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轰炸南京(三)
防空司令部地下掩蔽部里,雷达屏幕上,代表rì军飞机的亮点愈来愈清晰,所有的通讯参谋,紧握话筒,都目不转睛盯着唐秋离,唐秋离却没有下达全部shè击的命令,沉声说道:“东部防区高处火力点开火,打掉rì军带队长机,其他炮群继续待命。”
这是明显的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因为雷达屏幕上,一架rì军飞机,领先机群很远,没等其他rì军飞机展开,就进入了轰炸位置,一副狂妄得如入无人之境,唐秋离一眼就看出,这是rì军带队长机,干掉这个骄狂的小鬼子,也好讨个彩头。
rì本海军轰炸南京的机群,狂妄到如此的程度,一百八十余架飞机,只有三十架战斗机护航,津木英五郎的轰炸机,已经把目标套在瞄准具里,投弹员嘴角挂着狞笑,目标越来越清晰,机身轻颤,两颗重磅炸弹脱离机身,落向目标。
“很没有挑战xìng啊,就像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在对付一个五岁的儿童,”津木英五郎不屑的撇撇嘴,准备爬升,再次投弹,忽然,下面的楼顶上,冒出点点金星,一条条火舌飞奔而来,轰炸机机身一阵轻响,接着就是剧烈的颤抖,一股黑烟冒出,顷刻充满机舱,津木英五郎一惊,糟糕,飞机中弹了。
不过,他还没有太惊慌,根据经验判断,这是步兵重武器对空shè击,支那人没有专门的高shè炮或者是高shè机枪,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把受损不十分严重的飞机开回航空母舰上,不成问题,他想错了,地面的防空火力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比刚才猛烈一倍以上的弹雨,猛地罩过来。
津木英五郎的胸口,被两发重机枪子弹穿透,他最后的意识中,是满心的不甘和疑惑,想要jǐng告机群,无法办到,已发不出声音,轰炸机哀鸣着一头栽下去,弹雨却不肯放过,道道火炼抽打在机身上,空中炸开一朵乌黑的礼花,破碎的机身崩离开去,rì本海军航空队带队长机第一联队联队长,津木英五郎空军大佐,丧命在南京上空,成为惨烈无比的南京防空战中,第一个折翼的rì军空中指挥官。
这只不过瞬间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所有的rì军飞行员都呆住了,刚刚飞到目标上空,还没有开始投弹,带队长机就粉身碎骨,这太意外了,随着rì军第一架轰炸机凌空爆炸,吹响了南京防空战的号角,刚才死一般寂静的南京城,忽然复活起来,随着唐秋离的一声令下,全城到处都喷发出点点火星。
所有的固定防空火力点都在猛烈开火,大意到家的rì军轰炸机群,就像是落进炮弹和子弹组成的烈焰之中的乌鸦,一架接一架炸成漫天爆炸的礼花,地面的防空火力如此密集,如同一层缜密的金属火网,从地面往空中罩去。
第一轮shè击,就有几十架rì军轰炸机被击落,在高空盘旋jǐng戒的rì军战斗机飞行员,当时就慌了手脚,连忙按照护航条令,在指挥官带领下,从高空猛扑下来,准备摧毁地面防空火力点,为轰炸机解除威胁,rì军战斗机飞行员,把问题考虑得过于简单了,刚刚进入低空,就立刻被密集的火网招呼到,想要脱身已经办不到。
rì军战斗机指挥官黒木中泽少佐,后悔得直想打自己的嘴巴子,这跟自投罗网差不多,装什么英雄,忙乱中往四处看去,战斗机已经被漫天飞舞的炮弹和子弹,打得乱了队形,东一架、西一架满天乱窜,只能利用战斗机轻捷的速度,躲避要命的炮弹和子弹,就这一走神儿的功夫,自己飞机机翼上冒出点点火星,机身剧烈颤抖,“八嘎,狡猾的支那人,”rì军战斗机指挥官恶狠狠的咒骂到。
他努力调整飞机的平衡,想冲出火网,压低飞行高度,狡猾的想利用低空偷袭的战术,打掉几个可恶的支那人防空火力点,为机群打开一条逃命的通道,转过一栋高高的大楼,黒木中泽的眼睛忽然剧烈抽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几挺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天空的重机枪,赫然出现在眼前,距离近的枪口几乎要顶在他的机身上。
黒木中泽拼命拉cāo纵杆,爬高,再爬高,逃离可怕的枪口,是他唯一的想法,害怕得手脚冰凉,还想掩护轰炸机,自己不变成烤鸡就是天皇陛下的神灵保佑,想法不错,飞机也掠过火力点,可不幸运的是,一挺重机枪,撵着他的飞机开火,一串子弹轻快的从机尾钻进他的战斗机,黒木中泽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小零鸟顷刻间化作漫天的碎片。
陆军第三十八师二团重机枪连上士,重机枪主shè手王根宝,习惯地擦了一下鼻子,放下紧扣扳机的手,看着半空逐渐消散的黑烟,憨厚的“嘿嘿”一笑,顺手掏出烟袋,往沙袋工事上一靠,美滋滋的抽起来,神态颇为享受。
两个副shè手一边忙着压子弹带,一边敬佩加羡慕的看着半咪双眼的王根宝,火力长也凑过来,一拍他肩膀,伸出大拇指,“根宝,好样的,干掉小鬼子两架飞机了!”语气称赞之中,带着明显的醋意,这家伙,平时蔫了吧唧、一扁担压不出半个屁,走了狗屎运,战斗打响不到二十分钟,就接连得手,报上去,立功受奖那是跑不了的。
也怪了,自己手脚够麻利的,开火几次,连小鬼子飞机的边儿都没挨上,火力长一边摇头,一边瞪大眼睛搜寻空中,不大服气地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长官,不打下一架小鬼子的飞机,面子往哪搁?”
王根宝他们这个对空火力点,共有五挺重机枪,就设在南京zhōng yāng银行的大楼顶上,差不多是南京城内的制高点,可以俯瞰全城,自从进入战位时起,王根宝就没闲着,别看他平时少言寡语,却是个很有内秀的人,论起重机枪shè击水平,在全团都是前三名之内,平时就爱琢磨些道理。
这重机枪对空shè击,肯定与平时的不一样,再说,飞机的速度这么快,怎么能打得准?忙活两三天,还真琢磨出一套土制工具来,在重机枪前面,加一个手工制作的瞄准具,还划上一个个方格子,然后,就对准天空的飞鸟反复练习,不管火力长和其他伙伴的嘲笑,闷头猛练,直练得眼睛发酸,才琢磨出一套规律来,实战中检验,效果明显,出手就是两架小鬼子的飞机,他肯定没有想到,刚才打下的那架战斗机,就是rì军战斗机指挥官黒木中泽。
三十多分钟后,一百五十多架rì军轰炸机,三十架战斗机,能在空中飞的,已经所剩无几,不过三四十架而已,其中还有十几架冒着黑烟,眼看着不能支持多久了,由于大意和狂妄,rì军机群一开始就吃了大亏,再加上战斗刚开始,轰炸机指挥官和战斗机指挥官,最先被相继击落,失去指挥的rì军飞机,乱了阵脚,形不成统一的攻击梯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相比于rì军飞机的数量而言,唐秋离准备的防空火力,是为了对付四百架次的飞机,结果,rì军飞机只来了一半儿,这样密集而凶猛的防空火力,只能是这些rì军飞机消受了,南京上空,到处都是炸开的烟朵,碎裂的弹片,呼啸着四处乱飞,切割所有能遇到的物体,高shè机枪和重机枪子弹,把道道火舌喷吐到天空,rì军飞机飞往那个方向,都有致命的火力在打击。
一个小时后,二十几架rì军飞机,仓惶逃离南京上空,其中多数是战斗机,防空火力也停止了shè击,暴烈的南京城,终于安静下来,天空中,乌黑的烟团,如同层云般遮盖住江南六月的艳阳,让人感觉到,这就是个yīn云密布的天气,rì军轰炸机仓惶丢下的炸弹,引燃了几处大火,很快被扑灭。
唐秋离重重的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一阵疲惫袭上心头,刚才,他把全部jīng力,都放在指挥对空作战上,感觉比亲自上阵还要费心神,首战打得不错,rì本人至少留下一百五六十架飞机,不知道部队的伤亡和武器装备损失情况,这才是刚开始,少顷,他睁开眼睛,命令道:“各区域指挥长,把所有的伤员送到安全的地方,进行治疗,立即清点伤亡和武器损失情况,抓紧补充弹药,准备迎接下一轮战斗。”
情况很快汇总上来,阵亡士兵一百二十七人,伤员四百多名,被炸毁高shè炮十一门,高shè机枪和重机枪二十六挺,从损失情况来看,以这么少的伤亡,和装备损毁,击落一百多架rì军飞机,可谓是战果辉煌。
但凡对空作战,吃亏的总是地面火力,而南京防空首战,取得这样的战果,与战前唐秋离的jīng心布置分不开,也与dú lì师黄崖洞防空旅的战斗力,和临时装备了大量防空雷达有直接关系。
唐秋离放下损失报表,命令通讯参谋,“给武汉蒋委员长发报,通报今天首轮空战结果,”该给老头子吃些定心丸儿,让他有足够的信心,想一下,又补充到:“把损失情况,加上两倍的数字,一并通报过去,”通讯参谋不明所以,看看师长的脸sè,没敢多问。
这时,桌上的一部外线电话,急促的响起来。
第七百一十八章 新的较量
南京防空保卫战打响,第一波次轰炸南京的rì军轰炸机和战斗机,一百八十余架遭到猛烈打击,被击落的有一百五十多架,能逃回去的,不过二十几架,开战一个多小时,rì本海军第一、第三舰队的舰载机,损失过半,以纯粹的地面防空火力,取得这样的战果,足以载入民国对空作战史。
处理完善后事宜,唐秋离松了一口气,现在不过是上午九点多钟,离天黑还早着呢,rì本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手里还有一半的空中力量,下一次轰炸,就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取得显著的战果,一番苦战是避免不了的。
唐秋离想休息一下,刚刚合上眼睛,桌上的外线电话,急促的响起来,参谋拿起电话,对答两句后,手捂话筒,看着闭目养神的唐总司令,犹豫着没有说话,“是谁的电话?”貌似沉睡的唐秋离轻声问道,参谋赶紧回答:“报告总司令,是航空总署驱逐机部队高志航司令官打来的,指定要找总司令通话,”唐秋离眉头微皱,接过话筒。
“你们防空总司令部的参谋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找唐总司令需要等这么长的时间吗?告诉你们,要是耽误了重要军情,吃不了兜着走,”唐秋离刚挨近听筒,高志航中气十足,又带着怒气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
“我就是唐秋离,请问高司令,你有什么紧要事情找我吗?”唐秋离略带不快的问道,这个高志航,没来由的这么大的火气,听见唐秋离的声音,高志航的语气立刻一边,变得恭敬非常:“报告唐总司令,驱逐机部队,请求起飞参加战斗,空袭停泊在长江口外海的rì军航空母舰,彻底摧毁rì军的轰炸能力,请总司令批准!”
唐秋离一阵恼火,就为了这事儿啊,对我防空总司令部的参谋连训斥带威胁,看来,除了自己,谁都没有放在这个桀骜不驯的高志航眼里,只想着自己打个痛快,根本没有考虑敌我力量的对比,rì军航空母舰舰载机,至少还有一百多架战斗机,你高志航手里的战斗机,不过六十几架,没有战略头脑,以卵击石,送去当活靶子啊?
