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麻将之父
这事情有些麻烦了。
按照罗曼德的说法,当地要发展农业,必然和台湾原本众多的原始森林抢地,还有一遭,便是丁云毅高度重视的造船业。
造船业要发展,便需要大量砍伐树木造船制器。在众多的木材中使用价值和经济价值最高的是樟木,既可以造船和制器,而且还可以制造成樟脑大量出售,利润非常丰厚。
丁云毅的集团需要砍伐树木造船、造兵器、造木器,需要熬制樟脑,获得大量经济回报,老百姓也同样需要如此。
你也砍,我也砍,自然环境便遭到了严重破坏。这才短短几年时间,老天爷便开始给予台湾惩罚,长此以往,破坏自然环境带来的危害便也会愈发显示出来。
要么大力发展台湾,要么保护自然环境,二者只能选一样。
丁云毅的内心是严重倾向前者的,台湾不能发展,自己拿什么来保护台湾?
他的想法没有瞒过秦云:“三哥,苏杨求缘和罗曼德一起想了一些解决办法。一是引进耐旱农作物,比如番麦,番薯。还有一种干腊丝人发现的农作物,极能抗旱,叫......叫马铃薯......”
“啊,土豆啊。”丁云毅顺口说了句,见秦云看起来有些诧异,心想土豆好像刚刚传到〖中〗国不久,种植的地方不是很多。马铃薯被〖中〗国叫成土豆,就和番麦一样。到了〖中〗国渐渐的就被称为玉米了:“我听神父说过,有些地方的人称其为土豆。”
秦云继续说道:“苏杨求缘已经派人去学习种植马铃薯的经验了。种植耐旱农作物,这是其一。其二,台湾中西部按照罗曼德的说法,属于平原盆地,农业发达,认为破坏也非常的严重。但是东部就不一样了。台湾东部是原始森林和山区,人类的活动很少在此进行,没有人类的活动。也就没有灾害的概念。因此如果一定要进行树木砍伐,可以转移到东部一带,为我们提供树木。”
破坏了中西部去破坏东部?再大的原始森林。只要被人类给瞄上了,用不了几十年的时间也就能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可眼下想来想去,这也是目前最好的能解决发展和自然环境如何兼容的办法了。
丁云毅苦笑了下:“以后需要木料就去东部,虽然运转未免多费些力气,可总也是应急办法。咱们灾害要抗,军事发展也一刻不能停息。虽然这不是根本解决问题的办法,可咱目前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秦云点了点头:“不过瞧罗曼德的样子好像大不乐意,他认为原始森林是老天爷赐给人类的最大财富,是不容破坏的。”
丁云毅叹息了声:“咱现在得造船、造兵器、盖房子,哪一样少得了木料?说句自我安慰的话。咱不去破坏,台湾落到别人手里,也一样会被破坏。得了,让罗曼德给我专心的研究农作物的生产吧。”
秦云笑了一下:“最后一条,便是将伐木、樟木熬脑这些全部转为官办。设立专门的兼办、专办衙门,这一来可以减少破坏,制止毫无节制的砍伐,而且能给我们带来大量利润。”
“这是个好办法。”丁云毅脱口而出:“这事立刻着手去办,一刻不能停息。我听说每到旱情来临,地方做得最多的便是祈雨。这没用,一点用处也都没有,相反还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这样的活动我看能停止的就停止,实在停止不了也要控制。”
又仔细问了一下其余发展情况,大致都还满意,自从自己出征中原,在这些部下的治理下,台湾一切都井井有条。
丁云毅沉思了下,换了一个话题:“我虎贲卫水师已经初具规模,那些新招募进来的兵卒训练的如何了?”
蔡九洲有些〖兴〗奋:“大人,我们聘请的史伟德和曼苏拉,在带兵上还是很有一套的,尤其是在火器的运用上。眼下我们将所有招募到的兵卒分成两部,一部按照泰西的训练方式,一套按照我大明的训练方式。尤其台湾连续灾情,所以从军的人很多,在大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虎贲卫合水师、火器兵、炮手、步兵在内,已有合格兵卒三千七百余众。目前还在进一步的招募中。”
“大明远洋公司也有武装雇员、准武装雇员一千八百人。”秦云也接口说道。
丁云毅一听大喜,这么说,自己已经有了五六千人的力量了?有这股力量掌握在手里,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也足以应付了。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诸位,这次我血战中原,旁的没有什么,倒是带回了两百多jīng锐骑兵,我准备以此为班底,训练出一支可以纵横天下的骑兵出来。诸位以为如何?”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丁云毅带回的那些骑兵,他们也都看到过没,只当是他顺道带回来的,却没有想到丁云毅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这些人都是水军出身,虽然也都骑马,但对骑兵却没有什么概念。张宪轩忍不住说道:“大人,组建骑兵不是不可,但在哪里训练?兵卒好办,但是战马难找啊。”
这倒是个问题,丁云毅皱了皱眉头:“训练的地方倒好找,但战马问题却的确难办。我想我大明jīng锐骑兵,无非就是中原边关一带,尤其是边关的军队,常年和金虏作战,骑兵jīng锐无双......”
说到这眼睛忽然亮了:“当年我在京城,和吴襄总兵的儿子吴三桂结识,后来还定下了三年之约。看来我还得离开台湾一次,去山海关看看这位老朋友。”
他这时候已经把心思动到了吴三桂的身上。
看看已经快到中午,秦云在一边说道:“三哥。你才回台湾,路途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吧,嫂子都等得你急了。”
丁云毅忽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说到嫂子......啊,我在苏州娶了一个正房......这个,眼下还在路上。这几天便能到了......”
众将一听,人人议论,秦云道:“三哥当真是了不起的英雄。去次中原。先是给咱们带回了一个嫂子陈圆圆,现在又给咱们这个意外。我算了算,三哥都有四位夫人了。这点上郑芝龙是不如大哥的了。”
一阵哄然大笑,丁云毅讷讷的笑骂了声。
秦云站起身来开始逐客:“都散了,都散了,后面还有三位夫人在等着三哥,啧啧,都说小别胜新婚,想来明天三哥是起不了床的了,羡慕,羡慕......”
满堂笑声中,诸人散去。
丁云毅抓着脑袋。想想也是。自己来这时代还没几年,居然一口气娶了四个老婆,这要在自己那个时代,是断然想也不敢想的。
悄悄回到自己住处,不让丫鬟通报。躲在门口偷看,原以为自己忽然带回了个陈圆圆,阿喜和韩小小必然不开心,没有想到这几个女人,连着吕雪、吕慧这两姐妹居然和陈圆圆说话说的不亦乐乎。
恩,这倒是不错的现象。
阿喜没有心机。韩小小虽是女子,为人却豪爽大方不胜须眉。再加上几个xìng格相投,相处融洽也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自己那个正房邓怜玉来了后,xìng格和他们大相径庭,不知道能不能处得和现在一样。
在门外咳嗽了声,走了进去。
几个女子一怔,阿喜第一个跳起了起来,一下冲到丁云毅的面前,一把握住了丁云毅,又是笑又是哭,真情必露。
韩小小眼眶也是红红的,可脸上满是开心。她能控制得住自己情绪,只是微笑的看着丁云毅。吕雪、吕慧两姐妹也都高兴得不得了,赶紧着张罗去给丁云毅洗手洗脸。
。阿喜和丁云毅闹了好一阵子,也蹦蹦跳跳的拉着丁云毅坐了下来,还没有等丁云毅完全坐定,便唧唧喳喳的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丁云毅耐着xìng子一一回答,一转眼,看到韩小小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又朝陈圆圆努了努嘴,顿时明白她的意思,尴尬地道:“这,这是陈圆圆,我在苏州时候......”
“王承恩王公公帮你办的吧。”韩小小笑着帮着丈夫解了这份尴尬:“王公公帮你办的,你自然推托不得,算了,你也不用解释,大丈夫三妻四妾,原是应当,更何况你现在是参将,身份又大为不同。我们和圆圆很说得来,将来又多了一个伴,也是开心得很。”
是,你们是开心,等邓怜玉再来了,有麻将的话你们可以凑上一桌了,丁云毅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个古怪想法。
恩?现在还没有麻将吧?是纸牌吧?好像还没有东、南、西、北、中、发、白。自己要不要抽空“发明”真正的麻将?让自己成为“麻将之父”?
一转起这个念头,丁云毅玩心大起。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自己整rì忙于征战,现在抽空发明几样小玩意,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青史留名”了吧?
几个女子谁想到自己夫君在转这个念头?韩小小道:“夫君,听圆圆说你在苏州娶了一个正房?”
丁云毅把思绪收了回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和邓怜玉成亲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小小是一心为自己丈夫前途着想,对这门亲事也是大加赞赏。
用了饭,到了下午,原想着把自己两个媳妇拉到房里却享受鱼水之欢,可是大白天的做这事,传出去让人笑话。
韩小小和陈圆圆都有午睡习惯,吕雪、吕慧侍侯着她们回到房间。丁云毅却拉着阿喜,又把刚闻讯赶到的阿湖叫上,让人找来材料,三个人躲到一个小房间里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只听到房间里又是传来锯子声,又是传来打磨声。
韩小小和陈圆圆午睡醒来,三个人还在小房间里忙得不亦乐乎,而且还不允许人去打扰。韩小小笑着对陈圆圆道:“咱们这位夫君总喜欢弄些神秘古怪的事情出来。”
一直到了晚饭,叫他们出来他们也不肯,只让人把饭菜从一个小窗口里递了进去。
韩小小和陈圆圆用过饭,两人说了会话,重要看到那扇门打开,丁云毅领着阿喜和阿湖兴冲冲的走了出来,丁云毅的手里还捧着一盒东西。
丁云毅大是得意的把那盒东西朝桌子上一放:“见过这个没有?”
韩小小和陈圆圆好奇的看去,见是一个个木头做成的小方块,拿起来仔细看,见上面还写着“一万、二万”等等字样,和自己平素玩的纸牌非常相似。
“麻将,这叫麻将!”丁云毅得意非凡:“我和阿喜、阿湖费了一下午才做成的,和纸牌差不多,但比纸牌有意思多了,来,我教你们怎么玩。”
不容分说,让韩小小陈圆圆、阿喜围着八仙桌一人一面坐下,教她们玩法。
其实麻将和这个时候的纸牌玩起来差不多,同门三张数字相连叫“坎”、三张相同为“碰”四张相同“开杠”。
韩小小和陈圆圆都会玩纸牌,只有阿喜不会,可麻将这东西,只有略做指点便也能基本掌握了。
起初三个女人对“麻将”这新鲜事物还只是好奇,可越玩下去越是着急,到了掌灯时分,四人还是玩得不亦乐乎,到后来连吕雪、吕慧也都搬了凳子在边上看的兴致勃勃。
丁云毅仗着自己对麻将熟悉,欺她们第一次玩,便提出赌钱玩,三个女子都答应了。丁云毅原本想着大赚一笔,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个女人对麻将的领悟实在是太快了,尤其是韩小小和陈圆圆,又有纸牌底子,不到一个时辰,丁云毅居然成了个大输家。
丁云毅输得是满头大汗,还欠了不少赌债,老天才知道了,原来女人天生就是玩麻将的行家。
丁云毅心中懊丧,自己好端端的发明什么麻将,弄到自己口袋里输的空空如也,还非要玩得那么大不可。
可不管怎么说,一代“麻将之父”便也在这里诞生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史伟德少校团
丁参将一大早出门,口袋里空的简直比自己的脸还要干净。
好好好好的去发明什么麻将?还非得赌什么钱?被两位娇妻加上一位准夫人大杀一通,口袋里的银子输了个jīng光不说,赌到后来,居然连“龙牙”这样片刻不离身的宝刀也给抵押了出去。
好在两位娇和那位准夫人总算是“宽宏大量”知道这把“龙牙”是丈夫的宝贝,上阵杀敌全靠它了。让丁云毅给她们一人写了一张欠条,便也将“龙牙”暂时借给了丁云毅。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堂堂的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带的武器,在还清欠债之前,居然不属于自己了!
借的,那是问自己媳妇借的......
丁云毅知道明白了,某某之父,只是说他发明了这样东西,可未必便是使用这样东西的大行家了......
秦云却偏偏还不识趣,兴冲冲的找到丁云毅:“三哥,刚知道,渔民在海里捕上了一条奇怪的大鱼,要不咱们去买下来吧?”
买?你他娘的给老子银子?老子欠着媳妇一屁股的债呢!丁云毅心里恨恨想着,可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一条鱼有什么希奇的?不看。”
“去看看吧。”秦云竭力劝说:“听说那鱼长着一嘴牙齿。”
丁云毅这才产生了些好奇心。和秦云一起走了出去,果然在市场上见到一大群人正围在那里看希罕。
丁云毅分开众人。走了进去,见一条大鱼总有二十来斤,而且真的长了满嘴的牙齿。
那些当地人议论纷纷,有的打了一辈子鱼的渔民都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奇怪的鱼。迷信些的老人,都有些害怕,说忽然出了这么条怪鱼,只怕不是什么吉利的迹象。
“丁大人来了。丁大人来了。”那些百姓一见到丁云毅,纷纷让开道路。
“丁大人,打到这么条怪鱼。从来没有见过,连着不肯下雨,又出了这么个怪东西。别是老天爷要降罪给我们吧?”有人担心的问了起来。
丁云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鱼。
百姓最是迷信,看到如此古怪的鱼,再联想到了天灾,因此自然便心惊胆战,丁云毅知道一旦百姓有了这样心态,便会陷入到恐慌之中。当即转了转眼珠子,一本正经地道:“我小时候读书,听先生说过,北海里有种叫鲲的大鱼,长不知几里。宽不知几里,一rì冲入云霄,变做一大鸟可飞数万里,名叫鹏。鹏的背,不知几千里宽。这种叫鲲的鱼。一旦出现在哪里,哪里便有吉兆,是大富大贵的好兆头。有次我游历到了北海,便亲眼看到了这种鱼,就和你们抓到的一模一样......”
丁云毅满嘴胡言,除了鲲和鹏的故事书里有。这种鱼长什么样他哪见过?
可他这话一说出来,百姓们顿时变得〖兴〗奋起来。都在那问这是不是真的。
丁云毅干脆道:“本大人亲眼所见,那还有假?这鱼一出,虽然开chūn台湾还有干旱,但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度过这次灾情,那台湾未来几年一定是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一片欢呼之声响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的典故秦云也知道,只是难道三哥真的看到过这种鲲吗?
“丁大人,这鱼已经死了,我等该如何处理?”
丁云毅面上表情更是严肃:“这鱼不是真死,是假死,死后三rì必然复活。诸位,可以把这鱼送到我的官邸里,我自诚心祈祷上天,为台祈福,待鱼复生之后,再将其放归大海。”
欢呼声中,百姓人人动手,抬着这条大鱼便朝官邸走去。
“三哥。”秦云大是怀疑:“这鱼真能复活?”
丁云毅朝边上看了看,低声道:“能不能复活我不知道,不过我看这鱼要是红烧必然好吃......”
秦云听的目瞪口呆。
丁云毅忽然又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万一有毒怎么办?孝晋,晚上我请你吃饭,就吃这鱼,你先吃,我后吃......‘
大笑声中,还没有等秦云反应过来,丁云毅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中原血战,心情郁闷,可一回到台湾,便是回到了自己家里,说话做事轻松无比,再也不用顾忌这顾忌那的了......
......
“立正!前排shè击!”
“第一排蹲下,第二排shè击!”
不太标准的大明官话,在训练场上不断响起。
那些新征募来的新兵,正在以史伟德少校和曼苏拉少尉为首的一众红夷军官指挥下进行着cāo练。
这些红夷,佛郎机国被丁云毅聘用的军官,表现得非常尽责。毕竟在这里,他们能够拿到双倍的薪水,要想找到一份这样的工作,那可不太容易。
丁云毅再一看这批由佛郎机军官训练,自己的士兵们,顿时有了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说别的,光说这些士兵的打扮,就与所有的大明官兵丝毫不像。
这一些士兵们都穿戴着一件上装,恩,丁云毅认得,这是夹克式样的,里面是一件衬衫,配着一根领带。下面是一条短裤和绑腿。士兵们都穿皮鞋。并且,都在头上带着一顶宽沿的软帽,帽子上有一条白sè的装饰带,而军官们则在带子上插上一根彩sè的羽毛,用于显出他的身份。士兵们的上装袖子是卷起的,翻边上镶有钮扣,袖子都是卷到肘关节处,露出里面的衬衫。
这.....如果不是这些士兵都长着一张〖中〗国人的脸,和那些被从台湾赶走的红夷士兵又有什么分别?
“这是本参将的兵?”丁云毅将信将疑。
秦云苦笑了下:“三哥。你临走的时候可说过,史伟德需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为了做这些衣服,我可用去了好大一笔银子。还专门请了两个红夷裁缝。我虽然不懂打仗,可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咱大明的官兵那。对了,史伟德还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史伟德少校团’。”
“这点可以理解。”丁云毅对此倒没有觉得诧异:“这些红夷军官非常重视自己的荣誉。因此用自己的名字来命名部队也是经常会出现的。史伟德少校团?他娘的,老子武装起来的部队,这红夷倒用他的名字来命名。啊。以后不要在他们面前叫红夷了,他们尽心为我办事,没有功劳。总还有苦劳的。”
这时,训练场上新的部队出现了。
只见大量拿着长枪的长枪兵,配合着拿着火枪的火枪兵开始cāo练。
丁云毅看了下,五个长枪兵配一个火枪兵,这种长枪兵手里拿的武器,主要结构是一根大约在二十斤左右,六米长的木质长杆,在其中的一头安装着一个长约半米,两面开刃的扁形钢质枪尖。
在战场上,长枪是一种cāo作简单武器。但由长枪兵组成的作战单位却显得行动困难且迟钝。
此时,长枪仍旧被当作防御敌方骑兵的突击,保护步兵的主要力量而受到重视。
丁云毅也很清楚,逐渐的,随着步兵火力强度的发展。欧洲改变了原先的步兵战术,并使长枪兵与火枪兵之间的比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史伟德!”丁云毅忽然叫了一声。
史伟德一见是丁云毅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一个敬礼:“将军,欢迎您回到台湾,我正在cāo练您的士兵。”
丁云毅点了点头:“我看你是五个长枪兵配一个火枪兵。是这样吗?”
“是的,将军。”史伟德响亮的回答道。
“我给你提个建议。”丁云毅虽然对欧洲的步兵战术不是非常清楚,但大略发展还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能充分发挥火枪兵的作用?我看不如一个长枪兵配五个火枪兵为好,这样就能充分发挥火枪的威力。”
这种提法相当新鲜,泰西之国,几乎都是用五个长枪兵配合一个火枪兵,这已经是固定思维了,长枪兵和火枪兵比例的转变的优势,还要过许多年才会被泰西人发现,但现在丁云毅却已经率先提了出来。
史伟德在那想了很久:“将军,我承认您的提法很有想像力,这么安排当然能使火枪集中的优势进一步展现出来,但是火枪兵本身却缺乏了必要的自我防御能力。”
“火枪配备刺刀不就行了。”丁云毅不暇思索地道。
“刺刀?”史伟德怔在了那里。
丁云毅耐心道:“刺刀嘛,外形象一把加长的短剑,在握把处围上一段软管,使用时可以插进火枪的枪口里,那不就变成了火枪兵最好的防御武器?我看这种装备普及以后,长枪兵便可以逐步的淘汰了。”
史伟德是个非常认真的军官,他在那盘算了一会:“这的确是个充满了想像力的发明,但是一旦使用这种......刺刀,火枪将无法继续shè击,并且也只能保护火枪手本人......”
“是的,这是个缺陷,但我们可以想办法研究在不影响火枪shè击的条件下,正常使用刺刀。这个并不太难解决,我们可以称其为套筒式刺刀。”丁云毅的脑海里仔细想着,软管式刺刀很方面能制作出来,套筒式刺刀就要略微麻烦一些,不过也不是很难解决:“在套筒式刺刀没有研制出来之前,这就需要每个突击单位的指挥军官,必需在他认为没有可能继续再进行一次火枪齐shè的情况下,发出全队统一上刺刀的命令。不成,不成,还是套筒式样刺刀直接装备军队比较保险......”
“为什么?”史伟德已经完全被丁云毅的大胆构思所吸引住了。
丁云毅耐心解释道:“当突击编队与敌军阵线冲撞之前,指挥官将冒着如何判断当时是否是下此命令的最后时刻的风险。你想,当处于冲锋中的步兵,需要有六十步的距离往枪口里塞刺刀,此时的敌军就可以在刺刀被固定前任意地shè击目标;一旦刺刀被固定,如果敌军派出预备队,突击队列的火枪就无法在短时间内重新开火。”
史伟德恍然大悟,丁云毅眉头紧锁:“软管式刺刀不是最理想的方案,召集工匠,我会画个图纸,尽管的做出套筒式刺刀,用来装备军队。”
“我对这一想法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将军,毫不夸张地说,您的这一构思,或许会让军队有一次最伟大的突破,您的名字将会被永远铭记在战争史上。”史伟德的话里没有丝毫奉承意思。
丁云毅笑了下:“你的队伍是如何安排的?战术阵型如何?”
