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拥抱,记忆与现实
刘心兰在内心里,并不拒绝这个充满暗示的称呼,至于这个暗示是什么,刘心兰也清楚,其实,从那次晚宴之后,师部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刘心兰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自然知道,这些目光之中的含义,起初,她很担心,甚至是刻意的逃避,让她欣慰的是,目光里的善意和祝福,还有羡慕,让她心安,抵消了自己内心的抗拒。
有些年轻的参谋,甚至开玩笑似的说道:“刘参谋,过一段时间,我们是否该换个称呼了?”刘心兰羞恼怒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些甜丝丝的滋味,时不时的回想起,晚宴上发生的一切,越想越害羞,越想越忘不了那一切,并为之时时发呆。
有好几次,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儿,都念错了电报,惹得师部的参谋们,窃笑不已,刘心兰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圈子里的朋友们,女伴们逗她,模仿着唐秋离的语气和声调,“刘参谋,把那封电报拿来,刘参谋,把我的茶水换一下,刘参谋,我的风衣在哪里?”
刘心兰不是没有顾虑,她没有见过梅婷,却见过梅雪,那是一个让她自叹不如的女人,因此,刘心兰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以免受到伤害,可随着与唐秋离相处的时间愈长,刘心兰的自制力越弱,她时时想起刚进入缅甸时,那一次凶险的经历。
这个男人抱着自己,在子弹呼啸的战场上,天旋地转的翻滚时的情形,刘心兰能感觉出来,他绝对是用生命,来保护自己,是一种发自内心,毫不作伪的担心,由此,他特有的男xìng气息,深入到自己的心扉,并无法驱散。
原来,自己的内心,这个男人的身影,早就顽固的占据一个重要的地位,也许,在广州的时候,已经种下,只不过自己没有觉察到罢了,也许,在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缘,现在,对于唐秋离这样称呼自己,刘心兰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解开了这个心结,刘心兰忽然变得俏皮灵动起来,一本正经的立正,说道:“长官还有什么训示?属下洗耳恭听!绝不辱使命!”说着,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略带狡黠的看着唐秋离。
唐秋离悄悄的长出一口气,他的确真的喜爱这个女孩儿,刚才,鬼使神差的说出那一番话,他非常担心刘心兰会拒绝,并恼怒离去,倘若真是那样结果的话,自己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此,两人之间相处,会变得非常尴尬、不自然,这绝非唐秋离所愿。
现在好了,几乎是对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刘心兰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爱意,唐秋离咳漱一声,故作严肃状,说道:“长官训话,作为下属,应该再靠近一些,否则,就是对长官的不尊重,明白吗?刘心兰少尉!”
刘心兰大胆的靠近唐秋离,一副随你、怕了你的表情,实则,内心却紧张得要命,唐秋离猛地伸出有利的双臂,一把将女孩儿柔软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中,抱的那样紧,就像怕她忽然消失一样,一股浓浓的男人气息,瞬间包围了刘心兰。
刘心兰的身体猛地一颤,一阵晕眩,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光了一样,软软的任由这个男人拥抱,几乎让自己窒息的拥抱,她乖巧的附在唐秋离的怀里,听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响若擂鼓般有力,爱情来临的这样的突然,让她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刘心兰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彻底迷失在唐秋离的怀抱里,身躯如同风中的垂柳一样,微微轻颤,高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唐秋离感受到了,怀抱里的女孩儿所有的反应,在这一瞬间,他分辨不出,自己紧紧拥抱的,是现实之中的女孩儿,还是记忆之中的身影,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时光静止,两人就这样拥抱着,刘心兰柔软的手臂,不知不觉的环抱在唐秋离的腰间,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唐秋离的左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刘心兰乌黑秀发,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和缓慢,生怕惊醒已经彻底迷失、抛掉坚硬外壳的女孩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山虎忽然一头闯进来,他是等着急了,军事会议已经散了好久,唐秋离还不出来,山虎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是在前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进来之后,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山虎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连忙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唐秋离却不敢放开手臂,刘心兰柔弱的几乎不能自己站立,听到山虎的话,羞得更不敢抬头了,就差整个人都钻到唐秋离的怀抱里,唐秋离朝着山虎咧嘴一笑,山虎坏笑着,伸出大拇指。
山虎退出去之后,唐秋离捧着刘心兰滚烫的脸蛋儿,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说道:“心兰,还真有你的任务,你马上去美国人的驻地,通知麦克阿瑟,明天凌晨三时整,观摩我们部队,对仰光发起的进攻。”
刘心兰离开唐秋离半步的距离,忽闪着大眼睛,问道:“真的,马上就通知吗?”唐秋离听刘心兰的语气,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知道是什么原因,疼爱的说道:“心兰,辛苦你了。”刘心兰嫣然一笑,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说实话,刘心兰真是烦透了与以麦克阿瑟为首的那帮美国人,这帮人,一见到刘心兰,就不肯放过,充分发扬了美国人死缠烂打的优良传统,什么样的问题都要刨根问底的追问,提出的问题,五花八门,涉及到唐秋离的xìng格,处事方法,dú lì师的情况等等,不一而足,弄得刘心兰不胜其烦,每次都解释得口干舌燥,比负重行军十公里还要累。
这下好了,让美国人看一次战斗,他们也该离开了吧?唐秋离故作吃惊的说道:“什么?你敢怀疑长官的决定,块块接受处罚,让我在你的屁股上,打上十几巴掌!”刘心兰脸上刚刚褪去的绯红,有浮现在秀美的脸上。
连连跺脚不依,这个男人那,什么话都敢说,唐秋离哈哈大笑,心情愉快之极,刘心兰忽然问道:“你这样叫我,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呀?”唐秋离挠头,这还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正沉吟间,刘心兰白了他大有深意的一眼,说道:“好了,我知道分寸的。”
说完,娇笑着逃跑了,唐秋离看着她苗条的身影,在眼前一闪消失了,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味之中,内心隐藏多年的痛苦,减轻了许多,他走出会议室,对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山虎说道:“虎子,安排一下,我今天特别想喝点酒,就咱们俩,说说心里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就在心兰那天安排的地方吧!”
山虎当然知道,自己这位从小到大的伙伴、生死兄弟,此刻的心情如何,招手叫过来一名特卫,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然后,看着唐秋离,忽然大力的拥抱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小秋,祝福你,终于可以从小玲的世界里,摆脱出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央东,唯一一栋二层小楼,盟军特使和盟军战地观察团成员驻地,麦克阿瑟正百无聊赖的院子里踱步,他的心情比较焦躁,来到仰光前线三天了,还没有见到唐秋离采取任何军事行动,难道,自己在那天刻意安排的家宴上的判断和分析,出现了偏差?
麦克阿瑟更清楚,仰光前线绝非自己久留之地,自己在马尼拉,和rì本人秘密签署了rì美互不侵犯条约,眨眼之间,堂堂的美国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司令官,就出现在仰光前线,这让rì本人怎么认为?麦克阿瑟倒不是担心rì本人骂自己是个大骗子。
什么是骗子,这叫手段,他担心的是,一旦rì本人发现,自己搀和在唐秋离攻击仰光的行动之中,那些不可理喻的rì本人,恼羞成怒之后,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谁也无法揣测和判断,自己这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计策,一旦被rì本人抖落出去,唐秋离第一个就不会饶了自己。
更为严重的是,那会给美利坚合众国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害,也会在同盟国之间,埋下不和的种子,国内那些眼珠子盯着自己的反动派议员们,能轻饶了自己,要个合理的解释,那是必然的,可自己说什么?还要承受rì本人和唐秋离双方的怒火,这场走钢丝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麦克阿瑟已经在考虑,是否该把那份不心甘情愿的礼物,拿出来,以换取唐秋离马上对仰光的rì本人,采取打击行动,就在这时,刘心兰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麦克阿瑟立即迎过去,“啊,美丽的刘少尉,您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刘心兰心里一阵腻味,表面上,却带着微笑说道:“将军,根据我们师长的命令,我负责通知您以及盟军战地观察团所有成员,明天凌晨三时,与我们师长一起,参加指挥攻击仰光的军事行动,希望您准时到达师部。”
麦克阿瑟的两只蓝眼睛,立即冒出荧光。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演一场戏,给美国人看
刘心兰带来的消息,是麦克阿瑟期盼已久的,他这次来仰光前线,本来就是藏头藏尾,生怕rì本人知道这件事儿,把那见不得人的勾当抖落出去,晓是脸皮再厚,自己也承受不了可怕的后果,所以,仰光前线不可久留,可是,看不到唐秋离对仰光城内的rì本人动手,麦克阿瑟又不放心。
两种心情煎熬着,这几天,老jiān巨猾的麦克阿瑟,有度rì如年的感觉,现在好了,刘心兰带来了自己最想听到的消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麦克阿瑟顿觉身轻如燕,兴奋的几乎控制不住,看来,唐秋离已经决定动手了。
战役打响之后,自己马上秘密飞回马尼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达成了此行的目的,麦克阿瑟也看出来了,在仰光,中国人和rì本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rì本人不是唐秋离的对手,这样也好,彻底的根除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麦克阿瑟高兴,不要美国人出一兵一卒,就可以铲除威胁,至于仰光之战结束之后,rì本人再卷土重来怎么办?麦克阿瑟根本不担心,中南半岛是唐秋离的势力范围,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唐秋离就会先与rì本人拼个你死我活,既然吞不下中南半岛,那就让这个讨厌的中国人,当免费的保镖,何乐不为?
事情发展的非常顺利,原本准备的一份厚礼,麦克阿瑟也不打算拿出来了,有必要进行修改,就算是rì本人在仰光被打得全军覆没,那唐秋离的实力也会消耗很多,到时候,再提出新的要求,比如,美国占有马六甲海峡的支配权等,想来,唐秋离也没有力量与美国争,他需要恢复元气。
想到此处,麦克阿瑟简直心花怒放,东南亚的局势,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玩弄中国人和rì本人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好,特爽!他伸出毛烘烘的手臂,就要给刘心兰来个熊抱,刘心兰柳眉微皱,不留痕迹的退后两步,说道:“将军阁下,明天凌晨,我会来接您,再见!”
看着刘心兰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麦克阿瑟丝毫不觉尴尬的一摊手,耸耸肩,做无可奈何状,嘴里嘀咕一句,“腼腆的中国女人,真是不解风情,”当然,一个小小的插曲,丝毫不影响麦克阿瑟的好心情。
据调查处安排在美国人驻地的特工报告说,“晚上,所有的美国人,都聚在一起饮酒,麦克阿瑟表现的尤为活跃,眉飞sè舞、妙语连珠,脸上泛着红光,频频举杯,到有提前庆祝胜利的意思。”
唐秋离听到报告之后,嘴角挂上一丝嘲讽的微笑,关切的对刘心兰说道:“心兰,你的任务完成了,熬了大半夜,就先回去休息吧,有山虎他们在就可以了,”刘心兰扭捏着,就是不走,趁着别人不注意,微红着脸,小声说道:“人家就是想多陪你一会儿吗!”
唐秋离放声大笑,笑得师部里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刘心兰气得又是瞪眼又是跺脚,看着两人的动作,大家似有所悟,善意的笑声几乎掀翻了屋顶,刘心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攥着小拳头,不住的威胁唐秋离。
十月二十九rì,凌晨两点三十分,麦克阿瑟等一行十几个美国人,跟随着刘心兰和一队卫士,到了一处长满高大树木的山上,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上山的路非常难走,草深露浓,小径崎岖、湿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场面,养尊处优的美国人,那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一步一滑,动辄就摔个嘴啃泥。
要不是卫士们在后面拦着,任由美国人轱辘到山脚下,最起码有一多半儿尊贵的美国将军们,闹个头破血流、多处骨折的结果,也怪了,看似柔弱的刘心兰,登山的速度,一点儿都不比这些经过训练的卫士们慢,气喘如牛的麦克阿瑟,看着前面那个苗条的身影,灵巧的穿行在树木之间,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嘀咕一句,“奇怪的中国女人!”
到了山顶上,已经接近三点整了,东方露出鱼肚白,山顶大致的轮廓,可以看出来,这是绿树掩映的一块空地,露出明显的人工修筑的痕迹,几顶帐篷,没有灯火,密密麻麻的电话线,蜿蜒的伸向远方,几架炮队镜,就架在空地上,面对仰光的方向。
从地势来看,这是一处绝佳的观察点,可以俯瞰整个战场,麦克阿瑟气儿还没有喘匀净,唐秋离从树林里转出来,对麦克阿瑟说道:“欢迎将军到我的观察所,忘记告诉你了,这次战役,并不是由我来指挥,所以,我们只是看客。”
麦克阿瑟一阵愕然,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说道:“唐将军,我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一场战役,您竟然放弃指挥权,为什么?”
唐秋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明亮的双眼,在黎明的微光之中,分外的有神,回答道:“这很正常,我的将军们,都有指挥大型战役的经验,从某个方面来说,甚至要超过我,所以,我尽可以放心的授权,他们做的要比我好。”
唐秋离这是在隐晦的提醒麦克阿瑟,我们dú lì师的将领,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每个人拿出去,都能搅起漫天风雨,dú lì师没有我,照样战斗力不减,他虽然不知道麦克阿瑟打的是什么主意,基于对美国人的了解,都是一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事先jǐng告一下,终归没有什么坏处。
麦克阿瑟未置可否的摇摇头,他感觉到,自从与唐秋离打交道以来,他以前有关中国人的知识,一夜之间,都过时了,中国人越来越让他看不透,尤其是这个唐秋离。
唐秋离再也没了理麦克阿瑟,留下这个美国佬,自己在那琢磨唐秋离刚才的话,到了刘心兰身边,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被露水打湿的头发,随手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刘心兰的身上,刘心兰刚要推辞,唐秋离伸出一支手指,抵在她柔软的红唇上,做噤声状。
一阵幸福的感觉,瞬间遍布了刘心兰的身心,她的军装,已经被露水打湿,缅甸南部凌晨的秋风,虽然不彻骨,也是凉意袭人,裹紧风衣,女孩儿为唐秋离的体贴和细心,而感动莫名,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自己心爱的人。
凌晨三时整,东方已经露出一丝晨曦,启明星还挂在东方的天际,仰光战役前线指挥部,唐秋生微闭着双眼,靠坐在行军椅上,谁也看不出来,这位dú lì师的第三号人物,指挥三个兵团几十万大军的dú lì师中将副师长,心里在想些什么。
兵团参谋长于光涵,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副师长,时间到了,”唐秋生倏然睁开双眼,这一刹那间,于光涵看到,副师长眼中的寒光一闪,“开始吧!”唐秋生不动声sè的说道,于光涵对着紧守电话机的参谋们命令道,“总攻击开始!”
于光涵的话音刚落,参谋们已经把命令,下达到各个攻击部队,无数颗红sè信号弹,冉冉升起在天空,如同节rì的礼花般灿烂,几乎是在信号弹升起的同时,如同被电流瞬间激活一般,惊天动地的马达轰鸣声,在寂静的黎明响起。
麦克阿瑟是个军中老鸟了,他听得出来,这是至少有一千余辆坦克,同时启动的声音,他不明白,唐秋离手下的指挥官,打的是什么仗,没有炮火准备,开始就是装甲突击,一旦rì军的炮火开始还击,伴随坦克进攻的步兵,那是会遭到重大杀伤的?
