后打开再看。”
说着,让管家把一个小包袱放下,也不管丁云毅收不收,拱拱手离开酒店。
“哼,不就是想赖帐吗,不定留下了什么破烂东西。”皇甫云杰嘴里嘀咕,顺手把包袱打开,这一打开,眼睛顿时直了。
老天爷,里面是两锭黄澄澄的金元宝,一只足在五十两左右。
“老天爷。”皇甫云杰赶紧把包袱合上,朝边上看了看,生怕别人来抢似的,还好那些食客没人注意,皇甫云杰这才吐着舌头道:“一顿饭一百两金子啊,这手笔我可从来没有见过。”
邓长贵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小本经营商人,简直就是巨富!
丁云毅却皱起了眉头,好像在那思索着什么极为困难的事情。过了会忽然问道:“你们记得他刚才说了谢什么没有?他说‘这也难怪在女真统治的土地上始终暴动不断,无论采用什么样的手段,也都无法平息’,他不是从内地来的,对这的情况不了解吗?还有,他自始至终只说‘女真’二字,从来不提‘金虏’,莫非......”
他嘴里喃喃念着那人名字:“黄觉新,黄觉新......爱新觉罗?黄......皇太极?”
丁云毅忽然低呼一声:“黄觉新,不好,那人有可能是皇太极!”
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听傻了,邓长贵不太相信地道;“不会吧,皇太极乃是虏酋,怎么有可能到这里来?”
“就算不是皇太极,也必然是和皇太极有密切关系的人!”
丁云毅猛然站起,冲出店外,但人海茫茫,还到哪里去找?
这时看到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出来了,急忙把邓长贵叫到身边:“你赶紧让祖总镇封锁城门,可疑之人一个不能放过!”
邓长贵不敢怠慢,立刻去办。
丁云毅知道能抓到那人希望渺茫,如果那人真的是皇太极的话,既然敢进锦州,只怕早已想好如何脱身了。
自己真是该死,怎么没有早些想到那人是谁。白白放走了那么一个重要人物。可也不能全怪自己,为什么皇太极和自己在另一个时代看到的画像,长得完全就不一样?
想来是那些女真人为了满足自己面子,这才故意把皇太极画得如此高大神武的吧。
如果这个时代有架照相机的话,能够把皇太极的最真实模样照下来就好了。
可惜这些都是幻想,丁云毅心里悻悻然地想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皇太极和范文程
“大汗,您回来了。”
“主子,可把奴才给吓坏了。”
皇太极面sèyīn沉,一言不发。身边的“管家”连连摇头,示意他们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到了“主子”。
皇太极走了进去,在那坐了好大一会,谁也不理,然后才说道:“范先生,那个丁云毅说的话都是对的吗?”
那“管家”,便是古往今来,汉族中的天字第一号大汉jiān——范文程!
“大汗,臣先不说这话对不对,但臣的确有话要说。”范文程开口道:“大汗以万金之躯深入虎穴,一旦有失,大汗想过会怎样吗?大汗非一人之大汗,大汗是整个大金的主子那!”
“啊,我这怕是做得有些错了。”皇太极叹了口气:“但我不过是想探一探锦州的虚实,为下一步夺取锦州做准备罢了。”
范文程知道也不能责备过深,点到即止,让大汗知道这样做不对也就是了,不然反而弄巧成拙:“大汗,丁云毅的话有些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有些还是对的。汉人中的许多人都是把明朝廷奉为正统,是断然不会服从我们的。而杀,只能消灭他们的肉身,却无法消灭他们的jīng神,这才是我大金最要引为重视的。比如割发一项,臣以为宜缓不宜迟。大汗,臣曾经和你说过汉族的历史,蒙古人曾经打败宋朝,建立大元,但却没有过上几年,就又被赶到大草原上去了。臣深以为jǐng戒那。”
皇太极听得非常仔细,他对范文程是极其尊重的,范文程的话让他皱眉想了半晌:“那依先生的话,我当如何?”
“先收其心,再收其发。”范文程不暇思索:“大汗要想征服汉人,夺取整个天下,必当如此。”
“啊。这个办法好,不过我得仔细想想。”皇太极微微点头,忽然道:“我现在心里还有忧虑。本来祖大寿极会用兵。已经成为我大金的心腹之患了,现在又忽然出来了个吴三桂和丁云毅,一战杀得多铎打败。我听说连鄂勒顺这样的勇将都死了。九进九出?了不起,真的了不起那!范先生,我想收买他们。”
“难。”范文程微微摇头。
皇太极却似乎下了决心:“我喜欢这样的少年英雄,每次看到他们,我心里都开心得很。他们只有能投效我大金,要什么我就给他们什么。我给他们大大的官做,他们不过是参将吧?我让他们做总兵,将来......将来还可以封他们当异姓王爷。”
“大汗,这话需当谨慎。万一被人听到,不免对大汗有些议论。”范文程赶紧道:“吴三桂是祖大寿的外甥。素来以勇猛闻名于边关,他是很难收买来的。至于那个丁云毅,虽然在辽东一带知道他的人不多,但臣这两年一直在注视着明朝动静,对他略有了解……他换了口气道:“这个人是明朝兵部侍郎丁远肇的儿子。原本读书,丁远肇为了历练他,便把他送到了军中。谁想一到军中,便和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先是打败了无数海盗,接着又在台湾打败了红夷,整个台湾于是落到了他的手上。后来崇祯做了个荒唐的决定。让他到中原去剿匪,结果此人大战信阳,浴血颍州,杀得中原流寇听到他的名字就害怕……只怕现在我大金勇士听到他的名字便也害怕了......”皇太极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愤怒,反倒是一片向往:“这样的人才怎么都生在了明朝?”
范文程微微一笑:“此人这次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来到了边关。不过大汗不必担心,他是台湾的参将,我料他不会久驻。况且我们现在主要的敌人是祖大寿,而不是丁云毅。大汗若真的喜欢此人,等拿了明朝的江山,便可召他前来为大汗效力。”
皇太极也知道他说的有理,叹息一声:“我实在有些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让他为我效力......算了,这事暂且不说。范先生,我军大凌河兵败,夺取明朝江山的计划便又得被推辞。现在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臣给大汗讲一个故事吧。”范文程不慌不忙地道:“说有一只河蚌正张着壳晒太阳。有一只鹬鸟,伸嘴去啄河蚌的肉。河蚌连忙把壳合上,紧紧地钳住了鹬鸟的嘴。鹬鸟就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你就会死。’河蚌也对鹬说:‘今天不放开你,明天不放开你,你就会死!’两个谁也不肯放。打渔的人看到了,就把它俩一齐捉去了。”
“啊,这个故事我知道。”皇太极急忙道:“叫什么相争来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范文程微笑道:“现在明朝就河蚌,而流寇就是鹬鸟,他们整rì在那厮杀不停,白白的损耗着明朝的力量。我们呢?就是那个渔翁,要做的,就是等他们都jīng疲力竭了,然后给他们致命一击!”
皇太极若有所思,沉吟不响。
范文程朝他看了眼:“大汗,除了此,臣还有一个请求请陛下务必答应!”
“说。”
“我大金自立国以来,对明军屡有胜绩。”范文程终于说出了内心想法:“但眼下我大金和明朝地位却不对等,名不正则言不顺。臣斗胆,恳请大汗称帝!”
这话一出,皇太极怦然心跳。
称帝?他早就已经想过了,但却多有顾虑。一是臣下始终没有人提出,二是担心一旦称帝,明朝震怒,会不顾一切起兵讨伐。眼下大金和明朝大决战的准备还没有做好,和明朝决一死战,胜负未必可知。
范文程知道皇太极在想什么:“大汗,臣之所以先说了鹬蚌相争的故事。便是要告诉大汗,明朝现在忙着对付流寇,对我大金,完全采取的守势,不敢主动进攻。即便大汗今rì称帝,我料崇祯也没有力量发兵讨伐。而大汗称帝后,则我大金军民士气振奋。以此为契机,努力经营,则十年后便可以发动对明朝的大决战了!”
生怕皇太极还是不肯答应。范文程又说道:“况且,这次十四贝勒征讨林丹部,从林丹汗之妻那儿得到了遗失二百余年的元朝传国玉玺。其玺交龙为纽,光气焕烂,大汗,这是天意那,这是大汗称帝根据那,请大汗不要违背了老天的意思。”
这些话说的皇太极心情舒畅,但他也不在臣下面前过多表露自己欣喜,只是淡淡地道:“这事重担,再好好商量吧。”
说着,面sè一沉:“这次我派多铎为帅。征讨祖大寿,结果多铎却一败涂地,我信错这个弟弟了,非得给他狠狠责罚!”
“大汗,不可!”范文程赶紧道:“十五贝勒虽然败阵。但却是天还暂时不想灭亡明朝,所以出了吴三桂和丁云毅这么两个人。臣斗胆以为,再换任何一个将领去,一样是如此结局。十五贝勒即便是在败阵之机,依然能把主力带回,可见贝勒还是很有将才的。而且臣观十五贝勒。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将来必是我大金的股肱之臣!”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皇太极叹息一声。
“大汗,十四贝勒、十五贝勒回来了。”
皇太极面sè一正:“让他们进来。”
“大汗!”
话声里,十四贝勒多尔衮、十五贝勒多铎一起走了进来。
看着多尔衮,皇太极面露喜sè:“十四弟,你这次出征,为肃清林丹汗残部,先是让林丹汗之妻囊囊太后和琐诺木台吉来降,又趁大雾包围林丹汗之子额哲所部,使人劝其归顺,盟誓而回。这一次不费一刀一枪,出sè地完成了使命,还得到了元朝的传国玉玺,我心里开心得很,开心得很那。”
“多谢大汗。”多尔衮大声道。
皇太极兴致勃勃:“汉人里出了个吴三桂和丁云毅,年少英雄,可我大金,也出了你十四弟这样的英雄少年,足以和他们匹敌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至于你……他朝多铎看了一眼:“老十五,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把大金最jīng锐的部队交给你,你却被他们打得一败涂地,我大金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多铎眼中闪过一丝羞愧,但随即又是一副若无其事,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
皇太极又怒又气,可他到底是自己的弟弟,他和多尔衮又是兄弟情深,多尔衮才立下大功,这时忽然处罚多铎,必然引起他的不满。
咬了咬牙,把怒气强行压制到了心底:“回去好好的反思一下,多读一些书,不要整天想着那些女人!”
“是。”多铎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都下去吧。”
多尔衮和多铎应了声,走了出去,一带外面,多铎便是愤愤不平:“大汗总是信任那些汉人,尤其是那个范文程,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奴隶罢了,若不是偶然得到赏识,现在还在为奴,我就想不通大汗为何对他如此信任。”
“老十五!”多尔衮面sè一沉,随即又叹着气道:“你懂什么。我大金的地方小,人口少,和明朝是无法比的,要夺得明朝的江山,非得靠范文程这样的人不可。来投降我们的汉人越多,明朝的力量便会越受到打击。这些人对明朝知根知底那。”
多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不太甘心。
“你啊。”多尔衮对自己这个弟弟非常喜爱,不忍过分责备:“这次大汗派你为帅,你本该抓住这次机会,可为何却败得如此彻底?”
一说到这,多铎居然冷静下来,把败阵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十四哥,其实我这次输得一点也不冤。祖大寿三次用计,不断引诱我,我终于中计。再加上吴三桂和丁云毅勇猛无比,我的部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敌的,失败便也在预料之中。”
多尔衮吃了一惊。他只当十五弟第一次为帅便惨败如此,以他的xìng格,必然愤怒异常,但谁想到他居然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想多铎又继续道:“十四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次就算是你亲自带兵,也是一定要败的。”
多尔衮冷笑一声。
“十四哥,你别不相信。”多铎表现得非常镇静:“我麾下勇将如云,士兵们又个个善战,我牢记十四哥教诲,谨慎用兵,不敢有丝毫大意,但却还是输了,为什么?南人狡猾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吴三桂和丁云毅实在是太勇武了。九进九出,闻所未闻,只这两个人,便把我军的锐气全都杀光了,士兵们见到他们就害怕,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多尔衮收起了狂妄之sè,皱眉道:“当真?”
“我还能骗十四哥不成。”多铎郑重其事:“十四哥,将来你要在战场上遇到他们,千万也要小心了。吴三桂是我们的老对手了,但那个丁云毅却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多尔衮点了点有,接着朝边上看了看,把多铎拉到一边,低声道:“老十五,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记在心里便成,千万不要和别人去说。大汗怕是要称帝了。”
“真的?”多铎大吃一惊。
“真的!”多尔衮声音愈发放低:“这次我得到了元朝传国玉玺,大汗高兴得很,我回来的路上,一连派人几次嘉奖。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我看大汗今年不称帝,明年也必然会称帝。”
说到这,拍了一下多铎肩膀:“大汗一旦称帝,你我都是王爷,所以你做事更需谨慎一些才好。”
多铎有些沮丧:“只是我才兵败,怕大汗不肯封我为王。”
“你我兄弟手足,大汗若是不封你为王,我的王爷也不做了!”多尔衮断然道:“总之一句话,要么一起封,要么都不封,不怕他大汗不答应。”
多铎顿时大是感激,握着多尔衮的手道;“十四哥,你如此对我,我总记在心里。放心吧,多铎总会尽心,,决不再给十四格丢脸了!”(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五十八章 法国来的枪械师
锦州城内的丁云毅,对放走了近在眼前的皇太极懊丧不已。
如果能够杀了皇太极,或者对历史的进程改变的影响不会很大,但起码能够再度严重动摇到金虏的军心。
可是心里也有一些钦佩皇太极的胆量,居然敢只带着一个随从到敌人的腹地来刺探军情。
丁云毅还不知道,皇太极身边的那个随从便是的汉人中天字第一号的大汉jiān范文程,若是知道了,只怕更加后悔。
在城门口守了大半天,又让人在城里仔细搜查,都没有发现“黄觉新”的影子,想来是已经跑回去了。
丁云毅怏怏不乐,正想回去,忽然听到前面一阵混乱。
只看到两个泰西人一边大叫“救命”,一边朝着城门这里跑来。
而后面追赶他们的总有几十人的样子,在那纷纷叫着“抓住他们、打死他们”。
丁云毅看了好奇,上前几步,拦在中间:“等等!”
两个泰西人看到有救星来了,赶紧躲到丁云毅的身旁,连声叫着“救命”。
这两人一个四十来岁,一个看着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原以为他们是神父,但瞧着打扮又不太像。
“你是谁,为何阻止我们!”追赶者中一人大声道。
“大胆!”邓长贵呵斥了声:“这是大战大凌河的丁云毅丁参将!”
一听是九进九出的大英雄,对方这才客气了许多:“原来是丁参将。俺们不知道,请丁参将不要见怪。”
“无妨。”丁云毅摆了摆手,又指了下两个泰西人:“这是回事?”
一说到这两个泰西人,对方一下火气又上来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俺媳妇生了病,他们说会看病,俺不相信。他们拍着胸脯说一定能治好。俺想,让他们试试也行。谁想到,他们居然要俺媳妇脱光了衣服。他们不是流氓难道还真是大夫了?”
“冤枉,冤枉!”年纪大的那个泰西人慌忙叫了起来,但他汉语极不流利。说的什么根本没有人懂。
倒是他旁边那个年纪少的,虽然说汉语同样怪异,但却能够听得懂:“你的夫人,肚子靠近胸口的部位生了个恶疮,需要动手术才可以,那就一定要脱衣服的了。但是我们不需要全部脱光,只是把外面的衣服……放屁,放屁!”那个人连声吼了起来:“帮俺媳妇看病的时候,你们就动手动脚的,俺还忍了。可你们居然要俺媳妇脱衣服,放你娘的臭屁!”
“你误会了,我的叔叔在教我如何分辨恶疮,当然会产生触碰,你们千万不要生气。”
丁云毅笑了起来。这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了。让大明的女子在陌生男人面前暴露,那是万万不可以的。即便妻子身体上不方便暴露的位置生了什么东西,也只能由丈夫来向大夫描述,尤其是肚子到胸口如此**的部位。如今这两个外国人要求别人媳妇脱了衣服手术,没有当场被打死,那已经算是他们祖上积德了。
“我看这样吧。”丁云毅劝解道:“这两个泰西人交给我去处置。你媳妇嘛?我看生了病还是要去看的。皇甫,给他几两银子,让他去找一个正经大夫。”
皇甫云杰掏出二两银子放到那人手里,那人大是感激:“怎么好意思要大人的银子?算了,既然大人发话,我媳妇也没有吃到亏,就放过了这两个狗东西!”
狠狠的瞪了两个泰西人一眼,带着大家匆匆离开。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两个泰西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丁云毅笑了笑;“你们叫什么名字?”
“啊,谢谢您救我们。”年纪小的那个泰西人说道:“他是我的叔叔,艾尔.居德.拉法尔。我叫西蒙德.伊萨贝.拉法尔。我们是从圣rì尔曼来的。”
“啊,法国人。”丁云毅顺口道。
“上帝,您也知道法国?”西蒙德显得非常惊讶。
丁云毅笑了笑:“你们现在的国王是路易十四吧?”
“啊,不,是路易十三。”
“哦,那是我弄错了。”丁云毅毕竟不是超人,也更加不会去记得每个外国君王在位的时代,不过西蒙德这么一回答,他也想了起来:“天主教和新教的战争还没有打完了吧?”
西蒙德吃惊到了极点:“上帝,您居然还知道这个?”
废话,三十年战争我能不知道?丁云毅不动声sè:“路易十三才登基,太后专政,后来路易十三又把你们的太后赶到了西班牙,啊,我们叫干腊丝。再以后又把她接了回来,我说的没有错吧?”
西蒙德不断的在给他的叔叔艾尔翻译着,两人都是一脸的诧异。西蒙德说道:“我的叔叔问您,难道您去过法国吗?”
丁云毅笑了:“我对你们法国了如指掌,没有什么好希奇的。我问你们,为何来我大明?为何又来到了锦州?”
“是这样的,大人。”西蒙德仔细说道:“我的叔叔,曾经和他的老师一起为法国国王亨利四世效力过,但国王遇刺后,我叔叔和他的老师被从王宫赶了出来,他的老师去世了。后来我叔叔听一位在法国的西班牙传教士说,在东方有一个明朝,非常富有,如果去那里我们或许能够有机会赚到许多金子,所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我们最先去的是你们的京城,但很可惜,在京城里我们没有得到机会,没有人对我们的技术感兴趣。我们在京城呆了有整整一年,钱就快要用完了,听说明朝有一个敌人,叫大金。我们想,既然明朝对我们不感兴趣,也许他们的敌人能够用到我们……大胆!”一听这两个泰西人居然是要去投奔金虏的,皇甫云杰和邓长贵一起开口斥道。
丁云毅倒是并不生气,这两个洋人只有钱赚,哪会去管什么大明后金:“你的大明官话说的不错,在哪学的?法国?”
“哦。不,我很有语言天赋。”西蒙德倒是一点也不谦虚:“我会法语、英语、西班牙语等等几国语言,到了明朝后。我也学会了你们的语言。”
这人将来当个翻译不错,丁云毅心里想着,顺口问道:“你叔叔的老师是谁?”
“查瑞克.莫尔斯.马汉。”
“哦......等等。谁?”丁云毅才“哦”了声,忽然灵光闪动。亨利四世?马汉?难道是那个马汉?
西蒙德觉得有些奇怪:“查瑞克.莫尔斯.马汉。”
丁云毅急忙追问:“那个枪炮工匠、锁匠和钟表匠,还会绘画和雕刻,被亨利四世请到王宫里的马汉?”
“是的,是的。”这次艾尔大约是听懂了,用蹩脚的汉语惊喜地道:“难道您认得我的老师吗?”
