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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征战岁月全文阅读

作者:柳外花如锦     重生之征战岁月txt下载     重生之征战岁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兵临曼德勒

    一片焦土的炮击区域,触目是满眼的荒凉,两个士兵蹒跚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独与倔强,唐秋离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山虎,说道:“虎子,马上派人去把哪两个兵接回来,我们的部队并没有出击,应该是郑勇的炮兵观察员,他们的处境很危险。”

    山虎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对身后的一个分队长低声吩咐几句,一队jǐng卫大队的士兵,迅速驾车狂奔出去,唐秋离对刘心兰说道:“命令,孟密一线的部队,马上出击,各兵团除留两个团部队打扫战场之外,所有的部队重新占领抹谷,逼进璃保大峡谷rì军防线,各部队原地待命,等待师指的下一步命令。”

    回身,对山虎说道:“走吧虎子,我们也到前面去看看,去看看那两个抬着担架的兵,”二十几个卫士簇拥着唐秋离和山虎走出指挥部,唐秋离看到刘心兰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微皱眉头,对刘心兰说道:“刘参谋,你就不要去了,留在师指挥部吧!”

    刘心兰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敬个军礼,掉头回去,唐秋离没有注意到,这丫头的小脸儿有些微红,就在刚才,刘心兰从唐秋离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浓浓的关心,那是自然的流露,也许,唐秋离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只是下意识的做法,或者说,是一种本能的爱护。

    孟密正南,一处没有被炮火袭击过的山岗,在遍地焦土的战场上,显得分外的郁郁葱葱,山脚下的平原上,是一辆辆坦克,伴随着大批的步兵,铁流滚滚、战士如cháo,踏过炮火洗礼之后的土地,往抹谷方向而去,这样的场面,谁看了,都会血脉贲张。

    说实话,几个兵团司令官,对师长留下两个团打扫战场的命令,都认为是多此一举,就眼前炮击过后的战场情况,能拣出来一支完整的三八大盖儿,就算是奇迹,谁不知道郑勇那个狠劲儿,几十万发炮弹砸下来,能看到活着的rì军士兵,不跟发现宝儿似的?

    唐秋离倒背着手,双眼略微眯缝着,看着眼前这种壮观的场面,缅甸中部初秋午后的风,吹拂他斑驳的头发,不时掀起军用风衣的一角,翅膀一样张扬yù飞,谁有这样一支铁流在手,都会有傲视天下的雄心,即便是唐秋离也不例外。

    十几个jǐng卫大队的战士,抬着一副担架,与他们整洁的军装不同的是,两个脸孔被硝烟熏黑,军装褴褛的士兵,紧紧的抓着担架的一端,似乎害怕最珍贵的东西,松手就会失去一样,唐秋离快步下山,到了担架旁边。

    担架上,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士兵,满身的鲜血,处于昏迷之中,唐秋离轻声问道:“你们是那个部队的?受伤的是谁?”两个普通士兵,显然没有见过唐秋离,不过,他肩章上的四颗金灿灿的将星,迫人的气势,表明这是个不同寻常的人物。

    面对问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jǐng卫分队长低声说道:“这是咱们师长,在问你们的话呢?”两个普通士兵浑身一颤,其中一个年纪略大的连忙立正敬礼,“报告师长,dú lì师第三炮群第二观察组成员王满江向您致敬,受伤的是我们的组长孟小柱上士。”

    唐秋离惊讶的抬头,说道:“是哪个最先发现rì军进攻部队,并把情报第一时间传递到炮兵指挥部的那个孟小柱?他是怎么受伤的?虎子,快,马上叫军医,”两个战士哽咽着,述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当听到孟小柱,冒着炮火和随时都会牺牲的危险,发现rì军炮兵阵地,而后,被自己人的炮弹炸伤的经过之后,唐秋离的眼睛湿润了。

    就这样一位普通的战士,他的jǐng觉和牺牲jīng神,为这场空前绝后的炮击,提供了第一手情报,dú lì师的所有胜利,都是这样的一些战士,在默默的做出牺牲,指挥千军万马、几千门火炮的将军们,威风凛凛,他们是这个战争舞台上的耀眼明星,所有的光环,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又有谁深深的思考过,将军身上的光环,是几十万孟小柱这样的普通士兵,用自己的鲜血甚至是生命点亮的,这才是dú lì师部队战无不胜的基石,唐秋离低声问军医,“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军医脸sè沉重的回答道:“报告师长,情况很不好,因为炮弹是在近距离爆炸,弹片切入身体很深,流血过多,如果不立即手术,恐怕会有生命危险,”“马上送密支那的野战医院,”“师长,我们前线的野战医院,没有相应的设备,恐怕做不了这样复杂的手术,”军医难过的回答道。

    唐秋离看了一眼脸sè惨白,昏迷之中的孟小柱,对通讯处长陈峰说道:“立即调我的专机,到密支那临时机场,将孟小柱送到定边总医院,同时,以我的名义给定边总医院去电报,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救活这位战士,他是我们的功臣。”

    为了一名普通战士,动用dú lì师一号长官的专机,此事在前线所有部队里,很快就流传开了,唐秋离这样做,并没有作秀的成分在内,可此事对前线几十万战士的影响,要超过他的估计,军心和士气,空前的凝聚和高涨起来。

    与逼进璃保大峡谷rì军防线的,几十万dú lì师官兵高昂的气势相比,曼德勒城内,rì本东南亚派遣军总司令部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抹谷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炮战,十几万皇军士兵尸骨无存,给伊藤严三郎以极大的心理压力。

    还没有回复元气,刚刚补充的东南亚派遣军,抹谷一役,损兵折将十几万,虽然伊藤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可败得这样惨重、如此的迅速,如此的没有一个生还的士兵,还是超过他的预计,更让伊藤心痛的滴血的是,付出了这么重大的伤亡,竟然没有给dú lì师部队造成一点儿损失。

    也就是说,自己六个师团十几万皇军士兵,还没有见到dú lì师步兵的面儿,就被几个小时的炮火所吞没,这样惨重的败仗,伊藤不知道如何向大本营解释,他也没有理由解释,如果是在一场正常的攻防战或者是阵地战之中,出现这么大的伤亡,伊藤能接受,大本营也能理解。

    东南亚派遣军面对dú lì师主力部队,本来就处于劣势,大本营也知道,缅甸会战计划,是勉力而为之,可以这样的方式,断送了十几万帝国士兵的xìng命,伊藤无法交代,是自己的指挥失误,还是对战场情况判断不明,从而导致这样灾难xìng的后果,大本营会怎么看,天皇陛下会怎么看?

    所有的一切,都让伊藤心乱如麻,无所适从,他已经接到璃保大峡谷防线指挥官的报告,dú lì师主力部队倾巢而出,重占抹谷,逼进璃保,根据情况判断,随时都有可能对皇军璃保防线发动攻击,有了上午的那场都能炸平几座山的炮击,rì军指挥官视为天险的璃保大峡谷防线,也不那么安全了。

    这还不算给伊藤最大压力,让他感觉到恐怖的地方,以璃保大峡谷防线,皇军部队目前的实力,用以进攻当然无能为力,可是,依靠险要地形防守,唐秋离就算能攻破这道防线,也会崩下几颗牙齿来,不付出十几万人的代价,别想踏过防线一步。

    此刻的伊藤,倒是希望唐秋离的主力部队,马上攻击璃保大峡谷防线,他也打算好了,就在此地,与支那魔鬼唐秋离决一死战,最后落得个派遣军全体玉碎,自己横尸荒野的下场,也是为了天皇陛下的缅甸会战计划,流尽最后一滴血,不失为大rì本帝国将军的声誉。

    可唐秋离不按照他的心思来,刚才,参谋送来的一封电报,让伊藤拼命的心思,化为泡影,作为军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你想拼命,对手都不给你机会,你想憋足一口气撞过去,对面却是空气。

    电报上如此写道,“总司令官阁下,十月九rì上午,dú lì师东进部队,围攻东枝,战至当rì下午四时,我东枝皇军守卫部队全体玉碎,东枝陷落敌手,卑职在剖腹自尽前,给总司令官发来电报,望阁下迅速派出重兵,夺回东枝和垒固,否则,我大rì本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将会陷入dú lì师部队的前后夹击之中。”

    这封电报,是rì军东枝守备司令官,中野大佐临剖腹前,发来的最后一封电报,不要已经死翘翘的中野说,伊藤比任何人都清楚丢了东枝和垒固,派遣军南撤仰光的道路,已经被切断,等待自己的,除了被合围,拼光最后一个人,还有什么出路吗?

    与此同时,唐秋离也在看着冯继武发来的电报,“师指,我东线集团,业已攻克东枝和垒固,在事实上切断了rì军南撤的通道,请示下一步行动方向,”唐秋离嘴角挂着恬淡的微笑,对刘心兰说道:“记录,东线作战集团,立即从东部方向,逼进曼德勒,做出攻占该地的态势,等待师指的下一步命令。”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算伊藤聪明

    伊藤所部rì军,在抹谷遭到重创之后,还没有喘过气来,由冯继武兵团和马朝阳兵团组成的,缅甸战役东线作战集团,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猛烈攻击,迅速攻占了曼德勒东部和南部的门户东枝和垒固,只要唐秋离愿意,两个兵团携手,在东起东枝、垒固,西至马圭一线,筑起一道无法突破的铜墙铁壁,伊藤剩下的二十多万部队,就是被合围在曼德勒一线的命运。

    伊藤清楚,东枝和垒固对自己的重要xìng,可是,他已经无法再从曼德勒和璃保一线,抽调兵力,夺回两个战略要地,兵力少了,丝毫不起作用,等于是给唐秋离的这支奇兵,送去开胃的点心,这个方向兵力使用多了,又会使璃保一带的防务空虚,眼下的兵力,对付抹谷一线的dú lì师主力部队,已经是捉襟见肘,勉强抵挡。

    还有,完全掌握制空权的dú lì师航空兵部队,有了上次惨遭轰炸的教训,伊藤岂敢再次大规模集结部队,夜幕降临,曼德勒至璃保大峡谷一线的rì军,在惶惶不可终rì的心态下,恐惧的看着夜sè吞没大地,明天早晨,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应该是支那部队那铺天盖地的炮弹。

    在dú lì师抹谷前线指挥部的帐篷里,唐秋离却是非常的轻松惬意,缅甸战役,基本上是按照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在进行,各个环节自然顺畅,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即重创了伊藤,又没有把他打死,还把这个老鬼子逼到只有两种选择的路上。

    一是死战不退,那唐秋离就会命令,冯继武的东线作战集团,马上攻占曼德勒,把伊藤和二十多万rì军,统统装进口袋里,细嚼慢咽的一口口吃掉,二是,伊藤迫于巨大危险的临近,选择了南撤仰光一带的做法,唐秋离就暂时放弃一刀毙命的打法,撵着rì军往缅甸南部追击。

    从内心来说,唐秋离希望伊藤选择撤退,费尽心机、步步经营到现在的程度,他不知道绞尽多少心血,美国人现在的势力范围,早晚会是自己的,可他必须让rì本人打头阵,就现在的曼德勒和rì军的兵力、士气,冯继武用不了五个小时,就能拿下曼德勒。

    出于战略目的的考虑,唐秋离还是给伊藤留了一晚上的抉择时间,就算伊藤现在反扑东线作战集团,冯继武也有足够的实力,把rì军打回去,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看到结果,水到渠成,什么事情都不用算计了,唐秋离反而觉得闲得慌。

    说实话,在帐篷里,也怪不舒服的,这也怪他,几十万发炮弹砸下来,抹谷一带,已经找不到一座完整的房屋,堂堂的dú lì师一哥,也只能将就着睡帐篷了,转了几圈儿,觉得无事可干,就连平时不停顿的电台收发报“滴答”吵作一团声,今天晚上,也清静了许多。

    唐秋离看了一眼默默的站立在一片的刘心兰,他发现,这个女军官,话语非常少,还时不时的脸红一下,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她都在刻意的回避自己,而当你需要她的时候,刘心兰保证适时出现,就拿现在来说,她军容严整的站在帐篷里,大概有三个多小时了吧?

    却没有一点儿疲惫之态,就这样沉静如水,宛如一帧风景画似的站在那里,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真的,唐秋离已经习惯了刘心兰在身边,因为这种感觉,似乎能与时空之中的记忆重叠,并不知不觉的弥补他记忆里的遗憾,抚慰内心锥心裂骨般的隐痛。

    有好多次,他把刘心兰当做了小玲,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感觉,对于刘心兰来说,并不公平甚至是残酷的,没有那个女孩子,愿意成为另外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可有刘心兰在身边,唐秋离的内心很多时候是平静的,是一种缺失和遗憾,逐渐找回的平静。

    就像今晚,唐秋离的情绪,无疑是非常愉悦的,他想了一下,对刘心兰说道:“刘参谋,通知唐副师长,二十九兵团的李司令官,常参谋长,还有通讯处的陈处长,你们的杨处长他们几个,到我的帐篷来。”

    刘心兰“啪”的一个立正,清脆的回答道:“是,师长,我马上去通知,”刚要走,又被唐秋离喊住了,“还有,你去炊事班安排一下,准备几个叫得硬的菜,我要请他们喝酒,记住,一定要多来肉,我可是食肠宽大、无肉不欢的啊!”

    刘心兰瞪大美丽的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唐秋离,对他后面的几句玩笑话,似乎没有感觉一样,其实,刘心兰处于极度的不敢相信之中,“匪夷所思,双方几十万士兵剑拔弩张,森严对垒,随时都会爆发激烈的战斗,白天的战火硝烟味道,还没有散尽,指挥几十万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竟然要在前线指挥部里,请手下的几个兵团司令官喝酒,就算是庆功宴吧,也未免太早了些,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他要做什么?”

    大概军校的教官,从来没有教过,身为最高军事长官的机要参谋,面对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不过,刘心兰依稀记得,教官说过这样一句话,“当你的长官出现明显不正常的举动和行为之后,身为参谋军官,必须做出恰当的提醒,这是一名参谋的基本素质和要求。”

    刘心兰鼓足勇气,脸sè绯红,上前一步,敬礼之后大声说道:“报告师长,您的第一个命令,我立即去执行,第二个命令,请原谅,我无法执行,因为这是在战争前线指挥部,您这个命令,不符合dú lì师的军规和军纪。”

    可能是声音太大了,业务量不大的参谋军官和通讯军官们,齐刷刷的把头转向这个方向,看着咬着嘴唇,白皙的小脸绯红,丰满的胸脯急剧起伏的少尉参谋刘心兰,和dú lì师一哥,堂堂的陆军二级上将唐秋离阁下,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过了十几秒钟,唐秋离“扑哧”笑了,这一下,刘心兰更恼怒了,红艳艳的双唇倔强的抿着,明媚的双眸里,竟然蒙上一层晶莹的泪光,唐秋离没来由的心里一疼,连忙认输似的说道:“刘参谋,你批评得对,我的第二个命令撤销,这总可以了吧?”

    这语气怎么说呢,有些暧昧还有些溺爱,反正是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刘心兰这才醒悟到,自己过于心急了,面对的这位是谁啊,dú lì师的第一号人物,莫说他要喝酒,就是把天捅个大窟窿,自己也无权制止,不知道为什么,刘心兰不想看到这个男人有一丁点儿的差错。

    也不想他的形象有任何损失,就不假思索的说出来这席话,想想,自己也够大胆的,慌忙答应一声,丰满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闪出帐篷,帐篷里爆发出一阵竭力压抑笑声,唐秋离板起脸,说道:“笑什么?人家小刘参谋说的就是对,你们都要学着点儿。”

    参谋军官和通讯军官们,窃笑着跑出去,外面,是一阵大笑声,笑完之后,这些年轻的军官们想到,“如果是自己,能有刘心兰这样的胆量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过,这些鬼jīng鬼灵的军官们,也从中看出了些端倪。

    山虎进来,唐秋离一把拉住他,说道:“虎子,通知炊事班,搞些好酒好菜来,一会儿,我请你们喝酒,”山虎咧着嘴,幸灾乐祸的说道:“刘参谋不是不让你喝酒吗?等会儿她看到了,当着大家的面儿,再来一次,你的脸往哪搁?”

