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空战之胜利
英国驻印军空军司令官布莱特中将,知道dú lì师航空兵南方飞行集团指挥官乐一琴不好惹,手下的飞行员,那个不是在与rì本航空兵的一次次血战之中,立下赫赫战功,其实战经验之丰富,空战之中的狠砺与凶悍,根本就不是自己手下,那些没上过战场,公子哥儿一般的菜鸟飞行员所能相比的。
因此,布莱特中将是根据自己的实力来制定的战术,突袭不久战,打一下就走,重创dú lì师的轰炸机部队,不与乐一琴的战斗机交手,让亚历山大再没有理由,逼迫空军出战,找自己的麻烦,至于地面上的战事,就看亚历山大的运气了,胜了,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倘若是失败了,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幸好,自己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十五分钟之后,一切都见分晓了,往往是在这种时刻,最紧张也最动人。
“报告司令官,我空袭马高混合编队,在马高以西四百余公里处,遭到dú lì师战斗机的拦截,对方兵力为一个简编联队,我们正在进行激战!”通话器里,传来混合编队指挥官的呼叫声,还伴随着“哒哒哒”的阵阵机炮shè击声。
布莱特中将,一下子跳起来,意外,乐一琴的战斗机,最不应该出现的方向,就是马高,既不是重要目标,也不是必须摧毁的军事要塞,仅仅是缅北地区一个普通的小城而以,dú lì师的缅北边境jǐng备区司令部驻地,一个旅级单位。
根本不值得布莱特中将,投入两个轰炸机联队、一个战斗机联队,二百多架飞机,去轰炸一个可以忽略的目标,布莱特之所以选择马高为轰炸目标,是与亚历山大掰手腕子的结果,既然轰炸密支那是有去无回,那就轰炸马高,以零损失完成亚历山大要求的轰炸任务。
但是,现在的突发情况,显然超出了布莱特中将的预料,而乐一琴突然出现在马高以西空域的一个联队战斗机群,让他嗅到了yīn谋的味道和危险的气息。
布莱特打个冷战,如果乐一琴在马高以西空域,布置的一个战斗机联队,是早有预谋的话,那么,没有战斗机护航,轰炸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四地的dú lì师轰炸机群,是否是一个更大的yīn谋?或者说,就是诱饵,引诱自己的战斗机群去突袭,而乐一琴的战斗机突然杀出?
但是,即便是yīn谋,一切都晚了,自己的战斗机群,已经开始了攻击,没有戛然而止的可能,布莱特扑到通话器前,急促的命令道:“轰炸马高的混合机群,战斗机联队拖住中国人的战斗机,轰炸机群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轰炸之后,立即返航!”
“所有的攻击战斗机编队,在十五分钟之内,结束战斗,无论战果如何,必须返航,这是命令!”说完,布莱特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心里长叹一声,“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其他的,就凭天由命吧,但愿乐一琴的战斗机,来不及赶到空战区域。”
四月二十六rì上午九时零六分左右,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轰炸机编队,各个指挥官,都接到了基地指挥部的命令,“再坚持十五分钟,然后返航,以免英军飞机找不到目标,”各个轰炸机编队指挥官,都经验丰富、眉眼通透的人,马上就明白了指挥部的用意。
心里都不大是滋味儿,好好的轰炸机群,在中南半岛如入无人之境,小鬼子都被炸得屁滚尿流,怎么到了和英国佬开战,就成了诱饵?除了郁闷之外,就剩下眼红了。
轰炸机第二团团长徐志明上校苦笑一下,对已经投完所有炸弹的轰炸机,下达了如下命令:“各机组注意,爬升高度,完成空中编队,在目标上空盘旋十五分钟!”
dú lì师的轰炸机不飞走,英印军士兵就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纳闷儿啊,中国人的轰炸机,已经不再往自己的脑袋上,猛扔炸弹了,怎么还不返航,莫不是还有其他的yīn谋?
十五分钟之后,在徐志明的机载雷达屏幕上,英军战斗机已经越来越近,“报告基地指挥部,我编队已经完成诱敌任务,是否准许返航?”这时候,徐志明第一次为自己驾驶的是轰炸机,而感到非常的遗憾,多好的机会呀,眼睁睁的让给战斗机那帮家伙了。
“各轰炸机编队,以最高速度返航,十分钟之后,将通过战斗机伏击空域,”随着密支那基地指挥部的一声令下,已经完成编队,就等返航命令的轰炸机群,掉头就往密支那方向飞去,不过,这样的动作落在英军战斗机编队指挥员的眼里,那就是狼狈的逃窜!
布莱特司令官的命令,引起了英军所有战斗机编队指挥官的不满和鄙视,“哪有看见没有战斗机护航的中国人的轰炸机群,而不积极攻击的道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十五分钟,能干多大的事儿?大老远从东印度飞过来,就是为了看一眼中国人轰炸机的模样?司令官阁下不是有病吧?”
一连串的问号,回旋在英军战斗机编队指挥官的脑海里,再看到狼狈逃窜的中国轰炸机群,所有的英军空中指挥官,都肾上激素猛增,血压升高,亲手打下一架中国人的轰炸机,那是何等的荣耀,在驻印军空军部队里,那就是晋升的本钱。
眼看着没有丝毫自卫能力的中国轰炸机,就在十几分钟的航程之内,英军空中指挥官,对于布莱特司令官的命令,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对自己所属的编队,下达了几乎是一样的命令:“追击!在中国人战斗机到来之前,全部解决掉中国人的轰炸机!”
四月二十六rì上午九时四十分左右,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的战斗机群,和英国驻印军空军的战斗机群,在缅北上空,一场激烈的空中搏杀开始了,这是中英两国战斗机,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空战,也是最后一次碰撞,此战发生之突然和结局的出人意料,被后世的军事专家所津津乐道。
这一次规模空前的空中大战,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和英国驻印军空军,双方都倾其全力,共计投入战斗机和轰炸机,约两千余架,空战区域,以印缅边境靠近缅北的胡康河谷为中心展开,南至莱多,北到新泰吉,包括中部的马高,蔓延八百多公里的空域,到处硝烟弥漫。
至当rì中午十二时许,空战结束,乐一琴的战机,在密支那机场降落,他刚跳下飞机,迎接他的,是一阵阵的欢呼声,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大帮等候在哪里,被巨大的胜利,刺激得热血沸腾的飞行员们抬起来,不断的抛向空中。
又有不少的地勤人员围拢上来,不断的高喊:“指挥官,咱们打了个大胜仗!”乐一琴被抛得头昏眼花,大声叫道:“你们这帮臭小子,赶紧住手,我这身老骨头,禁得起你们这样折腾吗?”
乐一琴的话,引起一阵嘘声,被放下来的乐一琴,自己也被逗笑了,貌似自己的年纪,比这些飞行员们大不了几岁,称“老骨头”不大恰当啊!倚老卖老还不够资格!
乐一琴从人群里,找出来后勤部部长,大声吩咐道:“告诉食堂,今天晚上加餐,搞得丰盛一些,不要怕花钱,另外,准备一些好酒,除了战斗值班部队飞行员不允许喝酒之外,包括地勤人员,悉数参加今天晚上的聚餐,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来个一醉方休!别一脸的肉疼,你们搞后勤的,怎么都跟你们的张全部长一样,一说花钱就心疼?天生的抠门儿,酒不够喝,我可唯你是问啊!”
马高,dú lì师缅北战役前线指挥部,师长唐秋离,正在看着,刚刚收到的乐一琴的战报,“师长,今天上午,在马高、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等地,我南方飞行集团,与英国驻印军空军主力机群,进行了大规模空战,经过两个小时二十余分钟的战斗,我部以损失二十八架战斗机的代价,击溃英军空军机群,具体的战果,正在统计之中。”
电报的最后,乐一琴以很有诗意的语言写到,“经过此役,乐一琴可以代表南方飞行集团全体飞行员,向师长保证,从即rì起,东印度乃至南亚次大陆所有的空域,皆为我dú lì师战鹰zì yóu翱翔的空间!谨向师长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乐一琴亲笔。”
唐秋离看完电报,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开门红啊,缅北战役,全歼亚历山大的英印军,乐一琴立了头功,这个家伙,打仗是越来越jiān狡刁滑了,由空中悍将变成了智将,我到不大适应啊,这一招引蛇出洞、空中伏击用得好,非如此,英国人也不会投入全部的空中力量,零敲碎打,终归是麻烦。”
称赞完,唐秋离又对赵玉和说道:“玉和,代表我给密支那航空兵基地打个电话,祝贺一下,另外,告诉乐一琴,今天我特批,晚上他们可以开怀畅饮,庆祝胜利,上阵杀敌,下马痛饮,也是男儿本sè吗!”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痛苦的布莱特中将
听完师长唐秋离这一番话,参谋长赵玉和“扑哧”的笑了,笑得唐秋离莫名其妙。
赵玉和说道:“师长,我看你的特批允许喝酒的命令啊,是马后炮了,就在我送电报之前,接到乐指挥官的电话,人家早就安排今天晚上聚餐了,除了战斗值班部队飞行员之外,连地勤人员都参加,而且,搞得还非常丰盛。”
唐秋离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了一句,“这小子,给我来个先斩后奏,”赵玉和接着说道:“我就问他了,怎么不给师长打电话,你直接报告师长不就得了,用拍一个电报?”
唐秋离好奇的问道:“乐一琴怎么回答的?该不是他有什么小花招儿吧?”
赵玉和乐不可支的说道:“乐指挥官是这样说的,参谋长,你不知道啊,我一和师长通电话,心里就紧张,本来十句话,一两句就说完了,拍电报,还能更详细一些,也省得当着师长的面儿,有卖弄的嫌疑,最起码,不能挨一顿批,说我翘尾巴!”
唐秋离大笑,对赵玉和说道:“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乐一琴,也有狡猾的时候,玉和,电话照打,是我们对基层部队的一番心意,另外,告诉乐一琴,关于这次空战的战果,暂时不对外公布,而且,我们的损失,要夸大,给外界造成我们的航空兵,无力再战的假象。”
“一口气吃掉英国人的空中力量,不知道亚历山大作何感想?我最怕他因此而裹足不前,使我的马高伏击计划落空,就让乐一琴暂时先委屈一下,先关起门来,自己偷着乐吧,给亚历山大以惨胜的假象,继续迷惑英国人,还有,从明天开始,停止对英印军的轰炸。”
四月二十六rì夜,印度恰哈巴里,英国驻印军空军司令部,司令官布莱特中将,暴怒的将所有的参谋和副官,赶出作战室之后,关掉所有的灯,失魂落魄的瘫坐在高背椅子上,闭上眼睛,幽灵一般的蜷缩在黑暗之中。
走廊上的灯光,从门上的玻璃渗透进来,晦暗的映衬着布莱特中将,惨白的脸sè,最后一架战斗机,歪歪扭扭的降落在机场,已经是四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他还没有从惨败之中,恢复过来。
是惨败,史无前例的惨败,让驻印军空军彻底失去再战之力的惨败,派出去五个战斗机联队,六百二十四架战斗机,两个轰炸机联队,一百三十五架轰炸机,共计六百六十余架飞机,最后,飞回来的,不过是三十九架战斗机,不到一个战斗机联队的半数,两个轰炸机联队全军覆没。
“都没了,驻印军空军彻底消失在中南半岛的缅甸上空,一千多名大英帝国优秀的飞行员,就这样葬送了,唐秋离,你这个支那魔鬼!乐一琴,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凶手!”布莱特喃喃自语着,神经质的咒骂着,他已经不痛苦了,心都麻木,还有什么痛苦可言?
忽然,布莱特中将暴怒的跳起来,朝着墙壁大吼道:“你这个老家伙、老混蛋!这一下你他妈满意了?我的空军,我的飞行员,就是断送在你的手里,断送在你那道连上dì dū无法原谅的愚蠢命令上,”空白的墙壁,幻化成亚历山大那令人生厌的脸。
布莱特眼里凶光毕露,大声的咒骂着,走廊上,十几个参谋和副官,呆若木鸡、面面相觑,听着作战室内,司令官阁下大声的咆哮,声嘶力竭的叫骂声,担心的脑门儿冒汗,可谁也不敢进去劝说,将军明显处于暴走的状态,要是抓到倒霉了,自己的下场会很不美妙。
“啪!”突如其来的枪声,在封闭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动静巨大,吓得这些参谋和副官们,浑身一激灵,不知道那个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不好!司令官阁下开枪自杀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副官,一脚踹开房门,十几个人一拥而进,并顺手打开了灯。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明亮的灯光下,布莱特中将,拿着一把还在冒着袅袅余烟的手枪,泥雕木塑般的呆立着,墙上,一个黑黑的弹洞,地面上,是散落一地的文件和电报,谁也没敢说话,作战室内的空气,诡异的凝固着。
看着突然涌进来的部下,布莱特中将空洞无神的双眼,逐渐聚光,有了一丝生气,看了一脸担忧的部下,他忽然恶狠狠的的说道:“通讯主任,记录如下电文,大英帝国驻印军总司令官亚历山大将军,空军司令官布莱特中将报告。”
“我空军所有战机,按照司令官您的命令,在今天下午缅北空域,与dú lì师航空兵乐一琴部的激战之中,丧失殆尽,只有三十九架战斗机返航,其中,战伤二十三架,很抱歉,空军将无力再为您的部队,提供空中掩护。”
四月二十六rì晚上八时许,印缅边境缅北地区胡康河谷,新多以东的一片森林里,英国驻印军司令官亚历山大将军,脸sè难看的正在看着布莱特中将的电报,从内心来说,亚历山大被布莱特的电报,震惊得几乎跳起来。
六百多架飞机,只跑回来三十九架,还有二十三架不能再用,也就是说,整个驻印军空军部队,可用的战斗机,不过是区区的十六架,这怎么可能呢?亚历山大第一反应就是,布莱特那个胆小的家伙,在故意夸大损失,为了避免以后再出战,为自己保存实力埋下伏笔。
静下心来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这样重大的事情,布莱特那个蠢货,不应该撒这个谎,败仗输得这样惨,丢了空军的几乎全部家底儿,看他电报里的语气,似乎对自己颇有怨气,亚历山大不禁恼火起来,他打了败仗,关老子屁事儿,怎么能说是因为我的命令呢?
亚历山大考虑的是,是否借此机会,搞掉这个布莱特,换上自己的心腹?细琢磨一下,感觉不妥,倒不是布莱特的责任,没有这么大,而是时机不对,空军正在处于恐慌之中,从上到下都被失败的情绪所笼罩,人心极不稳定,这个时候动布莱特,不是什么好机会!