“啊?对,哈哈,我认得,我认得。”喜从天降,丁云毅忍不住大笑几声:“我熟悉得很。熟悉得很!”
马汉那是燧发枪的发明者,自己在台湾的时候,还听康德鲁曼提过这个马汉,据康德鲁曼说,马汉已经研究出了燧发枪。但随着亨利四世的遇刺,燧发枪遭到了法国将领的一致反对,于是,这项研究便被停止了。
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居然把马汉的弟子送到了自己面前。
艾尔叔侄起初也很高兴,这位大人没有去过法国。又怎么可能认得马汉?
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丁云毅已经问道;“马汉发明的燧发枪,想来你们也都会吧?”
“是的。”艾尔老老实实地道:“非但如此,而且他还对燧发枪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良,可惜在法国并不受到重视,甚至被一些国王陛下的将领讽刺为最没有用的武器,我的老师也因此在气愤中死去了。”
听西蒙德翻译完,丁云毅大喜,燧发枪没有用?有用得很,别人不要你们,我要!当时道:“他们不重视,我重视。艾尔,西蒙德,你们也不用去对面金虏那了,他们对你们的本事也一样不感兴趣。和我回台湾去吧,我有一个火器局,可以给你展现自己的本事。啊,对了,我会给你们金子,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尽心尽力的为我办事。”
艾尔叔侄两人大喜过望,他们飘洋过海到了明朝,原以为这里遍地都是黄金,谁想到遭遇的和听来的完全都不一样,眼看着他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这时忽然天降贵人,如何能让他们不欣喜若狂?
其实他们可不知道,在丁云毅的眼里,他们才是贵人。
有了燧发枪发明者学生的帮助,火器局的研制必然能够进入一个新的局面,而这,也正是丁云毅孜孜以求的。
“不光是燧发枪,你们的那个什么钟表机械我全都感兴趣。”丁云毅兴致勃勃:“你们仔细给我办事,我总不会亏待你们,而且在我的台湾,还有许多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你们在那总不会觉得寂寞的。”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大人。”艾尔恭恭敬敬地道,随即又面露难sè:“但是我们的行李都落在了那些追赶我们人的那里,还有,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丁云毅大笑:“邓长贵,帮他们去把行李请来。吃饭?好说,我请你们去吃。”
领着两个外国人吃了一些东西,暂时把他们带到了自己住处,一进去,小土正在那里练剑。
小土现在已经开朗多了,大略已经从家人全亡的悲痛中稍稍走了出来。丁云毅原想教她读书,但没有想到小土对念书兴趣不大,反而对习武更为好奇。
想想也是,如此乱世,读书不能保护自己,只有练得一身本事才能自保。丁云毅也便随她去了,非但亲自教了她一些,还让人给她找了一把宝剑。
“丁大哥。”一见丁云毅进来,小土欢快的迎了上来。
“小土,你丁大哥教你的练得怎么样了?”丁云毅把小土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甚为爱怜。
小土一听就不乐意了:“丁大哥,人家有名字了,叫邵绿chūn,不叫小土!”
看着小土噘着嘴的样子,丁云毅忍不住笑道:“好,好,绿chūn,绿chūn,咱不叫小土了......”可话才说完,“小土”两个字便又无法控制的从嘴里冒了出来:“小土啊,咱有客人,去倒几杯茶来。”
小土一看是两个长得希奇古怪的客人,大不乐意,勉强倒了几杯茶来。
丁云毅请艾尔和西蒙德坐下,问了一下欧洲大致情况,又和他们探讨了一会燧发枪的事情,心中非常满意。
艾尔看来已经完全得到了马汉的真传,对枪械问题不但非常了解,而且大有自己心得,有他在,枪械的研究肯定能取得重大突破的。
至于那个西蒙德,看起来对枪械不是很有兴趣,除了有语言天赋,可以当个翻译以外,丁云毅暂时还想不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太大作用。
再一想,自己的台湾眼下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海盗舰队里更是鱼龙混杂,扶桑国人、吕宋人、爪哇人都有,现在又多了个法国人,难道自己要组成个小联合国?
恩,看来这次回台湾得好好整顿下了,那么多异国人呆在台湾,势必给台湾带来许多影响。尤其是各自生活习俗、文化差异上的碰撞,在不久之后便会凸显。
这些欧洲人中有许多好的东西,但也有很多不好的,或者准确的说是不适应大明的习惯。到时候谁影响谁还不好说的很。
当然,自己和欧洲之间的桥梁,也势必要从这些外国人身上开始。
枪炮时代已经越来越逼近了,一旦闭关锁国,妄自尊大,那么很快便会被时代前进的步伐所抛弃。
大明现在的条件非常有利,在各项上非但不落后于欧洲,还更强于那些欧洲国家,但是一旦被满清统治了中国,那么一段悲惨的历史便无法避免了。
自己想要阻止,但是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又能够阻止吗?
丁云毅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五十九章 探子
在锦州呆了几天,祖大寿、吴三桂已经将战马准备好了。
他们本想再多留丁云毅在锦州呆几天,可是丁云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台湾了,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祖大寿和吴三桂也知道无法多挽留,给他设下酒宴,为其送行。
赴宴的几乎都是参与了第二次大凌河之战的将领,浴血厮杀,让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感情,这时骤然听到丁参将要走了,都有一些依依不舍。
丁云毅心中却有一些感慨,这一别,不知和他们何时才能见面。等到下次相逢的时候,他们中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人将变成敌人
也许这是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顿酒了
这些人都是武将出身,喝酒豪爽,不多会已经在那吆五喝六,大叫大喊起来。
祖大寿也不去管他们,他们人人都在战场上浴血厮杀,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活着,眼下没有战斗,就让他们放肆一些又有如何?
他敬了丁云毅一口酒:“项文啊,真舍不得放你回去。若你留在这里,和长伯一起,金虏又安敢正视于此。可惜,可惜。”
丁云毅笑了笑;“总镇,想将来总还是有会面的那一天的。”
祖大寿点了点头:“无论怎样,这一次杀,总能让金虏安静一会,大家也可以跟着过几天清静rì了。”
“总镇”丁云毅在那想了一下:“我想明年怕便有大事发生了。”
“哦?”祖大寿和吴三桂一起留神起来。
丁云毅低声道:“我以为皇太极明年必然称帝。”
这话让祖大寿和吴三桂大吃一惊。称帝?这还了得?吴三桂冷笑一声:“虏酋皇太极何德何能,竟然敢妄自称帝?也不怕掉了大牙!”
“大哥千万不要不当回事。”丁云毅急忙道:“我听说多尔衮得了蒙元的传国玉玺。而金虏早有称帝,与我大明平起平坐的想法,这便是一个契机。旁的倒也算了,一旦金虏称帝。圣上必然大怒,免不得要你们起兵讨伐,那时候才是真正麻烦的。”
祖大寿微微点头:“项文说的不错,金虏妄自称帝,不过是井底之蛙,不足为奇,他们不是正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朝廷那是一定要命我等讨伐的。试想。眼下军饷不至,武装不齐,我等只能勉强维持,阻挡住金虏偷袭。要讨伐谈何容易?真的如项文所说那样,你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那。”
“一个字,拖。”丁云毅缓缓地道:“贸然讨伐,金虏必有准备。到时候只会是损兵折将,徒然消耗了自己实力,有百害而无一利。金虏称帝,圣上雷霆震怒。但等这股气过了,对朝廷更为祸害的乃是流寇。朝廷决然会一依旧把主要力量放在中原,等过了段时候。只上书说金虏防范森严,无法强攻也就是了,朝廷顶多只会斥责几句。”
这话实实在在的所到了祖大寿的心坎里。
朝廷和圣上都不知道边关的真实情况,以目前的状况,能够抵御住金虏已经相当不错,进攻无从谈起。这第二次大凌河之战,若非横空出世了个丁云毅,胜负还未可知。
如果辽东没有经过几次大的变故,如果朝廷的军饷、大炮、武装、兵源等等都能按时送来,再经过几年励jīng图治,那祖大寿完全有把握和金虏展开决战。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是水中月、镜里花。
祖大寿叹息了声:“可叹何可纲、满桂、赵率教这三个兄弟去得早了,若是他们都在,合我辽东四大猛将之力,金虏何惧之有?”
丁云毅默然无语。
的确,何可纲、满桂、赵率教都已战死,辽东四大猛将只剩下了祖大寿,而辽东局面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完全就是靠祖大寿一个人撑起来的。但是那死去的三人都是忠臣,万古留芳,祖大寿呢?
这个忠心耿耿为大明守了十多年边关的祖大寿呢,最终还是投降了,最终,成了一个可耻的“贰臣”。
他能一直活着,是他的幸运,但却也是他最大的悲哀。当他死去后,他能到地下去面对他的三个兄弟吗?
他能去面对大明那些战死沙场的英雄吗?
丁云毅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段历史,手也无法伸到边关。而且,还有吴三桂同样也是如此。
也许当他们下一次在战场上见面的时候,已经不是兄弟,而是敌人了
吴三桂却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结拜兄弟心里在想什么:“无妨,金虏便是再凶狂又有如何?真的打急了,我便冒死上书朝廷,请朝廷把二弟调来。到时候我的关宁铁骑和你的虎贲卫联手,便是金虏来了千军万马,也叫他有去无回!”
“希望大哥说到做到。”丁云毅举起酒碗,敬了吴三桂一碗酒,话里有话地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其实陈圆圆只是吴三桂叛明的一个诱因,最终吴三桂投降满清,还有各种各样的愿意在里面。
如果真的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背叛大明,那他也不是吴三桂了
这一顿酒,众人喝得无不酩酊大醉,
等到丁云毅醒来,已是次rì接近中午时分,宿醉未醒,头还是晕晕的。
吴三桂等人早在那外面等候了,丁云毅没有看到祖大寿,吴三桂笑着告诉他:“总镇去巡视了,让我来送二弟。”
随即又道:“昨天那五百匹战马已经启程,二弟无需担心,你招募到的那两个泰西人。也随着马队一起先走了。这里离京城很近,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二弟父母皆在京城,何不回去。也可尽尽孝道?”
丁云毅心中正有这想法,随口应了,一抬头,见邓长贵带着五十名骑兵整装待发,心中奇怪,吴三桂说道:“二弟,这一路上不太平,听说高逆迎祥急攻庐州。含山、和州,河南、山西、陕西等地都是大乱,山东也有贼情,我恐二弟路上出事。特意邓长贵将你一路送到福建境内,二弟千万不要推辞。”
丁云毅想了下,应了。自打到了这里,邓长贵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作战,彼此间也有了感情。忽然眼睛眨巴了下:“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哥务必答应。”
“二弟请说。”
“到了福建,离台湾便也只有一步之遥,既然如此。我想请邓游击和诸位兄弟去我岛上作客,以尽地主之谊。”丁云毅眨着眼睛道。
吴三桂何等聪明。一听之下便明白了:“二弟,你这可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那。你莫非打我这五十关宁铁骑的主意?”
丁云毅笑道:“正是。”
吴三桂摇头苦笑:“好啊,好啊,好你一个丁项文,我好心派人送你,你却动这样心思。也罢,你我结义兄弟,何分彼此?你又在这浴血奋战,我吴三桂难道连五十名骑兵都舍不得吗?”
当下把邓长贵叫到面前:“邓长贵,你去台湾住个一年半载的,想这里了再回来。”
“是!”邓长贵大声应道。
他本来和丁云毅一起战斗,对丁云毅十分仰慕,骤然分别,心中大是不舍,眼下吴三桂如此吩咐,正合心意。
他夫人孩都在京城,到时候若在台湾住得习惯,便把夫人孩都接了去,也免得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的。
吴三桂一路把他们送出锦州十多里,丁云毅勒住奔霄:“大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大哥请回去吧!”
“二弟,保重!”
“大哥,后会有期!大哥千万不要忘了,你我身是大明忠臣,死是大明忠魂!”
吴三桂仰天大笑:“二弟如何这般小看我?后会有期!”
丁云毅一挥战马,五十三骑绝尘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吴三桂略略有些不太高兴。
听丁云毅话里意思,似乎自己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情来一样。自己吴家实在在朝廷为官,忠心耿耿,又哪里会做出什么背叛朝廷的事情出来?
倒是自己这个二弟,节制台湾,那才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一路飞奔,路上不断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高迎祥、李自成攻庐州,取含山、和州,杀知州黎宏业、在籍御史马如蛟等。继围滁州,与卢象升、祖宽、罗岱、杨世恩等部,激战朱龙桥。高迎祥等北攻寿州不克,西入归德。随后,再攻密县、破登州,击杀明将汤九州,进军邓州、郧阳。次后,高迎祥与李自成分兵,由郧襄入兴安、汉中与张献忠完成会师。
贼势已经越来越大。
越剿流寇越多,流寇越多,对大明的危害也就越大,丁云毅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无奈。
放眼看去,能看到大队灾民,坐的坐,走的走,看起来灾害一点都没有减轻。丁云毅也管不了那么多的灾民了,硬着头皮正想离开,忽然停下战马,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些灾民说道:“当中那个人,必然是探无疑。”
皇甫云杰和邓长贵朝那看去,大是奇怪。丁云毅笑着解释道:“你们看那些灾民,一个个饿得力气都没有了,面黄饥瘦,可再看那人,脸上虽然涂满污物,但jīng气神十足,见到我等,不断的把身朝灾民里缩,好像生怕见到咱们,哪有这样的灾民?”
皇甫云杰大声道:“我去把他给将军带来!”
说着飞奔而出,不多时便把那人拎到了丁云毅的马前。那人一副畏惧样,连声叫屈。
“参戎。”邓长贵在一旁说道:“我等在边关时候,经常会抓到金虏探,也都是一个个倔强得很,不肯开口,因此我等便有了一套专门对付探的办法,自那以后,十个被抓到的探里有九个会开口。”
“我们休息,他交给你去处理。”丁云毅招呼着大家下了马,也不管邓长贵把他带到哪里去。
“丁大哥,咱们离京城还有多远?”小土终究还是个孩,有些累了。
丁云毅把水递给了她:“快了,等到了京城,就能见到我的父母了”
说起父母,小土联想到自己父母,眼眶一红,丁云毅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眼睛转了一下:“小土,我当你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可愿意?”
小土一怔,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哥,哥”
“妹。”丁云毅笑着握住了小土的手:“你是我亲妹,我是你亲哥,我父母便是你的父母,你不又有家了?将来谁欺负你了,你和哥说,哥帮你出气去。”
“恩!”小土擦了擦眼泪,用力说道:“小土和哥一起练武,将来帮哥打仗,当个女将军!”
“好!”丁云毅大笑道:“哥教你带兵打仗,谁对小土不好,不用哥出手,小土自己去打他们!”
小土又是哭又是笑,虽然一家人都饿死了,可自己又有了个新家。有了哥,有个爹妈,对,在台湾自己还有几个嫂呢。
自己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再也不会挨饿了,自己有家了,有疼自己的哥
在那说着笑着,邓长贵拎着那个探来了,一看到那探样,小土被吓得惊叫了声。
那探哪里还有半分人样?
“这就怕了?将来比这更惨的还多着呢。”丁云毅笑着说了声,接着面sè一沉:“邓长贵,他招认了没有?”
“招了,不过”邓长贵面sè凝重:“他不是金虏的探,是流寇派来的探。”
丁云毅一听大吃一惊,流寇派来的探?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流寇打到京城了吗?不可能啊,现在的流寇哪里有那么大的力量?