    唐秋离气得狠狠给了山虎一拳,这一夜,几个dú lì师的高级将领们,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儿,面对着几大盆各式野味儿,手撕口嚼,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大家的心思都差不多,高兴,是一种目标即将达成的高兴。

    对于几个兵团司令官来说,无论伊藤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都不在乎,负隅顽抗更好,还有仗打,再干掉十几万小鬼子,比喝酒还来劲儿,撒丫子逃跑也好,师长的战略意图达到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刘心兰并没有在说什么。

    反而在一边,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这些平时需要自己仰视,统兵十几万的高级将领们,那种非常不雅的吃相,和无拘无束的谈笑,大概,在她二十岁的记忆里,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后来,刘心兰索xìng担当了侍从参谋的角sè,为这些将军们服务起来。

    当然,喝酒只是为了助兴,两瓶白酒,伴随着他们迎来了黎明的晨光,似乎喝酒吃肉只是一种形式,他们都在共同的等待着什么。

    一个参谋进来,递给刘心兰一份电报,刘心兰看了一下,说道:“报告,东线作战集团冯司令官来电,凌晨二时许,大批rì军部队,通过曼德勒,往仰光方向撤退,因为师指没有命令,我集团未加阻击,只是对试图jǐng戒我部之rì军,进行猛烈打击,截至发电时止,rì军仍然在继续撤退之中。”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 章峡谷扫雷

    刘心兰念完冯继武的电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几位大吃大嚼的dú lì师核心人物,尤其是唐秋离的反应,刘心兰心里暗自着急,rì军已经开始逃跑了,怎么这几位好像没有多大反应似的,有了刚才的经验,她没有说话。

    唐秋离擦擦油腻腻的手,神情有说不出的轻松,脸上的微笑更加灿烂,对李洪刚说道:“非常遗憾,李司令官没有捞着仗打,伊藤溜了,”李洪刚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们二十九兵团,就是运气不好,进入缅甸之后,一场硬仗都没捞着打,师长,我建议,东线作战集团是否拦腰给小鬼子一刀,起码能切下一大块儿肥肉,我们在抹谷一线的部队,包抄上去,又是一场围歼战。”

    李洪刚跃跃yù试,唐秋离笑着摇摇头,说道:“伊藤已经大伤元气,再给他一击,恐怕要支持不住,rì军连夜南撤,我们已经达到了缅甸战役的目的,剩下的,让麦克阿瑟去头痛吧!”

    李洪刚不甘心,说道:“就这样让小鬼子轻松跑了?”唐秋离没有回答李洪刚的话,对刘心兰说道:“命令,乐一琴的南方飞行集团,立即升空,对南撤之rì军,进行全程跟踪轰炸,需要强调的是,只允许轰炸rì军的后卫部队。”

    李洪刚不解的问道:“师长,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唐秋离的笑容愈发神秘,说道:“交手多次,也算是老朋友了,欢送一下,让rì军跑得再快一点儿,至于仰光吗,伊藤就不要惦记了,几位,我这可不管午餐啊,也该动手了,到曼德勒与冯继武和马朝阳会师去吧!”众人大笑。

    清晨的太阳,升起在缅北的天空,难得的好天气,怪不得中国有句古老的谚语,“一雾三天晴,”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唐秋离的身心都放松下来,在缅甸和英国人、rì本人纠缠几个月,现在,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惬意的伸个懒腰,忽然想起跟在身后的刘心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臂,总得有个形象不是?

    不禁想到,如果是梅婷或者是梅雪在自己身边,自己不但能放肆的伸懒腰,还会把她们香喷喷的娇躯搂在怀里,原地转几圈儿,或者,在草地上打几个滚儿,这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嗨,怎么会想到梅家姐妹身上,不想倒也罢了,一想,不由得浑身火热,悄悄的看了一眼拿着自己风衣,俏生生的伫立在晨风中的刘心兰。

    跟在唐秋离身边几天,刘心兰对这位自己上司的上司,dú lì师一哥,充满着好奇,仿佛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说不清的故事,指挥打仗,倒是没有看出来多厉害,最起码,不像自己同学们传说的那样厉害,倒是其他方面,让刘心兰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比如,昨夜的那顿晚饭,就让刘心兰看出来不一样的东西。

    而现在,做了半截又收回去的动作,让刘心兰忍不住无声的笑起来,唐秋离脸上的伤疤、那一头黑白参杂的头发,这个男人还有很多不为自己所知的故事,当然,刘心兰从内心里认为,他只是个不一样的上司,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

    他的身边有两位妻子,自己虽然没见过,可这也是dú lì师上下流传的佳话,有关梅婷和梅雪的话题,刘心兰的耳朵里也灌进来不少,一个男人的心,为两个女人分散,能说他是专注的吗?也许,这其中,还有那么一丝的抗拒,心里的一点yīn影还没有消散,可这个男人的身影,却顽固的扎根在自己的内心,想得痴了,连一个通讯参谋到了身边,都没有觉察。

    参谋低声说道:“刘参谋!”刘心兰恍然未觉,“刘参谋!”声音又提高了些,虽然都是参谋,而且,这个参谋是上尉军衔,比刘心兰高着两级,可身份不同,师长的机要参谋,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角sè,也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师长的人。

    刘心兰转头,自己的脸先绯红起来,神情多少有些暧昧,这个参谋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低声说道:“刘参谋,璃保前线来电,”签收之后,刘心兰到了唐秋离身后,“报告,璃保前线来电,我抹谷一线部队,通过璃保大峡谷的时候,遇到rì军埋设的雷区,部队停止前进,常参谋长来电请示,是否可以推迟通过的时间,因为部队要排雷。”

    唐秋离笑了,对刘心兰说道,“这才是伊藤吗,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璃保防线的,最起码要给我们制造一些障碍,或者说,防止我抹谷一线的主力部队,紧紧的尾追不舍,看来,雷区的面积还不小,”刘心兰看了一下电报。

    果然,rì军撤退前,在整个璃保大峡谷一线布雷,雷区几乎贯穿了全部峡谷,这还是马朝阳兵团的部队,在峡谷南侧发现的,“是,师长,马司令官来电,也提到了类似的情况,因为雷区过长且密集,各部队工兵排雷速度缓慢,影响了部队推进,”刘心兰多少有些佩服,还真如同判断的那样。

    唐秋离嘴角带上一丝嘲讽的微笑,刘心兰发现一个规律,每当眼前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就是对对手极度的蔑视,或者说,是在看一种拙劣表演的神态,“命令坦克第一旅,抽调四辆苏式坦克,前面安装扫雷滚,至于如何安装,让他们与工兵部队共同完成,今天傍晚,部队必须通过璃保大峡谷,明天凌晨,进入曼德勒,对了,东线作战集团也如此安排,加快推进速度。”

    师长的命令,下达到坦克第一旅,没把这些坦克兵给愁死,说老实话,dú lì师的坦克兵们,谁见过师长所说的那个扫雷滚,就是听也是第一次听说到,直属兵团工兵旅旅长和第一坦克旅旅长,两个少将聚在一起,愁眉苦脸的互相看着,一筹莫展,身边围着一大帮军官。

    师长的命令很紧,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到明天凌晨,只有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要想通过长达十几公里的雷区,就算是工兵旅的工兵全都上去,不要命的排雷,那也完不成任务啊!扫雷滚?这玩意长什么样?谁见过,两个旅长没有办法,急忙驱车,风风火火的赶到师指,厚着脸皮,向师长讨主意来了。

    一见到两个旅长联袂而来,唐秋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这也怪自己,坦克扫雷车,在欧洲各军事强国,已经是普遍列装的装备,而在中国,除了自己拥有一支装甲部队之外,就连rì本人也没有这样大规模的装甲集群,更没有绵延几千里的阵地攻防战,坦克扫雷,没听说过。

    不等两个旅长期期艾艾的开口,唐秋离朝着刘心兰一点头,刘心兰递给工兵旅长一张图纸,到底是行家,一搭眼,立马茅塞顿开,惊喜的喊道:“师长,您真是高人,脑袋长得就是不一样,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出来,我们回去马上就动手干,保证让部队今夜通过璃保峡谷。”

    唐秋离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的脑袋怎么就与别人长得不一样了,你这是夸我呢?”两个旅长讪笑着,一溜烟儿似的跑了,一旁的刘心兰,几乎要笑出眼泪,在上司面前,又不能失态,强忍着笑意,真的很辛苦。

    两个多小时之后,璃保大峡谷方向,传来阵阵爆炸声,到夜里八点多钟,rì军埋设的雷区,被全部清除,dú lì师抹谷一线的主力部队,与东线作战集团部队会师,当然,这只是指主通道而言,至于rì军究竟埋下多少颗地雷,看着坦克前面,已经面目全非的金属扫雷滚,工兵旅长说了一句话,“妈的,小鬼子够狠的,别是把家底儿都埋到地底下了吧?”

    初步估计,rì军埋设的地理,有十余万枚,不但是峡谷的主要通道上有,就连一些岔路上,也没有放过,不得不承认,rì军工兵埋雷的技术相当纯熟,雷场埋设得巧妙不说,还非常的yīn险,一颗地雷上面,还伴随着几发炮弹,这样的威力,已经远远超过一颗地雷的爆炸效果。

    皮糙肉厚的苏式坦克,前面推着一个大滚子,刚刚开始作业,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爆炸声、地雷碎片击打在坦克装甲上的“锵锵”声,响成一片,大家伙提心吊胆的看着,驾驶坦克扫雷的,都是班排长一级的好手,还是中招了。

    rì军工兵yīn险的把几枚地雷,埋设在一处风化的岩壁上,底下的地雷一被引爆,几乎是半堵石壁崩塌下来,成百吨的碎石和泥土,埋住了两辆扫雷坦克,等清除碎石,扒出坦克的时候,两辆坦克外部损伤不大,可几名成员,已经牺牲。

    对于dú lì师的工兵部队来说,这是新的一课,是用鲜血得来的经验,从此以后,dú lì师工兵部队里,就装备了专业的扫雷车和扫雷火箭弹,由此,各工兵旅编制里,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单位,雷场清障大队,当然,不仅仅是扫雷,主要还是如何布雷。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难得是相聚

    璃保大峡谷通道打开的当晚,dú lì师东线作战集团指挥官兼娘子关守备兵团司令官冯继武中将,dú lì师东南机动兵团司令官马朝阳少将,就驱车穿过遍地是雷坑、碎石一堆堆的璃保大峡谷,到峡谷北麓去面见师长唐秋离。

    本来,唐秋离是要去曼德勒,与两个兵团司令官会面的,可冯继武说什么也不同意,虽然说,通道已经打开,可他不敢让师长冒这个风险,万一有没扫除干净的地雷,偏巧被dú lì师老大遇上,那后果绝对是灾难xìng的,在工兵部队没有进行第二次扫除的情况下,唐秋离别想离开抹谷去曼德勒。

    为了迎接冯继武和马朝阳的到来,唐秋离特意带着十几名特卫,和山虎一起,打了不少野味儿,还别说,缅甸中部山林里,野物极多,特卫们又个个是好手,不到一个小时,六只野兔,十几只山鸡,就躺在吉普车的后备箱里。

    本来,在广西加入特卫的一名队员建议,山里的野猴子颇多,不如弄上几只,据这名特卫说,猴子肉是难得的美味,唐秋离毫不犹疑的拒绝了,并大有当场反胃的趋势,唐少虽然是肉食xìng动物,每餐无肉不欢,可对于这些人形动物,还是敬而远之,至于大啖其肉,想想浑身就是一层鸡皮疙瘩。

    冯继武和马朝阳挤在一辆军用吉普车上,颠簸在璃保大峡谷的道路上,看着险要的地形,冯继武暗自咂舌,这样的地形条件,具有极高的军事价值,设身处地的想,拿出娘子关守备兵团的任何一个旅,在此据险阻击,rì军就算是有十几万人,要想突破这道防线,没有几个月时间,难以办到,而且,付出的伤亡将会是难以估量的。

    平心而论,冯继武对于师长的战略部署,有那么一点儿的反对,既然抹谷一线,集中了dú lì师的三个主力兵团,无论是兵力还是重武器,都要超过伊藤所部rì军几倍以上,打破rì军防线,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为何还要东线集团,不远千里推进,从中南半岛东部而来,在曼德勒侧后翼插上一刀?

    舍近求远,浪费时间,这是冯继武对师指命令的评价,当然,他绝对会毫不犹疑的执行命令,现在,看到璃保大峡谷的地形条件,冯继武为自己的想法,而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按照自己的设想,即使是在动用航空兵的情况下,强行突破rì军防线,没有一个月时间,不付出几万人伤亡的代价,是根本做不到的。

    出了璃保大峡谷北麓,眼前豁然开朗,夜sè下,一顶顶帐篷,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平第和山坡上,点点灯火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如果不是不时“轰隆隆”驶过的坦克和军车,真让人以为,这是一片野炊的营地。

    在峡谷的出口处,有几辆吉普车,冯继武和马朝阳的车队刚到,一个魁梧如山的身影迎上来,借着灯光,冯继武和马朝阳一眼就看出来是山虎,心头一热,山虎在dú lì师的地位,在师长眼里的分量,dú lì师上到兵团司令官,下到普通士兵,那个心里不清楚。

    山虎立正敬礼,“冯副师长、马司令官,师部jǐng卫大队大队长黄山虎,奉师长命令,前来迎接两位,”冯继武急忙还礼,然后,捣了山虎一拳,笑着说道:“黄大队长,你还跟我来这一套,”山虎说道:“这是规矩,”两人大笑起来,马朝阳的军衔与山虎一样,都是少将,论资历,还没有山虎老,他哪敢承受山虎的敬礼,多少有些不自在。

    宽敞的帐篷里,灯火通明,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热腾腾、香喷喷的野味儿,都是大号军用饭盒装着,海海漫漫的,用唐秋离吩咐刘心兰的话说,“都是军人,没必要弄得那么jīng细,大口吃肉,那才惬意,”刘心兰和几个女军官,一边唧唧喳喳的小声说笑,一边忙着布置餐桌。

    看着一群人远远而来,唐秋离起身出了帐篷,身后是副师长唐秋生、参谋长常风、二十九兵团司令官李洪刚,通讯处长陈峰、参谋处长杨克天等一干高级将领,想来,和冯继武大约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冯继武走近,没等敬礼,就被唐秋离一把拉住。

    说道:“继武、马朝阳,你们辛苦了,那场一连几周的暴雨,够你们受的,又在曼德勒城外,眼睁睁的看着伊藤带领残兵败将一溜烟似的往南跑,我下令不让动手,心里够憋屈的吧!今天,我专门用野味,来招待东线作战集团的两位司令官阁下,请入座!”

    冯继武赫然一笑,足够了,师长这几句话,道出了东线作战集团两个兵团几个月来的艰辛,被萨尔温江大洪水吞没的战士,千辛万苦的赶到曼德勒,眼看着小鬼子在眼皮子底下跑路,却不让动手,冯继武和马朝阳的内心,不免有些怨气,理解师长的东南亚战略,知道要从大局着手。

    可从南撤的rì军身上,割下一大块肉来,不是什么难事儿,以东线作战集团的实力,只要愿意,冯继武自己就能把伊藤和他的二十多万部队,留在曼德勒,几口吃掉,都不用师主力过璃保大峡谷,至于曼德勒城,如同囊中之物,随时可得。

    冯继武笑着说道:“既然师长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办法,总不成找您吵一架吧?”众人大笑,李洪刚说道,“冯副师长,你就别抱委屈了,说起来,我们二十九兵团才命不好呢,师长急如星火的把我们调进缅甸,结果是一场硬仗没有捞着打,想趁热赶上包德温矿区之战,那想到,我们跑丢了鞋,刚到地方,人家唐副师长已经吃完了,一口也没有给我们二十九兵团留着!”