而且,亚历山大从空军的惨败之中,联想到地面部队,没有了空中掩护,唐秋离的几百架轰炸机,整天在头上扔炸弹的rì子,肯定不会好过,他第一次对自己积极进攻缅北地区的计划,产生了一丝忧虑,这种忧虑,毒蛇一样,啮咬着他的内心。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胡康河谷四分之三的地段,倘若此时回头,还来得及,尽管绝对不甘心,但亚历山大毕竟考虑了撤回东印度地区的问题,这一夜,对于这位统帅几十万大军的英国将军来说,是个难眠之夜,各种想法和判断,不断的交织在他的脑海里。
四月二十六rì夜,九时许,吕宋岛上最大城市马尼拉,美军驻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部,司令官麦克阿瑟将军的办公室内,依然灯火通明。
麦克阿瑟和总部参谋长史迪威将军,面对而坐,两人的脸sè,都不大好看,气氛有些紧张,显然,刚才的的谈话,让两个人都不是很愉快,参谋们进出的脚步,尽量放轻,生怕惹恼了两个巨头。
事情的起因,也与今天下午,发生在缅北的那场大空战有关,美军在驻印英军中,派驻有联络官,在第一时间,就将驻印英军空军惨败的消息,报告给了总部,恰好是参谋长史迪威将军值班,接到电报之后,他大吃一惊,以至于手里的雪茄烟,都掉到了地板上。
他急忙将前几天,联络官发回来的,有关英印军进展情况的电报找出来,仔细的看了起来,越看,史迪威的眉头越是紧皱,再联想到,亚历山大的英印军,进入胡康河谷几天的时间,除了在西多,有一天的激战之外。并没有遇到唐秋离部队强有力的阻击。
以史迪威对唐秋离的xìng格和dú lì师部队战斗力的了解,这就很不正常了,按照常规打法,只要是唐秋离在胡康河谷布置一部分主力部队,亚历山大绝不会这样轻松的前进了几百公里,胡康河谷的地形条件,本来就利于防守。
而唐秋离这样示弱,任由亚历山大的部队,畅通无阻的推进,如果说,这里面什么没有yīn谋,打死史迪威都不相信,那个唐秋离,可不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谦谦君子,软弱无能的中国人,相反,还是个凶狠狡猾、出手就要置对手于死地的人,事出反常,其中必有诈!
rì本人如何,在中南半岛气焰冲天,伊藤严三郎何其嚣张,打四十多万英缅军如卷席,唐秋离挥师入缅,大小十几战,打得rì军残兵败将仓皇南逃马来半岛,龟缩在新加坡一隅之地,海空军损失惨重,第三舰队成了中国人的战利品。
在史迪威的心目之中,没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英印军,其战斗力,连当初的中南半岛英军都不如,与唐秋离这样的对手较量,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史迪威再也坐不住了,将所有的文件和那份电报,夹在一起,就急匆匆的赶往麦克阿瑟的办公室。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英国人坏了美国人的事儿
最近这几天,美军驻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司令官麦克阿瑟将军,心情那是相当的郁闷,堂堂的一位地区最高军事长官,沦落为英国人的后勤大主管,而且,还是无条件的满足,狮子大开口的英国人的一切要求。
这就让麦克阿瑟非常的恼火,对于罗斯福总统对英国人的纵容和忍让的做法,极度的不满,在他看来,英国人有些不知道进退,并且还不顾大局,就目前东南亚地区的局势而言,最大的威胁,不是那个已经在中南半岛站稳脚跟的中国人唐秋离,而是趴在新加坡养伤的十几万rì本士兵。
与自己的地盘儿,只隔着一道马六甲海峡,极度贪婪而又具有极强侵略xìng的rì本人,就在家门口,如同暂时隐忍的野兽,随时都可以暴起伤人,这让麦克阿瑟如何能睡个安稳觉?
在东南亚地区博弈的三方势力,目前最强的,无疑是中国人唐秋离的dú lì师,假如自己是rì本决策层的话,打击的目标,绝对不会放在中国人身上,中南半岛的一系列惨败,rì本已经没有了和唐秋离争锋的底气和本钱。
所以,唯一可以选择的目标,就是美国人现有的势力范围,虽然麦克阿瑟不知道rì本人在干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也安静的不正常,可凭着他军人加政客的直觉和敏感,已经隐隐嗅出了平静下面的危险因素,麦克阿瑟本能的感觉到,只要是rì本人在东南亚一带动手,选择的目标,肯定是自己。
尽快执行“虎鲨行动计划,”将rì本人在中南半岛的立足点新加坡拿下来,这是麦克阿瑟最关心的问题,为此,他可以为唐秋离创造一切有利的条件,事态也正在按照他的设想在发展,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然后,再图谋唐秋离,这是他的既定策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道头轻蛋重亦或是吃错了药的英国人却忽然跳出来,发起了针对唐秋离的缅北战役,从麦克阿瑟的角度来看,英国人是在进行一场毫无意义,而且,会失败得很惨的战争,横扫中南半岛,打得rì本人狼狈不堪、连连败退的dú lì师部队,岂是英国人所能撼动的?在这一点上,麦克阿瑟和史迪威的看法,惊人的一致。
麦克阿瑟十分不理解英国人的做法,尤其是对那位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颇有微词,本土的战事,就已经够英国人焦头烂额的,德国人随时都有可能横渡英吉利海峡,没有美国人的不断输血,恐怕英国人连一个星期都支撑不住。
本土强敌压境,苦苦支撑,却在遥远的亚洲,挑起一场足以拖累英国海外殖民地,影响美国人计划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对改变本土危险局势却毫无帮助,英国人这不是有病吗?
而麦克阿瑟在干什么?成了英国人的后勤大总管,送枪、送炮、送弹药,英国人拿着美国人提供的枪炮弹药,在进行一场影响美国人切身利益的战争,此事滑稽的让麦克阿瑟自己都感觉到荒谬,英国人的失败是早晚的事儿,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麦克阿瑟最担心的,是唐秋离和英国人,在缅北战场打成胶着战,纠缠在一起,战争不会很快结束,或者说,唐秋离在击败英国人的过程之中,本身的实力消耗过大,其后,无力再对新加坡的rì军,伊藤严三郎所部发动进攻。
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麦克阿瑟将军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制定的,旨在驱使中国人打头阵、当枪使的“虎鲨行动计划”就会彻底泡汤,他自己也曾经仔细分析过,英国人惨败缅北,唐秋离的部队消耗过大,处于虚弱期,rì本人会怎么做?
北上重新攻打中南半岛,趁唐秋离有病要他命,南下夺取南太平洋诸的岛屿可能xìng,在五五之数,就这一半儿的可能xìng,足以让麦克阿瑟心惊肉跳,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固执的认为,rì本人对自己动手的可能xìng,要超过百分之八十以上。
所以,缅北英国人和唐秋离之战,越尽快结束,英国人越早失败,越符合麦克阿瑟的利益,这与是否是盟友和铁杆儿兄弟无关,如果让麦克阿瑟做决策,他的做法很简单,不但不给英国人提供物资和弹药,还要断绝一切供给,让英国人尽早的打不下去。
遗憾的是,麦克阿瑟可以影响美国zhèng fǔ对东南亚的政策,却影响不了对欧洲的政策,更不能改变罗斯福总统的既定方针,他也曾经想过,是否以自己资深亚洲问题专家的身份,去劝说已经红了眼睛的约翰牛,那位出了名固执的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大局为重!
但是,麦克阿瑟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连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都无法说服已经疯狂了的丘吉尔,自己的分量还不够,而且,麦克阿瑟更知道,所有的英国人,对于中南半岛那块富饶土地的痴迷,与唐秋离刀兵相向,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麦克阿瑟理解英国人的心情,毕竟是搂在自己怀里一百多年了,难以割舍,如果没有rì本人的威胁迫在眉睫,自己不介意和英国人联手对唐秋离施压,可无论是在时间还是在局势上,英国人走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心里极度郁闷,而又无法改变现状的麦克阿瑟将军,对于自己目前所担负的任务,从心里讨厌,这样的心态下,司令官阁下对于工作,自然是毫无兴趣儿,把总部的所有工作,包括为英国人当后勤大总管的的事情,都一股脑的推给了总部参谋长史迪威将军。
而麦克阿瑟本人,则乐的逍遥,不是今天出席某个酒会,就是在明天应某位名媛淑女的邀请,参加私密的沙龙,再不就是带着一大帮jǐng卫,出海钓鱼,rì子过得轻松惬意,倒是忘掉了很多的烦恼。
但是,今天,麦克阿瑟将军,不得不回到办公室,因为他接到了机要参谋的电话,美军派驻到英国驻印军的联络官,发来一封紧急电报,是关于今天下午,在缅北上空,英国驻印军空军和唐秋离部队的航空兵,发生的那场大空战有关。
把参谋和副官都撵出去之后,看着电报,麦克阿瑟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站起来,在铺着地毯的办公室内,来回的踱步,陷入思考状态,不过,要是细心的观察,司令官阁下的神sè,倒是有几分轻松和愉快,还有一丝料事如神的得意。
美军总部里,长长的走廊上,史迪威急匆匆的脚步,军靴踏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路过的参谋和其他军官,与参谋长恭敬的打招呼,史迪威心不在焉的回应,留下军官们猜疑的眼神儿,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这个倔脾气的参谋长,神sè紧张、脚步匆匆?
到了麦克阿瑟办公室门前,史迪威平静一下心情,举手敲门,“砰砰砰”,屋子里面,传来一声拿腔作调的声音,“请进!”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声音,史迪威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反感,从内心来说,如无必要,他绝对不想与这位控制yù极强、揽权、傲慢自私而自高自大的总司令官多打交道,两人的xìng格,注定不能成为挚友,只能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史迪威推门进来,麦克阿瑟夸张的说道:“亲爱的史迪威,这么晚了,你还在工作,在总部,没有比你更敬业的将军了,哦,你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坐下说!”然后,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句,“副官,端两杯咖啡来,史迪威参谋长的咖啡里不放糖,这是他的最爱!”
史迪威坐下之后,拿出一封联络官发来的电报,还有以前的电报底稿,没有客气,直截了当的说道:“司令官,我接到了联络官的电报,英军在缅北与唐秋离的空战之中大败,而且,很据各种情报显示,唐秋离在缅北一带,为英印军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圈套,我认为,我们有必要以美军总部的名义,郑重的提醒亚历山大将军,改变战役部署,小心上当,或者说,劝阻亚历山大将军,放弃这次对缅北的进攻。”
麦克阿瑟眨着淡蓝sè的眼睛,看着一脸焦急和严肃的史迪威,心里一阵腻歪,在他看来,史迪威的想法,很危险和幼稚可笑。
身为美军总部参谋长,竟然不明白,这样的想法,对未来的东南亚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对“虎鲨行动计划”的实施,有多大的不利,提醒亚历山大改变部署,那不就是在让英国人与唐秋离纠缠更长的时间?
使缅北战局,陷入胶着状态,让唐秋离的部队,无法尽快的从缅北抽身,那新加坡的rì军伊藤所部,谁来打?我们美国士兵吗?
至于劝说已经红了眼睛的英国人,从缅北撤兵,无异于天方夜谭,你史迪威可以去试试,不行,不能让这个一根筋的史迪威,去搀和英国人和唐秋离的战争,并且,还要严厉的jǐng告这个固执的加州牛仔,必须跟上自己的思维,否则,会很危险!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麦克阿瑟的阴险
在美军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部司令官麦克阿瑟将军看来,参谋长史迪威的建议,不但幼稚和可笑,还很愚蠢,不仅仅是不合时宜那么简单,还很危险。
但是,说服这个一根筋,满脑子正义思想泛滥,将自己当做是真理化身的家伙,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麦克阿瑟故意装作认真的考虑一下史迪威的建议,沉吟半响,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司令官的威严,并且,一股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麦克阿瑟缓缓的说道:“亲爱的史迪威,你考虑过没有,你的想法和建议,出发点和用意是好的,但是结果却未必是美妙的,我想,其中的关键,你应该能明白!”
听完麦克阿瑟故弄玄虚的话,史迪威一脑袋雾水,当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暗自嘀咕道:“你云山雾罩的,我明白个屁呀!有话直说不就得了,竟弄这些没用的,很烦人知道吗?”
史迪威也够老实的,实话实说,回答道:“司令官阁下,我不明白其中的关键,我的建议,是出于对传统的盟友和盟军的利益考虑,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们都应该发出jǐng告,英国人有了损失,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至于亚历山大将军,是否接受我们的建议,那是他的问题。”
麦克阿瑟有些无语了,他真不明白,史迪威的脑袋里,是不是灌满了水泥,怎么就不开窍呢?这话还用自己怎么说?
没办法,麦克阿瑟只能进一步点醒史迪威,“亲爱的史迪威,我们现在的唯一任务,是为驻印英军提供后勤保障,并没有得到zhèng fǔ授权或者是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命令,干预英国人对唐秋离的战争,这一点,希望你能注意,并不要逾越。”
“如果我们提出了对缅北战役的看法和观点,结果正如我们所料的那样,还万事大吉,英国人至多感谢我们,倘若结果相反呢?纯属我们虚惊一场,耽误了英国人收复中南半岛的计划,英国人闹腾到国内,zhèng fǔ顶不住英国人的压力,参联会追究起来,谁来承担这个重大的责任?”
麦克阿瑟的话里,已经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儿,并且很直白,“参谋长联席会议追究责任的时候,是你史迪威顶缸,还是我麦克阿瑟背黑锅?或者是咱俩一起倒霉,做了替罪羊,这不是拉我下水吗,居心何在?”
史迪威肚子里却是大不以为然,暗自腹诽不已,“这个老家伙,拿出参联会说事儿,在总部里,上到将军下到士兵,有谁不知道,你麦克阿瑟对参联会的命令,从来都是取对自己有用的听,抗命和阳奉yīn违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说白了吧,参联会在你麦克阿瑟的眼里,就是一块擦脚布,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远远的丢开,拿参联会说事儿,骗别人还能蒙一阵子,对我,不顶用,咱俩是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啊?”
史迪威的心里,对麦克阿瑟的话,极度的反感,而且,对于这个老家伙的说法,感到心冷,梗着脖子说道:“司令官阁下,我身为盟军中国及东南亚战区总部参谋长,对所属的部队,提出应有的建议,使部队免于遭到重大损失,是我的职责,参联会对此,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如果司令官执意不肯接受我的建议,我将会以总部参谋长的身份,飞赴印度,当面向亚历山大将军陈诉利害关系。”
麦克阿瑟恼火了,并失去了耐心,他完全相信,这个一根筋的家伙,真的会跑到印度去,那样的话,就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如此不识时务,不必要给他留面子!
麦克阿瑟猛地站起身,泛着寒光的淡蓝sè眼睛,紧盯着史迪威,半响,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史迪威参谋长,我必须要提醒你,我们目前最大的威胁,是新加坡的rì本人,英国人和唐秋离之间进行的缅北战役结果,直接关系到虎鲨行动计划的顺利实施!”
“我以总部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在没有得到我的许可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干预英国人和唐秋离之间的战争,这是命令,你听明白了吗,史迪威参谋长!否则,我会以违抗命令的罪名,对他进行严厉的处罚,直至开除军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儿了,史迪威又不是傻子,再不明白,那就自杀得过了,胳膊拗不过大腿儿,对待铁杆儿的盟友都是如此,明知道是陷阱而不出手拉一把,麦克阿瑟的做法,让他心寒和齿冷,多说无益,老家伙已经动了杀机!
史迪威心里哀叹一声,颇有些心灰意冷,霍地起身,立正说道:“是总司令官阁下,我身为美**人,自然会严格的执行上司的命令,这一点请您完全放心,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打扰司令官您休息了,如果您没有其他的训示,部下告辞了!”
麦克阿瑟冷冷的看着史迪威离去,显得落寞的背影,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话已至此,这个家伙再不识时务,不介意给他写苦头吃吃,眼里冷光一闪,嘴里吐出四个字“幼稚、可笑!”
史迪威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脚步迟疑一下,终究没有转过身来继续理论,昂首离去,麦克阿瑟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能降服这个固执的家伙,还真不容易,逼得自己不得不抛出底牌加放狠话,不过,效果也是令自己满意的。
四月二十六rì夜,夜sè如墨,从山间吹来的夜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却掩盖不住凌乱的脚步声,胡康河谷新多一带,茂密的森林间,一队队人影,在黑暗之中磕磕绊绊的前行,速度倒是不慢,不时响起英语或者是印度语的低声口令。
英国驻印军普拉姆守备第一丛林旅旅长,印度人辛格准将,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身边的参谋递过来指北针,他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命令道:“传令下去,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再有几个小时,我们就能追上逃跑的中国人了!”