“说,是谁派你来的。”邓长贵踢了一脚地上的探。
探勉强爬了起来,脸上血流不止,丁云毅让人帮他擦了一下,又给了他几口水口,探这才略略恢复过来,大口喘息着几声道:
“我,我是闯王派来的。”
“哪个闯王?”丁云毅皱了下眉沉声问道。
“还,还能有哪个闯王,自然,自然是我们的高迎祥高闯王!”(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小土
高迎祥的探子高迎祥的探子来这里做什么
说一个不漏的全说。邓长贵一马鞭抽了去。
探子惨叫一声怕极了邓长贵果然仔仔细细说了事情经过。
高迎祥接连打了十几仗虽然杀了明将汤九州但自身也是损失惨重。尤其是流寇对付官兵骑兵更是吃力。
在汉中和张献忠会师后说起信阳和颍州之战丁云毅率领骑兵的威武不但深深刻在了张献忠的脑海里而且让高迎祥和李自成更是吃惊不已。
一定要组建一支属于义军的jg锐骑兵以后在和官兵的作战中才能不吃亏这样的想法深深的印刻在了三个流寇首领的脑海里。
但是到哪里去弄适合战场的战马
大明没有养马场每一匹合格的战马都被明军视为宝贝甚至到了虽败而不放弃战马的地位。
因此更加不用说流寇了。
这个时候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义军抓住了几名从北边来的客商那伙客商偶然说起他们看到有一批战马大约几百匹的样子从辽东运送出来正朝南方走。护送的士兵并不是很多。而且行进速度也并不是很快。
盼下雨甘霖到
这个消息对这些流寇首领来说无异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因此流寇决定劫夺这批战马。这个探子便正是被高迎祥派出来的。只是这人不辨道路居然迷路最倒霉的是连他骑的马也被那些饿极了的灾民抢去吃了没把他吃了已经算是祖宗烧了高香了。他只能化妆成灾民样子边走边问谁想到在这里落到了官兵手里。
战马难道被流寇看的居然是自己千辛万苦弄回来的战马丁云毅第一反应便想到了自己从辽东弄到的那批战马。
他娘的流寇居然把脑筋动到自己身了。
丁云毅y冷着脸。朝那个探子看了看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胆大绝伦的主意。很快抑制住了兴奋:你叫什么名
韩......韩小驴来人把他给押下去。丁云毅一边吩咐一边把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叫到身边:流寇看中的必然是我的那批战马。我没有去杀流寇他们反而动起了我的心思。
皇甫云杰笑道:想来流寇不知道那是将军的马不然借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
既然他们打我的主意我焉能放过他们丁云毅冷笑声:我想设下一个圈套让贼军自投罗网给他们一个教训。
皇甫云杰和邓长贵面面相觑:将军我们才只有五十三骑你难道要用这么点力量打流寇
对就用这五十三骑丁云毅的回答斩钉截铁:我要选一个地方让流寇无法动用大军。同样也只能派少量兵力来。如此五十三骑足以
将军好大的胆子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心里同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换了一个人知道这一情况只怕早追运马队伍昼夜不停的离开危险之地了可他倒好。不但不走反而还想着打一个流寇。
可在度过了最初的惊讶后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反而兴奋起来。
他们都是武将出身若是真的能被丁云毅伏击成功那必然又是一场功劳如此冒下险那也是值得的。
我是山西人。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伏击。邓长贵忽然说道:那里叫坠龙沟传说有条龙曾经在那里坠落。此处与陕西接邻易进难出若是能把流寇骗到那里行至一半时忽然杀出只截出一半人即可没有进来的必然畏惧逃跑剩下的一半就好对付了此外还可以对流寇说从山东遍布灾民官兵生怕战马被劫只能绕道山西
好丁云毅闻言大喜:就按照你说的地方去打一个伏击。只是如何让流寇相信
这才是所有问题中的关键。
丁云毅沉吟着道:需要一个人把这消息去传递给流寇而且还必须不能引起流寇怀疑只是你们看看咱这些人一出现在流寇面前他们当即便会起疑心了。
一句话说的几个部下皱起眉头。
是啊若是那个探子韩小驴不回去却忽然回去了一个陌生人流寇怎么能不起疑如果把流寇骗到坠龙沟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哥你让我去吧。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你丁云毅怔了一下随即连连摇头:别来瞎胡闹你一个小女娃子凑什么热闹
哥你就让我去吧。小土却表现得非常固执:你让我帮你做点事。我什么都看过爸妈死我也看过我不害怕。
不成不成一边玩去。丁云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一要求。
将军。皇甫云杰忽然开口说道:若论人选实在没有比小土更加合适的了。她一个小女孩如何能让别人起疑而且小土身子瘦弱若是给她换灾民衣服反贼绝然不会怀疑。实事求是地说我们中没有人比小土更加能取得反贼信任。
邓长贵也在一边接口:是啊若想成功伏击流寇小土去是最好的她一个小女孩只要应对得当杀了那些反贼也想不到小土居然是官兵派来的。
丁云毅有些迟疑了。
此时小土又说道: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就说说那个叫韩什么驴的让我来的他被官兵给杀死了然后小土虽然年纪小。可居然已经把到了流寇那该说些什么话都想好了。
将军小土很聪明只要我们能为她想好逃跑路线断然平安无恙。皇甫云杰在边道。
丁云毅咬了咬牙:小土你真的能行
我能行小土用力点了点头。
好丁云毅到了这个地步不再迟疑:到韩小驴那让他把如何回去的路线都说清楚了然后就地解决了他对了。从他身找一样信物回来。
是邓长贵匆匆而去。
丁云毅又把皇甫云杰和小土叫了过来:皇甫你快马负责护送小土去离流寇还有三十里的地方。便放下小土让她自己去。小土如果流寇问你是怎么来的。你就说你是从山东一路逃难来的在山西陕西交界遇到了韩小驴......还有你得装出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事无巨细一一仔细交代清楚正说着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呼几人知道那是邓长贵把韩小驴给解决了。
邓长贵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短刀交给了小土:小土这是韩小驴身带的。想来那些流寇认得。
恩小土认真的收好了短刀。
丁云毅让人拿来干粮正想交给小土没有想到小土却说道:哥我从现在开始什么东西也都不吃了不然我怕自己装得不像。
丁云毅没有想到小土会有这样心思。摸了一下小土的头:小土记得一定要随机应变一旦有危险千万保住xg命。哥这里能不能成功不足为虑。
哥你放心。我一定能成功。小土人认真地说道。
小土和皇甫云杰走了可是小土是够能够成功谁的心里都没有底几个流寇懒洋洋的在军营外来回走动着太阳晒在身让他们昏昏yu睡。
那是什么一个人忽然举手指et着远处道。
顺着手指et的方向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跌跌撞撞的朝这里跑来。
几个流寇大是疑惑等到那身影渐渐近了这才看清楚是个孩子脸全是污泥身材瘦小等到近了才发现扎着两条蓬乱不堪的辫子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有洗过了居然还个个小姑娘。身穿的又脏又破一看便是哪里来的灾民。
流寇还没有发话那小姑娘已经面sè惨白声音断断续续地问道:这......这里是高......高闯王的地方吗
找我们高闯王你是谁流寇疑惑地问道。
俺是韩韩小驴叫我俺找高......话音未落小姑娘已经一头栽倒在了地昏迷过去怕是几天没有吃东西饿成这样的了。李自成走到了昏迷中的小姑娘面前看了下:来人弄点水来把她弄醒然后给她一点吃的。
高迎祥皱了下眉头:奇怪韩小驴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小姑娘来
等她醒来一问便知道了。张献忠在一旁说道。
小姑娘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忽然看到面前有个大白馒头双眼放出亮光一把抢了过来拼命的塞到了嘴里吃得直噎双眼直犯白眼明显就是饿得极了。
别急别急慢慢吃。李自成把水递了去。
有了一个馒头垫进肚子小姑娘的气sè恢复了不少高迎祥这时候才问道:你叫什么名。
俺叫小土你呢
大胆这是闯王什么你啊俺的。张献忠在一旁呵斥道。
你就是闯王小土从地爬了起来:是韩小驴叫俺来的。
韩小驴呢高迎祥顺口问了一声。
他死了。小土显得有些难过。
死了高迎祥失声道。
小土忽然哭了起来李自成在一边安慰道:别哭慢慢说。
小土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一边抽泣一边说道:韩......韩小驴俺看到的时候他身流了好多的血很怕人俺不敢靠近他可他和你们一样给了俺一个大馒头俺才敢......他说让俺把口信带给一个叫高闯王的他会给俺好多馒头吃好多好多说的虽然语无伦次但几个流寇首领还是听明白了想来是韩小驴身份暴露被官兵发现他一路杀了出来不过已经不行了就用馒头诱惑这个叫小土的小姑娘想尽办法让她情报给送到这里来。
韩小驴叫你带什么口信来高迎祥不紧不慢的问道。
小土似乎在那竭力回忆:他说什么马山东好多灾民走不了要从山西走要经过经过坠什么的地方俺真的记不得了。
坠什么地方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同时走到了地图前在那看了好大一会高迎祥脱口而出:坠龙沟
啊对就是叫这名。小土赶紧叫了起来。
还说了什么没有高迎祥猛然转身问道。
说了韩小驴说和马一起走的只有三十来个人。
李自成笑了下来到小土身边朝她看了看忽然一个巴掌扇了去接着一脚把小土踹翻到了地接过马鞭对着小土接连抽了几鞭: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叫韩小驴的说你是谁派来骗我们的
小土被李自成抽得在地翻来滚去连声哭着喊疼。
高迎祥和张献忠互相看了眼方才李自成还表现得和蔼得很可一转眼为了试探却对一个小姑娘下了这样毒手。
李自成这才停下手中动作一把抓住了小土的辫子: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土脸身全都是血一边哭着一边喊道别杀我别杀我韩小驴让我来找高闯王的你们不是放了我吧求求你别杀我。
说着竭力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短刀害怕似的朝前一扔:这也是韩小驴给我的你们要给你们疼好疼啊叔叔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李自成这才松开了小土拿过短刀仔细看了一会朝高迎祥和张献忠点了点头面sè再度变得和颜悦sè:
小土别怕是叔叔不好叔叔一会再给你馒头吃还给你大肉吃官兵坏叔叔怕你是官兵派来的。
小土坐在地挪动着连连后退脸表情像是怕极了这位忽善忽凶的叔叔了。未完待续rq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生擒高迎祥
高迎祥朝李自成和张献忠看了下:“你们怎么看?”
“官兵人少又近陕西我看可以劫。”李自成接口应道。
张献忠也是一样看法。
眼看两名部下意见一致高迎祥点了点头说道:“这些马匹对我义军意义重大若是能够劫得加以训练便有了对付官兵骑兵的本钱。我决意亲自带人劫夺!”
这话让两个部下吃了一惊李自成急忙道:“闯王千万谨慎。劫夺一些战马何劳闯王亲至?李自成愿意替闯王前往。”
高迎祥摇了摇头表现得非常固执:“我军连番激战士兵们都已经非常疲倦了我昔rì曾经夺取过官兵的战马最有经验这次若非我亲往绝不能够成功。两位兄弟不用再劝我了你们把军中战马都集中起来给我使用我带三百骑前往夺取往来只消几rì便可。”
见高迎祥已经决定李自成和张献忠也不再反对只是一再叮嘱闯王一定要小心从事若见不对立刻回营。
“大哥怎么样了?”
一出大营部下刘宗敏早在那等得急了看到李自成出来急忙前问道。
“回自己营再说。”李自成也不多说径自回到本营这才摇着头道:“张献忠次掘了崇祯祖坟杀了那么多的大官声势大振。闯王怕他威胁到自己的名声故尔这次居然要亲自出去劫夺战马若是成功便也是一段单骑劫营的美话可是……李自成冷笑了声:“哪有为了区区五百骑。主帅亲自出马的道理?万一有失这十几万的弟兄怎么办?若是我派一个弟兄去便也可以了。哎闯王一连打了十几仗虽然杀了不少官兵也自身损失也不小。闯王有些急了。”
“那大哥不劝劝闯王?”刘宗敏有些纳闷。
“劝?以闯王xìng格劝有用吗?”李自成目光yīn晴不定:“算了三百骑去打三十人总也没有什么危险。闯王既然那么爱出风头那也就随便他去吧。只是闯王把三百骑都带走了。我义军中已无机动力量只希望官兵这段时候不要再进攻才好。”
李自成虽然不满高迎祥亲自劫骑但他也并不认为这有多大危险。可是这些流寇首领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做事做令人出其不意的明军将领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坠龙沟。
丁云毅看起来有些着急一会站到高处观望。一会皱眉不展。他担心的不是流寇会不会来。而是小土现在怎么样了。
自己突发奇想要用五百匹战马做诱饵诱骗流寇当然后一举灭之但却没有想到小土却自告奋勇却担当了如此重大的任务。*
冒险了是有一些太冒险了……将军。有一队骑兵正朝坠龙沟而来。”皇甫云杰快马奔来。
丁云毅立刻从沉思中醒来:“多少人?”
“两三百人样子。”
“好!”丁云毅jīng神振作:“皇甫云杰你带二十人埋伏。一旦流寇进入立刻杀出。截住后队只许放最多一百人进来。”
“是!”
“其余诸人都随我左右。弟兄们咱们虽然人少但流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三十骑足以破一百人。你们都是天下无敌的关宁铁骑金虏都尚杀得难道会怕区区百来人的流寇吗?”
那些关宁铁骑大笑:“参戎我们杀过金虏可还真没有杀过流寇今rì愿随参戎一战让刀也尝一尝流寇鲜血滋味!”
“好!”丁云毅豪气大发:“我丁云毅的战马都敢劫这些杀不怕的流寇只这一战我要让流寇从此看到我的旗号就绕道而走!”
流寇实在是有些冤枉了他们哪里知道这些战马是大战信阳浴血颍州丁云毅的东西?
而丁云毅也不知道他不过是要以借杀流寇之机让自己的名牢牢的印在那些流寇心里但却机缘巧合的让一条大鱼游进了他的包围圈里……前面就是坠龙沟!”高迎祥一指前方:“诸位弟兄努力抢在官兵到达之前埋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流寇嘴里发出了兴奋的呼声。
高迎祥转头一看见小土骑在一头骡子歪歪扭扭不由笑道:“小土这次你立下大功我一定会好好赏你。打仗危险你就不要随我们去了但这里等着我们。待我杀了官兵就带你一起回大营去从此后你就是我的义女再不用为吃穿发愁!”
“谢谢闯王!”小土嘴里说着心里却又是诅咒又是欢喜。
自己有哥自己的哥是堂堂正正的官军自己要拜你这个流寇当义父做什么?不过小土正在想着怎么脱身高迎祥却把这机会送到了小土面前。
“弟兄们坠龙沟冲啊!”高迎祥拔出刀来大呼一声率先飞奔而出。
这三百骑人人jīng神振奋跟着高迎祥一起朝坠龙沟飞奔而去。眼看到了坠龙沟进去的道路有一大段非常难行只容两三骑并肩通过队伍便渐渐的拉了开来。
而高迎祥亲自带领的一百骑刚进去忽然两侧传来无数呐喊二十铁骑已经冲出。
皇甫云杰一马当先怒吼一声:“认得浴血颍州的虎贲卫吗?今rì便为那些死难兄弟报仇!”
流寇忽见中伏大惊失sè再一听是浴血颍州的虎贲卫更是人人惊慌。这“虎贲卫”三个一传十、十传百早已在流寇心里留下了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可怕印象。这时忽然见到虎贲卫在这里出现竟是仗未开打人已大乱。
对方虽然骑少。但天知道在附近还埋伏了多少官兵?
“杀!”
皇甫云杰爆发出一声怒吼二十骑兵也跟着一齐呐喊。流寇后队有些心思转得快的居然拨马就跑。这一来剩下的人更是方才大乱。
以一己之名便能如此放眼整个大明。怕也只有虎贲卫能够做的。
二十骑杀出流寇士无斗志皇甫云杰劈手从马生擒一个流寇掷在地厉声问道:“是谁带队?”
“高......高闯王……谁?”皇甫云杰几乎当自己听错了。
“闯王......高迎祥……皇甫云杰大惊。随即大喜也再不管地那个流寇一转马头便朝坠龙沟内疾驰而去......
而此时在坠龙沟内丁云毅带着的三十骑也是左右杀出。
高迎祥见忽然中伏。大惊失sè。但见对方人少稍稍放下心来。正想命令部下突围忽然听到对面一员官兵将领厉吼:
“虎贲卫丁云毅在此!”
这一声吼便如炸雷一般在高迎祥和那些流寇的头顶炸响。
虎贲卫——丁云毅!
这个人的名便如恶魔一般无时无刻不在伴随着流寇。他们害怕见到这个人甚至害怕听到这个名。
高迎祥眼看左右军心动摇。不由大怒;“一个丁云毅难道便把你们吓成这般模样?我等都是义军。随我杀!”
“杀!”
高迎祥话音未落丁云毅已经在“杀”声中奔到面前。
那三十关宁铁骑都是常年在边关和金虏浴血奋战的人人jīng锐个个雄壮一入贼寇军中大砍大杀吼声震天。
“将军!”
丁云毅正杀得兴起忽然见到皇甫云杰飞奔而来嘴里大叫:“高迎祥就在这里!”
丁云毅一怔只听皇甫云杰又大叫:“高迎祥逆首高迎祥就在这里!”
“高迎祥?”丁云毅忽然放声大笑:“好高迎祥!你居然敢来夺我丁云毅的战马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他声若洪钟每个全都传到了高迎祥的耳中这个指挥着十几万流寇的逆首面sè大变。再看周围部下竟然人人脸都露出了惊慌。
丁云毅看到流寇正中保护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料他必是高迎祥一催奔霄笔直挺出手中千军槊:“高迎祥你还不下马手缚!”
奔霄马踏沙场千军槊若疾风横扫丁云毅所到之处无一人敢于阻挡。
丁云毅三十骑高迎祥一百骑可眼下局面却好像官兵有千军万马一般。
两个流寇头目眼看丁云毅笔直朝闯王冲来硬着头皮迎。丁云毅快马冲到千军槊卷起狂风结结实实拍打在左面流寇身只看到那流寇一声不吭整个人都已被千军槊打烂。
千军槊就势反手挥出鲜血狂溅正中右面流寇战马战马发出悲鸣一下把背骑手飞出老远。
高迎祥和他身边流寇虽然早就听说过丁云毅的威名但是今rì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丁云毅真的和传说里一样。不比传说里的还要可怕。
他这哪里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屠杀!在他槊下丧命之人死状奇惨。而且听说他还有一把可怕的魔刀杀起人来更是惨烈无比!
丁云毅冲到面前忽然勒住战马面sèyīn冷:“高迎祥还不下马投降吗?我饶你手下不死!”
高迎祥环顾左右见自己的一百多骑在对方官兵那些jīng锐骑兵面前不过短短功夫已是死伤过半而剩下的人畏惧丁云毅的勇猛早已全无斗志。
高迎祥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脱难了长长叹息一声:“丁云毅你说话可能算数?不伤害我手下弟兄?”
“我只要你高迎祥余者不究。”丁云毅冷冷地道。
高迎祥忽然仰天大笑:“罢了今天败给了你我高迎祥也没有什么冤的。”说完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弟兄们不要打了。”
“闯王闯王我们保着你一起杀出去啊!”
这声声音才起忽然看到一条黑黝黝的东西闪电一般飞来那口要保护高迎祥的流寇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已是惨呼一声被那闪电穿了个对穿过。
千军槊!
可怕的千军槊就扎在他的尸体之。
丁云毅缓缓拔出龙牙:“还有谁要为高迎祥死战的?”
一槊之力威猛如此刹那间再无一人敢发一言。
高迎祥默默的下了战马站在那里仰首向天。
“把这逆贼给我绑了!”
曾经不可一世指挥过几十万流寇的高迎祥在这小小的坠龙沟里竟然成为了阶下之囚。
高迎祥永远也都不会想到自己仅仅因为贪图五百匹战马最终会把自己的命都送了!
丁云毅必然将成为流寇一生一世的克星!
这时在坠龙沟外的流寇本来已是胆战心惊忽然听到“闯王”被生擒了再无斗志拨马便向陕西境内败退而出。
“哥哥!”
意气风发的丁云毅忽然听到了小土的声音急忙朝外看去小土是小土回来了!
丁云毅策马朝着奔去看看将到一玩腰把小土拽自己战马大笑:“小土做得好做得好。这次生擒逆首你是头功!”
猛然见到小土脸有伤口急忙追问小土满不在乎地道:“哥不碍事被那个叫李自成的人打了几马鞭。”
丁云毅面sèyīn沉:“我丁云毅的妹妹也是能打得的?小土你放心将来我早晚都生擒李自成他打你多少鞭子你十倍的还给他!”
“恩!”小土用力的点了点头。
皇甫云杰从后面过来:“将军抓了三十多个流寇将军既然想把高逆迎祥带到京城去这三十多人带在身边必然不便。”
丁云毅一下就明白了部下心思。
他朝皇甫云杰看了眼皇甫云杰默默的朝他点了点头。
“去吧。”叹息声中丁云毅挥了挥手。
“哥皇甫大人他怎么了?”小土好奇的问道。
“哥刚才做了一件不讲信义的事情。”
丁云毅一边策马缓缓朝前走去一边低声说道:“哥答应过一个人但哥却食言了。小土乱世中做事当断则断可要到了太平时节却不能够这么做了。”
小土虽然不太明白但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q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双喜临门
“流寇祸乱,横行不法,杀知州黎宏业、在籍御史马如蛟,连汤九州也死了。你们说,你们都给朕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文华殿上,崇祯面sè铁青:“难道要朕御驾亲征?还是要等流寇再跑到凤阳去再挖一次朕的祖坟?非要等流寇打到朕的面前,你们才高兴吗?”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那些大臣齐声说道。
“有罪,有罪,你们除了会说自己有罪还能做些什么!”崇祯怒气未消地道。
“陛下,辽东急报!”
一听“辽东急报”几字,从崇祯到大臣人人心里产生不详之感,难道辽东又吃了败仗了吗?
正在心烦意乱之间,只见一个辽东将官奔入文华殿中,大声道:“辽东总兵祖大寿启禀陛下。崇祯八年十二月,金虏以固山贝勒多铎为主帅,大犯边关,我边关将士于大凌河与金虏决战,辽东前锋右营参将吴三桂,台湾参将丁云毅,二人骁勇善战,于金虏万军之中九进九出,丁云毅斩金虏悍将鄂勒顺、蒙巴哈、何尔哈齐、哲瀚,吴三桂斩金虏悍将那尔布、程六十八、费哈喇思等共金虏名将十六员。我边关斩首三千九百零八级,俘虏八百一十二人。大凌河大捷!”
“这......杀了那么多金虏将领?斩了那么多的首级?”崇祯一时没有从巨大的喜悦里反应过来,喃喃的不断在那说着什么。
“陛下,大凌河大捷啊!我大明威武,陛下威武!”那些大臣们齐声而道。
“哈哈,对。大凌河大捷,大凌河大捷!大明威武,辽东将士威武!”崇祯终于醒了,那兴奋之情根本无法遏制,自从陛下登基以后,大臣们从来没有见陛下这么高兴过。笑声中。崇祯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说除了吴三桂,还有谁九进九出?”
“台湾参将丁云毅!”
崇祯有些发蒙:“丁云毅中原剿贼之后,不是回台湾去了吗?怎么又去辽东了?”
“回陛下,丁参将为台湾挑选战马。故尔去了边关,正逢二次大凌河之战,祖总镇用丁参将之计,诈败三次,诱敌深入。丁参将二千骑烧多铎大营。摧其粮草辎重。尔后无吴三桂吴参将合兵,冲突敌阵,大败金虏!大凌河大捷之后,祖总镇忙着打扫战场,巩固战果,回报的晚了。祖总镇请陛下恕罪。”
“他是有罪。”崇祯笑道:“这样的捷报居然这么晚才让朕知道,朕要罚他痛饮三大碗酒。还有那个丁云毅。跑到辽东去买马,结果给朕立下了那么大的战功。朕要罚他喝掉一坛子酒!”