史伟德立刻道:“我的阵型与流行的西班牙大方阵有不同的地方,这是我国独特的阵型。在我国的战术方阵中,我们减少了各连队的人数,从一百五十人减少到一百十三人,增加了火枪shè手与长枪兵的比例,并增加了军官的数量比例。同时,我们还将方阵的排列行数减少到十行,以便加宽正面对敌战列线。从战术角度说,这种方阵基本上是在战场上组建四个由长枪兵及火枪shè手组成的团,每个团约八百至一千人。排列方法为一个团分出两个营方阵,而每个营方阵又有一个长枪兵方阵在前面,后面则是火枪shè手组成的小方阵,交火时,火枪shè手会分散到长枪兵的两边侧翼shè击。”
“很好,你做的非常好。”丁云毅想起了这种战术方阵:“但有一点需要注意,在刺刀没有研制并装备部队之前,这种战术的关键在于要使火枪shè手熟悉他们的阵型变化,以及每个长枪兵的勇敢意志。”
“您对这种战术方阵也如此了解?”史伟德大是惊讶地道。
这种是佛郎机发明的独特战术,也被广泛地传授到了当时欧洲的各军队中,没有想到的是,在台湾却居然遇到了如此熟悉这样战术的将军。
丁云毅笑了笑,老子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又朝训练队伍看了看,说道:“史伟德,你这段时间做得很好,尽管我对我的士兵装束很不满意,但我既然把权利赋予了你,一切都由你来做主,希望我的部队能尽快变成一支jīng锐军队。”
史伟德大声道:“将军阁下,我保证!”
第二百四十三章 骑兵
史伟德少校团尽管看起来非常另类,但丁云毅知道,其实这才是未来军队的发展方向。
火枪,迟早都会完全取代刀剑这样的冷兵器,不进则退,不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必然会遭到无情的淘汰。
尽管现在刀剑和火枪比起来,在战场上并不吃亏,但是用不了多少年,拿着刀剑,勇猛无畏的战士,在火枪的shè杀面前,甚至将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唯一让丁云毅不满的一点,是“史伟德少校团”那些穿着古怪军服的中国士兵看起来实在是太古怪了。
而且史伟德、曼苏拉似乎对这还不满足,居然还弄出了一个鼓乐队,全都较他们弹奏泰西人的乐器,一旦战争爆发,史伟德少校团投入战斗,这些鼓乐队将会一边奏乐一边与敌人厮杀。
丁云毅知道这也是荷兰、西班牙、英格兰人的习惯,那么古怪的军服自己都可以忍了,鼓乐队这样的事情也随他们去吧。
试听了一下,觉得还算可以,比较能振奋士气,秦云尤其表现得感兴趣。
听到这种泰西乐器,丁云毅倒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四,你和那个佛郎机女人瑞秋莎怎么样了?”
猝不及防,秦云有些尴尬,在那忸怩了半天,这才悄悄说道:“三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和瑞秋莎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
丁云毅一笑,部下的这些事情他是不想去多管的。
出了史伟德的军营。远远看到李国,把他叫到自己身边,问起海盗同盟近况,李国告诉他,在丁云毅离开的这段时间,海盗同盟随着金鹰城之战的结束影响加剧,势力大增。眼下已经拥有九十三家海盗,船二百余艘。这其中有大明的海盗、吕宋等地的海盗,甚至包括扶桑国的海盗。只有少数海盗依旧顽固。不肯加入同盟。
“那些不肯加入的,坚决消灭。”丁云毅根本不去问他们为什么不肯加入的原因。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目前丁云毅的唯一想法。
他已经不太在乎别人是如何看待自己、评价自己的了。他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尽快的把自己的势力扩张到一个足以对抗任何势力的地步。
而且在丁云毅的心里,已经开始谋划第二次海盗大会了。在整个构思里,海盗将是自己军事力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第一次海盗大会的时候,只有来了六个,这次的新的大会,将会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面貌。
“对了。”李国忽然说道:“那次有个扶桑国的海盗来投,说扶桑国的一个什么岛上也出了个海盗,还得到了什么人的支持,很有一些势力。”
丁云毅并没有太在意:“他加入了吗?”
“没有。”李国摇了摇头。
“消灭他!”丁云毅的回答非常干脆。
李国有些为难:“他并没有在我们划定的势力范围内活动。据说这人总是带着几条船悄悄出海,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往往一去便是月余,回来的时候总能满载而归。”
丁云毅点点头:“李国,你说。这大海虽然无边无际,但九十三家海盗要在海上争饭吃,咱们保护的商船不能劫,郑芝龙保护的商船他们也没有力量劫,一锅饭只有那点,你说他们该怎么办?”
李国怔了下。丁云毅随即道:“所以你发出我的盟旗,明年三月,在金鹰城召开第二次海盗大会,主要解决这个问题。咱们的眼光不能太短浅,得放得长一些。”
李国点头应了。
这时不远处才成立的骑兵军营里传来了cāo练声,丁云毅大起兴趣,信步走了过去。
那里除了从中原带回来的二百骑,丁云毅又临时jīng心挑选出了一百名士兵加入到骑兵之中。
这些大多是台湾当地人,从小靠海吃饭,一天也都没有骑过马,可丁云毅偏偏就是要在这锻造出一支jīng锐的骑兵出来。
侯鲁正在那和新兵讲解着骑术的要领,皇甫云杰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板着脸,一声不吭。
原本丁云毅的意思是要让他歇上一段时候再把骑兵办起来的,谁想到他早已等不及了,早早的便开始了骑兵的训练。
丁云毅没有打扰,站在军营门口仔细看着。只见侯鲁讲解完了,皇甫云杰站了起来:“骑兵是什么?是拿来冲突敌阵的,是jīng锐里的jīng锐!那些步兵、水军,不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他妈的。”李国一听就不乐意了,恶狠狠的咒骂了句。
丁云毅笑了笑,也是,皇甫云杰这话听在谁的耳里都不开心。
那边皇甫云杰的话又传来:“咱们骑兵的薪饷比别人高,武器比别人利,咱们还有战马!步兵得靠自己两条腿,水军下了船什么都不是”
“你他娘的有本事到海里来试试!”李国yīn沉着脸又嘀咕了句。
“咱们骑兵有资格傲慢,你们到了这,是你们祖上烧了高香。”皇甫云杰的声音大了些:“可骑兵到了战场上,就不能怕死,就得把自己当成死人!冲,上峰让我们往哪冲,咱们就得往哪冲,没有犹豫害怕的余地!咱骑兵,是决胜的力量,是拿来决死的!”
骑兵是拿来决死的?这话丁云毅也是第一次听到。养个骑兵可比养个步兵要贵多了,那些特制的铠甲战刀不算,光是养匹战马就够费脑筋的了。难道拿到战场上老子是拿他们去送死的?
那可多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不过丁云毅有个特点,既然把这样事情交给你去做了,那就对你无条件的信任。你做什么都不会来插手。
那边皇甫云杰又继续说道:
“可要让咱们骑兵死,没那么容易。我们二百个兄弟,跟着昭武将军征战中原,杀得流寇血流成河。信阳,三百骑破五万贼;颍州,八百骑战四万贼;苏州,二百骑打败十万贼!这样的战绩只有咱们骑兵能够做得到!”
这话一出。秦云和李国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只知道参戎血战中原,但具体的过程参戎却没有说过。老天,几百骑打几万人还打赢了。这还是人嘛?
丁云毅揉着鼻子苦笑了下,皇甫云杰的话可是有些夸张了。
信阳三百骑是突然袭击,颍州是依仗地利苦苦坚守。至于苏州,那所谓的“十万贼”,其实顶多只有几百人能打仗。
可这些事情,传来传去便变味了。尤其是在皇甫云杰这样亲身参加过所有战斗的将领嘴里说出来,味道更是不一样了。
果然,那些新加入的事情人人脸上露出了震惊、羡慕、崇拜。
丁云毅也没有点破,听着皇甫云杰说了下去:
“昭武将军亲自给咱的骑兵定下了三条规矩,凡我骑兵,从第一天起就得牢牢记住!你们看着那面旗!”
他的手一指,丁云毅几人也不由自主的顺着看了过去。
那是中原血战时候。始终飘扬在战场上,早已破败不堪,满是鲜血的一面战旗:
武勇忠烈虎贲卫!
皇甫云杰厉声道:“骑兵铁规!见旗不进者,杀!闻敌后退者,杀!斩首少于三级者。杀!”
“见旗不进者,杀!闻敌后退者,杀!斩首少于三级者,杀!”
所有人的情绪一下被调动起来,齐声呼道,声势震天。
这里和丁云毅方才去过的史伟德少校团大是不同。史伟德的少校团井然有序,波澜不惊,这里却是气势如虹。
“cāo练!”
皇甫云杰吼了声,那些新兵迅速投入到了训练之中。他一回头,见到丁云毅在那看了许久,急忙跑了过来:“昭武将军。”
李国鼻子里“哼”了声,皇甫云杰有些奇怪,他对自己不满吗?自己没有得罪他啊。
丁云毅笑了笑:“皇甫,帮你挑选的这些士兵可还满意?”
“一般。”皇甫云杰张口居然便是这样的话:“若还有选择余地,职下不会选择他们,但现在非常时期,便也只能勉强凑数了。若是他们的素质都和在中原时候昭武将军麾下一样,半年之内职下便能帮昭武将军训练出一支最jīng锐的骑兵出来!”
听到他说起中原血战时死去的那些弟兄,丁云毅脸sè略有一些黯淡,随即定了定神:“过去的不说了。皇甫,若给你数年时间,把你拉到边关,与金虏的骑兵较量你有几成胜算?”
“不知道。”皇甫云杰老老实实地道:“职下常年在中原作战,大多数时候都是以骑兵对步兵,从来没有和金虏打过,只是听说金虏善骑shè,马上飞奔箭无虚”
“胡扯,那都是吃了败仗的我明军将领为了掩饰自己无能编造出来的。”丁云毅打断了他的话:“你自己是骑兵,试想一下在飞奔的马上shè箭,哪有什么准头可言?我想无非是停马shè箭,下马shè箭而已,什么马上飞奔箭无虚发,都是在那自欺欺人。金虏作战,往往要等到我明军逼近到十步内放箭,我明军盔甲鄙陋,都是应弦而倒,于是也便造成了金虏骑shè相当凶悍的假象罢了。”
在那停顿了下:“骑shè的特点鲜明,缺点也一样鲜明,对地型的依赖xìng强,不善攻坚战。汉朝时候名将李陵五千步shè兵能对抗匈奴几万骑shè兵,若不是箭尽粮绝,也不至于投降。蒙古骑shè几乎天下无敌,但历次攻城作战都要依靠其他民族的机械力量,少有的几次骑shè参与的攻城战当中,蒙古人与普遍的军队没有区别,伤亡很大。所以在我看来,这骑shè的威力是被夸大了。”
“哪有用骑兵攻城的。”皇甫云杰嘀咕了声。
“是啊,在野外作战便要依靠你们了。”丁云毅笑着安慰了声:“现在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有!”皇甫云杰立刻道;“将军,眼下这里战马太少,将军答应我的战马在哪里?”
“我来看你也正是这个目的。”丁云毅接口道:“福建缺乏可以用在战场上的良马,我想着,要找到合适的马匹,去其它盛产马匹的地方恐怕不容易办到。眼下战马到处需要,恐怕没有我们的份,只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碰碰运气边关。”
“边关?”皇甫云杰听了一怔:“那里终rì和金虏作战,马匹虽然jīng良,但恐怕更加不会给我们吧。”
“不要他们送,我们买,出大价钱买。”丁云毅笑了下:“况且,我那里还有一个老朋友在,或者他愿意帮我们的忙。皇甫,你准备一下,挑选几个兄弟和我一起去边关。”
“是。”皇甫云杰大声道。
“三哥,你才回来又要出去?”秦云小心提醒:“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别再和上次一样,又弄得大家为你提心吊胆的。”
丁云毅笑着道:“无妨,这次的伤不重,好的也都差不多了,只是腿上的伤还有些不利索。这次我回台湾,见大家一应事情都办得井井有条,我却反而成了个多余的人。至于福建方面,我和郑芝龙已经有了约定,虽然这盟约不是那么可靠,但近一时期总不至于再出什么大乱子。况且这次也不辛苦。”
见三哥注意已经定了,秦云也不好多说什么:“三哥,你自己小心一些,早去早回。”
“第二次海盗大会之前我必定回来。”丁云毅抿了下嘴:“一应事物,你们不可旦夕松懈,都抓紧着去办,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秦云几人听了一怔,什么是留在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丁云毅并没有和他们细说。
只是,留给自己,留给台湾的时间的确已经不多了。崩塌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到了那时候,台湾是成为一个世外之国,还是变成一支奇兵?
“姐夫,姐夫!”正在那说着话,阿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到了丁云毅的面前,一脸的不乐意:“姐夫,你老婆到台湾了。”
丁云毅听了莫名其妙,什么叫我老婆到台湾了?
阿湖气呼呼地道:“就是你那个在苏州娶的老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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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火器局
丁云毅的正房媳妇邓怜玉来了。
一桌麻将搭子算是凑齐了。
这让丁云毅有些头疼,说实话,自己的另外三房媳妇,要么娇俏可爱,要么善解人意,只有这个邓怜玉,之前非但对她一点了解没有,而且总觉得和她之间隔着一座山似的。
而且,还不知道家里的三位夫人对这事会采取什么态度。
应着头皮回到家中,见三位夫人已经在陪着邓怜玉了,只是和陈圆圆来时大不一样,似乎非常冷场。
丁云毅咳嗽声,走了进去,韩小小几人起身,把丈夫迎了进来,韩小小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夫人好难亲近。”
丁云毅苦笑了下,韩小小随即道:“大夫人的住处已经安置好了,老爷要不要去视察一下。”
“老爷”两字让丁云毅啼笑皆非,邓怜玉起身道:“多谢韩姑娘费心了。”
“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那么客气做什么。”韩小小似笑非笑:“大夫人是大的,我们都是做妾的,将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夫人责骂。”
“韩姑娘言重了。”邓怜玉淡淡地道:“怜玉才来台湾,什么也都不懂,总还要请几位姐姐教着才好。”
这几句话一来一往,透着客气,可却极是冷淡,全然没有之前那种融洽气氛。
连阿喜也感觉出来了,赶紧道:“我们一起打麻将吧?大夫人,丁大哥昨天做了一种麻将,和纸牌差不多,可好玩了。”
邓怜玉有些为难:“怜玉连纸牌都不会玩,这麻将更是不懂。”
“没关系......”
阿喜还想劝说。已被丁云毅打断:“算了,她不喜欢玩就算了,再说她远途而来,也是累了。阿喜,你带她先进去休息吧。”
她们一走,陈圆圆吐了吐舌头:“丁大哥。咱们这位大夫人真有架子,我们陪她说了那么多话,可她好像根本不愿意搭理我们似的。”
韩小小笑了笑:“我们出身不好,不像这位大夫人,大儒之家。名门之女,瞧不上我们也是有的。只是怕她将来端起大夫人的架子,咱们可就有得难过了。”
“她敢。”丁云毅瞪了瞪眼睛,随即叹息一声:“我只当娶了她,可以在江南士子界建起自己名声。将来再去江南便好办得多了。谁想到那么麻烦......你们还别说,我虽然娶了她,可连她小手都没有碰过,更别说上床办事了。”
他这话说的粗鲁,韩小小和陈圆圆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尤其是陈圆圆,心中直转心思。丁大哥什么时候才能正式娶了自己?
“哎。”这时候阿喜唉声叹气的走了出来:“大夫人真是客气,我送到她的房间。一路上都在对我道谢,弄得好像我是外人似的。”
你们在她眼里可不就是外人?丁云毅心里想着。嘴上说道:“这些事情也不必太在意了,只当咱家里养了尊菩萨。到时候我回江南,这尊菩萨还能拿出来供着。对了,我这几rì要离开台湾去趟边关。”
一听说丈夫才回来便又要走,几个女人心里都大是不舍。可她们好就好在虽然舍不得,但在她们心里,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岂能为了儿女情长而拖累了他?
“丁大哥,你要一走,打麻将可少了一个人了.....”阿喜郁闷地道,忽然拍手笑起:“对了,对了,吕雪和吕慧可以顶上。”
丁云毅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这才一天,自己居然培养出了一个麻将迷?
韩小小笑打了下阿喜,接着又对丈夫说道:“夫君,你一人在外总要小心一些,我听说你每战必然当先,每战必然带伤。你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上次便几乎丢了xìng命。我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可你不为我们考虑,总也要为你的那些部下着想,那些弟兄们背井离乡来到这,总都指望着你。”
丁云毅心中感动,握住了妻子的手:“我也不想如此拼命,但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我若稍有懈怠,弟兄们又岂能服我?”
几个女人对丈夫依依不舍,这时外面传来段三儿的声音:“大人,李定国求见。”
“知道了。”丁云毅站了起来:“帮我准备一下行装,不要带太多东西。”
说着走了出去。
李定国早在那等着了,一见到丁云毅出来,急忙上前:“参戎,定国来了台湾,不知道参戎给定国安排哪些事情?定国是个贱骨头,歇不得。”
丁云毅笑着让他坐下。自从他投来自己后,自己给了他个巡检位置,只是把他安排到哪里,一时还没有拿定主意。
虽然自己欣赏李定国,知道此子早晚必成一代将才,但手下那些弟兄可不是这么想的。
以萧易风、皇甫云杰为首的这些将领,都是朝廷正经军官出身,打心眼是是瞧不起这些流寇的;而张宪轩、叶大海这些海贼出身的将领,也不大看得上流寇,况且李定国不懂水战,一时间李定国的身份有些尴尬。
丁云毅在那想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走,我带你看个地方去。段三,去把史伟德和曼苏拉也叫来。”
李定国跟在参戎身后,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丁云毅带他去的地方是火器局。
打从回到台湾,丁云毅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火器局。现在的火器局,是一个叫康德鲁曼的尼德兰人在负责,他当初在东印度公司里,本来就是专门研究火炮火枪的。他的助手尼克和范希维,同样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火器局已经有了一些成品和半成品,都是清一sè的火绳枪。
这是按照佛郎机军队中使用的火枪而制造成的标准的武器,都是使用火绳来引发火药shè击。不同的是,经过康德鲁曼的改良。火器局制成的的火绳枪已经比原先的更轻便了,并且在shè击时已不用支架辅助。
这种火绳枪使用一根点燃后缓慢燃烧的火绳,在shè手扣下扳机之后,正在燃烧的火绳落下并点燃枪上的一个小火盆里的火药,然后再由这点燃的火药来引爆枪管里的火药,并shè出弹丸。
这套复杂的shè击过程。使火绳枪成了一种shè速迟钝,并且很不准确的武器。缓慢燃烧的火绳会在cháo湿的气候下带来很大的问题,并且会因火绳的亮光,使shè手在夜晚成了对方很好的shè击靶子。要使用火绳枪,需经过四十三个装填的步骤。才能完成一次shè击,其shè速约一分钟一发。从理论上说,火绳枪的shè击距离约225米,但因其严重的不准确xìng,所以在实战中。它的有效shè程不会超过50米。
也正因为它缓慢的shè速。这才使火枪兵需要长枪兵的掩护。否则一轮shè击结束,还没有来得及进行第二轮,敌人的骑兵便已经冲到了面前。
火枪不能连发,必须是打一发,再重新装弹,再击发。中国古代有“临敌不过三发”的说法。如果是面对骑兵,分散的火枪手还没等装第二发。脑袋就被骑兵砍下来了。
这也是说为什么火枪如此有巨大威力的武器,暂时还不能完全挖掘出它的潜力。也不能成为战场上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
“试下枪去。”丁云毅拿起了一支火枪,在康德鲁曼的带领下朝shè击场走了过去。
来到shè击场,康德鲁曼在三十步开外的地方立了一个靶子,这也是顾虑到这位中国的将军虽然勇猛,但在火枪上却未必那么jīng通,不要shè不中靶子面子上挂不住。
李定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的武器,和根烧火棍似的,能有什么作用?
火绳被点燃了,丁云毅等了会,扣动了扳机“轰”的一声响声,气势很大,弹丸被shè了出去。
李定国猝不及防,被如此大的动静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能打雷?难道是传说中雷神爷使用的吗?老天爷,参戎居然还有神仙用的武器,怪不得在战场上能百战百胜了。
这也不怪李定国见识短,那些流寇连刀枪都未必能配齐,火枪这种如此先进的武器怎么可能见过?
尼克跑了过去,检查了一下靶子,竖起了大拇指:“大人,好枪法,正中胸口。”
边上一片吹嘘之声,丁云毅那汗水悄悄的落了下来。自己瞄准的那可是头部啊......
把靶子拿了过来,李定国只一看,便是大惊失sè,原来靶子胸口部分被穿了个洞,周围都被烧焦了,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还了得?
再看丁云毅的时候,又是畏惧又是崇敬。
要是大人的军队人手一枪,几万条枪在战场上还能谁能抵挡得住?几万个人一下子便被轰死了。
这也是李定国太多虑了,以目前的火枪技术来说,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丁云毅不过是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下,轻松的“命中”了目标。
“好枪啊。”丁云毅把枪还给了康德鲁曼:“枪是好枪,比我们当初攻打金鹰城时候缴获的枪要轻便了许多,不过我认为还有需要进一步做出重大改进的地方。”
“大人请说。”康德鲁曼话虽然说的恭敬,但心里却大是不以为然,他并不相信一个靠刀吃饭的将领能够比自己更懂得火枪原理。
丁云毅比划了下:“能不能研究出一种火枪,以燧石击打铁板而产生的火星点燃火药的方法,替代缓慢燃烧的火绳?这个,我想应该叫燧发枪吧......”