    马朝阳可没有冯继武这样放得开,急忙立正说道:“师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切行动听指挥!”冯继武看看马朝阳,揶揄的接口到:“听马司令官这么一说,倒是我冯继武不大服从命令了?”马朝阳急的连连摆手又摇头。

    两人的表情,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快乐的空气,弥漫在简陋的帐篷里,除了远在东北的刘铁汉,镇守外蒙古的孙振帮,海军的唐秋泉和韩铁,航空兵的乐一琴和刘粹刚,京津地区的袁景豪,淞沪地区的姜雁鸣之外,dú lì师所有的主力兵团司令官,都聚集到一起,似乎只有唐秋离出征外蒙古的时候,dú lì师众将在北平聚得这么齐全,一转眼,已经几年过去了。

    戎马倥偬、征战岁月,难得的是相聚,老友见面,都是军人,谈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战争,唐秋离也猜到了这一点,在大家落座之后,郑重其事的宣布,“今天只是叙旧,不谈正事儿,捎带着提前庆祝缅甸战役进展顺利,要是哪位把这变成了讨论场,我可是要罚酒的,对了,刘心兰,你负责监督他们,言军事者,罚酒三杯!”

    刘心兰没有一点儿jīng神准备,说起来,在座的哪位拿出去,都是威震一方、统兵十数万的大将军,能轮到自己这小少尉监督?满帐篷将星闪耀,刘心兰和几个女军官早就晃花了眼,有些手足无措,唐秋离很突兀的一句话,如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众将的目光,转向刘心兰,冯继武和李洪刚没见过刘心兰,可他们见过小玲啊,而且,非常熟悉,身体一震,看着她的目光,俱是惊讶,恍然间,那个东北女孩的身影,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并与这个俏丽的女军官重叠起来,冯继武扭头看着唐秋离。

    满眼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问道:“师长,她是?”唐秋离也发觉,自己刚才的提议,过于冒失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些话,见冯继武问自己,忙自失的一笑,掩饰自己内心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回答道:“哦,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机要参谋刘心兰少尉,广州军事学院的实习学员。”

    又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刘少尉很忠于职守,昨天我请他们几位喝酒,就挨了一顿批评,用她来监酒,人尽其才,”在李洪刚和冯继武吃惊的眼神逼视下,刘心兰的脸蛋儿,红的发烫,头低得几乎抵住高耸的双峰,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克天急忙解围,“师长,您都下命令了,那个还敢违规,刘少尉,你先去休息吧,”刘心兰如蒙大赦一般,逃离帐篷,外面的夜风一吹,头脑清醒不少,仿佛能听得见自己“嘭嘭”乱跳的心,抚摸一下发烫的脸颊,还没有从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之中,摆脱出来。

    两个将军,看着自己的目光,分明是非常熟悉,但是有非常的吃惊,好像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似的,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难道,自己是身上,有着他们隐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与唐秋离有关,看着夜空的满天繁星,刘心兰自语道:“什么事情与我有关呢?”

    此时,刘心兰的内心,如同繁星一样纷乱,身后的帐篷里,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不得不撤

    与唐秋离和手下几位兵团司令官,久别重逢、把酒言欢的快乐气氛相比,正在拼命南撤的rì本东南亚派遣军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大将,心情就痛苦、郁闷到几乎要抓狂的程度。

    抹谷突袭战,以损失六个师团十五万士兵的结果而告终,伊藤简直不敢相信,十五万人,竟然没有一个生还的,都命丧在那这个支那魔鬼唐秋离部队,铺天盖地的炮火之中,玉碎的如此彻底,如此的让伊藤痛苦万分,半点儿希望都没有给他留下。

    抹谷惨败,让伊藤再也没有一丝的犹豫,璃保大峡谷防线,是可以阻挡住dú lì师部队的进攻一段时间,可以后呢?派遣军就这样慢慢消耗在缅甸中部?曼德勒方向逼进的dú lì师部队,已经兵临城下,再不南撤,这唯一的通道被切断,等待自己和部下的命运,就是被合围在这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伊藤很清楚他面临的处境,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一个夜晚,到了天明,得手不饶人的唐秋离,一定会对璃保大峡谷防线,发动凶猛的攻击,自己可以把全部兵力都调集上来,一周之内,防线不会被突破,可从曼德勒东部方向而来,意图切断皇军部队退路,把派遣军合围在璃保至曼德勒一线的dú lì师部队呢?拿什么去阻击?

    就算阻击成功,面对dú lì师部队的两面夹击,以派遣军现有的实力,能支撑多长时间?三天、五天还是半个月,然后呢?等待国内的援军,唐秋离不是傻子,他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时间,国内援军到来之际,就是敲响东南亚派遣军末rì丧钟之时。

    权衡利弊,伊藤痛苦的做出了决定,立即南撤仰光,以避免派遣军被dú lì师合围的命运,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不打算把自己要南撤的决定,报告给东京大本营,不用想都知道结果,大本营的命令是,“坚守、死守,哪怕是全体玉碎,也要完成天皇陛下的缅甸会战计划。”

    当夜十点左右,伊藤在曼德勒派遣军总司令部作战室,召开派遣军旅团长级以上高级将领军事会议,伊藤并没有打算和手下这些将领们商量,他是要告诉一个决定,一个冒着违抗大本营军令,会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地步的命令,所有的后果,伊藤准备自己来承担,只是为了保住东南亚派遣军这一点儿骨血。

    伊藤也相信,自己手下将领们,会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会认清面临的危险局面,参加会议的rì军高级将领们,脚步沉重、脸sè难看的进入会议室,谁都清楚,派遣军已经面临dú lì师部队南北夹击的境地,今天的会议,应该是决定派遣军生死存亡的会议。

    这从总司令官阁下的脸sè上,就能读出来,伊藤看着将领们落座,也没有废话,“诸君,我相信,大家一定清楚,我们现在面临的危险局面,璃保防线面对dú lì师重兵压迫,曼德勒马上就有失守的可能,所以,我决定,派遣军全体部队,从今夜十一时开始,全面撤离璃保防线,撤离曼德勒,往仰光方向撤退,参谋部负责制定撤退计划和部队撤退序列。”

    rì军将领们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在内心里,都赞同总司令官的决定,战场的局势,他们都很清楚,不撤退,就是死路一条,可rì军军人的狂傲,骨子里的武士道jīng神,让他们避讳撤退这个字眼儿,在大rì本帝国陆军的cāo典里,从来只有“进攻”两个字,而没有撤退,撤退,对于大rì本帝**人来说,是一种耻辱,谁都羞于提及。

    虽然内心认同总司令官的命令,可谁也没有出言附和,这就是小鬼子所谓的面子和自尊,虽然是非常正确的判断,可一旦涉及到所谓的“武士道”jīng神问题的时候,都死活硬挺着,在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伊藤的勇气,敢冒天下之大讳,敢违抗大本营的命令,而做出正确的抉择,在某种程度上,伊藤已经超过了所有的rì军将领。

    伊藤也知道,手下将领们的心思,不反对,就表示赞同,他非常欣慰,接着说道:“诸君,我们今天的撤退,是为了明天更好的战斗,在这一点上,丝毫无损于大rì本帝**人荣誉,我们只有生存下来,才能继续为大东亚圣战效力,为天皇陛下尽忠,珍惜我们的生命,是为了帝国的将来,好了,诸君,拜托了,回去之后,立即整顿部队,开始撤离,散会!”

    在场的rì军高级将领们,都看到,两滴泪水,顺着伊藤松弛的眼泡流下来,这些rì军军官们,一起起立,表情肃穆,大声回答道:“哈伊!完全听从总司令官的命令!”有几个军官,忍不住掉下眼泪,非常聪明,谁也没有问,撤退的命令,是否出自大本营。

    “慢,诸君请留步,我反对!”一个因为激动和气愤,而显得尖利、颤抖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会议室里,rì本东南亚派遣军参谋长武村山一中将,脸庞扭曲着站起来,目光恨不得杀人似的,盯着伊藤严三郎。

    伊藤毫不吃惊的看了武村一眼,然后,就把他当做空气一样,忽略了,继续说道:“散会,马上开始准备南撤仰光!”武村真的愤怒了,在他看来,伊藤已经不配做一名大rì本帝国的将军,这明显是违抗天皇陛下和大本营的命令,临战脱逃的行为。

    他为伊藤的决定,感到愤怒和耻辱,任何一名帝国将军,都不会在敌人面前低头认输,尤其是面对劣等的支那人,宁愿战死,也绝不说后退,伊藤的做法,不但让帝国陆军蒙羞,还公然违背了天皇陛下和大本营的命令,“这个可耻的逃兵,胆小鬼,懦夫!陆军的败类,”武村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伊藤。

    见伊藤丝毫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武村干脆跳到前台,语气变得有些yīn森的说道:“总司令官阁下,希望您能收回刚才的命令,大本营没有任何命令要求我们撤退到仰光,您这样的行为,属于不战而逃,要上军事法庭的,天皇陛下和大本营,也不会饶恕您的决定,我作为派遣军参谋长,更不会执行您错误的命令,这个让帝国陆军都蒙羞的决定,并且,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如实报告给大本营。”

    伊藤两眼眯缝起来,可眼中的寒光骤现,艰难的一笑,在暗淡的灯光之下,笑容显得十分狰狞,几乎是嘶吼着说道:“武村君,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派遣军参谋长了,我以总司令官的身份,解除你参谋长的职务,卫兵,武村将军需要休息,你们要照顾好他,出一点儿差错,你们自裁吧!”

    上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卫兵,不由分说把武村加起来就往外拖,伊藤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位高级将领,脸sè一沉,说道:“怎么?难道要质疑我的命令吗?”将领们慌忙散去,有活命的机会,那个傻瓜才会甘心玉碎呢,武士道jīng神虽然好,可没有脑袋值钱。

    看着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伊藤重重的瘫坐在椅子上,汗湿内衣,他也捏着一把汗,那些少壮派军官,一旦认死理,坚决反对撤退,伊藤也不好强行压制,再加上,rì本陆军向来有以下克上的传统,夺了自己兵权都是有可能的。

    就凭违抗大本营命令这一条,自己就站不住脚儿,万幸,什么都没有发生,外面,传来武村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疯狗似的,伊藤厌恶的皱起眉头,对于这个参谋长,伊藤除了极端的讨厌、鄙视之外,没有哪怕是一点儿好感。

    想了想,伊藤拿起电话,命令工兵部队,在璃保大峡谷防线布雷,把所有的地雷和带不走的炸药、炮弹,全都埋在峡谷各处,以阻挡来自抹谷方向的dú lì师部队的追击,“就让这些遍地的地雷,把dú lì师的士兵,炸的满天飞,最好是把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送上西天!”伊藤恶毒的想到。

    rì军开始撤退了,不得不说,rì军士兵的组织纪律xìng,还是值得称道的,二十多万人的部队,井然有序的按照序列撤出璃保大峡谷防线,随着步兵撤离,rì军工兵部队,遵照总司令官的命令,开始布雷,把地雷埋得到处都是。

    伊藤一边指挥部队撤离,一边紧张的注视着,冯继武东线作战集团的动作,他为了使部队撤退不受阻击,派出了四个师团的jǐng戒部队,在曼德勒东部方向,构筑阵地,时间,对于rì军部队来说,比什么都宝贵,只要dú lì师的部队进行侧击,皇军部队撤离就变得困难无比。

    被纠缠住两三天,就算想撤,唐秋离的主力部队,通过璃保大峡谷,还能放过自己吗?所以,伊藤放在曼德勒东部的四个师团兵力,是为了阻击冯继武部队进攻,掩护派遣军主力撤退,等于是伊藤的弃子,做全体玉碎的打算。

    伊藤没有想到,唐秋离是不打算要他的命,否则,他绝对没有活命的道理,可他派去阻击冯继武的四个师团部队,却给冯继武送去了攻击的目标。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追兵未到,炸弹来了

    东线作战集团两个兵团三十多万部队,就在曼德勒城东,眼睁睁的看着夜sè之中,一条灯光组成的长龙,斗败的公鸡一样,缩头缩脑的往缅甸南部逶迤而去,那是由手电筒光、马灯光、为数不多的汽车和坦克灯光组成的长龙。

    若是论到机械化程度,rì军部队与dú lì师部队相比,差着整整一代,倘若是dú lì师几个主力兵团夜间行军,那就完全是由各种车灯光组成的海洋,冯继武兵团几个旅长,都把电话打到兵团司令部,“司令官,我们就眼看着小鬼子往南逃跑,一枪不发?”

    “司令官,请您批准,我们旅的重炮团,打上一个基数,就打一个基数,战士们都急红眼了,在这样下去,我也拦不住,”这是第三旅旅长打来的电话,“司令官,我知道师长的战略部署,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这样轻松的跑掉吧?请您批准,我们旅出击一下,保证给您割一块大肥肉回来,“这是第一旅旅长打来的电话。

    对于这些旅长们的请战要求,冯继武一律这样回答:“不行,没有我的命令,一枪不能放,要是你们那个忍不住手痒痒,给我捅娄子,到时候师长处理我,我绝对饶不了你们,”刚压下自己兵团旅长们的请战要求。东南机动兵团司令官马朝阳,又把电话打过来。

    马朝阳倒是没有请战,只是转述自己兵团旅长们的意见,可说的话,就跟自己请战差不多,“副师长,这个兵团司令没法当了,我手下那些旅长们,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意思只有一个,娘子关守备兵团能开火,我们东南机动兵团为什么不能?您说,副师长,我如何向部下交代?”

    冯继武气得乐起来,“马朝阳,那个告诉你的,娘子关守备兵团已经开始攻击撤退的rì军,说,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胡搞吗?师长的战略部署你不是不知道,还来给我添乱,要我说啊,什么你手下的旅长的意思,压根儿就是你马朝阳的意思,如果你不怕师长找你算账,你就开火!”

    冯继武刚放下马朝阳的电话,又一部电话铃声,急促的响起来,冯继武勃然大怒,一把抓起电话,吼道:“还有完没完了,我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开一枪,什么,你再说一遍,好好,我知道了,严密监视。”

    冯继武放下电话,乐得原地转几圈儿,这个电话,不是那些请战的旅长们打来的,而是前沿部队打来的,“rì军在曼德勒东部方向,我军正面,部署大量部队,并有攻击我们的企图,”想瞌睡送来个枕头,不让打撤退的rì军,这下倒好,小鬼子送上门儿来了。

    既有仗打,还不违反师长的命令,好事儿啊,冯继武立即命令道:“东部作战集团,立即对当面之rì军,进行歼灭xìng攻击,注意,只允许攻击当面rì军部队,要是你们那个打顺手了,收不住,可别怪我把你交到师长那处理,后果自负!”