那些大臣人人脸上带笑,可从来没有见陛下开过这样玩笑。
“捷报!捷报!”
这时殿外忽然又传来了这样的呼声。
君臣一齐朝外看去,捷报?又从哪里冒来的捷报?
“大捷,大捷!生擒逆首高迎祥!生擒逆首高迎祥!”
“呼”的一下,崇祯猛然站了起来,那些大臣们也都完全震惊在了那里。
“难道,难道洪承畴终于抓到高迎祥了?”依旧还沉浸在辽东大捷兴奋中的崇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陛下,不是洪督帅,是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丁云毅生擒高迎祥!”
崇祯和那些大臣们一下子就呆了,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丁云毅才在辽东杀了金虏一个大败,怎么又跑去把高迎祥给抓了?
“丁云毅抓了高迎祥?你没有回报错吧?”崇祯将信将疑地道。
“陛下,丁参将部下皇甫云杰正在殿外侯宣。”
“快,快把他给朕叫进来!”崇祯在龙椅前连着走了几步,又重新坐了回去,心神不宁,他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千万不要弄错了。
“臣台湾……好了,好了!”
皇甫云杰话才出口,崇祯已经急不可奈地道:“不要那些虚礼了,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真的,真的抓到高迎祥了?”
“回陛下。”皇甫云杰朗读声而道:“丁参将五十三骑yù回台湾,途中抓获流寇探子韩小驴,得知流寇yù劫战马,丁参将设下一计,以义妹小......邵绿chūn冒险潜入陕西流寇大营,成功诱使贼首高逆迎祥至山西坠龙沟,丁参将身先士卒,五十三骑破贼三百骑,又生擒了高逆迎祥,眼下正在押解至京途中,特遣臣来报捷。又恐路上有失,特请陛下增兵接应。”
“快,快,引五百御林军去接丁云毅,断然不能有任何闪失。”崇祯一下叫了出来,然后在那怔怔半晌,忽然落泪:“流寇掘我皇陵,朕深以为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丁云毅,丁项文,你帮朕,帮我大明报了这血海深仇那……落泪一会,忽然又放声大笑:“丁云毅,丁云毅,朕没有看错你,你是我大明顶天立地的栋梁之才,你才是我大明不世出的名将!”
“陛下!”那些大臣一齐跪倒在地。
“起来,起来,都起来,今天是大喜的rì子,双喜临门,双喜临门。金虏破了,贼首被抓住了,你们不用跪朕,谁都不用跪了!”崇祯的声音都有一些变得颤抖:“朕要见丁云毅,还有那个他的义妹朕也要见,朕要好好的赏他们,他们要什么朕都给他们!”
大臣们相视而笑,陛下今天心情如此之好,看来大家都有好rì子过了。
“兵部右侍郎丁远肇。”崇祯忽然喊道。
“臣丁远肇在。”
崇祯喜动颜sè:“丁远肇,你生得好儿子啊。你一个儿子,便抵十万雄兵。朕听人说丁项文未娶妻,先纳妾,你心里很不高兴是吗?”
丁远肇心里一个哆嗦。陛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赶紧道:“不敢欺瞒陛下,是有这么件事。未娶妻,先纳妾,原是坏了礼仪。”
“顾不得了,顾不得了。”崇祯笑道:“丁项文这样的人。便是在礼仪上有些亏损,又有何妨?可惜他已经娶了江南大儒邓家的邓怜玉,不然这次朕要亲自为他许亲。他娶了两个小妾,便为朕立了两个如此大的功劳,要是他有了十个小妾。那天下旦夕可以平了。”
丁远肇一句话也不敢说,崇祯身边的王承恩也皱了一下眉头,陛下今天大喜之rì,怕是多少有些失态了。
“皇甫云杰。”
“臣在。”
“丁云毅何时能到京城?”
“大略明rì便可以到了。”
“王承恩,丁远肇。你二人代朕出京十里。迎接丁云毅!”
“臣领命。”
上朝时一天乌云,下朝时满室chūn风,这变化的如此之快,让人很难适应。
下朝后的崇祯依旧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王承恩,丁云毅立下如此不世之奇功,朕想直接提他为总兵如何?”
“陛下。内臣斗胆,内臣以为不妥。”王承恩出人意料地道:“丁云毅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从一个巡检一下被提到了参将,升迁速度之快已经让人咋舌。再跳过一级升他为总兵。即便那些大臣当面不说,久而久之,多少也会有些议论。”
崇祯渐渐的从兴奋中冷静下来,王承恩又接着道:“陛下前次擢升丁云毅为参将,又升了郑芝龙的官,本是因为福建遥远,相互牵制,如此台湾便有张肯堂、郑芝龙和丁云毅的三股力量,如果忽然把丁云毅升为总兵,那内臣担心将来丁云毅势大愈大,便没有人能够克制得住他了,对朝廷反而不利,还请陛下三思。”
崇祯在那沉吟一会:“丁云毅对朝廷还是忠心耿耿的,难道你认为他有不轨之心?”
王承恩淡淡地道:“丁云毅是忠的,这点内臣确信无疑,但忠臣如果势力大了,便也会有自己的想法,这点内臣确信无疑。所以陛下提他为副将,和郑芝龙平起平坐,便也可以了。福建需要的是平衡。若是丁云毅的官比郑芝龙大了,恐怕郑芝龙心里不服那。”
崇祯微微点头,忽然道:“王承恩,丁云毅救过你的命,你说话居然不向着他?”
“内臣忠的是陛下,而不是他丁云毅。”王承恩镇定自若:“内臣的确欠丁云毅一条命,但如果他丁云毅有朝一rì危害到了我得名,内臣取他首级,绝对不会眨眼。”
崇祯叹息一声,似乎大是感慨:“朕的身边真正的忠臣,只有你王承恩那!朕知道,外面对你的非议很多,说你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但朕一概不理,因为朕知道,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所有的人都背叛朕了,最后一个留在朕身边的人一定是你!”
“陛下知道内臣的心......”王承恩话里透着感激,但随即又恢复了镇静:“陛下让曹化淳秘查温体仁之事,已经有了结果。”
“哦,快说。”崇祯急忙问道。
王承恩定了下神:“温体仁yīn狠毒辣,对得罪过他的人一辈子也不放过。钱谦益被他排挤掉以后,一直闲居乡里,与当时一些文人儒士往来酬唱,rì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一rì,有个叫张汉儒的地棍找上门来,请求钱谦益帮忙办一件私事。钱谦益知道此人品行不端,一口回绝。张汉儒对这件事怀恨在心,竟然跑到京城告钱谦益的黑状,说他在乡里结交了一帮朋党,整rì散布怪论,诽谤朝政。温体仁便借着这个机会逮捕了钱谦益等人……崇祯微微点头,他知道钱谦益之前便是被温体仁排挤掉的,这件事情上自己也有一定责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崇祯即位之后,便大刀阔斧铲除熹宗时的宠臣,他挖掉了以jiān宦魏忠贤为首的阉党集团,连坐者不下百余人,为肃清魏忠贤的余毒,崇祯下大决心更换朝廷官员,一时间罢免了大批官员,造成朝官严重缺员。
明朝内阁体制限定六名成员,称做首辅、次辅、群辅。为了补充内阁成员,崇祯依照祖宗法规,先由九卿共同提名,选出六名以上候选人,再由崇祯帝亲自抽签决定,前一道程序叫做会推,后一道程序叫做枚卜。
魏忠贤被除后,朝中大权又鹿在中原,温体仁认为时机已到,跃跃yù试,想加紧实现其窃取权柄野心的步伐,不料入阁无望。温体仁岂肯善罢甘休,他盘算了一下,就去找礼部尚书周延儒。
周延儒深得崇祯信任,在皇上面前也算是个红人,但此次会推也未被提名,心中愤愤不平。温、周二人“同病相连”一拍即合,私下里共商yīn谋,要合谋推翻内阁选举结果,否定会推名单,排斥重臣,从而挤入内阁。
他们先做好幕后工作,在朝臣中拉拢亲信,散布流言,不惜重金收买宦官做为内jiān。他们选中名列会推名单之首的钱谦益做为突破口,吹毛求疵,大搞他的材料,由温体仁首先发难,向崇祯呈交了所谓的“神jiān结党”疏。疏中恶语攻击钱谦益,翻出陈年旧帐,借题发挥,专拣崇祯帝深恶痛绝的罪名扣在钱谦益头上。
天启二年,钱谦益受命主试浙江,考试后录取嘉禾才子钱千秋为省试第一名。后来发现钱千秋的作文试卷中引用了一句俚俗诗:一朝平步上青天,不想这句诗触动了朝廷忌讳,便妄加罪名,取消了钱千秋的会试资格,并遣戍边地。钱谦益也因此受到牵连,先是被罚了俸禄,后被削职为民,遣回原籍。这已是六、七年前的旧事了,况且钱谦益早已被召回朝廷,官复原职,取得了天启递的原谅。
温体仁在奏章中不仅旧案重提,而且诬以结交党朋、营私舞弊、贪污受贿、包藏祸心等不实之罪。这几种罪名都是崇祯帝平生最憎恨的,看毕奏章,崇祯勃然大怒。
钱谦益再次受到罢免。
现在这些事情由王承恩提了出来,崇祯便一股脑的把责任都算到了温体仁的头上:“温体仁如此可恶,妒嫉贤良,朕看你遇刺的事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这次又再次诬陷钱谦益,朕非要罢了温体仁的官不可。”
“陛下圣明。”王承恩不慌不忙地道;“但这次朝廷大喜,暂时不宜对其动刀,内臣以为可以等丁云毅离开京城之后,陛下再行动手。”
崇祯点了点头,随即又恨恨地说道:“朕,这次非要拿掉这老狗的脑袋不可!”(未完待续)RQ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入京城
远远的刚看清京城轮廓便见到了一大队官员正在那里等候自己。 无弹窗 更新快
丁云毅赶紧下马步行而去等到近前却看到迎接自己的人中赫然包括王承恩和自己的父亲丁远肇在内。
“王公公父亲怎么敢劳动你们大驾。”丁云毅赶紧说道。
王承恩却面无表情:“丁云毅马。”
丁云毅一怔王承恩却又接着说道:“奉圣命丁云毅骑马入京城王承恩为其牵马。”
“这这如何敢当。”丁云毅急忙道。
王承恩脸露出微笑:“项这是圣口谕领旨吧。”
丁云毅这才马朝父亲看了眼发现父亲罕见的带着一些赞许之意。
王承恩牵马在前一众官兵随行两侧关押着高迎祥的囚车就跟在后面。
才进了京城只见无数百姓已经涌街头那些个百姓听说赫赫有名的流寇首领高迎祥竟然被抓了无不出来看个究竟。
一眼看去最先进入京城的是个骑在马的少年将军。料想便是大破金虏生擒贼首的丁云毅了欢呼声喝彩声顿时从这些百姓嘴里传出。
丁云毅之名威震京师!
忽然几个百姓当先拦住去路只见这些人手里捧着酒碗领头的那个百姓大声说道:“丁将军我们都听说了你在大凌河九进九出杀死金虏名将无数。又生擒了作恶的贼首高迎祥为我大明除害。今敬美酒以表我京师百姓感恩之心!”
丁云毅正想下马那百姓又道:“将军何必下战马!”
丁云毅端坐马一口饮尽美酒:“多谢诸位乡亲美意。但有祸乱我大明者群起而诛之!”
顿时又是一片欢呼。
如果说之前京城认得丁云毅的人还不多但自这次之后京城已无人不知丁云毅之名。
等推着高迎祥的囚车到来怒骂之声四起。京城里的百姓对金虏和流寇之恨要远远的超过了其它地方......
......
“臣丁云毅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丁云毅。”崇祯的话里满是赞赏:“你为朝廷立下如此大功来呀。看座。”
能在这里坐下也算是皇赏赐给的极大荣幸了。
丁云毅才一坐下崇祯便道:“来人把逆首高迎祥带来。朕要看看这个逆贼长得究竟是何模样。”
五花大绑的高迎祥被押了来他自知必死昂着头一言不发。
崇祯仔细看了一会笑道:“朕以为反贼的头领总是三头六臂。却原来和我们都一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高迎祥大声道:“昏君我既然落到你的手里不求生路。但求速死!总有我的兄弟会为我报仇到时候必然将你千刀万剐!”
“朕是昏君?”崇祯没有动怒:“朕自登基以来。除魏党、振朝政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为了我大明勤勉有加朕自以为和昏君差得甚远。高迎祥我大明年年灾祸百姓吃不饱饭也是有的朕还听说过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虽然是天灾但恐怕朕德行不修惹来天怒也是未可知的朕常以此而自责。”
不光是高迎祥所有的大臣们都没有想到崇祯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云毅却知道崇祯不是在那假惺惺的作态。从他登基到大明亡国他一生里总共下了六次“罪己诏”检讨自己的不是在历代皇帝里这也是非常难得的了。
崇祯叹息了一声:“下面的官员贪污赈灾银子残暴对待百姓这些也是有的。朕为了此砍了不少官员脑袋。高迎祥和你说句实话吧你们造反其实朕心里还是有些同情你们的所以朕也想着办法要招安你们。可是你们只想着造反也就罢了为何要跑到凤阳去挖了朕的祖坟?朕的祖宗并没有招惹到你们那。”
崇祯语气极为平和高迎祥不由自主地道:“那是张献忠做的。”
“朕知道是张献忠做的。”崇祯缓缓地道:“但你们其实也是一样每到一地必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朕委任各地的官员只要落到你们的手中断然没有活路。杀人杀瘾了便收不住刀了啊。还好我大明出了丁云毅这样的人物这才擒拿住了你。”
高迎祥恨恨的看了丁云毅一眼。
崇祯声音略略抬高:“朕本来想着赦免你以显示朝廷的宽宏大量可是不行你被擒那是将士们拿鲜血生命换来的。丁云毅以前告诉朕对付你们这些流寇绝不能心慈手软朕想着有道理因此朕只能将你杀了。”
丁云毅曾经对崇祯说过这样的话崇祯也牢牢的记住了因此从很大的意义来说高迎祥为丁云毅所擒获也同样是死在了丁云毅的手里。
“好了朕也看过你了。”崇祯挥了下手:“来人把高逆迎祥拖出去他要千刀万剐朕朕便千刀万剐了他。”
高迎祥在被拖出去之前破口大骂:“丁云毅我便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必是我百万义军兄弟的死仇你早晚都要死在义军手里!”
他的骂声渐渐远了崇祯忽然问道:“丁云毅他说你变成了流寇的死仇你害不害怕那?”
丁云毅笑了笑:“我吃的是大明的俸禄尽的是大明的忠若是被流寇虚言恫吓难道贼便不剿了吗?”
“你们都听听你们都好好听听。”崇祯龙颜大悦:“什么是忠臣?这才是我大明的忠臣!丁云毅你有大功。先杀败了金虏又把为祸本朝的贼首给生擒了朕本来想那升你当个总兵吧。可朕任命你的是台湾参将你不在台湾好好替朕守着一会跑到辽东去一会跑到山西去像只猴子似的到处乱跑......”
大臣中发出了一些笑意崇祯话里听起来像是责怪脸却带着笑意:“因此朕想狠狠打你几板子你说是认打那。还是认罚那?”
丁云毅何等聪明一听便领悟了崇祯话里意思:“臣认罚。”
“认罚就好总兵就不给你了。”崇祯微笑着道:“朕擢升你为福建副将加护军。加授镇国将军仍旧节制台湾、澎湖二地!”
“臣丁云毅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丁云毅起身道。
这福建从此后便有了两个副将一个是郑芝龙一个是丁云毅。而丁云毅在经过此次升官后。终于一跃而成了和福建巡抚张肯堂和福建副将郑芝龙平起平坐的地方大员。
崇祯不肯升自己为总兵还是为了起到平衡互相克制作用。只是若没有这两次大功丁云毅要想升到这张位置还得等几年。
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崇祯本来的意思是要升他当总兵的但却因为王承恩的苦劝。这才打消了这个心思。
正如同王承恩自己说的那样他唯一忠诚的。只有崇祯一人而已!如果有朝一rì丁云毅真的背叛了大明那么曾经被其救过的王承恩一定是第一个想要杀死他的人!
“坐下说话。”崇祯让他坐了下来:“如今金虏新败暂时不会再来侵犯流寇的首领高迎祥又被朕给抓了朕看这流寇也猖獗不到几时了吧?”
大臣们谁都不敢接口崇祯只能把目光落到了丁云毅的手:“丁云毅你和流寇也打了不不少仗了你说说看这流寇明年开chūn能不能平了那?”
“陛下如果要臣说实话臣只能说不行。”
丁云毅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吃惊。
“为何?”崇祯皱了一下眉头。
丁云毅侃侃而谈:“高逆迎祥虽然是流寇之首号称十三家七十二营流寇总头领但他手里直接掌握的兵力只有一部分大部分的流寇只是名义受他节制。即便是高迎祥所部真正的核心组成也是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这三个人。”
崇祯听的非常仔细:“继续说。”
“是。”丁云毅应了声:“高逆迎祥被擒流寇必然陷入混乱但这只是短暂的随后便会有疯狂的反扑浪cháo。然而虽然如此但我们的机会却也就出现了。流寇名义的总头领死了短时期内流寇同仇敌忾能够团结在一起但时间一长必然陷入争权夺利分家当分田产的矛盾之中甚至会为了那点家当田产大打出手......”
听丁云毅把流寇比喻成了分家的崇祯脸也不禁露出笑意。
丁云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如此趁着流寇反目我官兵正可以趁势进剿一举铲除这些朝廷的心腹之患千万不可心慈手软以免养虎为患让其东山再起。万一到了那个时候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大明可就真的危险了。”
崇祯频频点头:“丁云毅说的每一句话都甚合朕的心意。但流寇究竟是流寇这次高逆迎祥被擒决然让其方寸大乱。传旨三边都督洪承畴应趁此良机全力出兵不使流寇得到喘息之机!”
说到这朝丁云毅看了看:“今rì就到这里朕本来想摆个庆功宴的但流寇还未铲除干净暂且放一放吧。等到李逆自成、张逆献忠、罗逆汝才的首级都送来了朕自当大宴群臣。诸位也都累了除丁云毅都下去休息吧。”
说着散朝丁云毅随着崇祯一起来到西暖阁中。
崇祯也有些饿了让人找来一些糕点自己吃了一块:“项在朕这里不要拘束吃些垫垫肚子。”
“谢陛下。”丁云毅嘴这么说了心里却想着在你皇面前吃东西那是断然吃不舒服的。
崇祯吃了小半块糕饼忽然道:“听说你的锦州差点生擒了皇太极!”
“此事引为云毅心中之恨!”丁云毅恨恨地道:“臣久在台湾不识皇太极若当rì知道那人便是虏酋便是拼了xìng命也要取了他的首级!”
“可惜可惜。”崇祯也是连声叹息:“不过想来凡事都有注定那皇太极还命不该绝吧。朕现在有了你又有了吴三桂早晚会拿下皇太极的脑袋。”
随后话锋一转:“朕还听说你和皇太极多有交流。这个皇太极胆子也真大居然敢一个人跑到锦州去。项你说朕和皇太极相比如何?”
丁云毅正想说话忽然看到崇祯身边的王承恩连对自己使眼sè赶紧道:“皇乃是天下至尊真命天子又雄才大略那皇太极不过是个蛮荒之地的虏酋他哪有什么资格可以和陛下相提并论的?”
“你这话只怕不是心里话。”崇祯却淡淡的笑了笑:“皇太极如果没有本事也不会对我大明构成那么大的威胁。皇太极如果没有本事也不会一个人跑到锦州去了起码朕就没有这个胆量去金虏的腹地看看......”