唐秋离厉声说道:“高志航你给我听着,老老实实待命,仗有得你打,没有我的命令,你敢起飞一架飞机,提头来见,要是让你们上阵,打不好,同样要你的脑袋,听见没有?”说完,不等高志航回答,“啪”挂上电话,睡意全无,注意力转移到雷达屏幕上。
高志航握着电话,愣怔一下,好家伙,唐总司令好大的脾气,就一个电话,挨了一顿暴尅,他转头朝着身边的飞行员们埋怨到:“我说不打电话,你们偏要缠着我去主动请战,这不,挨了唐总司令一顿暴训,好了,都做好随时起飞的准备,那个拉部队的后腿儿,我也要他的脑袋,”飞行员们一缩脖,吐吐舌头,一哄而散,各自忙去了。
高志航的心里,有点儿不太舒服,凭什么放着几十架战斗机不用,就不相信了,高shè炮比战斗机还好使?也就是唐秋离这样训他,高志航无话可说,换做是另外一个人,依照他的脾气,非得弄个清楚不可,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航空署长周至柔也不行。
唐秋离在指挥部里,等到中午十一点钟左右,还是没有rì军飞机来,他不由得纳闷儿,rì本人在搞什么鬼,至少还有一半的飞机,怎么就不来轰炸了呢?难道是知难而退,收兵回山了?他命令各战位,不得放松jǐng惕,轮流吃饭,雷达全面注意rì军飞机的动向。
下午两点钟,正是人最倦怠的时候,唐秋离昏昏yù睡,雷达cāo纵员高声喊道:“总司令,发现rì军飞机,”唐秋离猛地睁开眼,接着,长兴岛雷达站传来报告,大约一百三十余架rì军飞机,已经飞抵上海空域,将于十五分钟后,到达南京上空,终于来了,凄厉的防空jǐng报,再一次响彻在南京上空。
这一次,rì军出动的全部是战斗机,目的很明显,就是摧毁南京的地面防空火力,为轰炸机铺平道路,第一次轰炸,遭受到了惨重损失,看着机群起飞时,蔚为壮观的宏大场面,飞回来的却寥寥无几,rì军舰队指挥官心疼得直哆嗦,两个舰队一半的飞机,几乎都折翼在南京上空,该死的陆军情报局,还说南京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大rì本帝国的雄鹰们,可以zì yóu的飞翔。
放屁,真他妈满嘴谎言,一百五十多架飞机,难道是被风吹到地面上的,尽管rì军舰队指挥官气得七窍生烟,把陆军情报局那帮家伙们的女xìng亲人问候了无数遍,可也不敢声张,这事儿还不能找陆军情报局打官司,海军丢不起这个人,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两个舰队司令官一商量,只有完成轰炸南京的任务,才能向大本营交代,才能把惨重损失的事情掩盖过去,至于陆军在台湾待命的航空队,就让他们等着吧,海军还有能力继续执行轰炸任务。
轰炸机剩下不多了,那就出动所有的战斗机,为轰炸机扫清道路,把支那人的防空火力尽数摧毁,这无疑是正确的决定,尽管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南京城里的中**人,rì军舰队指挥官,还是清醒地做出了正确的决策。
rì军战斗机群进入防空炮火的shè程之内后,马上降低飞行高度,利用战斗机轻巧、灵活、快捷的xìng能,从不同方向超低空进入南京市区,利用各种高大的建筑物,躲避地面防空火力,这一招很奏效,rì军战斗机已经进入高shè炮的shè击死角,炮瞄雷达失去了作用,黄崖洞防空旅的战士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rì军战斗机越来越大的黑影,直奔头顶压过来。
唐秋离意识到,rì本人改变了战法,吃了一次大亏,长经验了,他命令,防空高shè炮,采取伪装措施,规避rì军战斗机的攻击,高shè机枪改变战位,与重机枪火力点,组成联合防空火力,阻止rì军战斗机超低空进入市区,出动有轨电车改装的流动火力点,组成严密的火网,把rì军战斗机逼到高空。
rì本人这一手的确够狠,一百三十多架战斗机,天女散花般从各个方向冲进来,面对超低空进入的rì军飞机,几乎所有的高shè炮失去了作用,防空火力密度,减少三分之二左右,如此一来,南京上空,处处是漏洞,唐秋离暗自庆幸,rì本人出动的不是战斗轰炸机,否则,胜负还真难说。
激烈的枪声,再一次密集的响起,可这一次的效果,明显不大,只有六七架rì军战斗机被击落,相比笨重的轰炸机,战斗机要灵活许多,高楼的背后,不时窜出一架rì军战斗机,尽管所有的高shè炮位,都进行了伪装,还是被泥鳅一般刁滑的rì军战斗机发现多处,立即遭到攻击,尽管战斗机的机枪子弹,对高shè炮的损伤不大,可炮位上的士兵,就吃了大亏,rì军战斗机呼啸掠过,一串串子弹,恶狠狠的啄向地面,烟尘暴起过后,中国士兵的鲜血迸出,遗尸累累。
战斗开始不到三十分钟,唐秋离就接到报告,各火力点的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两千多人,以设置在高处的火力点伤亡最为严重,王根宝的火力点,最先遭到攻击,因为在最高处,目标很明显,足有三四架rì军战斗机恶狠狠的扑过来,几挺重机枪喷吐着火舌,拼命的还击,rì军战斗机的攻击角度和方向,非常刁钻,往往是火力的死角。
低空中,一百二十多架rì军战斗机在疯狂进行攻击,地面上,中国士兵cāo纵着武器,红着眼睛发shè道道火链,王根宝已经忘记了有多少架小鬼子的战斗机,在自己的眼前鬼魅般掠过,他只记得,干掉了一架之后,立即遭到了七八架小鬼子飞机的报复,沙袋堆成的胸墙,弹痕累累,身边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倒下,鲜血溅到发红的枪管上,冒起一股腥臭的黑烟。
屡次失手,彻底激怒了这个木讷的汉子,王根宝猛地扒光上衣,宽厚的脊梁,在阳光下闪着古铜sè的油光,重机枪不断追逐rì军战斗机的影子狂shè,头顶脚下,堆满了烫人的弹壳,“上子弹!你他妈快点儿!”王根宝打疯了,恶狠狠的喝骂着弹药手,两个弹药手已经累得脚步踉跄,王根宝的双臂已经麻木,他的脑子已经麻木,只有下意识的扣动扳机,shè出愤怒的子弹,终于,又一架rì军战斗机凌空爆炸。
王根宝火力点打得不错,南京城总体的空战态势,却越来越不利于中**队,经过几十分钟的缠斗,rì军战斗机已经初步摸清了防空火力点的薄弱环节,攻击越来越顺手,中**队的损失,不断上升。
各处都是告急的电话,有轨电车改装的机动火力点,已经无法有效的阻止rì军战斗机的疯狂攻击,自身反而遭到了一些损失,防空指挥部里的唐秋离,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艰难的防空战
六月的阳光下,南京城上空,弥漫着一层淡蓝sè的烟雾,刺鼻的硝烟味,飘散在紫丁香花盛开的大街小巷,烟雾上下,是互相对shè的死亡弹雨,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搏杀,一百余架rì军战斗机,鬼魅般穿梭出没在南京城低空的各个角落,有一些狂妄的rì军飞行员,几乎把战斗机的机腹,擦过高楼大厦的屋顶,激起的气浪,掀翻了中国士兵的身体,不时有士兵从高高的建筑物上跌落到地面,殷红的鲜血,绽开一丛凄厉的血花。
胜利的天平,不断的向着rì军飞行员倾斜,指挥部里的唐秋离,急得来回踱步,几十个参谋,摒心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总司令,似乎要从他的身上,看出胜利的希望,rì军战斗机采取的战术,让唐秋离预先布置的战法,几近失去作用,并暴露出极大的缺点和漏洞,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形势越来越被动,唐秋离几次想抓起桌上的外线电话,命令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赶来支援,可他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恶鹰一般盘旋在南京上空的rì军战斗机,最少还有一百二十余架,远远超过中国空军现有的飞机数量,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参战后,为了避免误伤,地面的防空火力,都将停止shè击,形成双方战斗机互搏的局面,以寡敌众,凶多吉少,唐秋离再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在心里深深叹息一声,只能寄希望于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咬牙坚持到rì军战斗机的油量消耗完返航,才能喘口气,重新调整部署,把所有的漏洞都弥补上,而停泊在长江口外海海面上的四艘rì本海军航空母舰上,所有的轰炸机,已经满载炸弹,整装待发,只等着战斗机群传来消息,就把成吨的炸弹,倾泻在南京城里。
空中与地面的搏斗,还在继续,rì军战斗机依然占据上风,几乎把胜利的桂冠拿到手中,rì军战斗机指挥官,已经准备发出让轰炸机起飞的命令,异变突起,南京城空旷的街道上,包括高楼的每个窗户里,忽然shè出密集的子弹,不是高shè机枪清脆的啸叫,不是重机枪闷哑的怒吼,是几万支步枪,几千只冲锋枪,几百挺轻机枪的齐shè,如同数不清的点点金星,从地面升腾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汇入到防空火力的吼叫声中,对rì军战斗机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纵使再超低空,也不可能擦着地皮飞,极低的高度,此时成了rì军战斗机的致命弱点,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局势逆转,步枪、冲锋枪、轻机枪子弹,纷纷钻进rì军飞机的机身里,一发子弹不足以致命,可几百发子弹,照样把rì军战斗机打成筛子眼儿。
几十架rì军战斗机,哀鸣着坠落在地面上,更多的是拖着浓烟拼命的爬高,高shè炮终于可以再次发言了,天空中,炸开朵朵烟团,就这十几分钟的功夫,有四十多架rì军战斗机被击落,油量和弹药都所剩无几的rì军战斗机,拼命的往外海方向逃窜,功亏一篑,他们没有能够彻底摧毁中**队的防空火力。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唐秋离也在刹那间失去判断能力,他搞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rì军战斗机撤离南京空域,这是一个好机会,他马上命令高志航,立即出动,截击返航的rì军战斗机,力争击落一半以上。
早就等的心急如焚的高志航,命令拉响起飞jǐng报后,第一个驾机冲上蔚蓝的天空,他的战机后面,是六十三架中国空军的战斗机,这是所有的力量,高志航没有留后手,他相信,唐总司令在这个时候,下达出击的命令,对驱逐机部队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在长江入海口,高志航带领战斗机群,追上了正在编队返航的rì军战斗机群,他马上兴奋起来,别看rì军战斗机,是自己数量一倍以上,可返航的飞机,缺油少弹,这个时候攻击,只占便宜不吃亏,形象地说,小鬼子的飞机赤手空拳,自己的机群全副武装,他下达了zì yóu攻击的命令后,第一个朝着rì军机群最密集的方向冲过去。
一方无心恋战,刚才吃了亏,受了惊吓,惊魂未定,一方锐气正盛,憋着一股劲儿,下山猛虎般,双方的战斗机,马上缠斗在一起,上下翻飞,机枪轻快的“咯咯”响个不停,rì军机群被高志航从背后shè来的一箭,冲得乱作一团,好一会儿才分出一小部分战斗机,与高志航他们缠斗,掩护大部分战斗机返回航空母舰。
高志航他们捡个大便宜,在自己一架飞机未损失的情况下,击落只能拼命躲避,而无子弹还击的rì军战斗机三十一架,rì军战斗机已经逃远,高志航还没有过瘾,他正要命令机群继续追击,唐秋离的话,在心里响起,只好心有不甘的悻悻返航,幸亏他在关键的时候,控制住了自己的好战心理,没有把中国空军的家底儿葬送掉。
rì本海军舰队的防空火力,在各国舰队中,也属上乘,高志航以区区六十三架战斗机,攻击两个舰队,拥有四艘航空母舰的一百多艘rì军军舰,无异于羊入虎口,连外围的防空火力也无法突破,即便是进入内层防空圈,没有携带重磅炸弹或者鱼雷的战斗机,对军舰的伤害又能有多大。
除非把自己的飞机当做炸弹,直接撞击rì军军舰,可又有多少本钱可以这样做?这也是中国空军悲哀,全部家当里,没有一架鱼雷轰炸机,如果返航的rì军战斗机,重新加油添弹升空作战,他的机群,马上就会陷入重围,想脱离战斗都无法办到,在南京上空吃了亏的rì军战斗机,岂能放过他们,一架飞机都别想回来。
高志航的机群掠过南京上空,地面上少许几处冒起的烟火,完整的城市面貌,让他颇为吃惊,遭受了几百架小鬼子轰炸机和战斗机的两次攻击,整个城市遭受的破坏,微乎其微,这是无法相信的结果,也许,只有唐总司令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他暗暗想到。
最后一架小鬼子的战斗机,消失在视野里,王根宝一头栽倒在沙袋工事上,疲惫得眼皮都不想抬,浑身的肌肉和骨头酸痛得几乎麻木,喉咙火烧似地**辣难受,肩膀上被子弹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肌肉可怕的翻卷着,鲜血已经凝固在胳膊上,没有疼痛的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刚才超强度的战斗,耗尽了他身上每一分jīng力和体力。
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永远躺在这里,直到有人推推他的肩头,睁眼看到,几乎所有活着的弟兄,都跟他差不多,虚脱地躺在那里,大张着嘴喘粗气,王根宝用了很大的力气,勉强爬起来,挨个查看弟兄们的情况。
他的一名弹药手阵亡了,胸前是几个血窟窿,小鬼子战斗机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失血的脸sè惨白,没有生命迹象的双眼,还残留一丝童稚的天真,凝固的盯着头顶这片硝烟还未散尽的蔚蓝sè天空,江南六月的午后阳光,肆意地洒在刚刚伸展开的身体上,王根宝的心,刀绞般的难受,还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孩子,跟着他还不到半年。
扭过脸,王根宝轻轻为这个年轻士兵合上不瞑目的双眼,损失惨重,阵亡弟兄的尸体,保持着生前的姿态,他这个火力点,阵亡了十五个弟兄,负伤的几乎大半,火力长的脑袋,被子弹生生削去半边,已经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但是,却深深刻在王根宝的心里,付出这样的代价,击落了七架小鬼子的飞机,其中,王根宝自己就击落了五架,在所有的重机枪火力点里,不是最多的,但他个人的战绩,却是最多的。
改变下午防空战结局的原因,也查清楚了,利用轻武器对rì军战斗机开火的,是dú lì师黄崖洞防空旅三团二连一排的战士,他们伪装好高shè炮之后,立即撤进附近的大楼里,虽然动作很快,可也被小鬼子的战斗机打死了三名战友。
带着一肚子的气愤和怒火,一排的战士,躲在大楼里,看着小鬼子的飞机,不时打眼前俯冲爬升,距离近的丢块砖头都能砸到机翼那两块刺眼的膏药上,眼看着炮位心爱的高shè炮炮身上,溅起串串火星,一排长实在气不过,不管不顾的抄起手里的索米冲锋枪,朝着rì军战斗机就是一梭子。
奇迹发生了,这架rì军战斗机,猛地一阵剧烈的颤抖,一头栽到地面上,一排的战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小鬼子飞机,眨眼就烧成了一团火球,那个倒霉的rì军飞行员,被一排长的冲锋枪子弹,直接打死了。
醒过味儿来的战士们,纷纷举枪干起来,很快就大范围传播开来,手里有家伙的士兵们,也不管是步枪还是其他的什么枪,只要是看见小鬼子战斗机的影子,举枪就shè,也不管能否shè中,架不住几万支枪shè击,总会有子弹打中飞机,就这么着,步兵打飞机,硬是把极端危险的战局,给扭转过来。
如果这样的事情宣传出去,以rì本人的狗xìng格,rì军飞行员气得吐血,亦或是剖腹自杀的,应该大有人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因之后,防空总司令部里的唐秋离,心里却多的是感慨。
第七百二十章 精神加物质
rì本海军航空队,采取的战斗机超低空突入战术,差一点儿就取得成功,南京防空战,经历了一次极度的危机,而步兵们自发的打飞机行动,挽救了整个战局,近距离用步兵武器shè击超低空飞行的战斗机,大概只有中国的步兵们有如此的创意,有这样的胆量。
rì本海军航空队败退而逃,他们已经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二的轰炸机,二分之一以上的战斗机,到了傍晚,rì军飞机再也没有敢来轰炸南京,激战大半天的南京城,安静下来,西边的天空,艳艳的火烧云,红彤彤布满天际,余晖的霞光洒满栖霞山,紫金山,弥漫全城的硝烟,逐渐随着晚风淡去,南京城,迎来了难得的安静与祥和。
各个防空火力点,忙着补充弹药,运送伤员,王根宝已经被任命担任火力长,军衔也由上士提升为少尉,突然的提升,让王根宝多少有些不适应,时不时的抚摸一下领章上的星徽,憨憨傻笑,其他的伙伴,对他的提升,没有太多惊讶,认为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让王根宝和他的战友们大吃一惊的是,南京防空总司令唐秋离上将,只带着六个卫士,突然出现在他,他们面前,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在这之前,他们经常看到的最大长官,不过是他们的团长,至于师长,那是难得一见的,高高在上的存在。