用坦克打巷战,在麦克阿瑟从军几十年的经历中,别说看过,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国家的将军,会这样打仗?看来,唐秋离手下的将军们,根本不懂得城市攻坚战的要领,麦克阿瑟的心里,升起一种蔑视的想法,是对唐秋离以及dú lì师部队的藐视。
不过,麦克阿瑟不动声sè,他不打算提醒唐秋离,也没这个必要去提醒,他最讨厌的这个中国人,相反,他还有幸灾乐祸的意思,麦克阿瑟很希望看到,几个小时之后,唐秋离的部队,碰的头破血流,灰头土脸的样子,到那时,这个中国人的脸sè,一定会很难看。
麦克阿瑟甚至都有些期待,这样的结果快点儿出现,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不久,在仰光市区外围,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枪声的范围很广,几乎涵盖了仰光的北部和西部方向,防御的rì军部队,开始还击了。
从麦克阿瑟的角度,在高倍炮队镜里看过去,甚至都可以看到,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溅出的串串火星,和坦克炮口喷shè出的道道火舌,战线拉得很长,不可否认,dú lì师部队的指挥官,对于这次攻击,还是动了脑筋的。
多点进攻,多路突击,分散rì军防守兵力的厚度,寻求一点突破,战术正确,但是,这没用,城市攻坚战,不是这个打法,麦克阿瑟甚至可以想象得到,dú lì师士兵在rì军士兵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尸横遍野的情形。
他看向唐秋离背影的眼神,已经是幸灾乐祸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试探性进攻
麦克阿瑟是美军里的宿将,久经战阵,他的看法不无道理,防守仰光的伊藤严三郎,也不是个好相于的角sè,在麦克阿瑟看来,环绕着仰光市区,rì本人一定会挖掘反坦克壕沟,dú lì师的坦克,一旦陷入反坦克壕沟之内,就会动弹不得,从而,使步兵暴露在守军的火力之下,遭到重大杀伤。
这个讨厌而狂妄的中国人,让他的部队,吃rì本人的苦头也好,最好的结果是,中国人和rì本人,在仰光旷rì持久的厮杀,干掉rì本人,唐秋离也消耗得筋疲力尽,两败俱伤,我们就会从中渔利,得到想要的好处。
枪声愈发的激烈,到了上午六点多钟,天sè大亮,站在这个制高点上,整个战场尽收眼底,正如麦克阿瑟判断的那样,dú lì师进攻部队,采取了多点进攻、多路突破的战术,不过,看来收效不大,因为,枪声始终没有往仰光市区推进。
攻击受挫,这是麦克阿瑟的判断,看来,唐秋离也多少有些坐不住了,拿着两部望远镜,态度空前友好的到了麦克阿瑟面前,说道:“麦克阿瑟将军,战役的发展,出现一些偏差,目前,攻击部队进展不畅,我想,有必要与将军共同探讨一下战斗之中,出现的某些问题,不知道将军阁下是否有兴趣?”
麦克阿瑟蓝灰sè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儿,他吃不准唐秋离的话,是假意客套,还是真心求教,可唐秋离却不由分说的将望远镜朝天地手里一塞,拉着麦克阿瑟共同观察战场情况,没有人注意到,几部照相机,在隐蔽的角落,把麦克阿瑟和唐秋离并肩在一起,手拿望远镜,在清晨的阳光下,一副共同探讨战术问题的架势,对着仰光战场指指点点的动作,都拍了下来。
唐秋离的虚心求教,让麦克阿瑟很有面子,但是,还没有到忘乎所以的地步,他给唐秋离提出的建议,只有一条,加大攻击力度,马上投入二线部队,在现有的攻击点上,不计伤亡的不间断进攻,争取突破几个点,迫使rì军不得不进行反复争夺。
麦克阿瑟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人海战术,用dú lì师战士的生命,打开缺口,麦克阿瑟心里自有想法,“反正死的又不是美国士兵,唐秋离的部队,伤亡越大越好,削弱潜在对手的实力,也是重要的手段之一。”
唐秋离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并当着麦克阿瑟的面儿,马上下达命令,“部队立即停止攻击,我们的盟军将领,有新的战术,”然后,唐秋离非常诚恳的,邀请麦克阿瑟以及盟军仰光战地观察团成员,参加马上举行的军事会议,重点是如何使用他刚才提出来的新战术。
这一回,麦克阿瑟真的陶醉了,能让这个傲慢而讨厌的中国人,在自己面前低头,如此虚心的求教,实在是难得,这种感觉真好,这人一飘飘然,就容易自信心膨胀,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在唐秋离一再诚恳的要求下,麦克阿瑟非常谦虚的答应了请求,参加dú lì师高级将领军事会议。
战场上的枪炮声和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已经停止,可以看到,dú lì师的攻击部队,纷纷回撤,不知道为什么,仰光城内的rì军,并没有乘此机会进行反突击,可能是被打怕了吧?
麦克阿瑟在唐秋离的陪同下,步入dú lì师会议室,刚一进来,迎接他的,就是雷鸣般的掌声,足有二百多位dú lì师的将校级军官,在等待着他这位美**队里,当之无愧的宿将到来,麦克阿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jīng神头一上来,麦克阿瑟滔滔不绝的讲了两个多小时,他可没有把城市攻坚战的要点讲出来,而是一再的强调,利用优势兵力,进行连续不断的强行突破,也就是不计死亡的攻击,就连炮火在城市攻坚战的作用,也是寥寥数语带过。
讲到兴奋处,这家伙手舞足蹈,妙语连珠,这可累坏了担任同声翻译的刘心兰,一张小嘴说的是口干舌燥,看着底下几百名中**官,如饥似渴的记录着,更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麦克阿瑟就跟在九霄云外一般,浑身轻盈,自己的这些话,已经深入没见过世面的中**官心里。
但是,他没有看到,几部照相机,把他的一切,都拍下来,这样的场面,就跟麦克阿瑟将军,在给中国的军官们,做战役部署似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麦克阿瑟,从会议室里一出来,马上就提出,立即返回马尼拉。
唐秋离非常吃惊,说道:“将军,我非常希望您能留下来,协助我指挥这场战役,”麦克阿瑟很委婉的拒绝了,理由很充分,美国国会一个代表团,明天就要莅临马尼拉,考察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形势,为美国zhèng fǔ增加该地区军事力量,驱除rì本人势力,提供必要的报告。
这也是麦克阿瑟的本事,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个子虚乌有的代表团,是他临时杜撰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尽管唐秋离在军事会议上,没有提起今天凌晨,攻击仰光部队的伤亡数字,可从他的脸sè上,麦克阿瑟也能猜出个大概,肯定小不了。
他不用担心了,唐秋离既然和rì本人开战,而且,有了很大的伤亡,那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分出个胜负,谁也不能罢手,他再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还有泄露身份的危险,而且,自己支的招儿,够yīn损的,是非之地,早走为佳。
唐秋离亲自把麦克阿瑟和盟军战地观察团成员,送上去往密支那的汽车,还非常感激的与麦克阿瑟将军紧紧拥抱,一副难舍难离的架势,陪同的刘心兰,忽闪着大眼睛,她有些不理解,对美国人素无好感的唐秋离,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快?男人的心思,不好猜测。
唐秋离回到会议室,刚才还座无虚席的会议室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兵团司令官,炮兵指挥官郑勇,师部几个处长之外,那些军官们,早就没影儿了。
看到唐秋离和刘心兰并肩进来,坐在下手的唐秋生,微微一笑,问道:“美国人走了?”唐秋离点点头,不无调侃的说道:“走了,我们的麦克阿瑟副总司令,带着极大的满足和一肚子jiān计得逞的得意,走了,估计,这会儿他在车上,都能笑得嘴歪了,心兰,你说是不是这样?”
没等刘心兰想好怎么回答,李洪刚看看冯继武,两人对视片刻,忽然捧腹大笑起来,这一笑,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唐秋离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刘心兰的脸,忽然变得绯红,她以为,大家是在笑唐秋离问自己的那句话。
于是,刘心兰狠狠的瞪了唐秋离一眼,一副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的架势,唐秋离很辛苦的忍住笑,对刘心兰说道:“心兰,大家不是笑你,而是感到麦克阿瑟那一番拙劣的表演,让我们看到了一出闹剧,他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竟然出了这么个主意,还讲了两个多小时。”
冯继武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接口说道:“师长,你这招够绝的,把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麦克阿瑟,活活当猴儿耍了一把,您知道,咱们这些临时拉来捧场的旅长们,临走时,是怎么说的吗?”不等唐秋离问,冯继武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是李洪刚接过话头,“师长,咱们那些满心不情愿的旅长们说,就是看猴戏,也看咱中国的,美国人,没劲!把我们都当成新兵蛋子了!”马朝阳接过来说道:“就是,我的一个旅长,要不是我摁着,差点当场把麦克阿瑟轰下台去,”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笑声平息了,唐秋离看着调查处长沈俊说道:“这头一功,还是沈俊这个导演安排的好,对了,三次的照片,都拍好了吧?”沈俊起身回答道:“师长,无论是角度还是清晰度,都非常合格,就连我看到,也以为,咱们dú lì师换了师长了?”
唐秋离再也不敢笑了,肚子疼,“那就好,也不枉演了几场戏,你和情报处的于处长安排一下,把这些照片,通过适当的渠道发出去,一定要让rì本人看到,至于什么时候发,等我的命令,还有,不要怕花钱,一定要找笔杆子过硬的高手,来撰写文章。”
“人家麦克阿瑟将军,不能白来一回,总得留点纪念嘛!主要一点,一定要体现出,盟军第一副总司令麦克阿瑟将军,亲自指挥了对仰光rì军的攻击行动,并制定的所有的战役计划,既然他那么爱出风头,咱们就贴钱,给人家好好宣扬一下。”
大家又要大笑,唐秋离急忙摆手,“都打住啊,要不,这会没法开了,该让麦克阿瑟看到的戏,已经演完了,下面,你们几个攻击部队司令官,说说今天凌晨,试探xìng进攻的效果如何?”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检讨
送走了麦克阿瑟,让这家伙扎扎实实的过了一把师傅的瘾,该演的戏演完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完成唐秋离的战略意图,既不能把仰光打烂,又要将伊藤逼得继续南撤,还要把仰光拿在自己手中,完成对中南半岛地区的全面控制。
所以,唐秋离急于知道,今天凌晨的试探xìng进攻,都发现了那些问题,见到师长这样问,参加攻击的冯继武和李洪刚,显得很平静,看不出其他表情,按照道理来说,这两个主力兵团出手,以冯继武和李洪刚的xìng格,从来都没有空手而归过,不咬死,也得撕下一块儿肉来。
仰光战役总指挥唐秋生接过话头说道:“继武,先说说你们兵团的情况吧,”冯继武摁灭烟头,打开随身的文件包,拿出几页纸来,看这架势,他是有所准备的,笑着说道:“说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忙活了一早上,连市区的边儿都没挨上,就让小鬼子给打回来了。”
大家一阵善意的笑声,冯继武接着说道:“这一次试探xìng的进攻,我们兵团负责的是仰光正西方向的攻击,共出动了三个旅十二个团四万余人的兵力,我们的部署是这样的,以营为单位,每个单位在十五辆坦克的掩护下,对rì军西部防线,发动全面攻击。”
“兵力展开之后,共计有四十八个攻击点,各路攻击部队之间的距离为三公里,基本上囊括了rì军仰光西部防线的所有地貌和地形特点,从攻击的效果来看,比我们预计的要糟糕得多,各部队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伤亡,损失了六辆坦克,虽然伤亡和损失不大,可是,我们也没有突破任何一个点。”
冯继武的话,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四万多人的兵力,在坦克的掩护下,试探xìng进攻不但毫无收获,部队反而出现了伤亡,足够引起所有人的重视,唐秋离问道:“继武,部队的伤亡,只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在坦克的掩护下,试探xìng进攻,部队出现伤亡情况,很不正常啊!”
这一次,冯继武有些苦笑,他看了看手里的几页纸,说道:“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rì军在环绕仰光市区周边,挖掘了一道壕沟,根据攻击部队各营长报上来的情况,壕沟宽约五米,深约四米,沟底灌进海水,深约两米,我们的坦克,预先不知道这个情况,到了壕沟外侧,被迫停下来,rì军的轻重机枪就对伴随的步兵,进行猛烈shè击,部队的伤亡,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停顿一下,冯继武接着说道:“而且,rì军在市区边缘,所有的楼房和民宅里,都布置了火力点,居高临下,形成交叉火力,我们的进攻部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如果没有坦克的掩护,伤亡肯定要大得多,一个营能回来的,没多少,再就是,rì军的迫击炮等曲shè火力,对隐蔽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威胁很大。”
“还有,我们损失的坦克,是被rì军自杀xìng爆破手给炸毁的,这是个新情况,rì军的爆破手,浑身缠满炸药,事先埋伏在壕沟外侧的土坑里,等我们的坦克一接近,突然扑出来,采取同归于尽的打法,妈的,也亏得小鬼子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这就是人形炸弹吗!”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大家都在思考着冯继武刚才的话,对于dú lì师部队来说,攻取仰光这样的大城市,是一个全新的作战课题,dú lì师的机械化装备,最适合于野外作战,以往,与rì军部队发生的大规模战斗,也都是野战居多,而且,rì军固守一座城市的情况,并不多见。
唐秋离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伊藤花了这么大力气,环绕仰光挖掘了一道壕沟,摆出死守的架势,由此看来,rì军高层是不会放弃仰光的,如果要想达到曼德勒战役的效果,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伊藤也不会再敢继续南撤,看来,只能把主意打到rì军大本营身上,让他们命令伊藤撤退。
否则,和伊藤所部rì军,在仰光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太不划算,凭空的让美国人坐山观虎斗,捡个的便宜,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不过,眼下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突进市区,给伊藤最大的压力,唐秋离看了一眼还在思索的将领们。
笑着说道:“向来只打硬仗,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冯司令官,这一次,吃了个不大不小的瘪子,心里不大舒服啊?”冯继武苦笑着说道:“师长,是实话,吃了这么点儿亏,我的确不大舒服,虽然只伤亡了几百人,可却啥也没捞到,我就奇怪了,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出现了这么一道壕沟,那得动用多少人力啊?莫非全仰光的老百姓,都帮助小鬼子挖壕沟?”
唐秋离说道:“这只是你们攻击的方向,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仰光除了背靠大海的南面之外,其他三个方向,都应该有这样的壕沟,伊藤是个行家,他知道,咱们的装甲力量,是目前rì军难以抵御的,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抵消咱们的装甲优势。”
停顿一下,唐秋离目光转冷,说道:“如果没有仰光市民的玩命干活,就凭借rì军自己,是无法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的,仰光的市民,对rì本人很有好感吗!”听着唐秋离yīn冷的语气,常风不禁打个哆嗦,他想起了,在攻克密支那的时候,为了尽快打开进攻市区的通道,师长就是这样下达命令,“对目标区域进行无差别、全方位覆盖是炮击。”
结果是,防守的rì军,和几千栋民居,以及那里的市民,都在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之中,化为废墟和灰烬,记得自己因此还与师长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和分歧,主张严厉处罚第一旅旅长刘弘章,自己还萌生了离开部队的念头,听师长现在的语气,恐怕是又起了杀心。
转念一想,这不大可能,师长在战前部署的时候,一再强调,不能把仰光打烂,为此,连炮兵都没有动用,可是,师长为什么会这样说,一旦出现了密支那的情况,自己又该如何去做,就在常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冯继武说道:“真他妈活见鬼了,仰光的老百姓,竟然帮着小鬼子,这不大可能吧?毕竟小鬼子是侵略者,他们占着别人的国家和土地?”
唐秋离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英国人在缅甸实行了几十年的殖民统治,也没有见到当地百姓,有什么像样的反抗,如今,rì本人来了,他们依然如此,这不能说是民族的悲哀,只能是说,中南半岛乃至整个东南亚地区的居民,对我们中国人的戒心,要超过对任何一个国家。”
“他们宁可接受外来的统治,也不愿意接受我们中国人是善意,这就是区别,大家还没有忘记吧,就在我们入缅的第一战,攻克密支那战役之中,当地的缅甸人,组成了志愿队,协助寺内寿一所部rì军对抗我们,袭击我们的后勤车队,炸毁我们的弹药库和补给中心,暗杀我们落单的官兵,常风,直属兵团刘弘章的第一旅,三分之一的伤亡,都是来自于那个缅人志愿队吧?”