丁云毅背后的冷汗下来了崇祯这话怕是有所指。只听崇祯又说道:“你是忠心的这点朕不否认但你和其他人一样也不敢和朕说几句心里话那。朕想听你们掏心窝子的和朕说些实话可难那真的难那。你们怕一句话说错了惹怒了朕不但乌纱帽不保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丢了是不是啊?”
“皇英明。”丁云毅只能这样回道。
“英明?只怕你心里现在怕得要命。”崇祯笑了:“你也学会拍马屁和朕绕圈圈了。项你是个武将不要学那些官一样的虚伪。”
“臣知道了。”丁云毅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崇祯让自己赶紧离开要不然再这么下去不定他还会问出什么让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出来。
“算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崇祯终于说道:“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回去过完年再走。哎朕今年究竟可以过个略略舒心的年了。”
“只要我大明武下一心陛下每年的年都能过得如此舒心。”丁云毅如释重负。
崇祯点了点头道:“去吧别让家里人等得急了还以为你在这把朕给惹恼了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伴君伴虎
“项其实原本圣是准备升你为总兵的。 无弹窗 更新快”
来到西暖阁外王承恩慢吞吞地说道:“后来是公公苦劝皇不要把你升得那么快的。”
丁云毅怔了一下:“公公但说无妨可为什么要说给我听?”
王承恩傲然道:“公公我做事情从来不瞒任何人我做得便不怕别人知道。就算你恨我公公也一样要和你说。”
“公公我不会恨你的。”丁云毅平静地道。
“知道公公为何要这么做吗?”
丁云毅摇了摇头王承恩朝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公公一来是为皇考虑想来你也知道你升官郑芝龙也升官就是两个‘平衡’!”
丁云毅默默点了点头这原是他知道的也难得王承恩一点都没有反对。他仔细听着王承恩说道:“可还有一个你官升得太快了你眼下立有大功自然没有人说你可一双双眼睛都在那盯着呢。总兵是什么?那是手握大权的一方诸侯我大明才多少总兵?那些总兵都是一步步熬过来的那你今年才二十一岁难道便能当总兵了?难道便没有人嫉恨了?不嫉恨你的人多的是只是你远在台湾看不到!你知道皇看到多少和你有关的折子了吗?无非就是说你年纪太轻还不堪当此镇守一方重任......”
丁云毅听的有些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朝廷里居然还有这些对自己不利的折子。
王承恩表情凝峻:“皇还是信任你的没有理会这些折子。可你若升得太快。那些总兵一个个折子皇难道便会真的不考虑了?所谓三人成虎那。就算现在升你为副将。在公公看来还是太快了些。在我大明做官还是得要循序渐进。”
丁云毅“恩”了一声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好了该说的公公也都说了你自己回去好好的想想吧。”王承恩停了下来:“你还年轻也不急。耐心熬几年再为朝廷多立一些功劳早晚总会当总兵的。眼下你已经是一方大员不小了。不小了......”
回去的这一路丁云毅脑子里一直在转着王承恩的话小土在边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听清。
小土是第一次见到皇皇还着实的夸奖了她几句惹得这小姑娘高兴到了现在。
让皇甫云杰、邓长贵几人带着弟兄们到官驿休息自己带着小土回到了家中。
丁云毅回来这丁家可又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尤其是这次大不相同丁云毅已经是从二品大员离他老子就差一步了。
他目前丁陈宛荷更是高兴。只觉得没有白疼这个儿子。丁碧薇也是一样的为弟弟骄傲还顺便数落了自己丈夫王清衡一番你看自己弟弟丁云毅这才多少时候已经是从二品大员了可你还是在那原地踏步还有资格说别人?
再一看到跟着丁云毅一起来的小土丁陈宛荷和丁碧薇更是喜欢尤其是丁陈宛荷一直握着小土的手在那说个不停。
一听小土认了自己儿子当哥。丁陈宛荷问道:“小土你知道我是他的谁吗?”
“当然你是哥的妈妈。”小土觉得这问题问的很奇怪。
丁陈宛荷笑了:“那你叫我儿子是哥该叫我什么啊?”
丁碧薇一听这话赶紧不停的拱着小土小土也聪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的磕了几个头:“爹娘在手小土给你们磕头了。”
丁陈宛荷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就连丁远肇居然也笑得非常开心:“啊既然认了女儿了赶快封个红包要大的。”
丁陈宛荷手忙脚乱的封了个红包红包拿在手小土的眼泪却“扑哧扑哧”的落了下来。丁陈宛荷急忙问道:“怎么了小土?”
小土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俺爹俺娘俺nǎinǎi俺弟弟都没了可现在俺又有爹娘还有哥哥姐姐还有姐夫......”
丁陈宛荷一听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一把搂住了小土:“小土乖以后你就是俺的新闺女。”
丁碧薇“噗嗤”一声笑了:“妈你怎么也说起‘俺’来了。”
说着从母亲怀里抱过小土:“小土以后姐姐教你说官话你是丁家的女儿了可不能总俺啊俺的。”
几个女人在那说了会话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桌旁说不出的热闹只可惜少了叶原先和丁碧月两口子。
丁远肇看来对儿子去了台湾后的表现非常满意忍不住道:“云毅你自去了台湾先是听调信阳、颍州大战反贼现在又立了如此大的两个功劳也算是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期望。”
能从自己老子嘴里听到这话当真罕见。丁云毅唯唯诺诺的应着。
“只是你为何自作主张先纳妾后娶妻又不对父母禀明?”丁远肇忽然就把脸sè沉了下来:“而且即便娶妻父母居然也不在场?这传了出去成何体统?”
问到这个问题丁云毅便觉得有些头疼丁陈宛荷赶紧道:“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难道休了她们了吗?再说项不是也取了那个大儒的女儿了吗?邓牧之也专门派人来京城来说过此事当时台湾情况紧急项实在没有时间......”
“慈母多败儿。”丁远肇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当我是为了这些事情气恼?虽然这事于我丁家名声略有损害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麻烦的是。圣如何看待!”
丁云毅一下集中起了注意力。
“你知道在你到京城之前圣是怎么说的吗?”丁远肇也不要儿子回答自己答道:“圣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说。‘丁项这样的人便是在礼仪有些亏损。又有何妨?可惜他已经娶了江南大儒邓家的邓怜玉不然这次朕要亲自为他许亲。他娶了两个小妾便为朕立了两个如此大的功劳要是他有了十个小妾那天下旦夕可以平了。’”
丁云毅没有感觉到这话有什么不妥。
王清衡在边叹息一声:“一个皇焉能当着如此多大臣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圣太高兴了。便有些忘形了。若是放到别的皇身倒也罢了但圣自从登基以来一向威严有加从来不苟言笑。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当时圣不会觉得有什么可事后冷静下来想起便会觉得大是不当损害了自己在群臣面前形象。若是没有人提起便也罢了有人提起便成了圣心里的一个结......”
丁云毅听的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当皇帝的连这样的话也不能说吗?
“这还罢了。”丁远肇眉头紧锁:“更加让人担心的是一旦将来有人弹劾项那项先纳妾、再娶妻便成了罪名一条。项你不要以为圣金口玉言。说你礼仪亏损不算什么可真要想治你的罪治得会比任何人都狠!他就算不治你的这项罪也会从别的相同罪名狠狠的惩罚你。为什么?因为圣要借着如此来挽回这件事的影响来树立天子的无威严!”
这......是不是自己老子和姐夫想的太多了?丁云毅真的有些蒙了。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还有一桩更是厉害。”王清衡分析道:“圣说要是你有了十个小妾那天下旦夕可以平了。难道我大明朝廷就靠你丁项一个人吗?难道那些尚书、总督、总兵便都是摆设吗?这话。圣很快也会觉得不妥的......”
丁云毅低着头喝了口酒难道父亲、姐夫还有那些大臣平时一下朝便会研究这些事研究皇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吗?如果真的这样那当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
或许崇祯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事后早就忘记了呢?不过再仔细想想父亲、姐夫当官的经验远远胜过自己也许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要不然王承恩也不会对说那些话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现在仔细想想在皇身边为官可比在一头真的老虎身旁要危险多了一个不小心这脑袋就得落地。
“项是个武将又久在台湾为官不像我等rìrì伴君终究对朝廷里的事情还是要比项多了解一些。”王清衡摇头晃脑地道。
丁碧薇是个女人家一听这话便慌了:“那你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啊。”
“无妨。”丁云毅微微一笑既然已经如此再急有什么用?难道现在急了将来真的如他们说的一样出事崇祯便会放过自己?
再者他的心里在和王承恩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计较。
见儿子不慌张丁远肇颇有几分赞赏问了一些福建情况一听便皱起眉头:“福建现在居然如此之乱?表面平静暗里却波澜起伏?难道张肯堂巡抚一省还无法镇住郑芝龙吗?”
“何止是镇不住郑芝龙他便连我台湾、澎湖二地官兵百姓也不服他。”
“混帐!”丁云毅这话才说出来丁远肇已经沉声呵斥:“张抚帅乃是朝廷亲自任命的你有何本事敢不听他的?”
“父亲。”丁云毅仔细说道:“当rì父亲和邹抚帅在的时候连番和红夷厮杀都有战功郑芝龙对父亲和邹抚帅还是有些畏惧的但你们一走事情可就不太一样了。张肯堂想管住郑芝龙和他的水师但郑芝龙如何肯?这来争斗便起了。儿子的遭遇和郑芝龙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能有如此局面都是弟兄们一刀一枪拿命换来的张抚帅却忽然想全盘接手你说他们焉能肯?又焉会听他的命令?”
原以为父亲还会生气却没有想到丁远肇反倒沉默下来过了会才说道:“张肯堂本事还是有的而且为官清廉刚正但却太刚了一些。要知道郑芝龙是海盗出身桀骜不驯便是我和邹抚帅在的时候也多以安抚为主张肯堂骤然想要大权在握急了急了。只是项你千万不可牵扯其中那!”
丁云毅苦笑了下现在可不是自己想牵扯其中而是自己即便想dú lì于世外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说到了邹维琏丁云毅顺口问道:“邹抚帅现在如何?”
这话一出丁远肇和王清衡互相看了一眼叹息一声:“一回来便被革职了如今已经仙去了。”
“革职?”丁云毅吃了一惊:“他在福建立有大功怎么会被革职?”
丁远肇苦笑几声:“还不是因为得罪了温体仁?邹抚帅这个人太刚正从来不会溜须拍马记得万历四十三年邹维琏从延平调京待命。此时有位爱财如命的司要下属向邹维琏透风说是某司要提拔他需带厚礼去投拜。邹维琏听罢拍案大怒道‘我宁可失去当官的机会也决不能失掉我的气节’只此一句话得罪了司。在京闲置了一年到第二年才授以六品官阶的南京兵部主事。他回到京城后对温体仁的态度也是如此结果被温体仁了一本于是便被当廷罢官。”
王清衡接口道:“后来新任福建巡张肯堂抚呈奏疏力陈邹维涟抚闽时荡冠大功皇方知被人蒙蔽后悔不已。亲笔写下“‘下第一清忠’的匾额赐予邹维涟并下令加升三级任兵部左侍郎。可惜邹维涟还未动身任便病死在家中。”
丁云毅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邹维琏在福建时候兢兢业业克勤克恳为了抵抗红夷亲临战阵血战八天八夜中左全境收复把红夷一路追杀到了扶桑国一代。
“公一出兵擒获夷王歼灭群丑收复失地仅两个月便建大功、士气不衰财帛少费此闽省二百年所未有也。”
这是福建百姓对他的赞美。
可这样的好官居然被活生生的气死了这算是什么世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马屁精
如今的丁云毅,在京城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了。
转天便是新年,大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丁云毅还真没有在京城里好好逛过。
先是到官驿看了下兄弟们,拿出一锭皇太极留下的大金元宝,让人去拆换成了银子,分了给弟兄们,让他们自己尽情的到京城去逛逛,好好的过一个年。
皇太极的脑袋有机会拿是一定要拿的,可皇太极的金子不用那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弟兄们人人欢呼,跟着这位参将,不,副将果然大有前途,非但能够杀敌建功,而且还有白花花的银子使。
丁云毅自己带着小土,随处闲逛。小土什么都觉得新鲜,什么都觉得好奇。尤其是京城里的那些小吃,更是让小土欢呼雀跃不止。
这一个上午,也不知道小土往肚子里塞了多少吃了。她这是饿怕了,能够把肚子塞得十分饱绝对不塞九分。
到了中午,丁云毅找了家饭店吃了点饭,小土却肚子实在撑得厉害,面对着一桌子她哥专门帮她点的佳肴,干流口水,却一点也都吃不下了。
从饭馆子里出来,小土还是一脸的懊丧,不停的责怪丁云毅,她嘴谗的时候怎么也不知道阻止一下,害的刚才那么多好吃的一口都没捞到。
丁云毅“哈哈”笑着,看到前面有个茶楼,一拉小土的手:“走。喝口茶。清清肠胃去,一会等你饿了,哥再带你吃好的去。”
小土一声欢呼,倒过来拉着丁云毅就冲进了茶楼。
一进茶楼,小二殷勤的上来倒了茶,丁云毅拿出两个大钱赏了,小二便拉着嗓门叫起:“xx桌客人赏钱xx。”
声音清脆干净,既能让茶楼里的人都听到,又不会吓到了客人。
在那喝了几口茶,就看到一个说书的走到台上。惊堂木一拍:“各位客官,今儿给大家说段什么?不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不说侯秀才西天取真经。单说一段‘丁云毅大战信阳城,虎贲卫浴血颍州郡……下面一片叫好之声。
丁云毅倒没有想到自己信步进的茶楼。说的居然是自己的故事。小土一听是讲自己哥的,也大是兴奋。可又有些不懂:“哥,什么是刘关张?什么是侯秀才?”
“刘关张是三国时候了不起的三个英雄,那个侯秀才嘛,还有个名字,叫孙悟空。”丁云毅笑着低声道。
这“西游记”的故事,本是从一个侯秀才保着一个和尚取经的故事演化而来,最后由最早的六回本口口相传,便有了个一相对完整的西天取经故事。
台上已经开说起来。
那个说书先生舌灿莲花,按照一般套路。先说丁云毅乃天上二十八星宿中的尾火虎转世投胎而来。才生下来便能口吐人言,五岁便抡得六十斤大刀。后来偶遇紫阳山紫阳洞紫阳真人,真人传他一身好武艺,又授他一口神刀......
那些茶客听的津津有味,小土也是张大了嘴,丁云毅却听得目瞪口呆。
老子才生下来就会说话?五岁能抡得动六十斤大刀?难道老子从小就是妖怪?这些事情老子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那个紫阳真人是谁?
此时说书先生很快说到了丁云毅信阳、颍州故事,更是夸张。什么丁云毅被十万贼军包围,丁云毅一口左面一抡,杀死五千贼军,右面一抡。又杀死五千贼军。
***,老子不是将军,老子是个神棍。丁云毅听得哭笑不得。
“这位先生,此桌尚有空位,可否让小可在这稍坐?”忽然传来了一声不伦不类的说话。
丁云毅抬起头。见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得倒还算眉清目秀。身上穿得衣服早洗得发白,腋下仔细看还有一块补丁。
“啊,坐吧。”丁云毅顺口道。
可这时小二来了,看到这位客人一脸的不耐烦:“公孙秀才,不是我驳您面子,这我们开茶馆也得赚钱不是,您天天来,就这么干坐着,还霸占了位置。你看这位少爷,那是有钱的主,您也配和他坐一桌?快走,快走。”
这些小二最是势力,再看这位公孙秀才,任凭小二如何讥讽,坐在那就是不走。
丁云毅心想这是位穷秀才,只怕喜欢听书,眼下大过年的,图个心情好,当时拿出两个大钱给了小二:“这位先生的算我的。”
“哎哟,我可谢谢您了。”小二赶紧换了一副脸sè,陪着笑脸对丁云毅说道,接着又瞪了公孙秀才一眼:“今天您可算是烧上高香了。”
“在下公孙岳,字离文。”那公孙秀才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接着忽然放低声音:“今rì多谢丁大人了。”
丁云毅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岳:“你认得我?”
“是的,是的。”公孙岳连声道;“丁大人生擒高逆迎祥,进城时候,小可也曾随着百姓一起观看,大人英姿勃发,威武非凡,往那马上一坐,便若天神一般。气宇轩昂,威风凛凛,那是让人看上一眼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这......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不过听在耳中还颇是受用。
小二倒了茶,公孙岳又接着道:“不瞒大人说,小可本来有个失眠的毛病,可自从那天见了大人,您猜怎么着?夜里便觉得神清气爽,一上床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大天亮,丝毫没有惊醒,小可觉得奇怪,便去问了大夫,大人前后经过一问,便告诉小可,大人那是贵不可言。远远看大人一面。那是什么毛病都能好了大半的。”
丁云毅正喝了口茶,一听这话,差点把满口茶水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忍住,憋得满脸通红,连声咳嗽。
“大人需得注意,天气寒冷,不要冻着了。需知大人的身体不是大人一个人的。大人若是病了,那我大明如何办?我大明的百姓还能依靠谁去?”公孙岳一脸严肃。
你大爷的!丁云毅一边擦了下嘴,哭笑不得。看老子一面还能治失眠?能治便秘不?
“大人……眼看着公孙岳还要说下去,丁云毅自己都实在不听了了。赶紧阻止:“公孙秀才,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要银子?我这有点散碎银子。”
他是真怕了这位秀才了,再这么任凭他说下去,不定还要说出些什么让人受不了的恶心话出来。
“大人为何如此小看小可?小可那对大人是一片敬仰。”公孙岳似乎觉得非常委屈。随即忽然说道:“小可只想侍奉大人左右,为大人端茶送水,做牛做马,粉身碎骨,那也是小可的荣幸。”
这样的人跟着我?做什么?天天听他拍马屁吗?丁云毅想都不想:“公孙先生,我军中都是一些大老粗,那是要上阵打仗和敌人拼命的,先生似乎这方面差了一些。”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了,不想公孙岳立刻道:“大人,小可虽然不能上阵打仗。但却可以给大人和众将士擂鼓助威,也当激励士气。闲来还可传颂大人事迹,让大人之名播于五湖四海。”
马屁jīng,马屁jīng!这是个十足的马屁jīng!
小土在那听书听得津津有味,转过头来喝了口茶,公孙岳一见之下便一声惊呼:“哎呀,这位姑娘不是凡人。长得如此美貌,莫非是丁大人的娇妻吗?”
小土啐了他一口:“我是他妹妹。”
可有人夸自己漂亮,心里总还是美滋滋的。
“果然和大人长得一模一样。”公孙岳一竖大拇指:“我看丁姑娘将来早晚是要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
丁云毅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公孙岳脸皮厚成这样的。自己和小土长得哪里像了?
“我不姓丁,我姓邵。”小土笑着说道:“哥。这人好有趣,他要跟你,就让他跟了你吧。”
自己手下哪里需要这样的人?怕是除了拍马屁一样不会。正想拒绝,忽然心思一动:“你真的想跟着我?”
“是,是。”一看有了希望。公孙岳赶紧道:“小可仰慕大人,若……丁云毅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来。忙着打断:“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是不是故意找到这里来的?”
原以为公孙岳会否认,要说什么巧合之类,没想到公孙岳却说道:“大人目光锐利,何其英明?小可自从那rì见到大人,便一心想要追随大人,以效犬马之劳,于是rì夜都在大人宅门外守候着。见到大人和邵姑娘出来,便一路尾随。正好见大人进了这见茶楼,小可以前也常来这里,便冒昧前来打扰了。”
这人倒也没有隐瞒,丁云毅点了点头:“你要跟着我也可以,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大人放心。”公孙岳拍着胸脯慷慨激昂:“大人便是要小可粉身碎骨,小可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你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丁云毅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用你,就用你这张嘴!”