看到唐秋离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目光温和的看着他,晚风吹拂他的斗篷,夕阳下,肩上的三颗金星熠熠生辉,王根宝慌忙立正敬礼,多少有些结巴地说道:“报告唐总司令,陆军三十八师一团三营少尉王根宝,向您报告,请长官训示!”所有的士兵,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刚反应过来似的,参差不齐的立正敬礼。
唐秋离是在看到战果统计表时,才有了下到部队去和最基层的士兵们交流的想法的,王根宝这个人,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如果是在dú lì师部队,任何一个战士取得击落五架rì军的战绩,他都不会特别奇怪,dú lì师各部队的训练水准,在当时的中**队里,绝对是最高的,尤其是防空作战这一科目,是为dú lì师每个普通战士的三大基本技能之一。
而这是zhōng yāng军的一名普通士兵,以zhōng yāng军的防空作战训练水平,取得击落五架rì本飞机战绩,除了天赋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解释,在到王根宝火力点之前,他已经去了不下一百多个火力点,士兵们的jīng神状态,让他极为放心,今天下午的战斗,没有给他们的心理留下多少yīn影,很多士兵,已经把打下rì本人的飞机,作为自己的目标。
看到这个憨厚,而又显得木讷,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的少尉,无法与一天之内,击落五架rì军飞机的高手联系在一起,看到王根宝使用的重机枪,调整后的火力配置和沙袋工事,唐秋离相信自己找到了答案,这是位优秀的士兵,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
他对山虎说道:“虎子,拿五百块儿大洋来,送给这位王少尉,这是他应该得到的奖励,还有,通知三十八师师部,王根宝的军衔,晋升为上尉,授予南京勇士的称号,并通报全体部队进行嘉奖,”看着唐秋离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暮sè中,王根宝捧着手里一袋沉甸甸的大洋,就像是在梦里没有醒来一样,这一天的时间里,让他如同梦境一样的事情太多,朴素的心里,一股激情洪水般蔓延至全身。
唐秋离亲自下到最基层,和普通士兵交流,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心情,这在**部队里,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接着,第二天,对王根宝的嘉奖令,又下达到zhōng yāng军各部队,随后,南京防空总司令部发布命令,明确规定,在今后的战斗中,凡是击落rì军飞机一架者,奖励大洋一百块儿,并授予守城卫士的称号,击落rì军两架者,奖励大洋二百块儿,并授予守城勇士的称号,击落rì军飞机三架者,奖励大洋三百块儿,并授予南京卫士的称号,击落rì军飞机四架以上者,奖励大洋五百块儿,并授予南京勇士的称号,一个连队有五名以上获得南京卫士称号的士兵,该连队将被授予南京守备勇士连的称号,该连队士兵,每人将奖励大洋二十块。
这个命令下达之后,在所有的参战部队中,激起极大的反响,再加上唐秋离亲自到第一线的举动,这在zhōng yāng军的部队里,是破天荒的事情,**士兵的勇气和荣誉感,得到了极大的激发,一时间,所有的部士兵,都在谈论此事,王根宝是第一个获得南京勇士称号的士兵,并被连升三级,他也成了知名人物,是很多士兵暗自羡慕并准备赶超的对象。
唐秋离深谙此道,历来,部队就是个极其重视团队荣誉感的集体,这次自己三管齐下,在物质上,有大洋奖励,在jīng神上,有各种称号,在团队荣誉上,有jīng神和物质的双重奖励,还愁士兵们不卯足劲儿打rì本人的飞机,目前,南京的防空支柱,还是zhōng yāng军各部队,自己的手里,只有黄崖洞防空旅一个旅的兵力,装备再好,训练再有素,偌大的南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全面防守的。
并且,唐秋离还有更深的打算,把南京变成一座消耗rì本空中力量的吸铁石,吸引更多的rì军飞机,投入带这场自己没有后顾之忧的地空战斗中来,直至拧干rì本人的最后一滴血,反正南京已经全城疏散,即便是整座城市被炸毁,也可重建,rì本人要是犯邪风,拧着劲儿在南京与自己死磕,求之不得,再说,也可让躲在武汉的蒋委员长知道,南京绝非久留之地,本身就是前线,还是迁都的好。
rì本海军航空队,不甘心失败,也害怕裕仁天皇追究责任,调整战术后,第一和第三舰队司令官,组成联合指挥部,统一指挥所有的作战飞机,海军部瞒着大本营和陆军部,从其他舰队,给伤筋动骨的航空队,补充了七十架轰炸机,五十架战斗机。
而唐秋离根据第一天防空作战的经验,也对火力部署做出新的调整,所有的漏洞都被弥补上,还根据步兵轻武器打低空战斗机的效果,组织了几千支步兵对空shè击组,分布在南京城内的各个角落,中rì双方都在总结经验,调整部署,南京城,注定要有一场血与火的生死较量。
接下来的两天,南京上空异常的平静,没有看到一架rì军飞机的影子,憋足了劲儿想立功受奖的zhōng yāng军士兵,眼睛看得发干,也没有捞住机会,以为rì本人的飞机不敢来了,不免有些泄气,唐秋离却是非常清醒,rì本人绝不会就此罢手,他抓紧难得的机会,命令各防空火力组,除了正常的战位之外,还要修筑至少两个备用战位,一个防空掩蔽部,各防空火力组,要有机动shè击的能力。
很多zhōng yāng军部队,不以为然,自古以来,高shè火力,就是在一点固定对空shè击,哪有跑来跑去的道理,唐总司令这是别出心裁,玩儿什么花样?只有dú lì师黄崖洞防空旅,忠实的执行了师长的命令,这已经成为dú lì师部队的一种习惯和自然,唐秋离亲自到各个火力组检查,处理了几个敷衍了事的军官,才引起zhōng yāng军部队军官和士兵的重视,紧张的两天时间过去,南京城内的防空火力配置,已经发生了根本xìng的变化。
六月十四rì,天刚刚放亮,凄厉的jǐng报声,把还在睡梦中的zhōng yāng军士兵惊醒,冲上战位一看,黑压压的rì本飞机,从四面八方猛扑过来,rì本海军航空队,出动一百余架轰炸机和战斗机,采取轰炸机多方位攻击,战斗机超低空进入的方式,对南京发动了疯狂的大轰炸,至此,激烈的南京防空保卫战,正式拉开帷幕。
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太阳落山,一整天,南京城在激烈的枪炮声中颤抖,rì军航空队打疯了,几乎是不间断地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这波rì军飞机刚刚返航,下一波接着就来,都熟悉了对方的战法,谁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因为有了有效的防空隐蔽部和机动shè击炮位,南京守军的伤亡人数,大大减少,不过,击落的rì军飞机数量,还不到第一天的五分之一。
随着最后一架rì军飞机消失在晚霞中,南京城平静下来,唐秋离在暗淡的灯光下,给在武汉的蒋委员长写战斗报告,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一步棋,一定要让蒋委员长知道,南京不可再留,所以,他在报告里,有意渲染战事的激烈程度,rì军飞机数量上的优势,南京城内遭到破坏的程度,守军的伤亡以及rì本人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决心。
虽然有些故意夸大,然而,事实也是如此,此后的五天之内,唐秋离没有过离开南京防空总司令部地下指挥部半步,rì本海军航空队,孤注一掷,不顾损失,对南京城进行疯狂的乱炸。
第七百二十一章 闹心的裕仁天皇
南京防空保卫战,打到最激烈的程度,rì本海军第一、第三舰队航空队,为了保住所谓的大rì本帝国空中雄鹰的面子,每天出动近百架以上数量的飞机,对南京城内所有的目标,进行无差别轰炸,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rì军飞行员,在飞机被击中的时候,驾驶着冒着黑烟和火苗的飞机,冲向地面防空火力点,把自己变成一颗人体炸弹。
这种亡命徒式的打法,给守卫部队造成的伤亡极大,不过,唐秋离却是暗自高兴,rì本人还有多少架飞机可以这样使用,他命令所有部队,不惜任何代价,以击落rì军飞机为唯一目标,被jīng神和物质双重奖励,鼓舞起士气的zhōng yāng军士兵,爆发了空前的战斗力,没有让rì军飞机占到太多的便宜。
一些脑筋灵活的火力组,还发明了避免被rì军自杀式飞机杀伤的有效办法,几个火力组互相配合,把rì军飞机在空中直接打爆,战斗空前激烈,南京城整rì在炮火的硝烟和rì军飞机的怪啸声中渡过一个白天又一个黑夜,打到第五天,rì本海军航空队终于支撑不住,他们手里的飞机,已经所剩无几,连海军部后补充进来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也填进南京空域那个巨大的窟窿里。
rì本飞机航空队,已经无法组织起一次像样的轰炸行动,看着航空母舰空荡荡的飞行甲板,不过三十几架浑身带伤,侥幸飞回来的飞机,两个舰队司令官yù哭无泪,相对无言,第一和第三舰队的航空队,已经打残了,他们无法相信,前后历时六天的轰炸行动,南京城还是屹立未倒,地面上,还是会飞来密如飞蝗的炮弹和子弹。
这是座什么样的城市,几百万普通市民,每天面对近百架飞机的轰炸和扫shè,竟然无动于衷,支那人的意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坚韧,而此时的南京防空部队,也是到了筋疲力尽的程度,各个防空火力组,损失达到五分之一,南京城内,虽然没有变成一片废墟,也是遍地瓦砾,城市的建筑被炸毁一半儿以上,部队伤亡超过一万多人,这还是dú lì师黄崖洞防空旅起了中坚作用。
唐秋离不敢想象,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南京城现在是否还存在,以此为代价,唐秋离指挥以zhōng yāng军各防空部队和dú lì师部队为主体的南京防空部队,拧干了rì本海军第一和第三舰队航空队的最后一滴血,累计击落了rì军轰炸机和战斗机四百余架,超过当时rì本空中力量的十分之一以上,这对于资源匮乏的rì本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损失。
前后历时六天的南京防空保卫战,唐秋离自掏腰包,拿出大洋十几万块儿,用来奖励取得战绩的zhōng yāng军士兵和军官,南京上空,成了rì本海军航空队的噩梦和伤心之地,本来想用摧毁中国首都,轰炸南京,来击垮中国人的抵抗意志,没有想到,被摧垮的,是自己的信心和勇气。
防空战进行期间,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几次请命,要求参加空战,唐秋离都没有批准,他要留着高志航部队,给rì本人最后致命的一击,已经再无可战之力的rì本海军舰队,只好把轰炸南京失利,航空队损失惨重的情况,如实上报给海军部。
事情再也无法隐瞒,一经传出,在rì本大本营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海军成了rì本军界的嘲笑对象,裕仁天皇极为震怒,损失四百多架飞机,让他心疼得几乎吐血,那可是大把的银子堆起来的,一万个支那人的xìng命,也抵不上一架飞机,rì本陆海军航空队,积攒这么多家底儿容易吗,为了造这些飞机,裕仁天皇几乎把内裤都卖了,就差让良子皇后去卖身,陪那些各国元首渡夜,挣些散碎银两,补贴国库。
天皇震怒,后果很严重,必须有人对这样的惨败负责,一纸敕令下来,海军第一、第三舰队司令官着立即剖腹自杀,以谢国人,本来,裕仁天皇想砍掉这两个蠢猪的脑袋,为了照顾海军的颜面,不至于被陆军踩到脚底下,皇恩浩荡,格外开恩,给了他们体面的死法,所有少将级别以上的高级军官,就地撤职,两支舰队返回本土休整,海军大臣和海军部长,撤职留用。
而漂洋过海,由原华北派遣军改称南京派遣军的十几万陆军部队,此时,正在海上飘荡,满以为让海军打头阵,陆军能在南京捡个便宜的陆军部,这下子犹豫起来,他们被上次淞沪会战的结果,给打怕了,请示大本营,是否撤销原定计划,部队返回本土,大本营不敢做主,让陆军大臣面见天皇陈述理由。
没等陆军大臣吞吞吐吐说完,裕仁天皇当时就呈暴走状态,龙目shè出野兽般的寒光,一步步逼近这个让他几乎心肌梗塞的家伙,没有让朕省心的地方,对支那战争,处处不顺利,华北眼见不保,四十几万部队,被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合围在沧州至天津间的狭长区域,关东军南下部队,又被阻击在山海关一线,无法进关,这又来了个怕死的家伙,对支那首都南京的攻击还没有开始,就琢磨着要逃命。
心惊胆颤的陆军大臣见势不妙,他不止一次领教过天皇陛下的驴脾气,属狗脸的,说变就变,趁着天皇陛下的御手,还没有亲吻到自己腮帮子上时,自己先自罚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赶紧退出,一道命令下去,务必按照原计划攻击上海和南京,派往南京的部队,只好继续往未知的远方前进。
裕仁天皇当然是绝对正确,朕什么时候犯过错误?他没有责任,责任都是手下那些蠢猪加笨蛋的,挨了天皇一顿狗血喷头式臭骂加耳光的海军大臣和海军部长,窝了一肚子火气,出门又遭到了几个陆军将领的冷嘲热讽,底下人也太不争气,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部下身上,下狠手要在海军内部大手术。
由此,rì本海军内部,进行了大规模的人事调整,来个大换血,权力重新洗牌,一大批占据高位的老朽卷铺盖卷滚蛋,黯然下台,回家依靠往rì的会议,来打发下半辈子,一大批狂热好战,野心勃勃的少壮派军官,爬上了高位,占据了rì本海军各个主要部门,rì本海军的杰出将领,山本五十六中将,走入人们的视线,登上侵略战争的舞台。
海军航空队在南京上空折翼,两个舰队司令官剖腹自裁,一大批高级将领丢了乌纱帽,一时间,海军内部人人自危,风声鹤唳,对于rì本海军的打击可谓巨大,海军的高级将领们,只好夹起尾巴做人,暗地里咬牙,要在支那人身上,找回丢失的尊严,把掉在地上,又被陆军踩上几脚的脸捡回来,用一场巨大的胜利,打陆军那些狂妄的家伙们,一记响亮的耳光,给天皇陛下还个颜sè,重新起树立海军的威望。
海军航空队在南京上空,被唐秋离拔光了翅膀上的毛,成了死鸡,陆军航空队终于盼到了机会,驻守台湾的陆军航空队西村右卫门司令官,是个极其好战的狂热军国主义分子,少将军衔,每天看着海军航空队那些家伙们,在南京上空可着劲儿的折腾,干着急,海军方面就是不让插手,屡次请战,得到的只有待命俩字。
急得四十几岁的人了,满脸鼓出青chūn痘,一股子邪火儿在心头直跳,晚上,把老婆折腾得浑身青紫,已经松弛下垂的双rǔ,硬是红肿得丰满如双十少女,白天,除了大骂那些没长眼的部下,殴打几个倒霉鬼,就是给大本营一封接一封的去请战电报,其狂妄和好战程度,言词之自大和激烈,连他的上司看着都不是滋味。
接到大本营的命令之后,西村右卫门肾上激素急剧升高,先是朝着rì本本土方向狂喊一声:“天皇陛下万岁,”然后,跳进零式战斗机,赶着去投胎似的,第一个起飞升空,他的飞机后面,是rì本陆军驻台湾航空队的九十架轰炸机和五十二架战斗机,这是西村陆军航空队的全部力量。
海军航空队遭受惨重失败,西村右卫门知道得一清二楚,陆军方面,对于海军的失败,向来是不惜余力的大肆渲染,反过来,海军方面也是如此办理,不过,西村不以为然,那是海军那些笨蛋,不是西村航空队,按照他的设想,南京马上就会成为一片废墟,运气好的话,还能干掉其他地方的支那士兵,机群掠过台湾海峡,进入大陆上空,经福州转向朝北,恶狠狠地朝着南京方向扑过去。
唐秋离走出呆了五天五夜的地下指挥部,耀眼的阳光,刺激得他一阵眩晕,摸摸扎手的胡茬子,自嘲的一笑,室外清爽混合着紫丁香花淡淡香气的空气,舒服的呼进满是烟草味的肺部,疲惫的神经为之一振,六月南京的天空湛蓝明净,也许,不会再有rì本人的飞机在头顶上呼啸。
他很清楚,这几天的激战,给rì本海军航空队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接到的,蒋委员长从武汉发来的紧急电报,刚要舒服的伸个懒腰,一个通讯参谋急匆匆地从地下指挥部里跑出来,大声喊道:“总司令,雷达发现大批rì军飞机!”
第七百二十二章 “疯狗”西村右卫门
历时五天五夜的南京防空保卫战告一段落,rì本海军第一、第三舰队航空队,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虽然南京城也几乎成了一片废墟,付出了一万余人伤亡的代价,可与取得的战果相比,唐秋离无疑是个大赢家。
走出五天五夜没有离开的南京防空总司令部地下指挥部,出来透透气的唐秋离,刚刚思索蒋委员长发自武汉的电报,就被通讯参谋急匆匆的喊回去,雷达发现大批rì军飞机,正在往南京方向扑过来。
唐秋离一边赶回指挥部,一边命令到:“立即拉响防空jǐng报,全体部队立即进入战位,”奇怪了,rì本海军的航空队,已经在南京上空被打残了,哪来的rì军大机群?指挥部里,一派忙碌紧张的气氛,所有的雷达都展开全力的搜索,“报告rì军飞机的数量、高度、航向!”还没有在椅子上坐稳,他就发出一连串的命令。
“报告总司令,rì军飞机数量大约在一百四十架左右,高度七千五,航向正北,目标是南京方向,”雷达cāo作员马上报告到,“有没有张治中司令转来的长兴岛雷达站的报告?”唐秋离紧接着追问道,“报告总司令,没有,”唐秋离一愣,没有?