唐秋离特意看了常风一眼,事实的确如此,当时,常风负责战役指挥,部队在进攻密支那的过程之中,没少吃缅人志愿队的苦头,这些铁杆的缅jiān,对dú lì师部队下手,比rì本人都狠,他们混在老百姓中间,冷不防就会给你一颗手榴弹混,或者是一梭子子弹。
很多没有倒在rì军士兵枪口下的战士,却倒在这帮败类的手里,后来,还是刘弘章在征得师长同意的情况下,采取铁腕手段,才使部队摆脱了无尽的烦恼,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所以,常风点点头,说道:“是的,师长所说的情况,完全是发生过的,因为我对当时的情况,估计不足,为此,我在军事会议上,做了深刻的检讨。”
唐秋离摆摆手,显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甚,他只说了这些句话,“我们必然能攻占仰光,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可怀疑的,需要提醒各位注意的是,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穿着军装的rì本士兵,还有混迹在普通市民中间的缅jiān。”
说完,示意唐秋生,会议继续进行,唐秋生说道:“娘子关守备兵团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下面,洪刚,你说说你们兵团的情况。”
李洪刚说道:“我们的情况,与冯副师长的情况差不多,也是遇到了壕沟,有一点不同的是,我们兵团负责攻击的北部,水网地带较多,根本不适合坦克运动和作战,攻击是在同一时间发起的,我们兵团的进攻部队,就要慢上三十分钟左右,伤亡也比冯副师长的部队大一些,掩护我们进攻的坦克,很多都陷进泥沼之中。”
李洪刚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我觉得很奇怪的事情,在我们进攻发起之后,rì军反击的火力虽然猛烈,可是,却没有大口径火炮出现,至多是一些迫击炮,这个问题值得jǐng惕,”冯继武马上接着说道:“对,洪刚所说的情况,我们兵团的攻击正面,也是这样。”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日军也在检讨
经过试探xìng进攻,rì军在仰光的防御部署情况,基本上搞清楚了,仰光外围的那道壕沟,在唐秋离看来,问题不大,只要在攻击的正面,集中炮火,猛轰他一个小时,壕沟恐怕会变成一道小土坑,坦克过去有些困难,步兵过去,没有一点儿障碍。
可李洪刚提出的问题,却引起了唐秋离的jǐng觉,对于自己的部队来说,威胁最大的,是rì军的炮兵火力,这只是试探xìng进攻,出动的兵力不过几万人,一旦正式攻击开始,两个主力兵团压上去,几十万人的兵力同时展开,那rì军的炮火,给部队造成的杀伤,可就太大了。
这次试探xìng的进攻,唯一的失败之处,就是没有试探出rì军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郑勇的反击措施,就无从谈起,瞧着郑勇挠脑袋、皱眉头的架势,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不大满意。
郑勇本来信心满满,在这一次试探xìng进攻的时候,敲掉小鬼子的几处炮兵阵地,也给仰光首战长点儿jīng神,他的五个炮群,足有一千三百多门远shè程、大口径榴弹炮,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小鬼子的炮兵开始炮击,就把十倍以上的炮弹回敬过去,就连乐一琴派来的,为炮兵校正弹着点的飞机,也已经升空,可直到部队撤下来,炮兵也没有机会,大家这个憋屈呀!
唐秋离看了郑勇一眼,说道:“炮兵继续按照原定计划进行战斗准备,郑勇,你别打什么鬼主意,我们不可能再拿战士们的生命,去做第二次试探,”被师长说破心思的郑勇,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还别说,郑勇真的有这个想法,再来一次,保管能把小鬼子的炮兵给勾出来。
几个兵团司令官,包括参谋长常风在内,闻言,都送给还在“嘿嘿”傻笑的郑勇,一个大大的白眼珠子,李洪刚不客气的说道:“我说老郑,你咋想的?让步兵去给你的大炮当诱饵,亏你想得出,”郑勇辩解道:“我不就是想想吗,又没有说出来,再说了,我老郑怎么能干那样的事儿呢?
冯继武挖苦到:“郑勇,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在你的眼里,除了那些宝贝大炮,什么都没有,要是你是战役指挥官,没准儿真能干得出来!”大家一阵哄笑,首次攻击,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丝毫没有影响到dú lì师各兵团司令官的情绪。
他们都有很清楚,仰光就是师长的囊中之物,迟早会拿下来的,不过是时间问题,唐秋离也笑了,他很满意将领们的表现,小战受挫,不影响战意,今天的会议,收获还是颇多的,“各位,既然知道了rì军在仰光外围的防御部署,我们就围绕着这个问题,各兵团司令官回去之后,就围绕着这个问题,制定相应的战术,尤其是在步坦协调配合上,多下功夫。”
“需要提醒的是,任何人都不要有急躁情绪,伊藤已经是瓮中之鳖,只不过,很据战略需要,我们不想捉罢了,耗时间,我们耗得起,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楚天的特战支队,已经把渗透到我们后方的rì军小股部队,彻底的歼灭了。”
“我们的弹药和物资补给线,畅通无阻,伊藤困守孤城、坐吃山空,rì军的唯一补给通道,就是来自与海上,乐一琴的一千多架飞机,正等着呢,所谓的消耗,是相对而言的,耗下去,对我们有利,对rì军不利,因此,我们攻击仰光的基本战略指导思想是,不急不躁、稳扎稳打,逐步推进。”
与此同时,伊藤严三郎大将,也在东南亚派遣军仰光城防司令部里,召开军事会议,伊藤还没有出现在会议里的时候,参加会议的rì军军官们,情绪是非常高涨的,仰光防御首战,就取得了胜利,皇军部队,以及其微小的伤亡代价,击退了dú lì师部队的进攻。
这在大rì本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对支那魔鬼唐秋离部队的作战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大事情,中**队出动了那么多的坦克和步兵,结果怎么样,在大rì本皇军仅仅使用机枪迫击炮的情况下,还不是丢下一地的尸体,狼狈的逃回去了。
这些rì军军官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似乎是从曼德勒一路败退下来的颓唐情绪,一扫而空,内心里,对dú lì师部队的畏惧心理,不复存在了,又恢复了大rì本帝国皇军战无不胜、天下无敌手的狂妄心态,一次不算胜利的胜利,让这些前段时间,夹着尾巴如惊弓之鸟般南撤、差点儿跑丢鞋子的rì军军官们,自信心无限膨胀起来。
在这些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rì军军官们看来,dú lì师不可战胜的神话,已经被打破,原来,支那魔鬼的部队,不是那么可怕,瞧见没,rì本人就是这德行。
伊藤进来了,挺胸叠肚的rì军军官们,看到的,却是司令官阁下,一张铁青的臭脸,眉头紧锁,就跟被人拐走老婆、诱jiān了女儿似的,一脸的不合时宜,这些rì军军官们,心里纳闷儿,“奇怪了,我们皇军已经打了胜仗,击退了不可一世的dú lì师部队,怎么司令官阁下却是这副德行,一脑门子官司,看着就让人别扭。”
伊藤走到前台,目光凌厉的看了这些脸上,喜气洋洋的军官们一眼,劈头盖脑就是一句,“诸君,你们在沾沾自喜吗?”这句话一说出来,全体rì军军官,心里别提多腻歪了,“装什么装?我们在前沿拼命,成就的还不是你这位总司令官的名声,摆出一副臭脸给那个看?”
伊藤从军官们的眼神儿里,看出了不服气,冷笑一声,断喝到:“炮兵指挥官川岛德一少将,你站起来!”这一声断喝,把全体rì军军官吓了一大跳,总司令官这是在发什么邪疯?被直呼名字的川岛德一少将,更是糊里糊涂的站起来,不知道伊藤为什么喊他的名字。
伊藤说道:“川岛君,我问你,在dú lì师部队攻击的时候,你们炮兵为什么不以猛烈的炮火,给支那士兵以最大的杀伤,如果不是有城市外围的防御壕沟,dú lì师的坦克,已经冲进市区了,难道,你手里掌握着一千余门火炮,就看着我们皇军的士兵,用步枪、手雷、机枪和迫击炮,击退支那士兵的进攻吗?你给我和全体军官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rì军军官们,这才明白,总司令官阁下,为什么一上来,就是一副臭脸,根源在炮兵身上,对呀,我们在击退dú lì师部队进攻的时候,的确没有得到炮火的支援,要不是总司令官逼命鬼似的,逼着我们不休息,挖出这道壕沟,dú lì师的坦克,就会冲破外围阵地。
我们与dú lì师部队激战的时候,炮兵在哪里?军官们看向川岛德一的眼神儿,多少有些不善,川岛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难道他是害怕了吗?
众目睽睽之下,高粱杆子似的,戳在哪的rì军炮兵指挥官川岛德一少将,脸上阵红阵白,却是满脸的委屈,抗声说道:“总司令官阁下,卑职是有原因的!”伊藤又是一声冷笑,不屑的说道:“我们正洗耳恭听,你所谓的原因,希望能说服我!”
潜台词就是,你要是强行狡辩,会有你好看,川岛也豁出去了,大声说道:“今rì凌晨之防御战,诸君都是亲历者,当时的战场情况是这样的,dú lì师的攻击部队,看似很多,可他们却非常狡猾的分成很多路,如果单从战场规模来看,到处都在发生激战。”
伊藤脸上的不屑,更加明显了,心里暗道,“这不是废话吗?唐秋离出动了几百辆坦克,八万多人,对于防守的皇军部队来说,已经是一场高强度的战斗,”其他的rì军军官们,也都暗自摇头,难道,这就是川岛这家伙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附会了,恐怕,总司令官那里,难以搪塞过去。
川岛不顾大家的眼神儿,继续说道:“但是,具体到某一个进攻点上来说,dú lì师使用的进攻兵力,不会超过一个大队,我们的炮群,对这样小的目标,进行炮击,得不偿失,何况,以皇军炮兵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覆盖整个战场。”
川岛说的是实情,rì军炮兵的目标,是进行面防御,对点进攻的打击力度,不能显示出效果,几百个进攻点,平均分配下来,不过几门火炮而已,能顶个屁用,分散使用炮兵火力,那是外行的瞎指挥。
川岛就没好意思说,“包括总司令官在内,有几个真正懂得炮兵的?以为炮兵就是躲在后面,旗子一挥、炮弹出膛就完事儿了,扯蛋!这里面的道道多去了,要不,炮兵在皇军部队的编制里,怎么叫技术兵种呢,高人一等!”
伊藤的脸sè,多少有些缓和下来,说道:“川岛君,你继续说。”川岛接下来的话,让伊藤不但感到震惊,而且,真的动容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川岛走了狗屎运
仰光战场,牛刀小试,dú lì师部队与rì军略微碰撞一下,便各自收手,说起来,dú lì师部队还吃了一点儿小亏,然后,对于结果,无论是进攻的一方,还是防守的一方,都不满意,都在做战事检讨。
rì军最高指挥官,伊藤严三郎大将,首先责难的,就是派遣军炮兵指挥官川岛德一少将,川岛也是满肚子的理由,侃侃而谈,总算伊藤还不糊涂,给了他辩解的机会。
川岛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我们派遣军的炮兵力量,遭受了很大的损失,本土的补充尚未到达,再也损失不起了,况且,卑职认为,”他停顿一下,看了台上的伊藤一眼,yù言又止。
说是故弄玄虚也好,吊胃口也罢,反正川岛的停顿,引起了所有rì军军官的注意力,都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可这个带着金丝眼镜、留着堵鼻胡子的家伙,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如果他仅仅是托词或者狡辩,有不少rì军一线指挥官,准备群起而攻之。
伊藤不能的觉得,川岛有重要的话要说,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儿,川岛这才接着说道:“以卑职的判断,今天凌晨,dú lì师部队发起的攻击,纯属试探xìng质的,诸君设想一下,以唐秋离部队目前的实力,对我二十余万皇军士兵防守的仰光发动进攻,仅仅出动不到十万人,这不值得怀疑吗?”
“以不到十万人的兵力,攻击有二十几万,依托城市复杂地形防守的皇军部队,不是愚蠢就是疯狂,从支那魔鬼唐秋离历次与皇军部队交战的记录来看,他绝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因此,卑职可以断定,dú lì师部队此次进攻,目的有两个。”
“一是,试探我皇军部队的防御部署,以及火力配备特点,第二个,也是主要的目的,引诱我皇军炮兵开炮,以便寻找我皇军炮兵阵地的位置,然后,加以摧毁,诸君设想一下,倘若皇军的炮兵力量被全部摧毁,一旦dú lì师部队,发起大规模进攻的时候,我们用什么来抵御支那部队的进攻,步枪和机枪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些rì军军官也不是傻子,都有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今天的胜利来得太容易了,似乎凶猛如虎的dú lì师部队,变得不堪一击了,稍微遭到打击,就急忙撤退了,不正常,尤其是伊藤严三郎,听完川岛的话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和思维,都进入了一个误区。
伊藤意识到,自己过于cāo切了,在分析出,派遣军能够顺利南撤至仰光,完全是因为唐秋离这个支那魔鬼,没有把自己看做对手,不屑于歼灭自己的部队,或者说,是**裸的蔑视架轻视,这样的耻辱,就在伊藤的内心扎下了根,并不可抑制的蔓延开来。
一雪前耻、报仇心切,为了帝国将军的荣誉,伊藤知道,自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如果不是川岛今天这番话,自己的思维,还会沿着这个路走下去,那么,结果会是如何?伊藤都不敢想,一个被仇恨趋势,急功近利的战场指挥官,会给部队带来灾难xìng的后果。
伊藤也真是个人物,拿得起放得下,就在台上,对着几百名rì军军官们的面儿,脱下军帽,郑重其事的朝着川岛深深一鞠躬,并诚恳的说道:“川岛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伊藤受教了,我收回刚才对川岛君的责难之词,”不能说,伊藤这样的做法,是完全在演戏,其中,真诚的成分,还是占有很大比例的,从伊藤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
川岛惊呆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派遣军最高指挥官,当着众多军官的面儿,给自己鞠躬,并且一副得到教诲的架势,还真诚的道歉,不知道别人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没有,反正是川岛自己没有遇到过,所以,川岛德一有些手足无措。
不单是川岛,所有的rì军军官们都是大感意外,这真是戏剧xìng的变化,不等众人从震惊之中回过味儿来,伊藤接着说道:“从此刻起,川岛德一少将,就担任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参谋长兼炮兵指挥官,我会向大本营报告此事。”
“哇哇!”一阵惊叹加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太出人意料了,rì军军官们,觉得自己的脑水有些不够用了,“这也行?川岛这家伙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就一番话,身份立马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了派遣军的第二号人物,也就意味着,刚才还平起平坐的同僚,一眨眼,乌鸦变凤凰,成了自己的上司了?这他妈的到哪说理去?”