公孙岳虽然不解,但却是大喜过望。虽然混了个秀才出身,但其实自己什么本事也都没有,就一张嘴会溜须拍马,rìrì研究如何讨好他人,可惜自己穷酸秀才,也没有机会去认得什么达官贵人,白白的辜负了这一副伶牙俐齿,可叹天下无识人之人。
既然没有人用他,他又没有旁的本事,家里该卖的都卖了,该当的都去了当铺,除了身上这身衣服还要遮羞,实实在在的已经一无所有。
打从那天见到丁云毅进城时候的威风样子,便一心想要追随丁云毅,不为别的,为的只是混口饭吃。这次随他来到茶楼,本来也没有做什么太多指望,没有想到丁云毅居然真的收留下了自己。
老天爷在帮自己啊,起码自己以后能吃上口饱饭了。
丁云毅要用他,心中另有打算,也不和他多说。
台上一段书说完,台下彩声如雷。小土听说书先生说自己哥说的如此jīng彩,鼓掌拍的手都红了。又问丁云毅要了一两银子,让去赏了先生。
公孙岳看得眼都直了,一两银子就这么打赏出去了?这要给了自己,那能管自己吃多少天饭啊。
“哥,我饿了。”小土拍着肚子说道。
“走,咱们吃饭去。”丁云毅站起来,握着小土的手朝外走去。
公孙岳也急忙站了起来,跟在丁云毅和小土身后,亦步亦趋,就如同是丁云毅的贴身心腹一般。
找了一见吃点心的店,要了几样点心。公孙岳一迭声的请大人先用,丁云毅摇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吧。”
“那小可就不客气了。”公孙岳说着,老实不客气的抓起一块糕点就塞进嘴里。
这小土半块糕点还没有吃完,公孙岳已经风卷残云,把几个碟子吃得干干净净。
这......丁云毅笑着连连摇头,自己是尾火虎转世,那这位主就是饿死鬼投胎了。干脆让店家还有什么点心都拿出来。
公孙岳一口一个,绝不停息,碟来碟空,双手并用,疾如闪电。嘴里塞着一块,双手各拿一块,低着头,专心致志。若他读书也有这般“勤奋”,只怕状元也都已经考上了。
这一下连小土都看傻了,手里抓着块点心,也忘记放到嘴里,与丁云毅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位秀才。
老天,这都饿了多少天了?
“甚饱,甚饱。”终于,公孙岳把最后一块糕点塞到嘴里,拍着肚皮,眼睛被噎得直翻白眼,却心满意足地道。
好吧,自己找了个马屁jīng加天吃星。丁云毅苦笑着结了帐,对小土道:“小土,一会你自己先回去,哥要去办点事。”
小土听话的点了点头,丁云毅又一指公孙岳:“你,和我一起去,路上我告诉你我要去见谁,见了后,把你的那些本事都用出来。”
“是,是,能为大人效命,小可三生有幸。”吃饱了的公孙岳得意洋洋。自己才跟了丁云毅,丁云毅便要带着自己出去办事,看来自己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未完待续)RQ
第二百六十六章 拍马匹艺术化
丁云毅要见的人是杨嗣昌。
这位丁忧归来的大臣,很快便被崇祯皇帝任命为了兵部尚书,只是尚未正式就任。
这也算是个军学世家了,他父亲杨鹤便当过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杨嗣昌跟随着他父亲,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由杭州府的教授开始,进而国子监博士、河南副使、巡抚、再到他父亲曾经当过的兵部右侍郎。
而后终于即将登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对于丁云毅的到来,杨嗣昌并不吃惊。他和丁远肇同朝为官,两人交情还算不错,眼下自己即将出任兵部尚书的消息传出,丁远肇岂有不让自己儿子来拜访自己的道理?
两人坐定,照例是互相恭维。一个说对方是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一个说对方是圣上倚重的大臣,那才是大明的栋梁。
杨嗣昌对于丁云毅还是有些好奇的,丁远肇虽然也统兵,但却和大明的无数出sè将领一样,都是以文官而带军队取得了赫赫战果,但是这个丁云毅却是一个异类。
听说他每战必然当先,身上伤痕无数,杀人也是不计其数。想丁家世代书香,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武夫?
两人聊了一会,便说到了中原流寇身上,高迎祥刚刚被丁云毅生擒,杨嗣昌免不得又夸赞了一番,又说起高迎祥既然死了,那中原流寇旦夕可平。
丁云毅却知道杨嗣昌其实见识极广。当即以晚辈身份说道:“叔父必然另有心思。”
杨嗣昌微微一笑:“我研究过那些流寇,高迎祥虽然死了。但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还在那……只是这一句话,便和丁云毅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果然。杨嗣昌说的字字句句都嵌到了丁云毅的心坎里。他同样认为流寇真正的核心并不是高迎祥,而是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
“只是......”杨嗣昌淡淡地道:“高迎祥既然死了,流寇必然陷入混乱,洪督帅若能趁着这个机会,起全部之军荡之,流寇一年内便也可以平了罢。”
“小可以为不对。”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杨嗣昌看去,是站在丁云毅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不禁好奇:“这位是?”
“哦,他是小侄的心腹亲信公孙岳。”丁云毅只当不经意地说道。
杨嗣昌本来还以为公孙岳只是跟班。一听,便让也给公孙岳看张座。
听到丁云毅称自己是他的心腹,公孙岳大是得意,只听杨嗣昌问道:“公孙先生方才何出此言?”
“回司马。”虽然杨嗣昌还未正式就任兵部尚书,但公孙岳却依然这么称呼:“小可以为高迎祥虽然死了,但流寇却未必能平。”
杨嗣昌似乎很有兴趣:“仔细说说。”
“其实这不是小可的见识,全是丁副镇闲暇时告诉小可的,不知小可是否能说。”公孙岳恭恭敬敬地道。
杨嗣昌笑道:“说吧,他也是我的子侄辈,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是。”
先告诉对方这全是丁云毅想出来的。功劳丁副镇的,也是拍马屁的不二法门。这来的路上,丁云毅已经把见了杨嗣昌后,他公孙岳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交代得清清楚楚,只是如何表达出来就是公孙岳的意思了。公孙岳略一思索,说道:
“我听丁副镇说,洪承畴洪督帅的本事很大,统兵有方,乃我大明不可多得的良将。行军布阵。运筹帷幄,一时无双。但说到总体布局,决胜千里,那还要稍逊一人,那就是杨司马你。”
这一句话顿时让杨嗣昌面露喜sè。
丁云毅一直都在悄悄注视着杨嗣昌。他知道这个人不贪财、不好sè,为官称得上清廉,而且当地方官时善待百姓,算是一个好官了,但却有一个弱点,喜欢听奉承话。
奉承得越多、越巧妙他便越高兴,越拿你当亲信,只是这一项却是丁云毅的弱点了。谁想到偏偏天上掉下来了个公孙岳,正好解了这个燃眉之急。
丁云毅在路上告诉公孙岳,该当说些什么,如何说出口,如何在不动声sè间把杨嗣昌说高兴了,那就得靠公孙岳自己来想办法了。
公孙岳清了一下嗓子:“司马升任右佥都御史,巡抚永平、山海关诸处后,便以知兵闻名朝野。司马到任后便在当地整饬防务、修筑山海关两翼城,抵御后金入侵。我听丁副镇说,若无司马苦心经略,辽东哪里能够抵御金虏那么长的时间?若是司马修筑山海关,只怕那座雄关早已破了,我大明能有今rì,皆为司马之功!”
“过了,过了。”杨嗣昌心中大喜,这丁云毅居然到处宣扬,山海关能够抵御金虏全是因为自己功劳,这名声要传了出去,天下谁不钦佩自己?可脸上却断然不能表现出来,还略带着几分责备口气:“项文,你这话可说得过了。金虏不能入侵,那是边关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我虽然略有微功,但却不值一提。”
丁云毅心中哭笑不得,自己就是告诉公孙岳,杨嗣昌修过山海关,谁想到公孙岳居然演绎出了那么多马屁话来,好像辽东的功劳真的都是因杨嗣昌一人而起一般。当下敷衍着道:“这原是小侄心里想的。”
“司马何许过谦?”公孙岳却依旧说道:“山海关显功祠内便有司马生像,这是山海关的军民无法忘记司马的功劳啊!”
“一点虚名,不足道,不足道。”杨嗣昌连声谦逊。
“当下天下混乱,中原有流寇。边关有金虏,要定天下者。除司马外再无第二人选。”公孙岳慷慨激昂:“若是朝廷仍以司马为三边总督,流寇新丧首领。以司马之威武,继尔统帅三边之军,则流寇数越内可以平定!进尔以中原得胜之军,挥兵辽东,合辽东之力,大举征讨金虏。则三年内金虏必亡,司马当为我大明第一功勋!”
你妈的!丁云毅听着浑身汗毛直竖,这拍马屁简直拍到了艺术化的境界。自己千军万马无所畏惧,可公孙岳这样的话自己实在一句也都说不出来。
再看那杨嗣昌。虽然正襟危坐,一本正经,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的确,他是不太看得起那些统兵在外的将领的,灭个流寇都迟迟无法取胜,越剿越多,若是自己领兵,只怕流寇早就已经灭了。
公孙岳字字都说到了自己痒处。
公孙岳忽然道:“我家丁副镇已经决定上书朝廷,以杨司马领兵部尚书衔,总督三边。剿灭流寇,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不可,不可。”杨嗣昌急忙道:“项文的一片心思我是知道的了,但眼下洪督帅还是很有功劳的,若我现在取代,天下人会如何看我杨嗣昌那?”
“是,是。”丁云毅敷衍着道。
“不过,于这剿匪,我还是有些计较的。”这时候杨嗣昌已经把丁云毅看成了自己人。无不得意地道:“我这想法便是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
又来了,丁云毅心里直犯嘀咕,你这得意了半辈子,最终于死在这上面的计策,现在又要拿出来卖弄了。
杨嗣昌却哪里知道丁云毅心中想法:“所谓四正六隅,乃是以陕西、河南、湖广、江北为四正,四巡抚分剿,而专防延绥、山西、山东、江南、江西、四川,为六隅,六巡抚分防而协剿,是谓十面之网,而总督、总理二臣随贼所向,专心征讨。我的想法是将流动作战的农民军堵截并包围,然后加以消灭……丁云毅唯唯诺诺的应着。心中却道,四正六隅想法不错,但是流寇以走制敌,分兵突袭,你又该如何应对?
杨嗣昌已把丁云毅引为知己,侃侃而谈,把心中所谓的四正六隅详细解释,还关心的说丁云毅若头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问出来便是,自己总是耐心指点。
“何其壮哉,何其壮哉。”还没有怎么的,公孙岳已是交口称赞不停:“四正六隅,天下奇谋,朝廷若不能用司马之谋,我军民如何肯罢休?若早一些用到四正六隅,只怕流寇早就平定了。”
“小谋尔,何足挂齿。”杨嗣昌微笑道:“想来洪督帅有比我更好的谋略也未可知。”
公孙岳却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了丁云毅的面前,把丁云毅吓了一跳,只见公孙岳两滴眼泪居然流了出来:“丁副镇待小可恩重如山,小可万死不能报之,唯有忠心耿耿,为丁副镇万死而不足惜。今下可斗胆恳请,丁副镇可立即上书朝廷,引杨司马为天下统兵大元帅,一战而定天下。”
这几句话,既把杨嗣昌抬到了一个高高位置,也巧妙的向丁云毅表达了忠心。
丁云毅万万没有想到公孙岳还有这么一招,硬着头皮把他搀扶起来:“公孙先生,我总尽力去做而已。”
杨嗣昌大是感动:“项文和公孙先生一片挚诚,杨嗣昌总记在心里。不过眼下时候未到,还是让洪督帅继续领兵吧。再说咱们大明也没有什么统兵大元帅那。”
马屁已经拍够,再拍下去适得其反,这点道理公孙岳是懂的,当下摆出一副不甘样子坐下。
杨嗣昌心情大悦:“项文镇守台湾,也是朝廷不可多得的人才。像你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武勋,朝廷你一个,吴三桂一个,也算是难得的了。项文,福建情况如何?”
丁云毅等的就是这句话:“叔父,不是很好。”
“哦?如何不好,说来给我听听。”杨嗣昌急忙问道。
丁云毅叹息一声:“丁云毅一心报效朝廷,虽无功劳,也有苦劳,但却处处受到牵制。郑芝龙想来叔父是知道的,自不必多说,但福建巡抚张肯堂,如今却也......算了,这些事情不说也罢……其实不用他说,杨嗣昌心里也全明白。
圣上在福建安排了一个巡抚、两个副将,可不就是要相互制衡,使谁都无法独大?张肯堂的身份特殊,名义上福建一切军政都归其节制,想来丁云毅在那已经受了不少的气。
他此时对丁云毅全是好感,只觉这人不但勇武,而且最懂自己,等自己正式就任兵部尚书后,无论如何要抽到机会在皇上面前为其说上几句好话。
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安慰了丁云毅几句,勉励其好好为朝廷建功。
这已经是丁云毅要达到的目的了。杨嗣昌在兵部尚书任上的时间非常长,而且很得崇祯信任,有一段时间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只要只要抓住这段有利机会,便能让自己的实力在这几年之间迅猛增长。
而且,王承恩和自己父亲的话已经让丁云毅心里有了jǐng惕,一旦说自己流言飞语的人多了,朝廷里自己必须有能为自己说得到话的人。
丁远肇终究是自己父亲,为自己说话有嫌疑,在崇祯心中分量未免差了些,而王承恩尽忠的,只是当今皇上。如果和即将手握重权的杨嗣昌建立好了关系,将来朝廷里也有为自己周旋的人。
有的时候,几句好话远远胜于其它。
又在那里说了一会,见杨嗣昌有些倦了,丁云毅带着公孙岳起身告辞,临别时候杨嗣昌又仔细叮嘱几句。还不忘了告诉丁云毅,离京的时候一定要再来自己这里一趟。
出了杨府,丁云毅默然不语。
朝前走了一会,这才说道:“公孙岳,这次做得不错。”
“多谢大人,这是小可荣幸。”
丁云毅笑了笑:“以后就跟在我的身边,你这本事虽然不算什么,但有的时候却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公孙岳眉开眼笑,自己心愿终于得偿,只要尽心做事,自己一辈子的吃饭问题便能得到解决。
将来能当个一官半职那是再好不过,也让过去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看看,光凭着一张嘴,那可一样能够建功立业。(未完待续)RQ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一门忠义
爆竹声声声响起,除夕到了。
丁远肇虽然之前对儿子极为严厉,甚至到了苛刻地步,但儿子一旦取得成就,便也处处为其着想了。他把官驿里那些和丁云毅一起来到京城的弟兄都请了过来,在家中大设酒宴,款待这些和儿子一起浴血奋战的弟兄。
丁云毅心中也大是感激,能和弟兄们在一起痛痛快快的过个年,也是一大幸运了。只可惜自己的老婆都在台湾。
那些弟兄初始还是规规矩矩的,不敢放肆,但等丁远肇说道:“诸位皆是随吾儿浴血奋战的,在这里便如在自家一样”时,便放心的喝起酒来。
等到酒过三巡,这些武将出身的弟兄便也肆无忌惮起来。划拳的划拳,吆喝的吆喝。
王清衡不由得大皱眉头,点了点那几桌的客人:“如何丝毫教养也无?”
丁云毅正想反驳,丁远肇却已经道:“话不可这么说,这些武将终rì在战场上厮杀,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保住xìng命,最是辛苦。这除夕了,便是放肆一些又有如何?要知道我大明可还全靠他们啊。”
丁云毅顿时大觉父亲能了解自己心思,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道:“父亲,云毅顽劣,过去多让您cāo心,今rì敬您一杯。”
丁远肇也举起了杯子,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项文,过了年,便早些回到台湾去,你出来的时间长了。”
“是。父亲。”
丁陈宛荷也忍不住道:“可惜你二姐二姐夫,还有你的妻妾都不在,不然倒可以全家团聚了。我儿,你在台湾,总也该想着要个孩子了,我丁家可就指望着你传后呢。”
“是,母亲。”
丁陈宛荷摸了一下小土的头:“小土。台湾没什么好的,蛮荒之地,你就留在京城。”
“不。我要和哥在一起。”小土想都不想的便说道。
丁陈宛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项文,小土十五岁了,到出嫁年纪了。台湾的那些蛮荒之民便算了,你需在福建帮她注意注意有什么好人家,但不可独自做主,需先得由你二姐同意才是。”
丁云毅心中大不以为然,这才十五岁,那么急着嫁人做什么?
“老爷,宫里来人求见。”正说着,丁云毅的童蒋奇进来报道。
“哦,快请。”丁远肇急忙站了起来,把宫里来的太监迎了进来。还没有开口,就听那太监低声说道:“皇上微服出宫,正朝这里来,赶紧准备迎驾!”
所有大吃一惊,皇上来了?
丁远肇赶紧吩咐准备。可还没有准备停当,已见一队御林军出现在了门口,接着,王承恩进来:“皇上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里,崇祯走了进来:“都起来,不必如何。”
丁远肇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如何会到微臣这里来了?”
“除夕了,宫里翻来复去都是那样子,朕早看得心烦了,忽发奇想,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过年的,因此第一个便想到了你。”崇祯兴致极好,朝热闹的酒桌看了看:“果然热闹,这些人是?”
丁云毅上前一步:“陛下,这些都是随臣一起浴血边关,生擒高迎祥的将士们!”
“哦?”崇祯兴趣大起:“原来就是这些勇士生擒了高迎祥,好,好得很啊。坐,大家都坐,不必那么拘束。朕知道,朕来了你们都吃不好了,天子那,拥有四海,却不能和自己的臣子一起推心置腹吃顿好饭。”
“圣上言重了。”丁云毅转身道:“弟兄们,皇上英明,弟兄们只管放心的吃。”
话倒是这么说,可正如崇祯说的那样,皇上在这,谁能放开了吃?
丁远肇请崇祯坐在了主桌上首,自己和丁云毅一左一右陪着坐下。
碗筷送了上来,王承恩正想命人银针试毒,崇祯却不太高兴地道:“难道朕在自己亲信大臣家里吃顿饭,他们还会害朕不成?王承恩,不要把宫里的那套拿出来。”
“是,陛下。”王承恩退到了一边。
崇祯端着杯酒站起:“朕是不太饮酒的,可今天这杯酒朕非喝不可。诸位将士为朕浴血疆场,没有你们,便没有朕的大明。来,英勇善战的将士们,朕敬你们!”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十个当兵的齐声呼道,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崇祯让人把自己杯子倒满:“这第二杯酒,是要敬丁云毅的。丁云毅未满十九岁从军,杀海盗、逐红夷、定辽东、破流寇,为朕立下了多少大功?朕除了升你的官,只能用这杯酒表示朕的感激了......”
丁云毅大惊,正想说话,却被崇祯阻止:“什么也都不用说了,满饮此杯!”
丁云毅不再多说,一口饮尽。放下杯子,大声道:“臣丁云毅何德何能,敢劳皇上如此。臣当尽心竭力,为皇上镇守台湾,浴血海疆,死而无悔!”
“好!”崇祯大声赞好,又倒满了一杯酒:“这第三杯酒,丁侍郎,丁夫人,我敬你们!”
丁远肇和丁陈宛荷慌忙举起杯子,只听崇祯说道:“你们为丁家生了个好儿子,为我大明生了个好将军那!来,喝。”
丁远肇和丁陈宛荷慌慌张张喝了,崇祯放下杯子,大声道:“来人,把朕准备的礼物带上来。”
众人都是惊诧,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见两名太监抬进了一块用红布蒙着的牌匾进来。崇祯对王承恩点了点头,王承恩上前掀掉红布,牌匾上的四个大字赫然出现:
一门忠义!