他在另一个时代看过这方面的资料,此时一边努力回忆一边说道:“其实就是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shè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火药击发。如果这种燧发枪能够出现,那将使得火枪的shè速更快,在经济上也能够更加节约......”
“我好像听过这种武器。”康德鲁曼皱了一下眉头:“在法国有一个枪炮工匠、锁匠和钟表匠家庭出身的法国人马汉,曾经研制过这种武器,法王亨利四为此召见马汉,他惊奇地发现,这个马汉不但会发明枪械,在绘画和雕刻领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哼利四世于是委任马汉作为他的‘宫廷贴身侍从’。但是很可惜的是,亨利四世乘坐马车去探望大臣苏利的路上,被人举刀刺杀。随着亨利四世的去世,马汉的研究也便停止了。许多法国将领反对装备燧发枪,理由是燧石冒出的火星不足以点燃黑火药。”
“啊,已经有人在做了啊。”丁云毅倒并不知道这事:“法国人不愿意做,我们来做,这将是火枪史上的一种**xìng进步,一旦这种火枪研制成功,并且全面装备部队,将能使我们的战斗力得到很大的提高。 康德鲁曼先生,我现在任命你为火器局总统领,第一工程师,加这个......这个七品教授......”
这全是丁云毅自己乱封的官了,大明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朝廷虽然有七品教授这个官衔,可丁云毅封的并一点用都没有。
康德鲁曼却一下变得高兴起来,这是件非常光彩的事情。要知道,自己可是成了明朝的官员了,等自己回到了尼德兰,这将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李定国在边上越看越是纳闷,这些都是什么人?长得如此希奇古怪,偏偏参戎对他们如此客气。
不过他总也算知道了,原来参戎手上拿的并不是雷神爷用的神兵,而是叫火绳枪。可是这火绳枪和神兵利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了。
打从来到台湾,短短时间,看到的新鲜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参戎有那么多厉害的武器,真的拿到了战场上,义父张献忠,李自成,高迎祥他们哪里是对手?
不说他们,便是再厉害的明朝官兵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忽然觉得有些庆幸。
自己能够跟随参戎来台湾也许是自己这一生中最明智的选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金刀卫
“火枪肯定要大量装备部队,史伟德的少校团就是开始。”丁云毅把话题转到了史伟德的身上:“火枪的威力如何最大发挥?面对敌人骑兵进攻,以及火炮杀伤的时候,如何在获得长枪兵的掩护同时,最大发挥火枪的威力,我又想到了一些。”
丁云毅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能丝毫不差记在脑子里的人,他的记忆是比较零散的,但他总是不断的在回忆另一个时代自己获得的知识,然后每想起一点,总能及时的把其整理出来:
“史伟德,曼苏拉,我觉得在战斗的时候采取线行战术是比较合适的。”
“线行战术?”史伟德和曼苏拉有些好奇。
丁云毅点了点头:“是的,火枪的命中率太低,一名火枪兵在对一百步以外的一个人形目标shè击时,命中率我看还不到一成,所以只有靠数量来提高命中率。如果一成不变的采用散兵线战术的话,那两队火枪兵相遇的结果就是双方胡乱开火一阵,然后扔掉火枪冲上去肉博。我的想法是,让火枪手站成十排横列,前排士兵shè击完毕后,采用原地半跪的装弹方法补充弹药。待后排士兵shè击完成后,前排士兵再站起来shè击,整个火枪手方阵能形成密集的、持续不断的火力密度”
线行战术对于史伟德和曼苏拉来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奇战术,他们听丁云毅又说道:
“排列成火枪兵方阵shè击,相比之下,分散的火枪手火力太弱,命中率过低,也无法抵御骑兵的攻击。和炮兵对比。骑兵对火枪手的威胁更大,因此必须站成火枪兵方阵。火炮虽然具备很大威力,但我们现在的火炮xìng能是有限的。不可能在方阵中爆炸。除非火枪兵方阵恰好在装填了霰弹的炮兵方阵的正前方,否则火炮无法对火枪兵方阵构成重大杀伤。而反过来,我们集中火枪兵却能够给予对方以重大杀伤。”
他仔细的讲解出了自己心中的构思,这种线行火枪兵方阵。要再过个一百几十年,才能被法国的那个拿破仑所发明。
而一旦丁云毅的军队装备了新式火枪,那么这种线行战术的火枪兵方阵,将能在战场上起到非常可怕的作用。
史伟德和曼苏拉并不能一下完全消化丁云毅的构思,他们仔细的在那想着。一会皱起眉头,一会脸上露出微笑。
丁云毅知道要让他们消化,还得过上一段时候,反正这也不急,就让他们仔细的体味去吧。等到他们完全领悟了。没准又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战术天才。
一个是枪。一个是炮,这都是丁云毅非常重视的。在交代了火枪事宜后,丁云毅又询问了一下火炮的制造,随即转向了李定国:“定国,你看我这如何?”
“很多轻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李定国老老实实地道:“比如这种火枪。真是太可怕了,如果集中起来使用。对敌人根本就是恶梦。”
丁云毅的面sè有些凝重:“是啊,现在火枪还无法成为战场上决定胜负的力量。但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大刀长矛弓箭迟早会被完全淘汰。道理其实很简单,当敌人可以在几百步外用火枪火炮杀伤你,你却必须冲到敌人面前才能战斗,这种差距是无法弥补的。如果现在让我大明的军队和泰西人的军队打一仗,泰西人不是对手,我们可以轻易战胜他们。但是再过个几十年呢?当泰西人的武器越来越先进,越来越可怕,而我们却还在原地踏步,以为靠着勇猛和刀枪就能纵横天下,那时候我们只有遭到屠杀的命运。”
李定国听的非常仔细,他从参戎的嘴里似乎听到了一种焦虑。
“所以现在我们就得有危机感了。”丁云毅带着李定国朝外走去:“台湾的重点已经不在于研究多么jīng良的刀剑,不去研究什么龙翔阵、虎翼阵,而是要研究更大更强的战船,更加骇人的火枪火炮,用三十年,或者更加长的时间,来把我的军队变一个样子。火器将成为主战武器,刀剑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不过这个进程会很漫长,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还是职能依靠冷兵器。啊,就是我说的刀枪弓箭。可火器的普及总得有人去做,但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照顾得周全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定国一眼:“你今年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跟着张献忠从军却已经整整五年时间了,军中经验丰富,值得信赖,年纪又轻,掌握新鲜事物的速度快。史伟德已经组建了一个少校团,全部使用火器,但我想啊,光依靠这些佛郎机人干腊丝人也不成。将来他们总是要走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能够依靠谁?”
李定国一下就明白了:“参戎,定国不才,但愿意从头学起,一定把这个火器完全掌握,为参戎再武装出一个火枪团来!”
“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丁云毅微微笑着:“万事开头难,你先留在火器局仔细学习,看火枪的怎么造出来的,优点缺点在哪,如何使用,然后再在军中挑选士卒,先弄个火枪队出来,根基打好了,将来再给我组建十个、一百个火枪队!”
“是,参戎!”李定国jīng神振奋。
他今天亲眼看到了什么叫火枪,也亲眼目睹了火枪的威力,还知道了参戎对于火枪的重视以及雄心壮志。
自己还年轻,才只有十五岁,什么都可以从头学起。三年、五年、十年之后,当自己率领着一支由自己统领的,强大的火枪队出现后,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自己的名字,或者也会和参戎一样,永远的留在史书上
“北漂。”
“大人!”见到丁云毅忽然到了,谢天并没有什么惊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道。
“坐吧。”丁云毅自己先坐了下来:“最近回到台湾。一众部下皆来拜见,为何单独没有见到你。”
谢天淡定地道:“回大人,他们管物资的管物资,管造船坊的管造船坊,管士卒的管士卒,大人回来。自然应当汇报。谢天这里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情况,所以自然也没有拜见大人的必要。”
态度不冷不淡,丁云毅也不在意:“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大事没有,几桩小事而已。”谢天显得非常平静:“大人走后,郑家安插在台湾的人。煽动了几次闹事,企图配合郑芝豹夺取台湾,但都为我发现,再加上郑芝豹见我台湾防范严密,撤走了。他们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那些人呢?”丁云毅皱了下眉头问道。
“杀了。尸体装进麻袋,绑上大石头扔进大海里了。”谢天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杀人就如同杀一只鸡一般。
丁云毅又皱了下眉头。
这人本是个读书人出身,一直跟着那位东时先生。他的老师死后,这人整天沉默寡言,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没有想到,他一个读书人却如此的心狠手辣。难道东时先生的死对他刺激太大了吗?
不过自己既然派他做情报工作。需要的也正是这样xìng格的人。不多话,不多事。不问为什么,悄悄的就把事情给办了。
“这次我又要离开台湾一段时候”
“是,大人只管放心去,我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自然会去找秦云和蔡九洲的。”
“啊,你知道就好,不用我吩咐,很好,很好。”面对这样的人,丁云毅一时倒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我的意思是,现在咱们的势力在台湾、澎湖算是暂时站稳脚跟了,不过福建方面我们的主要情报来源靠的是叶原先和蔡启珍这些人,没有我们自己的力量,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可靠,你看”
“职下已经在安排了。”
谢天的话大出丁云毅的意料,只听谢天说道:“职下一共往泉州、福州等地派遣了一百三十八人,预计明年这一人数还会翻倍,其中在泉州,职下开了一家酒楼当做联络点,在福州开了一家绸缎庄,在南安”
“啊,好了,知道了。”丁云毅觉得今天自己根本就是多余来的,自己想什么,别人早就帮自己做好了。
“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说吧。”
谢天定了一下神:“自从大人派我到台湾之后,始终都没有给一个名号,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做事起来多有束缚之感”
丁云毅知道他这不是存心要官,在那点了点头:“这事倒的确是我疏忽了,我大明有锦衣卫,有东厂、西厂,这个,你所指挥的这个”
他在那想着名字,脑海中也不知怎么的就跳出了邓牧之在苏州时候送给自己的那把小金刀来:“就叫金刀卫吧,你任金刀卫指挥使,其dú lì于任何部位,对我直接负责。除了我的话,你谁的话都不用去应,也不受除我之外的任何人节制。至于经费问题,我会让秦云每三个月专门拨给你一笔银子,由你亲自掌握,用度不必向我汇报。至于金刀卫的人员额度,这样,也没有任何限制,在你认为可能的范围内尽量发展。”
这等于是赋予了谢天莫大的权利。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谢天所掌握的权利,已经只在丁云毅一人之下。
谢天连“谢”字都没有说一声,只简单地道:“职下都记在心里了。大人公务繁忙,职下就不久留了。”
这倒不错,老子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他却下逐客令了。丁云毅苦笑着离开了这里。
可是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金刀卫这一dú lì的部分也算是正式的成立了。
丁云毅有些心不在焉,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在那想些什么,段三儿想陪他说话解闷,丁云毅也有一搭没一搭的不想多理。
不知不觉间,居然又走到了秦云那里,本来不想进去,但站在那想了下,还是迈了进去。
“三哥,你是不是闲得厉害?”一看到丁云毅又来了,秦云一张口便道:“你说你今天都来我这几趟了?明天你可就要走了,也不回去陪陪嫂子,老来我这转悠做什么?没见我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他妈的,谢天轰我,你也轰我。”丁云毅骂了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怎么,你去过谢天那了?”秦云放下了手里的事情:“那个人可真有些古怪,不爱和弟兄们来往,总是独来独往的。有几次弟兄们叫上他一起喝酒,他总是借故推辞。后来弟兄们干脆也不算上他了。”
丁云毅“恩”了声,把自己成立金刀卫并且交给谢天负责的事情说了一遍。秦云怔了下:“三哥,这权利可有些大了,你就这么信任他?”
“不是我信任他,而是这种部分必须手里握有很大权利,必须充分放手给他们。”丁云毅在那盘恒了下:“不过,你要说我完全放心倒也未必。老四,他每三个月来支取一笔银子,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到这笔银子的去处?”
秦云眨了下眼睛:“三哥是想通过调查他银子的去处,来知道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丁云毅默默的点了点头,秦云有些为难:“三哥,你这可是在为难人了,又不让他汇报银子去处,又得让我调查,这,这不是”
“爽气些,能不能。”丁云毅略略有些不耐烦地道。
“成,能。”秦云也干脆地回道:“虽然他不用汇报,但银子的去向总还是有迹可查的。三哥,他三个月支取一次银子,我便也三个月向你汇报一次,绝不会耽误了你的事情。”
“成,那你先忙,我走了。”丁云毅站起来走了出去。
秦云的神sè有些复杂,现在,三哥也学会既要用人,又要防人了,从领袖的角度来看,三哥已经不是澎湖时候那个全无心机的三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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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饥民
崇祯八年七月,河南蝗灾。
蝗虫席卷河南。蝗灾所带来的杀伤力,更胜于千军万马。于是河南遍地大赤,饥民无数。随后,可怕的蝗灾继续开始蔓延。
河北、山东等地无不招灾。
可怕的蝗灾,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饥饿带来的死亡威胁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百姓。易而食、母烹其女而还食肉之的事情比比皆是。
朝廷下令赈灾,但各地官员无不阳奉yīn违,更有甚者,竟然借着赈灾之机大发其财。蝗灾的蔓延,赈灾的不利,也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以高迎祥为首的流寇之中。
流寇势力大振。
三边总督洪承畴的追剿力度也同时开始加大。
洪承畴手下不凡大将,贺人龙、艾万年等,皆以勇猛智谋称冠于当时。而临洮总兵官曹文诏,勇猛冠绝一时,号称“大明第一良将”。
在凤阳丢失,皇陵被掘之后,中原诸将虽然没有遭到处罚,但却人人脸上蒙羞,洪承畴大召诸将,他对着自己的部下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难道我中原诸将,论打仗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胜得过从蛮荒之地来的丁云毅吗?论勇猛竟然还不如一个常年生活在海上的小吗?我实在没有颜面再见诸位。”
众将无不羞愧,曹文诏大怒,起身道:“丁云毅何许人?不过海上渔夫。今我中原诸将蒙羞,曹文诏愿与贼军决死!”
洪承畴大喜。但却捂着脸道:“且去,且去,看汝如何成功!”
曹文诏当即点齐部下,奋勇转战于陕西、山西、河北等省。接连追杀了点灯、张飞、红军友、李督司、可天飞等流寇领袖,被流寇称为“不共戴天曹文诏”。
洪承畴闻报欣喜若狂,当着部下的面大赞曹文诏:“我有曹文诏,胜过丁云毅!”
这个“胜过丁云毅”的总兵官曹文诏,的确也给洪承畴争脸面。
他于随州破敌,斩首三百八十余级。此后,洪承畴因为流寇尽数退入关中,于是命令曹文诏入关。然后由阌乡取山路至雒南、商州,直捣民变军根据地,再从山阳、镇安、洵阳入汉中。曹文诏抵达商州。流寇离城三十里安营,营火满山。曹文诏率其侄参将曹变蛟等夜袭。获胜,直追至金岭川。流寇据险以千骑迎战,曹变蛟大呼陷阵,民变军败走。
和他叔叔一样,曹变蛟也是勇冠三军。流寇听到大小曹将军的名字,无不惊惧。
在一次和流寇的交手中,敌军将首令手下大喊:“曹文诏已死!”,企图蛊惑人心。但乱军之中。曹文诏一条长矛舞的龙飞凤舞,顿时稳定军心。最终变被动为主动,打败敌军。
曹文诏到达了他军事生涯的巅峰。但这同时也是他走向穷途末路的开始。
流寇围歼曹文诏的战斗悄悄的开始了
高迎祥、李自成率部西走宁州,与活跃在庆阳一带的过天星、蝎块、乱世王等合兵,筹划了围歼曹文诏的伏击战。
流寇先于宁州湘乐镇巴家寨伏击了明副总兵刘成功、艾万年,游击王锡命带领的三千人马,明军大败,艾万年及副将柳国镇被杀,刘成功、王锡命负重伤脱逃。
当rì在安徽战场,丁云毅血战颍州,艾万年迟迟不肯发兵,没有过多少时候,他却死在了流寇的手里,颍州那些死难的军民,冤屈稍稍得到了一些发泄。
艾万年等人死后,驻邠州的洪承畴闻讯,忧虑万状,手足无措,唯有把希望寄托于爱将曹文诏。曹文诏闻知艾万年战死,怒不可遏,拔刀砍地,瞋目大骂,请命出征。
洪承畴大喜道:“非将军不足平此贼!”
曹文诏带领三千人马前往征讨,流寇在湫头一带埋下伏兵。
曹文诏之侄曹变蛟统率锐师在前打先锋,曹文诏率步兵殿后,行至湫头岘,流寇伏兵突起,把明军截为两段,分兵围杀。曹变蛟抢先为战,斩杀流寇五百余人。流寇佯装溃败,向东面的林区撤退,明军紧追三十里,到达雕翎关。眼看明军进入埋伏圈,流寇四面杀出,与曹文诏大战于湫头趟坳。明军兵力分散,首尾难顾,丧失应战力,死伤惨重,暴尸山野,血流成河,尽染村庄。
次rì,流寇由乱世王当先锋,李自成居中,过天星继后,重又包围了明军。曹文诏左追右挡,且战且退,流寇又诱敌西向。
明军行至娑罗寨,流寇埋伏万骑,四起合围,矢飞猬集。流寇不知围住的是曹文诏。其时,明军有一小卒被缚,急忙大叫:“将军快快救我!”
流寇中从明军叛降过来的一小卒指着曹文诏道:“这就是曹总兵。”
流寇欣喜万分,围攻更急。曹文诏疲于奔命,击杀农民军数十人,转斗数里,身受重伤十余处,经烟村堡沟的红泥城,跑到姬家山,眼见内无战将,外无援兵,突围无望,乃大叫:
“当rì在颍州,丁云毅亦是内外交困,没有一兵一卒增援,今rì我终于懂他当rì死地绝境的愤怒了!”
说完,拔刀自刎而死。
这一役,李自成率领的流寇重创明军,曹文诏部损兵大半,游击将军及将官殁者二十余人。尤其是向为洪承畴所器重、以善战著称的曹文诏,在此役中兵败自刎,使明军为之丧气,而流寇欢呼雀跃。
洪承畴听到了曹文诏的死讯,放声大哭,边哭边道:“我麾下曹文诏,勇猛足以与丁云毅匹敌,可丁云毅在颍州孤军能坚持九rì九夜,文诏为何不能坚持?文诏既死,我还能借助谁的力量?流寇何时能定?难道要我再去台湾把丁云毅请来吗?”
丁云毅不会来了。
在斩杀了曹文诏后。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合兵,与洪承畴大战关中。十月,流寇战明军不力,张献忠等部出潼关。分十三营东进,高迎祥、李自成大战胃南、临潼,东逾华yīn南原绝岭,出朱阳关。十一月,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会师河南闵乡,合攻左良玉军,进取陕州,直逼洛阳。攻占光州、霍丘后,向江北挺进。
而这个时候的丁云毅,已经带着皇甫云杰、段三儿几人到达了山东。
山东虽然不似河南等地那样赤地千里,但在蝗灾面前。却也是饥民遍地。蝗灾的可怕,远胜于刀兵之祸。
看着一地饥民,丁云毅不禁摇头道:“我大明如此动荡,一半因为**,一半却是天灾。”
皇甫云杰叹息了声:“从天启年间开始我大明便是灾祸不断。几乎年年都有天灾发生。到了本朝,更是灾祸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元年,杭州、嘉兴、绍兴三地海啸,京畿辅旱。赤地千里。二年,山西、山西大饥。三年。山东大水,南京地震。四年。湖北五月下起了大冰雹,山东再发水,临洮、巩昌地震。五年,黄河决口,南京、四川、山西、云南地震。六年,京师、江西大旱,陕西、山西、淮、扬等地大饥。七年,太原大饥,百姓争食人肉。到了今年,却又蝗灾蔓延”
丁云毅听得心惊肉跳。
也就是说从崇祯元年开始,大明每年都有大型灾害,而以这个时候的抗灾力量,在天灾面前朝廷根本就是一筹莫展。除了减税、免税,没有其它任何手段。但减税、免税,却又让本来就连年亏空的国库更加无以为继,于是,这便造成了恶xìng循环。
说大明一般毁于**,一半毁于天灾一点也不为过。
**尚可解,天灾不可救。
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饥民,忽然看到几骑马过来,一下都围了上来,哀号乞求声不绝于耳。更有人带着自己饿得已经皮包骨头的儿、女儿,恳求善心的老爷随便给点吃的,便可以把自己的亲生儿女带走,从此为奴为娼,任凭老爷吩咐。
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在这里,还没有一个馒头值钱!
面对着苦苦哀求的饥民,丁云毅心中大是不忍,正想让段三儿救济一些,却被皇甫云杰拦住:“将军,万万不可。我们能救得了几个人?将军只要拿出一个铜板,一粒粮食,数万饥民便会把我们包围,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甚至”
皇甫云杰没有再说下去了。
丁云毅叹息一声,知道皇甫云杰说的全是真话。
“将军,恶人只能我来做了,便是将来遭到报应,我也认了。”皇甫云杰咬了咬牙,拔出刀来,连声呵斥,驱赶灾民。
好不容易才从饥民的包围中出来,丁云毅又朝后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么多的灾民,自己救不了几个。
才远离了大队灾民,前面忽然被人拦住去路,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马前,连连磕头:“老爷,可怜可怜,可怜可怜,都饿死了,都饿死了,您救救我孙女,救救我孙女吧。”
“起来说话。”丁云毅沉声道。
老妇人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和孙女一起,看样饿得站都站不稳了,丁云毅指了指少女:“她的父母兄弟呢?”