这些rì军官们,心里都非常清楚,川岛的这个位置,是板上钉钉的坐稳当了,以伊藤总司令官眼下的声望,在大本营那些大佬心目之中的地位,只要不是十分过分的要求,就没有打回来的道理,rì军军官们,看向川岛的眼神儿,不再是怀疑,而是嫉妒加羡慕。
说实话,川岛刚才这一番慷慨陈词,倒不是他有多高的战争眼光,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从炮兵的角度,来强调理由,可是,歪打正着,把唐秋离的用意,猜测得全对,还提醒了伊藤,无形之中,为dú lì师部队顺利攻克仰光,增加了难度。
散会之后,川岛就正式走马上任,接过参谋长的位置,这个位置,一直空着,川岛也是捡个现成的大便宜,然后,伊藤和川岛两人,钻进作战室,把仰光的防务,重新调整一番,尤其是炮兵部队的使用问题上,伊藤完全听从川岛的意见。
而在仰光西北小镇央东的唐秋离,根本无法知道,rì军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猜中了自己的意图,他并不急于攻克仰光,试探xìng的进攻,没有完全达到目的,就让他更加谨慎,部队没有后顾之忧,也不急于解决仰光问题。
rì军的炮兵没有露出蛛丝马迹,这对于大兵团进攻dú lì师部队来说,无疑是个潜在的重大威胁,在没有弄清楚仰光城内,rì军炮兵阵地具体位置的前提下,他不会拿战士们的生命去冒险,反正,战役的节奏,是自己控制的,什么时候打、怎么打,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唐秋离在等一个人,dú lì师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上校,按照时间计算,楚天在明天上午,就会到达央东师指挥部,在楚天没有到来之前,dú lì师任何部队,都不得采取进攻行动,这是唐秋离对各兵团司令官的要求。
攻打仰光,不用自己cāo心,有秋生哥指挥,唐秋离的心思,全都在如何逼走伊藤的问题上,这是让他最头疼的问题,看伊藤现在的部署,完全拿出死战不退、打到最后一个兵的阵势,如果没有后续的战略需要,伊藤摆出的架势,正合心意。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到现在为止,唐秋离还没有一个最妥善的办法,达成自己的战略目的,他感觉脑袋有些发胀,两个食指揉着太阳穴,心里,还在不停的排列组合各种因素,以便从中找出灵感,见到师长陷入沉思,参谋们自觉的退出去,指挥部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一双温柔的小手,悄然的代替了他自己的手,随即,一股幽香和温热,飘进唐秋离的嗅觉里,不用回头看,他就知道是谁,手臂后伸,稍微用力,一个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后背,丰盈而坚挺的双rǔ,隔着军装,清晰的传递一股热量。
“别闹,我给你按摩一下,”刘心兰嗔怪的声音,悦耳的响起,两支柔软的手臂,却趁势缠住他的颈间,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刘心兰也逐渐适应了唐秋离某些亲昵的动作,没办法,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似乎自己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没人的时候,动手动脚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一开始,刘心兰非常不好意思,架不住唐秋离死缠烂打,小丫头也只好认命了,任由这个占据了自己内心的男人,随意的轻薄,并且,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心兰,你与我在一起,快乐吗?”唐秋离低低的问道。
一声轻笑,说不出的娇媚,“我不知道是不是快乐,就是一会儿见不到你,心里空荡荡的,”刘心兰几乎是梦语般的回答到,唐秋离对于刘心兰这样的回答,显然不大满意,把她搂到身前,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心兰,有个思想准备,打完仰光这一仗之后,我就会娶你,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刘心兰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唐秋离的话,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两个人正式确定关系,不过几天的时间,自己还时而沉浸在迷茫之中,或者说,没有做好全部的心理准备,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一样,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刘心兰把头埋在唐秋离的胸前,倾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悠悠的说道:“秋离,我还没有想好,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还有,你的两位妻子,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唐秋离一呆,他没有想到,刘心兰竟然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潜入(一)
面对刘心兰的犹豫和担心,唐秋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了女孩儿一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心兰,陪我出去走走!”刘心兰乖巧的点点头,大方的挽住唐秋离的手臂,两人出了满是烟味的会议室。
刘心兰很感激唐秋离,没有再提让自己为难的问题,她不是想拒绝,而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真的让她面对唐秋离两位妻子,刘心兰本能的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到现在为止,刘心兰还是不大明白,这个男人看着了自己哪一点?
以唐秋离今时今rì的地位和身份,身边不缺乏女人的围绕,就拿整个师指挥部来说,各部门漂亮的女军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刘心兰自认为,自己并不比她们出sè,为何这个男人独独看中了自己,这就是刘心兰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根源所在。
至于多少次的纠集,都是在刘心兰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才发生的,所以,这构不成他看中自己的理由,如果这个男人是好sè之徒,可师部那么多漂亮的女军官,倾心和仰慕他,渴望成为他的枕边人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没有听说过这个男人的任何传闻。
因此,刘心兰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之中的同时,多数时间,都是在迷茫的思考着,还有,唐秋离那两位漂亮的妻子,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刘心兰心里没底儿,而唐秋离却没有这样的顾虑,自己以前的事情,梅婷都知道,梅雪也大概知道了,两个妻子会理解自己的。
看到刘心兰挽着唐秋离的手臂出来,山虎会心的一笑,几步跟上去,问道:“小秋,想去那,要车吗?”刘心兰大吃一惊,这位铁塔一般的jǐng卫大队大队长,在dú lì师,可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关于山虎的故事,刘心兰的耳朵里,灌进来不少。
他的战绩就不必说了,单是他与唐秋离之间的关系,就让人有很多的理解,现在,他竟然直呼其名,完全忘记了上下级关系,在正规军事学院学习的刘心兰,感到不可思议,她急忙松开挽着唐秋离的手臂,立正、敬礼,“黄大队长好!”
山虎一愣,连忙还礼,说道:“刘参谋,以后,在我面前,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不信,你问师长,”唐秋离笑着说道:“虎子,人家刘参谋这是依足了规矩,你占了个大便宜,心兰,下次就不要这样了,山虎不自在,你也拘束,告诉你,就我们两个的时候,还在一起摔跤呢!”
山虎大笑,刘心兰难以理解的看了两个男人一眼,对山虎与唐秋离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评价。
一辆军用吉普车,箭打似的飞驰在山间小路上,刘心兰紧紧的抓住扶手,一脸紧张的看着驾车的唐秋离,嘴里不停的喊道:“秋离,慢一点儿,我害怕!”后面,是六辆同样的吉普车,山虎和三十几名特卫们,紧紧的追在后面。
到了一座长满参天大树的山脚下,唐秋离拉起面带惧sè的刘心兰,刘心兰几乎是跌在他的身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嗔怪的说道:“你疯了,这样的道路,开快车,吓死我了,”同时,小手在唐秋离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唐秋离刚要得意的纵声大笑,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惨呼,“哎呦!”刘心兰认出来了,这就是那天,麦克阿瑟和一帮美国人,观看dú lì师对仰光进攻场面的地方,她不知道,这个把车子开得几乎飞起来的男人,为什么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
此时,天sè已晚,夕阳敛去最后一抹红云,暮sè笼罩了大地,唐秋离拉着刘心兰柔软的小手,一口气登上山顶。
暮sè苍茫,原野的长风,吹过满山的青翠,发出阵阵低吟,远处,仰光依稀的灯火,点点繁星一样,梦幻般的出现在眼前,唐秋离面对着仰光的方向,久久凝视,刘心兰依偎在他的身边,忽然,唐秋离扳过刘心兰的肩头。
暮sè之中,刘心兰发现,男人的目光,寒星一般,闪闪发亮而深邃,“心兰,我要打下这座城市,做为向你求婚的礼物!你会是最富有的新娘!”唐秋离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
刘心兰的心,剧烈的狂跳起来,“老天,这个男人,竟然拿一座城市,作为求婚的礼物,这已经不是豪迈或者是霸气所能描述的,”一瞬间,刘心兰有的不止是感动,而是莫名的震撼,晶莹的泪花,蒙上她美丽的大眼睛,随即,身体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把她投入梦一般的迷幻之中。
这一夜,唐秋离睡得很香,没有任何的梦,来打扰他的睡眠,相反,刘心兰几乎是一夜没有睡好,她的脑海里,不断的在回响,“心兰,我要打下这座城市,作为向你求婚的礼物!你还是最富有的新娘!”刘心兰幸福的同时,又有一些隐约的恐惧,他的承诺太重,自己能承担得起吗?
dú lì师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上校,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三个多小时,到达央东的时候,已经接近了中午,一进师指挥部,楚天朝着唐秋离端正的敬个军礼,“报告师长,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奉命来到,迟到三小时零八分,请师长处罚!”
刘心兰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风尘仆仆,却掩盖不住英姿勃发的楚天,这是dú lì师又一位传奇般的人物,然后,看看唐秋离,说实话,刘心兰还真担心楚天会受到处罚,无论什么理由,身为军人,没有按照命令的要求,准时到达,这不是一件小事儿。
“以秋离的脾气,肯定会很严厉的斥责这位楚支队长,”刘心兰暗自想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唐秋离站起身,欣赏的看着楚天,说道:“到了就好,晚了三个多小时,必定有原因,我不处罚你,四十三个小时,从缅北的丛山峻岭中,赶到缅南,也难为你了,快坐下,喝口水!”
楚天如释重负的一笑,说道:“就算是师长处罚我,也等我接完任务之后,”楚天现在的形象,够狼狈的,一身的泥土不说,特制的野战服,刮得到处是口子,左臂上,还缠着绷带,两眼虽然有神,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人也黑瘦了不少。
唐秋离看着,一阵心疼,转头对刘心兰说道:“心兰,马上去炊事班,让他们准备一些丰盛的食物,多来肉,我要招待一下劳苦功高的楚天支队长,咱们这位楚支队长,和本师长一样,是个肉食xìng动物,无肉不欢!”
刘心兰抿嘴一笑,轻快的出去了,楚天好奇的看了一眼刘心兰苗条的背影,从师长对这位漂亮得晃眼的女少尉的称呼之中,脑子反应特快的楚天,就觉察到其中的奥妙,因此,楚天神秘的问道:“师长,这位漂亮的少尉,是什么时候到你身边的,我怎么不知道啊?有戏啊!”
唐秋离笑骂到,“嗬!你楚天长本事了,我身边多了什么人,还得向你汇报不成?我说楚天,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八卦了,看来,你的心思,没全都用在正事儿上啊!”楚天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说道:“师长,咱这不是关心您吗!这只能看做是,下属对长官的绝对关心。”
给楚天的任务,就是在炊事班的饭桌上进行的,唐秋离看着狼吞虎咽的楚天,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大块肉,说道:“这次,把你们特战支队,紧急召回来,是有一项特殊的任务,需要特战支队来完成,”一听说有重要的任务,楚天马上把饭碗放下。
霍的站起身,说道:“师长,有什么任务,您马上下达吧!我马上就执行!”唐秋离一把将他摁在椅子上,说道:“吃顿饭的功夫,耽误不了事儿,咱们边吃边说,”楚天不好意思的说道:“还真饿了,怕师长着急,我丢下部队,自己先跑过来,一天没吃东西。”
唐秋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接着说道:“是这样,昨天凌晨,我们的部队,对于仰光发动了一次试探xìng进攻,可是,没有达成目的,rì军的炮兵阵地,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点儿都不掌握,所以,需要特战支队,组成jīng干的小分队,潜入仰光城内,摸清rì军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然后,呼叫郑勇的远程炮兵,予以彻底摧毁,为我们即将开始的总攻击,扫清障碍。”
楚天咽下一口肉,满不在乎的说道:“师长,就这任务啊,太小意思了,特战支队是干什么的,潜入仰光,小事一桩!我马上就去布置。”
唐秋离略微皱一下眉头,脸sè严肃起来,看着楚天说道:“楚天,就你现在的想法,根本不适合这次任务,仰光现在已经是壁垒森严、飞鸟难进的一座军事要塞,光是潜入仰光这一关,难度就要超出你的想象,还要再不惊动rì军的情况下,找出所有rì军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更要引导我们的炮兵,予以摧毁,楚天,你还认为这是很容易的任务吗?”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潜入(二)
听到师长的话,再看到师长的表情,楚天知道,自己把这次任务想的简单了,不过,他也奇怪,潜入敌方占领的城市,这是特战支队最基本的任务之一,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楚天该去自杀了,特战支队可以解散了,可师长为什么会是这样严肃的表情?
看出楚天的疑惑,唐秋离沉声说道:“我的要求,不仅仅是让你们找到rì军炮兵阵地的位置,而是引导我远程炮兵,进行jīng确打击,对城市的破坏程度越小越好,你明白吗”
楚天明白了,这是个很有难度的任务,发现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发回方位和坐标不算,特战队员还要留在原地,随时指示需要修正的目标,这就意味着,就近观察的特战队员,有可能被自己人的炮弹炸死、炸伤,陪着小鬼子的炮兵一起完蛋。
楚天收起满不在乎的神sè,郑重其事的说道:“师长,我明白了,请您给我一天时间,”唐秋离点点头,说道:“不,我给你两天时间准备,潜入计划做好了之后,我要审阅,楚天,你应该知道,你们将要面临的危险,一旦rì军炮兵遭到毁灭xìng打击,以伊藤的老道,肯定能判断出情况,你们将要面临仰光全城rì军的搜捕。”
唐秋离绝不是危言耸听,任何一个有点儿头脑的指挥官,都会判断出事情发生的原因,隔着几十里远,对方的炮弹长眼睛了?而且,这不是在国内的城市,有痛恨rì军的市民掩护,在仰光,楚天他们可以说是语言不通、地形不熟,两眼一抹黑,还要面对对中国人抱有敌意的仰光市民。
一天之后,特战支队六个分队,陆续到达央东,dú lì师仰光前线指挥部,楚天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他从两个分队一千多名特战队员之中,jīng选出一百二十人,分为六个行动组,各个分队长担任组长,他自己亲自指挥一组。
在一天时间之内,既要做潜入前的各项准备,又要找当地愿意合作的缅甸人,了解仰光的基本情况,也亏得楚天的能力,脚不沾地的两头跑,到了十月三十一rì上午,楚天的潜入计划,报到师长唐秋离手里,唐秋离仔细的看了几遍。
对楚天的能力,赞不绝口,这个计划,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各方面的情况都考虑在内,包括应急处置方案,面面俱到,唐秋离除了在几处细节的地方,略作一下修改之外,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拿起笔,在计划的封面,写下几个绝称不上好看的大字“鹰眼行动。”
三十一rì晚九时,参加鹰眼行动的各小组,集结于一处秘密地点,唐秋离和唐秋生,以及参谋长常风,山虎几人,为楚天他们送行,为了保密,唐秋离连刘心兰都没有告诉,秘密的等级,与知道人的多少成反比,整个师指挥部,也只有这四个人知道。
入夜的仰光城,灯火辉煌,也许,伊藤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决心和对唐秋离的挑衅,在你们dú lì师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我伊藤防守的城市,照样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在伊藤看来,这是武士道jīng神的一种具体表现。
夜sè之中,楚天和特战队员们,双眼闪着坚定的光芒,唐秋离和每个人握手,特战队员们感觉到,师长的手,热得发烫,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师长的手,传递了太多的信息,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唐秋离走到楚天面前,忽然,唐秋离给了楚天一个大力的拥抱,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楚天,一旦发现事不可为,马上放弃任务,以安全撤出为第一原则,我给你的命令只有一个,这一百二十人,都给我安全的带回来。”
楚天的喉头,忽然一阵哽咽,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唐秋离放开楚天,楚天低喝一声,“敬礼!”一百二十条汉子,在仰光灿烂灯火的背景下,举起手臂,向他们的师长,敬个庄严的军礼。
夜sè昏黑,原野长风猎猎,安达曼海咸涩的海风,似乎凝固了这瞬间,楚天再次发出命令:“各组按照预定的方向,出发!”唐秋离目视楚天行动组,倏然的消失在黑夜之中,久久没有回头,唐秋生他们几个,也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夜sè之中。
夜,九时五十分,唐秋离看看夜光表,头也没回的对常风说道:“开始吧!”常风疾步走到步话机旁,拿起话筒,“郑指挥官,传达师长命令,炮击开始!”