奇怪了,这个rì本人的机群,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又看了看rì军机群的航迹,在福州的位置,是个大拐点,从东南转向正北,忽然明白了,是台湾的rì军飞机,心中一阵兴奋,妈的,把rì本人海陆两军的飞机,都吸引到南京来了,越多越好,就在这里和rì本人拼消耗,看是rì本人的飞机多,还是我的炮弹和子弹多,把rì本人的陆航飞机,也留在南京上空,为以后将要进行的江南地区作战,减少来自空中的威胁。
“命令,全体防空火力组,不惜任何代价,全力击落rì军飞机,这是最后一仗,就用rì本人的飞机,在南京天空绽开的死亡礼花,来结束南京防空保卫战吧!战斗结束后,全军休整三天,”别开生面的命令,战前动员加命令,还特别具有煽动力,而且给了全体士兵一个期望值,打完今天这一仗,就可以放假休息,还愁士兵们不卖力打好这最后一仗?
凄厉的jǐng报声,再一次响起在刚刚安静了一天的南京城上空,所有的士兵,立即奔上战位,随后,唐总司令的命令,也传达到各个火力组,士兵们一阵兴奋,王根宝现在已经是三十八师师部直属防空营的营长了,手里有将近二几个火力组归他指挥。
唐秋离下达完命令后,又抓起桌上的外线电话,要通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高志航吗?我是唐秋离,命令你部做好战斗准备,rì军飞机约一百四十架,从台湾基地起飞,目标是南京,等待我的出击命令,务必要把rì本人的飞机,全部留在大陆上空!”电话那边,是高志航兴奋得几乎变调的声音,“请总司令放心,我驱逐机部队,一定把小鬼子的飞机,全都变成空中火鸡!”
唐秋离哈哈大笑,很欣赏高志航的jīng神状态,也相信他能把rì本人的飞机,尽可能多的打下来,这又是一场典型的空中伏击战,高志航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几次出击,以损失六架战斗机,战伤十三架的代价,共击落rì军轰炸机和战斗机八十四架,每个战斗机飞行员的战果统计表上,都突破了零,高志航个人,更是有十三架rì军飞机入账,名列中国空军shè手榜状元的位置,中国空军什么时候打过这样过瘾的仗。
西村右卫门带领机群进入大陆空域,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是个作战的好天气,机群掠过江南的丘陵、湖泊,片片稻田,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支那人的飞机起飞拦截,没有地面的高shè炮火绽开的朵朵烟团,这简直是世界上最轻松的轰炸行动,西村回头看看气势威武壮观的庞大机群,不禁为大rì本帝国的强盛武力感到自豪,同时,一颗喋血嗜杀的野兽之心,勃勃跳动起来。
rì军机群飞临南京上空,西村俯看机翼下几乎是遍地废墟的南京城,看得出经受过大机群轰炸后的累累伤痕,他不免有些疑惑,已经被摧毁得差不多的南京,怎么海军那些家伙们,四百多架飞机,就不能取得胜利呢?这样一座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市,防守的支那军人还能有多少抵抗力和战斗的决心?
疑惑归疑惑,西村右卫门下起手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他准备给南京城里的支那军人一点儿厉害尝尝,战斗机在高空盘旋监视,一旦发现支那守军的防空火力点,立即予以清除,为轰炸机扫清障碍。
轰炸机群采取密集编队,地毯式轰炸,要把南京彻底从地图上抹去,下达完命令,西村右卫门高声喊道:“帝国的空中勇士们,为天津天皇陛下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让劣等的支那人,尝尝我们炸弹的滋味吧!全体进攻!”
地面上,严阵以待的中国士兵,看着一架挨着一架飞临头顶的rì军轰炸机直纳闷儿,也怪了,小鬼子的飞机咋排成这样挨打的阵势,除了第一天,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便宜事儿,肯定是新来的小鬼子飞机,没吃过亏,那还有啥可说的,揍他个狗娘养的。
在底下指挥部里的唐秋离,被rì军轰炸机这样的编队方式,气得笑了,不过,也理解,rì本人就是这样的臭德行,看来,这一仗,不想占便宜都不行,随着指挥部的一声令下,南京城内的各个角落,忽然爆发起来,地面上升起一阵淡蓝sè的烟雾,无数的高shè炮弹和高shè机枪子弹,漫天飞舞般冲上天空。
王根宝所在的防空营,因为是清一sè的重机枪,专门为超低空进入南京城的小鬼子战斗机准备的,没有捞到shè击的机会,让王根宝好一阵郁闷,暗骂自己失算,重机枪没有开火,可遍布全城的高shè炮和高shè机枪,却让密集编队的rì军轰炸机群吃了大亏。
漫天飞舞的高shè炮弹和高shè机枪子弹,织成一片密集的火网,已经进入俯冲轰炸航道的rì军轰炸机,根本没有规避的机会,除了浑身冒烟起火,一头栽到地面的轰炸机之外,大多数rì军轰炸机都被打得凌空爆炸,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九十架rì军轰炸机,只剩下四十几架慌忙扔掉炸弹,拼命四散奔逃的轰炸机。
防空炮火哪里肯放过这些速度缓慢、肚大身笨rì军轰炸机,撵着屁股又是一顿狠揍,十几架rì军轰炸机,又是被打的凌空爆炸,在高空盘旋指挥战斗机的西村右卫门,吃惊得几乎昏厥过去,忍不住破口大骂海军航空队那些混蛋,支那人有这样组织严密有效,猛烈的防空火力,在战情通报中怎么没有提到。
他也不想想,自己又何尝想问过,吃了亏不报复,不是大rì本帝国空中勇士的风格,西村指挥战斗机群,从高空猛扑下来,想消灭支那守军的火力点,西村狡猾的指挥战斗机群,利用战斗机的xìng能,超低空进入,这样一来,正好撞上专门对付战斗机的重机枪火力组,迎面一串飞舞的金星,零式战斗机在空中纷纷炸开一朵朵乌黑的礼花。
战斗进行到这里,唐秋离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他命令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立即赶到福州空域,在哪里伏击返航的rì军机群,西村右卫门凭借着自己高超的cāo作技巧,总算逃得一条命,左边机翼上,被重机枪子弹钻出一排黑洞,连翼尖也被削去一块儿,影响了飞机的驾驶xìng能。
逃离火网的西村,看到重新飞到天上的战斗机,不过二十几架,连侥幸逃脱的轰炸机在内,不过剩下六十几架飞机,西村航空队完了,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内,被可恶的支那人打残了,原本以为,西村航空队,可以完成海军航空队四百多架飞机不能完成的任务,为此,没少嘲笑海军那些人,现在看来,舞台上的丑角是自己。
仿佛是一场噩梦,惨重的失败,巨大的耻辱,不能接受的现实,让西村右卫门几乎发狂,拼了,他一压已经不好控制的战斗机,准备变成一颗人体炸弹,临死也要让卑劣的支那士兵付出代价,他的僚机一看长机的动作就知道,绰号“疯狗”的司令官阁下,又要发疯了。
倒不是有多少战友情谊,这个疯狗司令官,脾气暴躁,平时没少给部下苦头吃,巴不得他赶快蒙天照大神的召唤而去,可不能跟他一起陪葬,赶紧提醒到:“司令官阁下,请您考虑您的身份,帝国陆军航空队需要您,西村航空队需要您!”西村右卫门清醒过来,是啊,要是就此玉碎,没有了为天皇陛下继续效忠的机会了西村右卫门下达全体撤退的命令,第一个掉头飞去,身后,是六十余架战斗机和垂头丧气的飞行员,来时兴冲冲,回去凄惨惨,可以形象的说明他此时的心情,西村航空队所有飞行员的情绪,西村航空队的残兵败将,沿着来时的航线,返回台湾基地。
第七百二十三章 终结西村航空队
南京防空保卫战最后一战结束,西村右卫门航空队,气势汹汹而来,落得个一百余架飞机折翼于南京上空,只有六十几架飞机,仓惶逃离南京上空,西村的座机摇摆不定,身后跟着一群吃了败仗,死里逃生的rì军飞行员,兀自心有余悸,脸青唇白,目光呆滞,显然是还没有从南京城,铺天盖地般防空火力的恐怖打击之中恢复过来。
也是西村自找倒霉,他来时走的那条航线,返回时,走的还是那条航线,却不知,局面已经大不同,来时兵强马壮,回时惨遭新败,实力大减,如同斗败的公鸡,哪还有一点儿作战的勇气,唯恐飞机开的慢,赶不回台湾吃午餐。
高志航带领驱逐机部队,已经在福州空域,盘旋了六七分钟,恰好一阵乌云飘过来,他带领机群隐蔽在云朵中,只派出一个中队四架战斗机,在rì军返航的路线上侦察,正等的心焦的时候,侦察的飞机返回报告,rì军机群已经出现,为战斗机二十余架,轰炸机三十余架,预计五分钟后,即与我机群相遇。
高志航不太满意,留给自己的肉,也太瘦了些吧,唐总司令也够狠的,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干掉了几乎三分之二的小鬼子飞机,照这样下去,空军还有饭碗可端吗?好歹也让我这些弟兄们,每人分到一架小鬼子的战斗机啊,不管高志航在肚子里咋嘀咕,西村右卫门可是一心要返回台湾。
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考虑,如何向陆军部汇报这次惨败,如何掩盖自己指挥失误的事实,别丢了乌纱帽,别被勒令剖腹自裁谢罪,替罪羊都想好了,把责任推到海军航空队身上,就说他们没有及时通报南京支那守军的防空火力情况,才导致西村航空队,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属于玩忽职守,不顾帝国整体利益的行为,虽说有些强词夺理,可这也是唯一能找到的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西村满脑子是如何推卸责任,也没顾得上搜索空中的情况,在高处云层里驾机时隐时现的高志航,一眼就盯上了抽筋儿般歪歪斜斜的西村右卫门的座机,这个小鬼子是机群的指挥官,飞机身上涂的徽标不同于其他的小鬼子飞机,飞行的位置也突出,当西村航空队的残兵到了伏击空域时,高志航只喊了一嗓子:“弟兄们,把这些小鬼子的飞机,打发回姥姥家去!”
一压机头,从高空雄鹰扑食般shè向西村的座机,骤然开朗的空域,让他的头脑一片清明,他的身后,是利箭般突然杀出的中国战斗机,泰山压顶般冲向毫无防备的rì军机群,满肚子心思的西村右卫门,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临近,左右抬头搜索一番,什么也没有,往上方看去,当时就魂飞魄散嗓子眼儿发干,一架中国战斗机,几乎是垂直坠落般,由他的头顶天空而来,那架势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带着一股子恶狠狠的气势。
西村之来得及喊了一句:“敌机,成作战编队散开,”然后,一拉cāo纵杆,准备躲开这当头一击,却忘记了,自己的飞机,cāo纵不便,心到了,手也到了,可飞机没有到位,高志航咬着牙,眼睛里只有不断扩大的rì军飞机轮廓,手指紧紧按在机枪发shè按钮上,机身轻微的颤抖。
机头喷shè出两道肉眼可见的火链子,伴随着机枪轻快的“哒哒”声,狠狠地抽打在西村的飞机上,不到六十米的距离,一百多发机枪子弹,全都钻进西村的飞机里,高志航的眼前,出现一团硕大的火球,带着翻滚的黑烟,炸裂成带着轻烟的碎片。
刚一交手,rì本陆军航空兵驻台湾航空队的司令官,rì本陆军大佐西村右卫门,就被中国驱逐机部队司令官高志航斩落于马下,西村临死前,甚至都没有看清攻击他的中国战斗机的基本轮廓,战斗猝然爆发,一方是以有心算无心,有备而来,锐气正盛,战意如虹,一方是刚吃败仗,一心逃命,毫无准备,士气低落,这仗没法打。
而且,按照高志航的命令,所有战斗机,先攻击rì军的战斗机,剩下的轰炸机,就算他们把油门推到底,也跑不远,基本上是三架对一架,上下翻飞一阵子,虽然rì军飞行员疯狗似的拼命反击,甚至采取了同归于尽的打法,眼见逃不掉,一歪机头,准备撞击,嘴里还喊着;“大rì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尽占优势的中国飞行员,才不会和小鬼子玩这种武士道jīng神,一晃翅膀躲开,后面跟进的战斗机,把一串拖着尾巴的机枪子弹,准确的送进rì军飞机身上,天空中,不断绽开一朵朵乌黑夹着桔红sè火焰的礼花,rì军的战斗机被全部击落,没有一架是拖着黑烟栽到地面上的,全都被打得凌空爆炸,rì军飞行员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
干掉了rì军战斗机后,轮到rì军轰炸机倒霉了,打得xìng起的中国飞行员,马上追上拼命逃跑的rì军轰炸机群,横冲直撞如同虎入羊群,数量上又占优势,二十几分钟后,天空中,再也看不到一架rì军的飞机,西村航空队全军覆没,九十架轰炸机,五十二架战斗机,连同rì军飞行员,无一生还,大老远从台湾赶来,却在这里终结了xìng命,这仗打得顺利至极,中国战机,甚至没有一架被击伤。
高志航意犹未尽,驾机盘旋一周,拿起送话器:“报告唐总司令,我驱逐机部队,在福州上空,全歼返航的rì军飞机残部,共击落rì军各式飞机六十四架,我无一死亡,现在准备返航,”唐秋离从高志航的一口东北口音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那股子兴奋劲儿,就知道空战极其顺利。
“高司令,祝贺空军取得的最大胜利,现在命令你部,立即着陆补充弹药和油料,赶赴上海长江口外海方向,攻击运送rì军步兵的运输船队,力争把rì军全都送进东海,”高志航一听到还有仗可打,兴奋得跟喝了二斤老白干儿似的高兴,吆喝一声,急急忙忙赶回机场。
唐秋离可以放心地让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去攻击海面上的rì军运输船队,rì本海军第一、第三舰队,已经撤回本土,台湾的rì军陆军航空队又全军覆没,在淞沪一带,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他们的rì军空中力量。
欺负中国没有大型军舰,没有鱼雷轰炸机,rì本的运输船队,只有十几艘中小型舰艇,给运送步兵的船只护航,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而且,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打得的确不错,算上今天的战果,以六十四架战斗机,取得击落rì军飞机一百四十八架的战绩,自己只有六架飞机被击落,十余架战伤,这样的战绩,在世界空战史上,也是奇迹。
唐秋离终于可以放心的微笑了,前后共历时十一天的南京防空保卫战,以付出一万多人伤亡,损毁装备几百件的代价,击落了rì军各式飞机将近六百余架,为rì本全部航空兵力的五分之一,足以让那个裕仁天皇心疼得眼泪汪汪,满地打滚儿,再大的家业,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是rì本那个什么都缺的岛国。
rì本想要利用轰炸南京,达到摧毁中国人抵抗意志的目的,彻底失败了,虽然南京城,几乎成了一片废墟,让唐秋离欣慰的是,没有一个南京的市民受到伤害,rì军的空中力量遭到了严重打击,此消彼长,自己可以趁机壮大空中力量,何况,南京城的状况,正好给他提供了说服蒋委员长迁都的理由,不由得蒋委员长不信,请看南京城的惨状,蒋委员长的人身安全,如何得到保障,一战打出了三个好处,而且,还是利用蒋委员长的战略资源,还没有算上自己在zhōng yāng军士兵和军官心目中,留下的光辉形象,这是一笔无形资产,目的达到,心情轻松的唐秋离,又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看得身边的山虎一阵恶寒,梅雪直拉他的衣袖。
唐秋离在几乎成废墟的南京城,六月的阳光里,笑得开心极了,人在武汉的蒋委员长,却是每天心神不宁,南京的战事,随着唐秋离一天一份的战情报告,不断的送到他的手里,越看心越惊,rì本人不惜花费血本儿,对南京狂轰乱炸,目的是逼迫自己屈服,也是想要干掉自己,中rì和谈的大门,已经彻底关闭,没有商量的余地,双方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蒋委员长气恼的不止这些,rì本人怎么就把自己视为眼中钉,必要除之而后快?对付打他们最狠的唐秋离,也没见得使这么大的力气,动用六百余架飞机,轰炸南京整整十一天,这是逼我蒋某人和你们打到底啊。
如此一来,南京绝非安全之地,rì本人早晚要对南京再次发动大规模进攻,rì本人的军舰可以开到南京城下,飞机可以飞到南京上空扔炸弹,江南战端一开,南京就是前线,太危险,必须远离,可下一步在哪里落脚?