“饿死了,都饿死了。”老妇人眼神浑浊,眼泪怕是早就哭干了:“先是她娘饿死了,和邻居换了肉吃,接着她弟弟出门的时候被人绑了,等我们找到,被吃得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我可怜的孙,骨头便还落着他生下来时候他爹给他做得铃铛啊。然后就是他爹死了”
丁云毅、皇甫云杰、段三儿几人听得毛骨悚然。天下间最可怕、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此。
“老爷!”老妇人忽然看到了什么希望似的,一把拉过孙女:“我家小土只有十五岁,她可以帮你洗衣做饭,晚上可以陪您睡觉,只要您赏她一点残羹剩饭,不要让她饿死就行了,老爷,我求求您,求求您!”
“你叫小土?”丁云毅看了一下那个少女。
严重的发育不良,饿得已经东倒西歪,她害怕的直往nǎinǎi身后躲,然后忽然哭了出来:“老爷,您收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要骂我就骂我,要打我就打我,我求求您给nǎinǎi一点吃的吧。我给您做牛做马!”
几个大男人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
这样凄惨的场景,哪里只能用“悲凉”两个字来形容了。
“段三,把吃的给她们。”丁云毅抿着嘴道。
段三儿拿出了干粮,祖孙两个一看到吃的,双眼放光,接过来拼命的就朝嘴里塞,吃得急了,噎得喘不过气来还是一个劲的拼命塞着。
这时候。远处的十多个饥民似乎一下发现了什么,慢慢的朝这边走来。紧接着,食物的诱惑魔力是巨大的,越来越多的饥民发现了这里有吃的。
那边,一下便聚拢了有几百个人,先是默默的看着,然后,根本无法抵御食物的诱惑,他们朝着这里走来。
“不好。”皇甫云杰大叫了声:“将军,快走,不然要出大事了。”
丁云毅也发现了情况不对,一抬头,倒吸一口冷气,方才还只有几百个人,转瞬便已经有近千人的规模了。
“老爷,快带着小土走。”老妇人也发现了情况不对,把小土往马前一堆:“老爷,求您让小土活下去,我下辈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
丁云毅知道小土在这必定无法活下去,到后来也将会和她的弟弟一样的结局。一伸手,把小土拉到了马上。
饥民们发现了他们要逃跑的目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居然发了疯的朝这里跑了过来。
一旦被他们抓到,这几人绝无活路。
“小土,要听老爷的话啊!”老妇人哭着叫道。
“nǎinǎi!”小土放声痛哭。
丁云毅身前放着小土,一夹战马:“走,冲出去!”
几匹战马也感受到了威胁,咴咴嘶鸣,扬起四蹄卷起尘土飞奔而出。
“nǎinǎi!”
小土的哭声随风越传越远
nǎinǎi这时候却欣慰的笑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孙女的命终究还是保住了,至于自己是死是活那便也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莱长县
往北走,饥民略减,虽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人吃人的情况却要少了许多。
获救的少女小土一路都沉默寡言,失去了全家亲人的巨大痛苦不是这样一个少女能够承受的,也许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让她淡忘。
进入莱长县后,这里的境况却与其它地方大相径庭。尽管看起来依旧是民不聊生,但却并没有出现混乱的情况,而且秩序井然。
更加让人惊讶的是,莱长县里竟然还出现了施粥棚。
这让丁云毅吃了一惊,一路走来还真没有见过施粥棚。
走过去看了看,一大锅粥里的米粒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汤上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菜。
虽然如此,但这一锅粥却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的xìng命。而在施粥棚外,灾民们排列得非常有秩序,丝毫没有拥挤迹象。
“这是谁办的?”丁云毅问了一声队伍中的一个灾民。
“齐主薄和丰老爷。”灾民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一些自豪。
齐主薄?丰老爷?丁云毅嘴里念叨了一遍这名字:“他们现在在哪?县衙?”
“在东面的关老爷庙。”灾民手指了一下。
丁云毅好奇心大起,带着几个部下便朝关帝庙走去。
关帝庙门口也有几十个灾民在,还堆积着两麻袋还起来像是粮食的东西,和几堆野菜。
丁云毅几人面面相觑,粮食就这么堆着。也不怕人偷抢吗?眼下可是大灾年,灾民看到粮食眼睛都是血红的啊。
还有,那位齐主薄不在自己的县衙里办公,跑到关帝庙来做什么?知县呢?知县又到哪里去了?
丁云毅走到关帝庙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声音:“小宝,你为什么要偷粮食?难道没有听过我说过的话吗?”
“知道,知道。”那叫小宝的人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我昨晚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大人,求你饶过我这次吧。”
“小宝,我知道你饿。一天只能舍一次粥,你又是个大小伙子,自然吃不饱了。”最先说话的那人和颜悦sè:“但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饿了就来偷粮食,那不是乱了规矩了吗?你看,粮食就堆在外面,也没有人看,为什么?因为我相信你们都能遵守规矩。可现在规矩却被你给破坏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莱长县虽然小,可也是个有规矩的地方。你既然坏了规矩,你自己说应该怎么办?”
“老爷,我错了,按照规矩。偷盗粮食,逐出莱长,饥荒没有过前,不许回来。老爷,小宝错了认。小宝这就走。”
“哎,小宝,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没有办法,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让莱长陷入混乱。你往安徽走吧,听说那里正在招募壮丁。如果有命到那的话,或者还有一条活路。对了,这点吃的你带在路上吧,虽然熬不了两rì,但总聊胜于无。”
小宝放声大哭:“老爷,我不要!老爷自己几天才喝了一碗清粥,小宝做了错事,不敢再拿老爷救命粮食。老爷家里还有夫人、孩子,他们还等着老爷拿吃的回去呢。老爷放心,小宝有的是力气,一定能到安徽,不会饿死在路上的。”
说着,传来了“咚咚”的磕头声,接着一个青年一边哭着一边走了出来。
丁云毅看了赞叹不已,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够见到如此的官员和百姓。看来那说话的人必然是齐主薄无疑,居然能让人如此信服,也是难得的了。
这时里面又传来了对话声:“主薄,实在拿不出银子了,而且现在就算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丰某愧对主薄。”
“丰兄千万不要这么说,为了帮助莱长度过灾年,丰兄已经毁家救济灾民,我齐某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主薄千万不要这么说,主薄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恨周祖昌有如此多的粮食,却一颗也不肯拿出来,他若愿意出面,咱们莱长就有救了。明天即将断粮,这可怎么办?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咱们救命那。主薄,朝廷救命的粮食什么时候才能到那!”
“朝廷就算有赈灾粮食,也早被那些大地方截留了,哪里还轮得到咱们莱长这么个小地方?没办法,我只能再去求求周祖昌,大不了我给他跪下来苦苦哀求也就是了。”
听到这里,丁云毅再也忍不住,带着部下走了进去:“哪为是齐主薄?”
里面两个人,一个三十来岁,一个四十出头,见到几人进来,都一怔,一齐站了起来,那三十多岁的人道:“在下莱长主薄齐雨幕,不知道阁下是?”
皇甫云杰低声道:“这位是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丁云毅丁大人!”
“丁大人。”齐雨幕有些发蒙,那么大个官怎么会来到莱长?赶紧道:“齐雨幕不知参戎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必客气。”丁云毅指了指齐雨幕身边的人:“这么就是那个丰老爷吧?”
“不敢,不敢。”丰老爷慌忙道:“丰长治见过参戎。”
“都坐下说话。”丁云毅让他们坐了下来:“你们知县呢?还有,你们怎么在关帝庙里办事?”
“知县?”丰长治冷笑一声:“我们县太爷聪明得很,蝗灾一起,他便告病了,眼下正在安徽老家养病呢。至于在关帝庙办事”
丰长治叹息一声:“齐主薄rìrì在这祷告,乞求关老爷赶走蝗虫,他发下誓愿,灾情一rì不解,他便一rì不离开这里。”
丁云毅这才明白:“你们把莱长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不许有一丝一毫隐瞒。”
随着两人诉说。丁云毅这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灾情一起,莱长知县溜之大吉,县丞也随后跑了,只留下了一个主薄齐雨幕。他不忍心莱长百姓受灾一走了之,毅然留了下来,代替知县救治百姓。
齐雨幕平rì在莱长就很有威望。这时候他一出来主事,莱长百姓原本混乱的情绪一下得到了安抚,莱长便也没有出现别的地方的混乱。
但是虽然百姓的情绪安顿下来。粮食却成了个大问题。所幸有个丰长治仗义出手。这丰长治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先把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派人四处采购粮食,银子花光了。便卖田卖地卖房子,可莱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依然有那么多灾民,靠一个人的力量哪能够救治?丰长治折卖家业换来的银子,根本用不了几天便已经告尽了。
眼下两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丁云毅听了心中叹息,这两人一个在危难时候力挽狂澜,稳定民心。一个却是义绅,灾难面前,不惜毁家灭业救助穷苦。这样的人如今可不多见了。
“那个小宝是怎么回事?”丁云毅沉吟着问道。
齐雨幕脸上写着几分苦涩:“参戎。我原本定下规矩,但有偷盗一粒粮食者,必定会被关老爷发现,如此非但蝗灾不能过,而且关老爷还要再度降灾于莱长。唯一的解救办法便是把偷盗粮食者赶出莱长。”
“哦?”这种事丁云毅闻所未闻:“到底怎么一个情况?”
齐雨幕苦笑一下:“参戎。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出来的主意。十指尚有长短,何况人乎?那么多的百姓,总是良莠不齐。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力量看守粮食,因此只能把粮食堆放在关帝庙里,然后让人化妆成为灾民样子,悄悄躲在暗处守护。一旦发现有人偷盗。立刻便说是关老爷显灵,再把偷盗者抓住。如此两次,百姓无不惊骇,以为关老爷真的显灵了,从此后偷盗事件便少了很多。”
丰长治帮他说了下去:“参戎,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一是蝗灾还有继续蔓延趋势,二来粮食rì渐供应不上。这么一来,能让百姓把蝗灾无法过去的责任归罪到那些偷盗粮食者的身上,继续稳定民心,二来也让百姓增加信心,只要公正守法,井然有序,关老爷保佑,这灾荒一定能够过去,百姓有了信心,治理起来便也容易了。齐主薄住在关帝庙里,除了诚心祈祷,这层心思也有原因在内。”
“还有一个龌龊想法,丰兄不妨当着参戎的面也说出来吧。”齐雨幕苦笑着道:“灾民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能赶走一个偷盗粮食的不法之徒,就能省下一顿口粮。”
“那为何不干脆把他们杀了?”皇甫云杰在一旁问道。
“杀了?难道因为偷盗一些粮食便杀人吗?”齐雨幕大是惊讶:“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做这样的事?总是被逼迫无奈才出此下策的啊。赶他们走,不但能为莱长省下粮食,而且,他们到了外面或许还能够活命那!”
丁云毅终于明白齐雨幕的一片苦心了。这人非但是个好官,而且还很有智慧,也难道在如此灾年之下,各地无不大乱,只有莱长县却秩序井然。
灾年既然朝廷无法帮助,法律秩序又已经崩塌,那么借助神灵的力量稳定住民心便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也是这个时代的无奈,可是从另一层角度来说,齐雨幕却别无选择。
丁云毅沉吟半晌:“我方才在外面听了一会,那个叫周祖昌的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丰长治顿时脸露愤怒,齐雨幕却是摇着头道:“灾年到来,有人落难,有人却能够大发其财,周祖昌便是那些发财的人。他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却不肯拿出来一粒,本官几次苦苦哀求,他始终都不肯,更有甚者,灾年一起,他便把粮食不知道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灾民便是想抢也抢不到。参戎,你知道丰兄的家产宅第都被谁买去了吗?就是这个周祖昌。他趁着丰兄急等银子用,拼命压价,几乎实际价钱的三成都不到那!”
丰长治恨恨地道:“钱财身外之物,我本也不在乎,但他若能多加一些银子,我等便能多维持几rì,可恨,可恨!”
“不是可恨,而是可杀!”丁云毅冷着脸道:“难道便没有人去管他吗?”
“谁敢那。”齐雨幕很有一些无奈:“参戎怕是还不知道他的来历,此人和当朝内阁首辅温体仁是亲戚,早年曾经帮过温体仁的忙,而且他的孙女嫁给了温体仁的外甥,有了这层关系在内他还用去怕谁?”
温体仁?丁云毅冷笑了声,他当这周祖昌背后有多大后台,原来不过是温体仁罢了。那位温首辅自己都快倒了,哪里还会照顾得到周祖昌?
齐雨幕身子忽然晃了晃,几乎跌倒,还好边上丰长治见机的快,赶紧扶住:“齐主薄,你就多少吃点东西吧。”
齐雨幕固执的摇了摇头:“家里老婆孩子还没有吃呢,这点留给她们。”
丁云毅朝边上的一只碗里看了一眼,和粥棚里的一样,都是一些清水一样的米汤上漂浮着一些野菜。
“野菜早已经没了。”见丁云毅注意到了自己吃的,齐雨幕苦笑着道:“现在派出去挖野菜的人,跑到莱长外几十里地的深山里,千辛万苦才能挖到一丁点。眼看着明天非但粮食没了,就算树皮野菜,也都被吃光了。”
“大人,你吃。”
一只手忽然拿着一块干粮递了过来,丁云毅一看,是才能自己救了的小土。
齐雨幕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看着小土单薄的身子,他流着泪道:“我不饿,你吃,你看瘦成什么样了。小姑娘一定要多吃点。”
‘我不饿。”小土的声音很好听:“丁大人给我吃过东西了,我现在肚子还是饱的呢。大人,你吃,我爹我娘我nǎinǎi我弟弟都死了,你吃吧,吃饱了才好帮别人。”
说着,她把干粮硬塞到了齐雨幕的手里。
握着这块干粮,齐雨幕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
丁云毅站了起来:“小土,你留在这里陪着他们。”
说完,他走了出去,皇甫云杰几人赶紧跟出。
丁云毅在外站了一会,然后沉声说道:
“你们几个,陪我去办点事情。”
段三儿立刻道:“我就知道大人一定要去办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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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救命的粮食
“我就知道大人一定要去办这事。”
段三儿跟着丁云毅久了,丁云毅一开口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人怕是要去周祖昌那里吧?”
丁云毅冷笑声:“灾难面前,有人毁家救灾,有人大发不义之财。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既然让我知道了,不能不管。这里如此多的灾民,有人却囤积着如此多的粮食,嘿嘿,真当这世道没有公理了吗?”
皇甫云杰一听便跃跃yù试:“大人,我这就去把周祖昌的门给踹了。”
“不急。”丁云毅笑了笑:“这踹门也有踹门的办法。”忽然对关帝庙里面叫了声:“齐雨幕,丰长治,出来。”
齐雨幕和丰长治赶紧走了出来,丁云毅yīn冷着脸道:“齐主薄,你给我找一批jīng壮后生,最迟明晚,必有粮食运到,准备搬运。”
齐雨幕一听大喜,声音也都颤抖了:“参,参戎,真,真的?”
“我是参戎,岂能说谎?”丁云毅笑了笑:“只是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有粮食,能活莱长百姓之命,便是要了我俩的命也是心甘情愿!”齐、丰二人齐声说道。
丁云毅缓缓而道:“我不要你们的命,但是,我把粮食运来,却要你二人举家搬往台湾居住。”
齐雨幕和丰长治二人有听便呆在了那里。举家搬往台湾?
“你一个小小主薄,也不用向朝廷请辞。”丁云毅不慌不忙地道:“至于你。丰长治,你家都没了,更加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到了台湾,你二人都有安排,家我也帮你们安顿下。”
骤然要背井离乡,齐、丰二人都有些犹豫不决。丁云毅笑笑道:“粮食,换你们两个。你们去台湾,有粮食,不去台湾。我连一粒米都不会给你们。”
听到这话,二人再不犹豫:“既然参戎如此厚爱,我等怎敢不从命?”
“好!”丁云毅点头道:“那周祖昌住在何处?”
齐雨幕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
丁云毅胆子大到了极点,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决然不会犹豫。
连着丁云毅、皇甫云杰、段三儿在内,一共六个人,等到天sè黑了下来,六人整装完毕,皇甫云杰问道:“将军,要不要蒙一下面。”
他是朝廷军官,如今却要跟着将军做这样的事,未免有些忐忑。
“蒙面?蒙什么面?”丁云毅冷冷地道:“齐雨幕说过,周祖昌做事小心谨慎。家眷早送到别处去了,眼下莱长城里只有他和他儿子在这,十来个护院家丁,一些下人。周祖昌为富不仁,做恶多端。早就该死。再者,这次我们劫了他的粮食,他必然要想着报复,到时候还是莱长百姓遭殃。难道这次我会留活口吗?”
皇甫云杰打了一个哆嗦......
六个人踏着月sè悄悄来到周家宅院前,大门紧闭,六人从围墙上翻了进去。
院子里黑漆漆的。想来都已入睡。
找到护院住的房子,六人悄无声息的撬门而入,在十几个护院在这些职业军人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又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眨眼间已经控制住了他们。
护院一旦被绑住,剩下的人便好办了。
接着便是下人。等周家父子被皇甫云杰和段三儿带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是灯火通明。
周祖昌、周盛茂父子俩看着这六个凶神恶煞一般的人,浑身哆嗦,只当来了强盗,周祖昌连声哀求,无非就是眼下灾年,自己也是一贫如洗,实在拿不出银子的话。
“粮食在哪?”丁云毅不紧不慢地问道。
这些粮食是周祖昌的xìng命宝贝,哪里肯告诉对方?只是不断哭求,赌咒发誓说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粮食?
丁云毅笑了笑,拔出龙牙,忽然刀光一闪,周盛茂惨呼连连,一只耳朵已经落到地上。
周祖昌骇得亡魂俱失,他几时见过这么凶狠的“强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砍下了儿子的一只耳朵?
“粮食在哪?”丁云毅又
“大王,没有粮食,真的没有粮食。”周祖昌连声哀告:“大王,朝廷首辅温体仁温大人是我的亲戚,只要大人肯放了我们父子,我必然请温大人给大王个大大官做。”
他把温体仁抬了出来,丁云毅“哦”了一声:“温体仁啊......”
周祖昌正看到一点希望,却又是应到一声惨呼,原来儿子的另一只耳朵又被砍了下来。
丁云毅擦去刀上血迹,问的还是同一句话:“粮食在哪?”
周祖昌呆若木鸡,心丧若死。
丁云毅笑了笑:“周祖昌,我听说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吗?眼下他两只耳朵没有了,一会就是胳膊,大腿,你是要粮食还是要儿子?”
周祖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齐雨幕一会站起来,朝城外看去,一会又坐了下去,可还没有坐定,又心神不定的站了起来。
一大早,参戎手下那个叫皇甫云杰的便飞马奔来,让自己组织起来的后生和自己一起走,可这都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粮食有吗?能运到吗?齐雨幕心里一点底也都没有。
“大人,大人,看,快看,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齐雨幕“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前几步。
看到了,看到了,回来了,回来了,那些出城的后生,在丁参戎的带领下回来了!他们肩上的扛的是......
粮食,粮食!那一定是粮食!
整个莱长县所有的人都出来了!粮食。粮食,有粮食了啊!那是救命的粮食啊!
那扛着粮包的队伍走进县城,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叫......救命的粮食,救命的粮食终于到了!
“大人啊。齐雨幕给您磕头了!您救了满城的百姓那!”
当看到丁云毅出现,齐雨幕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大人啊,莱长县百姓给您磕头了!”
接着,所有的百姓都跪倒在了地上。
丁云毅呆了。他的弟兄们也都呆了。
“起来,起来,全都起来!”丁云毅赶紧下马。搀扶起了齐雨幕:“齐主薄,你是个好官,丰长治,你也是个好人,我绝不会让你们这样的好官好人受委屈。”
他忽然灵机一动:“好好的做顿吃的,让大家都吃顿饱饭。”
“哎,哎。”齐雨幕一迭声地说道。
莱长飘起了粥的香味,这多多少时候没有闻到如此浓郁的真正的饭香了?虽然捧在手里的还是粥,但这粥里真真正正的都是米那!
有人吃着,吃着。忽然想起饿死的家人,眼泪“扑哧扑哧”的就落到了粥里......
粮食,这救命的粮食啊......
看到周边围了大量百姓,丁云毅忽然开口问道:“这些粮食你们能吃多久?”
老百姓停住了手里动作,不明所以。
“我看也吃不了两天。”丁云毅点了一下那些粮包:“莱长县虽然人少。但省着吃,也未必能够度过饥荒,等吃完了怎么办?我可不会一直呆在这里。”
齐雨幕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丁云毅的意思,他指着丁云毅道:“这位大人乃是从台湾来的。乡亲们,台湾有着吃不完的粮食。我和丰老爷已经准备去了,要是乡亲们愿意的话,都和我一起去台湾啊!”