常风的话音刚落,寂静的夜空之中,忽然闪出条条火流星,划出一道道桔红sè的弹道,带着金属弹丸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由远及近的掠过唐秋离他们头顶的夜空,朝着仰光城市外壕沟,一头砸下去,随即,沉雷般的巨响,在夜sè之中回荡、轰鸣。
为了掩护楚天行动组的顺利潜入,dú lì师炮兵部队各炮群,在仰光西、北两个方向,同一时间发起突然炮击,意在造成rì军外围防守部队的混乱,给楚天他们创造机会,也是为了能让行动组顺利的越过几米宽的外壕沟。
几乎是在第一波炮弹落下的同时,仰光室内,响起了凄厉的jǐng报声,城市的灯火,瞬间熄灭,仰光陷入死一般的黑暗之中,如果从高空俯瞰,仰光的西部和北部,如同两根绞索一样,燃起两条火线,无数的炮弹,在rì军外壕沟上,炸出一道火墙。
突如其来的夜间炮击,把rì军外围防守部队,一下子打得晕头转向,虽然炮弹没有直接落到rì军士兵的头上,可紧靠着外壕沟的rì军部队,被眼前几乎掀翻大地的弹着点,惊得六神无主,爆炸而起的尘土和泥块,毫不留情的砸在rì军士兵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波,让rì军士兵头晕目眩,倒霉的,被冲击波就像抛稻草一样,扔出老远,有些体质弱的,嘴角流出鲜血,rì军第三十九师团第一三零联队小队长野岛新五郎少尉,就是其中的一个倒霉鬼。
野岛所在的一三零联队,是今天上午刚刚换防的,说实话,野岛是积极要求到第一线阵地来,他所在的联队,此前,一直驻守在中心市区,dú lì师部队那次试探xìng进攻,野岛没有赶上,他还暗自懊悔,听他的一个在第一线阵地的同乡说,皇军打了大胜仗,野岛建功立业的心思,就活泛了。
就凭他,一个出身农民的子弟,要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有建立军功这一条路可走,本来,按照联队的作战序列,野岛小队并不在第一线,可野岛硬是找到大队长,坚决要求到打击支那士兵的第一线作战,他的大队长非常高兴。
破例的拍着野岛的肩膀,连说好几个“要西!要西!并暗示他,一有机会,就会提升他为中队长,野岛的干劲儿更足了,可当接手阵地一看,野岛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先前驻守的小队,不但拿走了所有的东西,就差把地堡拆了,还把一个不成形的工事,留给他的小队。
以野岛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工事,根本不能叫工事,一道小土沟还差不多,皇军士兵趴在里面,屁股都露出一大块儿,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在干什么,在大rì本皇军部队里,竟然有这样的败类,野岛有心去投诉,可那是另外一个师团的部队,以野岛的身份和地位,连门儿都摸不着。
没办法,野岛只好命令本小队士兵,立即加固工事,在一片咒骂声中,rì军士兵愤愤然的挥锹动镐,完成前任留下的烂摊子,还别说,野岛是个带兵的材料,一再强调工事的重要xìng,并且告诉自己五十几个部下:“如果想要回到本土,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就把战壕挖的深一些,工事修得坚固一些,这样,才有命回到rì本。”
忙了一整天,总算见个大致的模样,晚饭之后,在野岛的逼迫和鼓动下,rì军士兵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这项工程,到了晚上九点多,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野岛上蹿下跳的连喊带叫,忙得口干舌燥,他走到高处,坐到野谷土堆上,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在这时,dú lì师炮兵的夜间炮击,突然而至,第一波炮弹落下,冲击波把野岛从土堆上掀起来,一头扎到一个烂泥坑里,部下七手八脚的把小队长从烂泥拔出来,少尉小队长野岛,满头满脸的烂泥,鼻子流血,就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小鬼儿一样。
士兵满看着小队长这副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这些rì军士兵们发现,dú lì师的炮火虽然猛烈,却只是集中在外壕沟,他们的阵地,离着外壕沟七百百米远呢,什么事儿都没有,也就放下提着老高的心,士兵们看着小队长这副狼狈样,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起来。
野岛恼怒异常,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烂泥,张嘴骂道:“八嘎!”正要对那个笑得满嘴都是大黄牙的士兵,一个大耳光,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野岛突然发现,十几个黑影,忽隐忽现的往他的阵地方向而来,野岛浑身一激灵,不好,敌人开始进攻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潜入(三)
楚天带领的这个小组,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方向,在炮兵开始炮击之后,趁着混乱,越过一段已经被炸平的壕沟,很顺利的接近了rì军的外围防线,楚天选择的这个方向,是炮击密度比较弱的地方,就是害怕别自己人的炮弹误伤。
可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一发偏离目标的炮弹,落在队列的后卫,当时就有三名队员被炸伤,这还亏得特战队员们身手敏捷,才躲过致命的伤害,没办法,楚天只好命令六名队员,把三名伤员送回去,这可倒好,还没进入仰光呢,就减员九个人。
楚天一边恶狠狠的低声咒骂着,一边趴在原地,寻找机会,这顿炮火,是够猛烈的,炸点连着炸点,火光接着火光,也不知道郑勇安排了多少门火炮在这个方向,好不容易一个机会,趁着炮火的间隙,楚天小组剩下的十二个人,玩命儿似的冲过炮击区域。
这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好,连楚天在内,都会报销在郑勇的大炮之下,这是一招险棋,也是唯一能够让鹰眼小组潜入仰光的办法,楚天他们潜入的方向,正好是野岛小队的防区,也巧了,正好野岛面对这个方向。
所以,楚天他们刚刚显露出身影,就被野岛发现了,野岛的军事素质不错,大喊一声,“敌袭,准备战斗!”第一个抽出王八盒子,原地卧倒,该他倒霉,又趴在烂泥坑里,就这一嗓子,把rì军士兵吓了一大跳,以为小队长被摔傻了,炮弹不分个数的接连爆炸,眼前就是一片死亡火海。
就算dú lì师的部队进攻,那也得是炮击停止,或者是炮火延伸之后的事儿了,这是基本常识,帝国的士兵都知道,可看小队长的架势,真跟看到dú lì师士兵似的,这些rì军士兵回头,才看到十几个人影,飞也似的朝着自己的阵地而来。
我的天皇陛下,还真来来了,rì军士兵急忙cāo起手里的家伙,就要开火,对面传来rì语的喝问声:“口令!”虚惊一场,原来是自己人,嘴快的士兵,急忙答道“死守!”野岛也听出来了,纯正的东京口音,一点儿都不掺假。
野岛浑身泥水,就跟落汤鸡似的,从烂泥坑里爬起来,刚要收回枪,忽然想到,“不对,还没有问他们回令,”急忙喝问到:“回令!”手里的枪,重新端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十几个人影,已经来到rì军士兵的跟前,没错,野岛也看清了,是皇军打扮,可没有回令,知道你们是哪路尊神那?“站住,再往前走,我可要开枪了!”野岛的jǐng惕xìng挺高,大声喊道,同时,命令旁边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
军队的规矩,口令和回令,一问一答,对上了,证明身份,对不上,那就是非常的可疑了,野岛之所以没有下令开枪,因为他听到喝问口令的声音,是东京口音,那可是天皇脚下,贵族扎堆儿的地方,搞不清情况,贸然开枪,万一对方是有身份的高门大阀子弟,或者是军中高官,那不是摆乌龙吗?
就自己这身份和地位,家庭出身,这些人,弄死自己,就跟碾个蚂蚁似的,一个企图谋杀长官的罪名,就够掉脑袋的,对面的来人,还挺配合,听到野岛的话,原地不动了,野岛正要命令几个部下过去盘查,对面的人不干了。
“八嘎,瞎了眼了!”随着一声怒骂,过来一个人,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野岛一看,我的乖乖,来人是个大佐,肩章上的三颗星,显示他的身份,没等野岛说话,这位大佐,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我们是城防司令部作战处的,奉命到前线查看支那军队炮击情况,你们是那支部队?”
说着,一张派司甩过来,野岛慌忙接住,就着手电筒光,仔细看了一下,没错,这位大佐也太年轻了,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吧,可人家已经是大佐了,自己才是个小小的少尉小队长,上哪说理去,不用问,这又是个贵族子弟,安全的呆在司令部里,当着高官。
子弹打不着、炮弹炸不着,又不用风吹rì晒、挖战壕,军功一样拉不下,拼命的,都是我们这些没有门路、没有个好爹的人,野岛的心里,泛起一股愤愤不平的情绪,心里有气,态度上,就少了恭敬和应有的礼数。
草草的敬个礼,野岛说道:“对不起长官,按照联队长的命令,您没有答上回令,无法确定您的身份,请跟我到大队部走一趟,验明您的身份!”这是正常的程序,野岛也自认为,自己的话,说的很明白,又无可挑剔,还很得体,就是对方心里有气,也挑不出毛病来!
那知道,回音刚落,就觉得耳朵“嗡”的一声,腮帮子火辣辣的作痛,眼前金星乱窜,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挨了这位年轻得不像话的大佐,劈头一个大嘴巴子,嗬,打得这个狠,野岛一个趔趄,差点儿又摔在烂泥坑里,鼻子一热,出血了。
野岛一下被打蒙了,耳朵里,锣鼓齐鸣的动静,还没消散,就听得一顿劈头盖脑的臭骂,“八嘎!白痴!蠢猪!我们是奉命到前沿观察情况,这么多部队,口令都是临时确定的,我们怎么能都掌握?这个地段,是哪个部队防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回令!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下!”
“还有,你这是对待上司的态度吗?你的长官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说,是那支部队的?我要问问你的长官,是怎么管理部下的,连最起码的礼节都不懂?一个小小的少尉,竟然敢威胁我,良心大大的坏了!”好家伙,连珠炮似的臭骂,骂得野岛头晕目眩,干张嘴,回不上话儿。
这还不算,大佐阁下似乎心情非常不好,气得脸sè通红,就跟受到极大的侮辱一样,手指头几乎杵到野岛的鼻子上,唾沫星子横飞,溅了野岛一脸,就差拔出指挥刀,当场砍下野岛的脑袋了,一帮rì军士兵,傻了似的,看着自己的长官,三孙子似的,被大佐阁下臭骂,大气儿都不敢喘。
还别说,挨了一嘴巴子加一顿臭骂,野岛心里的哪一点儿疑虑,全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不再怀疑对方的身份,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吗?贵族子弟和门头硬的家伙,就是这做派,不是rì本人,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何况,对方的军阶,比自己高出五六级呢!
野岛没了脾气,规规矩矩的敬礼,“报告大佐阁下,这里是第三十九师团一三零联队防区,我是小队长野岛新五郎少尉,请长官训示!”大佐并不领情,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你们联队的回令?”“报告长官,是仰光!”
大佐看都不看野岛小队长一眼,朝着跟随自己的人一挥手,“开路!”十几个人,在轰隆隆的炮声中,往野岛小队左翼走去。
野岛看着这队人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才抚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腮帮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一个平时交好的军曹凑过来,问道:“小队长,为什么不盘问一下?”野岛大怒,把刚才大佐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这位不知趣的军曹,就差大嘴巴子招呼了!
末了,野岛才说道:“你的不懂,这些司令部的军官,都是有深厚背景的,我们惹不起,还有,如果他们直接往市区方向去,我会派人跟踪,但是,他们往我们的左翼方向去了,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万一惹恼了这些贵族子弟,我们都要倒霉的,明白吗?”军曹一缩脖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到了一栋建筑物前面,这队人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两个身影急速的跑过来,对大佐说道:“支队长,没有发现尾巴,”大佐说道:“好,休息十分钟,注意观察周围情况,然后,往市区进发,”这回,说的是纯正的汉语,不用问,这个rì军大佐,就是dú lì师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上校。
小队伍隐蔽在暗处,楚天小声说道:“立即电告师指,第一小组顺利潜入仰光市区,”说完,楚天抬头看看还如沸腾铁水般的外壕沟方向,炮弹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震耳yù聋的爆炸声,在夜空里回荡,仰光市区一片漆黑,只能隐约听到,rì军士兵杂乱的呼喊声。
楚天笑了,也就是师长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用炮火把鹰眼六个小组送进来,虽然冒险了些,而且,自己的小组,还减员了九个人,可谓是出师不利,可毕竟进来了,等炮击停止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六个小组都成功的潜入仰光。
第一小组组长,也就是支队直属分队分队长,凑到楚天跟前,小声说道:“支队长,你竟然打了那个小鬼子一嘴巴,我可是吓出一身冷汗,当时,我是准备干掉这个小队鬼子的,没想到,一个耳光加一顿臭骂,全都解决了,佩服!”
楚天无声的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rì本人吃这一套,什么人什么对待法儿!”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错误的判断
楚天小组,冒着危险,穿越炮火,在减员九人的情况下,从rì军阵地正面,有惊无险的潜入仰光,楚天的表现,让剩下的十一名队员,包括分队长在内,敬佩不已,这不单是随机应变,超强的心理素质,而且,是对rì军士兵和军官心态,绝对了解的情况下,才敢采取的办法。
楚天看了自己的副手一眼,接着说道:“干掉这个小队的rì军士兵非常容易,可你想过没有,这样,不但会暴露我们,也会个其他小组带来致命危险,我们只是炮击,而没有发起进攻,一个小队的rì军士兵,突然死亡,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儿头脑的rì军军官,都会判断出,有人潜入仰光,接下来,我们就会面对全城rì军的搜捕,还怎么完成任务?”
分队长脸sè通红,低着头说道:“支队长,是我考虑问题简单了,您批评我吧!”楚天温和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作为特殊部队的一名指挥官,考虑问题要全面,消灭发现我们的rì军,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好了,这不是检讨的时候,休息时间到,出发!”
仰光城内,已经乱作一团,无论是高大的楼房,还是低矮的民居,都黑灯瞎火,关门闭户,坟地一般荒凉,大街上,只有一队队从城内开出来,赶往外围阵地的rì军部队,杂乱的脚步声,rì语急促的低喝声,响成一片,却更增加恐怖而紧张的气氛。
楚天这支十几人的小队伍,不时与大队的rì军擦肩而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更没有人奇怪,怎么会从相反的方向过来一支小队伍,仰光城内的rì军部队,多达几十个建制,每支部队,接到的命令又不尽相同,但方向是一致的,就是仰光的西部和北部,dú lì师炮兵正在炮击的区域。
整座城市,如临大敌,这场突如其来的炮击,完全出乎伊藤严三郎的意料之外,他绝没有料到,dú lì师部队,会在夜间发动攻击,对城市外壕沟的猛烈炮击,可以看做是dú lì师部队,发起大规模进攻的前奏,否则,支那魔鬼唐秋离就是发疯了,用这么多的炮弹,这么猛烈的炮击,来sāo扰皇军部队。
按照战前的预案,加强一线阵地的部队,都已经派出去,出发早的,业已到达指定位置,派遣军新任参谋长兼炮兵指挥官川岛新五郎少将,在给所有炮群下达完准备炮击的命令之后,放下电话,看着眉头紧锁、如同热锅蚂蚁般的总司令官,yù言又止。
川岛很奇怪,对于攻击一个城市来说,夜间发动全面进攻,绝不是最佳的选择,城市巷战,会使进攻的一方,多付出几倍的伤亡代价,但是,dú lì师的指挥官,为什么要这样干呢?理由是什么?川岛想不通,想与总司令官阁下交换一下意见,可看到伊藤那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伊藤也在为这个问题伤脑筋,外壕沟遭到炮击,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dú lì师的炮兵,似乎专门儿对这道倾注自己心血的壕沟下狠手,炮弹雨点般的落下,可距离外壕沟不到一千米的一线阵地,连一块儿炮弹皮都没有落下。
更让伊藤捉摸不透的是,前沿各阵地,均没有发现dú lì师部队准备开始进攻的前兆,那为什么可恶的支那魔鬼,大半夜发了疯似的,把成千上万发炮弹,倾泻在外壕沟,难道如自己判断的那样,仅仅是为了sāo扰皇军部队?