第七百二十四章 迁都动议
历时十一天的南京防空保卫战,以rì本损失飞机六百余架,一个航空队全军覆没,两个舰队败走本土的结果,终于落下帷幕,不但rì本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伤心yù绝,远在武汉的蒋委员长,也被唐秋离每天有意加了水分的战报,弄得心惊肉跳,寝食难安,再加上南京的确是处于rì本人舰队和飞机的火力范围之内,自身安全难以保障,遂动了迁都的念头。
当然,他不会完全相信唐秋离每天发来的战报,通过在南京作战的嫡系将领和军统局特工,获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形势绝不乐观,也许是前线的将领们,刻意渲染战斗的激烈程度,为自己塑造英勇善战的形象,表达忠于领袖的决心,为以后升官儿捞取资本。
也许是军统局的特工是个外行,看到的就是漫天飞舞的炮弹和子弹,缺胳膊少腿儿的尸体,痛苦呻吟的伤兵,空中黑压压一片,喷吐火舌,乱丢炸弹的rì军飞机,首先吓破了胆,所有的汇报,都是南京战事激烈,全城变成废墟,一片火海,实为恐怖之极的地方。
蒋委员长通过自己的渠道,搞到的南京防空保卫战的情报,比唐秋离的战报还要惨烈,客观上,反到显得唐秋离的战报更加真实,也更加坚定了蒋委员长迁都的决心,至于情报中所说,唐秋离以金钱收买人心,意在拉拢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他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不过,他也搞不懂唐秋离此举的用意,仅仅是为了鼓舞军心?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心里有事儿,蒋委员长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掰开了,揉碎了分析,也没有理解,唐秋离自掏腰包,奖励zhōng yāng军士兵的用意,不过,有一点他确信,唐秋离是绝对不会投靠rì本人的,就凭着他手里几十万rì本兵的xìng命,rì本人绝不会容他,双方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双方握手言和也不会,即便是rì军高层有这个意思,前线的将领们也不会答应。
这些都是小事儿,迁都是大事儿,召集所有的幕僚和高级将领,连着商讨了几天,也没有拿定主意,幕僚和高级将领们,各有各的说法和主意,众说纷纭,甚至有人提议迁都广西南宁,惹得蒋委员长yīn沉的眼睛,狠狠一撇,该人立马闭嘴,后悔得几乎打自己的嘴巴子。
这句话,触动了蒋委员长的大忌,南宁是新桂系李宗仁、白崇禧的地盘儿,到了那里,不是受制于人,凭空送给李白二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机会,蒋委员长可忘不了李白二人的几次逼宫,历次zhōng yāng和地方实力派的冲突,新桂系的李白二人,没少做手脚,就凭这几句话,蒋委员长会认定自己是新桂系的人,以后在老头子身边混的可能xìng渺茫,果然,第二次会议的时候,该人已经失去了踪影,被远远打发到大西北,和西北五马打交道去了。
商议没有结果,手下人又各执一词,各有各的打算,把自己当成了奇货可居,蒋委员长心绪烦乱,脾气也大起来,将要被迫离开南京,松开了上海这个钱袋子,要说蒋委员长不心疼加肉疼,那是不可能的,也就愈发把rì本人恨在心里,没有东洋人捣乱,自己在金陵城里坐的稳稳当当,号令全国,哪来这么多的烦恼。
可下一步在那落脚,蒋委员长着实没有主意,那也不如南京好,还是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提醒他,关于准备迁都这样的大事,绕不过唐秋离,他现在已经成了抵抗rì本人的中坚,不妨征询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怎么说,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走,还要召开非常时期国民党全体zhōng yāng委员会议,商讨迁都有关事宜,这是必须的程序,否则,蒋委员长孤家寡人,迁到异地,那不是丢了老本儿,蒋委员长如梦初醒,暗骂自己糊涂,也不用秘书,亲自拟定电文。
唐秋离现在手里拿的,就是蒋委员长发自武汉的紧急电报,邀请他赶赴武汉,共商国家大计,虽然电报里没有明确说明什么事儿,且用词隐晦含糊,可唐秋离还是嗅出了其中的味道,南京上空的硝烟战火,rì本人的疯狂做法,吓坏了蒋委员长,他准备另觅落脚处,要自己帮他拿主意,去哪里好。
就在唐秋离准备去武汉的时候,淞沪地区战事又起,由原华北派遣军后备部队改称的南京派遣军,在海上颠簸了十几天之后,终于抵达上海外围,还没有看到陆地的影子,就被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狠揍了一顿,十几艘护航的rì军中小型舰艇,虽然拼命反击,可一没有航空兵的空中支持,二缺少密集的防空火力,完全处于挨打的状态。
剩下没有武装的运输船只,可就倒了大霉,六十几架战斗机,肆意扫shè轰炸一番之后,打光了所有的机枪子弹,扔没了所有的炸弹之后,扬长而去,海面上,到处都是燃烧起火的rì军舰艇和运输船只,rì军步兵的尸体,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波涛颠簸远去,吸引这大批的鲨鱼尾随,把这当成了一顿难得的盛宴。
没有海空火力掩护的rì军陆军部队,在遭受了损失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在上海外围抢滩登陆,以不足十万的兵力,猛烈攻击张治中的淞沪战区防线,上海之战再次爆发,守卫上海的张治中部队,拥有近三十万兵力,且有jīng心修筑的永备防御工事,以逸待劳。
rì军的进攻,一开始就遭到守军猛烈的反击,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了滩头,高志航的驱逐机部队,二次飞临战场上空的时候,rì军已经被炮火压在沙滩上抬不起头来,难得的机会,中国的战机,终于可以好好肆虐rì本人一把,让小鬼子尝到了苦头。
战至傍晚,rì军不支,滩头无法立足,留下片片尸体,只得退回到海面的运输船只上,愁眉苦脸,不知道明天的rì子如何大发的rì军指挥官,接到了大本营的命令,放弃攻击上海外围阵地,立即转道台湾休整,如蒙大赦的rì军,连夜逃离上海外围。
关于这场在长达八年之久的中rì战争中,不起眼的一次战役,rì本军界,尤其是陆军,对裕仁天皇的腹诽颇多,轰炸南京计划完全失败之后,这支部队,就应该立即停止进攻淞沪地区的任务,没有海空火力支持的纯步兵,兵力还不占优势,这完全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可天皇陛下在当时盛怒的情况下,拒接了陆军部长撤兵的建议。
最终导致了这次失败的战役,能退到台湾的部队,不过是原来兵力的三分之二,不过是大半天的战斗,四万多忠勇的帝国士兵,丧命在中国的上海外围阵地,为了裕仁天皇所谓的尊严,以及不理智的命令所带来的后果,全都让普通的rì军士兵承担了。
小规模的淞沪战役,打了不到一天,张治中将军的淞沪战区部队,没费力气就让rì军惨败而逃,唐秋离也借口整顿南京防务,暂时无法赶赴武汉,他的心思,是想让淞沪战役,在蒋委员长已经冒烟的心里,再加一把火,水到渠成,自己再轻轻推波助澜,迁都的事情,就基本成定局,免得自己太过于积极主动,反而引起蒋委员长的狐疑。
淞沪战场仅仅不到一天的枪炮声,却让蒋委员长更加坚定了迁都的决心,古人云:“君子不履险境,”何况自己这一国之主,岂能置身于rì本人的炮口之下,一连几封紧急电报,敦促唐秋离尽快赶到武汉,准备参加国民党全体zhōng yāng委员非常会议,在电报里,蒋委员长不在隐瞒自己的想法,意思很明显,取得唐秋离的大力支持,并请唐秋离多多考虑,未来的国民zhèng fǔ,前往何处最佳。
火候到了,六月二十一rì早上,唐秋离带着梅雪、山虎,以及特别卫队数十人,由南京登上炮艇,溯长江而上,于当rì傍晚,抵达武汉,在江汉关码头登岸,此时的武汉,以经是华灯初上,灯火辉煌,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次的欢迎场面,可比到南京的时候,隆重得多,巨大的横幅上,“热烈欢迎唐副委员长莅临武汉”几个大字,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分外显眼,国府的许多大员,重要将领,国民党内的元老,都到码头来亲自迎接,还有不下几百人的记者,更有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宝气的名媛贵女,香气弥漫,给欢迎仪式平添了许多chūn意。
欢迎的场面,由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秘书长,蒋委员长的首席智囊杨永泰主持,保卫的规格之高,出乎唐秋离的意料,沿着码头到岸上,武装宪兵已经封锁了附近所有的道路,凡是进入欢迎现场的人,都必须持有特别通行证,否则,宪兵可当场格杀之,非但如此,被军jǐng远远赶到一边儿,还忍不住想来看热闹的市民中,军统和中统的便衣特工,伪装隐藏其间,监视所有可疑之人。
唐秋离还没有下炮艇,隔着玻璃窗户,就看到了隆重的场面,暗暗摇摇头,蒋委员长对于想要利用之人,会不惜余力来逢迎,想当初,东北军易帜,张学良就任全国陆海空副总司令,到达南京的时候,欢迎的场面,想必比现在还要隆重吧?
第七百二十五章 试探
唐秋离在蒋委员长一再敦促之下,乘坐炮艇,自南京出发,溯江而上,当天傍晚,就到达武汉江汉关码头,盛大而隆重的欢迎场面,让他骤生感慨,暗自佩服蒋委员长的手段,哪怕是前一刻想干掉你,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只要你有利用价值,立马就成为座上宾,这大概是政治人物具有的通xìng吧。
迁都,是关系到国家根本的大事,涉及到民族之命脉,在这样的大事件面前,即便是民国第一强人蒋委员长,手握重兵,执掌zhōng yāng机枢,也不敢乾纲独断,私下里,召集心腹商讨是一码事,拿到明面儿上,昭告全国民众,又是另一码事,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各有各的盘算。
为了各自派系的利益,反对者必不会在少数,就拿江浙一带的zhōng yāng委员来说,南京与上海,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休戚与共的关系,离开了他们立足的根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满心一万个不同意,在南京、上海为人上人,在他乡即为堂下客,断了人脉,断了财源,失去了呼风唤雨的环境,岂能甘心迁都。
因此,自己这位国府第二号人物的态度,就起了决定xìng的作用,以自己与蒋委员长的实力加在一起,那个都不是对手,只要自己不反对,并且大力支持迁都,蒋委员长可心想事成,也少了许多民间的猜测和议论,否则,责问起来,值此国难当头之际,身为领袖,不在首都坚持,却要远离战火,说是为了自身安全,实则避战畏祸,当了逃兵,这对蒋委员长的名誉大为不利。
既要走,还要不被人所诟病,还得有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确保名誉不受损,唐秋离就派上了用场,也就有了今天这种超乎寻常的欢迎场面,单看出动的重量级人物之多,蒋委员长的意图就可见一斑,唐秋离笑着对梅雪说道:“小雪,咱们要去赶场子,你不想出名都不行,”梅雪睁大美丽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追着询问,唐秋离笑而不答。
转头对山虎说道:“虎子,拿出气势来,怎么也得对得起蒋委员长的一片苦心,就盛装亮相吧!也让你讨个头彩,”山虎会意,对特别卫队的战士们吩咐几句,码头上欢迎的人群,伸长脖子看着江边的炮艇,正奇怪大名鼎鼎的唐副委员长,怎么还没有露面儿?
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众人眼前,奇怪的军装,迥异与**的装束,右手骇然提着一挺重机枪,凌厉的目光一扫,,码头上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枪炮里打过滚儿的高级将领们,心里都是一紧,好强势的杀气,杨永泰却是认得山虎,大老远抱拳,满脸堆笑,高声喊道:“是黄大队长啊,一路辛苦!风采依旧啊!”
有几个武汉方面的地方大员,感觉身为军事委员会秘书长的杨永泰,对一个小小的上校军官,如此亲热和恭维,大不以为然,在场的军官,那个不是两颗金星以上,撇撇嘴,不禁嘀咕几句,旁边熟知唐秋离的人,赶紧一拉衣角,附耳低声几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几位不知道深浅的仁兄,当时面如土sè,乖乖闭嘴。
山虎一挥手,几十个同样装束的军官,快如疾风般奔跑而出,瞬间占领有利位置,控制住所有的方向,手里都是清一sè的冲锋枪,彪悍的身上还挎着驳壳枪,十几枚黑不溜秋的手雷,挂在两肩和腰上,随着他们的动作,让人提心吊胆的晃动几下,特别卫队一亮相,立时博得满堂彩,在场的高级军官们自问,自己身边的卫队,可没有这样的身手。
随后,梅雪挽着唐秋离的手臂,缓步走出船舱,军乐队奏起迎宾曲,欢迎的要员们,紧步迎上前来,几百个记者,眼睛都不够使了,手里的照相机,一阵镁光灯闪烁,那些名媛贵女们,自然是社交场合的老手,知道怎样才能提高在武汉社交圈子里的知名度。
这样的场面,正是出风头的好时机,能得到国府第二号人物亲吻玉手,也可作在朋友们面前炫耀的资本,可看到一身淡雅装束,白衣黑裙,秀发飘飘,宛若仙子般的梅雪,小鸟依人般依偎在唐秋离的身边,一脸幸福,都像是被定住了脚步,一身的珠光宝气,反而显得俗不可耐,没有一个鼓起勇气上前献媚。
这一却,唐秋离尽收眼底,趁着满脸带笑,老远就伸出手的杨永泰,还没有到跟前的空挡,伏在梅雪耳边轻声说道:“雪儿,你必会是明天武汉各大报纸的新闻人物,那些名媛贵女们,还不得嫉妒死?”梅雪俏脸一红,明艳不可方物,唐秋离心情大爽。
“唐副委员长在百忙军务中,莅临武汉,是江城百姓的荣耀,永泰和众位同仁,受蒋委员长委托,恭迎大驾光临,请!”杨永泰不愧是老手,几句话,既得体大方,又滴水不漏,还把来意说得清楚,又点明了蒋委员长的好意。
这样的场面,唐秋离应付自如,套话和空话虽然讨厌,还得说几句,“秋离何德何能,怎敢劳动杨秘书长和各位前辈的大驾,更不敢劳烦蒋委员长挂念,”说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抱拳示意周围,应付得大方得体,面面俱到。
那些高级将领们,却是另一番做派,军服笔挺,马靴乌亮,将星闪耀,立正敬礼,口称卑职,论起职务来,唐秋离绝对是他们的上级,受得起他们的敬礼,一阵忙乱的寒暄,虚情假意的客套后,众人钻进轿车,在一长串军jǐng汽车的护送下,绝尘而去,留下现场的武汉市民和记者们,无限的浮想联翩和议论的话题。
杨永泰与唐秋离同坐一车,唐秋离马上明白,这是有要事与自己密谈,果然,杨永泰在前排转过头来说道:“唐副委员长,委员长的心意,您已经知晓,明rì的全体zhōng yāng委员会议上,委员长希望您拿出应有的态度,”话就此打住,一双眼睛,却紧盯着唐秋离,略带着紧张和期盼,还有审视与探究。
唐秋离暗笑不止,都这时了,蒋委员长的心意,那个不知道,还要遮遮掩掩盖一块遮羞布,拿出态度,什么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有求于我,还不明说,这大概是政客们惯用的手法吧,既然老头子和杨永泰,跟自己耍花枪,那也回你们个态度暧昧,让你们自己个琢磨去,闹心一晚上。
这事儿还不能太露骨和主动,显示出自己急迫的心情,否则,以老狐狸般狡猾的杨永泰,当时就会怀疑自己的意图,节外生枝反而不美,“杨秘书长,请您转告蒋委员长,我会以大局为重,站在另外的角度,去考虑迁都这件事!”回答的同样含糊,什么大局?另外的是哪个角度?杨永泰没有探着口风,也是一脑子浆糊,又不好追问,只能闭上嘴巴,车里陷入沉静,气氛略显尴尬。
梅雪却是明白唐秋离的真实想法,听到蒋委员长想迁都的消息时,还高兴得抱住自己直转圈来着,如今却是这样的口吻,男人的心思,真的搞不懂,她不禁奇怪的看了唐秋离一眼,就是这不经意的惊讶目光,却被杨永泰敏锐的捕捉到,满脑子云雾,立时清明。
“要知君王意,需问枕边人,”唐秋离的这位夫人,显然没有另一位夫人的城府,杨永泰认为,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信息,说来奇怪,车内的气氛,微妙的活泛起来,唐秋离不禁惊讶,是什么让老狐狸般的杨永泰,忽然轻松起来?