老百姓们稍稍一怔,接着一片欢呼。
眼下大灾之年,吃了上顿的没有下顿,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饿死,忽然有了个能吃到饭的去处,怎能不让群情振奋?
这年景,活着比什么都好!
丁云毅的话还没有结束:“你们从这到福建,自然有人接应你们去台湾,一路上,但凡看见灾民,你们告诉他们,愿意去台湾的,全都去。到了那里,我给他们饭吃,给他们田种,台湾是他们活命的地方!”
更加大的欢呼声响了起来。
趁着百姓欢呼,皇甫云杰赶紧把丁云毅拉到一边:“将军,咱台湾的粮食存在那可也一样是为了应付灾年的啊,一下多了那么多张嘴,能应付得来吗?”
“台湾再紧,也比这里的情况好,我们是旱灾,度过开chūn就好了,而且台湾是这两年连着旱灾,不会经常发生,又主要集中在中部,。这里却是水灾连着蝗灾,几年都恢复不过来。我看等他们到台湾,已经是开chūn季节了。”丁云毅沉吟着道:“况且我们有海商支撑,可以去两广、吕宋、爪哇等地大量采购粮食,我相信能顶过去......”
然后,又指了指那些百姓:“这一路交口相传,最后成功到达台湾的百姓,何止十数万?皇甫,咱们不是缺民夫,缺兵源吗?眼下这可送到咱们的面前了!”
皇甫云杰恍然大悟,十数万,不,甚至有可能达到数十万的百姓中,一支几万人规模的军队便已经隐隐然的出现了。
丁云毅的心思还不仅仅在于军队上。
那么多的外省人一旦进入台湾,虽然会引起许多矛盾,习俗、文化上的冲突,但却能极大加强台湾的竞争力和生产力。
而且这些外省人的进入,也同时将快速的消除郑芝龙在台湾的影响力。
一边在台湾进行赈灾,一边进行大规模的移民,郑芝龙的苦心经营,很快便会瓦解。
当然,负面影响也是有的。那么多人进入,台湾的生态环境会进一步的被破坏,但是和未来相比,这一切的损失都在完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乱世中,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丁云毅把段三儿叫了过来:“你带两个兄弟,负责带这些人去台湾,同时快马飞奔回台湾,告诉秦云将有大批灾民到达,让他准备好充足粮食。还有,记得告诉李国,让他通知我海盗同盟所有海盗,盟主有难,现在急需粮食,谁能帮我运来粮食,来年我双倍银子奉还!”
“是!”段三儿应了,随即又道:“大人,只是山东到福建路途遥远,这些灾民中的许多怕是坚持不到那里那。”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在这里是饿死,到福建还有希望。”丁云毅有些无奈:“左右是个死,还不如冒下险。我们也没有海船能够运他们,只能靠他们的双脚了。能活着到台湾的便也有希望了。”
齐雨幕正好过来,听到这话:“参戎,其实灾民一旦有了希望,生存能力是很强的。过去经常出现大灾,总会有大批灾民到外省去,能够到达的何止几十上百万人?所以只要参戎给他们指明了一条活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便是爬也能爬到台湾。”
“但愿如此。”丁云毅话虽然如此说,心里却有些担心起来。
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要真的有上百万灾民的话,台湾是无论如何也养不起的。
只希望齐雨幕说的这种情况不要出现吧,要不然,旁人不说,秦云非把自己骂死不可......
“你也和他们一起回去。”丁云毅顺口对小土说道。
但没有想到小土却跪倒在了地上:“大人,nǎinǎi嘱咐过我,让我给您做牛做马,除了大人身边,小土哪里也都不去,要么您现在就杀了小土。”
丁云毅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小土啊,我去的地方还远那。”
“小土不怕吃苦。”
丁云毅无奈的苦笑了下:“小土,你姓什么?我让齐大人帮你取个名字。总不能你一直都叫小土这名字吧?”
“小土姓邵。”
丁云毅点了点头:“齐主薄,你读的书多,帮小土取个名字。”
齐雨幕想了一下:“‘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chūn烟’,这原是古人诗词。只希望到了明年chūn天时候,灾情已过,田野一片绿sè,延续生机勃勃,参戎,给她取名绿chūn如何?”
“绿chūn?邵绿chūn?”丁云毅点头道:“好,小土,你以后小名小土,大名就叫绿chūn了,等以后我再教你写自己的名字!”
小土笑了,这是她认得丁云毅后,丁云毅第一次看到她笑。
绿chūn?小土真的非常开心,自己也有名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新的同盟
在大明,丁云毅的升迁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但还有一个人却同样以异乎寻常的速度飞速升迁:
吴三桂!
崇祯八年,几乎就在丁云毅被提升为参将同时,吴三桂也被擢升为前锋右营参将,时年二十三岁。
而这一年,丁云毅按照这个时代的年纪,刚刚才满二十一岁。
一个是二十一岁的参将,一个是二十三岁的参将,这两个人,是大明王朝最闪亮的两颗年轻将星!
“台湾丁云毅,宁远吴三桂”。
大明朝廷已经开始有了这样的说法。
而就在同一年,虏酋皇太极废除旧有族名“诸申”,定族名为“满洲”。
崇祯八年,为了配合多尔衮招抚林丹汗子额哲的军事行动,皇太极首次委用二十二岁的弟弟,十三岁被封贝勒,统正白旗,参与礼部兵部政事的爱新觉罗.多铎为帅,统领大军进击锦州,与明军大战于大凌河,
大明前锋右营参将吴三桂奉命增援!
二次大凌河之战爆发!
吴三桂以勇武闻名于大明、金虏,金虏皆畏其勇,多铎以猛将鄂勒顺,和明朝降将,“天助军”首领,总兵官尚可喜阻挡吴三桂的增援,而自己亲率主力猛攻大凌河之明军。
吴三桂眼见金虏戒备森严,军容整齐,不敢轻易攻击,与敌对峙一rì,苦思破敌之方。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让他惊喜的消息到了。
“参戎,台湾参将、上轻车都尉、昭武将军丁云毅求见参戎。”
“丁云毅?”吴三桂一怔,随即大喜:“那是我的二弟,快请。不。我亲自出去迎接!”
说着匆匆来到营外,一眼便见到了丁云毅,大笑道:“二弟,你可来了!”
“大哥风采依旧!”丁云毅也笑着迎上。
两人见面,都是欢喜,吴三桂握着丁云毅的手。一边笑着,一边旁若无人走进大帐。那些部下一个个都看得面面相觑,参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弟弟?
“二弟做得好事。”才一坐定,吴三桂便笑道:“颍州血战,何等壮烈。砍杀流寇。如若直入无人之境。我在边关听闻,脸上亦有光彩。想起你我三年之约,不得相见,心中怅然,不想二弟竟然真的来了!”
丁云毅笑着说道:“我也思念大哥。实在忍耐不住。便来边关,才到便听到金虏进犯大凌河,大哥统帅雄兵增援,故此特来相见。”
“哪里来的雄兵。”吴三桂收起笑容:“二弟来的正好。金虏以鄂勒顺为主将,尚可喜为次,列开阵营。阻挡我军。金虏一万五千,我军六千。我正在这里忧愁。”
丁云毅皱了下眉头:“金虏围攻大凌河甚急,在此耽搁一天。大凌河的危急就甚于一天,何不寻找金虏薄弱之突破?”
“来,你随我来。”吴三桂站起身,才刚进大帐,又带着丁云毅走了出去,来到土台之上,指着前方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丁云毅看去,金虏营寨森严,军容整齐,那些骑兵往来驰骋,不断发出“荷荷”叫声,严密监视着明军动向。
“我已经有了一法。”吴三桂站在土台上道:“金虏凶悍,但侧翼天助军战力稍弱。我yù亲引主力攻击天助军,撕开一个缺口,但却需要一人,引兵两千,冲突金虏。而这两千兵,必定要坚持一个时辰以上。可惜,我身边却无人能担此重任。”
说到这,忽然眼睛一亮,仰天大笑:“老天爷待我不薄,我正在寻找骁将,二弟却就来了,这岂非是老天爷的意思,要二弟助我破敌?”
丁云毅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是来找吴三桂买马的,谁想到却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吴三桂也不和自己客气一下,居然自己屁股还没有坐热,便要请自己领兵出征。
不过忽然觉得心情振奋,自己和海盗打过,和红夷杀过,和流寇血战过,现在,终于该轮到下一个对手了:
金虏!
丁云毅冷声道:“金虏夺我土地,杀我子民,我不杀之,天亦杀之。既然大哥要破金虏,丁云毅岂有不肯答应的道理!”
吴三桂大喜过望,但随即也有一些担心。
他早听说过丁云毅勇猛,但究竟勇猛到了什么地步,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万一名不副实,无法挡住满人,则自己率领的部队也将陷入包围之中。
但吴三桂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况且自己在这已经耽搁一天,大凌河方向厮杀激烈,耽误一天便增加一天失败可能。
再不犹豫:“击鼓,升帐!”
鼓声“咚咚”响起,一众部将赶到,吴三桂沉着脸道:“金虏进犯大凌河,祖总镇浴血奋战,盼望援军。今我虽六千人,jīng锐之师也。合当突破金虏封锁,驰援大凌河。这位乃是大战颍州的昭武将军丁云毅丁参戎,由台湾千里驰援而来,诸位都来见过!”
丁云毅本是来拜会吴三桂的,但此刻在吴三桂的嘴里,却变成了千里驰援,原也是为了振奋军心之用。那些将领齐声道:“见过参戎!”
等到两边见过,吴三桂道:“用兵宜早不宜迟,今既丁参戎已到,传我军令,明rì用兵!”
“是!”
“游击邓长贵何在!”
“邓长贵在!”
“着你部两千兵,皆归丁参将指挥,丁参将在便若我在,有不服军令,不听调度者,皆杀!”
“是!”
“游击孔西武、游击谭江童!”
“在!”
“你二人各引一千五百兵,为我两翼,我自引一千兵,亲自冲突敌阵!”
“是!”
“诸位!”吴三桂“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明rì一战,事关重大。我边关军令,作战不利者,皆死!若是明rì不能破敌,我吴三桂先斩了你们的脑袋,再砍下自己首级去向朝廷谢罪!”
“号令起,三军进!决死战。不退后!我等愿随参戎,决死杀敌,死不后退!”
这些将领齐声大叫,声势惊人。
丁云毅都看在了眼里,吴三桂的部队。比起自己的虎贲卫来丝毫也不逊sè,甚至在军令严明之上,还要胜过自己部下。
这也难怪,吴三桂的部队将逐渐成为大明王朝最jīng锐的部队,成了多方势力竞相拉拢的对象。
吩咐完毕。吴三桂让诸将前去准备。自己亲自设宴款待丁云毅。他是武将本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有道菜,吃着像狗肉,但仔细咀嚼却又不是,吴三桂笑着道:“昨rì我出营巡视。见远处有饿狼两只,便追了上去。杀了它们。原本想风干了给自己下酒,不想二弟来了。合当我弟有口福。”
说着喝了口酒:“等到灭了金虏,你我兄弟自当辞官远去,游猎于深山老林,荡舟于大海之上,从此不问世事,何等逍遥快活。”
丁云毅一笑了之。
金虏没有那么容易灭,就算灭了,只怕你吴三桂也放不下官职。其实不光是吴三桂,自己又何尝能够放下?
“二弟,你此来可不光是为了看我的吧。”吴三桂放下酒碗问道。
丁云毅点了点头,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下,吴三桂略略皱眉:“二弟,你要知道边关虽然多有战马,但我等亦是紧张。不过既然二弟那么远来了,我总要帮你解决。这事不要放在心上,等你走时,总让你称心如意便是。”
眼见事情如此顺利解决,丁云毅心中欢喜,接连敬了吴三桂两碗酒。
吴三桂抹了下嘴,忽然叹息一声:“二弟,你这次来的正是时候,一来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二来我终rì呆在边关,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
“大哥有什么心事只管说来。”丁云毅问道。
吴三桂沉默一会:“昔rì,皇太极发动大淩河之役,我父在赴援时逃全军覆灭,被下入大狱,后虽官复原职,圣宠总不如过去了。我为前途,奋力杀敌,又拜总督关宁两镇总监军高起潜为义父,短短时间便升为参将,但我听说朝廷里已经有了非议,说我年纪太轻,不能担此重任云云。二弟,眼下朝廷用人之机,不会听信这些话,但等到稍稍太平,所谓三人成虎,我心里实在担心得很那。”
吴三桂原本是没有这些顾虑的,只知道尽心杀敌,忠心为朝廷办事,总能前程似锦,但自从他前年京城一行,发现朝廷里的那些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回到边关之后,想法便也愈发多了起来。
丁云毅也不做声,听吴三桂说了下去:“旁的不说,就说军饷,年年催,年年欠。前两个月我求了我义父,结果好说歹说拨下来了两个月的军饷,稍解燃眉之急,但还欠中弟兄们整整半年军饷啊。若不是我一力弹压,又杀了两个带头闹饷的军官,只怕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那。我想那,到底还是咱的根基太浅,没有人把咱说的话当回事情。”
丁云毅点了点头:“大哥这里还算是好的,虽然军饷拖欠,但总还有个盼头,可我的台湾呢?圣上早就说过,一两银子的军饷也不给我,全靠我自己解决。”
吴三桂“啊”了一声。他只当自己这里状况恶劣,没想到还有一个比自己更惨的。
不过他却不知道,丁云毅虽然从朝廷里拿不到一两银子,但在台湾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土皇帝,杀伐决断,皆cāo在他一人之手,朝廷对台湾这样“蛮荒之地”,既不想管,也没有jīng力去管。
至于军饷,丁云毅开辟通了海路,财源滚滚,虽然比不上郑芝龙,也一年进项只要顺利那也是一笔笔的巨款。
吴三桂在边关可就大不一样了。上有总兵总督,又有太监监军,他这参将,在边关一抓就是一大把。更加要命的是军饷全都靠着朝廷,朝廷拖欠上两三个月,便要让吴三桂急得上吊,一点自主权利也都没有,全无丁云毅的进退自如。
不说别的,光是丁云毅这次来采购战马,自己一拍脑袋决定,当天就可以动身。可吴三桂要想办点东西,非得层层请示,逐一汇报,到后来银子十有**都是批不下来的。
吴三桂没有去过台湾,只当自己二弟那里和这差不多,当时大生知己之感。
“大哥,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丁云毅放低了声音道:“咱们这些人那,虽然手里有几个兵,但说穿了却无权无势,身不由己,上边让咱们怎么干,咱们就得怎么干。为什么?因为咱没有自己势力。大哥眼下虽然只是个参将,但边关几乎无rì不战,军功易得,大哥升到总兵不过是旦夕的事情,到时候大哥总镇一方,有权有势,弟在台湾为了虚张旗鼓,以为辅翼。如此边关和台湾遥相呼应,互为羽翼,大哥上折说需要加固边关,通知兄弟一声,兄弟便也上折说边关重地,需要加固,两边联系,不怕朝廷不能答应。”
吴三桂微微点头,但随即又有一些担心:“圣上最是厌恶结党营私,如果边关、台湾同时上折,必然会被圣上看出破绽,到时候雷霆震怒该当如何?”
“圣上的确是最厌恶结党营私,但最无奈的也是结党营私。”丁云毅淡淡笑了下:“这一点咱在中原的时候便看得清清楚楚。你越是结党营私的势力大了,朝廷便愈发奈何你不得。非但奈何不得,而且还得顺着你的意思,好好的安抚于你。”
吴三桂恍然大悟,丁云毅又接着说道:“不瞒大哥,我在台湾有海商支撑,可以赚取一些银子,弟每过半年便给大哥送一批银子来,以解大哥军中燃眉之急,大哥呢?每次也捎带一些不用的战马和战场上缴获的兵器药材物资让我带去,不需经过上面,悄悄进行便可。大家各取所需要,也省了许多手续上的麻烦。”
“好,就这么办!”吴三桂一拍案几:“二弟,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干了!”
丁云毅微笑着举起酒碗喝了一口,他和吴三桂之间的同盟便也已经结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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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关宁铁骑,出击!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大队士兵开始集结。
吴三桂专门送给了丁云毅一套自己最喜爱的银sè盔甲,穿戴在丁云毅身上,英姿勃发。
那边吴三桂也同样是一身银sè盔甲,手里拎着一把大刀,神采飞扬。
两个大明王朝最年轻的将领,第一次的并肩战斗在了一起。
“弟兄们!”
吴三桂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吴三桂!吴三桂!吴三桂!”
将士们一起吼了起来。
吴三桂大声道:“不错,我就是怒杀金虏悍将哈拉富察的吴三桂!金虏闻我之命,无不sè变!可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他的大刀一指丁云毅:“他便是信阳破贼,血战颍州的丁云毅!”
丁云毅之名早已传到边关,此时一听浴血颍州的丁云毅也到了,将士无不振奋。
吴三桂忽尔笑道:“两个参将一起杀敌,不知他金虏哪里修得的福气!”
众将无不哄笑。
吴三桂又是面sè一沉:
“诸将,丁参将八百骑浴血颍州,颍州巍然不动,我关宁铁骑可有贪生怕死之徒?”
“没有!没有!没有!”
丁云毅知道,这时候的关宁铁骑,已经被一分为三,一部分归祖大寿指挥,一部分归吴三桂指挥,还有一部分被调进关内。而真正意义上的关宁铁骑,到现在其实便是吴三桂这一支。
关宁铁骑善战、能战,将士不怕死,战场骁勇异常。再加上吴三桂极能鼓动军心,因此仗尚未开。士气已经到达顶点。
这是一个奇迹。
边关被年复一年的拖欠着军饷,按理说早就应该军心涣散,但是在祖大寿、吴三桂等为核心的将领jīng心调教之下,依然军容整齐,常年保持着强悍的战斗力,足以与金虏匹敌!
“现在。就在我们的对面!”吴三桂大刀指向对面;“一万五千敌人阻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可我关宁铁骑,以一当十,虽六千众,却似有六万军。敌人何足为虑。诸将士,今rì一战,丁参将在左,我在右,破敌就在今rì!丁参将之旗便如我旗。丁参将之令便如我令。号令起。三军进!决死战,不退后!”
“号令起,三军进!决死战,不退后!”众将士齐声大呼。
吴三桂以目视丁云毅,丁云毅策马上前:“我本是客将,可你等皆我大明之军。也无分什么主将客将。诸位,吴参戎死令。命我等冲突敌阵两个时辰,诸位可有信心?”
吴三桂一怔。自己明明只要丁云毅坚持一个时辰。但随即便明白了丁云毅的用意。
“诸位可有信心?”
“关宁铁骑,天下无敌!”
丁云毅拨转马头:“大哥,还不破敌,更待何时!”
“击鼓!”
随着吴三桂的这一道命令,战鼓“隆隆”响起。
吴三桂大笑道:“二弟,今rì你我并肩作战,若不能杀得金虏血海尸山,如果能让他们知道你我厉害!”
随即一挥大刀:
“关宁铁骑,出击!”
关宁铁骑,出击!
丁云毅、吴三桂一马当先,身后六千雄兵席卷而出。
大战,爆发!
这,是丁云毅第一次指挥大名最jīng锐的部队关宁铁骑,而这,是和虎贲卫完全不一样的军队。
对面的金虏和天助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密集的羽箭shè来,但这些训练有素的关宁铁骑,在马身上一边灵巧的躲避着敌人的箭矢,一边不断的接近着敌人。
“杀!”
“速促那,哇!”
汉语和女真语同时响起,大队的士兵迅速绞杀在了一起。
两千人的关宁铁骑,在数倍于自己的女真人包围下,毫无惧sè。这是一支真正的劲旅!
丁云毅就在军中!
这个每战必先的大明猛将,手中龙牙闪动,千军万马之中,龙牙如同闪电一般一次次的夺走一个个金虏xìng命。
在他身边,皇甫云杰和游击邓长贵也是骁勇异常,吼声连连,马腾如飞!
“参军,我军左侧被困!”
丁云毅转首一看,上百骑兵被团团围困其中,丁云毅大吼:“诸军只管努力杀贼!皇甫云杰,邓长贵,随我来!”
一百多骑跟在丁云毅身后,马踏疆场,奔驰而去。
一个满人将领挥舞大刀飞奔而来,丁云毅勃然大怒:“不认得血战颍州的丁云毅吗!”
两马相交,“叮当”巨响,那满人将领惨呼一声,一条胳膊连着大刀落到地上。丁云毅赶尽杀绝,飞马奔上,一刀砍下他的首级,握在手里怒喝:
“我是血战颍州的丁云毅,挡我者死!诸位,还不杀敌,难道要让关宁铁骑蒙羞吗?”
将猛、兵勇。这一百骑飞奔入敌阵,手中刀乱砍乱杀,杀得金虏一阵混乱,那被围的一百余骑片刻便被救出。
原以为丁云毅会带着他们和大部队汇合,可丁云毅眼光忽然落在金虏中军,大笑:“诸位,杀一个鞑子将领,胜杀十个鞑子士兵。金虏中军就在那里,敢死战者随我来!”
关宁铁骑大惊,丁云毅竟然要以这样力量去直冲金虏大营?
皇甫云杰跟着丁云毅从信阳打到颍州,早知他的脾气,此时听了不禁大笑:“丁将军又疯了,诸位,还等什么!虎贲卫,无敌师!杀!”