    冯继武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家都聚jīng会神的听着,虽然师长唐秋离事先jǐng告过,不允许谈论军事问题,可在座的,都是带兵打仗的出身,几杯酒下肚,再加上缅甸战局基本已定,心情舒畅,几句话就回到老本行,冯继武一边说,还一边问马朝阳,“马司令官,我没有说错吧,你还跟我玩心眼儿,说娘子关守备兵团先打上了,以为我不知道啊,当时,你的心里跟猫抓似的,比你手下的几个旅长还着急。”

    马朝阳满脸通红,冯继武可以和他开玩笑,他可不敢和冯继武开玩笑,只好嘀咕道:“那还不是被他们给逼的,再说,一听你们兵团先打上了,我能不着急?”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战争过后,再谈论刚刚发生的战争,别有一番乐趣儿。

    唐秋离无奈的摇摇头,大概,要这帮家伙不谈论战争,比堵住他们的嘴都困难,好在,都是轻松的话题,他也就没有制止,至于刘心兰这个不成功的监酒官,压根儿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冯继武说得轻松,当时的伊藤,可没有这样轻松的心情,曼德勒东部的枪炮声响起,伊藤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不用问,一定是dú lì师侧击的部队,向自己发动攻击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希望四个师团的部队,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堵住dú lì师部队的截击,尽管这很难。

    枪炮声响了几乎一整夜,伊藤的心,也提着一整夜,让他稍感安慰的是,战场始终在曼德勒东部,并没有往部队撤离的方向发展,这证明,阻击部队发挥了作用,天sè微明的时候,rì军大部队已经全部撤离璃保大峡谷防线和曼德勒。

    伊藤最后一批离开占领了半年之久的曼德勒,临出城前,他久久的凝视着,还在响着零星枪声的曼德勒东部战场,希望能看到完成阻击任务的部队,撤回来一部分,以四个师团,阻击蜂拥而来的三十多万dú lì师士兵,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些大rì本帝国的勇士,皇军士兵,是在用血肉之躯,为派遣军主力部队撤离,撑开一道口子,伊藤看啊看,直到两眼望穿,战场完全沉寂下来,也没有见到一个士兵撤下来,他知道,四个师团的部队完了,接下来,就会面对dú lì师部队,无休无止的追击。

    伊藤的车队,驶出曼德勒,他最后一次回头遥望,秋意斑斓之中的曼德勒城,这座缅甸中部重镇,承载了自己太多的梦想和野心,今天,不得不离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回来?伊藤知道,自己这一生,恐怕再没有这个希望了,两滴浑浊的眼泪,顺着爬满皱纹的脸,无声的滴落,车内的卫士们,忍不住低声的啐泣,仿佛是为伊藤严三郎,这位雄心勃勃的rì本将军,唱的一首挽歌。

    伊藤从曼德勒方向,收回目光,脸sè一整,恢复了rì本军人那种惯常的冷酷和坚毅,朝着司机低喝一声,“开路!”他没有时间悲伤,虽然皇军部队已经南撤,可接下来的麻烦也不小,他必须要应对疯狂追击的dú lì师部队,那个支那魔鬼不会放过自己。

    到现在为止,伊藤依然认为,自己断然决定南撤的策略,出乎唐秋离的意料之外,换句话说,是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已经命令先头部队第三十五师团,第七混成旅团,骑兵第八联队,第九战车联队,夺回东枝和垒固,打开南撤的通道。

    既然dú lì师侧击曼德勒的部队,都集中在那个方向,东枝和垒固一定防守兵力薄弱,正是个好时机,出乎伊藤意料的是,rì军先头部队,夺取东枝和垒固,没费吹灰之力,一枪未发就占领了这两个曼德勒东南面的门户。

    冯继武在这两个地方,没有放一兵一卒,伊藤搞不懂了,他绝对不相信,唐秋离和他手下那些将领们,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以成惊弓之鸟的伊藤,第一个判断就是,这是支那魔鬼唐秋离的yīn谋,他一定在前面某个地方等着自己。

    可不对呀,唐秋离的部队,都集中在抹谷和曼德勒一线,他那里来的第三支部队,足以和派遣军主力抗衡的兵力,伊藤糊涂了,再有,后卫部队报告,没有发现紧追不舍的dú lì师追兵,也就是说,皇军部队可从容南撤。

    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屡次遭到打击和重创的伊藤,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十月十四rì,伊藤的指挥部,进入垒固,到了这里,已经走了到仰光一半儿的路程,rì军先头部队,已经进至丹当一线,没有任何一支dú lì师的部队拦截或者是阻击,rì军士兵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

    没有人相信,dú lì师的部队,会再次给皇军部队以打击,只有伊藤病态的认为,那个支那魔鬼的部队,会像幽灵一样,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他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强调,“注意埋伏,注意截击,注意在险要地段,要先进行火力侦察,派出小股部队搜索前进。”

    rì军的师团长们,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到后来,都听得烦透了,“怎么司令官阁下,就跟jīng神病一样,总在臆想着敌人出现似的,dú lì师的追兵,距离我们还有四天左右的路程,“不用说,伊藤的举措,大大降低了rì军撤退的速度。

    dú lì师的追兵未到,十月十五rì,乐一琴的南方飞行集团的轰炸机群和战斗机群到了,二十多万rì军部队,撤退路线绵延一百多公里,处处都是可以进行轰炸的地点,可dú lì师的机群,就跟盲人似的,对南撤的rì军大部队,视而不见,却抓住rì军的后卫部队,可着劲儿的空袭和轰炸。

    rì军后卫部队士兵,被炸的血肉横飞,叫苦连天,大骂他们的总司令官是乌鸦嘴,总念叨着有追兵,这下真的来了,还是一群专门往头顶扔炸弹的飞机,遂了你的心意了吧?

    还别说,乐一琴机群这么一炸,rì军部队的撤退速度,立即加快起来,谁也不愿意留在后面,当飞机的活靶子,摊上的rì军部队,只好大呼倒霉,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比rì军士兵郁闷的人,还有。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又见盟军特使(上)

    乐一琴就非常郁闷,在他的感觉之中,自从dú lì师航空兵,南方飞行集团,加入缅甸战场以来,除了在中国南海空域,那两次痛宰rì本东南亚派遣军航空队的空战之外,就没有放开手脚痛快的打过,每次机群出击,师长都给了很多约束,这不许炸,那不许打。

    就跟孙悟空带上紧箍咒一样,放不开手脚,今天的出击,依然如此,师长在电报里强调,“南方飞行集团的作战目的,不是给予rì军多大的重创,而是迫使rì军加快撤退速度,并放弃在南撤途中,节节阻击的企图,为师主力部队南下,减少障碍,因此,你机群的攻击范围,不得超越rì军后卫部队。”

    瞧瞧这命令,看着就让人不爽,如果没有这个限制,乐一琴有绝对的信心,把小鬼子炸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活着跑到仰光的,没有多少,没有比缅甸空域更安全的天空了,小鬼子的飞机,吓得躲在几个主要机场,闭门不出,要是师长有命令,那几个破机场,包括海南的榆林基地,保管成为一片废墟,看不见一架小鬼子的飞机。

    “妈的,去死吧!”乐一琴恶狠狠的咬着牙,一串机枪子弹,把几个rì军士兵打得血肉横飞,好像不过瘾似的,又追上一辆汽车,直到把汽车打得浑身冒烟,四处火起,烧成一团火球,才恨恨的把座机拉高,在空中盘旋一周,观察一下战场。

    该留下的,都留下了,不过,非常的不过瘾,这只是rì军一个中队的规模,看来,小鬼子学聪明了,经过几天的尾追轰炸,留在后面担任后卫的rì军部队,编制越来越小,想想就郁闷,放出一群鹰,只是打了几支草鸡,都不够油钱。

    今天这点活儿干完了,乐一琴正要下达返航的命令,忽然发现,几架战斗机,显然没打过瘾,直接往前追去,一看飞行姿势,就知道,是新分配来的那几个实习飞行员,他气急败坏的吼道:“干什么?都给我滚回来,忘记命令了,今天作战任务结束,马上返航!”

    乐一琴下了飞机,就在昆明机场,把那几个几乎违反师长命令的新手飞行员,一顿好训,还捎带着发了一通邪火,除了那几个新手飞行员,被训得面红耳赤之外,其他的老飞行员,都忍不住窃笑,他们都知道,指挥官这股子邪火是打那处来。

    在指挥部里转了几圈,越想越不是滋味,乐一琴cāo起电话,把电话直接打到缅甸的师指挥部,偏巧,接电话的是刘心兰,没等刘心兰问话,乐一琴就粗声大嗓的说道:“我找师长,“刘心兰一愣,接过无数次找师长的电话,都是非常的规矩,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开口就气冲冲的。

    刘心兰柔声说道:“您好,请问您是那位?有什么紧要军务,我好报告师长,”乐一琴火气更大了,那来的菜鸟,搁在以往,一听是自己的动静,立马去找师长,还有问东问西的?“我是乐一琴,你是那个,别啰嗦,去报告师长。”

    刘心兰还没有听到过,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人,凡是找师长唐秋离的,都是高级军官,应该有起码的礼貌,但她还是说道:“对不起长官,我是师长新任机要参谋刘心兰少尉,按照规定,不知道您的军务内容,我无法报告师长。”

    声音柔柔的,非常的悦耳动听,可在乐一琴听来,是故意刁难,“紧要军务,说飞机的事儿,你懂吗?”刘心兰一阵无语,这是什么人啊?乐一琴不耐烦了,大声吼道:“还不快去!”

    正好,唐秋离进来,看到刘心兰满脸通红,拿着电话听筒,委屈的几乎要掉眼泪,乐一琴的吼声,他恰巧听到了,一皱眉头,接过电话,“乐一琴吗?火气不小啊!”说来也怪,电话那端的乐一琴,听到师长的声音,满肚子的火气,当时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副气冲冲的模样,换成了笑脸。

    连忙回答道,“不是,师长,我有事情找你,新来的参谋不懂事儿,连我都不知道,”唐秋离一听,气乐了,说道:“好啊,你乐大指挥官的名头能压人啊,指挥着近千架飞机,说话的动静都不一样了,牛气的很那,对我的机要参谋发脾气,你胆子不小啊?”

    乐一琴一听,头皮发麻,他太了解师长的脾气秉xìng了,要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就说明,老大非常不满意,也不知道这个女机要参谋是什么人,让师长这样揶揄自己,连忙说道:“不是,师长,我真的找你有要紧的事情。”

    唐秋离冷着脸说道:“有话快说,这是军用线路,不是你乐一琴的专线,”乐一琴紧忙说道:“是这样的师长,我们机群应当扩大轰炸范围,您说,出动一百多架飞机,每次就咬那么一小口,实在是不过瘾,这仗打得憋屈,底下的飞行员们,反应也很大。”

    唐秋离冷笑一声,说道:“是吗,我看不是飞行员们反应大,而是你乐一琴自己在作怪,好啊,你不是嫌不过瘾吗?从明天开始,停止对rì军后卫部队的轰炸,南方飞行集团等待师指的下一步命令,”也不等乐一琴反应过来,“吧嗒”电话撂下了。

    朝着刘心兰一笑,说道:“是航空兵南方飞行集团的乐一琴指挥官,嫌仗打得不过瘾,找我发邪火来了,你别在意,”两人之间的对话,刘心兰听得一清二楚,又委屈又好笑,这位气壮如牛的乐指挥官,是指挥近千架飞机的人物,有发脾气的本钱,可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小学生一样的低眉顺眼,说是一物降一物,也不尽然,大概这就是魅力吧!

    昆明,航空兵南方飞行集团指挥部,乐一琴愣头愣脑的拿着电话,听筒里一阵“嘟嘟”的盲音,他忽然照着自己的脸,给了一巴掌,“都怪这张臭嘴,你说没什么事打这个电话干嘛?这下倒好,连吃一小口肉的机会都没有了,算我倒霉!”

    十月十九rì,经过连续几天的快速撤退,伊藤带着rì本东南亚派遣军剩余部队,终于见到仰光的轮廓,至此,伊藤总算彻底放下心来,回首从曼德勒撤退的rì子,简直是一场恶梦,虽然没有dú lì师的地面部队追击,可整天跟在屁股后头的dú lì师飞机,yīn魂不散的给自己的部队,造成或大或小的打击。

    伊藤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唐秋离的真实用意何在,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唐秋离合围自己部队的机会存在,别的不说,只要侧击曼德勒的dú lì师部队,把退往仰光的所有通道切断,他的主力部队,再从抹谷方向扑出来,自己和二十几万士兵,就算插翅也难逃,

    还有,dú lì师的几百架飞机,如果沿途进行拦截式轰炸,炸毁所有的桥梁,自己难保被在半途追上,即便不能全军覆没,也是惨遭重创的结果,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派遣军以每天付出极小伤亡的代价,安全撤到仰光,这究竟是为什么?

    正因为猜不透唐秋离的心思,看不出这个支那魔鬼下一步要走什么棋,伊藤才更揪心,不托底,再加上,惦记着自己违抗军令,擅自撤到仰光,不知道大本营如何处置自己的事情,内外交困、急火攻心,忧思成疾,伊藤病倒了。

    在病床上,伊藤强支撑身体,安排有关仰光的防务,一面等待着大本营的裁决,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大本营始终保持沉默,即便是接到自己,对整个撤退行动原因的详细报告之后,也没有任何态度,更没有任何一位军方大佬,通过私人渠道,传递哪怕是一丁点儿消息。

    死敌唐秋离的动作无法预料,大本营出奇的保持沉默,态度暧昧,对自己不闻不问,这一切都不正常,两个大疙瘩,纠结在伊藤的心里,脑子里的yīn影,挥之不去,他的病情愈发严重了,十月份的仰光,流动着一种不正常的空气。

    十月二十三rì,dú lì师部队逼进仰光以北的勃固、央东、岱枝一线,五十多万部队,铺天盖地而来,杀气冲天,大军压境,整个仰光城,所有的rì军部队,都陷入惶惶不可终rì的程度,整天提心吊胆的,准备迎战dú lì师部队的雷霆一击。

    从战役布局来看,固守仰光的rì军,除了跳进安达曼海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出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rì本东南亚派遣军,在仰光的固守,不过是托rì子罢了,中南半岛的局势,似乎已经明朗化了,以唐秋离的完胜而告终。

    面对这样一个巨变的局势,中南半岛换了新主人,各方都蠢蠢yù动,想要再最后捞一把,当然,rì本人除外,他们想着的,是如何守住仰光,唐秋离的缅甸战役指挥部,随之进驻央东。

    十月二十四rì,唐秋离在央东指挥部,迎来了几个特殊的客人,盟军缅甸战场特使和战地观察团,而且,来的都是唐秋离的老相识。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又见盟军特使(下)

    缅甸战场的枪声一起,远在马尼拉的麦克阿瑟,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盯在缅甸,在他看来,只要唐秋离与rì本人开战,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在战略上的胜利。

    尽管他为了这个战略xìng的胜利,付出了很多代价,包括牺牲几十名美军士兵的生命,包括那个同盟**事互助协议,这个协议,让麦克阿瑟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压力的一方面,来自于国内,那些保守的反对派,不断的抨击麦克阿瑟在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的策略。

    说他这样愚蠢的举动,会把美国拖入一场美国人不想要的战争之中,这样急功近利、没有远见的地区统帅,已经不适合再担任美军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司令一职,要求换将的声音,甚嚣尘上,幸亏麦克阿瑟所在的党派,顶住了压力,力挺他,才有惊无险的渡过难关。

    压力的另一方面,来自rì本人,对于这个同盟**事互助协议,rì本人是恨的咬牙切齿,通过外交手段,不断的给美国人施加压力,这样的压力,最终落到麦克阿瑟的头上,美国zhèng fǔ给rì本人的答复是,“有关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事务,美国zhèng fǔ已经授权麦克阿瑟全权处理,”一句话,你们去找麦克阿瑟这家伙吧!他的态度和做法,就是美国zhèng fǔ的意思。

    为了安抚rì本人,麦克阿瑟不但在马尼拉,亲自会见了上门问罪的,rì本大本营亚洲事务官中村真太郎中将,还在会谈之中,当面承诺,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力量,绝对不会与rì本为敌,美军在该地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美国现有的利益。

    中村真太郎中将,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家伙,他也十分了解这位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头号人物,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军人加政客,麦克阿瑟的口头承诺,去骗三岁的小孩子去吧,既然你们美国人,能搞出个什么同盟**事互助协议,那和我们大rì本帝国之间,就不能有一个类似的协议?

    麦克阿瑟为难了,他脸皮再厚,也不可能一面和同盟国各成员国签署军事互助协议,掉过头去,就和rì本人再签署一个类似的协议,可中村不依不饶,不落到纸面儿上的东西,是不可靠的,并威胁到:“如果美国不能与我们大rì本帝国签署类似的协议,我们就将此视为与美国人处于战争状态,由此而引起的一切后果,均有美国人承担。”

    这是**裸的威胁,麦克阿瑟没有了退路,只要rì本人动手,所引起的连锁反应,他麦克阿瑟就处在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的人物,下场可想而知,经过与国内大佬的紧急磋商之后,麦克阿瑟一咬牙,与中村签署了rì美互不侵犯条约。

    这事儿,就连一贯不遵守起码的规矩,把撒谎和欺骗,当做家常便饭的麦克阿瑟,都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而且,一旦rì本人公开这个条约,同盟国马上就会分崩离析,这样的后果,他同样承担不起,所以,签署这个条约,麦克阿瑟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对外公开,作为美rì两国之间的秘密协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这个秘密条约的签订,在美军总部,也是小范围内的人知道,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美军的高级将领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戏剧xìng的一切,对他们的麦帅的厚颜无耻敬佩得五体投地,美军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参谋长,史迪威将军,在一次小范围的聚会上,用了几句经典的话,来总结麦克阿瑟的做法,“我们的总司令官,具有高级交际花的本事,来往都是客。”

    但是,麦克阿瑟本人,却不这样想,他没感觉到自己两面三刀的做法,有多么卑鄙和无耻,在给密友的一封里,表露了他真实的想法,“基于东南亚及南太平地区的局势,我的做法无可厚非,避免美国卷入战争,保存了美国在亚太地区的现实利益,我个人认为,几十年之后,美国人民会记得我为国家所做出的贡献!”