“唐副委员长,武汉各界名流,为了欢迎您的到来,特意在黄鹤楼大酒店,安排了一顿便宴,期待您赏光,一睹您的风采,是否立即去酒店,还是先到下榻之地,略事休息一会儿,然后去赴宴?”问的委婉,却又无法推脱,如果推辞不去,显得自己高傲不合时宜,也会得罪一大批武汉地方上的实力派。
唐秋离实在厌烦这样的应酬和宴会,就在来武汉的炮艇上,他接到唐秋生、刘铁汉和冯继武的电报,沧州的四十多万rì军,放弃沧州防线,强行北进,突破dú lì师常风兵团和孙振邦兵团的阻击,于今rì傍晚时分,退入天津,在天津外围构筑防御工事,驻守北平的rì军,有放弃北平,进入天津,与rì军重兵集团会合的迹象。
刘铁汉的东指部队,全线压上,与其他兵团一起,对天津实行包围,在没有得到师长的命令时,部队没有发起进攻,在天津外围与rì军对峙,与此同时,经锦州至山海关的东北与华北通道南下的关东军部队,与冯继武兵团,在山海关一线,展开激烈战斗,关东军攻势猛烈,冯继武兵团面临极大的压力。
这些紧迫的战事交织在一起,唐秋离恨不得分身几瓣儿去处理,这是华北的最后一仗,打得好,可以减少以后东北战场的压力,打得不好,会放跑了大多数rì军,再寻找这样的歼敌机会,恐怕很难,他哪有心思在武汉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第七百二十六章 赶场子
唐秋离在南京主持城市防空战期间,华北的战事进行到最后关头,dú lì师各主力兵团,云集在平津周边,而华北rì军驻守在沧州的部队,是最后一个重兵集团,面对dú lì师大兵压境,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趁着没有被截断后路,龟缩进天津,利用完备的城防工事,据险固守。
rì军华北指挥官的意图,是与北平相互呼应,成犄角之势,利用完备的工事固守,吸引dú lì师主力于平津周边,与南下的关东军部队会合,进行反包围,而关东军南下部队在山海关一线,对冯继武的娘子关守备兵团防线的凶猛进攻,正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
唐秋离心急如焚,华北的最后一战,关系到能否为自己赢得较长一段时间的相对稳定,虽然唐秋生和刘铁汉,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毕竟有历史的局限xìng,若是不赶回去主持大局,任何的纰漏,都会影响到今后战局的发展,可这边的事情也同样重要,老头子不离开南京,唐秋离把手伸进江南宁沪杭一带的打算,就要落空,也不能返回华北,暂且应付一番吧,华北只好暂缓进行决战,他强忍着心头的无奈,满嘴的苦涩,点头答应到:“那好,秋离绝不会让武汉各界名流和民众失望,先去宾馆略事休息,然后赴宴,”杨永泰大为高兴,今天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吩咐司机一声,车队朝着下榻的宾馆驶去。
到了宾馆,唐秋离连坐都没有坐,命令通讯处长陈峰,马上沟通与平津前线唐秋生和刘铁汉的联系,发布第一道命令,驻守河南的陕西地方jǐng备兵团,除必须守备河南的部队之外,所部立即经安阳进入河北境内,赶赴天津外围,加入合围天津的部队,调归唐秋生指挥。
孙振邦的黄河河防守备兵团,立即经京津走廊,赶赴冀东山海关一线,加入战场,调归冯继武指挥,孙振邦兵团的实力,今非昔比,长时间在太行山区与冈村宁次三十多万大军鏖战,部队经历过血与火的磨练,战斗力以及战士的单兵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部队已经扩充到五个野战旅,六万五千余人,已经隐约有主力兵团的气势。
而袁景豪部队,在河南修生养息,苦心经营,部队一直没有遭受过大的损失,袁景豪更是善于把握时机的高手,利用安阳地处冀豫边境,断不了和rì军部队发生小规模战斗的机会,把部队轮流拉上去,接受实战锻炼,不露声sè间,部队的实力大增,属于暗肥的类型,兵力已经扩展到六个主力旅,三个新编旅十一万人左右,可跻身于dú lì师主力兵团的行列,接到师长的命令后,袁景豪部队,留下三个新编旅,一个主力旅驻守河南,五个主力旅六万五千余人,星夜北上,接到袁景豪和孙振邦回电的唐秋离,一阵眼花,两年多的功夫,原本是二线守备兵团的部队,实力已经扩充到这种程度,在他这个师长的心目中,两个兵团加到一起,不过五万余人,这帮家伙,都成气候了。
李洪刚的二十九兵团,韩铁的黄河河南守备兵团,严加防守山东的各个要点,不参加华北的战役,唐秋生兵团,刘铁汉的东指部队,常风的太行山区野战兵团,以及后赶到的袁景豪兵团,组成平津战役作战部队,由唐秋生和刘铁汉担任副司令官,袁景豪和常风担任正副参谋长,在自己没有回到华北之前,由唐秋生和刘铁汉共同指挥,清除天津外围的rì军阵地和据点,逐步压缩rì军的防线。
同时,务必切断北平和天津rì军之间相互的联系,分而歼之,但要注意一点,切不可给天津的rì军太大压力,以免总撤退,冯继武兵团和加入山海关战场的孙振邦兵团,务必将关东军二次南下的部队,阻击在山海关一线,保证平津战役的顺利进行,乐一琴的航空队,随时支援山海关和平津两处战场。
富丽堂皇的宾馆,被进进出出的参谋们,弄得跟前线指挥部似的,一派紧张气氛,侍者们也不知道这些全副武装,脸sè严肃的兵爷们急匆匆在干啥,吓得统统靠边站,所有的命令下达完毕,唐秋离只来得及喝一口水,喘一口气,脑子还没有从华北的战局中解脱出来,山虎进来报告,杨永泰已经在宾馆外面等候,看看手表,到了应酬的时间,唐秋离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头,长长哀嚎一声,状极痛苦,他现在连动个指头的心情都欠奉,只想着和松软的大床亲密接触,美美睡上一觉。
来武汉的一路上,小炮艇颠簸得他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时候去虚情假意的应酬,看着那些假面具的笑脸,听着那些虚伪的奉承话,弄一些没有营养的外交辞令,唐秋离自杀的心情都有,梅雪笑着拉他起来,唐秋离赖在床上,反到把梅雪拖倒在床上。
两人笑着滚做一团,场面过于暧昧,山虎赶紧撤出屋子,唐秋离在梅雪温软丰满的身子上,大展禄山之爪,口舌之yù,梅雪红着脸挣脱,去衣箱给他找今晚要穿的衣服,今晚的场合,一身军装,显得过于严肃和庄重,梅雪可不想让武汉的社交界,说自己的未婚夫没有品位,是个粗俗的丘八。
起伏之间,美好的曲线,身子玲珑有致,看得唐秋离心头火起,从后面一把抱住梅雪,大手在梅雪高耸、坚挺的rǔ峰上,反复游走,手指夹住嫣红的蓓蕾,轻轻揉搓,小腹处一股热流升起,小弟弟早就昂首怒目,硬硬地顶在梅雪丰厚的臀部上,梅雪浑身酥软,娇喘细细,要不是唐秋离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已经如同水一般融化在唐秋离的怀抱里。
亲热好一阵子,梅雪快要把持不住了,唐秋离叹了一口气,放开怀里的柔软身躯,梅雪已经小耳红透,双颊飞上艳艳的嫣红,丰满的双rǔ,随着急促的呼吸,波涛般起伏连绵,媚眼如丝,情yù涌动,“该死的宴会,”唐秋离恶狠狠的咒骂一声,梅雪强自从淹没自己的情yù之中挣脱出来,忙着侍候给唐秋离换衣服。
趁着这个机会,唐秋离抓起桌上的糕点,狼吞虎咽大嚼一番,早就饥肠辘辘,也没有时间垫补点儿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那样的宴会,根本捞不着吃东西的机会,只能灌一肚子酒水,如果大吃一番,定会成为武汉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社交圈里的头号笑料,心里着急,吃的过猛,噎得直翻白眼儿,梅雪慌忙端来水杯,又给他轻轻捶打后背。
唐秋离长出一口气,总算又活过来,暗骂催命鬼儿杨永泰,收拾妥当,梅雪满意的看着一身西装革履,帅帅的心上人,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满眼都是幸福的小星星,梅雪挽着他的胳膊出了宾馆大门,杨永泰已经急得团团转,看见唐秋离,松了一口气,一行人乘车,直奔黄鹤楼大酒店而去。
黄鹤楼大酒店,紧靠在长江边上,推窗就可看见,烟波浩渺的长江穿城而过,两岸闪烁的霓虹,倒影在水中,把长江渲染成一条流动的光河,不时有挂着七彩灯的游船交织而过,景sè绝佳,灯红酒绿,满眼的浮华和迷幻,是武汉数一数二的好去处,达官贵人的交际场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悲欢离合、yīn谋诡计和机械倾轧在这里上演,富丽的华灯掩映下,藏污纳垢,紫醉金迷,只不过不为普通市民所知晓罢了。
酒店大厅里,已经聚满了武汉各界名流,国民zhèng fǔ的各方大员,名媛贵女们更是打扮得珠光宝气,燕语莺声,花团锦簇一般,穿梭在各sè男人之间,随意的闲聊,只不过,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今晚的主角还没有到场,外界传闻,国民zhèng fǔ即将迁都,这种敏感的时候,国府第二号人物光临武汉,不能不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和揣疑。
先前国民zhèng fǔ暂避武汉,蒋委员长移居此地,各方大员跟随而至,武汉俨然成了首都,这让武汉的地方实力派大为兴奋,此次迁都动议,湖北籍的zhōng yāng委员和湖北的地方实力派,嚷得最凶,一直要求把武汉作为战时的陪都,并且已经取得了国民zhèng fǔ主席汪jīng卫的暗中支持,唐秋离在这个时候来到武汉,恰逢其会,可谓是风口浪尖上,“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黄河流域战区总指挥,北方军分会委员长,华北dú lì师师长,陆军上将唐秋离将军到!”随着司仪一声长长的通报,嗡嗡如蜂巢般的大厅,静得可以闻落针,也真难为了这位司仪,一长串的头衔,竟然可以一口气报出,显然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迎宾曲响起,一身白sè西装,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气势慑人的唐秋离,在白衣黑裙、长发飘飘、仪态万千、百合花般清丽的梅婷轻挽下,出现在大厅门口,身后是黑煞神般的山虎,宛若书生般的dú lì师调查处长沈俊,和十八个全副武装的特别卫士。
第七百二十七章 粉红陷阱
唐秋离一出场,夺人心魄的气势,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得见这位名动民国的第二号人物,zhèng fǔ北方抗rì前线主帅,撑起民国半边天的大人物的真颜,比传说中的还要有气势,是蕴含的霸气,还要年轻,是哪种历经沧桑的年轻,只不过,斑白的头发和脸上的伤疤,破坏了他的儒雅和俊秀,却另有一种撼人心魄的铁血军人的味道。
那些花枝招展的名门淑女,珠光宝气的贵妇,更是心旌摇动,武汉的社交圈里,整天见到的是那些衣冠楚楚、油头粉面的小开,亦或是满身铜臭气的富商巨贾,大腹便便、自命不凡的官僚,将星闪耀,偏是言谈举止粗鲁不堪的丘八,几时见到过这样风神卓绝的人物,有心过去一展风姿,看到梅雪,便知趣的止步,嫉妒夹杂着羡慕,把梅雪视为头号敌人。
今晚宴会的主人,武汉总商会会长,是个年过五旬,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眉眼剔透的人物,一看司仪被唐秋离的气势,震撼得忘记随后进来的杨永泰,急出一脑门子汗,这位杨秘书长,也是位惹不起的尊神,蒋委员长身边的红人,手眼通天的人物,岂敢怠慢,忙快步迎上来。
“哎呀,唐副委员长大驾光临武汉,是武汉乃至鄂省全体民众的幸运,”亲热打招呼的同时,狠狠瞪了司仪一眼,司仪如梦方醒,吓得脸sè煞白,是这样聚会场合常客的他,岂不识得杨永泰的厉害,吹口气,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怎么忘记介绍这位尊神,“国民zhèng fǔ……”刚说出四个字,被杨永泰含笑打断,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唐秋离跟班一样,后退;两步,随着他走进宴会大厅。
武汉总商会会长,长出一口气,怎么这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这么好说话,他那里知道杨永泰的心思,本来就习惯躲在幕后cāo纵,不喜欢出风头的杨永泰,根本不在意这些虚礼,蒋委员长也特别看重他这种不招摇的xìng格,众人对唐秋离的印象越深、越佳,对蒋委员长的帮助越大,他也看出来了,国民zhèng fǔ主席汪jīng卫线上的人,今天晚上来了不少。
杨永泰这一番做作,更是让众人内心惊秫,这位蒋委员长的头号智囊,国府军事委员会的大管家,别看貌似谦恭有礼,处处低调,实则是个内心非常倨傲的人,他都甘愿把自己视为这位年轻的唐副委员长的随从,其中的奥妙,值得深思,唐秋离也看出来了,杨永泰今天是有意捧自己,甘做绿叶,却之不恭,乐得接受。
唐秋离走进宴会大厅,双手抱拳,朝着四方一恭,平淡如水的目光,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扫视一遍,算作打招呼,众人紧张的心,似乎放松不少,这位少年得志,手握重兵,独霸一方的副委员长,看来是位平易近人的人,倒不像某些高官那样盛气凌人,好接触。
唐秋离带着梅雪,招来一张既不靠后,也不突出的桌子坐下来,山虎和卫士们,目无表情的站立在身后,待唐秋离坐定之后,总商会会长宣布,欢迎唐副委员长光临武汉的酒会正式开始,悠扬的舞曲响起,原本有些紧张、严肃的气氛,顿时活泛起来,一对对儿红男绿女,纷纷走下舞池,翩翩起舞,一时间,长裙飞舞,身影飘飘,看得人眼花缭乱。
唐秋离的心思那在这上面,脑子里还是一堆堆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置等东西,悠扬的舞曲,舞动的人群,似乎离他很远,拿着一杯梅雪递过来的红酒,漫不经心的品尝,目光穿过落地窗,倒是长江上的夜sè,引起了他的兴趣,悠然的欣赏起来。
一曲终了,几杯红酒下肚,被酒jīng鼓起勇气的女宾们,凑到一起嘀咕起来,显然是不甘心败在梅雪的手下,推出一个美艳的年轻女子,莲步轻移,仪态万千的朝着唐秋离走来,人还没到跟前,香风扑鼻,“唐副委员长,能否请您赏光,共舞一曲?”燕语莺声,还挑衅似的看了梅雪一眼,这样的场合,拒绝女士的邀请,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有失绅士风度,社交经验极少,城府不深的梅雪,哪里知道这些社交场上打滚儿过来的女人们的心思。
倒是这个美艳至极的女子,那挑衅似的一眼,引起了她的jǐng惕,唐秋离硬着头皮,被这位熟女拖进舞池,他现在就想好好休息,哪有与一个陌生女子跳舞的心情,抱着应付的态度,合着节奏起舞,唐秋离下场之后,大厅内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闪烁的霓虹,跳得人眼花缭乱,对面都不认识真面目,只能看到隐约扭动的人体。