丁远肇身子摇晃一下。带着一家人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声音也都颤抖了:“皇上,皇上,微臣如何当得起啊。”
“当得起,你丁家当得起!”崇祯扶起了丁远肇:“都起来,都起来。这是朕写的。朕的字写得不好,可这是朕的一点心意。一门忠义,你丁家就是一门忠义。”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丁云毅一眼:“朕曾经赐字。‘武勇忠烈虎贲卫’,结果你举此旗,血战颍州。现在再赐字给你们丁家。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那!”
“臣为大明,为陛下忠心耿耿,死而后已!”丁云毅大声道。
“好了,都坐下说话。”崇祯让大家坐了下来:“朕来之前刚接到探报,高迎祥被处死后,反贼推举李自成为伪闯王,朕已经下令洪承畴继续追剿,项文以为流寇会如何应对?”
丁云毅想了一下:“高迎祥被杀后,李自成虽然被推举为伪闯王,但张献忠必然不服。两人一旦分裂,则我官兵可以分而剿之,相比于张献忠,李自成的危害更大一些。臣以为,李自成必然转战于潼关以西地区。张献忠则将成为官兵主要围剿目标,但臣以为大可不必。”
“恩?”崇祯仔细倾听:“继续说下去。”
“是。”丁云毅应了声:“堵截住张献忠东进道路,把他往四川方向逼,再在四川各地抽调官兵围剿,次后,把主要jīng力用在对李自成的用兵上。可命洪承畴、孙传庭等人合兵十万以上。增饷三百万以上,全力剿灭,万万不可松懈。一旦灭了李自成后,则迅速调兵,对张献忠展开合围,如果此三年之内,反贼或者可以平定!”
崇祯眉头略皱:“朕内心最痛恨的还是张献忠,这个反贼,破了凤阳,掘了朕的祖坟,朕不把他千刀万剐如何肯罢休?”
“陛下!”丁云毅苦劝道:“张献忠虽然可恨,但相比之下,还是李自成的兵力更多,威胁更大。陛下何不暂时忍下一时愤怒,先灭李自成,再剿张献忠,张逆早晚都会为陛下千刀万剐!”
崇祯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也不说什么。
丁云毅很快反应过来,崇祯对于张献忠的愤怒,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怕自己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当下退而求其次道:“如果陛下一定要先行剿灭张献忠,那也不是不可,只是杀贼务尽,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反贼一旦到了山穷水尽地步,必然会使出投降一招,等到危机过了,元气恢复,便又会再叛朝廷。”
“项文多虑了。”崇祯冷声道:“朕恨不得食张逆之肉,喝张逆之血,又焉会放过他?”
说到这,忽然一笑:“今天是除夕,朕怎么说起这些煞风景的话来了?项文,听说你的台湾有不少泰西人,最近还在辽东招揽了两个什么法什么的人,有这事没有?”
“是法国人。”丁云毅听了心里吃惊,怎么崇祯那么快就知道了?
“法国人?那是什么地方?”崇祯好奇心大起:“朕知道有佛郎机人,干腊丝人,法国人却从来没有听过。”
“那是欧洲的一个国家,所谓欧洲,便是咱大明称的泰西。”丁云毅笑道:“这个国家的君主叫国王,现在的国王是路易十三世。法国也算是泰西大国,有统一整个泰西的意思,只是在法国旁边,还有一个英吉利国,和法国忽尔盟友,忽尔是死对头,阻止了法国统一脚步。不过这次他们又成了联盟,一起发动了一次大战,到现在还没有打完。”
崇祯和所有的人都听得大有兴趣,崇祯连声催促:“你给朕还有大家伙仔细说说。”
“是。”丁云毅仔细想了一下欧洲三十年战争的前因后果:“其实这场战争爆发,最早是因为教派之争,就和咱们的佛教道教一样。只是这些泰西人对哪个才是所谓上帝教派看得非常认真,甚至到了不惜大动干戈的地步。而产生分裂对立的便是新教派和天主教派......”
丁云毅停顿了下,然后娓娓道来:
“过去泰西有一个很强大的神圣罗马帝国,后来便如我们的chūn秋战国时期一样,神圣罗马帝国渐渐衰落,处于诸侯割据的状态。泰西以马丁.路德为领袖的宗教改革运动,使全泰西分为天主教与新教两大阵营,而有个叫德意志的国家,内部诸侯则在信仰上出现了严重歧见,同样地分裂为天主教与新教两派。泰西列强均想插手德意志事务,以获取利益。他们分为两派,其中以曾经异常强大的哈布斯堡王朝集团由奥地利、西班牙与德意志的天主教诸侯国组成,并得到罗马教皇及波兰的支持;而另一方为反哈布斯堡王朝集团,由法国、丹麦、瑞典、佛郎机国及德意志新教诸侯国组成,并得到英国、俄国的支持。法国是天主教国家,但是在首相黎世留的主导下,坚持王权高于神权,为消弱大陆上竞争对手干腊丝国和哈布斯堡王朝,毅然支持新教国家阵营......”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丁云毅大致把三十年战争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然后道:“这场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的战争,本来是以新教徒和天主教徒之间的宗教战争开始的,后来则失去宗教xìng质......”
“这些国家都有多少军队?百万大军怕是有的?”崇祯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陛下,哪有这么多?便是所有的泰西国加起来,也没有百万之众的军队。”丁云毅笑着道:“战争爆发前夕,敌对双方均拥有常备雇佣军,总兵力大约在两万到五万人。这些军队在建制上分为旅和团。它们虽然经严格训练,但军纪和战斗素质都较差。瑞典国经国王古斯塔夫二世.阿道夫改组,战斗力较强,农民和市民是这支军队的强大的来自本民族的骨干力量,说穿了,称他们为军队实在有些勉强。”
“原来如此。”崇祯大是不以为然:“朕还以为这些泰西国有多神秘,原来军队如此之少,便是朕的一个大明,也可以对付整个泰西所有的国家了。”
丁云毅点了点头,目前来说的确如此,如果没有外忧内患,一个大明足可以挑战整个欧洲,但是以后呢?随着欧洲文明的极大进步之后呢?
但丁云毅并没有把这些话当着大明皇帝的面说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父子
崇祯在丁家呆到了很晚才离开。
那块“一门忠义”的牌匾,是丁家的最高荣誉,可同时的,却又如同一双崇祯放在丁家的眼睛一般,死死的在那注视着。
除夕一过,丁云毅便准备返回台湾了,那么多的弟兄,还有自己的家人正在那等着自己回去。
台湾,是丁云毅集团的大本营所在,而对丁云毅来说,那还是他的另一个家。
正月初一,兵部侍郎总理川陕七省军务卢象升大会诸将于凤阳,准备对流寇发动大规模进攻。
同rì,大明驻守宁夏士兵,因兵饷无措,发生兵变。饥兵群起围攻官署。巡抚右佥都御史王楫因不能措饷,饥兵索饷无着,乃鼓噪第二百六十八章 父子而杀之。
还是在这一天,山西等地传来急报,在连续的蝗灾、旱灾之后,新一轮的大饥荒即便到来,恳请朝廷立刻赈济灾民。
高迎祥被杀了,新的一年到来了,但大明的局势却似乎并没有看到好转。
初二,丁云毅进宫觐见崇祯。崇祯显得非常疲惫、憔悴,也许是一个舒心的年还没有过完,一道道让他烦躁的奏折便又到了的原因吧?
当听到丁云毅即将离开京城回台湾后,崇祯点了点头:“回去吧,回去吧。丁云毅,好好的给朕经略台湾,将来局势有变,朕还是要用你的。总还是那一句话,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一片期望。”
“是,陛下。”
离开的时候。丁云毅的耳边刮来了崇祯和王承恩的对话:
“陛下,温体仁因病请求辞官。”
“哼,又想拿这个来要挟朕吗?他想辞官?好,那就让他辞官吧。让他留在京城,哪里也不许去......
丁云毅知道,又一个内阁首辅倒下了。可是罢免再多的大臣,杀了再多的脑袋。能够挽救局势吗?能够挽第二百六十八章 父子救大明这座大厦的轰然倒塌吗?
从皇宫出来,他又去拜访了一次杨嗣昌。对于丁云毅的到来,杨嗣昌显得很高兴。拉着他聊了很久,一直到丁云毅第三次起身告辞,这才放他离开。
在京城的这几天。除了杨嗣昌,那些有权有势的大臣家里丁云毅几乎走了个遍。那些随着携带的金子、珠宝,也都如流水般的花了出去。到了后来,丁云毅甚至还以为台湾将士筹办礼物为借口,向父亲借了一万两银子,这才勉强够用。
不光如此,丁云毅已经决定,每年都要往京城解押一笔银子,用来贿赂各处官员。他必须要在京城为自己打造一张庞大的关系网,来确保自己在台湾的地位不会动摇。
这些金子、银子、珠宝也的确起到了很大作用。一时间朝廷上没有人不说丁云毅好的。
而这,也正是丁云毅想要看到的......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丁陈宛荷和丁碧薇恋恋不舍,丁陈宛荷的眼睛也都红了。儿子好容易回来一次,可这才住了几天便要走了?
丁家就这么一个独子。却常年不是在那打仗,就是在这打仗,整天都处在刀光剑影之中,他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每战必然当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得了?
可是孩子大了,不听自己的话了。
丁远肇呵斥了自己妻子几句,无非就是既然吃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应当为朝廷尽心尽力之类的话。
随即又勉励儿子,在台湾当尽忠职守,千万不要辜负了“一门忠义”这几个字。
一门忠义?许多时候皇上赐给的几个字,便能让像丁远肇这样的大臣死心塌地,哪怕死在皇帝手里也不敢对皇帝有丝毫怨言。
“刚刚接到辽东急报,金虏有对喜峰口等地用兵的迹象。”丁远肇叹息一声:“只怕又不得安宁了。”
“不会的。”丁云毅摇了摇头:“金虏只是摆出进攻架设而已,只要让各处紧守关隘,金虏断然不会全力攻击。”
“哦?”丁远肇有些好奇:“那金虏这是何意?”
丁云毅沉默了下,然后缓缓地道:“在为虏酋皇太极称帝而做准备。”
“称帝?虏酋竟然敢妄自称帝?”丁远肇大吃一惊:“他们竟然有这胆量?”
“不是有没有这胆量,而是已经在那做了。”丁云毅苦笑一下:“我在边关时候,便已经发现了金虏有这意向,本来想和皇上说的,但又恐是我多虑,惹来皇上愤怒……丁远肇脸上已是一片怒sè。
他和绝大多数的大臣都是一样的,打心眼里看不起金虏。认为尽管金虏这些年对大明已经造成了很大威胁,但那究竟是些没有开化的蛮民,如何能和泱泱大明相提并论?只要流寇平定,起全国之力,灭金虏只是旦夕之间。
可谁想到现在金虏没有灭,他们却居然要称帝了?
丁远肇愤怒之余有些将信将疑,不知道儿子判断的是不是正确的。这其中也有个难办的地方,即便儿子说的完全正确,丁远肇也没有胆量把这消息告之皇上……项文......”丁远肇似乎有些迟疑:“前几rì朝会,皇上说到了两淮盐课,说两淮盐课不光少了,而且总收不齐,神sè间忧虑忡忡。我们这些当臣子的都知道,皇上是在为银子发愁。我听你说台湾、澎湖二地皆靠海商支撑,获利颇丰。项文,现在朝廷难得很,这也要银子,那也要银子,你那是否可以……他的意思丁云毅一听便明白了,父亲这是要让自己弄一批银子给崇祯以解燃眉之急,可自己台湾一样缺银子!
他苦笑了下:“父亲,海商的确能够获得很大利益。但却同样艰辛无比。而且台湾也同样处处要用银子,朝廷派我去台湾的时候,一两银子都没有给我。中原大灾,台湾、澎湖两地一样也在闹灾。不光如此,而且山东等地灾民,正在大批向台湾而去。几十万人那,父亲。这几十万人到了台湾。要吃的,要穿的,要住的。我到哪里去弄这些银子?不瞒父亲说,我这次来京城还准备问圣上开口,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沉默了下又说道:“不瞒父亲。我曾经和福建巡抚张肯堂,为了税收的事大吵了次,争来论去无非两字,银子!我不惜和张抚帅翻脸,只有一个愿意,台湾实在是拿不出一两银子!”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那就算了。”丁远肇喃喃地道。
丁云毅悄悄打量了下父亲,发现父亲已经没有当初在福建时候的严厉。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已显苍老的父亲,在那求自己办什么事,但却没有办到一般。
丁云毅心中一酸,这京官当真不好当。尤其是当一个忠心耿耿的官。
台湾虽然的确困难,但局面却比朝廷要好许多,依靠大海,总还是能坚持下去的。可以后呢?自己不得不为以后考虑。
他狠了狠心,把几乎已到嘴边的“我想办法解一批银子到京城”的话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丁远肇振作了下jīng神:“既然你那也如此困难,也便算了。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项文,你现在大了,官也大了,为父也不能多管了。只是你身为副将,镇守一方,总要时时刻刻念着皇上的恩德,竭力尽心,不可有丝毫懈怠。”
“是,父亲。”丁云毅眼睛转了转,忽然道:“父亲,京城虽然繁华,但久住也会生厌。台湾虽然蛮荒,但也别有风情。儿子想着,何不把母亲、大姐和我外甥带到台湾去,住上几年?”
丁远肇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丁云毅这是什么意思。要让自己的老婆女儿去台湾?
他却想不到儿子的苦心。
丁云毅这已是在为几年后做准备了。将来万一流寇打破京城,老弱妇孺如何有办法逃脱?先把这些女眷接走,到时候再设法把父亲接出来便也方便了。
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久了,早已把丁家的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人……我在朝廷为官,家眷如何接出?”丁远肇摇了摇头:“你的一片孝心我知道了,这事过几年再说吧。再者你把家人全都接到你的地盘上去,只怕朝廷里会有议论那。”
丁云毅默默点了点头。虽然这次父亲拒绝,可总得想个办法把母亲姐姐外甥接去才好。
“好了,明rì一早你便有出发,早些休息去吧。”丁远肇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容:“项文,你这两年做得很好,很好,我很开心。”
父亲走了,丁云毅默默的坐在那,托着下巴一言不发。
蒋奇和小土走了进来,见到丁云毅如此,谁都不敢开口。过了会,丁云毅抬起头来,看到他们,把他们叫到了自己身边:“蒋奇,明天我就要走了,我看老爷整rì忧心忡忡的样子,你总要照看好他。”
“是,少爷。”蒋奇眨巴着眼睛:“少爷,你也带我去台湾了,我也想和你上阵杀敌。”
“你?”丁云毅笑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京城,将来再过两年,我一定让你去台湾看看。”
蒋奇有些难过,自己从小就跟着少爷了,可谁想到现在却相隔的那么远。家里少了少爷,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似的。
“小土,你呢?你是留在京城还是和我回台湾?”丁云毅把头转向了小土。
“当然是回台湾了。”小土想都不想,接着拿出一张纸来,脸上居然有几分羞涩:“哥,你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丁云毅接过纸来一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邵绿chūn”三个字,不由笑道:“是谁教你写的?”
“大姐和蒋奇。”小土一下变得自豪起来:“她们还教我说官话,我已经学会好多了。”
“好,我们小土聪明。”丁云毅笑着道:“等回到了台湾,哥专门请先生教你认字,还教你一身武艺,将来咱们小土当个文武双全的女将军。”
小土拍着手笑了,可蒋奇却大是不乐意的样子。少爷带着小土,却不肯把自己带到台湾去……一大早的起来,皇甫云杰、邓长贵这些弟兄都早已来到丁家,在那等候着了。
丁陈宛荷、丁碧薇恋恋不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儿子、弟弟,到了台湾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以后不要一看到打仗就那么的拼命了。
缓缓步出家门,朝那些早等待着的弟兄们看了一眼,正想上马,却看到王承恩带着几个人到了。
“王公公。”丁云毅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圣上让我来送送你。”王承恩的jīng神似乎不是很好:“圣上本是要亲自来到,但昨天大半夜的却接到了山西的急报,又是来要银子的,圣上长吁短叹了一晚上,到了天亮才眯了一会,jīng神欠佳,想起你要走了,便让我来送你。”
“有劳公公了。”
“公公不累。”王承恩摇了摇头:“公公侍侯着皇上,再累也没有你们这些将士累,你们难得来次京城,送你们原也是应当的。走,走。”
两人一路默然无语,似乎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王承恩才忽然说道:“项文,记得公公的一句话,忠jiān只在一念之间。要学戚继光,莫学袁崇焕那!”
丁云毅一怔,王承恩的这话似乎和忠jiān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他忽然想起了叶原先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戚继光为什么能有善终?因为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够忍辱负重,能够去做一些别人看不起的事情。
所以他才能够成事。
丁云毅点了点头:“公公,我知道该怎么做,总不会辜负皇上和您。”
朝城外看了看:“公公,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公公请留步。若将来您来台湾,丁云毅必然亲出福建迎接。”
“好,好,公公记得你这句话了,将来总会去台湾的。”王承恩笑着道:“丁项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丁云毅一转身,大声道:“弟兄们,我们走,回台湾!”(未完待续)RQ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刁头”丁云毅
“副镇!”
“副镇回来了,副镇回来了!”
当丁云毅回到台湾,一片欢呼响起。那些熟悉的面孔,又再次一一的出现在了丁云毅的眼中。
只是看来看去,却看不到秦云。
丁云毅心中好奇,蔡九洲在一边笑着说道:“秦大管家这次可真生气了。”
“生气?生的哪门子气?”丁云毅一头雾水。
蔡九洲笑道:“副镇给台湾弄来了一大批的灾民,秦大管家忙得焦头烂额,每天都在责怪副镇,这次听说副镇回来,秦大管家发誓绝不见你。”
丁云毅“哈哈”大笑起来。也难怪秦云会生气,自己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一下往台湾运了那么多的灾民,秦云措手不及,什么都要照顾到,也难怪会生气的,这点上自己做得的确有些鲁莽。
顺口问道:“来了多少灾民?怕有几万了吧?”
“几万?”蔡九洲瞪大了眼睛:“副镇,你自己弄来的灾民你自己不知道有多少?到达台湾的,目前已有二十多万!”
“多少?”丁云毅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二十多万,快到二十五万了!”蔡九洲加重了自己的语气:“这些灾民一进台湾,黑压压的啊,把各地官员吓坏了,我福建从来没有进入过如此多的灾民,好家伙,还以为民变了,弄得人人如临大敌,后来一听说是去台湾的,各地官员这才略略放心。又人人都在背后嘲笑,说副镇发疯了,给自己弄那么多的灾民做什么?台湾旱灾,自己还在想办法赈灾,却又给自己添这么大的麻烦,是不是……他说到这不敢再说下去了,丁云毅帮他说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是。”蔡九洲也不再隐瞒什么:“是有人这么说。副镇。职下大胆,太多了,灾民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调动了几乎所有船只。rì夜运送不停,船只还是不够,最后只能到处租船。这才把灾民基本运送完毕。可这还是开始。副镇,二十余万的灾民啊,要吃的,要穿的,还要住的,怎么办?光是每天的口粮,就得消耗多少?这是个大窟窿啊。我们到处想办法弄粮食,福建、吕宋、爪哇,只要有粮食的地方我们就去。还有,福建的那些米商实在狡猾。趁机抬高粮价,我们又多花了一大笔银子。副镇还发出了盟主令,问海盗借粮,各地海盗无不蜂拥而至,少的送来一两船粮食。多的送来七八船粮食,总算勉强能够维持……好,这些海贼给我立下大功了。”丁云毅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
大问题,二十来万人要吃要喝,粮食的确是个大问题,还有台湾同样是灾年。台湾当地也同样需要大批粮食,这些在台湾的弟兄们辛苦经营,的确是够辛苦的了。自己只一个想法,却让这些弟兄们如此cāo劳。
“副镇,不光如此。”叶大海这时在一边说道:“那次我出福建,听说还有大批灾民听说只要到了台湾就有吃的,就能活命,正从各地汇聚而来。副镇,这流言一传十,十传百,相当可怕,只要天灾不过,就算台湾突破百万灾民也没有什么希奇的,但问题是,咱们目前虽然勉强客人经营,但却已经快到极限了,再来的话,实在养不起那么多的灾民了那!”