    反正不管怎么说,麦克阿瑟自觉问心无愧,安抚了好斗的rì本人,又促使中国人唐秋离与rì本人在缅甸大打出手,亚太地区的局势走向,正在按照他的设想发展下去。

    rì本大本营亚洲事务官中村真太郎中将,也是觉得自己满载而归,同样惯于yīn谋诡计、言而无信的rì本人,压根儿就不相信,一纸条约,就能说明什么,但中村最大的收获,是他看透了美国人的本质,中村再给天皇御前会议和大本营的报告之中,是这样评价自己此次马尼拉之行的。

    “综上所述,美国人在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的核心策略,是维持现状,且无意介入亚洲战争,从本质上来说,美国人惧怕战争,除非帝国对美国人的现有势力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否则,美国人绝对不会采取任何主动行为,帝**队,可以放心的在亚洲进行大东亚圣战。”

    rì本人看透了美国人自私、畏惧的本质,麦克阿瑟以为,一纸条约,就可使美国人避免战争,事实上,恰恰是这样的一个条约,让rì本人摸透了美国人的底牌,为一年之后的太平洋战争,埋下了祸根。

    摆平了国内和rì本人,麦克阿瑟的眼珠子,紧紧的盯着缅甸战场,虽然他对中国人和rì本人同样没有什么好感,可他现在最大的希望,是唐秋离彻底干掉rì本人在中南半岛的军事实力,果真如此,会减少以后很多麻烦。

    抹谷之战,伊藤严三郎损兵十五万,麦克阿瑟高兴,他甚至在自己的官邸,举办了一个小型酒会,庆祝盟军在缅甸北部的胜利,当然不是为中国人和唐秋离喝彩,而是庆祝自己的胜利,根据他的判断,伊藤严三郎所部rì军,在璃保至曼德勒一线,肯定会陷入唐秋离的合围之中。

    如果不出意外,在今年十月底前,缅甸战役可彻底结束,从此,再也没有好斗的rì本人,来这里跟自己捣乱了,麦克阿瑟已经命令手下的参谋军官,拿出一整套的方案,方案的核心要旨是,与即将取得缅甸战役胜利的唐秋离,划分势力范围。

    整个中南半岛包括马来半岛,都是唐秋离的势力范围,美国人在原有的势力范围基础上,得到苏门答腊岛、大意他群岛,印度尼西亚群岛等南太平洋广大的区域,如此一来,美国人的势力范围,就可以不受马六甲海峡的限制,直抵东印度洋。

    对于这样的要求,麦克阿瑟心安理得、认为是理所当然,他不是不想染指中南半岛,可唐秋离在缅甸对rì军作战,取得的一系列战绩,唐秋离的指挥艺术和dú lì师部队表现出的战斗力,让他心生畏惧,面对这样一支军队,麦克阿瑟尽管绝对不甘心,让中国人取得整个东南半岛的控制权,打是打不过的,也只能咽下口水,拱手相让。

    麦克阿瑟认为,这是自己给那个野心勃勃的中国人,送去的一份厚礼,尽管这个礼物,带有妥协和讨好的xìng质,他不认为唐秋离会拒绝,只等伊藤严三郎的部队,在缅甸战场消失,他就会把礼物呈上,可接下来的战事发展,让麦克阿瑟看不懂了。

    铁定的合围态势,竟然让rì本人从曼德勒逃脱了,而且,唐秋离所有的部队,并没有采取紧追不舍的行动,只是派出飞机进行空袭和轰炸,轰炸的方式和范围,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只炸rì本人的尾巴。

    麦克阿瑟愤怒了,“那个该死的中国人,他到底要干什么?在玩儿猫抓老鼠的游戏?难道是在赶羊吗?把rì本人赶到中南半岛南部?”把rì本人撵到自己的家门口,是麦克阿瑟绝对不能容忍的,这些好斗而疯狂的rì本人,会做出让你难以预料的举动。

    麦克阿瑟找来参谋长史迪威将军,气势汹汹的说道,“亲爱的史迪威将军,立即以盟军最高司令部的名义,命令那个该死的中国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彻底、干净的干掉rì本人,不要再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史迪威苦笑着说道:“总司令官阁下,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协议,是不干涉唐秋离在缅甸的军事行动,您的命令,他可以置之不理。”

    麦克阿瑟泄气的皮球一样,再三考虑之后,他决定以盟军特使的没有,带领战地观察团,亲自赶赴缅甸,竭力促成唐秋离全歼rì军于仰光。

    麦克阿瑟带来的礼物,就是那份美国人和唐秋离,划分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势力范围的方案,为了达成此行的目的,麦克阿瑟提前拿出了礼物,他不认为这个中国人,能拒绝这样的巨大诱惑。

    挂着美国和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国旗的车队,缓缓的驶进央东小镇,车子还没有停稳,坐在第一辆轿车里的麦克阿瑟,就透过车窗,看见了唐秋离和他身后的一大帮高级将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中国人,麦克阿瑟的心里,就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多种可能的仰光战场

    唐秋离不知道,麦克阿瑟突然的到来,具体目的是什么,不过,他也猜测出大概,自己在缅甸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所造成的眼下局面,让这个老jiān巨猾的美国人,感到不安了,麦克阿瑟是来督战的,使用各种手段,促成自己全部干掉rì本人。

    只不过,因为有协议在先,麦克阿瑟不能拉着,盟军中国及东南亚战区第一副总司令的这张虎皮,来明目张胆的下达命令,他也不敢这样做,所以,就换了个方式,也许,会以某种妥协,来换取自己的军事行动,只不过,这种妥协,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自己要求的,所以,注定这个美国佬白费心机。

    想起自己去马尼拉的时候,麦克阿瑟那种倨傲和狂妄的表现,唐秋离就忍不住暗笑,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人物,用中国人的看法来说,“具备枭雄的潜质,能屈能伸,有点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他要不是有所求,绝不会自降身份,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大老远的从马尼拉跑到缅甸南部小镇央东,来与他讨厌的人,进行会面的。

    无论麦克阿瑟怎样,接招就是了,自从接到盟军总部的通知,得知这个在马尼拉,多方刁难师长的美国佬要来,dú lì师众将的意见,出奇的一致,“不理他,师长,您干脆避而不见,就像当初对付那个英国人亚历山大一样,他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诡计,也无可奈何。”

    就连一贯稳重的唐秋生,也不赞同马上与麦克阿瑟见面,唐秋离笑着拿出盟军总部的那份绝密电报,说道:“从这份电报里,就能看出玄机,电报一再强调,盟军特使和战地观察团,此行要绝对的保密,所有成员的身份和任务,不对外公开,理由堂而皇之,为了安全起见。”

    “可背后的含义,却是值得我们深思,根据于得水的情报处报告,前一段时间,有rì本高级将领,在马尼拉与麦克阿瑟会面,具体的内容,还无从得知,不过,终归没有什么好事儿,麦克阿瑟脚踩两只船,玩儿两头捞好处,那咱们就让他里外不是人,所以,不能晾着。”

    唐秋离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既然麦克阿瑟遮遮掩掩,那自己索xìng就来个公之于众,无论他在rì本人那里,怎么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到了前线的事实,头疼的事情,让麦克阿瑟cāo心去吧,在此之前,他已经命令沈俊的调查处,负责此事,要以泄密的方式,把麦克阿瑟到了仰光前线的消息捅出去,具体的cāo作方案,沈俊自己定夺。

    看着麦克阿瑟费劲儿的钻出轿车,唐秋离没动,按照惯例和礼仪,他这样做,已经是失礼了,麦克阿瑟是客人,在盟军总部的职务,还要排在他的前面,无论如何,也担得起唐秋离上前几步去迎接,他倒要看看,这个美国人会拿出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自己的傲慢。

    麦克阿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这个讨厌的中国人,也太傲慢了,难道是为了报复这就在马尼拉对他的怠慢?果真如此的话,倒是好对付,”不得不承认,麦克阿瑟有演员的潜质和政客的天赋,离老远,他就满脸堆笑,伸开双手。

    快步向唐秋离走来,嘴里热情的说道:“亲爱的唐将军,自从马尼拉一别,几个月未见,将军的风采,更胜往昔了,我们是老朋友了,再次见到您,我非常高兴!”说着,给了唐秋离一个大力的熊抱,唐秋离也以万分的真诚,回抱麦克阿瑟。

    这个场面,煞是感人,不知道内情的人,为这两位盟军的重量级人物,那种亲密无间的真情而感动莫名,以为自己见证了中美之间友谊那动人的一幕,麦克阿瑟心里暗到:“该死而又讨厌的中国人,我的拥抱是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绝不是你这个贪婪而无礼的中国人。”

    唐秋离内心暗笑,“这样逢场作戏的本事,自己竟然能忍受得了,这个美国佬,还真有两下子,怎么说呢,唾面自干,”就在大家都注意两个人互相拥抱的场面时,在某几个角落里,三架照相机,从不同的角度,拍下了这动人的一幕。

    虚情假意的客套完之后,唐秋离正要让杨克天送美国人去休息,麦克阿瑟有些急不可待,说道:“唐将军,我们是否马上就去前沿阵地,观看您的勇敢无畏的士兵,对仰光发起的攻击行动,当然,这也是盟军战地观察团的唯一任务。”

    唐秋离暗道:“得戏肉来了,”他微微一笑,摇摇头回答道:“麦克阿瑟将军,这样十分不妥,因为盟军总部给我们的命令是,对将军阁下此次央东之行,要严格保密,况且,我军与rì军正在激战之中,万一将军您或者是其他观察团成员中的某一位,遭遇不测,我无法对盟军总部交代,这样,我会安排恰当的时机,满足将军的愿望。”

    麦克阿瑟当时就没电了,气得眼珠子发直,“骗鬼的把戏,如果是正在激战之中,怎么会听不见枪炮声?整个战线安静得如同坟墓,这分明是借口,”可自己以盟军总部名义发出的电报里,的确有要求保密这一条,什么叫作茧自缚,这就是,唐秋离这样做,挑不出任何毛病,自己只能干瞪眼儿!

    麦克阿瑟脸sè难看,说实话,他恨不得马上就见到缅甸战役结束的结果,好早rì返回马尼拉,不与这个难缠而又讨厌的中国人打交道,唐秋离接着说道:“将军阁下,旅途劳顿,还是先休息,晚上,我会宴请将军以及观察团的所有成员”

    目送美国人的车队离去,dú lì师众将大笑,回到指挥部,唐秋离环视众将,说道:“仰光战役必须尽快结束,中南半岛这块土地,也应该为我们做些什么了,撵跑了rì军,就是进入恢复和建设时期,各位都有些心理准备。”

    “有关仰光战役,就由秋生哥全权指挥吧,兵力就是你的兵团,第二十九兵团,继武的兵团,这是一场硬仗,我们不能把仰光打成一片废墟,会是一场城市巷战,所以,坦克、重炮等重装备,不可轻易使用,这对于习惯用重炮和坦克开路的各主力兵团来说,是一次新的考验。”

    冯继武笑了,说道:“师长,您是否过于担心了,咱们是怎么起家的?还不是在东北的深山密林里,用步枪和机枪,与关东军的飞机和大炮,打了好几年,这是咱的老本行啊,也就是进关之后,装备才改善到现在的程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除了唐秋生之外,众人都赞同的点头,同意冯继武的说法,唐秋离摇摇头,说道:“我正担心这一点,从华北一直到缅甸,我们的装备都优于rì军,已经习惯了大兵团、机械化作战,部队还能不能适应城市巷战,这是个需要检验的问题。”

    “因此,我的做法是,参加缅甸战役的各兵团,不要急于投入战场,可以在仰光外围,利用与rì军争夺阵地的机会,锻炼巷战能力,还有,我们的目的,不是消灭rì军多少部队,而是把伊藤及其残部,逼出仰光,再次退到马来半岛最南端,退到紧靠美国人势力范围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战役目的。”

    众将都不说话了,这一仗的难度,可想而知,既不能把仰光打成一片废墟,又不能把伊藤和他手下二十多万部队全部消灭,还要逼走rì本人,需要照顾到三方面条件,唐秋生抬起头,问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伊藤所部rì军,在仰光死战不退,我们又该如何处置?”

    唐秋生的问题,不是无的放矢,伊藤退到仰光,从态势上来看,已经没有了退路,仰光的背后,就是安达曼海,dú lì师五个兵团部队,从勃固至阿独,由东往西一字排开,已经在事实上,把仰光这一三角形区域,从中南半岛割裂出来,前有大军压境,后有浩瀚的大海,伊藤是退无可退,玩了命的抵抗,也是意料之中。

    唐秋离点点头,说道:“很有这个可能,所谓的困兽犹斗吗,常参谋长,把我们的有关解决方案,以及仰光战役的整体部署,对大家说一说。”

    众人的目光,都有些惊异,原来师长早就心中有数,常风说道:“根据师长的判断,面对我们的压力,伊藤有以下几种选择,一、从海路撤退,这需要有大量的运输船只,短时间之内,rì军无法办到,二、从陆路撤退,经仰光东部勃固、帕安、毛淡棉一线,撤往马来半岛,这条路线,是伊藤最不愿意选择的路线,因为害怕我们在中途截击,曼德勒之战重演。”

    “第三个选择,伊藤在仰光固守待援,等待rì本国内的援军,倘若如此,伊藤会在仰光与我们进行凶悍的争夺,以争取时间,第四个选择,短时间之内,rì本本土的援军,无法到达,而rì军大本营,命令伊藤死守仰光,就会出现唐副师长所说的局面,这个将是一场恶仗。”

    谁也没有说话,无论伊藤做出何种选择,都是死战仰光的局面,可师长的战役目的,却不是这样,这个难题,有解吗?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刘心兰的能力

    唐秋离当然不会知道,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刘心兰的小儿女心态,如此的烦乱,散会之后,他给乐一琴下达了命令,“南方飞行集团,于十月二十五rì,进驻密支那野战机场,自二十六rì起,在安达曼海靠近仰光一带海域,保持不间断巡航,监视来自海上的rì军援军,需要强调的是,航空兵部队,不参加此次攻取仰光之战。”

    dú lì师后勤部,在密支那修建的野战机场,在部长张全少将,地主似的紧盯下,保质保量的提前一个月完工,这是dú lì师航空兵部队,在境外的第一个野战机场,把南方飞行集团的作战半径,推进到中南半岛全部,南中国海中线以南空域,恰逢其会,赶上了仰光战役。

    不过,估计乐一琴看完师长的这道命令之后,又是个郁闷不已的结果,原因很简单,电报最后的一句话,“不参加此次仰光战役,”足够乐一琴吐血了。

    然后,又与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联系上,特战支队,奉命围剿渗透进dú lì师后方,缅北一带的rì军小股jīng锐部队,比较棘手,这些rì军小部队,狡猾得跟条泥鳅似的,一见到势头不对,可着劲儿往缅北的深山密林里钻,让楚天和各分队长,以及配属的侦察营营长们,头痛不已。

    费了好大劲儿,总算干掉了绝大部分,剩下的,慌不择路,全都跑到印度东部的因帕尔一带,耗子似的,躲进原始森林里不出来,在印缅边境的热带原始森林里,把这些打散的rì军士兵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要rì军士兵不活动,又不能越境进剿,楚天他们干着急。

    后来,楚天灵机一动,以边境会晤的方式,将rì军有少量士兵,逃进印度境内的消息,通报给驻印度的英军部队指挥官,并把rì军士兵的残暴和破坏力,大事渲染一番,英国人一听就急了,这还了得,rì本人还没完没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打不过中国人,就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闹事儿,欺人太甚!这不是缅甸,rì军主力已经被中国人打得惨败,跑到缅甸南部去了,这几个小鱼小虾,英国人还是不惧的,英军方面,立即出动大批的部队,在因帕尔地区,撵兔子似的搜索,又折腾了十多天,总算这些祸害清剿的差不多了。

    楚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向师指汇报情况,可巧,师长来电,调特战支队到仰光战场,楚天命令配属的各个兵团侦察部队,现行撤离印缅边境地区归还原部队建制,他带领支队主力,紧急赶往仰光,为了确保缅北地区的安全,他留下了两个分队,常驻在此,至于剩下的那些漏网的rì军士兵,就让英国人头痛去吧!