这也太离谱了,除非唐秋离吃错了药,伊藤在心里,连着问了几个为什么,就是无法给出答案,这种感觉,让伊藤郁闷的几乎要大吼,抬头看见参谋长川岛,两人的目光一碰,都看出了彼此之间的疑惑,还是川岛先开口,“总司令官阁下,dú lì师部队,一反常规,夜间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猛烈炮击,其用意值得我们深思啊!”
伊藤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参谋长一眼,心说,“这不废话吗,我要是能知道那个疯子一样的支那魔鬼,是什么意图,我就犯不着在这愁肠百结、几乎揪掉头发的冥思苦想了,”“参谋长,对于dú lì师部队,突然在夜间发动如此规模的炮击,你有什么见解,说来听听?”伊藤问道。
川岛能有什么见解啊,他也是一脑子浆糊,可总司令官这样问了,不答出个四五六来,显得自己没能耐,太草包了些,本来,自己因为几句话,骤然添居高位,很多人心里不服,自己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可伊藤的问题,着实难以回答。
看着伊藤带着审视的眼神,川岛急的脑门子冒汗,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总司令官阁下,卑职有个判断,dú lì师炮兵此次炮击的目的,是否是为了毁坏我军的外壕沟,为以后的大规模进攻,扫清障碍,否则,无法解释,炮击的区域,都集中在外壕沟一带,而前沿阵地却毫发无损,没有落一发炮弹。”
伊藤一拍脑门儿,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看着这个自己一时冲动之下,临时提拔起来的参谋长,顺眼多了,这是唯一的解释,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绵延包围仰光市区三面的外壕沟,是dú lì师部队无法逾越的障碍,尤其是对于战车来说。
当初,自己花费大力气,挖的这道防御壕沟,就是为了迟滞dú lì师部队进攻的速度,然后,利用交叉火力,给予支那士兵最大限度的杀伤,可以说,保护仰光市区三个方向的外壕沟,就是城市防御坚硬的外壳,唐秋离为了能够进攻仰光市区,必然会破坏掉这道防御。
思路对了,往下的问题,就顺理成章的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所有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伊藤面带笑容的拍拍川岛的肩膀,赞许之中带着亲热,说道:“川岛君,你的能力,再一次得到了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你的头脑是一流的,大大的好,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
川岛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倒是显得忧心忡忡,语气低沉的说道:“总司令官阁下,我的担心是,外壕沟一旦被dú lì师的炮火毁坏,我们的防御体系,将会失去重要的依仗,而且,唐秋离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就不会给我们重新修复的机会,皇军的防御部署,看来,还需要调整啊!”
川岛的语气,显得很无奈,被动挨打的滋味,的确不好受,岂料,伊藤毫不在意的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川岛君,你多虑了,”川岛有些急,“总司令官阁下,卑职绝不是危言耸听,请您三思!”
伊藤大笑,眼里闪着狡猾、yīn狠的光芒,对川岛说道:“川岛君,请坐,明天,不,炮击停止之后,我们就可以马上修复外壕沟,”川岛莫名其妙,说道:“将军,我们派出修复外壕沟的部队,会遭到dú lì师炮火毁灭xìng打击的,这得不偿失,还请将军三思!”
这是川岛第二次请伊藤三思了,看来,这个参谋长还是很忠心的,也比较固执,伊藤摆摆手,说道:“川岛君稍安勿躁,我不会派出一名皇军士兵,仰光城内,有几十万市民,他们是不要钱的苦力,也是很好的资源,我就在支那魔鬼唐秋离的眼皮子底下,大张旗鼓的驱使市民修复外壕沟。”
“我们的士兵,混在市民里负责看管和监督,如果唐秋离为了阻止我们修复外壕沟,必然会采取武力行动,炮弹落下,炸死的,是市民,这样一来,市民必然会死伤惨重,对唐秋离的仇恨就会增加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我们再加以利用,这是不凭空多了十几万忠于皇军的缅人守备队。”
“如果支那魔鬼唐秋离,不敢对修复外壕沟的仰光市民,采取攻击行动,那我们的修复工作,岂不是很顺利的就能完成,他再炸、我们再修复,如此循环往复,外壕沟还是dú lì师士兵不可逾越的天堑,任凭唐秋离有几倍于皇军的兵力和装备,又能奈我何!啊!”
伊藤说完,松弛的仰靠在座椅上,神态悠然,看着总司令官眼中,毒蛇一般得意的光芒,川岛站起身,深深鞠一躬,无比崇敬的说道:“卑职折服,总司令官阁下深谋远虑,善于利用各种资源,绝非我等所能企及的,仰光有了您,必然无恙,请您接受我最崇高的敬意!”说完,一躬到底。
川岛是真的服气了,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要不人家咋是总司令官呢,高,就是高!伊藤很受用,被部下崇拜的感觉真好,愈发觉得川岛这个人的可爱之处,是个值得调教的后辈。
央东,dú lì师指挥部,唐秋离问刘心兰,“心兰,鹰眼各小组都发回来电报了吗?”刘心兰jīng确的回答道:“五分钟前,接到最后一组的电报,该组已经潜入仰光,至此,二十个小组,都发回来消息,已经潜入。”
唐秋离点点头,说道:“命令郑勇,停止炮击,我们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就看楚天他们是如何在仰光闹腾了,凡是鹰眼小组的电报,马上交给我。”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暗战(一)
dú lì师炮兵部队的炮击,来的突然,停止的也突然,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开锅一般的仰光西北和北部,忽然安静下来,这种由翻江倒海般极度轰鸣,烟火四起的场面,到极静的瞬间转变,落差太大,外壕沟一线的rì军士兵,耳朵里还是嗡嗡的轰鸣声。
各级rì军指挥官,凶狠的低喝着:“准备战斗!”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寂静,难耐的寂静,寂静得rì军士兵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许多部rì军指挥官的望远镜,极力的窥探还在冒着余火的炮击区域,把目光尽量往黑漆漆的暗夜里延展。
似乎在哪无边的夜sè之中,本身就有着极大的威压,蕴藏着巨大的危险,会忽然出现一群索命的罗刹,所有在一线的rì军士兵和军官,神经绷得几乎断裂,大战在即前的寂静,能让人发疯,武士道jīng神武装起来的rì军士兵,也不例外。
伊藤从椅子上跳起来,“炮击停止了,前沿是否发生激战?”他问参谋长川岛少将,川岛摇摇头,桌子上的几部电话,都保持沉默,rì军指挥部里,所有的军官,都支愣起耳朵,等待激烈的枪炮声,打破凝固的气氛。
川岛虽然得出了让伊藤总司令官信服的结论,可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如果唐秋离执意在今夜,对仰光发起全面进攻,那仰光城内的二十几万皇军部队,就要面临严峻的考验,敢在夜间攻城,唐秋离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这一战,将会是决定xìng的。
忽然,桌上的电话,急促的响起来,在如同一潭死水的rì军司令部里,格外的刺耳,川岛一步跨过去,抓起电话,“什么?我知道了,马上报告总司令官,”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先后响起来,川岛手忙脚乱的接电话。
好容易忙活完了,川岛对在一旁直愣着眼睛,看着自己忙活的伊藤说道:“报告总司令官,接到前沿各部队报告,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dú lì师部队进攻的任何迹象,我已经命令前沿部队,继续监视,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伊藤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知道了,川岛君,你留在司令部,一般情况,你有权处置,我先回去休息,有紧急情况,马上报告我,”伊藤一副大将风度,那意思是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不要打扰我的美梦,个把dú lì师部队sāo扰,你打发就是了,虽然伊藤总司令官表现的若无其事,可川岛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川岛的内心里,有了一丝不敬,“什么大将风度,还不是给装别人看的,dú lì师的部队没有进攻,你比那个都高兴,”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请总司令官阁下安心的休息,今夜,没有什么事情打扰到您!”伊藤笑笑,拍拍川岛的肩膀,“要西!”迈着方步,施施然而去。
楚天小组,已经进入到市区,黑漆漆的街道上,只有这十几人的小队伍在急匆匆的走着,不时还可以看到宪兵巡逻队,楚天他们,避开这些宪兵,尽量在黑暗和偏僻的小巷里隐蔽前进,遇到rì军宪兵,光是周旋和应付盘查,就够麻烦的。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楚天虽然进入了仰光市区,可他的心里,对于去哪寻找rì军炮兵阵地,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又不能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那样的话,早晚会出问题,潜进来之后,楚天才发现,这座中南半岛的港口城市,比他预计的还要复杂。
城市的建筑和结构,不同于国内的任何一个城市,充满了异国情调,一片高楼大厦之后,紧接着,就是低矮的贫民区,街道曲曲弯弯,小巷七拐八岔,还不时走进死胡同,一个多小时之后,楚天他们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在不能往前走了,前面一拐弯儿,就是一条宽阔的大街。
街道上,到处都是土石沙袋垒成的工事,重机枪的枪口,黑洞洞指着街道上,忽然,路灯和街道两侧房内的灯光,全都亮起来,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楚天小组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如果那个rì军机枪shè手,在心情十分紧张的情况下,情绪失控,一梭子子弹扫过来,十二个人,最起码倒下八个。
这时候,受过严格训练的好处,体现出来,就在灯光亮起的刹那间,所有人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侧身一跃,飞起到一堵路边的矮树带后面,轻捷如狸猫,就连背着电台的报务员,也不例外,好险,如果反应迟钝几秒钟,后果不可预料。
这里已经是市区中心地带,rì军的盘查肯定会非常严格,再拿大佐的身份,恐怕蒙混不过去了,要是打起来,毫无遮掩的地形,干等着吃亏,可这样躲在树带后面,也不是办法,天亮之后怎么办?楚天急剧的思考着。
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都不清楚,看rì军的jǐng戒程度,前面不是重要仓库也是个军事机关,自己小组等于是在狼嘴边儿耗着吗,楚天回头看看依然漆黑一片的三层小楼,打出手势,队员们沿着暗影处,小心翼翼的退到楼房的后面。
楚天松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最起码的,躲开了rì军士兵的眼睛,再想其他的办法,巡逻的rì军士兵,如同驴蹄子踏在马路上的声音,鼓点儿似的,敲击着楚天的心,前进不得,后退不能,离开小楼的暗影,那个方向都会暴露行踪。
这时候,如果那个rì军士兵,不经意的走到小楼的后面,就会发现这十二个人,呆在这里也不安全,楚天一咬牙,再次打出手势,一名队员,从兜里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小铁棍儿,在一楼的一扇窗户上,鼓捣几下,窗户无声的打开了。
三名队员,从半敞开的窗户,飞身跃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几分钟之后,他们打出安全的手势,剩下的人,都进入漆黑一片的楼房内,楚天低声命令道:“逐层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开枪,电台跟我来。”
在一间没有窗户,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楚天找到半截蜡烛,摇曳的烛光,把楚天的影子,摇摆不定的投shè到墙上,楚天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看来,这是一间储存杂物的房间,像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墙角上,都挂满了蜘蛛网。
楚天命令报务员,“马上联系其他小组,我要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和情况,”说完,自己先苦笑一下,估计,情况都和自己差不多,也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那,从炮声停止之后,楚天就知道,自己的部下,都成功的潜入仰光,这是与师长约定好的,最后一组成功潜入,炮击停止。
所以,他对其他小组能否进入仰光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各组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又与自己这样,随时都可能暴露目标,那张费尽力气搞到的仰光市区图,也不知道是那百年的老爷货,和实际情况相差甚远,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唉,有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就好了,”楚天暗自叹气的想到。
不一会儿,与其他小组的联络沟通了,情况与楚天估计的差不多,各组都顺利潜入,建制完整,没有出现伤亡,只是,都迷路了,也不知道自己小组现在所处的位置,那种老爷货的仰光市区图,一点儿忙都帮不上,有几个小组,还被地图给带到死胡同里,差点儿和rì军巡逻队迎头撞上,要不是队员们反应得快,及时避开,这会儿,恐怕是在成群的rì军部队追击之中。
楚天只有苦笑,“妈的,这下子脸丢大了,其他小组连根汗毛都没有伤到,偏偏是支队长带队的这一组,伤了三个人,还搭进去六个抬伤员的,回去之后,这帮小子不得怎么起哄呢?在狼窝里,却偏偏遇到这样的事儿,晦气!”他暗自想到。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各组要确定自己的位置,然后,才能有目的的开始寻找rì军炮兵阵地,否则,一通乱闯,迟早要坏事儿,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之前,楚天只能命令,“各小组就地隐蔽,以不暴露目标为原则,各组尽量减少联络,遇到情况随机处置。”
现在,百动不如一静,楚天也只能这样办了,直属分队长过来,“报告支队长,整栋楼房逐层搜索,没有发现异常情况,看来,这是一栋废弃的楼房,没有人居住,”楚天说道:“好,布置jǐng戒,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楚天有个习惯,到了一个地方,不亲自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心里不踏实,倒不是不信任自己的队员,而是一种养成的习惯,很多时候一种良好的习惯,能挽救很多生命。
他没有叫其他的队员跟随,从三楼开始,逐层查看,到了地下室,不大面积的地下室,yīn暗cháo湿,在手电筒光照shè下,一览无遗,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楚天正要出去,耳朵一动,他忽然有一种感觉,那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暗战(二)
楚天的感觉,相当的敏锐,这是长时间的刻苦训练,不断的在血与火的实战之中,演化而来的一种本能,他停下脚步,但是,也没打算呼叫其他的队员,在没有确定之前,楚天不想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倘若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岂不是摆了个大乌龙,闹出笑话来?
关闭手电筒,在黑暗之中,楚天调动自己的全部jīng神,探查每一个角落,那种感觉挥之不去,他重新打开手电筒,在房间里仔细查看起来,这个地下室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个高大的柜子,并排放在一面墙边,楚天挨个打开,连忙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装。
这就不大正常了,空柜子放在地下室做什么?楚天挨个敲击柜子的隔板,靠近左侧的那个柜子,敲击隔板发出是声音,与其他的不同,显得有些空洞,在手电筒光亮照shè下,楚天伸出手,在隔板上摸索,手忽然触到一个凸起的地方,他用力按下去。
轻微的“吱呀”声,让他立即jǐng觉起来,让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柜子的隔板,缓慢的往两侧缩回去,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几乎是在洞口出现的那一瞬间,楚天就地后仰,凭借着腰马之力,脊背躺倒在cháo湿的地面上,手伸向大腿外侧,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握在手里,随时都可以电shè而出,手电筒马上关闭,同时,低喝一声,“谁,出来!”
周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楚天不敢使用冲锋枪,怕惊动外面的rì军巡逻队,不过,他有信心,这把匕首,可以洞穿两指厚的木板,奇怪的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楚天只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略微迟疑一下,一矮身,钻进洞口。
洞里低矮,一股cháo气,只能半猫着腰顺着台阶往下走,越来越低,手电筒的光亮,只能照到眼前这一块儿,过了一个拐角,眼前开阔起来,楚天刚直起腰,就感觉一阵冷风袭来,手电筒的光亮里,一个黑影,拿着一把反shè寒光的匕首,直直的朝着他的胸膛刺来。
楚天往后仰倒的同时,飞起左脚,把黑影手里的匕首踢飞,一拧身,飞扑出去,将黑影扑到在地,他没有要这个黑影命的意思,留个活口,也好了解一些情况,否则,以楚天的身手,踢飞对方匕首的同时,自己手里的匕首,已经割断黑影的颈动脉。
感觉对方身体纤细,没有多大力气,楚天使的劲头大了些,一百多斤的重量,全都砸在黑影的身上,黑影痛呼一声,“哎呦!”怎么,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楚天一愣神儿,手底下可没有耽误工夫,右手成鹰爪,扣住对方的咽喉,同时,按亮手电筒。
光柱下,一张略显苍白而清秀的脸,不过,脸上没有惊恐,只有化不开的恨意,大概是太刺眼了,黑影闭着眼睛,恨恨的骂道:“狗强盗,没有刺死你!”纯正的汉语,略微带有一点儿福建口音,楚天又是一惊,怎么,是中国人?