他匹马争先,竟是率先奔出。
一听到“虎贲卫,无敌师”这六个字,关宁铁骑人人大怒:“关宁铁骑,天下无敌!”
邓长贵也是怒吼连连:“不要让台湾来的蛮子抢了我等风头,关宁铁骑,杀!”
两百骑人人暴跳如雷,争先恐后。不要命的杀了出去。
“丁将军又疯了”。
也不知道皇甫云杰怎么便会说出了这句话来,而从此后,这句话也将伴随丁云毅的一生……认得怒杀哈拉富察的吴三桂吗!”
就在丁云毅冲突敌阵的时候,吴三桂也爆发出了这样怒吼。
他手中那口黝黑的大刀,好像一个黑sè的幽灵一般,不断夺取着一个个敌人的生命。
论勇猛。吴三桂丝毫也不逊sè于丁云毅。而在边关,他的名声也同样是威名远震。尚可喜的“天助军”,战斗力远没有金虏jīng锐来得那么强悍,这时候一听到吴三桂的名字,竟是纷纷避让。
尚可喜也是心惊胆战。站在自己对面奋勇厮杀的,那可是吴三桂!
千里镜中,只看到吴三桂率领着jīng锐的部队,往来驰骋,纵横无敌。他的那口大刀。简直变成了天助军的恶梦。
“吴三桂。不可挡!”
尚可喜忽然想起了这句流传于边关的话……丁云毅,不可挡!
丁云毅二百骑居然直冲敌人中军,不但让他的部下大是吃惊,金虏也根本没有想到。
就看到丁云毅的二百骑,不畏箭矢,不畏千军万马。强冲硬突,当者无不应声倒地。竟然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道路。
金虏主将鄂勒顺眼见明军凶悍如此,不由大怒:“南人凶悍。难道我女真的勇士便是胆小怯懦之徒?诸位,都随我来!”
他也不躲不避,迎着明军便上。身后诸将眼下主将亲出,无不人人振奋,飞马而出。
关宁铁骑虽然骁勇,但终究人少,尤其是这二百骑和大部队被分割开来,局面更是不利。
而丁云毅这么做,并不是真的发疯,而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吴三桂给了他二千兵,但这两千人面对的却是金虏jīng锐,如何能够坚持上一个时辰?
借着被围,直取中军,吸引金虏,分散兵力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层层叠叠蜂涌而上的敌人,让丁云毅杀得银sè的盔甲变成了血红sè。他手中的战刀,不知道多少次举起,多少次落下,也不知道究竟砍下了多少敌人的脑袋。
二百明军以弱敌强,毫无惧sè。而外围的大队关宁铁骑,也正在奋力向中心杀进,企图与被围兄弟汇合。
丁云毅的勇猛,全部落到了鄂勒顺的眼里,他实在想不出,明军里除了丁云毅,哪里又冒出来了这么个年轻将领。
“巴彦噶!”
“在!”
鄂勒顺一指前面:“你是我麾下第一勇士,难道就看着南人在我军中如此飞扬跋扈吗?我女真颜面何存!”
“我去取他xìng命!”
巴彦噶厉吼声,飞马向着丁云毅奔去。
丁云毅眼看一骑奔来,怒吼道:“还有不怕死的吗?”
不躲不让,彪悍异常,催动奔霄一马迎上。
一把龙牙,一口大刀,叮叮当当的乱砍乱杀,两人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把对方砍落马下。
丁云毅知道身边敌人太多,久战不利。看到对方大刀再次砍来,一低头,躲过攻击,人整个身子忽然从奔霄上纵身跃起,竟是一下把巴彦噶扑落马下。
巴彦噶也是凶悍到了极点,落到地上,不顾身上疼痛,竟是和丁云毅扭打到了一起。
两人拳头不断落到对方头上、身上,嘴里吼声连连,如同两只野兽一般的厮杀在一起。
眨眼功夫,两人眼角迸裂,脸上全是鲜血。丁云毅乱战中,一拳击中了巴彦噶的左眼,这一下,巴彦噶疼得大叫,手上动作一下慢了。
在他周围,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发了疯似的阻挡着那些金虏士兵,不让他们靠近。
丁云毅更不停息,挥着拳头一拳一拳落下,一口气足足打了几十拳。到最后,他挥拳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几拳已是绵软无力。
巴彦噶死了,被丁云毅的拳头活活的给打死了!
他死得凄惨无比,一颗脑袋被打得完全分辨不出原来样子。
丁云毅拣起龙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也一样满头满脸是血,擦了一把蒙住眼睛的鲜血,猛然大吼一声:
“杀!”
“杀!杀!杀!”
那是所有的明军士兵的呼声!
丁云毅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野兽。他的龙牙杀了无数的敌人,他身上的铠甲上全是鲜血,他的头上、眼眶、鼻子、脸颊上,同样都被鲜血浸透。
野兽,哪怕是一个稳文而雅的人,到了这个战场,也会彻头彻尾的变成一只野兽。
奔霄就在边上发出一声声不耐烦的嘶鸣,丁云毅翻身上马,刀锋朝前一指:“鄂勒顺,认得虎贲卫的丁云毅吗!”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谁是鄂勒顺。
但鄂勒顺和他身边的那些女真人,完全就被丁云毅的悍勇彻底的惊呆了。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命的人,从来没有见到这么野蛮凶悍的人。从马上打到地上,勇猛如巴彦噶这样的人,居然也死在了如此野蛮的击打之下!
看到丁云毅继续不要命的朝自己飞奔而来,鄂勒顺竟然不自觉的掉转马头就跑。
他完全被丁云毅的凶悍震惊到了。其实丁云毅离自己还远,周围又有如此多的金虏,便是有三个丁云毅,他也无法杀到鄂勒顺的面前。
可是鄂勒顺真的已经完全被丁云毅的气势压倒。
丁云毅终于知道谁是鄂勒顺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外杀到鄂勒顺,看着对方逃跑背影,举刀大笑:“这便是女真的勇士吗?鄂勒顺,我今rì饶你xìng命,他rì在战场上再遇到我,你若避我锋芒,我可饶你不死!”
他的笑声清清楚楚的落到了正在浴血厮杀的双方士兵耳中。
眼看着丁云毅如此骁勇,竟然让鄂勒顺闻其名落荒而逃,明军士兵忍不住人人欢呼,jīng神振发。
而金虏士兵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主将居然这么跑了,个个羞愧难当,原先不可一世的斗志,瞬间便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士气,在这个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将会起到重大作用。现在,虽然明军依旧是以寡敌众,但强弱之势却好像已经被扭转了。
“杀!杀!!杀!!!”
震而yù聋的呼声响彻战场,那些明军将士,猛虎下山,到处乱冲乱杀,不多时,明军主力已与丁云毅汇合到了一起。
丁云毅算着时间已快到了,吴三桂必然能够不负重托,杀败天助军,挥动龙牙,jīng神振奋,厉声道:
“再杀上一个回合,今rì不杀得他金虏血海尸山,我等又能算什么大明的好汉!”(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多铎
“杀!杀!!杀!!!”
吴三桂的吼声,始终都在激励着身边所有的士兵。
天助军本来就对关宁铁骑极为害怕,这时吴三桂亲身指挥众将杀敌,天助军更是无心恋战。
眼看着鄂勒顺那里根本没有发兵增援自己意思,尚可喜抵抗的决心便也迅速瓦解。
天助军开始撤退了。
“冲出去!”
吴三桂大刀朝前一指,厉声呼道:“孔西武,点五百人,随我去接应丁参将!”
“是!”
大呼声中,吴三桂拨转马头,竟又直接朝鄂勒顺的大营冲去。
才冲至,便发现金虏阵脚混乱,吴三桂心中大奇,难道丁云毅竟然凭借着两千兵便能杀乱了金虏?
可是面前的一切,却又让他不能不相信。
五百生力军忽然在侧后杀出,让原本就士气低沉的金虏更是一阵混乱。
“丁云毅在哪里!”吴三桂杀出乱军中大呼道。
“丁云毅在这里!”
出现在吴三桂面前的丁云毅,让他震惊不已。
这哪里还是个参将?简直就是一个血人。
吴三桂很快便清醒过来:“二弟,走了,去大凌河!”
“弟兄们,走了,去大凌河!”丁云毅的声音在战场之上响起。
那些汹涌而至的关宁铁骑,这时又汹涌的突出战场。
而丁云毅和吴三桂两人,却并没有急着走。两个人,两匹马,两口马,立于战场之上,横刀立马,怒目相视金虏,那些个金虏竟然没有一个敢追上前的。
等到大部士兵全部撤出。吴三桂这才用大刀指着那些金虏厉声道:“有谁敢追者,皆杀之!”
说着,和丁云毅缓缓离开战场......而在他们身后。竟然真的没有一人一骑敢追......
这一战,丁云毅和吴三桂六千军杀败金虏和天助军一万五千联军,尤其是丁云毅指挥的那两千关宁铁骑。在战场上夺走了一切人的光芒。
骑奔霄,挥龙牙,银sè盔甲,,浴血搏杀。丁云毅只一战,便让所有人都记住了这个人!
他从台湾杀到中原,又从台湾杀到边关,每次来到之前,都没有人听过他的名字,但当他出现在战场之上。每个人却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他的名字。
鄂勒顺以勇猛闻名,但这一战却让他丢尽了所有颜面。
同样表现的英勇的还有吴三桂。这个只比丁云毅大两岁的青年将领,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骁勇,始终一贯。
在边关,大明两颗青年将星闪耀!
而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大凌河。
祖大寿面sè凝重,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女真森严军营。
这里,对他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
袁崇焕督师辽东之时,祖大寿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宁远保卫战、宁锦大捷、běi jīng保卫战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在袁崇焕死后,祖大寿率领大明最jīng锐的部队。驻守宁远、锦州、大凌河等要塞,抵御金虏的入侵。
崇祯四年,祖大寿奉孙承宗之命守大凌河城,八月,城才修了一半,皇太极以倾国之师,把大凌河城团团包围住。
祖大寿突围不得,援军又被击退,只能闭城坚守。皇太极不断地送信劝他投降,他都不予理睬。坚守了三个月,城里粮食吃完了,开始杀马吃。马杀完了,开始吃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吃光了,开始吃军中的老弱病残。军中的老弱病残也吃光了,接下去就该是健壮将士的互相残杀了。无论如何,城是没法再守下去了,所有的将领,除了副将何可纲,都认为只剩下投降一条路了。
于是祖大寿长叹一声:“人生岂有不死之理?但为国为家为身,三者并重。今既尽忠报国,惟惜此身命。”
于是杀了誓死不从的何可纲,与皇太极在城外设坛盟誓,算是正式投降了。然后他向皇太极献策,他愿意带一支兵马去锦州,在城里当内应,皇太极满心欢喜。但祖大寿进锦州城后就抵抗清军。皇太极恼羞成怒,两次御驾亲征攻打锦州、宁远,都无功而返。
以攻城略地为乐趣的满洲人,有多少是在“取祖大寿项上首级,夺南朝花花江山”的梦想中长大的?
而现在,祖大寿又再次在大凌河面对不共戴天的敌人:金虏了!
能不能取胜?他并没有什么把握,中原流寇闹得很凶,现在朝廷能够给予自己的帮助非常少,一切都只能靠着边关的这些将士们了。
当然,还有自己的外甥吴三桂。
吴三桂在他舅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成功突破女真人的堵截,出现在了大凌河,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叫丁云毅的人。
祖大寿听过丁云毅的名字,这人便和自己外甥一样,在这两年之中声名鹊起,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参将,前途不可限量。
有了大明这两颗最耀眼将星的帮助,祖大寿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对面的多铎,也一样只有二十二岁。”祖大寿若有所思地道:“金虏中以如此年轻的将领为主帅,我大明亦有你们,看来我们这些人是老了啊。”
“舅舅哪里能说到个老字?”吴三桂笑道;“在三桂看来,舅舅还年轻得很。”
祖大寿笑着摆了摆手:“不要奉承我,我怎么样心里自己知道。长伯,项文,对面多铎虽然年轻,但却勇冠三军,不可小视。”
“多铎不足为虑。”丁云毅却忽然开口说道。
祖大寿和吴三桂听了大奇,却听丁云毅不慌不忙说道:“多铎此人行为任xìng乖张甚至荒唐。他对皇太极的诸多笼络并不买帐。皇太极喜欢的人他嗤之以鼻,皇太极厌恶的人他却偏偏喜欢亲近交往。元旦朝贺的时候,唯独多铎进献给皇太极以劣马作为贺礼就是例证。因为碍着他的面子,被指责时推说是闹着玩,哈哈一笑了事。这些倒还罢了,但在他娶亲一事上,却表现得非常愚蠢。甚至已经超出了皇太极的容忍……多铎在伪号天聪二年已经十四岁了,按满人虚岁十二,三就娶亲的年纪。已经是晚婚了。他想娶的正福晋不是孝端的妹妹,而是亲舅舅阿布泰的女儿,乌拉那拉氏。他的表姐,并且请阿济格作为兄长前去说亲,事先的确没有征得皇太极的同意,然而阿济格因此细故获罪并丧失旗主的身份实在是小题大作,归根结底在於皇太极并不希望多铎和他的舅舅亲上加亲,特别是阿布泰是皇太极最为深恶痛绝的人之一,而阿济格刚烈鲁莽的xìng情也不是三大贝勒和天聪汗可以控制的,正好借此打击他剥夺他的兵权。
皇太极对阿布泰是极为讨厌的,所以,皇太极坚决反对多铎与阿布泰结亲。
皇太极对阿布泰反感的缘故其来自有之。关键还是努尔哈赤死后权力斗争的后续。阿布泰是乌拉部大贝勒满泰的第三子,大福晋阿巴亥的亲弟弟,也是阿济格三兄弟的亲舅舅。 满泰被杀后,其弟布占泰成为大贝勒,阿布泰逃到叶赫部落。天命四年叶赫为建州女真所灭。被带到后金。努尔哈赤因其姐姐是宠爱的福晋的缘故,将他作为大臣收养,不久又把女儿和硕公主嫁给阿布泰,这样他即是国舅爷,又是额驸,兼之他jīng明强干。获得努尔哈赤的格外宠爱,并超级提拔,几年内就从一名闲散旗人擢升为统率千军万马,佐汗治政的八旗最高将官-总兵官和第一督堂,成为伪号天命年间叱吒风云颇具影响力的军政要人。
伪号天命六年十二月十五rì,努尔哈赤将自己所穿的镶貂皮的白皮袄赐给“阿布泰纳哈处”,,可见努尔哈赤对他的宠爱。伪号天命七年正月十三rì,努尔哈赤定八旗将官的仪仗,第一等的有包括阿布泰等的十六人,与努尔哈赤之子汤古岱,养子富尔汉,女婿何和礼,扬古利等总兵官同等待遇,可算是荣耀了。七年三月,阿布泰已是管辖一旗的固山额真,到天命八月正月,努尔哈赤亲自提拔他为三等总兵官,五个月后即升为八旗处理军政要务的最高级别将官第一督堂。
到皇太极继位后,首先要打击的就是多尔衮三兄弟的力量,当时他们年纪小,又没有行军作战管理旗务参政的经验,能给他们出主意的就是这个在八旗里的显赫人物,三兄弟的亲舅舅阿布泰了。所以皇太极上台后,不断找理由打击他,没多久就被降职为小小的游击。
而多铎想娶表姐并不仅为了其才貌考量,而是要获得同盟。阿济格如此积极的遣人说婚定亲,而皇太极又这样害怕讨厌阿布泰,坚决破坏这门婚事,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阻止阿布泰同阿济格三兄弟联合在一起。有了三兄弟的兵马,加上阿布泰的足智多谋,德高望众,长于作战,将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对皇太极的统治是个威胁。更何况阿布泰本来就是兄弟三人的亲舅舅,如果亲上加亲,成为多铎的岳父,加上阿布泰被连降四级屈居游击微职对皇太极怨气很深,四个人同仇敌忾风雨同舟,对三大贝勒和皇太极来说威胁太大了,犯了皇太极的大忌, 所以皇太极才不顾家训,违反一年多前的誓言,侵犯了旗主阿济格和多铎的合法权益,以聘亲细故对阿济格进行重处,剥夺了他固山贝勒的身份。
说实在的,无论是出於笼络目的也好,还是逼死多铎母亲阿巴亥于心有愧也罢,或者是博得宽大友爱的名望,皇太极对於多铎还是十分优容的,除了将努尔哈赤留下的二十牛录亲军全部分给多铎,使其执掌的正白旗成为兵力最强的一旗外,对於多铎的种种出位行径还是能容则容,而他稍有功绩则格外褒奖,但是多铎却偏不领情,硬要和皇太极唱反调。
但是皇太极这样的格外娇宠并不能打消多铎内心的怨恨。皇太极并不太喜欢阿济格,可是多铎不顾他的反对,和阿济格十分接近。当蒙古扎鲁特部戴青归降时,阿济格要强夺戴青之子善都的妻子,皇太极加以制止,但多铎却背着皇太极和阿济格一起前去索要,并对土谢图汗额附进行威吓,后来额附将此事报告给皇太极这才没酿成祸事。
起初,皇太极认为多铎年少志骄可以宽容,只谕告属下如发现多铎悖谬之举应谏诤劝谕,力加规正,后来又不时召他来“密加训谕”,可是多铎对於皇太极的优容并不领情,不思悔改不说,反而怪皇太极多事,rì子久了,兄弟两人矛盾rì深。
兄弟情分的事,皇太极尚可忍耐,却不能原谅多铎在战场上表现消极唱调。
伪号天聪六年,大军征察哈尔蒙古,还师途经张家口时,皇太极令与明将和议,商讨互市之事,多铎急于还家,当众大发异议,攻击皇太极为如此微物而驻重兵是得不偿失的事,还声称即使分给他财物他也不稀罕也不会去取,使皇太极大为难堪,指责他急yù还家,无非是迷恋jì女,不耐久战。皇太极发现多铎对他心爱的人十分厌恶,对自己嫉恨的人反而非常同情,气愤得说:“乃若虽具才能,而心怀离异,亦复何益”。
皇太极征明,多铎率本部兵五百人与明将祖大寿所率八百兵相遇,祖大寿率兵进击,多铎竟不战而退,致使阵亡九名,失马三十匹。多铎又懒散贪玩,直接影响征战大事。
其兄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出征,与岳托两路征明,皇太极率诸王大臣前往演武场送行,多铎却借口避痘为由不去相送,在家中携jì女管弦欢歌,还亲自穿优人戏衣涂脂抹粉地演戏为乐。
这些事情有些祖大寿知道,有些并不清楚,听丁云毅娓娓道来,心中震惊,丁云毅久在台湾,是如何知道边关这些事的?
丁云毅却微微笑道:“皇太极以多铎这样人为主帅,岂有不失败的道理?”(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连环计 (上)
“不想项文远在台湾,却对金虏的事情如此清楚。”祖大寿叹息一声:“可笑我等rì夜与金虏厮杀,对这些事情的掌握,却远逊sè于项文。”
丁云毅心中叫了声惭愧,自己对多铎可不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了解?
“那项文以为我等还如何迎战?”祖大寿一指前面:“多铎虽然与皇太极不和,为人又喜欢女sè享乐,但领兵上还是颇有一套。项文既然如此轻蔑多铎,想来已有破敌之策?”
“云毅心里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丁云毅朝周围看了看,低低说出了自己心里想法。
祖大寿和吴三桂两人只听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好半晌,吴三桂才说道“二弟,这,这环环相套,丝丝相扣,有一个环节处理不好,反而弄巧成拙。”
“大哥,总镇,兵者诡倒也。”丁云毅却是信心十足:“金虏气势汹汹而来,兵jīng良足,又有伪军逆天助军辅之,兵势强大。我军虽然杀败鄂勒顺,但金虏元气未伤,主力依旧强大,正面对决,恐不能胜,这次若能成功,金虏挫折,必然动摇,我料金虏一年之内绝不敢再对我边关大举用兵,咱们便得到了一次喘息良机。”
祖大寿久在军中,老谋深算,又极会用兵,在那盘算许久,忽然一跺脚:“就这么干!我军前番在大凌河败了,这成了将士们的一块心病,这次非要杀败金虏。重振士气,便是冒写风险也是值得的了。”
看到舅舅决心已下,吴三桂再不迟疑。
祖大寿、丁云毅、吴三桂三人商议良久,把其中的细节一一策划,事无巨细,必要仔细探讨一番才肯罢休。
计议定了,祖大寿抬起头来:“项文。这次若是能胜,当记你的头功!你但有什么要求,我无有不答应的。”
丁云毅一笑道:“云毅别的没有什么要求。只是肯乞总镇卖我一批军马,我的心愿便足了。”
“我大明无有养马之地,就算是关宁铁骑也在为战马的事发愁。”祖大寿说的是实话。但他随即说道:“可既然你项文提了,只要打赢这仗,便是再难,我也给你凑出五百匹战马出来,再派兵卒一路帮你护送回去。只是得马容易,蓄养战马艰难,下面的事我便帮不得你的忙了,可都要靠你自己了。”
“多谢总镇。”丁云毅大喜,急忙拜谢。
祖大寿微微点头,心中却大是感慨。
怕是天不亡大明吧。先出了个自己的外甥吴三桂,眼下又出了个丁云毅。以前也听说丁云毅大战中原,只当他不过勇武,但现在开始,却和自己外甥一样。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十五贝勒,鄂勒顺回来了。”
“叫他进来。”正在那饮酒的多铎头也不抬的便说了句。
鄂勒顺一走进来,满面羞愧:“十五贝勒,鄂勒顺给您丢脸了!”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不打败仗那。”出人意料的是,多铎居然丝毫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咱们和南人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南人中善打仗的人有的是。祖大寿算一个,吴三桂算一个,还有一个你遇到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十五不贝勒,叫丁云毅。”
“丁云毅?之前没有听说过。”多铎漫不经心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碗:“没有受到什么太大损伤吧?”