    忙完这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唐秋离带着一众将领,驱车赶往宴会的地点,主人先到,这是最起码的礼仪,唐秋离可不想让美国人嘲笑,还没有到地方,就远远的看见这一番景象,唐秋离不由得暗自点头,刘心兰很有能力,也有眼力,这个地点的选择,看得出来,她是煞费苦心的。

    既清静而又风景优美,很适合美国人的口味,还不暴露位置,rì军发现不了隐藏在山间的谷地,更利于jǐng卫,不但是他自己,其他的人,也交口称赞,李洪刚还赞不绝口的说,“师长,看来您这位机要参谋,颇具兵家眼光,是个人才,要不,等她毕业之后,调到我们兵团吧,给我做机要参谋!”

    唐秋生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洪刚,你就不要打她的主意了,师长能放人吗?”李洪刚恍然大悟似的点头说道:“也是,师长用着顺手了,那里会舍得!”车内一阵愉快的笑声,解决了攻占仰光的难题,大家的心里都轻松起来,连不开玩笑的唐秋生,也会妙语连珠,这很难得。

    刘心兰远远的看见车队,知道是dú lì师的几位大佬来了,忙迎过去,依稀的灯影里,看到那个卓尔不群的身影,在一大帮将军的簇拥下,渐行渐近,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脸庞火热,暗恨自己不争气,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却先心慌起来。

    唐秋离他们走进,这些将军们,一面打量别出心裁的布置,一面嘴里“”啧啧“有声的交口称赞,刘心兰上前几步,刚要举手敬礼,蓦的想起唐秋离曾经说过的话,手抬起来,又放下,忽然想到,这不合军中的规定。

    唐秋离看出来了,摇摇头,制止了刘心兰的动作,灿烂的一笑,说道:“刘参谋,非常不错,既别有情调,又利于隐蔽和jǐng卫,你很是费了一番心思,没有一定的眼光和军事常识,是不会做的这样到位的,你辛苦了!”

    “这是夸奖吗?”刘心兰暗自想到,他刚才的笑容,在刹那间,分明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儿,那种杀伐决断、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荡然无存,就这一瞬间,刘心兰看到了另一个唐秋离,不是高高在上的那位,宛如身边的一个普通人。

    似乎不经意间,抹平了彼此之间地位的差距,刘心兰自然了很多,问道:“师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唐秋离嘴角挂着一丝调侃的微笑,说道:“我什么也没做,过来就发指示,那岂不是在瞎指挥!你做的一切,我很满意。”

    也许是在一直忙活,灯光下,刘心兰的额头,沁出亮晶晶的汗珠,一缕乌黑的头发,俏皮的粘在额头上,她自己没有注意到,看在唐秋离的眼里,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怜惜,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递过去,“擦擦汗吧,休息一下,一会儿,你还有重要的任务,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唐秋离仿佛是很自然的说道。

    刘心兰手足无措的接过手帕,几乎是下意识的在额头擦了几下,一股男xìng的气息,瞬间充满了她的空间,等到再次抬起头时,唐秋离已经走开,刘心兰刚要追上去,把手帕还给他,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却迈不出去。

    想了想,把这方手帕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贴身的衣袋里,好像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脸红的厉害,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刘心兰看到了这个铁血男人的另一面儿。

    dú lì师的其他兵团司令官和师部的各个处长们,似乎都有意识的躲开唐秋离和刘心兰,把一片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但是,谁的目光都没有完全离开,将他们俩刚才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山虎和唐秋生对视一眼,两人的微笑,包含着欣慰。

    美国人来了,一看到这个调调,都忍不住的赞叹不已,麦克阿瑟带着夸张的表情,对唐秋离说道:“我的上帝!亲爱的唐将军,您给了我太多的惊喜,没有想到,在缅甸这个落后的偏僻小镇,竟然能有这样充满西方情调的加宴,唐将军,您的一举一动,总是那么出人意料而又让人印象深刻。”

    唐秋离微笑着说道:“麦克阿瑟将军,这样的氛围,可不是出自我的手,刘少尉,你过来一下,”他喊过来刘心兰,刘心兰正在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宴会的一切,听到唐秋离喊她,急忙过来,问道:“师长,您有什么吩咐吗?”

    唐秋离很自然的拉住刘心兰的小手,刘心兰浑身一哆嗦,想要抽出手来,怎奈,唐秋离温厚的大手,紧紧的攥住不放,她略微挣扎几下,无果,只好认命似的,被他的大手给俘虏了,目光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刘心兰才自然一些,同时,一阵不一样的情绪,倏然游遍心间。

    唐秋离拉着刘心兰,对麦克阿瑟说道:“将军阁下,今天晚上,我们能有这么美好的一夜,都是我的这位助手,刘心兰少尉的杰作,您应该感谢的人,是她,”看到刘心兰第一眼,麦克阿瑟就有惊艳的感觉,这位年轻的女少尉,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儿。

    麦克阿瑟惊叹到:“美丽的刘小姐,非常感谢您的付出,您是我见到过最美丽的东方女xìng,今天家宴是气氛和场面,就算是我们美国最能干的家庭主妇,也没有您做的这样出sè,刘小姐,我相信,您一定是位好妻子!”

    刘心兰又羞又恼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唐秋离很喜欢看刘心兰这种娇羞的模样,哈哈大笑着说道:“当然,刘少尉是我的私人助理,她的才华不仅仅在于此,从明天开始,刘少尉就是我的全权代表,负责与盟军战地观察团的联络事宜。”

    麦克阿瑟做十分陶醉状,说道:“唐将军,您真是善解人意,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小姐,担任我们的联络官,我相信,在央东的rì子,一定会过得非常愉快,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唐秋离暗笑,“愉快?当然会很愉快,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刘心兰脸上的嫣红,还没有散去,唐秋离靠近她,小声的说道:“想办法拖住这些美国佬,让他们不再来烦我,就看你的本事了!”刘心兰似乎不习惯与唐秋离挨的这么近,内心里,却不想躲开这种说不出,还有些暧昧的感觉。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假话对谎言

    从上午的军事会议结束时开始,唐秋离就有意无意的撩拨刘心兰的内心世界,让人家姑娘平静的心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不在宁静如水,唐秋离不知不觉的把这当做一次恋爱的开始,从刘心兰担任自己机要参谋那时开始,他就不断的发现,这个与小玲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却有着与小玲截然不同的内心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心兰和小玲是两个世界的人,铭刻在心的外貌,不一样的内心世界,唐秋离接受现在的刘心兰,却并不排斥内心那刻骨铭心影像,并时时重叠,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让唐秋离有了在东北山村里,那种少年的冲动。

    而刘心兰的心情,就要复杂得多,可以这么说,她对唐秋离的了解,只是限于表面,这个卓尔不群的男人,他的经历是什么?他的内心世界里,有多少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而且,他已经有了两位美丽的妻子,他的感情世界够完美的了。

    刘心兰是个外表娇柔,而内心坚韧的女孩儿,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这个男人发生些什么,她也无意与其他两个女孩子,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爱恋,这可以看做是刘心兰的原则,刘心兰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好参谋,仅仅是上下级关系。

    因此,她不断的抗拒,抗拒来自这个男人无处不在的吸引力,闲暇时,女伴们也经常谈论有关这方面的事情,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豆蔻初开青chūn年华,心里对于自己心仪的异xìng,有了比较明晰的标准,刘心兰也常常想,自己那个未来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一万个美好的理想之中,没有唐秋离的一丝影子,相差太悬殊,无论是地位还是其他,唐秋离都如高高在上的太阳一般,自己大概连个小星星都算不上,可就在今天,这个男人的眼神和语言,蛮不讲理的、猛地撞开了她的心扉,让她猝不及防。

    比如现在,自己与这个男人的距离,几乎没有了空隙,在外人看来,就像两个恋人在窃窃私语,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刘心兰想抗拒,可她多少有些无奈的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抗拒,越来越无效果,到似乎内心渴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有,那个不知道内情的美国人的胡言乱语,都让她内心纷乱,这个男人的气息,霸气的包围着她,心如撞鹿,脸sè绯红,就连唐秋离悄声交代的任务,都没有听清楚几句,唐秋离看出了刘心兰的窘态,连小耳朵都快红透了,这才说道:“刘参谋,该你上场了。”

    刘心兰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这个男人今天晚上,怎么总是将自己推上前台,好像是有意向众人介绍自己,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这时候,也糊涂起来,没办法,就把这个女主人的角sè扮演到底吧,谁让自己遇到这么一位上司。

    刘心兰强自镇定的说完了开场白,接下来,就是身为主人的唐秋离致辞了,刘心兰这才如同放下千斤重担般,松了一口气,顾不得注意同僚们投来的赞许的眼神,就觉得浑身发软,悄悄的躲到一个角落里,拍拍高耸的胸脯,已经是汗湿内衣。

    “心兰,你太棒了,真给咱们实习的学员争气,”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刘心兰吓一跳,转头一看,是自己的同学也是室友,一个娇小秀丽的女少尉,刘心兰嗔怪的说道:“死丫头,吓死我了,也不先提醒一下。”

    女少尉满脸的兴奋,搂着刘心兰的肩膀,趴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心兰,你成了名人了,这一下,师部所有的人,都会记住你的,还有啊,我看,咱们师长对你是特殊的关照,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快坦白,到什么程度了?”

    刘心兰大羞,刚要反驳,唐秋离已经开始讲话了,“我代表dú lì师全体官兵,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盟军特使和战地观察团的朋友们,我可以保证,诸位此次来到仰光前线,定会不虚此行,看到你们想要看到的一切,为了尽快消灭我们共同的敌人,rì本侵略者,为了使东南亚尽快的实现和平,干杯!”

    唐秋离的开场白很短暂,在麦克阿瑟听来,却读出了重要的信息,唐秋离马上要在仰光有动作,而且,是在自己没有离开的时候,也就是说,可能明天,唐秋离的军队,就会攻击仰光的rì军,这正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麦克阿瑟当然高兴。

    所以,致答谢词的时候,麦克阿瑟的温度,足以把人烤焦,不但用了极尽赞美之词,来称赞dú lì师的士兵,还用唱歌一般的语言,大力宣扬盟军之间的团结和协作,以及亲密无间的友谊,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了,都会感动的掉下眼泪。

    最后,麦克阿瑟说道:“非常感谢唐将军,能在战火纷飞的缅甸战场,安排了这样一场超乎寻常的家宴,让我以及我的同僚们,有回到家乡的感觉,在此,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今晚家宴的女主人,美丽而迷人的刘心兰少尉,没有她的付出,就没有今天的场面。”

    混在人群里的刘心兰,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美国人,这不是在乱搞吗?身为男主人的唐秋离,刚致完辞,他就来个感谢女主人,放在一块儿,这成什么关系了?可这是社交礼节,自己不露面,会让美国人嘲笑,刘心兰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前台,与唐秋离并肩站在一起。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两人的身上,尤其是那些个美国人,发出一阵阵惊叹,唐秋离举杯,向大家点头示意,刘心兰也只好随着他的动作,手心儿冒汗的附和,心里这个紧张和害羞啊,那种滋味,就跟放在火炉上烤一样。

    麦克阿瑟看到这一幕,露出得意的微笑,他自诩是个中国通,也的确下一番功夫研究中国文化,他认为,中国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以唐秋离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正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男人,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少尉,和唐秋离的关系不一般。

    以麦克阿瑟的理解,应该是情人的关系,麦克阿瑟本人,就绝对不会放过身边这样一位迷人的尤物,南太平洋美军总部,稍有姿sè的女军官,他不知道品尝了多少个,将心比心,唐秋离也好不到哪去,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称赞他的妻子或者是情人,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换句话说,是麦克阿瑟从另外一个角度,在讨好唐秋离,现在看来,效果奇佳,看这个讨厌的中国人,满面chūn风、一副很受用的表情,麦克阿瑟知道,自己成功了,搔到唐秋离的痒处。

    唐秋离暗笑,“这个老jiān巨猾的美国佬,拍马屁的本事,颇有些功力,知道夸赞刘心兰,自己会很高兴,这与自己去马尼拉的时候,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不过,他并不介意麦克阿瑟自以为得计的伎俩,相反,还很高兴,最起码,把自己与刘心兰的关系,无意间定位下来,好事儿啊!

    至此,家宴的气氛,达到了高cháo,宾主频频举杯,盟军战地观察团成员,和dú lì师众将,亲切交谈,跟亲兄弟似的,一连串的互相奉承之语,脱口而出,就是没有一句是真的,欢声笑语一片,场面热烈的就差高呼“中美友谊万岁”了,真个是口蜜与腹剑同饮,谎言与假话齐飞。

    在这种场合,刘心兰只好把女主人的角sè扮演到底,她纤白的小手,脸上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虚挽着唐秋离的左臂,与盟军战地观察团的成员们应酬,别提多累了,好不容易应酬完一圈儿,抽空偷看了一眼,紧夹着自己小手的唐秋离,刘心兰差点气乐了,这个男人,一脸理所当然的享受状。

    与唐秋离在缅甸南部小镇央东,欢迎麦克阿瑟的热闹、轻松场面不同,困守在仰光城内的,rì本东南亚派遣军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大将,却是愁云惨雾,寝食难安,夜不成寐,才几天功夫,就熬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本来就干瘦的身体,愈发像麻杆儿一样,真担心安达曼海的一阵海风,把他吹到太平洋里去。

    撤到了仰光,伊藤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背靠仰光港口,可以接受来自海上的增援和补给,摆脱被合围的命运,自从抗命撤离曼德勒之后,伊藤就拿出一副听天由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安排完仰光的防务,就大门紧闭,谢绝会客,坐等着天皇陛下的雷霆之怒,大本营的严厉处罚。

    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伊藤自觉问心无愧,他对得起天皇陛下,对得起大rì本帝国,把二十多万帝国士兵,从死亡的边缘拉出来,为帝国保存了一支完整的部队,东南亚派遣军建制还在,骨干还在,就算再严厉的处罚,伊藤也可以心安、聊以自慰了。

    伊藤伸头闭眼,等着挨刀,可他想象之中的处罚,却迟迟没有到来,无论是大本营还是总参谋部,都好像是遗忘了这个战场抗命的伊藤,几天过去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样一来,伊藤反而觉得不安了,等待的rì子,最难熬。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伊藤成了英雄?

    rì本东南亚派遣军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大将,把二十几万rì军士兵,带到了缅甸首都仰光,接下来的rì子,伊藤就是等待着本土的消息,无论是好还是坏,他都准备承受,在帝国陆军打滚儿了几十年,伊藤知道自己犯的多大过儿。

    可等了几天,屁事没有发生,既不见大本营处置自己的命令,也没有派人来接替自己位置的消息,伊藤心里没底儿,直犯嘀咕,他可不敢奢望,违抗天皇陛下和大本营的命令,撤离缅北,这样大的事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

    别的不说,那个被他撤职,关起来的前派遣军参谋长武村山一中将,到了仰光之后,就被他打发回本土了,这家伙肯定对自己怀恨在心,当着大本营那些大佬的面儿,不会说自己的好话,这样的平静,绝对不正常。

    伊藤坐不住了,动用各种关系,打探大本营对自己的态度,奇怪的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反馈回来,这让伊藤有度rì如年的感觉,这口气儿还没有喘匀净,支那魔鬼唐秋离的几十万大军,又压到仰光来了,他不得不把百爪挠心的烦躁,暂时放下,打起jīng神,来应对dú lì师部队的巨大压力。

    静下心来的时候,伊藤把自曼德勒撤退,到退守仰光,前前后后的事情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儿,抹谷之败,是自己的心存侥幸的结果,怨不得别人,可在曼德勒发生的事情,让伊藤琢磨出苦涩的滋味。

    按照当时自己的处境,和战场态势,侧击曼德勒的dú lì师部队,完全有可能切断自己南撤的通道,把派遣军合围在璃保至曼德勒一线,但是,唐秋离却并没有这样做,可以截杀自己的dú lì师部队,只是围歼了自己派出jǐng戒的四个师团部队,然后,任由二十几万皇军士兵,从容南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不可思议,占据空中优势的dú lì师航空兵,只是空袭皇军的后卫部队,倘若是沿途密集轰炸,炸断所有的桥梁,迟滞皇军后撤的速度,用不上三天时间,dú lì师的几十万士兵,就好像cháo水一般涌上来。

    派遣军只有且战且退、层层阻击,才能继续南撤,果真如此,撤到仰光的皇军部队,还能剩下多少人?伊藤自己都不知道,但是,这一切应该顺理成章发生的战斗,却都没有发生,自己判断的伏兵、追兵,都没有出现。

    以伊藤对唐秋离的了解,他可不认为,这个心狠手辣的支那魔鬼,会犯这样显而易见的低级错误,伊藤般前后发生的事情,穿在一起,掰开了琢磨,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非常不幸的是,自己和二十几万皇军士兵,是这个游戏里的老鼠。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伊藤郁闷的几乎要大吼一声,“唐秋离,你这个支那魔鬼,到底要干什么?”其实,伊藤心里最清楚,唐秋离是故意放自己一马,换句话说,唐秋离没有把自己当做是对手,被对手轻视的感觉,对于自视甚高的伊藤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耻辱。

    这种耻辱的感觉,钝刀子一样,切割他的jīng神和灵魂,让他郁闷的几乎要喷血,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理解,大rì本帝国不共戴天的仇人唐秋离,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干什么,他的yīn谋和用意是什么?难道是为了享受侮辱一位帝国将军,和二十几万勇敢的帝国士兵的快感?