他松开扣着黑影咽喉的手,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黑影一听,愣住了,用手遮挡手电筒的光亮,惊讶的问道:“你不是rì本人,那你是谁?”
楚天没有回答,只是离开黑影远一些,不过,还是很jǐng惕的盯着她,黑影爬起身,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人,长发遮住脸庞,看不清面目,楚天低声说道,“跟我走,jǐng告你,不要出声,否则,我在一秒钟之内,就能要了你的命!”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反驳,而是乖乖的走在楚天的前面,钻出了洞口,而此时,几名特战队员,发现支队长不见了,已经寻找到地下室,见突然多出个年轻的女人,都惊讶的看着楚天,分队长低声说道:“支队长,暂时一切安全,这是……?”他朝着女人一努嘴儿。
在烛光下,楚天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俘虏来,这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称不上惊艳,可清秀的脸庞,苗条的身体,气质不俗,带有岭南女子特殊的韵味,长发披散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怡然不惧的看着屋子里,几个穿着rì军军装的彪形大汉,露出倔强和痛恨的表情。
见到楚天在打量自己,姑娘没等楚天开口,她先问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穿着rì本人的军装,却说中国话?”楚天微微一笑,全身的戒备松弛了,能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还说中国话,肯定不是rì本人,这就好办了,兴许打听出一些消息。
楚天说道:“先不要问我们是谁,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地洞里,目的是什么?”出乎意料,姑娘倔强的抿紧嘴唇,拒不回答,楚天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好,我告诉你我们的身份,看来,你是中国人,我们是中**队,华北dú lì师的的特遣部队,进入仰光是为了执行特殊的任务,好了,该你说了!”
姑娘猛地睁大眼睛,急切的问道:“就是在仰光城外,包围rì本人的dú lì师部队?”楚天点点头,“那怎么证明你们的身份?”姑娘的jǐng惕xìng还挺高,楚天笑了,“怎么证明,要是rì本人,就不会躲在这里,没必要吗?”
姑娘接着问道,“那你又是谁?”楚天回答道:“我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楚天上校,好了,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不用在怀疑了,从这几个彪形大汉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绝对不是rì本人,否则,自己现在的下场会很悲惨。
姑娘的眼泪,刷的一下流出来,继而,痛哭失声,楚天慌了手脚,急忙说道:“你先别哭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也许能帮你解决,”姑娘抬起泪眼,哽咽着说道:“我叫慕容雪,这里是我的家,”“什么?你的家?”楚天失声惊呼到。
从慕容雪的讲诉之中,楚天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慕容雪的父亲慕容老先生,祖籍在福建泉州,年轻时,闯荡南洋,经过多年的打拼,积攒下偌大的家业,是仰光华人商会的会长,在仰光华人圈子里,及负威望,慕容雪还有两个哥哥,也是仰光商界名流。
慕容雪自己,毕业于仰光圣约翰大学,这是一家教会学校,有父母和两个哥哥的疼爱,慕容雪生活在幸福之中,可是,自从rì军占领仰光之后,一切都改变了,慕容家的财产,被rì军没收,一家人被扫地出门,这倒也能过得去。
那知道,后来的情况,变得更糟,rì军东南亚派遣军撤入仰光之后,开始对仰光城内华人,进行大清洗,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仰光的所有华人,失去了一切,包括人身zì yóu,而很多当地的缅甸人,积极与rì军合作,趁火打劫,对待华人甚至比rì本人还狠。
因为慕容雪的父亲,是华人领袖,被rì军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下令处死,企图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同时遇难的,还有她的母亲和两个哥哥,慕容雪因为躲到一个嬷嬷的家里,幸免于难,今天,她是回来拿父母的一些遗物的,恰巧遇到了楚天他们,才有了这场误会。
慕容雪哭泣着说完,楚天的脸sè,已经变得铁青,两眼喷出怒火,几名特战队员,牙齿咬得咯嘣崩直响,好一会儿,楚天才平静下来,重重的呼出心头的一股怒气,这是小鬼子的又一笔血债,楚天温和的说道:“慕容姑娘,这笔血债,我们会替你讨还回来,不但是你的,还有仰光所有华人的!”不过,他很奇怪,慕容雪是如何躲到地道里的?
述说完伤心事儿,慕容雪也平静下来,多少天了,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今天是见到自己的同胞,才忍不住悲戚之情,见到楚天问她,连忙回答道:“哦,这是我父亲在盖这栋别墅时,为了安全起见,挖了一条很长的秘密地道,一直通道几条街之外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里,自己就是从哪里进来的。”
“没想到,遇到了你们,我还以为是rì本人发现了地道,你进来的时候,我打算和你拼了,哪知道,你这么厉害,”说完,慕容雪不好意思的看了楚天一眼,楚天闹个大红脸,刚才自己下手也忒重了点儿,整个人都砸到人家姑娘身上,也不知道她受伤没有?”
楚天也不好意思问,还是慕容雪聪明,看出楚天的意思,急忙回答道:“我没事儿,就是后背和手腕有点儿疼,几天就好了,”楚天放心了,还是道歉这说道:“对不起啊,情况不明,我也是情急之下,手重了点儿,”下句话,他没有说出来,“要不是你出声,我听出是个女人,恐怕,现在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都是中国人,异地见同胞,感情自然拉近了许多,双方再也没有隔膜,楚天问道:“慕容姑娘,你对仰光熟悉吗?”慕容雪抿嘴一笑,回答道:“我出生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二十一年,没有比我更熟悉仰光的了,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
楚天吃惊的瞪大眼睛,颇有些意外的看了慕容雪一眼,心里暗道:“这慕容雪很聪明啊,从自己一句话里,就能判断出自己的困难,不简单,”楚天喜出望外,有了慕容雪,鹰眼行动组面临的困难,可以迎刃而解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暗战(三)
潜入仰光的各个鹰眼小组,都遭遇到同一个困难,因为手里的仰光市区图,是老掉牙的货sè,恐怕误差比正确的还要多,确定不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个问题很严重,别说去搜寻rì军炮兵阵地的位置了,就连自己也寸步难行。
如果鹰眼小组执行的是破坏或者是扰乱rì军阵脚的任务,那好办,在仰光城内大杀四方就是了,反正是越乱越好,可这次的任务,非同一般,要求的是绝对隐蔽,任何一个小组暴露目标,都可能导致整个行动失败,带队的支队长楚天,只好命令各个小组就地隐蔽。
他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出去瞎闯,对于是自己暴露目标,就在这时,楚天在一栋别墅的地下通道里,发现了慕容雪,双方还短暂的交过手,当然,慕容雪那里是楚天的对手,成了楚天支队长的俘虏,攀谈起来,不但让楚天知道了慕容雪的悲惨身世,也将都是中国人的两方心拉近。
既然慕容雪表态了,楚天也就不再客气,说道:“慕容姑娘,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确定现在的位置,以及如何能安全的离开这里,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搜寻rì军炮兵阵地,也不瞒着你,我们一共有二十个小组,潜入仰光城内,执行这个任务。”
楚天不打算瞒着这位家中遭到变故的姑娘,开诚布公,再说,也瞒不住,慕容雪展颜一笑,这一瞬间,还挂着泪珠秀美的脸上,宛如梨花带雨,妩媚动人,楚天心中一动,急忙掩饰似的轻咳一声,慕容雪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这很简单。”
停顿一下,慕容雪看了多少有些不自在的楚天一眼,接着说道:“你也别总慕容姑娘的叫着,这样听着多别扭啊,以后,你就叫我慕容或者小雪都行,我就叫你楚大哥,我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叫我小雪,”说着神sè一黯,显然是想起了伤心之事,摇曳的烛光下,楚楚可怜。
楚天闹个大红脸,多少有些结巴的说道:“慕容,那就麻烦你了,”在慕容雪的帮助下,楚天总算弄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说来,还非常幸运,距离慕容雪家不到三公里远的地方,就有一处rì军炮兵阵地,根据慕容雪说,有好多大炮,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火炮,慕容雪就不知道了,在没被rì军抄家之前,她能经常看到,小鬼子的大卡车,来来往往的。
发现了第一个目标,这就足够了,以楚天的经验,从这一个点上,可以推断出好多东西,接下来,也就有了大致的方向,总比大海捞针似的强得多,天sè微明,仰光很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之中,过了紧张的一夜,从三楼看下去,街道上rì军的戒备,显然是松懈了很多,巡逻队来往的,也不那么频繁了。
总不能窝在这里,楚天下达了准备出发的命令,看到特战队员们,整装待发,慕容雪慌了,拉住楚天问道:“楚大哥,你们要走吗?”楚天有一些为难,又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一脸惊惶的姑娘,“慕容,我们得去执行任务了,这很危险,不能带着你,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走,然后你就离开这里,回到你隐藏的地方,记住,这里太危险,你不能频繁的来了。”
岂料,慕容雪倔强的说道:“不,楚大哥,我要跟你们走,我要给我父母和哥哥报仇,再说了,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啊!”楚天很为难,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楚天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是在狼窝里掏食,带着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姑娘家,势必会影响小组的效率,再者,万一慕容雪出现什么意外,让楚天如何心安?怎么能对得起他死去家人?
慕容雪拉着楚天的大手,哀求到:“楚大哥,就带着我吧,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早晚会被畜生一样的rì本人发现,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我熟悉仰光的情况,可以帮你们很大的忙啊!”清澈的双眸里,满是哀求,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
有些兴奋的说道:“你们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我的大学同学,有很多都逃脱了rì本人的搜捕,躲藏起来,我可以联系他们,分头给你的人带路,这样,你们也省得漫无目的的乱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试想,每个小组,都有一个熟悉仰光情况的人带路,那会省了很多麻烦。
楚天沉吟一下,还是拿不定主意,这不是惯常的楚天,很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而现在,却要涉及到很多年轻学生的生命安全,楚天又怎能让给这些连枪都没有摸过的学生,去冒这么大的危险呢?尤其是慕容雪,一个女孩子。
慕容雪可怜巴巴的看着楚天,似乎是在等待裁决一样,直属分队长悄声对楚天说道:“支队长,我看这姑娘的办法不错,再说了,您忍心把这么一个姑娘丢下?小鬼子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慕容雪落在小鬼子的手里,下场有多惨,我们都心里有数。”
楚天忽然打个冷战,分队长的话,提醒了他,他不再犹豫了,对慕容雪说道:“慕容,我们带着你,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必须遵守我的命令,任何时候,都不能意气用事,记住了吗?”慕容雪的小脑袋点的跟鸡叨米似的,满脸的喜sè。
楚天不禁苦笑一下,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出于什么想法,答应把慕容雪带在身边,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慕容,你的那些同学可靠吗?”慕容雪肯定的点点头,回答道:“他们都是华侨子弟,和我的遭遇差不多,都恨透了rì本人,能帮助你们打rì本人,指不定多高兴呢?”
有了慕容雪的帮助,楚天他们沿着暗道,悄悄的撤离了这栋别墅,从出口出来,楚天不禁佩服慕容老先生的眼光,这个暗道的出口,隐藏的及其巧妙,太不起眼了,平时路过的人,那会想到,这破烂不堪的棚户区里,暗藏着这么大的玄机,周围视野开阔,小巷四通八达,隐蔽物极多,非常利于逃离。
楚天他们十几个乔装成rì军的人,突兀的出现在这一片贫民区,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若是在平时,高傲的大rì本帝**人,是绝对不会来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的,除了地痞流氓敲诈勒索,或是看上哪家贫苦市民有姿sè的姑娘,jǐng察来办案,大多数是来敲诈勒索的,才会光顾之外,这一片足有上万户的贫民区,有着别样的安静,自己的生活秩序,或者说,是平民自己的生活圈子。
今天就不一样了,这一队皇军出现在这里,就跟一群野牛,闯进宁静的草地一样,贫民区当时就鸡飞狗跳,那些早起的人,刚刚打开自家破烂的栅栏门儿,开始一天的生活,一眼就看见皇军,跟看见勾魂鬼一样,吓得马上窜回屋里去。
家里有女儿或者老婆稍有姿sè的,马上在安置到僻静的地方,生怕被皇军看见,当做军需品征用了,刚才还一片嘈杂,热闹得跟菜市场的这一片贫民区,立时鸦雀无声,家家关门闭户,胆战心惊的隔着破败的门缝,看着皇军越来越近的身影,瑟瑟发抖,皇军威武,有净街的效果。
楚天心里发酸,看来,那都一样,只要有rì本人的地方,就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当然,也会有汉jiān,在仰光,应该叫缅jiān了,这是小鬼子平时作恶太多,积威之下,这些贫穷的仰光市民,看到鬼子兵,就噤若寒蝉,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一不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楚天有些想不通,怎么这里的人,这么软弱,先是英国人,几十年统治,再是rì本人,都把他们调教的跟绵羊似的,俯首帖耳,要多听话就多听话,可师长说过,对咱们中国人却病态的仇视,真是难以理解,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
所以,自己既要防着小鬼子,还要防备着当了缅jiān的当地人,跟孤军作战是一样的,紧跟在楚天身后的慕容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高大、健壮、英俊的年轻人,昨晚的烛光太昏暗,没有看真切楚天的模样,现在,初生的阳光照耀下,这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給她大山一样的安全感,蓦然间,慕容雪的内心一动,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情绪,悄然流转在姑娘的心间。
楚天思前想后,有些走神儿,压根模样看到慕容雪不一样的目光,忽然,紧跟着他后面的分队长,低声说道:“支队长,小鬼子!”楚天猛地抬头,迎面过来足有几十个rì军士兵,距离他们不过几百米远,贫民区的小巷曲曲弯弯,双方都没有看见对方,是猝然遭遇。
慕容雪的内心,忽然升起一股仇恨的恐惧,身体微微颤抖,不由自主的往楚天的身上靠,楚天正在观察rì军的动向,一股女孩子特有的幽香,瞬间包围了他,可是,这种情况下,哪有旖旎的心情,左手扶住慕容雪柔软的肩膀,同时,低声命令道:“迎面过去,随机应变!”
一声口令,十几个伪装的皇军士兵,带着大rì本帝**人惯有的骄横和冷酷,排着整齐的队形,鞋子踢得地面尘土飞扬,朝着几十个rì军迎面走过去,这气势,绝对是皇军没错!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碰个找茬的小鬼子
楚天他们,本来可以在慕容兰的帮助下,从她家的暗道,安全离开,这一片贫民区里的仰光市民,见到趾高气扬的皇军,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只要皇军不看中自家的媳妇和女儿,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敢有心思管闲事儿?