辛格准将接受了亚历山大司令官的命令之后,带着一股子立功心切的热情,紧紧尾追着撤往马高方向的dú lì师缅北边境jǐng备区温荣才的部队,一心要干掉这支让司令官阁下,恨得咬牙切齿的中国小股部队,为自己的前途铺开一条光明大道。
印度籍的军官,在英国驻印军部队里,晋升之慢和不容易,是一种普遍现象,辛格准将当牛做马的为英国人服务了超过三十年,尽到了一个殖民地军人的责任,军衔爬到准将,就是再也升不上去了,五十多岁的人,卡在这道关口十几年。
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和战功,辛格就在这个位置上,黯然离开军队,重新回到那些下等人中间生活,虽然都是同胞,可辛格已经完全脱离了那块儿土壤,将自己融入到英国人的上流社会里,离开军队,辛格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有勇气生活下去。
就在彷徨无计的时刻,尊敬的亚历山大司令官,给了自己一条光明大道,晋升军衔为少将,这是多少印度籍军官,梦寐以求的企盼,辛格认为,自己有能力抓住这个机遇,进而改变自己的一生,在东印度的驻军里,自己将会是第一位挂上少将军衔的印度籍高级军官。
一想到这里,辛格准将的心,就萌发出难以抑制的冲动,干掉中国人,完成任务,成为名副其实的将军,但是,辛格准将的急切心情,被部队的行军速度所破坏,如果自己的部队里,没有十分之一的英国籍少爷兵,拖累了行军速度,只能吊着中国人的踪迹,步步紧追,而无法超越包围。
就凭部队里,从小生长在东印度丛林里,熟悉地形的当地士兵,恐怕在此刻,逃跑的中国人,已经在自己的包围圈之中,成了一具具尸体,偏偏辛格拿这些殖民地上,养尊处优的大爷们,没有什么高招儿,刚才的命令,就是针对这些少爷兵下达的。
尽管没有效果,那些英国籍士兵和军官,对这道命令,除了翻白眼儿,一脸的漠然之外,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英国兵却害怕被丢在这黑漆漆的森林里,不得不强打jīng神撵着印度兵的背影,倒是使行军速度加快了不少。
辛格的想法,并不狂妄,以缅北边境jǐng备区部队的现状,司令官温荣才身负重伤,处于昏迷之中,两个团级守备队,兵力只有少半儿,算起来不到四千五百人,临撤退前,偷袭了英印军的宿营地,紧接着又是连夜撤退,队伍里还有几百名伤员,想走得快都办不到。
被英印军追上,是必然的事情,久战力乏,兵力处于劣势,没有重武器,还带着伤员,被辛格一个旅七千余人追上,一场恶战无法避免,最后的结果,对于温荣才的部队来说,只能是全部战死。
而对于撤往马高方向的jǐng备区部队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黑夜里,挨了一记闷棍的英印军,竟然敢派出一支部队,孤军深入的追击自己,他们只是按照平时的习惯,尽量脱离刚才的战场,行军的速度只比平时略快一些,双方的距离正在不断的缩短,危险逼近了缅北边境jǐng备区的部队。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第九旅吃了一块肉
奉命撤往马高的dú lì师缅北边境jǐng备区部队,经过西多一天的艰苦阻击战,又搞了一次夜袭,无论是jīng力和体力,还有弹药,都消耗到了极低的程度,再加上司令官温荣才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一座大山一般,沉重的压在每个军官和士兵的头上,却没有觉察到,他们的身后,跟着七千多条恶狼。
辛格准将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是,幸运女神未曾光顾这位印度籍的军官,温荣才的部队,在新多附近,与赶往西多阻击地点的dú lì师直属兵团第九旅肖金山部会合。
旅长肖金山少将,安排完随军野战医院,给老战友温荣才动手术之后,心里就憋着一股火,英国佬和印度兵,已经占领了西多,自己再去阻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夺回西多,才能完成任务,可面对的是二十多万装备jīng良的英印军,自己和对岸的第十旅方远山部,加在一起,不过三万多兵力,怎么和英印军打面对面的阵地争夺战?
要命的是,师指挥部的命令,西多是第九旅和第十旅的第一个阻击点,但是,现在丢了,他没有权力去责备老战友温荣才和他的部队,以一支没有重武器的地方守备部队,坚守西多一整天,顶住二十多万英印军重炮和坦克的猛攻,临撤退的时候,还狠狠的咬了英国佬和印度兵一口。
要是自己的第九旅,做的也无非如此罢了,他的心里,对缅北边境jǐng备区部队,只有敬佩,回到帐篷里,肖金山的脑子里,考虑的都是这个问题,这时,帐篷外面,一声响亮的“报告!”“进来!”肖金山头也没回的喊道。
一个年轻的少校,浑身沾满泥水,一身热带丛林作战服,刮得到处都是小口子,但却jīng神抖擞的进来,肖金山抬头一看,惊异的问道:“你们侦察营不是在前面给部队开路吗?怎么跑回来了?”
少校压抑不住兴奋,凑到肖金山的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旅长,送上门儿来的大买卖!”肖金山jīng神一振,急忙追问道:“李金风,你把话说明白,什么大买卖,别神神秘秘的?”
第九旅旅部直属侦察营,作为直属部队,每天都能见到旅部的几个大佬,少校营长李金风,更是肖金山的心腹爱将,和旅长都混熟了,也不再卖关子,正sè回答道:“报告旅长,侦察营在新多以西四十余公里处,发现一股英印军部队,距离我们的宿营地,还有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因为没有旅长的命令,就没有惊动他们,我的部队还在继续监视!”
肖金山眼睛放光,急切的追问道:“兵力多少?部队编成?是否后面跟着英印军大部队?有没有炮兵和坦克?把详细情况都说出来!”
李金风回答到:“兵力大约五一个旅,七千余人,绝大部分是印度兵,少部分是英国兵,为英印士兵混编部队,没有坦克和炮兵,距离英印军的主力部队,约有一天半的路程,属于孤军深入,我判断,应该是朝着我们来的!”
肖金山双手击掌,连连说道:“好,好啊,正愁没地方下口呢,就有送上门来儿的肥肉,根据英印军的兵力和装备情况判断,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英军的一个旅,也就是咱们一半儿的兵力还不到,你以为英国佬和印度兵事敢死队啊,他们是朝着老温的部队来的,正好撞到咱们的枪口上,还真是送上门儿里的买卖!”
肖金山对李金风说道:“你立即赶回部队,继续监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允许动手,要是惊跑了到嘴的肥肉,我不扒了你的皮!”李金风一咧嘴,敬个礼就急忙溜了。
随后,肖金山抓起步谈机,“老方吗?我是肖金山啊,什么意思啊,没事儿就不能通个话啊?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一笔不大不小的买卖,送上门来了,合伙做一下怎么样?”
步谈机那端,直属兵团第十旅旅长方远山少将,嘴一撇,揶揄着说道:“就你老肖,吃独食吃惯的主儿,有了好买卖,还能分给我,我不信!”
肖金山有点儿急,说道:“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说正经的,我的侦察营,在咱们宿营地以西四十多公里的地方,发现一个英印军混编旅,七千多人呢!我估计,是追着老温他们来的,还不知道咱们两个旅在这儿,算他们倒霉,给咱们开张的机会,合伙干掉他们,有没有兴趣儿?”
方远山一听,两眼放光,急忙说道:“送到嘴边儿的肥肉不吃,咱俩傻呀?吃肉和执行阻击任务,不犯冲突,你拿个章程,怎么打,我老方全力配合就是了!”
肖金山大喊道:“好,痛快,和你老方搭手,就是爽快,这样啊,我们第九旅在前面布置一个口袋阵,你们第十旅绕到后面去,我们一打,保管这帮家伙往回跑,你堵住,再兜头给他一棒子,咱们两个旅包这七千多英国佬和印度兵的饺子,三个小时解决战斗,这事儿就成了!”
紧追温荣才部队的驻印军普拉姆守备第一丛林旅,在漆黑的夜sè之中,一头撞进了肖金山第九旅的包围圈,迎接他们的,是一顿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第九旅集中了旅属重炮团,各团炮兵营,几百门大小口径的火炮,按照shè程的不同,负责固定的区域,区域之间,不留一平方米的死角。
密集的炮弹,带着长长的尾焰,划破漆黑的夜空,尖啸着劈头盖脑的落下,“轰轰轰!”火光闪闪,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在这片树林里,火光闪处,是英印军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轰然折断的高大树木,激起的团团泥土和碎石。
辛格准将和他的旅部,非常不幸,成了第一轮炮击的牺牲品,而且,第九旅重炮团的基准炮击,就是落在他的旅部中间,起因很简单,一个好心的参谋,为了能使焦急的辛格旅长,看清指北针,打开了手电筒,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
可就是这一点亮光,被炮兵观察员敏锐的捕捉到了,随后报出去的数据,引来了首轮的几十发大口径炮弹,辛格准将的身体,连同他消灭温荣才部队的渴望,晋升将军的美梦,在一团火光、一声巨响之中,化为碎肉残骨,散落在胡康河谷泥泞的山路上。
和辛格旅长一起倒霉的,还有旅部的通讯部门,因此,到最后英国驻印军普拉姆守备第一丛林旅,都没有发出去任何消息,亚历山大司令官也就无从知道,这个旅的下落。
遭到突然炮火袭击的英印军士兵,失去了指挥机关,当时就乱了阵脚,肖金山是抱着往死里打的心思,来安排这次伏击战的,部队还要负责阻击英印军,留着俘虏不方便不说,还要派人往回送,麻烦,不如一顿炮弹,送他们回英国和印度老家得了。
旅长肖金山的命令,被炮兵们彻底的执行了,炮弹不分个数的打出去,因为是在追击状态之中,害怕掉队,英印军士兵的队形绝对密集,再加上胡康河谷的地形限制,部队也散不开,挤成一堆堆的人,一发炮弹下去,就有十几个英印军士兵飞上半空。
面对铺天盖地的炮火,英国士兵首先顶不住了,魂飞魄散,掉头就往回跑,英国人一跑,剩下的印度籍士兵,当然不会傻子似的等着挨炸,也跟着败下去,一个旅七千多人的英印军部队,倒在胡康河谷里的,就有三千多人,而第九旅的炮兵,刚刚炮击了不到五十分钟。
英印军士兵跑了,炮兵们也没有客气,调整坐标,撵着屁股后头,又送过去千余发炮弹,又有一千余名英印军士兵,倒在逃跑的道路上,肖金山直吧嗒嘴儿,嘀咕道:“这仗打得,真他妈的邪门了,一顿炮弹就打跑了几千人,咋不冲锋呢?”
肖金山非常的遗憾,他在前沿阵地上,布置的几百挺轻重机枪,改变没有施展威力的机会,英印军士兵,还没到轻重机枪火力范围,就掉头逃跑了,那些摩拳擦掌的机枪手们,眼看着炮弹的炸点,离自己阵地越来越远,气得跳脚大骂。
肖金山拿起步谈机,“我说老伙计,我这可快结束了啊,剩下的,可就都归你了,留下多少?一大半儿吧,怎么样,咱没吃独食,够意思吧!”
步谈机那端,第十旅旅长方远山大笑着说道:“老肖,我还不知道你,有吃独食的机会,你才舍不得撒口呢,别跟我卖好儿,得得得,等打完仗,我请你喝酒还不成吗!
放下步谈机,身边的作战参谋请示到:“旅长,英印军逃跑了,几个团长来电话请示,咱们是否追击?”
肖金山瞪了这个年轻的参谋一眼,用教训的口气说道:“不懂战术了不是,英国佬和印度兵再能跑,还能跑出第十旅的口袋?黑夜之中,地形复杂,敌我不易分辨,这样的情况下追击,会增加很多的伤亡,再者说了,万一那个脑筋够灵光的英军指挥官,来个反伏击,咱们不就吃大亏了吗,兵书有云,穷寇莫追吗,以后多学着点儿!”
参谋低头暗笑,肖金山也非常满意,没伤一人,就干掉了一半儿以上的英国佬和印度兵,这仗打得,划算!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悄无声息的首战
肖金山有自己的盘算,正如他说的那样,黑夜之中,地形复杂,敌我目标不易分辨,这样的情况下追击,会增加很多的伤亡,作为师长唐秋离的直属部队,打仗都成jīng了,这点儿战术问题再犯糊涂,就做不到旅长的位置,打乱仗,得分在什么时候打?
何况,后面还有方远山的第十旅,万一联络不及时,再挨了老方他们一顿炮弹,都没处说理去,不撵着屁股后头紧追,也显得大方不是,再说了,第十旅一万五千多人,正红着眼睛等这帮王八蛋往回跑呢,反正是一个都跑不了,干嘛着急啊?
听完肖金山的通报,方远山眨巴几下眼睛,心里暗自思忖,“你肖金山打了个巧仗,我老方也不是吃素的,”扭头多作战参谋命令道:“命令旅属重炮团,各团炮兵营,按照预定的区域,等待命令,进行全方位覆盖式炮击,对了,把迫击炮也都用上去,把些乌龟王八蛋往回赶,我不领你肖金山的人情!”
“此外,命令前沿各团,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主动出击,英印军士兵靠近了,就用轻重机枪狠狠打,守住阵地就可以了,黑灯瞎火的,才不打这赔本儿的仗呢!”
溃逃回去的英印军士兵,可着胡康河谷左岸往回跑,乱哄哄一堆堆、一批批,根本就没有个组织和战术,都恨自己跑的不快,中**队的那顿炮火,彻底打没了他们的胆气,活着的士兵,心里都在恶狠狠的咒骂辛格旅长,“净说大话,这就是被我们追击得狼狈逃窜的中**队?”
往回跑了不到七八公里,英印军溃兵的影子,就被前沿炮兵观察哨捕捉到了,迅速报告到了旅长方远山那里,方远山简洁的说道:“开始吧!”
一阵比刚才还猛烈的炮火,铺天盖地的迎头砸下来,方远山使用了比肖金山还多的火炮,炸点都连成一片,火光闪闪、弹片横飞、炮声隆隆,第十旅的炮兵,在往回跑的英印军士兵前面,打成了一堵死亡的火墙。
已经彻底被打蒙了的英印军士兵,晕头晕脑的又往刚才的方向跑,肖金山在望远镜里一看,咧着大嘴乐了,“吆嗬!老方这家伙不领情啊,把英国佬和印度兵又给我赶回来了,那还客气什么呀,照单全收,命令炮兵,把这帮乌龟王八蛋,再给我赶回去!”
折腾几个来回儿,天sè已经放亮,两个旅之间的炮击区域,再也看不到英印军士兵惊慌失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的身影,直到能见度不能影响打扫战场的情况下,两个旅才往一起搜索合击,凌晨六时许,肖金山和方远山见了面。
两人眼瞪眼的互相看了一会儿,两边的参谋们,心里这个紧张,两个旅长就跟斗鸡似的,眼睛里火星字乱蹦,一会儿可别吵起来啊,让手下的人怎么办?
肖金山“扑哧”乐了,说道:“俘虏怎么算?”方远山大度的一摆手,回答道:“我不跟你老肖斤斤计较,一人一半儿,怎么样?”
肖金山一拍方远山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到底是老伙计,就是爽快,我没意见,咱两家各出两个连给师长送去就当缅北战役的见面礼了?”
方远山巴拉掉肖金山的大手,说道:“就你老肖的鬼点子多,同意,这帮乌龟王八蛋,还是快点儿送走的好,省的我看见憋气!”
四个连的战士,押送着一千多名英印军俘虏,往马高方向而去,然后,第九旅和第十旅,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在胡康河谷两岸,迎着二十几万英印军部队而去。
缅北战役的首战,就以这样干净利索的方式结束,一个英印军士兵混编旅七千余人,全军覆没,只有一千五百多个带伤的俘虏,其中,还以英国籍士兵居多,其余的,都倒在两个旅的炮火之下,而dú lì师部队的伤亡,不过百余人。
对于唐秋离和亚历山大,双方动用了几十万部队的规模来说,英国驻印军普拉姆守备第一丛林旅的覆灭,只不过是一朵毫不起眼的小浪花,很快就消失在其后的大规模战役之中,因为战役保密的需要,第九旅和第十旅首战告捷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倒是埋没了肖金山和方远山的头功。
四月二十七rì凌晨六时许,新泰吉方向的英印军第三师部队宿营地,距离昨天挨轰炸的地点,不过二十几公里远,一片人声嘈杂,士兵们开始了一天的重复而单调的生活,但是,与平时不同的是,英印军部队,没有准备行军的意思,而是三一伙、俩一堆儿的聚在一起,埋头猛吃不一样的早饭。
那些已经吃完了的英印军士兵,懒洋洋的斜靠在大树下,一副无所事事的懒散架势,就在昨天晚上,四个英印军师的师长,都接到了亚历山大司令官的命令,“鉴于目前敌情不明,且dú lì师轰炸机对我部队的威胁太大,各部原地进行休整,等待下一步行动的命令!”