    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说,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已经不存在了,在曼德勒就被合围歼灭了,已经全体玉碎,可自己和士兵,好好的在仰光城内,这都是拜那个支那魔鬼所赐,被对手和敌人,以这样的方式给了活命的机会,让伊藤有一种冲动,马上剖腹自杀。

    猜不透唐秋离的用意和企图,不知道大本营要如何处置自己,两个巨大的不解之谜,挥之不去的堵在伊藤的心里,折磨得堂堂大rì本帝国陆军大将,都有些神经质了,伊藤就算天照大神附体,他也不会知道,唐秋离放过他的用意,其实很简单,疯狗一样,去咬美国人,仅此而已。

    rì本国内,正如伊藤猜测的那样,绝对不平静,大本营对于任何处置伊藤,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以海军方面为主,主张严惩临敌抗命、拒不执行天皇陛下缅甸会战计划的伊藤,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玷污了帝**人的荣誉。

    撤职查办,终身监禁,不枪毙他,已经是念在以往的功劳上,格外开恩,陆军方面,当然不会同意,严惩这样一位战区司令官,让海军那帮家伙,借机打掉自己的一员大将,尽管陆军内部,也是派系林立、互相狗咬狗,那个吃了几天牢饭的武村山一,的确没有说伊藤的好话,而且,还添油加醋的告了一刁状。

    可一旦涉及到,与海军方面掰手腕子,立马各自收手,一致对外,就连那个霸伊藤恨之入骨的武村,也被几位大佬叫去,连劝解带jǐng告,还捎带着威胁,告诉武村,“这不是陆军内部的分歧,而是与海军争夺战争主导权的问题,你要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最好烂在肚子里。”

    武村总算明白了,就算伊藤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这个时候,自己也得在海军那些大佬面前,捧他的臭脚,不是乱踩狗爪子的时候,也罢,等与海军打完嘴皮子官司之后,咱们再旧账重提,等到裕仁天皇再次召开御前会议,商讨如何处置伊藤的时候,恨不得掘了伊藤家祖坟的武村山一中将,摇身一变,变成了那场战役的亲历者与参与者。

    应当承认,一直搞图上作业的武村山一中将,理论功底十分深厚,而且,口才也不错,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亲手绘制了一幅战场态势图,连说带比划,声情并茂,把伊藤演化为,一个忠实于天皇陛下和大rì本帝国,不惜冒着违抗军令、身败名裂的危险,将处于极端危险之中的东南亚派遣军,带出了生天的英雄形象。

    最后,武村几乎是哽咽着说道:“综上所述,我作为当时的派遣军参谋长,激烈反对伊藤君南撤仰光的决定,为此,我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事后,静下心来仔细考虑,伊藤君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为大rì本帝国,保存了实力。”

    武村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慷慨陈词的说道:“我也想,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答案是,我会继续执行大本营的命令,不会南撤,因为,我没有伊藤君的勇气和忘我的jīng神,他是一位真正的武士,是我们陆军的骄傲。”

    “可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将会全体玉碎于曼德勒,帝国陆军元气大伤,那么,今天的仰光,就会是无兵可守,空城一座的局面,恐怕此刻,已经落入支那魔鬼唐秋离之手,我们大rì本帝国,会失去一个重要的桥头堡。”

    应当说,武村是个超一流的演员,演技和口才都相当棒,海军方面,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武村天花乱坠的话,可拿不出反驳的证据,要是强行要求惩处伊藤,恐怕连天皇陛下也不会同意,海军的几个大佬,只好暗自长叹,“争夺帝国对外战争主导权的努力,又付之东流了。”

    裕仁天皇心里,对于缅甸战场的前因后果,比那个将领都清楚,自己亲自下达的命令,命令东南亚派遣军执行缅甸会战计划,对于伊藤来说,本来就是勉为其难,缅甸战场上的皇军部队,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都劣势于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那一仗,打得就悬乎。

    可是,自己的担心,又有谁能理解呢?那些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的美国人,见到好处,红着眼睛往上扑,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在帝国东南亚派遣军背后,插上一刀,自己就是为了避免帝**队,处于腹背受敌的危险局面,才执意发起针对支那魔鬼唐秋离的缅甸会战。

    事后看来,自己是急躁和仓促了些,才会有伊藤违抗命令的举动,难为伊藤了,现在好了,中村真太郎带来了新的情报,美国人不会介入东南亚战争的,他们的本质是,害怕与强大的大rì本帝国发生战争,也就是说,只有帝国去打他们,他们绝不会主动来打自己。

    裕仁天皇自打接到中村的情报之后,从内心里鄙视美国人,那是一块儿不带骨头的肥肉,随时都可以动刀子,帝国在东南亚的部队,可以放心大胆的与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作战了。

    裕仁轻咳一声,参加御前会议的rì本军政大佬们的注意力,立马集中到他的身上,裕仁以一贯缓慢而冷淡的语气说道:“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明显,不需要再争执了,伊藤甘冒风险、临机处置,避免了帝国皇军的重大损失,试问,在场的哪一位,有他这样的胆识?”

    没有谁说话,裕仁继续说道:“帝国东南亚派遣军,不做人事调整,而且,兵力和装备还要加强,还要补充,仰光必须死守,帝国不能失去这样一个重要的战略要点,这个重任,还是由伊藤君来承担吧!”

    裕仁的几句话,基本定了调子,仰光的战局,正朝着唐秋离所担心的方向发展下去。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帝国军人的楷模

    退守仰光之后,伸着脖子等着挨刀的伊藤严三郎,已经在做着最坏的打算,帝**队的传统,对于违抗军令的前线将领,处置起来,毫不手软,他除了布置仰光的防务之外,把军队的指挥权,分散移交给十几个师团长,这都是他的老部下,信得过,不能把自己的部署做走样了。

    此外,还逐步移交了原本由总司令官掌握的权限,按照仰光的地形条件,划分防守区域,分区防守,独自负责,伊藤对手下的军官们,就就是一个要求,“死也要在仰光,为天皇陛下和大rì本帝国尽忠,”一副交代后事的架势,然后,就听天由命的等待大本营的裁决。

    十月二十七rì,无所事事的伊藤,在他的私人住所,迎来了大本营特使,总参谋部二室主任陆军少将信南健山,对于信南此人,伊藤并不了解,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可伊藤知道,总参谋部二室是干什么的,这个部门,是专门负责帝**队的军纪,调查违纪和危害帝国利益的军人。

    这个部门的人,权力极大,直属于总参谋长领导,可以不经过所在部队最高指挥官的允许,调查乃至扣押任何一位高级军官,凡是被二室盯上的军官,不管你的背景如何,后台多硬,不死也得扒层皮,而且,以后在帝**队晋升和发展的前景,暗淡得如同一堆燃烧完的灰烬。

    在rì本军队内部,私下里,把第二室称之为“阎王殿”,别看信南只是个少将,要想拿下他这位大将,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伊藤脸sè惨然,终于来了,大本营派来这么一位活阎王,谁敢为自己做仗马之鸣?这一次,自己要倒霉,难怪,到现在为止,那些老友没有一个人给自己透露一点儿消息,原来是怕染上自己的晦气。

    信南健山看着脸sè如同死人一样难看的伊藤严三郎大将,眼里不禁闪过一丝轻蔑的光芒,“堂堂的帝国陆军大将,指挥几十万士兵的总司令官,也不过尔尔,见到二室的人,也腿肚子转筋,直打哆嗦,看来,二室的权威,已经深入到帝国部队军官和士兵的内心。”

    信南刚提升为总参谋部第二室主任不久,以前担任东京都宪兵司令部参谋长,那也是个实权单位,可绝对比不上二室的威风,自打担任这个新职务之后,信南自己都觉得身价倍增,那些中将、大将见到自己,那个不是客客气气的,当然,实惠也捞到不少。

    伊藤把信南健山让到座位上,苦笑着说道:“信南主任,您是大本营的特使,代表天皇陛下而来,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承受,只是有一句话,请信南君转奏天皇陛下,伊藤严三郎所有的行为,都不是为了个人的名誉或者私利,而是为了大rì本帝国。”

    说完,伊藤笔直的站在一位少将面前,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倒也显得很光棍,信南坦然而坐,一副似笑非笑、颇具玩味的架势,伊藤的内心,闪过一丝不快,“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要不是有了违抗天皇陛下命令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少将,岂敢在我面前如此的倨傲?你是二室主任又如何?我伊藤是凭借赫赫战功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信南健山拿足了威风,这才故作惊讶的说道:“伊藤总司令官,何出此言?哦,对了,这里有一封信,您看了就会全明白的,“说完,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就跟拿着宝贝似的,双手递给伊藤。

    伊藤接过来一看信封,当时就头晕目眩,信封上,明晃晃的盖着天皇家族的族徽,一朵金灿灿的菊花图案,伊藤心里一点儿侥幸都没有了,“自己的事情,竟然惊动了天皇陛下,由陛下亲自来处置自己,可见,在天皇陛下的眼里,自己已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伊藤梦游般的打开信,上面的内容,又让他一阵jīng神恍惚,裕仁天皇的亲笔信很短,“伊藤爱卿,你之所为,朕甚感欣慰,能不计个人安危得失,审时度势,为大rì本帝国保存了力量,爱卿之忠勇,当为帝**人之楷模,今仰光局势甚危,还要爱卿继续发扬此等jīng神,死守仰光,再为大rì本帝**队,创造一个传奇,仰光有赖于将军,拜托了!”

    事情的结局,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战场抗命之罪过不但没有,天皇陛下还勉励有加,“帝**人之楷模,”这是极高的赞誉,非但如此,天皇陛下还把守卫仰光的重任,放在自己肩上,这是莫大的信任。

    伊藤泪流满面,以至于泣不成声,天皇陛下期待和勉励,即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无以报答,大起大落、戏剧xìng的结局,让伊藤气血翻腾,他实在找不出适当的语言,来表达对天皇陛下厚恩的感激之情,振臂高呼到:“天皇陛下万岁!”

    声音之大、之激动,把信南健山都吓一跳,稍微平静下来,伊藤恢复了惯常的姿态,整个人就像吹气儿似的,鼓涨起来,所有的自信、灵魂,魔术般的回到他的身体,脸上带上大权在握的自得,上位者的威压,再看信南的眼神,不是诚惶诚恐,而是有了居高临下的味道。

    信南健山暗自摇头,“怎么所有的帝国高级将领,都是一个德行,低谷时,摇尾乞怜的狗一样,一旦得势,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面孔,”这样的事情,信南健山经历得多了,可他每次还是不大舒服,似乎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信南健山忍不住想要刺激伊藤几句,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伊藤这家伙,眼下风头正盛,是天皇陛下眼里的红人儿,战场抗命不但什么事儿都没有,还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和赞誉,自己犯不上和他顶牛,彼此过得去就行了,反正自己就是个信使,至于仰光的防务任何,任务里没有这一条,自己也不好越权。”

    信南健山的目光,换成敬佩,姿势也拿捏到恰到好处,他想放低姿态,伊藤却不领情,“刚才这家伙的态度,分明是在嘲笑自己,看自己笑话的,见到事情的结局之后,又想摆正关系,是个标准的yīn险小人,帝国怎么会把监察军队的权力,交给这样的人?”

    伊藤也明白了,这封信的内容,信南这家伙也不知晓,他以为,到了仰光,可以看到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那副倒霉样,先入为主的印象,非常可怕,就连信南脸上亲切的笑容,在伊藤看来,也是十分的虚假,与这样的家伙,根本没有继续周旋的必要。

    伊藤淡淡的瞟了信南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信南主任,您的使命已经完成,鉴于仰光局势危急,我还有很多军情要处理,恕不奉陪,您也可以回本土复命去了,”说完,连看一眼信南的兴趣都没有,径自扬长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信南健山,气得几乎跳起来,伊藤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前恭后倨得也太明显了,属狗脸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大老远从本土飞过来,给他带来了福音,连一顿饭都没捞着,这就下逐客令了?信南健山咬牙切齿,暗自发狠,“这家伙以后别落在自己手里,否则,他会死的很难看。”

    好事连连,裕仁天皇刚给了伊藤一封亲笔信,紧接着,大本营总参谋部,又给伊藤来了电报,电报的内容只有一个,“仰光必须确保,鉴于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前一段时间的战损比较严重,大本营决定,从刚组建的南太平洋方面军里,抽调三个齐装满员的师团,划归东南亚派遣军建制,即rì就从本土出发,由海路增援仰光战场,并且,补充的装备,也一同随船到达。”

    惊喜不断,被燃烧的激情所鼓舞的伊藤严三郎大将,马上jīng神百倍的投入到仰光保卫战之中,他立即召开军事会议,把前一段时间放出去的权力,全部收回,调整部署,做长期固守仰光的准备,并成立了仰光守备司令部,自己担任司令官一职。

    参加会议的rì军高级将领们发现,伊藤总司令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扫前段时间的颓唐和消沉,以往的自信和威严,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走路生风,就像是高烧病人那样,脸颊泛着兴奋的红光,双目炯炯有神,颇有一番傲视天下的雄姿。

    rì军军官们低声议论,猜测是什么力量,让总司令官就跟大陆兴奋剂一样?伊藤看出了手下将领们的疑惑,不无得意的把天皇陛下给自己的亲笔信,当众宣读一遍,哎呦,这封信,立马引起了震动,震得这些军官们,两眼冒金星。

    天皇陛下御口称赞,“帝**人之楷模,”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也是帝国东南亚派遣军,全体军官和士兵的光荣,军官们自发的起立,集体鞠躬,向他们心目之中的楷模行礼,接着,暴风骤雨般的掌声,狂热的响起,几乎掀翻了会议室的屋顶,伊藤严三郎的威望,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伊藤变招数了

    被裕仁天皇的一封亲笔信,鼓舞得斗志昂扬的伊藤严三郎大将,对仰光的防御部署,做了新的调整,将之前部署在仰光郊外的部队,悉数撤进市区,原来的三道防线,变成两条,看似防线减少了一层,可每一道防线的兵力,却增加了一倍以上。

    伊藤心里明镜似的,在本土补充重装备没有到达之前,部署在郊外空旷原野的部队,就是dú lì师凶猛炮火下达活靶子,即便是再坚固的工事,也架不住那样铺天盖地炮火的轰击,缅北抹谷之战,十五万英勇的帝国士兵,就是丧生在这样的炮火之下,伊藤记忆犹新。

    防守仰光的最佳策略,就是将唐秋离的部队,引入市区,利用城市的复杂建筑,有利的地形条件,抵消dú lì师部队的优势重武器,与支那魔鬼的士兵,打一场血肉横飞的巷战,若论单兵素质和战斗力,帝国士兵不比dú lì师的士兵差多少。

    以彼之长,克敌之短,城市巷战,是轻武器和士兵意志、战斗力的较量,伊藤有信心,凭借两条环绕仰光三面的防御阵地,守住仰光几个月,不成问题,帝国不会坐视仰光陷落,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增援仰光战场,在这个中南半岛的港口城市里,与唐秋离的部队,打成一场胶着战,扭住他,消耗他。

    等到本土的新锐部队,源源不断开过来的时候,适时反击,战局旋转也未必可知,伊藤为了仰光保卫战,挖空心思的琢磨新战法,每条街道,每栋楼房,每座民宅,都成了火力点,让dú lì师部队,没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伊藤甚至拿出了焦土守城的手段,在各个主要街道两侧的民房和大楼里,埋设大量炸药,一旦抵挡不住dú lì师部队的攻击,就炸毁一切,他还在仰光的缅甸人里,挑选亲rì分子,组成义勇队,协助rì军士兵守城,又命令各个搜索部队,与缅甸义勇队混编,组建敌后暗杀、破坏小组。

    目标是dú lì师部队的高级指挥官,重要的弹药仓库和补给中心,伊藤在rì军中队长级以上军官军事会议上,杀气腾腾的如此说道:“这是一场城市防御战和游击战相结合的战斗,我们要利用一切手段,把敌人阻挡在仰光城外,既是是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停顿一下,见到军官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伊藤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整座城市,就是一座战斗的堡垒,我们送给敌人,就是我们的勇气和对大rì本帝国的忠心,还有无穷无尽的子弹,天皇陛下的武士们,我们要让敌人看到,除了遍地焦土和我们的尸体,剩下的,他们什么也得不到,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战斗吧!天皇陛下的武士们!”