所以,楚天他们从这里离开,一点儿担心都没有,可人算不如天算,平常看不到rì本人的地方,偏偏出现了rì军部队,而且,还是很难缠的rì军宪兵,在rì军部队编制里,宪兵是个特殊的存在,担负两项职能,对占领区的治安,进行严格的管理,行使jǐng察的职能,镇压占领区内,敢于反抗的势力。
对内,监察部队的内部纪律,处理违纪的军官和士兵,可rì本人做什么事情,都和正常人两拧,前一个职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逮捕、刑讯、枪毙,干得相当的起劲儿,至于对内监察吗,这些宪兵们,自己就是侵害当地民众的首要祸害,翻遍rì军军史,没有因为违反军纪,对占领区的百姓造成伤害,而有rì军士兵或者是军官,受到军纪处罚的记录。
可毕竟管着普通的部队,普通部队的rì军军官和士兵,见到宪兵还是打怵,以不惹着为好,再说了,rì军宪兵还有见官儿大三级的惯例,楚天他们想躲都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要是在rì军部队调动频繁的区域,这不算什么事儿,可在rì军部队几乎不光顾的贫民区,楚天他们,就显得有些突兀和刺眼了。
带队的rì军仰光宪兵第三联队第一大队中佐大队长武田敏江,今天的心情不大好,原因很简单,他捞到个不太舒服的任务,按照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大将的命令,征调仰光市民,去修复昨夜被dú lì师炮兵,一顿铺天盖地的炮弹,炸毁的外壕沟。
这个任务,就落到宪兵部队的头上,武田敏江中佐,满心欢喜,无他,发财的机会到了,仰光城内,除了那些失去人身zì yóu,已经被弄得一贫如洗的华人,没有油水可捞之外,还有不少当地的富人,这是一只只肥羊,就等着武田中佐下刀子。
说起来,这样做,的确有损大rì本帝国皇军的形象,武田也曾经自责过,可他没有办法,他那个不争气的老爹,在rì本老家,就是不让一心想建功立业的武田省心,一天嘛事不干,除了喝酒再不就是赌博,半年前,又增加了一个爱好,包养了一个年轻的艺jì。
这可是无底洞,他老爹每周至少来两封信,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武田把自己的津贴,几乎都寄回家去,可怎么也供不上老爹的消费,武田自己的rì子,过的那叫一个苦,袜子坏了,都舍不得扔,补补又穿上,至于和同僚们联络感情,偶尔吃个花酒什么的,武田想都不敢想,久而久之,在宪兵第三联队,武田得了个“吝啬鬼武田”的绰号。
武田又气又急,暗自忍耐着同僚们的嘲笑,一个偶然的机会,武田发现,自己手里的权利,可以变成花花绿绿的钞票,而且,那些缅甸人,争着抢着给自己送钱,要是不收,这些缅甸人,就跟大祸临头似的,应当承认,一旦开窍,武田的脑袋瓜子够用。
几把下来,武田的腰包就鼓起来,他给老爹的钱,增加了几倍以上,并且,他还在信里告诉自己的老爹,“可劲花儿,不够您说话,别说包养一个小女子,就是两三个,儿子也能供得起!”
在这次没收华人财产的时候,武田敏江干的比那个都起劲儿,都心狠手辣,不知道有多少华人家庭,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武田的黑眼珠子,盯着白花花的银子,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这小子还不过瘾,罗织罪名,把华人家里,很多有姿sè的年轻妇女,卖到各地jì院,大大的发了一笔黑心财。
又有了发财的机会,武田敏江,就跟苍蝇闻到血腥味儿似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把,仰光室内的缅甸富豪,都在武田的名单上,那家没有少爷和小姐,这就是准备下手的目标,一纸命令,统统苦力的干活,皇军保护你们,不受中国人的欺压,你们也该为皇军出力,这些缅甸人,还不大把的花钱,避免自家的少爷羔子,尤其是娇滴滴的小姐,落到自己手上。
可联队长分配任务的时候,那些武田早就瞄上的肥羊所在的区域,却划归了其他的两个大队,而把就算砸碎了骨头,也榨不出二两油水的贫民区,分给了武田的一大队,联队长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众所周知,武田君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把从贫民区征调苦力的艰巨任务,交给武田君,是对他能力的信任,相信,武田君一定能超额完成任务。”
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可武田从其他两个大队长的眼里,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和得意,显然是这两个家伙,在其中动了手脚,没把武田气的背过气去,肚皮里,把联队长阁下的女xìng亲属,上下跨越了四代,狠狠地问候了无数遍,无可奈何的带着自己的大队,开到贫民区。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口袋里一个大子儿也,没装进来,气得武田亲手砍掉了,五个不合作的缅甸人的脑袋,来发泄自己的失望情绪,一想到,那两个平级的家伙,这会儿,怕是数钱都数的手抽筋儿,武田就有一股冲动,把这个兔子不拉屎的贫民区,一把火烧个干净。
可他不敢,把缅甸人都干掉了,自己抓苦力的指标,没法完成,联队长那里交不了差,正郁闷着呢,抬头看见一队皇军士兵,趾高气扬的迎面走过来,当时,肚子里的火气,一家伙窜出来,“本来,这个鬼地方,就没什么油水儿,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还来横插一脚。
虽然这里没什么油水,可武田还是有被人嘴里夺食的极度不舒服感,见到对方不是宪兵,武田的气儿就更大了,yīn沉着脸,瞪着眼珠子,就跟刚死了爹娘老子,别人欠了一大笔钱一样,一脸找茬的架势,直愣愣的撞过来。
离着几十米远,楚天就看到,脸sè不善的这个rì军宪兵中佐,摆明了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架势,低声说道:“往后传,做好战斗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开枪,”然后,一下子把明显心神纷乱,目光不善的慕容雪,扒拉进队列里,对直属分队长低声命令到:“看住她!”
武田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伙刚从前线下来的普通步兵,军装上,满是尘土,为首的虽然是个大佐,可武田还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普通部队的大佐,在他心里的分量显然不够,武田yīn沉的眼神儿,死死的盯着楚天,他在等着这个大佐,先给自己敬礼。
按照宪兵的身份,在这个大佐面前,自己就该是少将级别了,武田想要在气势上,压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大佐一头,接下来的事情,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可这个大佐,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子,利索的喊了一声口令“立定!”
十几人的小队伍,齐刷刷的停下来,纹丝不动,只有一个身材瘦小,像个女人似的士兵,显得不知所措,一头撞在前面一个大个子的后背上,武田的眉毛一挑,心说:“呦嗬!示威咋的?显得你的部下训练有素?那个女xìng化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丢丑了不是!”
楚天毫不退让,他大致猜出了武田的意图,目光含着冷意,手抚指挥刀刀柄,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rì军宪兵中佐,若轮身高,带着rì本男人普遍特点的武田,也就刚能够到楚天的肩膀头,再加上天生的罗圈腿儿、压地缸子身材,武田得仰着头看楚天,想取得心理优势,武田自己都有些信心不足。
可就这样僵持着,武田没法收场,先示弱,又不甘心,目光一转,一眼就叨上了刘心兰,撇开楚天,朝着刘心兰一指,粗野的喝到:“你的,训练的不行,有失皇军的体统,过来的干活!”瞧见没,rì本人就这个德行,欺软怕硬,专门儿捡老实的欺负。
刘心兰jīng通英语,可她听不懂rì语呀,就看出来,这个小个子的rì军军官,脸sè不善,可他叫唤的是啥,根本不知道,脸sè惊惶,目光茫然的看着武田,楚天暗叫道:“不好,这个小鬼子军官,眼睛够他妈毒的,一下子就挑上了不懂rì语的刘心兰,怕是要露馅儿,要糟糕!”
楚天那里知道,武田是因为感觉到,气势上输了这个大佐半截儿,又想找回场子,就拿他的部下,比自己还瘦弱的刘心兰,做下马威,按照rì军部队的规矩,只要是军衔比自己高的军官,无论是否是直接上司,都有权力教训下级,而且,一般的情况下,这个下级的直接上司,还不得干涉,何况,还是一位宪兵中佐,刘心兰没有敢拒绝的理由。
刘心兰是个意外因素,除了她,特战队员们的rì语,足以以假乱真,不会出一点儿毛病,没办法,楚天暗自打出准备战斗的手势,一边跨前几步,几乎是与武田脸对脸了,气氛紧张起来。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送上门来的舌头
楚天绝不能让慕容雪和武田接触,就是不说话,单是她没有任何战斗经验,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这一点,即使是不说话,这个rì军宪兵中佐,就能看出破绽,要是再发现她是个女人,那什么都不用说了,就只有硬打这一条路可走,这恰恰是楚天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意味着,整个行动都的失败。
所以,他即便是冒着破坏rì军规矩的风险,也不能让这个鬼子中佐和慕容雪接触上,武田一见,心里更是不爽快,yīn森森的质问楚天:“大佐,你这是什么意思?”再武田看来,这个年轻的大佐,简直是不可理喻,自己教训士兵,关他什么事儿?
楚天针锋相对,也yīn沉着脸,反问道:“中佐,你是什么意思?”武田差点儿气乐了,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皇军军官,看他的年纪,一定是背后有门路,才这么年轻就挂上了大佐的牌子,对于此类依靠祖宗余荫,窃据高位的家伙,武田向来看不起,可也不敢得罪。
就自己那平民出身的家庭,再加上一个吃喝piáo赌的老子,那是这些高门大阀、世家子弟的对手,在背后动点儿手脚,指不定把自己打发到那个一线部队去,那样的结果很糟糕,不但死得快,还失去了发财的机会,现在,看到楚天分毫不让的强硬态度,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
想到这些,武田的心里,有些怯阵了,不过,面子上还得撑下去,不管咋说,顶着宪兵的名号呢,不能砸了自己的牌子不是,他忽然想到,这个直眉楞眼和自己顶牛的大佐,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知道呢,那个部队的,担任什么职务,怎么会出现在贫民区。
于是,武田换上公事公办的嘴脸,拿出一个记事本,郑重其事的问道:“宪兵例行检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的身份?隶属于那支部队?担任什么职务?到贫民区上的任务是什么?”这就是宪兵的权力,理论上,武田可以拦住,他认为任何可疑的人,进行例行询问,即使是将军也不例外。
他这连珠炮似的问题,既公事公办,又将宪兵的权威,发挥得淋漓尽致,“别你是个大佐,可也得乖乖的接受我的询问,”他满以为,就凭这一手,能把楚天的嚣张气焰打下去,楚天反而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小鬼子军官,不把眼珠子盯在慕容雪的身上就好,就一个小小的宪兵中佐,能翻起多大的浪头来?
刚才,武田眼里的一丝顾虑,被楚天敏锐的捕捉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让楚天迅速的确定了对付这家伙的办法,楚天显得比武田还要牛气冲天,懒洋洋的回答道:“第七十三师团搜索联队大佐联队长樱木伊川,奉师团长之命,到这里来征用苦力,修复昨夜被支那军队炮击,摧毁的外壕沟阵地。”
武田连叫晦气,就这么个没油水的破地方,还来个争食的,不过,搜索联队的名头,武田可不敢小视,那帮老兵油子,不是那么还调教的,宪兵队头疼的,就是那帮家伙,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不是很能打仗,颇受上司器重的悍将,就是到搜索联队去镀金,闹个野战部队的经历,为以后的晋升提供方便。
估计,这家伙是属于后者,有根子,否则不能这么嚣张,对于这种高度疑似极有来头的家伙,武田可不敢逼迫太深,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楚天看出了他神sè之中的犹豫,暗道:“有门儿,虽然不知道这小鬼子打的是什么主意,看他的表情很是忌惮,”楚天眉毛一扬,逼问一句:“怎么,中佐,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继续执行任务去了!”
武田的脸sè,忽然换上笑容,说道:“对不起,大佐阁下,我们也是例行公事,职责所在,还望阁下不要介意,不过,据我所知,这一次征调缅甸苦力,是由我们宪兵部队负责的,没有让其他作战部队参与,怎么,你们第七十三师团,还会派出阁下执行任务?”
楚天一听,就明白了,这个叫武田的鬼子宪兵中佐,不是怀疑自己的身份,看他的架势,似乎是自己抢了他的生意似的,这里面难道有奥妙?
楚天装作满肚子的怨气,气愤的说道:“不瞒武田君,为了这事儿,我们师团长,还与参谋部闹得很不愉快,我们师团防守的区域,最靠近前沿,昨夜支那军队的炮火,几乎都让我们的防区承受了,外壕沟损毁的最严重。”
“你也知道,如果由我们的士兵去修复,难保不会遭到支那军队的袭击,可是,外壕沟不马上修复,一旦支那军队发动进攻,我们就很危险了,可要是等你们宪兵把苦力抓来,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说到这里,楚天嘴角带上一丝嘲讽的笑意。
接着说道:“武田君,你们宪兵的效率不高啊,再者说,你也知道,昨夜的那阵炮火,恐怕所有的外壕沟,都得进行修复,你们宪兵部队抓来的苦力,平均分配下来,能给我们师团几个人?求人不如求自己,所以,我们师团长就命令本人执行这项任务。”
说着,楚天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意思,发牢sāo似的接着说道:“虽然参谋部那帮家伙没有批准,我们第七十三师团,就自己动手,要是你们宪兵找上门儿来,我樱木伊川接着就是了,我叔叔一个电报就让他们吃不消,唉,出来一个多小时了,摸到这个鬼地方,一个苦力都没有抓到,我正要到其他地方去看看,武田君,失陪了!”
说完,命令道:“开路,前面楼里的干活!”楚天这一番话,把武田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样,我没有猜错吧?这个樱木果然有来头,他叔叔肯定是个大官儿,”找晦气的心思早就没有了,幸亏自己没有太过分,忙满脸笑容的说道:“不好意思,樱木大佐,耽误你们时间了,请!”
一边说着,还一边客气的做出请您走好的姿势,看着楚天他们走了,武田的脑筋忽然一动,他想起了楚天的话,“要去别的地方抓苦力,”那岂不是不在贫民区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自己何不借着樱木大佐的手,到其他地方去发财。
留下大部分士兵,继续抓苦力,自己带着亲信去发财的干活,省的在这个没有油水的地方干耗着,就算其他同僚怪罪下来,由这个大有来头的樱木大佐在前头顶着,什么事儿也找不到自己头上,这叫抓苦力和发财两不误,武田不禁被自己的想法所诱惑。
马上就付诸于行动,连忙喊道:“樱木大佐,请留步!”楚天听见武田的喊声,心里一惊,难道这个唠唠叨叨的小鬼子军官,又起了疑心,转过身来,很不满意的问道:“武田中佐,还有什么事情吗?是否要查看本人的证件?”
武田急忙解释道:“樱木君,您误会了,我看到您带来的士兵不多,害怕您完不成师团长阁下交代的任务,受到责难,所以,我决定,带领一部分宪兵,协助大佐阁下完成这个任务,都是为了帝国的圣战,还望您不要推辞!”
楚天气得差点儿拔枪,爆了这个小鬼子的脑袋,“真他妈是一贴狗皮膏药,沾上就不放了,自己身边跟了这么一帮鬼子宪兵,别说是去搜寻rì军炮兵阵地了,就连说话都得万分的小心,难道一天的宝贵时间,就白白浪费在这个鬼子军官身上?”
不行,无论如何也要摆脱他,楚天立马勃然大怒,声sè俱厉的说道:“武田中佐,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看不起我们搜索联队的能力,对不起,我们第七十三师团的事情,自己能解决,不需要宪兵的帮忙,也没有接受别人帮忙的习惯。”
武田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他知道,自己这个理由比较牵强,别说樱木大佐带着十几个人,就是一两个皇军士兵,站在大街上喊几声,这些缅甸人就吓得浑身哆嗦,别的不说,就自己手下的两个宪兵,才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抓了六百多个苦力,赶羊似的,押到集合地点,中途没有一个敢逃跑的。
可这话真他妈难说,要是自己背地里偷着干,没啥心理负担,可要是跟樱木大佐挑明了,晓是武田财迷了眼,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转念又一想,待会儿自己cāo作的时候,这事儿瞒不了樱木大佐,干脆,跟他明说,大不了从嘴里吐出一块儿肉给他,总好过什么也没捞着!
武田急忙解释道:“樱木大佐,您误解了我的意思,这里不方便,咱们到那边去说话,”说着,硬拉着楚天到一个背人的地方,楚天不知道这个小鬼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用眼神儿示意队员们沉住气、稍安勿躁,自己倒要听听武田这个鬼子军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