不用紧张的收拾帐篷和一应行军用具,不用一身臭汗的钻大森林,不用脚底板儿磨得生疼的走山路,不用被长官催命鬼似的赶着走,对于士兵们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晒晒太阳,睡个回笼觉,很是美气,不过,英国籍士兵和印度籍士兵不一样的伙食,却让印度兵一肚子的怨气。
第三师师长索拉普宁少将,准时醒过来,拉开帐篷的门帘儿,缅北山区清晨的空气,夹杂着沉积了一夜的水汽,扑面而来,凉沁沁的带着树木的清香,让索拉普宁少将jīng神为之一振,张开双臂,正要呼吸新的一天的空气,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破坏了少将阁下的好心情。
索拉普宁少将带着几个卫兵,朝着吵闹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大约过了几百米远,一片山间的空地上,看到的情形,让师长阁下火冒三丈,一股怒气勃发在心里。
空地上,几十个英国籍和印度籍的士兵,斗鸡似的分成两队,怒目相向,而且,还有不少的士兵,鼻青脸肿,地上,是打翻的饭菜,被无数双军靴践踏,弄得一片狼藉,四周,还有不少的士兵在围观,有不怕事儿大的,吹着口哨,大声的嚷嚷,那意思是鼓动再打!
索拉普宁少将不用上去问,心里就明白了,是因为伙食不一样,英国籍士兵和印度籍士兵之间发生口角,进而发展到互相斗殴,这在英印军混编部队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要不闹出人命,各级军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拿他当回事儿。
在索拉普宁少将看来,英国籍士兵和印度籍士兵的伙食待遇不一样,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情,对于被征服的殖民地原住民来说,本身就是二等公民,大英帝国能将他们吸收进军队,脱离贫民区吃饱肚子,已经是格外的恩典。
如果再因为伙食待遇问题闹事儿,那是不知道轻重和感恩,要是放在平常,这些不知道好歹的印度籍士兵,轻者挨一顿军棍关禁闭,重者按个违反军纪、扰乱军心的罪名,枪毙都是有的,可今天不同了,连着两天,挨中国人的轰炸机炸弹炸,已经使军心不稳,如果处理不当,引起哗变,就相当不妙了。
何况,还需要印度籍的士兵,在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当炮灰,索拉普宁少将对身边的参谋吼道:“让宪兵把这些闹事儿的家伙,全都送到违纪士兵管理大队去,让他们好好吃苦头!”
说完,索拉普宁少将气呼呼的扬长而去,围观的士兵们,也一哄而散,只留下遍地的狼藉,其实,索拉普宁少将的做法,看似公正,对违纪士兵的处罚,一视同仁,殊不知,第三师违纪管理大队,是由宪兵管理的,而在英印军混编部队里,能当上宪兵的,只有英国人,印度人连边儿都靠不上!
可想而知,进到里面,英国籍士兵当然没事儿,吃苦头的只能是印度籍的士兵,而且会很惨,索拉普宁师长的做法,若在平时,没有什么大毛病,可是,在与dú lì师部队作战的前线,其后果在随后的战役之中,显现出来,第三师是整个英印军部队,最先溃败的一支,以至于拖累了整个部队。
四月二十七rì凌晨六时三十分左右,胡康河谷西多以东五十余公里处的一片森林里,英印军主力部队中路军宿营地,薄薄的晨雾,笼罩着谷地,一排排的帐篷,在雾里若隐若现,站了一夜岗的印度士兵,浑身都被雾水打透,瑟缩着冰凉的身体,目光呆滞的看着帐篷,想象着里面干燥而温暖的床。
当然,这样的待遇,只能是那些老爷般的英国士兵,才能享受得到的,在英印军混编部队里,站岗放哨、粗活累活儿,毫无例外的落到印度籍士兵身上。
只有一样例外,那就是炊事兵,英国籍士兵,绝对不允许印度籍炊事兵,来cāo办自己的伙食,那些大便完不用手纸、浑身脏兮兮、臭烘烘、满身咖喱味儿的家伙,弄出的东西,英国兵想着就恶心的要吐。
一顶最宽大的帐篷里,传来轻声的呼唤声:“司令官阁下,到了起床时间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给亚历山大挖个坑
指挥几十万大军,兵分五路进攻缅北的英印军最高司令官亚历山大将军,昨天晚上的睡眠情况,十分的糟糕,满脑子的各种判断和假设,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驻印军空军的惨败,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沉重的压在他的心头,就算乘此机会,搞掉那个讨厌的布莱特中将又能如何?改变不了残酷的事实,从今天起,驻印军几十万部队士兵,将会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暴露在唐秋离的轰炸机面前。
对于这个现状,亚历山大忧心不已,中国人连续两天的轰炸,已经给除了自己所在的中路军之外的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这还不是这可怕的,可怕的是,对士兵士气的打击,那四个师长的电报里,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军心不稳的问题。
而唐秋离的航空兵部队,突然以雷霆般的手段,强势出击,一战就搞掉了自己的空军力量,那他的地面部队呢?在干什么?
对于这一切,亚历山大将军一无所知,部队已经往缅北境内,推进了几百公里,过了胡康河谷中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于是进入了dú lì师的腹地,可中**队沿途的阻击,除了西多之外,一次都没有,在这之前,可以解释为,唐秋离的主力部队,还没有来得及调到缅北方向,地方部队无力阻击。
可从今天的空战之后,亚历山大忽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有些不大正常,他以老牌儿军人的经验和敏感,嗅出了空气之中的危险味道和不祥的气息,大英帝国在中南半岛的情报网,都被唐秋离的反间谍部门摧毁,自己得不到一点儿,有关dú lì师部队调动的情报。
继续往缅北推进,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出兵之前的信心满满,被一场空战打掉了许多,唐秋离部队所展现出的空战力量,让亚历山大惊惧,如果这些力量用在自己的地面部队上,那后果是什么,恐怕等到了缅北的马高一带,部队的损失,不足以支持继续再战。
jǐng惕和惊惧,让给亚历山大采取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式,他在昨天晚上,给各部队下达了暂停推进,原地休整的命令,既然无法确定下一步的具体方向,那就在原地等待,看看唐秋离的下一步动作,以部队现在的位置,回头还来得及。
虽然时间对于亚历山大来说,是非常宝贵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的宝贵,如果在唐秋离的主力部队,没有到达缅北地区之前,出不了胡康河谷,等待自己的,就是匆忙撤退,丢尽脸面的回到东印度地区,受尽同僚们的冷嘲热讽,自己也会沦为驻印军的笑柄。
权衡利弊,各种想法和判断,纠结在亚历山大的内心,让他焦躁不已,进退两难,更是让他彷徨无计,如果是被唐秋离的主力部队,堵住胡康河谷的出口,那自己也就死心了,干脆撤兵回印度,没面子总比全军覆没或者是损失惨重要好得多。
问题的关键,是亚历山大得不到一点儿情报,对那个心狠手辣、狡诈凶狠的中国人唐秋离的动向,一无所知,他甚至有一种幻觉,唐秋离就在缅北的某个地方,冷笑着等待自己的到来,磨得雪亮的刀子,准备屠杀大英帝国的士兵。
这样的幻觉,让亚历山大心神不定,甚至有了马上撤退的想法,最后,他给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如果明天,中国人的轰炸机,不再对部队进行轰炸的话,那就证明,布莱特的空军损失惨重,唐秋离的航空兵,也是惨胜,无力再次出击。”
还没有将部队投入正式的决战,就在缅北的森林里、河谷旁,被中国人的轰炸机炸得七零八落,亚历山大是绝不会干的,这也是他命令部队停止推进的主要原因,而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在马高dú lì师前线指挥部,关注英印军动向的唐秋离,所最担心的状况。
在副官小心翼翼的呼唤下,亚历山大司令官终于起床了,使劲儿晃了晃因为思考过度、睡眠不足,如同一团浆糊似的脑袋,顺着打开的帐篷帘子,吹进来的清晨凉爽的风,并没有让他头脑清醒,在副官的伺候下,无jīng打采的穿上军装。
副官看着司令官阁下憔悴的脸sè,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阁下,今天的早餐还是按照昨天的标准吗?”亚历山大心里苦笑一下,“还有什么心情吃早餐啊,昨天的早餐是什么都忘记了,”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副官退出去。
亚历山大打个哈欠,顺手打开了收音机,这是他几十年养成的好习惯,明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收听新闻广播,以了解局势,他调好的频道,是汉语广播电台“中南之声,”收音机里,传来声音。
“本台仰光消息,昨天傍晚,dú lì师副师长兼仰光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唐秋生中将,受师长唐秋离上将的委托,连夜驱车赶往缅北密支那市,代表唐将军本人,慰问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的飞行员们,并看望了牺牲的飞行员家属,以及负伤的飞行员,对他们表示深切的慰问和关怀。”
“本台最新消息,dú lì师师长兼中南半岛军政委员会主席唐秋离上将,昨天夜里,在仰光dú lì师指挥部,接见本台记者时表示,英国人悍然发动了对我缅北边境地区的疯狂进攻,这是**裸的侵略行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缅北边境地区部队,遭到了最大损失。”
“他们的英勇行为,将会永远激励dú lì师的广大官兵,唐将军还表示,对于英国人这种不顾同盟国条约,不顾及双方是盟军关系的侵略行为,将予以坚决的回击,领土主权不容侵犯,将军本人,将在近rì内,赶赴缅甸地区,组建战役指挥部,亲自指挥反侵略战役。”
“本台来自仰光和吉隆坡的消息,dú lì师直属兵团、苏鲁机动兵团、娘子关守备兵团以及第二十九兵团各部,已经取消了休假,进入战备状态,根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各部将抽调jīng锐部队,编组完成后,将会开赴缅北战场,担负对英印军作战的任务。”
“本台来自缅北密支那的独家消息,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指挥官乐一琴少将,在祭奠阵亡飞行员的仪式上,发表重要讲话,乐将军说,刚刚过去的缅北大空战,是南方飞行集团自组建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共计有八百余名飞行员,在与英国驻印军空军的战斗中阵亡和负伤。”
“乐将军说,这笔血债,都会记到侵略者的头上,牺牲的飞行员,是航空兵的英雄,他们英勇作战行为,粉碎了英空军对缅北城市马高的空袭,保护了那里的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并在其他空域,给入侵的敌机以重创,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乐将军还说,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是一个特别有战斗力的部队,不会因为这次的损失而一蹶不振,失去斗志,阵亡将士的血,不会白流,自己已经向师长唐秋离将军提出请求,尽快补充六百到七百架战斗机和轰炸机,一旦补充完毕,缅北的天空,就是英国驻印军空军的坟墓,而将军本人,将会亲自驾驶战机参加每一次空战,为死难的战友报仇!”
电台的新闻广播,深深的吸引住了亚历山大,使他忘记了一切,恨不得钻进去听,这几条新闻里,亚历山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而且,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情报,让他对中南半岛的局势,有拨云见rì、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得出两点结论,一是,唐秋离还在仰光,正在积极的调集部队,组建针对自己的野战兵团,他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北上到缅北地区,几十万部队的调动,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难怪,在胡康河谷的推进过程之中,只是在西多遇到过一次顽强的抵抗,原来,唐秋离的地方部队,已经无力阻击自己。
二是,dú lì师航空兵乐一琴部,在与布莱特中将的空军交战之中,损失惨重,无力再对自己的部队,发动大规模空袭,八百多名飞行员阵亡或者是负伤,乐一琴有多少飞行员可以损失,又有多少架飞机可以摔,对自己地面部队威胁最大的,dú lì师南方飞行集团,已经元气大伤。
这两点,无论那一点,对于亚历山大来说,都是利好的消息,唐秋离的主力兵团,调集至缅北地区,并形成对自己部队的攻击态势,没有一周的时间,是无法办到的,而乐一琴的航空兵部队,补充完飞机和飞行员,形成战斗力,没有半年的时间,更是无法办到。
这是上帝给创造出来的机会,布莱特那家伙,用驻印军空军的全部家当,重创了唐秋离的航空兵,解除了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因素,总算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时间,有一周的时间,自己的几十万大军,完全可以在缅北站住脚。
欣喜若狂的亚历山大,猛地转身,“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疑虑尽去
亚历山大年轻的侍从副官,一脸惊慌的看着司令官阁下,手里端着的,装有早餐的托盘,被激动的将军,猛然碰翻在地,一杯牛nǎi,全都泼在他笔挺的将军服上,留下一滩难看的污渍,几片面包沾满了泥土,一瓶果酱打碎在地,场面看起来很糟糕。
亚历山大一皱眉头,随即和蔼的一笑,拍着副官的肩膀,亲切说道:“小约翰,我的孩子,不要自责,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没有关系,收拾一下,去把通讯主任叫来!”
小约翰手忙脚乱的收拾完地上的狼藉,急忙跑出去,到现在,这个可怜的中尉军官,还跟做梦似的,他知道自己祸闯得有多大,一盘食物,都扣在将军的身上,以将军的脾气,虽然没有丢掉xìng命那样严重,可自己也就失去了在将军身边的机会。
运气好的话,调到普通连队,当一名小排长,整天和那些臭烘烘的士兵打交道,倒霉的话,直接发配到一线部队,打仗的时候,冲在最前面,属于死的最快的那一拨人,幸好,今天司令官阁下的心情不错,没有责罚自己。
不过,也奇怪了,自己唤醒将军阁下的时候,他还一脸的晦气,怎么自己出去准备早餐的功夫,就变得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样子,莫非将军阁下有什么灵丹妙药?
亚历山大有理由心情好,电台播出的新闻,让自己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情报,至于唐秋离和乐一琴,在电台里发表的其他声明,什么调集部队,与自己决战之类的话,亚历山大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把这看做是一种中国式的姿态,或者说,是气急败坏之下的jǐng告,他没有料到,大英帝国敢这么干!
至于侵略者亦或是同盟国之类的说法云云,亚历山大都有些鄙视唐秋离了,侵略者?他也没有搞错,几年前,中南半岛在谁的手里,那是大英帝国的海外领土,我们这次出兵收复失去的领土,谈什么侵略,不是颠倒黑白的说法吗!
同盟国,上帝知道,唐秋离打败了rì本人之后,堂而皇之的将中南半岛的土地,攫取到自己手里,怎么没想到,要顾及同盟国的关系,双手奉还给大英帝国呢?一想到这里,亚历山大还颇有些兴义兵、讨逆贼,收复失地的正义之感。
上校通讯主任,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观察着亚历山大的脸sè,小心翼翼的问道:“司令官阁下,您有什么命令?”
亚历山大两眼放光,吐字清晰的说道:“命令,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部队,立即出发,沿途不要与dú lì师小股部队纠缠,全速挺进缅北地区,并抢占要点,配合主力部队,完成对缅北的全部占领,命令胡康河谷的主力部队,马上出发,今天傍晚之前,到达新多一带,并占领新多!”
五路英印军部队,在经过一夜的彷徨之后,接到亚历山大司令官的命令,重新打点起jīng神,以快于平时的速度,往缅北方向猛扑,中路军更是在坦克的引导下,卷起漫天的尘土,滚滚向前。
太阳出来了,云开雾散,英印军士兵惊喜的发现,往rì不详之鸟一样,在自己头顶盘旋,猛扔炸弹的中国轰炸机,并没有出现,事实正如亚历山大将军所判断的那样,dú lì师的航空兵,已经元气大伤,无力再对大英帝国的军队,发起轰炸行动。
四月二十七rì上午七点钟左右,缅北,马高城,dú lì师缅北战役指挥部,师长唐秋离的办公室里,唐秋离关掉收音机,若有所思的微笑起来,这笑容,怎么看都好像是老狐狸一般的得意。
唐秋离做回到椅子上,拿出烟点上,深吸一口,淡蓝sè的烟雾,把他的脸庞,笼罩得有些朦胧,对参谋长赵玉和说道:“玉和,情报处于处长和梅雪的新闻处,联手搞的这个疑兵之计,应该能给亚历山大吃个定心丸,他不至于被吓得缩回去,否则,我的整个计划,就都要泡汤了!”