    “我们的刺刀,已经渴望痛饮支那士兵的鲜血,让敢于进攻仰光的敌人,在我们面前颤抖,”这场面,连伊藤自己都感觉到,一股战斗的渴望,在内心升腾而起,被伊藤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刺激的热血沸腾的rì军军官们,狂呼乱舞,群情激奋,个顶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纷纷向伊藤表示决心。

    尤其是那些中下级军官,差点儿当场写下血书,伊藤很满意这次军事会议的效果,军官们的情绪,已经被煽动起来,他们就像是一颗颗火星,在各自的部队里,点燃士兵们的战斗意志,这种狂热的意志,无坚不摧、无可匹敌。

    等军官们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伊藤继续说道:“我们今天的战斗,会为帝国创造一个奇迹和辉煌,天皇陛下在看着我们,大rì本帝国的万千臣民,在关注着我们,也是我们帝国东南亚派遣军雪耻的时刻,让敌人的尸体,铺满仰光的大街小巷。每一寸焦土,仰光的安危,就拜托诸君了,”说完,朝着几千名各级军官,深深的鞠躬。

    散会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大会议室,伊藤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之中,他对自己今天的鼓动,非常满意,战争打的是什么?除了武器之外,还有军官和士兵的战斗意志,帝国不缺乏敢于献出生命的勇士,缺乏的,是点燃这种jīng神的统帅,自己就是这个人,这,很有成就感!

    仰光西北部,央东小镇,dú lì师仰光战役指挥部,师长唐秋离也在召开军事会议,与伊藤严三郎上蹿下跳、激情勃发,一通猛煽乎不同,dú lì师的军事会议,显得平淡而又有些沉闷,仰光rì军的频繁调动,放弃原来的郊区阵地,把部队收缩进市区,这个异常情况,前沿部队,马上报告到了师指。

    负责仰光正西方向主攻的冯继武,和正北方向的李洪刚,既无奈又恨得牙根痒痒,按照原定的攻击计划,两个兵团炮兵加上配属的其他兵团炮兵,达到了三十二个团的炮兵火力,两千八百多门各种火炮,在攻击发起前,对仰光郊区的rì军第一线阵地,进行毁灭xìng炮击。

    炮击的时间,长达一个半小时,这也是师长唐秋离的计划之一,在空旷的郊外,尽可能多的杀伤rì军有生力量,减少后续巷战的难度,炮击应该消灭仰光rì军守卫兵力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左右,可rì军部署的突然改变,让这一计划变成了泡影。

    这就意味着,dú lì师的攻击部队,一开始就进入巷战阶段,按照师长的要求,不能把仰光打成一片废墟,冯继武兵团和李洪刚兵团的所有炮火,都成了摆设,这给攻击部队造成了极大的困难,rì军士兵的凶悍和战斗力,在座的,都深有体会。

    今天的军事会议,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这两天,唐秋离也够烦的,那个讨厌的麦克阿瑟,整天吵嚷着,要见唐秋离,要见到dú lì师部队,对仰光rì军发动猛烈攻击的场面,联络官刘心兰少尉,使出浑身解数,拖住了美国人两天时间。

    晚上,回到师部汇报情况的时候,刘心兰就跟跑了几十公里山路一样疲惫,跟唐秋离说起美国人死缠烂打的情形,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让唐秋离这个心疼啊,温言细语的劝解一番,刘心兰才破涕为笑。

    见天sè太晚,唐秋离亲自把刘心兰送回寝室,这一次,刘心兰不再拒绝唐秋离拉着她的小手,尽管还是羞答答的不敢抬头,可也没有试着抽出来,估计,这丫头是没有看到,后面不远处,二十几个特卫,不紧不慢的跟着暗中保护,否则,就连柔软的小手,都不会给唐秋离握着,到了军官宿舍大门口,刘心兰说什么也不让他往里送了,唐秋离也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再回师部的路上,唐秋离仔细考虑了攻击仰光的时间,仰光,不打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可在什么时候动手打,这是个必须慎重的问题,时机的选择上,很有讲究,唐秋离之所以迟迟不对仰光发动攻击,而摆出大兵压境的态势。

    就是让伊藤明白,无论他怎么顽抗,也是无济于事,最好的结果是,伊藤看出自己围三缺一的战法,迫于压力,不想全军覆没的话,按照自己留出的路线,继续南撤,这样的话,仰光问题就简单的多了,可rì军部署的突然变化,让他的希望落空,因此,才有了现在的军事会议。

    沉默了一会儿,冯继武先开口说道:“敌情发生了变化,原来的计划已经无法实施,我的意见是,改变打法,以坦克为先导,掩护步兵,对rì军阵地进行一次试探xìng的进攻,规模吗,以主攻兵团各两至三个旅的兵力,同时从正西和正北两个方向,发起攻击,这样一来,也可以试探出rì军防御部署的特点,和火力配备情况。”

    李洪刚补充道:“我们的试探xìng进攻,可以在多个点上,同时展开,每个方向的兵力不要太多,一一个团为佳,这样,可以避免遭到rì军城内炮火的打击,如果能突破一个点,就牢牢的控制住,吸引rì军前来争夺,我们也可以用炮火,给rì军以杀伤,打烂一个地方,总比打烂全城要好得多,也不违背师长的要求。”

    唐秋生接着李洪刚的话头说道:“坦克不利于巷战,我们就不深入市区,在城郊结合部,与rì军打拉锯战,消耗rì军的防守兵力,并不断的吸引市区内的rì军守卫部队增援,也可以实现在郊外歼敌的目的,还有,主攻兵团,可以不断的派出新锐部队,突击rì军阵地,既疲惫rì军,又消耗rì军。”

    大家都说完了,只有唐秋离没有说话,他的心思,已经不再会议上,伊藤的反常部署,引起了他的高度jǐng觉,按照城市防御战的基本原则,敌我双方首先会在郊外进行激烈的争夺,以达到消耗和顿挫攻击一方兵力和锐气的目的。

    可是,伊藤突然放弃郊外阵地,把兵力都收缩进市区,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这就说明,伊藤已经抱定了死守仰光的心思,以巷战对抗我方优势兵力和武器,伊藤是个老jiān巨猾的家伙,他用整座城市做赌注,关键的问题是,自己不想赌,所以,攻击仰光首战,难度极大。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敌变我亦变

    从rì军的反常动作上,唐秋离看出了伊藤死守仰光,不惜把整座城市变成焦土的祸心,应当说,伊藤采取的策略很对路,以仰光rì军部队现在的兵力和装备,远远逊sè与dú lì师部队,就算拼消耗,伊藤也奉陪不起。

    收缩兵力,紧守市区,避免在郊外旷野,遭到dú lì师部队优势火力的杀伤,增加市区内防守兵力密度,利用城市内复杂的地形条件,抵消进攻一方在火力上的优势,伊藤是个行家,巷战,对于进攻一方来说,历来是非常头痛的事情,对于唐秋离也不例外。

    伊藤既然要死守仰光,那么,仰光之战,必然会是一场旷rì持久的城市争夺战,唐秋离当然不会忘记,历史上的苏德战争,攻势如虹的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几十万大军,陷入了斯大林格勒的城市战之中,久攻不下,rì渐消耗,最终,改变了苏德战场的局势,也埋下了第三帝国覆亡的祸根。

    诚然,仰光没有苏联冬季极端恶劣的严寒气候,自己与rì本人都是异国作战,也不担心rì军会进行大规模反攻,相反,中南半岛的资源,尽可以为自己所用,可战役之中出现的伤亡,是自己绝对不能承受的,伊藤敢以劣势兵力和装备,抱定死守仰光的信心。

    应该是rì军大本营的决策,那就意味着,rì军会从本土,不断的增援仰光,不断给伊藤输血,这也就注定了仰光战役的惨烈程度,还有,战役发起的时间,是个必须拿捏的恰到好处的问题,要在麦克阿瑟出现在仰光前线的时候,当然,这是给rì本人看的。

    会议室内的寂静,让唐秋离悠悠的收回飘远的思绪,秋生哥和冯继武、李洪刚,考虑的是战术层面的问题,而自己需要考虑的,是战略层面上的布局,见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唐秋离目光平和的看着这几员大将。

    他知道,该是自己定盘子的时候了,声音平缓的说道:“你们的战术,都很好,很适合眼下仰光战场的形式,我需要补充一点的是,综合大家的建议,攻击仰光,我们要采取多点出击、重点突破的战术,以坦克掩护步兵,不分主次,同时对rì军防御阵地发去突击。”

    “各突击部队的规模,以团为单位,一旦取得了突破点,后续部队马上跟进巩固,需要注意的是,防止rì军炮火对我突击部队的杀伤,攻击发起的时间,就定在十月二十九rì凌晨三时整,为了达到突击效果,做战略预备队的直属兵团,所有的坦克部队,都配属给主攻的两个兵团。”

    会议结束,攻击仰光就这样定下来,将领们忙着赶回部队部署战斗任务,纷纷告辞,唐秋离喊道:“郑勇,你先留一下,”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的郑勇,闻言马上转回来,一脸期盼的看着师长,急切的问道:“师长,有我们炮兵的新任务?”

    这个会议,让一贯打头阵的dú lì师炮兵指挥官郑勇,闷得几乎要吐血,细数dú lì师的每一仗,那次不算自己的大炮先发言,等炮击得差不多了,步兵和坦克才冲上去,郑勇不止一次在炮指会议上放言,“只要咱们炮指的大家伙一开口,轰上他个把小时,步兵上去,就跟打扫战场差不多。”对于自己指挥官的这些话,炮指的各炮群指挥长和参谋们,深以为然。

    可今天的会议,怎么听着没有炮兵什么事儿了?纯步兵攻击打巷战?那我们炮兵干什么,总不会看热闹吧?他很是期盼,那个兵团司令官,要求炮火支援,可直到会议结束,他这个一贯唱主角的人物,生生的被遗忘了,郑勇心里憋屈,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炮指的部下们交代呢?

    谁都能看出来,仰光战役,恐怕是中南半岛的最后一战,炮兵当了看客,说出去丢死人了,唐秋离看着跃跃yù试的郑勇,不由得一阵好笑,看到师长脸上的笑意,郑勇大喜,“有门儿,师长别不是对炮兵另有安排吧?”

    唐秋离看着郑勇,突然很严肃的问道:“郑勇,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如实的回答,”郑勇一愣,不解的看着师长,心里纳闷,“什么问题啊,师长这么严肃,自己最近也没犯什么错误吧?”“师长,您请问,我保证如实回答。”

    唐秋离接着问道:“郑勇,炮兵部队,在主攻部队对仰光发起攻击的时候,你们有把握压制rì军城内的炮火,掩护部队进攻吗?提醒一点,不能把仰光打烂了!”

    郑勇一听,当时就挺起腰杆儿,“还以为什么严重的事情呢,就这事儿啊,”他大声回答道:“炮火压制,对点目标进行jīng确炮击,摧毁敌军炮兵阵地,这是我们炮兵部队的基本能力,请师长放心,一旦rì军敢于炮击我攻城部队,不出三十分钟,保管把小鬼子的火炮,变成一堆废铁!”

    唐秋离心头大喜,rì军炮兵的威胁,不用担心了,但他还是绷着脸说道:“我不喜欢听大话、空话,仰光城内,建筑物密集,你用什么保证,既能消灭rì军炮兵,又不对市区造成破坏?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宁可不使用炮兵。”

    郑勇有些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师长,您知道咱郑勇,从来不会放空炮,对敌军炮火进行压制和打击,那是炮兵的基础功夫,只要小鬼子的炮兵开炮,我就能顺着弹道打回去,把小鬼子连人带炮都炸上天,这点儿本事,炮兵还是有的,不过、不过……”

    郑勇的声调,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耳语,他忽然想起了师长的话,说实在的,郑勇还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他的炮弹又没有长眼睛,不将个把高楼大厦和民房炸飞,唐秋离不动声sè的追问一句,“不过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郑勇期期艾艾的说道:“不过,要是我的炮弹能长眼睛,我就可以保证,”唐秋离哈哈大笑,说道:“郑勇啊郑勇,牛皮吹破天了吧?这么说,你的炮兵没有把握,在压制rì军炮火的同时,对仰光的市区不造成破坏?好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郑勇急得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师长,别呀,这最后一仗,我们炮兵不能干闲着啊,回去,那帮小子还不得吃了我,师长,您主意多,给咱想想办法呗!”

    唐秋离哭笑不得,郑勇这股子牛皮糖的劲头儿,在dú lì师指挥官里,还真是独一份儿,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郑勇啊,真拿你没办法,这样,我给你的炮弹按上眼睛,我命令航空兵出动一个大队的侦察机,在空中担任炮兵校正机,为炮兵指示目标,记住,你们没有试shè的机会,必须一击便中!”

    郑勇一听,乐的蹦起来,“啪”的一个军礼,“师长,dú lì师炮兵指挥官郑勇,可以向您保证,只要有飞机指示目标,保证首发命中,绝不打偏。”“行了,我要看实际效果,快回去准备吧,”唐秋离摆手往外轰郑勇。

    郑勇走了,会议室里,就剩下两个人,另外一个是刘心兰,唐秋离看看忙着收拾桌子的刘心兰,丰满的身子,随着起伏的动作,充满了青chūn的律动,显露出美好的腰身,尤其是浑圆的翘臀,在合体的军裤衬托下,格外的诱人,让他忍不住有抚摸的冲动。

    丰盈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有节奏的起伏,唐秋离不禁一阵情动,眼前的佳人,和那个记忆深处的影子,逐渐合为一体,并再也不分开,“刘参谋,”他悄声唤道,刘心兰回头,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不解的看着他。

    唐秋离直视刘心兰的明眸,似乎要看进这个美丽女军官的内心,思忖一下说道:“也没有什么事,你看,我们俩整天在一起,总是称呼你刘参谋,显得有些疏远和僵硬,以后,我就叫你心兰,可以吗?”

    刘心兰显然是大感意外,这个男人突然提出这么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让她有些慌乱,白净的脸庞上,倏的飞起一抹红晕,“真是太意外了,又不能拒绝,自己的内心深处,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而且,自己好像是希望他这样称呼自己,这种心态上的改变,也许是那场招待美国人的家宴之后开始的吧?”

    刘心兰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是我的长官,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说完,心都快蹦出来了,就要逃出去,唐秋离睁大眼睛,他没有听清刘心兰的话,急忙喊她,“心兰,干什么去?还有任务交代给你!”

    刘心兰停住脚步,慢慢的转回身,脸红的跟火炭儿似的,唐秋离促狭的朝着她挤挤眼睛,刘心兰白了这个总是让她不能平静的男人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忽然,同时笑出声来,些许的尴尬和不自然,顷刻间化为乌有,就在这一瞬间,这个男人的一切,蛮不讲理的、猛地闯进刘心兰的心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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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离,一个特种兵指挥官,继续深造的大学生,因为意外的原因,重生来到了1932年的中国东北,日寇的铁蹄,踏上了东三省的黑土地……重生之征战岁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征战岁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征战岁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