“尚算完整。”见十五贝勒没有责罚自己,鄂勒顺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多铎点了点头:“那就好,谁打仗还能百战百胜的?输了次,咱们下次再来过也就是了,这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在那里说着,外面又有人进来报道:“十五贝勒,祖大寿派人求您。”
“祖大寿?他派人来做什么?”多铎有些奇怪,还是让人把祖大寿的使者叫了进来。
等到听祖大寿的使者说完目的,多铎这才大略了解。
原来,祖大寿畏惧多铎兵锋,又顾虑着上次的大凌河之战的失败,不敢和多铎对抗,再加上感念皇太极的不杀之恩,因此情愿从大凌河退兵,只是怕朝廷里有议论,皇上回责备自己,因此想在这装模作样的对峙上几天,然后便主动撤兵。在此期间,还请多铎没有用兵。
“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你们总镇,我也很佩服他,既然总镇提出来了,我总不会先动兵,只是希望你们总镇信守自己的诺言。”多铎一听完,便浑不在意地说道。
使者大喜,连声道谢。
多铎极是客气,还请使者用了饭,这才放他回去。
使者前脚一走,鄂勒顺急忙说道:“十五贝勒,这必是祖大寿的yīn谋,千万不可大意那!”
多铎笑道:“我岂不知这是诈降之计?我等也jīng读三国,知道南人最喜欢用这样计谋,先使我等放弃防备,尔后突袭取胜。”
“既然如此,十五贝勒为何还要答应?”鄂勒顺大是不解。
多铎站起身来:“他会用计,难道我便不会吗?我料祖大寿以为我松懈了,不是今晚,便是明夜,必来偷袭劫营!”
说着面sè一沉,正sè道:“尚可喜、郎赫昆!”
“在!”
“你二人各引一军,埋伏大营左右,祖大寿不来便罢,若来,用的必是吴三桂。吴三桂一到,你二人左右杀出,叫吴三桂损兵折将于此!”
“是!”
“鄂勒顺!”
“在!”
“吴三桂一退,必然慌乱,你其本部兵趁势掩杀,祖大寿一心希望成功,决然不会防范。你可以紧追败兵之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
“其余各部,都跟在我的左右,随我一路追击!这次祖大寿弄巧成拙,从此威名扫地!”
“十五贝勒神机妙算,我等拜服!愿随十五贝勒杀敌,扬我武威!”那些将领齐声叫道。
多铎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天sè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大营里除了巡逻站岗的士兵,一切都静悄悄的。
郎赫昆带领着自己的士兵,悄悄的埋伏在大营的一翼。耐心的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游击,有人来了。”
“准备!”郎赫昆一边低声下令,一边心中叹服。
固山贝勒虽然整rì里放荡不羁。喜欢酒sè,又是第一次当主帅,但却真的是大将之才。
他一眼便看出了祖大寿的计谋,又是将计就计,在此设伏。等到南人到了,伏兵四起,祖大寿岂有不大败的道理?
大队的明军悄悄的在女真人的大营外出现,领有一将,郎赫昆借着月sè看去,却不正是那个吴三桂又是谁?
心中愈发敬服多铎。他便连明军是由谁领兵都已经算到了。
“杀!”
此时眼看接近金虏大营,金虏却毫无反应,吴三桂挥起大刀,厉吼一声。
几枝羽箭飞出,那几个站岗的金虏顿时倒下。明军群情振奋,汹涌而入。
正在这时,大营里却忽然号声大作,接着无数敌人从黑暗里纷纷涌出。
“不好,中计了!”吴三桂大叫声:“金虏早有准备,总镇之计破矣。诸将,都随我杀出去!”
边上金虏喊杀震天,不知埋伏了多少兵马。吴三桂指挥的明军人人心慌,匆忙间掉转马头就跑。
金虏在后一阵追杀,大有斩获。
多铎微笑看着一切,忽然大声叫道:“鄂勒顺,难道你还不去报仇吗?”
鄂勒顺jīng神振奋,一挥大刀:“杀了吴三桂!报仇!”
“杀了吴三桂!杀了吴三桂!”
金虏cháo水一般大叫,跟在溃败明军身后便奋勇追出。
多铎让人牵过战马,自己翻身上马:“儿郎们,让南人看看什么才是是女真人的好汉,随我杀敌!”
才刚刚杀退了明军的偷袭,此刻再见多铎如此神勇,金虏无不人人振奋,不顾一切汹涌而出。
偷袭明军来的快,败的更快。眼见敌人在身后紧追不舍,更是惊慌。
眼看着到了自己大营,那些明军连跑带呼:“快跑,快跑!偷袭败了,金虏杀来了,快跑,快跑!”
这一来,大营那也是一片混乱。一些胆小的,居然扔下手里兵器旗帜,败退回来的明军还没有到,他们早已调头就跑。
无论各级军官如何大声训斥呼唤,却是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见此情景,祖大寿长叹一声:“这次输给了小儿多铎,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全军撤退!”
祖大寿一声令下,整个明军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到了天亮,原本驻守在这里的明军已经一个不剩,等多铎亲率主力赶到,战斗早已结束,那些女真士兵,正在那里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打扫战场。
鄂勒顺追击最猛,缴获也是最多的,之前被杀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见到多铎到来,上前大声振奋地道:“十五贝勒,明军大败,鄂勒顺不才,肯乞一师,继续追击,一举而夺取大凌河之全部!”
多铎却一声不响,仔细观察战场,又详细问了几个问题,脸上表情yīn晴不定,忽尔皱眉,忽尔沉思,过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问道:“祖大寿,那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他在锦州,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尚能苦苦坚持,若不是最后终于粮绝,他也不会投降。诸位,祖大寿带兵有方,临危不乱,可为何这次偷袭失败,却溃败如此那?”
一众部下面面相觑,谁也无法回答。
“我料其中必然有诈。”多铎面sè凝重:“诸位,夜里偷袭时我仔细看过,吴三桂虽然败了,但撤退时极有秩序,前队变后队,后队做前队,一丝一毫也没有乱。而且我等追杀,斩杀到的明军将士又少,这里也一样如此,这又是为何那?”
“难道,难道......”尚可喜在边上接口道:“难道祖大寿是故意败的?”
“不错,正是如此!”多铎冷笑几声:“如今作战,哪有那么容易便成偷袭成功?无论我们的大营还是明军的的大营,夜间防范极为严密,贸然偷袭,无异儿戏。祖大寿一代名将,焉能不懂这个道理?”
说着大声道:“图呢?”
地图很快拿来,多铎在地图上看了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要是我料的不错的话,祖大寿一定在前面不远的叫驴子坡设下埋伏,等候我们自投罗网。”
“十五贝勒,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要让他们自食其果!”多铎放声大笑:“鄂勒顺,你还是领兵一路追击,到了叫驴子坡明军伏兵必然一起杀出,你只当中计,苦苦坚持!”
“是!”
“尚可喜,郎赫昆!”
“在!”
“你二人率本部兵在左,我率主力在右,等到明军伏兵皆起,你我忽然两翼杀出,明军就成瓮中之鳖了。”
“是!”
这些部将一边大声领命,一边心中叹服。大汗果然有识人之明,固山贝勒平素如此顽劣,叫他往东偏要往西,可大汗却偏偏以他为这次决战主力。
当时朝中多有反对之声,一来因为多铎xìng格,二来因为多铎才只有二十二岁,未免经验不足。但是大汗却固执己见,坚定的认为多铎此去必然能够成功。
群臣中多有不相信的,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人不得不信服他。
祖大寿两番用计,两番都被固山贝勒识破,他虽然年轻,可才华已经不逊sè于明朝名将祖大寿了。
众将纷纷准备,尚可喜上前道:“十五贝勒,要不要通知大汗?”
“大汗?不必!”多铎摇了摇头:“大汗来了,也是一样如此,等我斩下了祖大寿的首级,送到大汗面前后再说吧。”
他心中对皇太极其实是怨念极深的。皇太极他居然才不顾家训,违反誓言,侵犯了阿济格和自己的合法权益,以聘亲细故对阿济格进行重处,剥夺了他固山贝勒的身份,这对于多铎来说是完全无法忍受的。
他必须要打一次漂亮的胜仗,来给皇太极看看,为阿济格重新争取到应有的权利,告诉他皇太极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祖大寿?祖大寿的年纪已经大了,他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该是他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连环计(下)
一切,都已经掌握在了多铎手里。
鄂勒顺率领本部jīng兵一路追赶,当杀到叫驴子坡之时,四周杀声动天,伏兵四起,不知多少明军蜂涌杀出。
鄂勒顺疾声厉呼:“皆在十五贝勒算计之中,诸君,何不死战!”
说完奋勇当先,亲战明军。
那些金虏人人jīng神振奋,追随着鄂勒顺,不顾一切奋力厮杀。明军虽然人多势众,但一时间间竟然奈何不得。
战了一会,明军左右两翼号角骤然响起,接着,无数敌人cháo水一般出现。
“祖大寿中计了!”
“祖大寿的计谋被十五贝勒识破了!”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在四周响起,山呼海啸,向着明军cháo涌而来。而被围的鄂勒顺军,在得到增援之后,更是人人欢呼,返身就朝明军发起反攻。
顷刻,多铎亲率主力赶到,这更加增加了部下必胜信心。
在这指挥的吴三桂大呼一声,拨马就走。那些明军更是慌乱,纷纷败退。
“南人败了!南人败了!”
一片片的欢呼在金虏中传来,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对多铎信服。
“全力追击,不要跑了吴三桂!”多铎接过一口大刀,厉声呼道。
“不要跑了吴三桂!不要跑了吴三桂!”
多铎仔细观看明军阵型,叫过亲兵:“快马通报鄂勒顺,明军虽败。撤退有序,我恐其中还是有诈,况祖大寿主力未出,一旦吴三桂杀个回马枪,让鄂勒顺只管并力突击,使其不能呼应,首尾无法相连。这次可以大胜!”
多铎已经牢牢的掌握住了战场的主动权。
一切,也都和多铎的判断是完全一样的......
当鄂勒顺一路飞奔追赶,渐渐远离主力。吴三桂的败兵忽然停止溃逃,骤然转向,返身向鄂勒顺军杀来。
与此同时。无数战旗在战场上忽然出现。明军主力四出!
指挥着他们的,是一代名将,让皇太极又爱又恨的祖大寿!
“决战此其时矣!”祖大寿的呼声在战场上响起:“杀斩鄂勒顺,再亲多铎,诸将奋力!”
明军喊杀声大作,鄂勒顺也几乎同时大呼:“女真的好男儿何不努力!十五贝勒旦夕便到!”
说完不管身处包围,竟然是带着本部兵马拼命的向明军发起突击,意图使吴三桂军和祖大寿军不能完成联合,让明军阵型混乱。
鄂勒顺对多铎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祖大寿三次设计。却三次被十五贝勒看破,女真有这样的将领,那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而在这个时候,似乎从战场上失踪的丁云毅,却悄悄的出现在了多铎的大营之外。两千名骑兵跟在他的身后。人不出声,马不嘶鸣。
“回参戎,金虏主力皆出,大营里只留下了几百人。”
丁云毅笑了笑:“你们说,多铎的大营被烧了,他会怎么办?”
皇甫云杰和邓长贵互相看了眼。摇了摇头。
“无非两点,一是并力死战,若是能够打败祖总镇,那么我们烧了他的大营毫无用处。第二便是回兵救援,以图再战。”丁云毅缓缓说道:“但是以多铎xìng格,我看多半会走前一条路。”
“万一他回兵救援怎么办?”邓长贵有些担心。
“那我们就在这死守,祖总镇自后掩杀,你们说结局会是怎么样的?”丁云毅笑了笑,接着拔出了刀,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诸位,跟着我把大营烧了吧。”
“杀!”
“杀!”
皇甫云杰和邓长贵同时爆发出怒吼,两千骑兵若两千只才放出笼子的猛虎,汹涌查着金虏大营嘶啸而去。
防御着大营的只有五六百金虏,明军的忽然出现,让他们大惊失sè。指挥着这里的善喜厉声道:“明军偷袭,我等粮草辎重皆在,大营若是有失,我等皆死,拼命抵抗!”
可是,敌我力量对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而对方来的,又是最jīng锐的关宁铁骑。
善喜呼声才停,大队明军已经冲到。善喜手握大刀,奋力督战。
对方一骑快马忽然疾驰而来,冲到面前,一刀落下,善喜奋力抵抗,对方接连几刀,凶悍异常。
眼看明军在大营里往来厮杀,自己部下纷纷倒下,善喜心慌,一不小心,被对方砍中战马,战马负疼,发出哀鸣,一下把善喜掀落马下。
善喜大惊,对方战马忽然双蹄扬起,乌云一般的朝着善喜压来。善喜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惨呼一声,竟被对方战马双蹄狠狠踹到头部。
那是丁云毅的坐骑奔霄!
奔霄就如同通人xìng一般,接连几蹄,竟然把善喜的脑袋踢得稀烂。
善喜也是多铎麾下猛将,当年伐多罗特部时,匹马争先,被努儿哈赤大呼我女真好汉无非善喜。
可谁想到,这个女真人里的勇士,却居然死在了一个畜生的蹄下。
丁云毅轻抚爱马,此时关宁铁骑已经无法抵挡,留守这里金虏,死伤无数。片刻,几百人被杀了大半。
“参戎,大营已经为我夺取!”邓长贵兴冲冲地大声道:“粮草物资无数!”
“烧了!”丁云毅淡淡地道。
“什么?”邓长贵一怔,顿时大觉惋惜:“参戎,这么多的粮草物资啊,是不是太可惜了......”
“全部烧了。”丁云毅的回答斩钉截铁:“一点不留!我要的是胜利,不是什么粮草辎重!”
“是!”邓长贵回过身来大声叫道;“烧了,全部烧了!”
冲天大火在金虏的大营里腾空而起......
“参戎。你看这是什么?”一名士兵忽然拿过了一样古怪的兵器,柄长六尺。头呈圆锤状,装有铁钉若干。柄尾端还装有鐏。
邓长贵只看了一眼,便替丁云毅道:“这叫槊,这种尾部有鐏的叫狼牙槊,又叫千军槊。这本是骑兵最厉害的武器,没有之一。所谓矛长丈八为之槊。说的就是这种武器。曹cāo横槊赋诗,怕用的也是这种,不过现在骑兵打仗已经不太看得到了。”
丁云毅也是第一次见到槊。收起龙牙,接过千军槊,只觉入手有些分量。邓长贵在一边笑道:“参戎,过去的槊分量远比这个更加沉重,不是力气极大的人无法使用,这把千军槊已经经过改良了,分量变轻许多,但坚固却更胜以往。”
丁云毅试着舞动几下,觉得得心应手,邓长贵在边上看得清楚,估计参戎也不太会用这种在战场上已经很难看到的武器:“槊的用法,只有几个字。劈、盖、截、拦、撩、冲、带、挑。其中最关键的便是劈和冲,掌握了这俩项便能够上阵杀敌了。”
丁云毅笑道:“我看你们吴参将用口大刀,虎虎生威,心中羡慕,今rì便也用这千军槊。去拿了鞑子xìng命!”
说着,环顾一片火光的金虏大营:“诸位,金虏大营已毁,祖总镇浴血厮杀,我等自后掩杀,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诸位还在等什么!”
奔霄嘶鸣声中,已是冲出军营。
邓长贵跟着丁云毅四处杀敌,虽然认得时间不长,对他已是死心塌地信服,厉声道:“我关宁铁骑纵横天下,今有昭武将军勇冠三军,破敌就在今rì,杀!”
......
战场上已经完全乱成了一团。
金虏、明军、天助军,到处都可以看到浴血厮杀的身影。
此时多铎连番追击,前后已经出现脱节,鄂勒顺冲在最前,尚可喜、郎赫昆一左一右,多铎落在最后。
而明军则是集中了吴三桂、祖大寿全部主力,对冲在最前面的鄂勒顺一阵猛冲。
鄂勒顺虽然勇猛,但终究兵少,让吴三桂和祖大寿无法合兵的意图已经无法完成。
可就在这个时候,逐渐占据上风的吴三桂,却忽然放弃了鄂勒顺军,绕过侧翼,对行将到达战场的尚可喜天助军发起了突然袭击。
这是金虏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
天助军连续追击,已经疲乏,再被吴三桂这么一冲,很快便陷入混乱之中。
多铎尚未赶到战场,忽然后面飞马来报:“十五贝勒,大营,大营起火了!”
多铎和部下大惊。
“怕是到底中了南人的连环计了。”多铎面沉如水:“南人接连三次故意让我看破他们计谋,使我军远离大营,地利已失,眼下再偷袭我的大营......”
“十五贝勒,我等轻装追击,粮草辎重皆在大营,不利久战,何不退兵再图良策?”
部下的建议让多铎沉吟了会,然后断然摇了摇头:“我军轻装,的确不利久战,但此时退兵,祖大寿正可以趁机掩杀,则惨败可以预期。尔今之计,唯有决死突击,冲垮祖大寿军,才能扭转局势!”
言毕,环顾诸将:“你们都是我女真的勇士,难道这次便要输给南人?”
“愿随十五贝勒死战!”
多铎大笑:“南人里最大的勇士便是项羽,昔年项羽破釜沉舟,大败秦军,而今我等亦是身陷绝境,何不学项羽破釜沉舟,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那些将领一起发出呐喊,本有些惊慌的情绪迅速被多铎稳定。
此时金虏身陷险境,但在多铎激励之下,居然毫不顾忌,继续向明军发起了一轮轮的攻击。
祖大寿站在高处看得清清楚楚,不禁面露微笑:“丁项文的连环计用成了。”
“总镇,丁项文三用诈败,把破绽故意让多铎看清,多铎果然中计,孤军深入,远离大营,粮草辎重皆失。现在多铎离老家远了,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只能在此死战了。不过看金虏样子战力却是没有遭到多大损失。”
祖大寿微笑道:“多铎是想学项羽破釜沉舟,只是现在的局面和那时的局面大不一样。项羽用计,是只有前进一途,否则别无生路。可金虏未必没有生路,他们大还可以绕路回去,死战决心绝不如项羽之军。传令,不必决战,将他们耗到今rì夜里,金虏的死战决心便也会淡了,明rì便是破敌之机!”
这是多铎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明军倾全力与其死战,那胜负还未可知,女真人上下都憋着一口气,这是多铎目前最可以利用的。
但明军却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每拖延一段时间,女真人决死的决心便会减少一分,如果被他们拖在夜里,恐慌的情绪很快便会在军中蔓延开来。
多铎急着想决战,祖大寿却是老谋深算,让多铎一拳一拳打到了棉花里,有力也使不出来。
多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夜幕降临,决战却并没有发生......
“舅舅,斩杀天助军首级两百八十级,天助军已露败像!”吴三桂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祖大寿面露微笑:“好得很。长伯,此时金虏被一分为四,天助军是其中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你今rì一战,把尚可喜杀怕了,明rì决战,我料天助军必然不肯全力以赴。”
吴三桂频频点头,忽然在左右看了看:“项文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祖大寿摇了摇头:“不过他既然已经烧了金虏大营,此时必在回军路途上,这人不但骁勇不下于你,计谋也是让人惊叹,将来必然是我大明栋梁之才!”
说着又叹息一声:“还有对面那个多铎,也是不容小觑。我大明出青年俊杰,金虏也一样再出啊,难得,难得。”
这时,在战场之上,丁云毅二十一岁,多铎二十二岁,吴三桂二十三岁,都是一群青年将星。
老天爷让这三个青年将领在这里相遇了。
祖大寿大是感慨,当年他号称辽东四猛将之一,但岁月匆匆,自己年纪一年比一年大,将来的时代便是属于丁云毅、吴三桂这些人的。
他定了下神:“长伯,严防金虏偷袭,今夜饱食,好好休息,我料明rì金虏斗志大减,便是和他们决战的时刻到了!”
“是!三桂必然一马当先,杀绝金虏!”
吴三桂大声应了,目光却向黑夜看去。
丁云毅呢?丁云毅现在在哪里?
第二百五十四章 九进九出无人敌!
夜幕悄悄褪去,清晨的阳光降临到了大地。
正和多铎所担心的一样,在大营被烧的消息在全军传开后,原本决死的决心迅速开始消除。尤其随着夜幕降临,担心畏惧的情绪迅速扩散开来。
这种情绪是很难控制得住的,多铎也无能为力。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当天亮后,士兵们还能鼓起最后的勇气,一举杀败明军。
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战旗招展,风舞猎猎。
祖大寿已经准备决战了!
金虏后路被断,被分成四个部分,粮草全无,一切的胜利天平都已经倾斜到了明军这一方。决战条件已经成熟。
多铎也同样没有准备再继续等下去。他必须要在战力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冲垮对面的明军。
号角声呜咽的响了起来
“大明必胜!杀!”
“速促那,哇!”
两种不同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八万人的决战,在这里爆发了!