赵玉和点点头,说道:“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于处长和梅处长,就此事报告到师指挥部,是我接的电话,当时您已经休息了,就没有打扰您,我自己的判断,这个疑兵之计十分可行,于处长也说,调查处沈处长保证,中南半岛没有可以泄露底细的外国特务,不由得亚历山大不信我们的电台。”
唐秋离说到:“中南暴乱,沈俊下了狠心,把所有的潜伏特务组织都挖出来,看来,效果不错,否则,以沈俊的xìng格,不会做出这样的保证的,这个疑兵之计,看来是出自高手之手,说的煞有其事,不过,乐一琴可就要郁闷了,明明打个打胜仗,却被说成是惨胜,还伤亡了八百多飞行员,我估计,这会儿乐一琴,正在那跳脚骂人呢?”
赵玉和都笑出声了,回答道:“师长,还是你了解乐指挥官,大约在二十几分钟前,我在办公室里,就接到了乐指挥官的电话,好家伙,好一通抱怨,说打了胜仗,不宣传不出名也就罢了,怎么能给我捏出个伤亡八百多飞行员的事情呢,这不是让兄弟部队笑话吗,以后见面,他的脸往哪搁?坑人那这是!”
唐秋离笑得前仰后合,问赵玉和,“那你怎么回答的?这家伙犯起倔脾气,可不好对付!”
赵玉和更是憋不住笑,回答道:“我是这样说的,要不,你给师长打个电话,请求他命令电台,再播一个辟谣的新闻,不就成了吗?”
唐秋离大感兴趣,追问道:“乐一琴是怎么说的?这家伙很有集体荣誉感,说他不行可以,若是说南方飞行集体不行,能跟你拼命!”
赵玉和接着说道:“他就说了一句话,我可不主动去找挨训,然后,把电话挂了。”唐秋离摇着头说道:“这家伙还蛮聪明的,知道在我这里讨不找好儿,干脆,自己打退堂鼓了,有进步!”
说笑了一会儿后,唐秋离对赵玉和说道:“玉和,有几个命令,要马上传达下去,苏鲁机动兵团参战各旅,接到命令之后,派出小股部队,在缅北边境jǐng备区第三、第四守备队的配合下,对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英印军部队,进行频繁的sāo扰xìng袭击。”
“给第九旅的肖金山,第十旅的方远山下达一个命令,你部在胡康河谷的阻击战,用缅北边境jǐng备区地方部队的名义,以诱敌深入、麻痹英印军指挥官为主,切不可在一地采取硬xìng阻击的方式,更不准在阻击战中,使用火炮和所有的重武器,倘若亚历山大因为判断出,你们是主力部队,而掉头撤兵的话,唯你们两个旅长试问,我这还缺两个少将参谋。”
赵玉和记录完命令,说道:“师长,你的这个命令,可是要了肖、方两位旅长的命,打掼的硬仗、恶仗的主力野战旅,放着重武器不让用,偏要打成地方部队的架势,够难为他们的。”
唐秋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不想让温荣才的部队,损失过重,主力旅怎么了,就不能示敌以弱、迷惑亚历山大,这是游击战,有很多奥妙的,玉和,温荣才的伤势怎么样了?他部队目前状态如何,西多一战,损失不小啊!”
赵玉和回答道:“第九旅的随军野战医院,已经在新多给他做了手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已经转移到密支那野战医院修养,不过,因为伤势过重,有耽搁了些时间,没有半年左右,温司令官是不能出院的,现在,缅北边境jǐng备区部队,由参谋长指挥。”
唐秋离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谈下去,问赵玉和:“玉和,其他部队还有什么情况吗?对了,穿插的三个旅情况怎么样,补给正常吗?”
赵玉和拿出一份电报,说道:“师长,接到负责穿插西多的苏鲁机动兵团三个旅旅长的电报,我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穿插,到目前为止,进展顺利,沿途的补给点,可以提供部队战士的基本保障,只不过,我部穿插的路线,皆为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和偏僻小路,因为地形条件复杂,部队非战斗减员颇多,以至于影响了穿插的速度。”
唐秋离眉毛一扬,追问道:“他们有什么解决的方案没有?”
赵玉和看了一下唐秋离的脸sè,回答道:“他们提出一个方案,请师长批准,”“什么方案?”唐秋离问道,赵玉和回答到:“旅长们建议,将伤员就地安置,留下少部分兵力保护,等待战役结束之后,再接回去,其余的部队继续执行穿插任务,这样一来,可以提高速度,不至于时间紧迫。”
说完,赵玉和又补充道:“这个办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部队带着大批伤员,行动不便,为了避免与英印军遭遇,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影响穿插任务的完成,我认为,可以这么做。”
赵玉和说完,抬头的时候,却看见师长唐秋离的脸sè,已经变得非常的难看。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步步诱敌
赵玉和大惑不解,自己的话,怎么会让师长的脸sè,这么难看?难道自己说错了吗?
唐秋离平静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他知道,无论是负责穿插的三个旅长,还是参谋长赵玉和,所提出的建议,是基于战役计划顺利实施的现实考虑,这没有什么错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最佳的解决办法,但是,这却是自己最不能容忍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唐秋离沉默了一下,脸sè缓和下来,对赵玉和说道:“玉和,我十六岁在东北,拉起第一支队伍,也就是dú lì师的前身血手团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传统,绝不放弃每一个战士,所以,很多部队的老骨干,和我一起从东北打到了中南半岛,他们经过无数次的战火考验,成了这支部队的中间力量。”
“将非战斗减员的战士,就地安置,看似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你想过没有,穿插部队和英印军交叉而过,成犬牙交错之势,谁能保证,他们不会遇到英印军的搜索部队,万一遭遇怎么办?还有,一些地方部落武装,是否对他们的生命构成威胁,缺医少药,让他们如何能等到战役结束?”
赵玉和低下头,师长说的这些,他的确没有想过,他的想法,和那三个旅长一样,都是围绕着,如何能顺利的完成穿插任务来考虑的,师长的这些假设,也许会真的出现,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吗?部队总不能带着大批伤员,隐蔽行军,这本身就是在拖累部队的行军速度。
唐秋离语气温和的说道:“从缅北战役的整体部署而言,三个旅的穿插任务,是以隐蔽行军,不被英印军发现为主,穿插速度过快,提前占领西多,亚历山大发现自己的后路被切断,他还会继续攻击马高吗?肯定不会的。”
“没有一个将军,发现自己的后路被切断,还有不顾一切的攻击所谓的预定目标,除非是这个目标能决定战局胜败,一旦亚历山大的中路军回撤印度,那穿插的三个旅,将要承受没有任何损失、急于回撤的二十几万英印军的猛烈攻击,到时候,他们的压力会有多大?”
“我在发布穿插命令的时候,就对他们说过,以隐蔽行军为主,到达西多附近的时候,潜伏待机,但他们理解成尽快拿下西多,这种急于求成的心态,是要不得的,所以,夺取西多的战斗,必须是在马高伏击战打响之后,英印军有回撤迹象之前,其中的尺度,作为一线将领,应该很好的把握。”
看着赵玉和羞愧难当的神sè,唐秋离不忍心再责备他,接着说道:“命令穿插的苏鲁机动兵团第十、十一、十二旅,务必带着伤员赶至西多附近,一个都不能丢下,另外,我会命令楚天的特战支队,进入胡康河谷地区,担负夺取西多的任务。”
赵玉和的神sè,已经恢复了正常,虽然师长没有责备他,但在他的内心里,还是涌起一种异样的情怀,都说慈不掌兵、义不养财,师长的命令,看似违背了这个惯例,但是,所作的决定,是基于战役全局的考虑,最大可能的爱护战士们的生命,在这一点上,自己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唐秋离看着自己的年轻的参谋长,继续说道:“玉和,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拟一道命令,航空兵乐一琴部,师辎重处宋文海处长,师属野战医院,在我穿插部队夺取西多之后,将阻击部队所需的重装备和弹药、物资,构筑工事所需材料等,及时空运到西多,此外,野战医院要在西多组建完善的野战救护系统,也是由南方飞行集团负责空运。”
赵玉和记录完命令,敬个军礼,说道:“师长,我去传达命令了,您还有什么训示?”
唐秋离点点头,说道:“去吧,空运物资到西多,和野战医院的事情,现在就要着手办理,告诉辎重处,部队所需多准备一些,堵口子的部队,打的是消耗战,我可不想我的战士,拿着打光子弹的冲锋枪,去和英印军士兵拼刺刀!”
四月二十八rì上午,胡康河谷新多,直属兵团第九旅旅长肖金山少将,拿着望远镜,站在一处高地上,聚jīng会神的看着英印军即将到来的方向,炮弹箱子垒成的桌子上,电话铃声急促的想起来,他抓起电话,没等对方说上几句,就皱起眉头。
“一团长,师指挥部的命令,你没听清楚是怎么的?你的一营,在道路两侧埋了那么多的炸药,能把半座山头儿掀翻到道路上,你让英国佬和印度兵还咋走,光是清理道路,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根本无法通过,对,减量,十分之一以下,意思一下就行了,没指望你们团把这些王八蛋堵住。”
“对了,你的四个营梯次配置,依次阻击,每个营只允许打十五分钟,然后就撤下来,哪儿那么多的废话,执行命令,还有,把你们的团属炮兵营,给我撤到后方去,拿什么打?亏你问得出这样的问题,你的兵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吗?”
放下电话,肖金山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师长是怎么想的,一个主力野战旅,硬是要装出一副熊样子,火炮不让用、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不让用,我老肖难不成用拳头打英国佬和印度兵一顿?打一下就走,这不成了一触即溃吗?”
一旁的作战参谋请示到,“旅长,重炮团王团长来电话请示,是否马上设置炮兵阵地?重炮团的观察哨,已经到了前沿,开始测定坐标。”
肖金山满不是心思的说道:“什么炮兵阵地,你告诉他,胡康河谷这一段儿,没他炮兵什么事儿,老实在后面眯着!把人都给我撤回去!”年轻的参谋一吐舌头,赶紧打电话通知重炮团,就别忙活了,旅长说了,没你们炮兵什么事儿!
在高地上转悠了几圈儿,肖金山心里憋屈,拿起步谈机,“我是肖金山,我说老方啊,这仗难打啊,后撤十公里就是新多,要不,咱俩联手,在新多和这帮王八蛋狠狠干一场?然后再撤?”
步谈机那端,第十旅旅长方远山少将一咧嘴,说道:“我说老肖,你没发烧吧?师长的命令是咋说的,连炮兵都不让用,咱俩拿什么和二十多万英印军干一场?要是吓跑了英国佬和印度兵,你等着师长收拾你吧,撤职是轻的,你就老老实实的按照师长的命令执行吧!”
肖金山叹口气,说道:“这仗打得,憋屈,就英印军的行军队形,我的重炮团一个齐shè,就能干掉他几千人,现在倒好,弄得让人家撵着屁股追,这叫什么事儿啊!对了,咱俩后撤的步调可要一致啊,别你先撤了,让英国佬从后面包了我的饺子!”
方远山气的一张嘴,大声吼道:“老肖,你说什么呢?就凭你这话,跟你没完!”
肖金山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紧忙说道:“得得老方,别往心里去,这不是心里憋屈吗!跟老战友发发牢sāo,你老方也不是那样的人啊!”说完,也不等方远山说话,就扔下步谈机。
四个小时之后,临近中午的时候,距离新多五十余公里处,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声,肖金山jīng神一振,暗自琢磨到:“一团第一营,与英国佬和印度兵干起来了,他妈的,等了这帮王八蛋一夜带一上午,总算露头了!”
七八分钟之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肖金山抓起电话,是一团长打来的,听声音,有些气急败坏,“旅长,英国佬出动了坦克,这帮龟孙子们学聪明了,交手不到五分钟,就出动了坦克,我损失了几十号人,已经组织火箭筒分队上去,非得干掉英国佬的坦克不可!”
肖金山大吼道:“你是榆木疙瘩脑袋啊?绝对不允许使用火箭筒,英国佬出动了坦克,你马上撤下来啊,等着挨打是咋的?”
一团长争辩道:“不是您命令我们打十五分钟吗,这才刚刚打了七八分钟,一梭子子弹还没打完呢,”肖金山气的一擂炮弹箱子,吼道:“马上撤!撤到四营后面去,没见过你这么死心眼儿的,想打仗都想疯了是吧?”
四十多分钟之后,一团一营的战士,呼呼啦啦的撤下来,肖金山在高地上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溃败,那个狼狈呦,看得他直咬牙,枪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爆发起来,一团二营又与英印军交上火了,肖金山对参谋命令道:“传达我的命令,各营阻击时间缩短为十分钟,在英军出动坦克之时,立即撤离原有阵地。”
一团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见到肖金山的面儿,就大声嚷嚷道:“旅长,这打的是什么仗啊?我丢了几十号兄弟,手里有家伙,愣是不让用,就让英国佬和印度兵占便宜,我想不通!”
肖金山冷冷的看了一团长一眼,说道:“嚷嚷什么?想不通,到后面去想去,你们一团的阻击任务,交给其他的几个团!”
一团长还要分辨,前面的枪声又稀落下来,肖金山拿起望远镜,观察情况,把满肚子委屈的一团长晾在那。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德国元首的来电
前面的枪声,响了不到十分钟,又稀疏下来,紧接着,枪声响一阵停一阵,听得肖金山心里跟猫抓似的,直吧嗒嘴儿,一回头,看见一团长还在那戳着,气儿不打一处来,瞪着部下说道:“还不走?等我管饭那?”一团长蔫头耷拉脑,一肚子不服气的走了。
这样的阻击,绝对是一触即溃的打法,不过,从一团二营开始,部队倒是没再吃英军坦克的亏,还占了点儿小便宜,匆忙埋设的炸药和地雷,还炸翻了几辆英军的坦克,在英印军一线指挥官看来,中**队也太不禁打了。
几发坦克炮弹,就打跑了近千人,抵抗是极其微弱的,前线的情况,迅速报告到亚历山大那里,他显得很是镇定自若,只是命令道:“追击,不停顿的追击,粉碎一切敢于阻击我大英帝**队的中国士兵,今天傍晚之前,必须占领新多!”
亚历山大的命令,化为英印军士兵更加的勇猛行动,心里对中**队的轻视,上升到蔑视的程度,一天前,被乐一琴的轰炸机编队,炸得心惊胆战、人心惶惶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历史,英印军部队的士气,空前高涨起来。
一团的几个营,相继撤下来,肖金山知道,自己也该走了,拿起步谈机,“老方吗,我是肖金山,他妈的,一路溃败,我都能听见英国佬坦克的动静了,对,马上就得走,要不,等着当俘虏啊?你也该挪挪窝了吧?在新多顶一下,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俩同时请示师长吧,不打一下,这口窝囊气憋在心里,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步谈机那端,方远山诡诈的一笑,就跟亲眼看见肖金山的脸sè似的,慢条斯理而又非常认真的说道:“我看可以,不过老肖,演戏要逼真,用不了、带不走的破烂儿,多扔下点儿,像溃逃的样子吗!在这方面,你老肖是行家啊,会打败仗,有经验吗!”
说完,不等肖金山说话,关掉步谈机,开心的大笑起来,对身边的参谋们说道:“总算出了一口气,我估计,肖金山这会儿正在跳脚骂街呢!收拾东西,咱们撤!到新多等这帮王八蛋!”
肖金山看着步谈机,“喂喂!”了几声,对方一点儿回音都没有,关机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就在这时,一个撤下来的营长,浑身尘土的跑过来,说道:“旅长,抓紧撤吧,英国佬的坦克已经上来了,距离我们不到五公里,前面已经没有部队了,我们营是最后一批!”
营长的话,更让肖金山火冒三丈,心里的火苗子一窜一窜的,怎么说话呢?“怎么着?害怕我当俘虏咋的?老子还没那么蠢,”可营长报告的是实际情况,也是出于好心,总不好对人家发火,大骂一顿吧,这口气都堵在心里。
一转脸儿,看见参谋和jǐng卫们,正在他身边,众星捧月似的,不错眼珠儿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命令,当时就火了儿,大吼道:“直眉楞眼的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儿了是咋的?收拾东西撤,老子给英国佬到地方还不成吗?”