“暂时的,暂时的......”丁云毅喃喃地道。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灾民继续陆续到达福建怎么办?台湾收还是不收?收,台湾的力量有限,不收,那么多的灾民留在福建无人照管,必然会引起变故。
“粮来了,粮来了。”
忽然码头上响起了欢呼。
丁云毅急忙带着弟兄们看去,只见几条海船,船上高高悬挂着一个“粮”字。丁云毅好奇,问起为何如此?蔡九洲在一边说道:
“这是秦云要求如此做的,只要是悬挂着‘粮’字的海船,一律全部放行,不许耽搁。我们也只能命令弟兄们一边监视,防止有人趁虚而入,一边帮着运粮!”
“秦云辛苦了啊。”丁云毅叹息一声。
海船破浪而来,上面满满当当的装的都是粮食。最前一条海船上,近了看清站的是方凤凰。
方凤凰一上岸,见到盟主丁云毅居然在,又惊又喜,急忙上前:“方凤凰参见盟主!”
大冷的天,方凤凰却依旧赤着双足,脚踝处各一个银脚链,上面两个铃铛叮当做响。
“免!”丁云毅第一次注意到,方凤凰虽然因为常年生活在海上,肤sè黑了一些,但人长得很美,身材也许是因为当海盗不断运动的愿意,极是健美。穿的又不如中原女子那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凹凸有致,大有野xìng之美。
丁云毅赶紧定了定神:“方凤凰,这又是哪里运到的粮食?”
“回盟主,因台湾、澎湖等地大肆采购粮食,粮价飞涨,因此那些干腊丝人、佛郎机人纷纷发现机会,大量寻找粮食,想方设法先运送到吕宋等地,再转卖到台湾,我听说就连泰西一些国家也都开始往台湾输送。我等便商量了下,集了二十余家海盗之力,埋伏在必经海路之上,伺机夺取,然后运到台湾。这次一共劫得八船粮食,路上沉了两艘,还请盟主恕罪!”
“没罪,没罪,你们只有功,没有罪!”丁云毅一时大喜,连声夸赞:“只是这一来要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二来这劫得多了,怕那些泰西人便不肯运送了吧?”
张宪轩在一边道:“第一条倒无妨,劫到的船只、粮食大多改头换面。轻易不能发现,至于第二条……第二条副镇更加不必担心。”一同前来迎接的谢玄笑道:“海商利润最是丰厚,十次里只要成功两三次,非但损失都回来了,而且还有利润,海盗越是劫得凶,便说明越是有利可图。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巨大的利润诱惑面前,什么危险也都不怕了。要不然也不会海盗越是多。商船却也相应的越是多了。”
蔡九洲笑道:“大海兄还想出了一个办法,从大明远洋公司里抽调了一批红夷雇员,分配到几艘海盗船上。劫红夷船只时说自己是干腊丝人,劫干腊丝船只时说自己是佛郎机人,这两国人本来就矛盾重重,自然深信不疑,我看短时间内不会暴露。更有甚者,秦云还推出了一套奖励机制,弄得现在大明远洋公司的那些红夷雇员,在波莱曼的带领下也开始出海大肆劫掠了,这劫掠许可证可是一张一张发出去了不少。”
“好秦云!”丁云毅大笑:“还说绝不再见咱,为了咱的事情。他可是cāo心了。走,他不肯见咱,咱去见他。他现在在哪里?”
“怕在临时设立的灾民营里吧。”
丁云毅也不多说,带着一众部下便向灾民营而去。
小土才来台湾,对一切都是好奇。尤其是看到前面巍峨的金鹰城,更是大呼小叫不止。偏偏她和方凤凰虽然差着几岁,两人身份又绝不相同,却是一见如故,一遇到便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笑一会闹。好像很早以前便认得一般。
来到灾民营那,只见黑压压的遍地都是。
眼下正是吃饭时间,几十个临时搭建的放粮棚那已经飘出香味,灾民们井然有序排队,一点不见混乱。
丁云毅一眼便看到了自己从莱长县弄来的齐雨幕和丰长治正在指挥着人忙碌着,上前道:“我台湾如何那?”
两人一转身,见是丁云毅,急忙道:“大人回来了?台湾乃是几十万灾民救苦救难的地方,岂有不好道理?”
“你们忙。”丁云毅说着来到支起的大锅前,里面全是稀粥,拿起勺子搅了几下,还算黏稠:“怎么样,吃这能吃得饱吗?”
“吃饱,那是肯定不可能的。”齐雨幕老老实实地道:“如果全是干的,非把台湾吃垮不可。但就这,已经救了二十多万百姓的命了。”
丰长治忽然一指丁云毅:“你们知道这是谁吗?这就是救了你们的台湾副将丁云毅丁大人!”
让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的灾民,呼啦啦的全部跪了下来,放声大哭,哭声动天。那些灾民一边哭泣一边齐声叫道:
“多谢大人活命之恩!大人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等必为大人竖起长生牌位,rì夜供奉!”
二十多万人放声哭泣,何等惊天动地。
孙熙鱼站在后面,轻声叹息,对身边的谢玄低声说道:“大人救了二十万条人命,还收了天下百姓之心那!”
谢玄微微点头;“不错,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天下百姓无不视台湾为活命之地,无不视大人为活菩萨,将来要做些什么事情,百姓哪有不为大人效死的道理?”
官员活百姓,则百姓为之效死,这是这个时代永远不会变的道理。
这时,金鹰城里的许多台湾当地百姓也都带着吃的来了。这些灾民初到台湾的时候,当地人也有一些不解,甚至是不满。但当他们看到灾民们凄惨的样子,听他们说起大灾时易子而食的可怕悲惨遭遇,同情落泪之余,心中也便释然,明白丁云毅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大家都是老百姓,都有个灾难,现在自己帮了他们,说不准什么时候也需要他们帮忙。台湾虽然也困难,但起码丁云毅丁大人早就在想办法了,还不至于若这些来到台湾的灾民那样绝望无助,总还算能填饱肚子,还不会发生人吃人的惨剧。
也正因为如此,当地人也在竭尽全力帮着灾民度过难关。
“起来,全都起来!”丁云毅的声音在每个百姓的耳边响起:“我台湾没有大鱼大肉,没有绫罗绸缎,在有些人的眼里,那是蛮荒之地,岛上的都是不开化的刁民,可在我的台湾,却绝不会人吃人,在我的台湾,但有将士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
一指那些台湾当地百姓:“这些就是蛮荒之民,是别人眼中的刁民,我丁云毅,就是这些刁民的头,是刁头。鱼嫂,是不是啊?”
鱼嫂站得靠近,听得真切,笑了起来:“丁大人,你都肯当刁头了,我们就算当刁民又有什么?我们过去受官府欺,受红夷气,现在你来了,我们都听你的。刁民就刁民吧。”
“是啊,蛮荒之民就蛮荒之民,刁民就刁民!”丁云毅的声音抬高:“老天爷降了灾害,地里一颗粮食都收不上,蝗灾、旱灾、水灾,你们什么都经过了,可你们还活着,你们还挣扎着来到了台湾,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饿死。我想着办法从各地调粮食,有多少粮食就调多少粮食,饭,咱们吃不上,咱们就喝粥,将来粥也喝不上了,咱们就一起吃树皮、啃草根。总之只要灾荒一天没过,咱就一天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他的目光从百姓们的身上缓缓扫过:“我就不信,这灾荒还就过不去了?老天爷真能忍心看着咱们饿死?齐心协力,一起渡过去。台湾有的是地,大家有的是力气,咱那,一边抗灾,一边开垦荒地,慢慢的,rì子也就好过了,大家也就有吃的了。落地生根,就留在台湾。大家是想回到战火连绵,没人管你们的家乡,还是愿意和我一起在台湾开拓这个地方?”
“大人对我等有活命之恩,我等皆愿追随大人!”
那些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声里,丁云毅让大家安静下来:“你们愿意留在这,那以后我就和你们一起开拓这里。咱们种庄稼,养鸡,养鸭,再养上一条小狗,生儿子,生女儿,生一大堆的孩子出来,我就不信,台湾将来比不上京城!”
丁云毅的话里没有什么大道理,只是想告诉灾民们一件最简单的事:到了台湾,就有了生的希望。
而这,却也是这些百姓唯一想要的罢了。(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七十章 “贪婪”的丁云毅
收二十万百姓之心,将来便还能够收到更多民心。全文字.
丁云毅这桩很多人眼中看起来的傻事,早晚有一天都将会变成震惊天下的大事。
整个台湾,唯一不高兴的怕就是秦云了。也难怪,整个台湾最忙碌的人也是这位满脸不高兴的大管家。
完全能够想像,要负责整个金鹰城,整个台湾的的行政事物,本来已经够忙的了,现在忽然又多了几十万的灾民,换谁都是满肚子的怨言。
也正因为如此,一见到丁云毅,秦云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便是:“丁副镇,请问找替换秦云的人找好没有?”
“替换?我要替换你做什么?”丁云毅笑嘻嘻地道。
秦云无jīng打采:“秦云体弱多病,不堪重负,因此想告老还乡。”
那些弟兄们一个个掩嘴偷笑,秦云这才多大,便准备告老还乡了吗?
“老四啊,你辛苦了。”丁云毅只当没有听到这些:“二十多万人,够你忙的了,可你想,你不来cāo持这些事情,谁来cāo持?这不,我虽然给你送来了那么多人,可我也在想办法帮你弄粮食呢。我在边关又要忙着和金虏作战,又要发盟主令下令海盗各处筹粮,不容易,不容易。”
这“不容易”哪有自己说的?秦云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三哥,我求求你以后做什么重大决定之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成不?二十多万,二十多万人啊!你派段三儿回来告诉我只有万把人。我想着没有什么大碍,谁想到一来就来了那么多。我到哪去弄吃的?你知道我现在一天能休息多少时间吗?我连上个茅房都不敢拉干净!”
“哄”的一下一片笑声,丁云毅也笑得捧着肚子弯下了腰,好半天才勉强止笑:“成,成,老四,眼下我回来了。我让人帮你分担一些,你今天就可以痛痛快快的上了茅房了!”
秦云也是急了,这才暴出了那么句话来。话一出口便觉得大是不妥,自己好歹是个解元出身,哪能说这样话的?可话说出来便也收不回了。
等到笑声稍停。丁云毅这才认真道:“别看现在那么多灾民是个负担,但这对咱们台湾未来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咱台湾地广人稀,那么多的土地没有开垦,怎么办?”
“你开垦了,那么罗曼德又要抗议你什么破坏自然环境了。”秦云嘀咕了声。
“要么富民强兵,要么环境破坏,二者只能选一样。”丁云毅渐渐收住笑容:“现在暂时顾不得这些了。诸位弟兄,我去了边关,也去了中原,和金虏打过。也和流寇打过,大明的局势不容乐观那。七八年内,天下必有大变。”
一句话,把所有的弟兄都给吸引了过来,听丁云毅说了下去:
“大变真的到来了。咱们台湾何去何从?如果凭着现在实力,人家一弹指便可以把咱们抹去。咱得继续发展,发展到不管是谁都得对咱们侧目相看的地步。可要发展离不开一样,人!光凭咱们现在这点人,就是想再武装几万军队也是痴人说梦!但现在咱给台湾带来了二十多万百姓,将来还会有更多的灾民到达台湾。这些人是什么?现在是灾民。但很快就是士兵,是壮劳力,是壮大台湾的生力军!将来台湾的土地都开垦完了,台湾都没有地方住了,怎么办?”
他看看自己的弟兄们,然后缓缓地道:“那就带着他们杀出去,重新杀回中原去!”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丁云毅的这话里似乎在透露着什么某种特殊的意义吗?
“我不是要造反,不是。”丁云毅缓缓地道:“我丁云毅绝不造大明的反,可是流寇想要大明的江山,金虏也要大明的江山,咱们怎么办?整天呆在台湾当土皇帝?谁会这么眼睁睁的纵容咱们?没有!只有等咱们自己的势力壮大了,那谁都不敢轻视咱们了!咱台湾小,可咱得有扭转乾坤的力量,得有决定胜负的实力!不然咱这土皇帝那,早晚得被别人杀得连根毛都剩不下来!”
弟兄们都在认真的听着,他们知道副镇有雄心壮志,但却谁也没有想到副镇居然有这样的野心!
扭转乾坤?决定胜负?副镇想做什么?
“咱请佛郎机人,请干腊丝人,请法国人,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把他们的技术变成咱自己的。”丁云毅的话说的缓慢而又清晰:“坐井观天,只能最终让别人淘汰,然后被动挨打;咱找回那么多的灾民,也不是自己添麻烦的。咱帮他们,其实也是帮了自己。早晚所有的人都会说,台湾是个好地方,是个能活命,能救百姓的地方。等到咱将来有一天能够出台湾了,万众响应,大家想想会是个什么局面?”
眼看着弟兄们频频点头,丁云毅脸上忽然露出笑意:“道理呢,我是都和你们说了,事情已经如此,大家能接受得接受,不能接受也得接受。还有一点,我丁云毅娶了几个老婆了,可弟兄们大多都是单身,本镇看着心疼啊......”
弟兄们一下变得兴奋起来,丁云毅似笑非笑地道:“这些灾民中,你们看中了谁,只要人家同意,咱帮你们把娶亲的费用全包了。”
顿时传来一片欢呼,秦云却一下子明白三哥的用意了。
这些灾民虽然来到台湾,但却还没有建立起归属感,如果能让当地人和他们联姻的话,那么非但能让他们安下心来,而且也能让当地人和外来移民之间处得更加融洽。
土地有了,房子有了,自己的亲人还和当地人成了亲。那么他们也自然而然的把台湾当成自己真正的家了......
三哥对于台湾,真的是一片苦心。
“丁,丁?”
弟兄们为了即将娶到媳妇兴奋不已,萨罗齐神父一边大声招呼着一边走了过来,来到丁云毅面前,一脸兴奋:
“丁,让上帝赐福你。你是我所有见过的人了,最有爱心,最仁慈的一个。上帝。你竟然救了那么多的人,你的名字,将会世代流传。我已经把你做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名字就叫‘我在中国所见到的一切’,等我回国之后,我相信你的名字会让更多的人知道......”
恩?让欧洲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吗?这倒不错。
萨罗齐神父紧接着又愈发兴奋起来:“当然,那么多的新移民,我能从中看到我的教会会多许多信徒的,这真是太好了,你为教会办了一件大好事那。”
老子种树你乘凉?老子想方设法为灾民解决生存问题,你倒想着从灾民里发展信徒?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吗?丁云毅是个绝对不肯吃亏的人,眼珠子在那转了一会:“神父,发展信徒当然可以。不过,教会仁慈为主,变成了你的教友,那他们吃的喝的我可就不管了。”
萨罗齐神父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不,不。你是台湾的首领,这些人的吃喝还是应该你来负责的,我呢,只负责教会的那一块。”
“滚蛋,你个狡猾无耻的神父。”丁云毅笑骂道:“老子拼死拼活为他们弄吃的,你拣现成的?你个不要脸的神父。这两年从我身上捞到的银子还少了?帮老子做点事情,开口银子闭口银子,把老子当什么了?钱袋子?现在让你挖银子,你倒又心疼了?秦云,你给你三哥听好了,以后神父每发展一名信徒,收他二两银子,绝无二价。他需要粮食,按照咱收购来的价格加二成卖给他。”
“是!”一听到有银子可赚,秦云大是兴奋。
萨罗齐神父目瞪口呆,早知道自己还来找丁云毅做什么?
他这里还没有回味过来是怎么一个事情,那边闻讯而来的佛郎机神父马尔科、干腊丝神父康迪钮斯这两个过去的死对头,本来也是为了争夺教徒的事来了,正好听到丁云毅说了这样的话,赶紧一个个闭口不言。
可丁云毅哪里会放过他们:“还有你们,马尔科,康迪钮斯,你们也是如此。二十多万人,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他们愿意信佛的信佛,愿意信教的信教,但也一样,每自愿加入教会一个就是二两银子,我这人最是公平,童叟无欺!马尔科,当初佛郎机窃据台湾的时候你可没有少捞银子。至于你,康迪钮斯神父......”
“我是忠心耿耿为您办事的。”康迪钮斯神父急忙讨好地说道:“难道您忘记了,通往吕宋的海商之路能被打通,我花了好大的力气。”
“你少和我来这套。”丁云毅一点面子也都不给:“海路是你通的,可你捞了多少银子当我不知道?我以前就是懒得和你计较。他娘的,干腊丝人那你是功臣,要银子,老子这你还是功臣,一样的要银子,你这买卖做得倒着实不错。老子也不和你们废话,价钱我是定下来了,想发展本教会,看你们谁对本镇孝顺了。”
谢玄和孙熙鱼这两个商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你们谁对本镇孝顺”这句话,那是捞钱的不二法门。
这三个教堂为了争夺信徒,那一定是得大把大把往外掏银子了,这不过还是开始,不定丁大人将来得从他们身上捞多少银子呢。
三个神父却是愁眉苦脸,这丁大人未免太贪婪一些了吧?发展信徒还得用银子的?尤其是萨罗齐,从澎湖开始就为丁云毅办事,银子的确赚了不少,可看丁云毅丁大人的样子,是要让他连本带利的吐出来了。
可发展教徒是他们最神圣的使命,比之相比银子倒是小事了。遇到这么个“贪心”的大人,看来也只能认命了。
丁云毅的想法却是能从这些人身上收回点本钱那也是好的,再者,由教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粮食,多少也能为台湾减少一些压力。
离开台湾的这些rì子,金鹰城已经基本按照丁云毅的构思完成了全部改建。城墙巍峨坚固,大炮林立,外面则是虎贲卫水师的战船在那巡视。一定敌人大举进攻,便立刻能够形成金鹰城和海面互相支援的场面。
同时,澎湖也能在第一时间增援到达。
就算海战失利,敌人大举登陆,凭借着金鹰城的坚固和火炮力量,也完全能够支撑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如果说丁云毅决定把台湾发展成一座无法攻破的大堡垒,那么金鹰城就是这座大堡垒的核心部分。
在金鹰城的重要部位,驻扎着虎贲卫最jīng锐的步兵,这是肩负着保卫金鹰城,以及维护治安的一支力量。
不过丁云毅显然对这并不是特别满意,士兵是用来作战的,维护地方治安不能全靠他们。但现在也不忙着解决。
眼下虎贲卫的军事力量,主要分为水军和步兵两种,而在步兵中,同样也分成了几支力量。
一种是配合了火器,但是按照大明传统模式训练出来的,另一支则是以史伟德少校团为代表,大量配备火器的军队。这两支军队各不干涉,互相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训练。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由于火枪不能取到战场上决定作用因素的存在,因此若是在对阵时候,明显是大明传统军队能够在经过胶着之后取得上风,并最终赢得胜利。但丁云毅非常清楚,未来军队的发展模式,却必定是史伟德少校团这样的。
当火器取得突破xìng的发展,并开始大规模武装军队之后,那么使用刀剑的士兵,将在火器面前不堪一击。
只是这却要经过非常漫长的发展,即便自己拥有领先于这个时代太多年的知识也没有用,发展火器,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并且经过无数人的努力才可以办到的。然而不管怎样说,起码自己已经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并正带领着自己的集团向着这个方向迈进。
早晚都有那么一天,一支强大而可怕的军队,会出现在全世界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