那些装扮完全不同的士兵,在不大的战场上绞杀在了一起。浴血奋战,舍生忘死。
他们并不是为了某个政权在作战,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为了自己在作战。在这样的战场上,如果你手里的刀无法砍掉敌人的脑袋,那么自己的脑袋很快便会被敌人砍去。
“杀”
一个明军士兵的“杀”声刚刚喊出,胸口已经遭到了致命的一刀。他一声不吭的便倒在了血泊中
“速促那”
杀了明军士兵的金虏,那个“哇”字同样没有喊出来,他的心口便也已经被一枝长枪洞穿
这两个几乎同一时刻死去的士兵,年纪都只有二十上下。残酷的战场,并不会因为你的年纪而对你有任何怜悯之心
一个人死去了,另一个很快便会填补进去,然后。他的遭遇便会和他的同伴一样,默默无闻的死在这个战场上。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们来自哪里。他们家中还有一些什么人。当战斗结束之后,失败者会默然接受命运,而胜利者会发出欢呼。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呢?他们会在风沙的吹拂下变成一堆枯骨。
从此再也没有人记得他们曾经做过一些什么
吴三桂带着他的士兵。一次次冲击着敌人,他手中的那口大刀,早已沾满鲜血,他也如同一只猛虎,一次次的在敌人的阵中拼杀着。
这个时候的吴三桂,是勇猛的,是忠于大明的,是大明在边关的第一猛将!
他身边的那些士兵,也都为主将的勇猛而震撼,他们呐喊呼唤。前赴后继,去争取着洗刷第一次大凌河之战失败的耻辱!
将,是一个军队的魂魄!
而吴三桂,无疑就给自己的部下注入了这样的战魂。
战场上厮杀的难分胜负,千军万马的呼喊。震天动地。鲜血一遍遍的冲刷着大地,尸体把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尽量填满。
人的xìng命,在这样的战场上还不如一只最卑贱的蝼蚁值钱。
乌云遮挡住了太阳,似乎太阳也不愿意再看到大地上这最可怕的一幕。
“杀!”
忽然,在金虏的身后响起了一片“杀”声。
吴三桂停住了手里的刀,他知道这是谁来了。
“丁参戎。丁参戎!是丁参戎回来了!”
他的身边响起了一阵欢呼,吴三桂大笑:“我二弟回来了,诸位,谁陪我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把丁参戎接进来!”
“我等皆愿!”
吴三桂放身大笑,一催战马:“吴三桂在此,挡我者死!”
“丁云毅在此,挡我者死!”
两个大明朝不世出的青年将领,如同两道闪电,不断的在敌人军中穿梭着。
一口大刀,一条千军槊,卷起的漫天尘土,遮天蔽rì。
敌阵竟然被这两个视千军万马为无物的青年将领,硬是撕开了一条口子。
“二弟,烧得好粮草啊!”吴三桂大笑,目光忽然落在丁云毅手里的武器上:“二弟从哪里得到的千军槊?”
“多铎军中缴之!”丁云毅似乎对手中的这条千军槊非常满意:“我听邓长贵说,这槊有几种用法,可我只会两样,一个劈,一个冲!”
“有此两法,以弟之勇,虽千军万马已不能当之!”吴三桂说到这,面sè忽然一沉:“我认得这条千军槊,你知道这原来是谁用的吗?”
丁云毅摇了摇头,吴三桂正想说话,见一个金虏将领冲了过来,吴三桂勃然大怒:“我自和我弟说话,如何敢来打扰!”
勒马冲上,一刀便砍下了那金虏将领脑袋,边上金虏无不震骇,竟是没有一个敢上来的。
吴三桂这才重新策马来到丁云毅面前,面sè凝重:“这原是与我舅舅祖总镇齐名的辽东四大猛将里的赵率教用过的。”
“赵率教?”丁云毅完全没有想到。
“不错,正是太子少傅,统领八路兵马,平辽将军赵率教!”吴三桂点了点头:“当年赵总镇持此槊,统三军,决生死,进者生,退者死。与皇太极部下的jīng兵大战三场,胜了三场,小战二十五场,每战必胜。后来他在遵化与金虏贝勒阿济格的大军激战,被左翼四旗和蒙古兵包围歼灭,赵总镇中流矢坠马,仍挥此槊力战不屈而亡,这千军槊便也落到了金虏手里。”
赵率教,这条槊竟然是辽东四大猛将之一的赵率教用过的。
后金军入侵辽东,赵率教倾家资招募勇士。随叔祖赵梦麟出征。赵率教被敌围困,力战得以脱身,以军功升为副总兵,掌中军驻辽阳。天启二年,王化贞放弃广宁城,逃往关内,关外之城尽为无人防守之空城。赵率教带领家丁三十八人前往。收复前屯卫城,至中前所屯兵据守,招抚关外流民五六万口。令壮者从军,弱者屯垦,军威复振。四年后。赵率教升任都督佥事,加授部兵衔。
六年二月,后金兵扰平川、三山堡。按察使袁崇焕命赵率教统兵出击,斩敌获胜,升都督同知,实授总兵官,镇守山海关。七年三月,移镇锦州,任左都督。五月,后金兵合围锦州。赵率教据城固守,并发火炮击之,后金兵伤亡惨重。坚守二十四天,后金兵败退。朝廷封赵率教为太子少傅,世袭锦衣千户。
崇祯元年八月。赵率教移师驻守永平,兼辖蓟镇,统领八路兵马。九月,奉命再守山海关,授平辽将军。二年,清兵自大安口南下。赵率教统兵四千驰援,十一月,与清兵战于遵化,寡不敌众,中流矢以身殉国,享年六十,所部全军阵亡。
丁云毅深深的吸了口气。赵率教阵亡后,这条槊落到了金虏手里,现在又回到了自己这,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丁云毅沉声道:“我今既得赵总镇千军槊,不得不为赵总镇报仇。”说着一指前面:“大哥,那个金虏将领是谁?”
吴三桂朝那看去:“那人叫蒙巴哈,是个蒙古人,与我明军厮杀多年,大有战功。”
丁云毅见蒙巴哈骁勇异常,一口刀下已经砍杀了十多个明军,于是对吴三桂说道:“大哥帮我护住侧翼,看我去拿了他的脑袋,以祭赵总镇的千军槊!”
丁云毅大吼一声,策马奔出。
吴三桂也是一声大吼,卫护在丁云毅一边,拼死挡住那些敌兵。
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年轻将领,竟然完全不顾敌众,单骑冲敌。
蒙巴哈眼看到一员明将杀来,不管不顾,迎头而上。
两匹战马越冲越近,眼看迎面冲到,丁云毅忽然一猫腰。
蒙巴哈战马冲得快,将至身前,丁云毅一低身,一猫腰,手中千军槊就势挥出,正中蒙巴哈胯下战马膝盖。
战马负疼,朝前一冲,将蒙巴哈整个人都掀起,丁云毅狂吼声,千军槊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蒙巴哈的身上。
蒙巴哈落到半空的身体再度朝天飞起,等落下来的时候,一个人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
那些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将士无不骇然,这是哪里来的杀神?
“杀得好!”吴三桂大赞一声。
蒙巴哈一死,两人心意相同,又重新明军阵中,往来如风,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拦的。
战马方才停住,吴三桂忽然朝前一指:“那人叫那尔布,也是金虏中的悍将!”
丁云毅笑道:“大哥想要做什么?”
吴三桂大笑:“方才我为你护住侧翼,难道二弟不想回报我吗?看我去取了那尔布的首级来!”
话音一落,两匹战马已是争先恐后冲出。
“疯了,疯了!”身后皇甫云杰等将根本就追不上他们,皇甫云杰连连摇头:“台湾出了个丁疯子也就算了,现在来到边关,居然又出了个吴疯子。”
吴长贵也是连连摇头:“疯子,疯子,这两个人已经完全疯了!”
正在那里叹息间,丁云毅和吴三桂两骑快马已回。吴三桂将颗头颅朝地上一掷:“那尔布不过如此,首级在此。二弟,可还能再杀?”
“大哥能杀,我就能杀!”
这时候的丁云毅意气风发。
不管将来吴三桂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起码这一时期的吴三桂是大明真正不可多得的良将,是无限忠于大明朝廷的。和他在一起杀鞑子,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至于以后他会不会成为汉jiān?丁云毅并不想知道,他只清楚,如果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吴三桂还是成为了汉jiān,那自己也会和他决死于疆场。
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
金虏!
吴三桂的笑声在战场上响起:“二弟你看,那边那个叫程六十八,右手那个叫何尔哈齐,二弟你要哪个!”
“我要何尔哈齐!程六十八归你,大哥,且看你我谁想杀之!”
丁云毅一语落地,战马已经奔出。
“二弟如何耍赖,等一等我!”
大笑声,吴三桂也是飞奔而出
“八进八出了,老天,丁云毅和吴三桂已经八进八出了!”
祖大寿身边一个副将连连咋舌道。
再看那些明军将领,也是人人骇然,似乎不敢相信那两个年轻的明军将领,竟然已经在金虏中杀了个八进八出。
“丁项文,吴长伯,我大明有福了!”祖大寿连声赞叹:“从哪里给我大明赐了这两个如此勇猛的将领。若是二人联手,金虏岂是对手!”
“总镇,快看,他们又杀了哲瀚和费哈喇思。现在第九次冲进去了!”
“疯子,疯子!”祖大寿的嘴里也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九进九出,九进九出啊!这两个人杀红眼了,杀疯了!”
说着环顾众将,厉声道:“丁云毅,吴三桂九进九出,遍传三军,杀敌!”
“十五贝勒,南人两个将领,连杀我副将一名,游击三名”
“看到了,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多铎面sèyīn沉,满腔的怒火都清晰的写在了脸上:“九进九出,杀我战将一十六名,我女真人的颜面都被他们杀光了!难道我女真的勇士,就没有人能够挡住他们的吗?”
身边诸将谁都不敢说话。
那两个南人将领实在是太骁勇了,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挡者死,战者亡。
“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多铎暴怒地问道。
“一个是参将吴三桂,一个也是参将丁云毅。”
“吴三桂我知道,那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可那个丁云毅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多铎咬牙切齿地问道。
“回十五贝勒,此人是台湾参将,据说在明朝中原剿匪之中,仅以三百骑便大破流寇悍匪首领张献忠指挥的五万军,后来又在颍州”
“够了,够了!”多铎狂暴的打断了部下的话,手指阵前,怒发冲冠:“我女真人的威名在这里丧失殆尽,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谁与我把这两人的首级拿来,赏万金!”
一众金虏将领面面相觑,对方士气早已杀起来了,这个时候上去,除了送死还有别的用处?
丁云毅和吴三桂这两个人,此刻已经成为了战场上最为耀眼的两颗明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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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捷!
九进九出无人敌!
丁云毅和吴三桂这两个战场上最耀眼的明星,彻底的点燃了明军的斗志!
完全可以想像,当有两个根本无法抵挡住的杀神,千军万马中进出自如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一边的士气已被点燃,另一边的士气却在急剧消失。
战局迅速的开始发生重大转折。
“丁云毅,不能敌!吴三桂,不可挡!”
这样的呼声也开始在战场上出现。
多铎已经感觉到了失败的临近,但他却没有办法逆转。
现在,他必须要做出抉择了,继续死战到底,维护女真人的名声,还是尽快的撤离战场。毕竟,以明军的力量是无法完成合围的。现在撤退,还能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多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继续战斗到底!
是什么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没有人能给出正确答案。或许是他认为自己的军队还有继续战斗的能力,或许是他不愿意让皇太极小看自己,嘲笑自己。
谁都可以嘲笑自己,但只有皇太极不可以。
这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后金军已经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了。
大营被毁,粮草辎重全无。孤军深入,失去了可以依赖的后方,这些都是客观上存在的,无法逆转的因素。
而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因素:
明军的战斗力已经旺盛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们在丁云毅和吴三桂的感召下,完全被激发起了必胜热情。
胜利的天平不断的倾斜着
九进九出的丁云毅和吴三桂。已经记不清他们这是第几次杀入敌人军中了。千军槊和大刀下杀了多少敌人?他们更加无法统计。
他们只记得敌人一批批的涌上来,被他们一批批的杀死。而身边的那些大明的将士,也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将不可一世的金虏淹没在这大海之中。
尚可喜的天助军第一个坚持不住了。这个和后金jīng锐相比要差上许多的军队,从一开始就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
而当形势越来越明朗化后,尚可喜不愿意再继续在这里白白的消耗自己的力量了。
天助军第一个撤离了战场
天助军的逃跑,让后金军原本就不乐观的局面进一步的恶化起来。
多铎愤怒到了极点。早就说过这些汉人是绝对不可以信任的,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和生命才投降女真的,一旦局势发生变化。第一个背叛的也一定同样是他们。
但是他更加知道,皇太极是不会处罚他们的,因为皇太极还要利用他们
尚可喜天助军的逃跑。使得本就困在重重包围中的鄂勒顺处境更加艰难。鄂勒顺是最早和明军接阵的,也是第一个陷入包围的。而现在天助军跑了,多铎也无法给予他们直接帮助,这让一心复仇,洗刷耻辱的鄂勒顺,开始感觉到了覆灭命运的道来。
鄂勒顺是个忠心耿耿的人,即便身处绝境,他也绝对不会投降,他尽着自己的一切能力阻止着部队不至于那么快的崩溃。
可是部下们战斗的决心却远远没有他们的主将那般强烈。
一**的明军涌了上来,尽情的砍杀着这些处在包围圈里的敌人。他们的刀枪上。染满了女真人的鲜血。
而在这个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丁云毅和吴三桂把他们的目标对准了鄂勒顺!
这两个人的勇猛,鄂勒顺早就已经见识过了,在他心里,即便女真人里最勇猛善战的勇士。也完全不是这两个汉人将领的对手。
人的畏惧一旦产生,战斗力必然大受影响。
鄂勒顺勉强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大声呼唤催促着他的士兵们奋战到底。可是他的士兵,一看到丁云毅和吴三桂的旗帜,脸上的恐惧却写得清清楚楚。
鄂勒顺只看到两匹战马,驮载着两名年轻的明朝将军。在自己的军中一次又一次的冲杀,我们的武器下,无数女真人的生命迅速的消失。
这样的力量怎么才能够阻挡?鄂勒顺根本无法回答自己
多铎也在拼尽全力想要救援鄂勒顺,但是那些越战越勇的明军,却阻挡住了多铎和鄂勒顺之间的联系。
多铎的心在流血。
记得小的时候,鄂勒顺经常教自己骑马shè箭,自己便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叔叔和老师。如果说自己的身边谁对自己最好,那么除了兄弟以外,就是这个鄂勒顺了。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鄂勒顺打了败仗,多铎也不愿意处罚他的原因。
可现在,多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鄂勒顺和他的将士们,在明军的刀枪下发出悲惨的呼声,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为什么不撤军?除了那些外人不知道的原因,多铎的内心还有一个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私心:
一旦主力撤退了,那么明军会把全部的力量都放到鄂勒顺的身上,鄂勒顺便没有突围的可能了
明军渐渐收拢了包围圈,鄂勒顺和他的将士已经被挤压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速促那,哇!”
鄂勒顺知道这次自己必死,但他还在尽着最后的努力,指挥着自己的部队。他这时抱定了一个想法,既然失败已经无可逆转,但无论如何,都要以自己来吸引住明军,尽可能的为多铎的撤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多铎也在为了营救他而尽着一切的努力
士兵的伤亡已经非常惨重。溃败的局势已经开始出现,鄂勒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少顷,他又张开眼睛,紧紧握着手里的刀,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
“速促那,哇!”
勒住战马。丁云毅微微喘息。人究竟不是铁打的,杀到现在,已经有些疲倦。再一看身边的吴三桂,同样也是如此。
“大哥,还能杀不?”丁云毅笑着问道。
“能!”吴三桂喘息几声:“二弟。我看你已经累了,下去休息片刻,大哥我一个人山地!”
丁云毅笑道:“大哥难道不累吗?大哥不要硬撑,暂且下去休息,我帮你去把鄂勒顺的脑袋取来!”
吴三桂放声大笑:“来,二弟,看你我谁先拿下鄂勒顺的脑袋!”
两人猛催战马,向着金虏最密集的地方冲去。
一看到丁云毅和吴三桂朝这冲来,金虏竟然纷纷让开道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的。这在后金军的历史上从来也都没有出现过。
他们真的被杀怕了,杀惧了。
“速促那,哇!”彻底陷入绝望之中的鄂勒顺,决定在这里完成一个女真勇士应该做的事情。上次的耻辱已经足够了,如果这次还逃跑的话。那他还有什么脸再回去?
他带着最后几个不愿意离开他的亲信冲了上去。
一口大刀,一条千军槊,卷起可怕的旋风,迅速的包裹住了这些冲上来的女真人。
一个个女真骑兵几乎毫无抵抗能力的倒下,一直到最后,鄂勒顺悲哀的发现。已经只剩下自己最后一个了。
而他的对手,是大明王朝不世出的两个年轻将领:
丁云毅、吴三桂!
大刀和千军槊举起了起来,一左一右,带着死亡的气息而来。
鄂勒顺停止了手里的一切动作,他甚至已经不想再做任何抵抗了。然后,血光暴溅,一具被分成三截的尸体从马上栽落
鄂勒顺死了,鄂勒顺真的死了
多铎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部下们不是不英勇,他们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但却到底还是没有能把鄂勒顺救出来。
鄂勒顺也奋战到了最后一刻,他究竟没有丢了女真人的颜面。
不,不,多铎随即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女真人的颜面早就丢得干干净净了。
在这里,就在这里。他们败给了明军,败给了丁云毅和吴三桂从一开始,多铎认为自己三次看穿了明朝军队的计谋,但却没有想到,自己落到了明朝军队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因此,这一仗输得其实并不冤枉
“撤退吧。”当下达了这道命令的时候,多铎显得非常平静,他并没有因为失望而有什么沮丧。
愤怒,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自己第一次做为主帅领兵出征,失败了,而且是一场惨败。但这没有什么。自己还年轻,输得起。
但从现在开始,女真人的对手也许不再仅仅是祖大寿了,而多了一个丁云毅和吴三桂
“金虏跑啦!金虏跑啦!”
欢呼声忽然在战场上响起。接着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这样的欢呼。
很久很久没有打过这样的大胜仗了,那些上了一些年纪的老兵,都几乎要记不清上一次的胜仗是在什么时候打的了。
“全军追击!”祖大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但这道命令才一下达,最先冲出去的,竟然又是丁云毅和吴三桂!
这时整个明军已经彻底以这两人马首是瞻,他们打到哪里,明军便跟到哪里。在这些大明将士的眼中,这两个年轻将领,就是他们心目中的:
战神!
到处都在传来欢呼,到处都是追击着的明军。从来没有打过那么酣畅淋漓的战斗,把金虏在战场上如同赶鸭子似的到处乱赶。
祖大寿一直都在注视着战场,他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他一直忘不了一个地方——锦州;他也一直忘不了一个人——何可纲。
崇祯四年筑城大凌河,八月份还没有竣工,金虏以十万众来攻,祖大寿、何可纲苦苦坚持等坚守,粮尽援绝。祖大寿及诸将皆yù降,唯独只有何可纲不从,于是祖大寿令二人把他带出城外杀之,何可纲颜sè不变,亦不发一言,含笑而死。
没有人知道何可纲为什么笑,但祖大寿却清楚,因为何可纲知自己投降是诈,因此不惜以身死,全己忠义之名而取信于金虏。
祖大寿知道自己对不起何可纲,而现在,锦州之仇已经稍稍报了。可纲兄弟,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你看到我在为你报仇了吗?
祖大寿笑着笑着,忽然两滴眼泪落了下来
第二次大凌河之战,明军三次设计,终于成功优势后金军主帅多铎中计,先失大营,被毁全部粮草辎重,接着又陷入包围。
这一战,明军大捷,斩杀金虏大将鄂勒顺以下后金兵、天助军三千九百人,俘虏八百余人,是为明军和后金军开战以来从所未有的大捷。
而这一战,也造就了两个将星:
丁云毅和吴三桂。
他们的勇猛让人震惊,九进九出也必定要被万代流传。
尤其是丁云毅,不光骁勇善战,而且整个战役完全是他想出来的计谋,这才使多铎遭到了如此惨败。
按照丁云毅的说法,这一战后,将确保边关一年以上的太平。
至此,丁云毅的名声,也在边关和金虏中完全确立。
而吴三桂也是同样如此,这员彪悍的明军年轻将领,尽管之前已经声名显赫,但在这一战后,变得更加响亮。
这是丁云毅和吴三桂两人的第一次联手作战,他们并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一个远在台湾,一个远在边关,两地相隔千里,便是要再见上一面也是困难。
可吴三桂并不在乎,他知道就算是丁云毅离开了,他也会觉得丁云毅就在自己身边一般,因为他的战魂已经深深刻在了边关将士的心里。
在战后,丁云毅笑着问吴三桂:“若是将来有一天你我成为了敌人,谁胜谁负?”
“你我兄弟,如何能够成为敌人?”吴三桂只当他是在那开玩笑,笑着回答:“不过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对峙疆场,二弟勇猛绝伦,还请效仿古人,退避三舍,不然我的仗可就要变得难打了。”
“好。”丁云毅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先让三舍之地出来,尔后在和大哥一决生死。”
两人相视良久,忽尔放声大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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