前线的战报,雪片似的汇集到亚历山大那里,部队进展顺利,虽然战斗不断,可激烈程度,不值得一提,中**队的士兵,一触即溃,各部队的报告,几乎是一样的,“阻击的中**队,明显缺乏重武器、缺乏训练,在我们的坦克部队面前,所有的抵抗,都不超过十分钟。”
有的一线部队指挥官,为了表功,还将缴获的战利品,jīng心的挑选几样儿,送到司令官面前,亚历山大饶有兴致的看着老掉牙的步枪,破烂的军靴和军装,脸sè愈发的祥和起来,无数次的小规模战斗,都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一路阻击自己的,是唐秋离的地方部队,而且,是二流甚至是三流的部队。
这样毫无战斗力的部队、如此不堪的装备,而且,糟糕或者说是低能的指挥,怎么能够抵挡自己二十几万装备jīng良部队的连续攻击,他们逃跑是明智的选择,否则,在自己的坦克和重炮面前,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
通过这些战斗,亚历山大有理由看不起唐秋离任命的这些军队指挥官,如果是将军本人指挥这次阻击战,就胡康河谷的地形条件而言,十几吨炸药,就可以使自己的部队,一周时间,无法前进半步,或者,选择几处利于防守而不利于进攻的地点,集中兵力,组织起大规模的阻击战。
每个地点,都能阻挡自己部队三到四天的时间,自己的部队,也不会这样顺利的推进,在胡康河谷,这样的阻击地点,不难找到,比比皆是,而dú lì师地方部队指挥官,采取的层层阻击的战术,对于拥有强大火力的大英帝**队来说,无异于自讨苦吃。
几百人的阻击阵地,能够阻挡多长时间,甚至连阻击都算不上,战斗的结果,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不过十分钟而已,战术决定战斗的结果,而唐秋离这些拿不上台面儿的三流部队,是不断给自己的士兵,增加士气和勇气的燃料,遗憾的是,没有抓到一个战俘。
否则,很重视绅士风度的司令官阁下,不介意亲自审问战俘,并有兴趣儿写一封亲笔信,带给那个愚蠢的指挥官,指出他的错误,让他知道,什么是大英帝国将军的才能和风采,什么是战争的指挥艺术,掌握战场的节奏,是指挥艺术的具体体现,无疑,在亚历山大将军看来,自己已经掌握了战场的节奏,这种感觉很美妙,更令人陶醉。
马高,dú lì师缅北战役指挥部,师长唐秋离正在聚jīng会神的看着一封,来自欧洲的电报,这封电报,他已经期盼了很久,德国元首希特勒,终于在遥远的欧洲,向唐秋离伸出了手。
电报的内容,一如既往的客气,还带有一丝的炫耀和苦恼,“我的老朋友,柏林一别,已经有几年没有见面了,我时常回想起,我们在帝国大厦我的办公室里,把酒长谈,纵论天下大事时候的情形,目前,伟大的德**队,已经占领了欧洲大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老朋友,为我祝贺吧!”
“德**队,在欧洲的征战,已经接近了尾声,只有英国人占据的岛屿,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那真是个让我伤脑筋的地方,德国空军,投入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力量,对英伦三岛重要目标和城市,进行不间断的轰炸,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英国人屈服的迹象。”
“德国的陆军部队,有一多半儿以上的兵力,都集结在英吉利海峡,准备大举渡海远征英国人的土地,但结果却不能够令我满意,英国人的抵抗意志,要超出我的想象,那个战争狂人、地道的酒鬼加烟鬼、善于蛊惑人心的骗子丘吉尔,利用花言巧语,给英国人打了一针强心剂,增加了德**队的巨大困难。”
“在美国人的大力支持下,对英国的战争,久拖不决,牵扯了德国的大部分jīng力,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把目光投向了东方,那里,有德意志帝国不共戴天的仇人,大猩猩一样丑陋的俄国人,等着伟大的德**队去消灭,对此,我想听听老朋友的意见,急切盼望您来柏林,我们当面长谈。”
在电报的最后,希特勒对东南亚发生的战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老朋友,你的军队,目前正在亚洲的南部,与英国人交战,我十分的不了解,英国人在本土,已经是在苦苦支撑,又有什么能力在亚洲,发起一场战争,也许,只有丘吉尔这个战争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此,我不能不深思,难道,英国人的战争潜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还有在不同的地点,同时打两场战争的能力,种种疑惑,都要在见面的时候谈,德国的慕尼黑啤酒,黑森州的香肠和烤鱼,等着我的老朋友来品尝,尽快成行吧,你的老朋友阿道夫?希特勒亲笔。”
唐秋离一边看电报,一边摇头叹息,他对希特勒简直是太崇拜了,这位德国元首,打下了整个欧洲大陆的纳粹党领袖,对丘吉尔的评价,让他忍俊不住,要说是在蛊惑人心这方面,希特勒先生称第二,世界上没人敢称第一。
看来,丘吉尔在缅北对自己动手,让希特勒心生疑虑,任何人都无法理解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的做法,自己的家里,已经被打得遍地狼藉,还有闲心在外面主动挑起一场战争,而且,面对的还是横扫中南半岛,把骄横而不可一世的rì本人,打得狼狈不堪的唐秋离。
希特勒的疑虑在于,他有些摸不透英国人的底牌了,他害怕对苏联作战的时候,英国人在背后突然插一刀,原本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英国人,突然有在另外一个地方,主动发起战争的能力,让希特勒心里没底儿。
看完希特勒的电报,唐秋离倒是有些了解丘吉尔的疯狂做法了。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伏击,马高之战!(一)
以唐秋离的看法,丘吉尔之所以不顾国内的危局,执意在缅北对自己动手,想要收回原有的殖民地,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潜在的用意,未必不是在虚张声势,变相的对希特勒提出jǐng告,英国人的战争潜力,还远远没有消耗殆尽。
正常的理解,在一个对手没有被彻底击败之前,是不会向另外一个对手发起攻击的,这就是希特勒的犹豫的地方,也就有了邀请唐秋离秘密访问德国的电报,他需要正在与英国人交战的唐秋离,来为他答疑解惑,或者说,是拿主意。
当然,这是唐秋离自己,对丘吉尔做法的猜测,尽管他带着后世的记忆,对于这位历史上,位列同盟国四大巨头之一的英国首相,其乖张、有悖常理的某些做法,也是无从猜测,更不会见诸于史料,但是,丘吉尔的做法,显然是吓住了希特勒。
让他举棋不定,否则,以德国元首固执而疯狂的xìng格,在德**队横扫欧洲大陆,已无对手、一路凯歌的情况下,面对世仇苏联人,绝对压抑不住杀机,历史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滑行,德苏之战,在今年的的六月下旬爆发。
然而,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儿,因为希特勒求助于唐秋离,有了唐秋离这个后世穿越而来,两世为人的妖孽,一切都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影响了其后的战争走向和世界格局,从这一点上来说,丘吉尔帮了唐秋离一个大忙,他应该感谢那位疯狂的英国首相。
既然德国元首发出了情真意切的邀请,而这个邀请是唐秋离梦寐以求的,两下一拍即合,唐秋离亲自拟写一封回电,电文很简单:“尊敬的元首阁下,对我教训完英国人之后,即飞柏林,请您准备好啤酒、香肠和烤鱼,几年了,我还是经常回味那美妙的滋味儿!”
然后,仔细的把电报底稿,装到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里,封好口儿,让刘心兰叫过来通讯处处长陈峰,吩咐道:“陈峰,启用联络德国元首府的秘密电台,你亲自将这封电报发出去,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事关重大,要双重加密,发报的时候,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秘密电讯室,具体的jǐng卫措施,你和山虎商量一下办。”
唐秋离不得不小心谨慎,同盟国和轴心国是敌对的两个阵营,双方正拼的你死我活,自己是盟军战区第一副总司令,却与轴心国的头号人物眉来眼去,就差拜把子了,还要亲自飞往德国,万一泄露出去,遭到几方打压且不说,单是国内那一块儿,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夫所指的汉jiān、卖国贼?
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儿,各国政要都干过,尤其是在世界局势动荡、处处硝烟弥漫的战争环境下,昨天打得你死我活,今天称兄道弟的事儿,屡见不鲜,所谓的“丑事儿人人有、不露是高手,”由此看来,唐秋离的小心谨慎,绝不为过。
给德国元首回完电报,一件牵动唐秋离心神的大事儿,总算尘埃落定,他掏出烟,点燃后,惬意的吸一口,享受得如同神仙,刘心兰过来给他倒茶,见他正在美滋滋的享受,厌恶的皱起小鼻子,伸手赶散眼前的烟雾,正要jǐng告他几句。
参谋长赵玉和,急匆匆的进来,刘心兰乖巧的把话咽回去,只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捎带着白了他一眼,梅婷、梅雪包括刘心兰在内,都极力反对唐秋离吸烟,理由很充分,影响健康,对他喝酒,倒是不加以限制,弄得唐秋离想抽烟,都是在师指挥部里过烟瘾。
赵玉和拿着两份电报,朝着刘心兰略一点头,打个招呼,然后说道:“师长,接到肖金山、方远山两位旅长来电,胡康河谷对英印军的阻击,按照计划顺利展开,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生战斗几十次,英印军以坦克为突击力量,攻势很猛,至下午十七时左右,我部退至新多一线。”
唐秋离并没有接赵玉和递过来的电报,而是笑着说道:“他们两个,不仅仅是汇报战况这么简单吧,尤其是那个肖金山,大炮、坦克我不让用,明明是主力部队,还要装作扛不住攻击,节节败退的假象,打这样的仗,心里肯定不舒服,玉和,说吧,他们又有什么鬼主意?”
赵玉和叹为观止,师长对下面的高级将领,xìng格和特点上,了如指掌,猜测他们的想法,一语中的,佩服。
赵玉和笑着回答道:“还真让师长给猜中了,肖、方两位旅长建议,请师长批准,两个旅合力在新多建立阻击线,利用新多的地形条件,硬碰硬的和推进迅猛的英印军打一仗,好杀杀他们的锐气,迟滞英印军的推进速度!”
唐秋离不假思索的说道:“不行,告诉肖金山和方远山,不要老想着打大仗,他们现在的战术,是在为全歼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创造有利的条件,打得好与不好,直接影响到战役的进程,这一点,必须让他们明确。”
“另外,新多的阻击强度,决不可过大,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明天上午八点钟之后,放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过新多,命令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部队,阻击的力度加大,迟滞英印军的速度,要与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有一天的时间差。”
四月二十七rì傍晚六点三十分左右,亚历山大的中路军前锋部队,英国驻印军主力第一师,推进到距离新多五公里处,师长费舍尔少将,正要命令先头部队一个团,配属两个营的坦克,对新多发起攻击,英印军攻击出发地后方,英印军的重炮兵,已经开始构筑炮兵阵地。
师长费舍尔少将,带着一大群参谋军官,在前沿观察新多的地形,暮sè苍茫之下,不大的新多小镇,一片寂静,不见炊烟、不闻人声,寂静得如同一块沉默的石头,胡康河的流水声,在夕阳下,微微的尖啸着,宽阔的河面上,跳动着火焰一般的夕阳反光。
新多的外围,有一圈儿厚厚的围墙,用的是大块儿的石头垒成,高约五米多,围墙上,还保留有瞭望的垛口,斑驳的植被,在暮sè之下,泛着冷sè调的暗光,透着古老与沧桑,这是一座典型的冷兵器时代,有效防御格局的小镇,而新多的地理位置,恰好堵在胡康河谷通往缅北的咽喉要道上。
胡康河从新多镇中间流过,将小镇分为南北两半,三座石桥,将分隔在两岸的小镇,连为一个整体,从东印度蜿蜒而来的道路,本来就不宽,到了小镇西侧,骤然缩窄,而且,还要爬过十几阶石阶,才能进入镇内,从整体布局上来说,新多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军事化堡垒。
外有石砌的围墙,狭窄的道路,有多少兵力都无法展开,因为地形所限,攻击点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镇西的道路,一次攻击,能方上一个连的兵力,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任何一位指挥官,都会对这样的地形条件,而头痛不已,或者是束手无策。
然而,在师长费舍尔少将看来,一切都不存在问题,这个看似壁垒森严、易守难攻的小镇,能挡得住成千上万名骑马冲锋的士兵,却挡不住装备jīng良、高歌猛进,用大炮和坦克武装起来的大英帝**队。
费舍尔少将有十足的把握,只需要三十分钟,他的炮兵,就能将这座小镇,轰成一片废墟,任何的防御设施,在纷飞的炮弹之下,都不堪一击,作为驻印军的头号主力部队,第一师里,士兵的组成,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英国籍的士兵。
而且,普通的英印军混编师,只有一个炮兵团,而费舍尔少将的第一师,却配置两个炮兵团,其中一个,是装备美制155口径榴弹炮的重炮团,两个炮兵团,一次齐shè,就是成百上千发的炮弹,只要是师长阁下愿意,不吝啬炮弹,就是一座小山,也能削去一半儿。
一名身上背着步谈机的通信兵,快步跑到对新多指指点点的师长费舍尔少将身边,“师长阁下,炮兵团团长报告,炮兵阵地已经构筑完毕,请示炮击时间?”
费舍尔少将看看手表,满意的点点头,对身边的参谋说道:“OK!我们炮兵的动作,非常的迅速,大概是巴菲特上校和休斯上校,已经急不可耐了,如同见到东方美女一样,从西多到这里,一路上,可怜的炮兵毫无用武之地,中国人不等他们的大炮准备好,就跑的无影无踪。”
一群参谋陪着笑,听自己的上司在那大发感慨,费舍尔少将愈发卖弄的说道:“现在,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生锈的炮膛,粘一些火药味儿,可怜的中国士兵,他们的晚餐,不再是饲料一样的东西,而是漫天飞舞的炮弹,这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然后,他又拿腔作调的说道:“我的士兵要在四十分钟之后,进入到镇子里面,哦,我的上帝,但愿能给我保留一所完整的房屋,否则,又要睡该死的帐篷了,好了,先生们,让我们开始欣赏死亡的烟火吧!传达我的命令,十分钟之后开始炮击。”
第一千四百三十九章 伏击,马高之战!(二)
英印军靠近新多前沿阵地后方,炮兵已经准备就绪,一门门美制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昂起粗大的炮口,虎视眈眈的对准依稀暮sè之中的新多小镇。
费舍尔少将站在一处极佳的观察位置上,惬意的点燃一支香烟,身边是一大群参谋军官,前面,一排排整装待发的士兵,已经进入攻击位置,当然,攻击队形的最前面,还是印度籍士兵,对于自己麾下的士兵,现在这样的战斗状态,他非常满意。
还有五分钟,前面暮sè之中,静谧的小镇,就会化为一片火海,至于里面有多少中**队的士兵,或者是多少普通平民,不在费舍尔师长的考虑之列。
这时,通讯兵背着步谈机跑过来,“报告师长阁下,亚历山大司令官呼叫您!”
费舍尔少将皱着眉头,他很不喜欢这个以前不得意、骤然升上高位的老家伙,在自己已经部署完毕的时候,再来指手画脚,听完亚历山大的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脸sè难看的放下步谈机,颇为懊丧的嘀咕一句,“真他妈的活见鬼!”
然后,对通讯兵说道:“命令炮兵团,停止炮击新多,所有部队就地宿营!”
他身边的参谋长诧异的问道:“师长阁下,难道我们不进攻目标了吗?”
费舍尔少将无奈的耸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说道:“接到亚历山大司令官的命令,鉴于天sè已晚,前锋部队停止对新多的攻击,我要去司令部开会,我的上帝,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的火炮和士兵,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难道这个见鬼的会议,比我攻占目标还重要吗?”
新多镇内,肖金山放下望远镜,他无论如何也搞不懂,摆出一副进攻架势的英印军部队,怎么就突然停止了行动,转而开始埋锅造饭搭帐篷。
肖金山拿起步谈机,“老方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我对面的英国佬,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动攻击,什么,你那里也是,我说老方,是不是咱们在新多布下伏兵,让英国佬察觉了?”