唐秋离暗笑,敢情,这样暧昧的酒会,不是后世才有,一支雪白的玉臂,由他的肩头滑向腰际,随即,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贴过来,一阵令人迷乱的香气顿时包围了他,平心而论,唐秋离这个舞伴儿,论身材、论容貌,都是上上之选,成熟的蜜桃般,是哪种让人不自禁联想到床的漂亮和妩媚,还有潜藏的挑逗。
唐秋离的心头一跳,这个美艳的女子,今晚穿的实在太少,硕大雪白的rǔ峰,露出大半个,在他的眼前如同两只活泼的兔子,呼之yù出,偏偏是又紧贴在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西服,也都能感受到惊人的弹xìng,和柔软的温度,玉臂搂住他的腰,小腹也贴过来,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人几乎合围一体。
这可真要了唐秋离的老命,自打到了南京,梅婷不在身边,放着个梅雪,还没有机会吃,咋到了这灯红酒绿,气氛暧昧的环境,怀里又贴上个肉弹般要命的妖jīng,吹气如兰的软化他的意志,再加上和梅雪那一番床上打闹,潜藏的情yù爆发出来,说不心猿意马那是胡扯,心旌摇动间,双手下滑,抚上浑圆的臀部,老天,肉感十足。
心神迷离间,怀里尤物的体温明显升高,还害人般的扭动,丰满rǔ峰的诱惑力,就要摧毁唐秋离的意志,旋转过去,蓦然看到,梅雪亮如星辰般的美眸,带着焦急,努力寻找舞池里,恍如虚幻般的人影,唐秋离头上骤然渗出细密的汗珠,心头一片清明,这种敏感的时刻,以自己的身份,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未必不是圈套。
舞曲终了,大厅的灯光恢复明亮,唐秋离礼貌的送走这位勾人心魄的极品美女,看到她媚人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恼怒,梅雪看到唐秋离,目光一喜,随即撅起好看的小嘴儿,瞪了他一眼,唐秋离心虚的给了梅雪一个微笑,他注意到,那个与自己共舞的美女,被一个中年男子拉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还不时朝着自己的方向指指点点。
唐秋离明白了,这是美人计,不知道是哪一个阵营的,要把自己拉进去,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会改变整个格局,刚才突然暗淡的灯光,是为了创造sè诱自己的环境,妈的,武汉这潭水果然很深,处处是圈套,各方势力互相角逐,难怪,以蒋委员长的强势,也要拉上自己做帮手。
感谢梅雪纯净的眼神,自己才不至于跌进红粉陷阱,道歉般握住梅雪的小手,不过,眼前还晃动着那个妖jīng硕大跳动的rǔ峰,鼻子里还残留迷人的香气,梅雪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反过来把另一支小手儿,也放进他的大手里,心里那点儿小儿女的嫉妒,早就烟消云散了,却不知唐秋离的心里,有着这些想法。
几曲下来,有个休息时间,期间,有几位各有千秋的美女,前来邀请,唐秋离以梅雪做挡箭牌,委婉回绝,倒是多了和梅雪共舞的机会,两人毫无障碍,款款深情,明眼人一看便知,倒是绝了那些别有用心的,妖jīng们的歪心思。
也许梅雪感受到了些许威胁,一改平时的羞涩,出奇的大胆出位,与唐秋离贴的很紧,高耸而坚挺的双峰,在他的胸前变化各种形状,柔软的身子,几乎全部投入到唐秋离的怀抱里,唐秋离乐得享受,感觉到了梅雪另一面的可爱和热情。
坐下休息的时候,几个人朝着他走过来,也许是身份不一样,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目光纷纷投过来,当先的,是个肩扛中将军衔的军人,五十几岁的年纪,面皮白净,一副金丝眼镜架在略带鹰勾的鼻子上,浓密的短胡须修剪整齐,军装笔挺,眼中jīng光四shè,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倨傲,看气质,不像军人,倒是政客的成分多一些。
气度温文儒雅,谦恭有礼,说起话来,却是咄咄逼人,“唐副委员长,国府已经有了迁都的动议,武汉的位置,最适合做战时的陪都,并且,鄂省的全体民众,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希望唐副委员长登高一呼,敦促蒋委员长定都武汉,届时,您可不要让鄂省的几百万民众失望啊!”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
话即倨傲无礼,又咄咄逼人,简直是在下达命令,有逼宫的味道,还少了下属应有的礼数,突然冒出的这个人,骤然把气氛弄得紧张起来,全场无声。
第七百二十八章 立威
以武汉总商会的名义,各界举行的欢迎唐秋离莅临的酒会,从一开始就充满了yīn谋诡计、别有用心的味道,先是派出xìng感美女利用肉弹sè诱,唐秋离没有上钩,一计不成,幕后cāo纵的几个人,干脆赤膊上阵,跳到前台,公开与唐秋离叫板,逼他就国都迁到武汉公开表态。
唐秋离眼中厉芒一闪,脸sè平静,内心实则大怒,这厮何方神圣?敢做仗马之鸣,必是有所依仗,的确,在知道唐秋离的身份、地位、实力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咄咄逼人,不是昏了头,就是背后有极大的靠山,把他不放在眼里,根本不畏惧唐秋离现在的实力,亦或是不知道唐秋离水的深浅,或者干脆是倒霉催的。
唐秋离脸sè平静,目无表情的看了这个人一眼,淡淡的问道:“你是谁?”这人一声轻笑,毫不畏惧的迎上唐秋离的目光,“唐副委员长不认识卑职,但卑职对唐副委员长的大名是久有耳闻,乃国之干城,北方抗rì战场之中坚,卑职是湖北省zhèng fǔ主席、湖北jǐng备司令鲁子啸,请唐副委员长答应卑职的请求!以免鄂省父老失望。”
这简直是步步紧逼,脾气再好的人,也要激起火气,何况,唐秋离最看不得这副嘴脸,以一地方大员,如此咄咄逼人,逼问国家二号人物,涉及的又是国家大事,猖狂到了极点,唐秋离脸sè一冷,就要发作,一旁的沈俊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师长制怒,此人是湖北的地方实力派,为人yīn险狡诈,心狠手辣,颇有心计,经营鄂省甚久,为鄂系首脑,颇具实力,国民zhèng fǔ主席汪jīng卫的心腹干将,尚未进入国民党zhōng yāng委员会。”
作为dú lì师的反间谍机构,调查处长沈俊,自然对各地方实力派的情况,了然于胸,鲁子啸自报名号,马上就对上号,赶紧把他的情况简明扼要介绍一遍,请唐秋离自己定夺,因为鲁子啸根本没打算掩饰,大张旗鼓地逼问唐秋离,把在场的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紧张的看着地方实力派首脑和国府第二号人物的交锋,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炸。
身为主人的武汉总商会会长,急的团团转,那方都是惹不起的神圣,动动指头,都能叫自己的一生心血,万贯的家业化为乌有,可这样的场合,根本没有他插嘴打圆场的份儿,斤两不够,最有资格做和事佬儿的杨永泰,却稳坐钓鱼台,静观事态的发展。
这样的场面,老jiān巨猾的杨永泰,是不会出头的,他巴不得鲁子啸闹得越凶越好,逼出唐秋离的真实态度,也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如果唐秋离意不在此,则湖北一系,彻底把这个年轻的副委员长得罪了,汪兆铭想要借助鄂省地方势力,架空蒋委员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企图,就要落空,无论事态如何发展,都对杨永泰有利,他何苦来搅好局。
鲁子啸心中笃定,背后靠着汪jīng卫这个国民zhèng fǔ主席,事实上的国家元首,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儿,即便是强龙也要蜷起三分尾巴,把陪都定在武汉,自己手握兵权,卫护京畿,架空老蒋,推汪jīng卫做个空头之主,唐秋离远在北方,手伸不到武汉,rì本人屡次进攻,zhōng yāng军损失惨重,趁着乱世,做个武侯,没名有实的民国之主,也不枉男人一场。
今天如此咄咄逼人,拿出湖北全省的老百姓说事儿,比唐秋离表态,如果事成,有了唐秋离这等大人物定都武汉已成定局,倘若唐秋离不答应,也让他知道我、湖北地方实力派的厉害,在迁都何方的问题上,不敢轻易表态,最起码也能迫使他保持中立,鲁子啸真的昏了头,亦或是吃了错药,就他这般名望,手里那点儿实力,也敢痴心妄想做个幕后的国主,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唐秋离,更是错估了形势,结果当然是自取其辱,铩羽而归。
转念间,唐秋离已经有了计较,这厮是汪jīng卫的走狗,也就没有顾忌了,有眼不识泰山,汪jīng卫后来是国民zhèng fǔ的头号大汉jiān,对于他线上的人,没有留面子的必要,不打疼了,不知道唐少我的脾气,想起汪jīng卫就可气,就拿这个倒霉催的鲁子啸说事儿,狠狠抽汪jīng卫几耳光,就当是提前惩治汉jiān,不亦快哉!也让各方心怀鬼胎的人看看我唐少的风骨,借此立威。
唐秋离勃然变sè,手中的一杯酒,全都泼在毫无防备的鲁子啸脸上,事起突然,谁也没有料到,一直静静而坐,看是文弱的唐副委员长,突然暴怒,大厅内的男宾客们一阵sāo动,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都认得鲁子啸是何许人也,女宾客们一阵尖叫,好像是遭到了集体轮jiān一般,一众宾客脑袋集体短路,一个地方大员,被当众泼了一脸酒水,这是小事儿吗?当然不是,说话间就火星子乱蹦,当场动手都有可能,胆小的,畏惧地往后缩了缩。
连一直稳坐钓鱼台,静观其变的杨永泰,也惊得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酒洒了一多半儿,他没有想到,唐秋离的反应如此过激,鲁子啸毕竟是手握实权的地方军政大员,受了这样的侮辱,闹起来,鲁子啸固然丢了面子,唐秋离的脸上也不好看,无形之中,他的分量就减轻不少,心里暗暗叫苦,一贯沉稳有加的人,也乱了方寸,只好继续作壁上观,任凭事态往下发展。
鲁子啸更是一脑子的茫然,他没有料到,唐秋离会当众泼他一脸酒水,这那里是酒水啊,分明是烧红的铁水,烫得他的脸皮一层层往下掉,血气上涌,一阵气血翻腾,两眼发直,嘴唇哆嗦着,两手胡乱挥舞,不知道是摸向腰间的配枪,还是要找唐秋离理论。
没等鲁子啸拿出章程来,唐秋离拍案而起,大声喝道:“鲁子啸,你以地方官员的身份,对我百般逼问,是何居心?要知道,民国是以党立国,此事已经交由zhōng yāng委员全体委员讨论,你既非zhōng yāng委员,也非特邀代表,有什么资格干预迁都大事儿,你能代表鄂省的全体民众吗?别在这抢夺民意了,收起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放在抗战的大局上,也不枉在这个位置上坐一场。”
这话够刁钻、够毒,把鲁子啸的脸皮揭下来不算,还有再踩上几脚,大厅里静及了,只有唐秋离的咆哮声,到了这种程度,唐秋离根本没打算放过这个上蹿下跳,自己极度厌烦的家伙,他也想借此机会,拿这个倒霉鬼立威,别谁都想打自己的主意,凭借鲁子啸手里那点儿微末的实力,根本连一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唐秋离根本没有打算放过这厮。
“鲁子啸,你既然身为军人,领章上挂着两颗金星的军阶,也是个资深的军人,应该知道,身为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将领,应有的军人条令必不会忘记,见了上司,既不报告,也不敬礼,完全没有革命军人应有的基本素质,实为大不敬,藐视上司,如何教育和统领部下?你这个湖北省jǐng备司令也当到头了。”
说完,不待鲁子啸反应过来,也不容大家思考,转脸朝着杨永泰说道:“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记录命令,湖北省jǐng备司令鲁子啸,藐视上司,毫无革命军人之基本素质,不堪担当大任,现免去鲁子啸jǐng备司令一职,由军事委员会选派得力之军官接任,此命令,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唐秋离。”
一句话,鲁子啸这个司令就被一撸到底,唐秋离心里jiān笑,杨永泰你想置身事外,毫发未伤,替老头子捡个大便宜,做梦去吧,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我湿了衣裳,你也跟着下水,杨永泰只有苦笑,不想出头都不行,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只好大声答应到:“是,唐副委员长,卑职执行命令,这就行文各地,把副委员长的命令传达下去。”
这是正常的程序,除了蒋委员长之外,唐秋离是这里所有军职人员的上司,他的话就是命令,不管背地里如何,明面儿上,杨永泰必须执行命令,大家都以为事已至此,大开了眼界,自找倒霉的鲁子啸已经一败涂地,事情也就算是有了结果,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唇青脸白,手脚乱颤,一句话也递不上的鲁子啸。
他们都想错了,还不了解唐秋离的脾气,既然想打,就干脆打到底,一点还手的余地也不会留给对手,“来呀,把鲁子啸的配枪缴了,摘掉军衔,”唐秋离忽然又断喝一声,山虎一步跨过去,鲁子啸jīng致的配枪,就到了他的手里,又闪电般伸出手去,金光灿灿的将星,也离开了原来的主人。
大厅内所有的人,已经木化,有几个胆小的美女,差点儿昏厥在舞伴的怀里,玉体横陈,那个也没有吃豆腐的sè心,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他们这辈子也难以见到的场面,紧张得透不过气来,用恐怖的眼光,凝视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冷笑的唐秋离,仿佛在看一个头上长角的怪物。
第七百二十九章 震荡
唐秋离在欢迎酒会上,对突然发难的鲁子啸,毫不客气,不但泼了他一脸酒水,以副委员长的身份,撤销了他的军职,还当场缴了他的配枪,剥夺了他的军衔,一竿子彻底打翻在地,大家都知道,鲁子啸是何许人也,湖北省的第一号人物,也是一跺脚荆楚大地乱颤的狠角sè,能爬到今天的位子,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宦海沉浮,血雨腥风,不是个省油的灯,就这样丢了兵权,还没有反抗的余地,眨眼也没有这么快吧?