放下步谈机,肖金山看着身边,伏在石墙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英印军的战士们,失望的叹口气,布置的挺周密,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欢喜,又没捞着仗打,气人呢!
肖金山和方远山的部署是这样的,两个旅各自将一个加强团的兵力,部署在新多西部,隔河据守,反正师长的命令,是在明天上午八点钟之前,放弃新多,那就趁现在,和英国佬好好的打一场,就凭借着新多的有利地形,前沿一次放一个营,打一阵子就换上下一个营,来个车轮战。
如果英印军连夜进攻,那就能打上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到明天上午八点钟之前,英国佬和印度兵不留下几千条人命,别想靠近新多半步,新多的老百姓,已经随着旅的其他三个团,往马高方向撤退,空镇一座,怎么打都有道理,打算的挺好,可人家没上当!
肖金山甚至还有这样的计划,打到半夜的时候,前沿阵地故意放开一道口子,放进来千八百的英国佬和印度兵,轮战的其他几个营,小小的包顿饺子,都有仗打,也省的被撤下去的营长们,一脸的不痛快,可计划好有什么用,英印军不打算进攻了,自己总不能用几千人主动出击吧?
肖金山正在闹心的当口,作战参谋问道:“旅长,下一步我们怎么办?”他没好气儿的说道:“怎么办?留下一个连的兵力,监视敌人,其他的部队吃饭、休息,睡大觉,要不然,我们在这看着这帮英国佬吃喝?”
肖金山和方远山,应该感谢亚历山大,如果不是突然要召开军事会议和那道命令,英印军炮兵成千上万发炮弹,已经落在他们的头上。
他们两个不知道,包括自己在内的两个加强团八千多名战士,躲过了一劫,否则,两个英印军主力师,四个炮兵团的火炮,对新多进行覆盖式毁灭xìng炮击,他们没有一个能躲过铺天盖地的炮弹。
新多被彻底摧毁,两个加强团,成了dú lì师自组建以来,历次战役之中,唯一的全军覆没的团队,肖金山和方远山,也成了一次战斗之中,一起阵亡的两位少将旅长。
肖金山和方远山的战斗部署没错,可他们遇到了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英军将领,在没有发起步兵攻击的情况下,先是以炮火摧毁目标,不过,他们会知道,全部阵亡的危险,部队擦肩而过,心里想的,还是没能够打上这一仗的失望。
而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亚历山大,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命令,无意之中,救了dú lì师几千名士兵的生命,要是知道这样结果的话,亚历山大就算丘吉尔首相召见,也得让两个师的炮兵,把新多炸成一片废墟,顺带着埋葬几千名dú lì师的士兵和两位少将。
亚历山大虽然很想尽快的出胡康河谷,兵临马高城下,可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部队,最新的战况报告,让他不得不放缓推进的速度,再者,夜幕已经降临,攻进新多,倘若是打夜战,对于大英帝国的士兵来说,是一场恶梦般的经历。
他的想法,并不为大多数英军指挥官所接受,费舍尔少将就很不痛快的对司令官阁下,发起了牢sāo,因为战事进展顺利,亚历山大的心情非常之好,面带笑容的听完费舍尔少将满不是滋味的牢sāo话,非但没有怒气冲天,反而温和的说道:“亲爱的费舍尔,我知道,你的部下作战非常勇敢,我更相信,今天晚上,你的士兵,就能在前面那个小镇内宿营。”
“但是,亲爱的费舍尔,我们的士兵,已经连续两天的时间,在不停的追着中国士兵的屁股后头猛揍,他们非常疲劳,需要休息,新多是出胡康河谷的最后一道屏障,我相信,dú lì师地方部队的指挥官,不会放弃这个要点的,一定会连夜增加兵力,亲爱的费舍尔,你难道不愿意,你的火炮,在明天凌晨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消灭更多的中国士兵吗?”
一番话,说的费舍尔少将连连点头,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到底是司令官,经验丰富,如果中国人连夜增兵,自己明天的炮击,就会取得更大的效果,在进入缅北之后,也会少很多的阻力,一举两得的事情,真是个老狐狸。
费舍尔起立,恭敬的说道:“是,谨遵司令官阁下的命令,明天凌晨五点三十分整,我部将准时对新多发起炮击,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内,司令官阁下的军靴,就会踏上新多的土地!”
亚历山大这番话,半真半假,他也不敢确定,dú lì师在缅北的地方部队,就一定会连夜增兵新多,促使他做出不连夜攻击新多决定的主要因素,是左右两翼的四路部队,出问题了。
从今天下午开始,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dú lì师地方部队,阻击变得非常的顽强,利用每一处可利用的地形,进行不间断的阻击和sāo扰,使攻击部队的速度,立即降下来,亚历山大在地图上,根据四个师报告的位置,发现一个很不满意的现象。
按照攻击缅北的战役计划,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攻击的部队,属于佯攻xìng质,为的是将dú lì师缅北地区的部队,都吸引到他们的攻击方向,为自己的中路军主力部队,攻占马高、密支那,创造有利的条件。
马高是扼守胡康河谷出口的要点,密支那是dú lì师航空兵在中南半岛最大的基地,还是dú lì师后勤补给基地,担负着连接中国大陆和中南半岛交通运输线的纽带作用,在唐秋离的主力部队没能赶到缅北的时候,他的地方部队,一定会拼命的保住这两个要点。
很正常的情况,若是亚历山大自己处于唐秋离的位置,不惜任何代价,也会这么做,他丢不起,亚历山大不希望在夺取这两个要点的时候,与dú lì师的地方部队,发生耽误时间的纠缠,或者说,不想把时间,耽误在与dú lì师地方部队作战之中,影响自己南下攻击曼德勒的计划。
因此,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攻击部队,前出的位置,应该是在中路军前面,至少一天以上的时间,可现在的情况是,因为dú lì师地方部队的拼命阻击,他们的速度迟缓下来,变成了落后中路军一天多的时间。
军事地图上,参谋们标注的几个粗大箭头,明确无误的说明了这一点,形成了中路军孤军突出的态势,就亚历山大现在的想法而言,他到不担心自己的位置过于突出,二十几万装备jīng良的部队,唐秋离的那些杂牌儿部队,还没有阻挡自己的能力。
可自己的战役布局,出现了与计划完全相反的局面,亚历山大就不能不适当的调整一下,放缓中路军的攻击速度,等那四个师的部队跟上来,最起码也要与中路军齐头并进,以达成预期的战役效果。
所以,亚历山大认为,完全有必要暂缓攻击新多,何况,部队确实需要休整一夜。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伏击,马高之战!(三)
亚历山大可开可不开的军事会议,开的时间并不长,到夜里八点钟左右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尾声,会议的最后,亚历山大极其富有激情的做了最后的发言,又可以看作是一次战前动员。
他说道:“诸位将军们,历史xìng的一刻,就要到来,我们大英帝国的军队,在阔别中南半岛两年多的时间之后,再一次重返这块我们先辈开拓出来、熟悉得如同家乡一样的土地,我相信,我们那些以前的老朋友,会衷心的欢迎我们,重返故土,为他们带来幸福和富裕。”
“为此,我有个特别的命令,让我们的士兵,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当然,可以适当的喝一些酒,另外,让我们的小伙子们,刮掉胡子,换上新军装,jīng神抖擞的出现在缅北的大地上,也许有人会说,我的话,说的为时过早。”
“不,先生们,我没有丝毫的夸大其词,新多,是出胡康河谷的最后一道屏障,攻占了新多,前面就再也没有可以阻挡大英帝**队前进步伐的障碍,美丽、富饶的缅北大地,就如同一个**的东方美人儿,袒露在我们面前,亲爱的费舍尔,明天凌晨五点三十分整,就用你的炮声,奏响我们重返中南半岛的序曲吧!先生们,今天晚上过得愉快些!散会!”
不得不佩服亚历山大的口才和煽动力,他的一番话,勾起了英**官骨子里的热血,惹得与会的军官们,一阵掌声和叫好声,更有甚者,竟然吹起了尖利的口哨,把个严肃的军事会议,弄得跟伦敦的流氓,聚在一起的三流酒吧一样乌烟瘴气。
显然,亚历山大很满意这次会议的效果,认为军官们的热血和骨子里征服的yù望,已经被自己点燃,当然,散会之后,他没有忘记,给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部队,下达一个严厉的命令,“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按照原计划,到达缅北地区,准时向所有的预定占领目标发起攻击!”
新多镇内,在石头围墙上,观察对面儿动静的肖金山,听着英印军宿营地里,不时隐约传来的嬉笑声,看着一片灯火通明的营地,无不显示出毫不掩饰的嚣张,再回头看看隐蔽在围墙后面,默默的啃着干粮的战士们,气的直咬牙。
这帮王八蛋也太嚣张了,肖金山用望远镜,甚至能看到一堆堆的篝火,英印军士兵围坐在篝火旁,其乐融融的烧烤,还不时大口的灌酒,不用多,架上几十门炮,轰他半个小时,保管这一夜,英国佬和印度兵,就别想再睡踏实觉。
可是,连一门迫击炮都没有,按照师长的命令,已经撤到后方去了,肖金山这个后悔呀,他不住的埋怨自己,“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儿呢?师长也不可能派人点数儿,要是留下十几门迫击炮,趁着夜sè摸过去,一顿炮弹,保管让这帮王八蛋人仰马翻。”
肖金山气的在围墙上,来回的走,走到一挺重机枪那,把shè手拉到一边儿,枪口一抬,就要开火,可看看距离,又沮丧的放下,距离太远,重机枪的shè程够不上,只能干生气。
又看了一会儿,肖金山的脑子里,酝酿了无数个趁着夜sè出击,打一下这帮王八蛋的作战方案,可都没有十成把握,只好放弃,闷闷不乐的对跟在身边的通讯参谋说道:“给师长发报,报告新多的情况,英印军于今天傍晚六时三十分左右,推进至距离新多五公里处,起初,做好了攻击准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对新多发起攻击,目前一切正常。”
四月二十八rì凌晨两点,马高,dú lì师缅北战役前线指挥部,唐秋离站在大幅军事地图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标注出来的敌我态势图,到目前为止,战役的进程,完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战斗的节奏和发展,也没有偏离预定的轨道。
亚历山大的中路军,已经逼近了出胡康河谷的最后一道屏障新多,按照正常情况,明天天一亮,英印军就会对新多发起攻击,明天傍晚的时候,可接近马高附近,马高伏击战,会按时打响,缅北战役将正式开始。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没有什么漏洞,可不知道为什么,唐秋离的心,就是无法平静下来,总觉得似乎漏掉了什么?可又说不出具体的细节,倏忽间来去的预感,却又抓不到手里,这样的感觉,让他很难受,皱着眉头,在那苦苦思索,就连刘心兰过来叫他吃夜宵,也没有觉察。
直到刘心兰轻拉一下他的衣袖,唐秋离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儿来,看着刘心兰担心的眼神,他歉意的一笑,放下心事,“也许是一切太过于顺利,自己多虑了,以英印军士兵的战斗力,能对部队构成什么威胁!”
看着刘心兰端来的夜宵,唐秋离使劲儿的闻了几下,连声说道:“心兰的厨艺见长,我有口福了,哦,心兰,去把赵参谋长喊来,他忙到现在,估计也是饿得心发慌,”听到他的夸赞,刘心兰甜甜的一笑,回答道:“我已经喊过他了,马上就来,我准备了两个人的,放心吃吧!”
赵玉和过来,先是闻到了香甜的味道,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说道:“师长,我看刘参谋的厨艺,越来越jīng湛了,您有口福啊!”
唐秋离嘴里吃着夜宵,一边对赵玉和说道:“玉和,坐,心兰的手艺绝对不错,有时间回到定边,让我妈教给她几手东北菜,我也能经常吃到家乡菜了,你不知道啊玉和,时间长了不吃,我这心里馋的慌,尤其是那杀猪菜,哎呦,上顿下顿吃不够啊,在东北老家那会儿,一道入冬的时候,家家都杀猪炖酸菜,加上白肉血肠,那个味儿啊,这辈子忘不了!”
刘心兰的脸蛋儿,不由得一红,心里不禁有些向往,“回到定边,见到两位老人,那么,自己的身份也就是确定下来了,一定要把秋离说的那个东北菜学会,天天给他做,”小丫头满脸的甜蜜,她哪知道,在中南半岛能找到纯粹东北味道的酸菜,跟上月亮差不多的难度。
赵玉和也笑了,说道:“师长,这么多年了,您还没有忘记家乡菜的味道啊,其实,我也是,我老家是陕西的,在西安读的大学,从哪个时候起,就跟着师长您了,西安街头的小吃,我也是经常的回味起,好几年了,没有机会回去啊!”
刘心兰饶有兴致的听着两个大男人,在那讨论吃喝的问题,唐秋离不经意的说问道:“肖金山和方远山没来电报吧,这俩家伙,肯定是在新多,和英印军打了一场,心里正痛快着呢,我命令的阻击强度加大一些,他俩可别给我打成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以肖金山的xìng格,能做的出来,方远山到不大的干出格的事儿,主要是哪个肖金山。”
赵玉和笑了,说道:“师长,这一次您可没有猜对,二十分钟前,接到肖、方两位旅长的电报,英印军的前锋部队,推进到新多附近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发起攻击,而是就地宿营,这会儿我估计啊,肖旅长正在生闷气呢!没捞着仗打啊!”
唐秋离一愣,停止了咀嚼,问道:“什么?新多没有发生战斗?不正常啊!”
赵玉和有些奇怪和不解的点点头,唐秋离似乎抓到了自己不安的源头,以亚历山大前两天,疯狂推进的势头相比,没有立即对新多发动进攻,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亚历山大也是个老牌儿的军人,不会不知道,时间对于他来说,一分一秒都十分宝贵,必须抢在自己的主力部队,增援缅北之前,出胡康河谷。
这是个常识xìng的问题,否则,被堵在胡康河谷里,他的处境就会十分的危险,可急如星火的亚历山大,在新多戛然而止,宁愿放弃一夜的时间,为什么?是什么事情,让他做了这样的决定?
看着唐秋离在极具思考的样子,赵玉和与刘心兰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他的脸sè。
唐秋离将整个战役计划,在脑子里又过滤一遍,他猛然发现,自己给肖金山旅和方远山旅的命令,有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撤离新多的时间问题,上午八点钟之前,以肖金山的个xìng,不打到七点五十分,是绝不撤离的,他的部队不走,方远山的部队,也无法撤。
如果亚历山大命令部队,在凌晨就发起对新多的攻击,到八点钟的时候,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新多对于缅北的重要xìng,作为经营中南半岛多年的亚历山大,比自己更清楚,他也能判断出,自己不会轻易的让他的部队,出胡康河谷。
尽管亚历山大判断的,是地方部队,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但并不排除他认为,新多必然是dú lì师部队固守的最后一道防线,那么,攻击的方式,必然会比沿途的战斗更猛烈,对,炮火,新多的地形条件和防御设施,不利于步兵攻击,唯有用炮火摧毁防御工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进入缅北的通道。
想到这里,唐秋离脑门儿上的汗,下来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一章 伏击,马高之战!(四)
这个致命的时间上的漏洞,足以使直属兵团的两个主力野战旅,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新多的地形条件,本身就利于防守,从胡康河谷西段,一路不得不连续后撤的肖金山旅和方远山旅,打的都是憋屈的仗,再加上自己的阻击强度加大一些的命令。
凡此种种,两个主力旅旅长,尤其是肖金山,憋足劲儿在新多,和亚历山大的主力部队,好好打一仗的想法,就不足为奇了,一旦发生战斗,部队不可能全身而退,首轮炮击所造成的伤亡,更会坚定与英印军死战的做法。
不到二十八rì上午八点钟之后,没完成师长规定的阻击时间,第九旅和第十旅绝不可能撤离新多,这就是dú lì师各个主力旅的作战风格,而这种顽强勇猛的战斗风格,在新多,就有可能是伤亡惨重的结果,两个旅三万多兵力,对二十多万、一心冲往缅北的英印军,凶多吉少。
归结这些在一起,就是两个字“大意!”看着唐秋离不断变换的脸sè,赵玉和与刘心兰心里着急起来,赵玉和急忙问道:“师长,有什么问题吗?”
唐秋离长出一口气,问道:“玉和,肖金山旅和方远山旅,是在昨天什么时候退至新多的,如何部署?英印军的前锋部队,又是在什么时间抵达新多外围的?我想要详细的情况!”
赵玉和简洁的回答道:“第九旅和第十旅,是在二十七rì下午四时许,退至新多,各留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其余的部队,掩护居民撤往马高方向,但是,肖、方两位旅长留在了新多,英印军的前锋部队,为两个师,是在二十七rì傍晚六时三十分抵达距离新多五公里处,起初,摆出攻击的态势,后来,却停止了攻击,就地宿营,无法判断其停止攻击的原因。”
唐秋离仰天长叹,自语似的说道:“这就对了,亚历山大是在故意给我时间,好在进入缅北之后,减少战斗的频率,我犯了一个大错误!不应该啊!”
赵玉和不解的问道:“师长,您犯什么错误了?我目前的部署,都是按照计划在进行。”
唐秋离没有回答他的话,看了一下手表,四月二十八rì凌晨四时许,他语气急促的对赵玉和说道:“玉和,立即命令在新多的第九旅和第十旅部队,马上撤离新多,往马高方向靠拢,归还直属兵团建制,告诉肖金山和方远山,不要找任何理由拖延,必须无条件执行命令,否则,我枪毙他们两个!”
赵玉和脸sè大变,师长这么严厉的话,都说出来了,新多方向一定是出了问题,但是,自己却没有什么意识,这是为什么?
赵玉和来不及多想,随口问道:“师长,放弃新多,不对英印军进行任何程度的阻击,等于是改变了既定的部署,是否会影响战役计划的进行,再者,是否会引起亚历山大的怀疑?以致英印军停步不前,马高的伏击战,能否如期打响?”
一连串的问题,都是命令第九旅和第十旅,放弃新多,而有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赵玉和这个参谋长是非常称职的,然而,唐秋离以一反常态,以少有的严厉语气,瞪着赵玉和厉声说道:“马上执行命令,那来的那么多的废话,这不是和你讨论问题的时候,快去!”
赵玉和一愣,脸sè通红,却知趣儿的闭上嘴巴,急匆匆的走出去,脑子里,不断的回响师长刚才的话,心里很不平静,“调到师指挥部之后,师长还是第一次这么严厉的对自己发火,可是,自己所提出的问题,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啊,自己错在哪里?”
唐秋离转脸对刘心兰说道:“心兰,记录命令,在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阻击英印军的各个部队,减轻阻击强度,放英印军进入缅北其他地区,准备围歼。”
刘心兰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想要说什么,见到唐秋离一脸疲惫的样子,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脚步放轻的走出去,参谋们,也被刚才师长的严厉态度,给吓住了,大家自觉的在进出时,小心翼翼,连对话的声音,都压得极低。
唐秋离闭上眼睛,手指揉着太阳穴,暗自责备自己,“不应该犯这个错误,可能是最近两年来,一切都太顺利了,少了在东北的时候,面对关东军时那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谨慎和紧张,自己一再告诫高级将领们,戒骄戒躁,可自己呢?如果是秋生哥指挥这次战役,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唐秋离的判断,与亚历山大命令暂不攻击新多的想法,有些不一样,但也相去不远,对于第九旅旅长肖金山和第十旅旅长方远山来说,自己的指挥官和敌军的指挥官,两个内容截然相反的命令,都挽救了自己和近万名士兵的生命,只不过,眼下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四月二十八rì凌晨四时二十分,肖金山接到师指挥部的紧急命令,刚看完电报的头几行,肖金山就大发牢sāo,“搞什么吗?定好了八点之前撤离,怎么又突然命令立即撤离,这么有利的地形,放着眼前的英国佬和印度兵不让打,师长是怎么想的?”
再看电报的最后几行,当时就吓了一大跳,心里惊呼道:“我的乖乖,师长这是怎么了,连这么狠的话都放出来了,不执行命令就枪毙,不至于吧?”
不甘心的拿起步谈机,呼叫胡康河对岸的方远山,“我说老方啊,你接到师长的命令了吗?接到了,内容和我的一样,我真搞不懂,师长要干什么?英国佬和印度兵在睡大觉,我们却要跑路!窝火啊!老肖,我不甘心!”
方远山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严肃的说道:“老肖,我们执行命令就是了,应该是其他方向的敌情,出现了意外的变化,师长才改变部署,我的部队马上就撤,你也别耽搁时间了,小心师长真枪毙了你!再说了,归建之后,在马高还有大仗打吗,你牢sāo什么呀!”
凌晨五时许,新多以东十多公里处的一片茂密的丛林里,第九旅和第十旅在此处会合了,胡康河在这里拐个弯儿,激流汹涌的河水,变得骤然开阔起来,水深不到腰,部队可以涉水过河,这原本就是两个部队预定的,新多阻击战打完之后的会合地点。
方远山拧着湿漉漉的军衣,笑呵呵的看着脸sèyīn沉的肖金山,说道:“怎么老肖,心里还不痛快那?就知足吧,我过河弄得一身都湿透了,哪有你享福啊!”
肖金山气冲冲的说道:“老肖,我就是想不通,师指挥部的命令,朝令夕改,让我们这些一线的指挥官,怎么指挥部队?本来已经憋足了劲儿,天亮之后,狠狠的教训一下英印军这些嚣张的王八蛋,可一道命令下来,连夜跑路,要是让我回头再去新多打阻击,我就是来回过十趟河,心里也舒坦!”
方远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你呀,就是这臭脾气,到了马高,还愁没仗打?”
肖金山说道:“那不一样,在新多,是咱们哥俩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到了马高,十几万部队挤在一起,有第一旅的刘大个子和第四旅的楚大嗓门儿他俩在,能轮到咱们抢上主攻任务?那次战前会议,这两人不是脖子粗脸红的抢主攻!”
方远山没有接话,实际上,他非常认同肖金山的说法,直属兵团在一起行动的时候,第九旅和第十旅,做预备队的时候居多,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赞成肖金山现在的态度,怎么说呢,身为下级,服从上级的命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师长命令撤出新多,自然有师长的道理,看着方远山的神态,肖金山有些急了,刚要再接着说,猛然间,身后的新多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现在的位置的地面儿,都跟着颤抖。
肖金山一惊,发生了什么情况?急忙拿起望远镜,观察新多方向,新多已经是一片火海,在黎明的微光下,从他们两个现在的上位置看过去,马高笼罩在一片彤云之中。
尽管看得不太真切,可不时溅起的冲天烟柱,还是能说明那里发生的一切,肖金山放下望远镜,脸sè有些煞白,都是经久战火的老将,还能不明白新多发生了什么?
他喘口粗气,对方远山说道:“老方,好险呢,英印军对马高进行了炮击,看规模,至少有四五个炮兵团,其中,还有数量不少的重炮,完全是全方位覆盖式炮击。”
停顿一下,他看着方远山,两眼闪动着异样的光芒,接着说道:“老方,我刚才都他妈的牢sāo些什么呀?师长的命令,是救了咱俩和近万名战士的生命,我还不停的埋怨师长,要是不提前撤出来,光是这一顿炮弹,咱哥俩就的交代在这儿。”
方远山微微叹息着说道:“老肖,我服气了,师长真是高人呢,你说,他怎么就知道,英印军的炮兵,一定会炮击新多呢?命令我们提前一个小时撤出来?”
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伏击,马高之战!(五)
肖金山无法回答方远山的话,现在,他的内心,只有极度的震惊和后怕,还有懊悔和自责,“自己求战心切,险些把部队至于死地,好胜心、还是个人逞英雄的想法,蒙蔽了理智的判断?”
其实,在昨天傍晚,英印军突然停止攻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而不用师长连夜发来急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这个旅长是不称职的,对于这次阻击战的真正含义,没有理解,也许,就是在接受这次任务的时候,已经埋下了今天轻敌的根源。
万幸,师长的一道严厉的命令,使自己没有铸成大错,看着肖金山难过的样子,方远山拍拍他的肩膀,劝慰到:“老肖,别自责了,我不也是一样,都没想到,英国佬不按常理出牌,在没有发起步兵攻击的情况下,就先炮击,是意外情况!”
肖金山摇摇头,拍拍搭在自己肩头上,方远山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在英印军猛烈的炮火伴随下,部队继续撤往马高方向,身后,炮声更加猛烈了。
走出很远,肖金山还回头看着,映红了半边天的新多,心里暗自想道:“回去之后,一定向师长检讨,”这一次的经验教训,对于肖金山和方远山来说,弥足珍贵,也给他们俩个今后指挥作战的风格和方式,起了决定xìng的影响。
四月二十八rì凌晨六时三十分,英印军前锋部队炮兵,对新多的炮击结束,一个小时之内,四个团的英印军炮兵,向方圆不过几公里的马高小镇,倾泻了几万发各种口径的炮弹,尤其是美制155毫米口径榴弹炮,杀伤力极大,一发炮弹下去,地面就出现一个几米见方的大坑。
新多小镇,不是房倒屋塌,而是成了一片废墟,遍地瓦砾,如同荒废了几个世纪那样的荒凉,如果从炮击的效果来看,谁也无法相信,一个小时前,这里还是一座石墙小径、绿树掩映,缅北气息浓厚的山区小镇,新多,已经被几万发炮弹,从地图上抹去。
驻印军第一师师长费舍尔少将,显然是非常满意炮击的效果,放下望远镜后,他猛地把右手朝着新多方向一劈,旁边的作战参谋,看懂了师长的手势,对着电话喊道:“师长命令,坦克第一团,掩护步兵第一团、第二团,马上开始突击新多!”
半个多小时之后,新多方向,在还未消散的黑烟之中,升起三发绿sè信号弹,费舍尔少将一愣,看看手表,显然为自己部队的神速攻击,而感到震惊,想想也就释然了,在几万发炮弹覆盖之下,还有什么生物能够存活下来?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中国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师长阁下是个很仁慈的人,虔诚的基督徒,对于那样血腥的场面,他的心里会难受,但这并不妨碍他命令炮兵摧毁这座小镇。
费舍尔少将的军靴,比他的上司亚历山大将军,提前踏上新多的土地,看着遍地废墟,一个个丑陋的弹坑,费舍尔少将皱皱眉头,踩着一块儿显然是被炮弹炸的四分五裂,但还算平整的石头上,对通讯兵命令道:“马上报告司令官阁下,我第一师部队,已经占领新多!”
然后,对着身边一大群参谋,悲天悯人的说道:“我的上帝!这也太残酷了,可怜的中国士兵,连曾经存在的迹象都看不到,我不想用这样残酷的方式,太不人道了,可这是战争,命令下去,如果发现中国士兵的遗体,就地掩埋,希望在缅北,可怜的中国士兵,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亚历山大带着十几个高级参谋来了,费舍尔少将急忙迎上去,说道:“欢迎司令官阁下,视察第一师阵地,遗憾的是,我无法给司令官您送来俘虏,可怜的中国士兵,已经随着这座小镇,一起消失了,我的士兵连一具他们的尸体都找不到!”
亚历山大怀疑的略一皱眉头,心里嘀咕道:“一具尸体都没有?这就奇怪了,费舍尔的炮兵,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把中国士兵炸得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这不正常?难道,新多根本没有唐秋离的地方部队防守?中国人放弃新多,为什么?”
看着亚历山大司令官,在那不停的转动着淡蓝sè的眼珠儿,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怀疑之sè,费舍尔少将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快,“这个难缠的司令官,他在怀疑什么?难道看在眼里的事实,还不能说明一切吗?就算找不到一具中国士兵的尸体,这又能说明什么?新多就在脚下,疑神疑鬼的老家伙!”
费舍尔少将觉得,没必要再在新多耽误时间,他也不愿意与不大对路的亚历山大司令官呆在一起,很简单,感觉不舒服、不爽至极!
“司令官阁下,我们第一师是否立即越过新多,往缅北方向推进?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真是个行军的好天气,今天傍晚,我会在马高城下,欢迎司令官的到来!”费舍尔少将语气冷淡的请示到。
成了jīng的亚历山大,岂能听不出费舍尔少将潜在的意思,可他没必要在这上面,和费舍尔计较,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亲爱的费舍尔,不要着急,命令你的士兵,立即清理新多的废墟,你不想让后面的辎重车队,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来清理出道路,使你的士兵到达马高城下的时候,饿着肚子欢迎我到来吧?”
亚历山大想用几句玩笑话,来调节有些不大自然的气氛,可费舍尔少将,显然不领情,板着脸,当着他的面儿,语气生硬的下达完命令,找个借口溜了。
边走还边在暗自腹诽,“真是活见鬼,自己堂堂的头号主力师,竟然被这个不可理喻的司令官,派去干工兵的活计,早知道炸碎的废墟,还要自己的部队清理,他宁愿不放一发炮弹!一路上,催命鬼儿似的逼着急行军,连喘口气都不让,现在倒好,又不忙着走了,真是搞不懂老家伙的意思?”
亚历山大比那个将领都着急,急的心急火燎,拿下新多,缅北大地就在眼前,今天傍晚之前,就能兵临马高城下,而后,攻击密支那,则缅北尽在手中,可他必须得等,等其他方向的部队跟上来。
在对新多发起炮击之前,亚历山大就给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部队,下达了一道命令,“各部队开始行军后,过一个小时,上报行军情况,唐秋离的地方部队,阻击强度是否依然像昨天那样猛烈?”
亚历山大没有着急太长的时间,通讯参谋送来几份电报,“司令官阁下,我部于今rì凌晨五时三十分开始行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军,面前已经往缅北方向推进了二十余公里,沿途虽然发生多次战斗,但是,中**队的阻击强度,与昨天相比较,明显减弱,对我部的推进速度,影响不大。”
亚历山大立时感觉到,浑身清爽,拨开乌云见青天,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尽去,实际上,即使是莱多、苏吉亚、加迈、新泰吉方向的部队,还让他昨天那样,被唐秋离的地方部队死死的顶住,步履维艰,一个小时推进不到几公里,落后中路军大半天的路程。
亚历山大还是会命令中路军,以最快的速度,出胡康河谷,扑向马高,二十几万士气高昂的大军,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自己会稍微调整一下战役部署,对马高围而不攻,分出一半儿的兵力,扫荡马高附近的dú lì师地方部队。
也是等其他四路部队跟上来,还有,新多没有发现dú lì师的地方部队,那他们跑到哪里去了,亚历山大的判断,是应该在缅北一带集结,准备于自己做持久的周旋,拖延大英帝**队攻击马高的时间,等待唐秋离的主力兵团到来。
如果真如自己判断的那样,也够麻烦的,现在,一切担心都不需要了,集结在缅北某处的dú lì师地方部队,由其他的部队清剿,自己指挥主力部队,专心攻打马高和密支那就可以了,也不需为唐秋离的区区一些三流杂牌儿部队分神。
亚历山大放下电报,对参谋长拉斐尔德中将命令道:“立即传达我的命令,第一师和第六师继续为前锋,部队马上出发,目标是直扑马高,沿途不得与中国零星部队纠缠,命令兰姆加守备第五师,留下一个团的部队,固守新多,并在新多组建后勤补给基地。”
挥锹弄镐,正在埋头苦干的第一师士兵,接到命令之后,嘴里不满的嘟囔着,带着满身的泥土和灰尘,立即爬上卡车,跟在“轰隆隆”开进的坦克后面,驶过遍地废墟的新多,朝着缅北的马高方向扑去。
至于亚历山大司令官许诺的,让大英帝国部队的小伙子们,穿上崭新的军装,刮干净胡子,jīng神抖擞的重返中南半岛,成了一句空谈。
不过,英印军士兵们,谁也没有将司令官的屁话当真,第一次走出印度大陆,踏上中南半岛土地的英印军士兵,对战斗的激情,明显少于对这片土地的好奇和劫掠的y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