该结束了,所有人都替鲁子啸难过,你说你没来由的,捋这个比你更狠的唐副委员长虎须干嘛?自己跳出来找倒霉,神仙也帮不了你,没有那份斤两,愣装什么大秤砣,跟随鲁子啸一起来帮场子的那几个人,在湖北省境内,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在一连串的变故中,已经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生怕下一个倒霉的是自己,被唐秋离的目光一扫,恨不得马上土遁,消失在这个可怕的人物面前。
众人的眼珠子还没有恢复灵活,唐秋离已经起身,负手缓步,来到已经失去思维能力的鲁子啸身边,冷冷一笑,说道:“鲁子啸,你湖北省府主席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当然,我不会以军令干预政务,我会发文行政院,建议撤销你省府主席的职务,好好想想,不做官儿的rì子如何打发吧?”
众人身上的汗毛一紧,这才叫个狠,说话的功夫,湖北省军政第一号人物鲁子啸,就神马都不是,平头百姓一个,丢了血拼几十年挣来的前程,没有人怀疑唐秋离的话,包括恢复一点儿清明的鲁子啸,以他今rì的地位、名望和实力,蒋委员长也得看着几分脸sè,处置一个地方的小军阀,不比干掉rì本人一个联队费劲儿多少。
鲁子啸已经完全垮掉了,在背后搞点儿小动作可以,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和蒋委员长和唐秋离掰腕子,那是自己找死,都怪自己迷了心窍,听信了汪jīng卫的话,汪jīng卫最大的软肋是没有兵权,在拥有几十万大军的实权人物面前,根本不顶事儿,今天的结局,汪jīng卫救不了自己,唯一能救自己的,还是眼前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唐秋离。
“唐副委员长,卑职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卑职这一回,给卑职一个改过的机会,”鲁子啸哀求到,想要下跪,又舍不得那点儿小自尊,姿势和表情,说不出的别扭和难看,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自己的官位,没有权柄在手,那些昔rì的政敌,往rì的仇家,还不得把自己剁成肉酱,连尸体都找不着,他清楚自己为了爬上今天的位子,干了多少缺德事儿。
大家一阵恶寒加鄙视,刚才还气吞山河势如虎,这会儿就变成怂包软蛋,刚才的气势汹汹的劲头呢?要是硬到底,倒也是条汉子,强烈鄙视!“晚了,自从你说出那番话之后,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为以后多做打算吧!”唐秋离的话,如同白开水般平淡,却有毒药般的功效,任凭你鲁子啸如何想挽回,不给机会,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唐秋离转身抱拳,略一拱手说道:“感谢武汉各界名流对秋离的厚爱,怎奈,军务缠身,秋离只好提前告辞!失陪了!”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梅雪挽着手臂,带着山虎和卫士,施施然离去,鲁子啸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一头栽倒在地上。
没有人去理会,这个今晚输的一塌糊涂的倒霉蛋,目光复杂的看着唐秋离挺拔的背影,宾客们很久没有说话,各自有心思,心情极端复杂,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老手,岂能不体会到其中的三味,唐秋离刚到武汉,就给了地方实力派一个下马威,动作之快,下手之狠,这些人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禁打个冷战,做事狠绝的唐秋离,此人绝对招惹不得,当敬而远之,还需有求必应,适当的时候,还要主动上门,破财免灾。
酒会的轻松气氛,自唐秋离离去后,已经荡然无存,借机告辞,脚底抹油溜了,只有杨永泰,还呆坐在那,脸sèyīn晴不定,同样心情乱如一团麻的武汉总商会会长,更有大祸临头的感觉,作为今晚的主人,唐秋离若是怪罪下来,以为这场面是自己背地做的手脚,哪还有好果子吃,有心想请杨永泰替为转圜一下,做些解释,即便是掏银子也在所不惜。
可看到杨秘书长的脸sè,没敢开口,只好提心吊胆的陪着呆坐,杨永泰的心情,很难平静,唐秋离这样做,看似多少有些过于激烈,不计后果,可细分析起来,在迁都武汉的大问题上,唐秋离避而不谈,没有露出一点儿态度,避实就虚,抓住了鲁子啸的两点失误大做文章,施展辣手,狠狠打击了湖北地方势力的嚣张气焰,顷刻间,就将湖北的军政大权易手。
换上来的人,有了前车之鉴,还不乖乖的听从唐秋离的号令,在湖北地方上,也扬名立威,震慑了各界人士,影响深入人心,手令所到之处,定会极少滞涩,这样杀人不见血,翻云覆雨的手段,杨永泰自问没有唐秋离做的狠绝、老道和彻底。
今晚发生的一切,杨永泰都掰开了、揉碎了仔细分析,唐秋离处置鲁子啸的理由,不是势在必行的迁都问题,而是越权和不敬,挑不出任何毛病,这样可大可小的事情,即可一笑而过,置之不理,也可猛抓狠打,揪住不放,上纲上线,也被唐秋离发挥到极致的利用上了,这个可怕的年轻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让他不禁打个寒战,与唐秋离角力,杨永泰颇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还有更多的无奈。
呆坐了一会儿,把所有的事情,理出个大概的头绪,急忙乘车赶往委员长临时官邸,老头子还在翘首以盼他带回来的消息,听完杨永泰的汇报之后,蒋委员长略微沉思一会儿,面带微笑,到没有杨永泰那般心情复杂和沉重,对杨永泰说道:“畅卿,你辛苦了,向去休息,关于唐秋离下达的命令,一律照发不误,还要加上军委会的批示,历数鲁某人的罪行,明天你再对行政院打个招呼,唐秋离的发文,也照此办理。”
看到蒋委员长兴致颇高,好像对唐秋离的做法很欣赏,杨永泰把内心深藏的想法,咽了回去,他不想做个扫兴之人,只能找机会再说,蒋委员长却是有自己的想法,自打到了武汉之后,总觉得有一股见不见的yīn风,在自己身边刮来刮去,很不自在。
那个鲁子啸,一手掌握鄂省的军政大权,是汪兆铭线上的干将,对自己虽说没有明显的不敬,可骨子里的离心离德,让习惯手下俯首帖耳的蒋委员长,着实不舒服,好几次要搞掉他,换上自己的心腹,都被汪jīng卫打横炮,最后不了了之。
在武汉,蒋委员长老有不踏实的感觉,现在好了,有唐秋离出手,替自己清除了鲁子啸,也斩断了汪兆铭在湖北的根基,看他还凭什么在武汉兴风作浪,暗动手脚,得罪人的是唐秋离,自己坐收渔人之利,汪兆铭要是把矛头对准唐秋离,不是压迫他靠向自己这一方吗。
再说,抵挡rì本人,还需要他,迁都的事情上,也需要他,到底年轻啊,不知道武汉这潭水的深浅,一来就搞个天翻地覆,虽然唐秋离的雷霆手段,也让蒋委员长颇为吃惊,可这对于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如果需要,蒋委员长甚至可以推波助澜,把湖北的火烧大一些,在撤鲁子啸职务一事上,加上军委会的批示,也是向唐秋离示好,同时加柴禾的手段。
武汉,建和大路,一栋三层小楼的别墅,国民zhèng fǔ主席汪jīng卫的临时官邸,灯火通明,不时有侍者进出端茶送水,鄂籍的战役委员,湖北省的地方实力派头面人物,共计六十多人,齐聚在汪jīng卫这里,商讨迁都的大事,其中就有垂头丧气,目光呆滞,已经失去了jīng气神的原湖北省府主席,jǐng备司令鲁子啸。
这些人,都是汪jīng卫一系的主要干将,从国民党清共,宁汉合流时开始,就奔走在汪jīng卫的门下,与其有着很深的渊源,武汉是汪jīng卫的福地,蒋介石在上海对**人大开杀戒的时候,汪jīng卫在武汉静观其变,等待机会,利用很多高级军官对蒋介石不满的情绪,趁机扩充了不少实力,等到宁汉合流的时候,已经有了与蒋委员长分庭抗礼的本钱,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位子,蒋委员长当仁不让,国民zhèng fǔ主席的位子,不得不让给汪jīng卫坐。
今天,汪jīng卫召集心腹干将聚会,也是为了商讨采取什么手段,把战时首都定在武汉,利用自己在湖北的深厚基础,架空蒋介石,全面掌握国民zhèng fǔ的一切权力,哪知道,头号干将鲁子啸出师不利,被唐秋离轻松斩落马下,变成了熊包一个,失去了斗志,对汪系势力的打击和震荡可谓巨大。
这让汪jīng卫极端恼火,把唐秋离恨在心上,只好连夜做新的部署,安排套路,以便在明天的全体zhōng yāng委员会议上,占据优势,把迁都武汉的事情搞定,所有的人,都带着敬佩的眼神,看着极有风度的汪jīng卫,在那侃侃而谈。
第七百三十章 江城之夜
汪jīng卫因为鲁子啸出面威逼唐秋离失败,被当场弄得颜面扫地,丢了军政官职,只好召集心腹们,重新安排策略,唐秋离已经和湖北一系的人,算是彻底结怨,争取定都在武汉的事情,根本指望不上唐秋离帮忙,不捣乱就烧高香了。
汪jīng卫看似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说出的话来,却是句句叼在骨头上,所有的心腹连夜行动,夜访已经到了武汉的zhōng yāng委员,能拉拢的拉拢,能攀上关系的,就叙叙旧,套套交情,要舍得花银子,大事能否可成,就在今天一夜,至于那个唐秋离,到现在还不清楚他倾向于哪一方,专门安排几个舌战高手对付他,会议上,集中火力猛攻,先让他不敢站在老蒋一边,只要他保持中立,就是清除了最大的障碍。
已经坐在车里的唐秋离,不知道汪jīng卫的动作,还专门布置了对付自己的招数,也不清楚蒋委员长的心思,他把脸转向车外,霓虹闪烁下,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不时有带着大队jǐng卫的轿车驶过,国民党特别zhōng yāng会议明天就要召开,各地的zhōng yāng委员们云集此地,都是各霸一方的大员,自然是气派非凡,架子拿足,随从加jǐng卫,少则数十人,多则几百人。
武汉各高档宾馆酒店人满为患,餐馆酒楼人头攒动,猜拳行令,闹个不亦乐乎,给这座江城平添了许多繁华,让武汉的大小酒楼宾馆,凭空增加了许多财源,也让武汉的普通市民,得见平时神龙不见首尾的大人物尊荣,恐怕失望的成分要多一些。
唐秋离的心思,却没有融入这种环境,外敌压境,此处却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想来让人寒心,他不禁暗暗摇头,偏安一隅,没有切肤之痛的武汉人,还不知道rì本人的凶残杀戮,是怎样的充满兽xìng,如果不是淞沪会战打得好,武汉已经沦陷在rì寇的铁蹄之下。
微微叹息一声,把这些不愉快的联想驱除脑海,闭上眼睛,诱人的暗香浮动,酒会上发生的一切,又出现在脑海里,今晚快意而为,心头刹那间充满了阳光,梅雪见到唐秋离沉默不言,以为他还在生那个鲁子啸的气,温柔的抚上他的肩膀,刚要劝慰几句,唐秋离回过头来,脸上满是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梅雪张开美丽的眼睛,似乎有些诧异,可爱的模样,让唐秋离怜意大生,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入手柔软,心底升起一股潜藏的悸动,车内封闭的空间,隔离了外面的浮华世界,充满了温馨的宁静,而这宁静之中,似乎又有一些激情在暗暗涌动。
宾馆内的房间灯光柔和,今晚的梅雪,也许是受了酒会气氛的感染,也许是感到了那些熟女们的些许威胁,多少有些心神不定,yù言又止,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唐秋离顿生怜意,温柔的揽过梅雪,抱在怀里。
梅雪忽然极端的冲动,紧紧抱住唐秋离的腰,呼吸急促起来,柔软的身子,风中的柳叶般轻轻颤抖,表达出渴望承受爱抚的信息,唐秋离在酒会上,被那个xìng感美女点燃起来的激情,火山般爆发出来,反手更加紧得地抱住梅雪的娇躯。
没有了床的限制,梅雪薄薄的衣裳,片片飞舞在空中,梅雪绯红的脸sè,急促的呼吸,雪白饱满的rǔ峰,白玉般的身子,活sè生香的一副chūnsè图,让唐秋离心头的yù火更胜,小弟弟已经昂首怒马,梅雪轻哼一声,秀眉微蹙,承受了初次的痛苦,唐秋离有力的大手,肆意摧残梅雪的高耸rǔ峰,痛楚之中,又有丝丝情yù,游遍全身,情不自禁的,生涩的迎合在身上狂猛冲击的男人。
喷薄的激情,浇灌到梅雪的体内,剧烈的爱抚停止,静静的房间内,只有俩人急促的喘息声,云收雨歇,洁白的床单上,绽开点点殷洪的梅花,许久,呼吸渐匀,梅雪从唐秋离**的怀抱里,抬起秀美的脸庞,几缕黑发汗津津地贴在光洁的额头,黑黑的双眸,如同狂风吹过后,回复平静的潭水般悠悠充满着回味和疲惫。
原本有些幼稚的脸上,带上一层艳艳的红光,哪种小妇人的媚态,看得唐秋离心头刚刚熄灭的yù火又起,看到他灼灼眼神,梅雪吓得赶紧把头深深埋在唐秋离宽厚的胸膛,相拥而眠,一夜都是无边的chūnsè,十几天来,唐秋离第一次睡得这样香甜和深沉。
睁开眼,已经是曙光初生,惬意的伸个懒腰,虽然一夜荒唐,身心却有满足和放松后清爽,多rì的劳累和积郁一扫而空,梅雪却是早已起床,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这个熟睡中的男人,昨晚的疯狂,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欢乐,身心都给了他,此后,再也无法分离,哪种身体交融的感觉,让梅雪的心里一暖,眼睛湿润了。
吃完梅雪jīng心准备的早餐,还有一点时间,唐秋离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好家伙,自己和梅雪,都是摩纳哥了头版头条新闻,还有大幅照片,不同的是,梅雪的报道,倾向于她的年轻美貌和气质风度等等,也不乏对她出身来历的揣测。
关于自己的报道,都集中在酒会现场发生的一切,说什么的都有,太过格的话,却不多见,大多是围绕自己当场撤掉鲁子啸职务时发生的过程,这位记者文笔不错,把当时的情形描写的惟妙惟肖,颇为传神,言词隐晦却不露骨,新闻检察官也挑不出毛病,看来,是此道之中的老手。
看看时间到了,唐秋离笑着招呼梅雪:“雪儿,跟我一起去见识一下英雄会,看看各路神仙的尊范,”梅雪嗔怪地摇头,想要说什么,没来由的脸上绯红起来,唐秋离拍拍脑门儿,坏笑着恍然大悟,定是昨晚自己太过勇猛,初解风情的梅雪,还没有休息过来。
梅雪看他坏坏的笑,气急败坏的把他推出房间,的确如此,梅雪到现在还浑身酥软,慵懒得不想挪动一步,以唐秋离压抑已久的情yù和激情,久经人事的经验,初次尝到男女之事的梅雪,如何是对手,被折腾的骨软筋酥,能起床,已经是不错了。
国民党zhōng yāng全体委员非常会议按时召开,党主席蒋中正首先讲话,他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就把要迁都的事情摆出来,这事儿已经定局,中常委讨论通过的,只不过是讨论迁往何处的问题,征求全体zhōng yāng委员们的意见,这也显示了国民党内部的mín zhǔ气氛。
坐在主席台前排的唐秋离,看着蒋委员长一本正经的表演,心中暗笑,老头子果然老jiān巨猾,明明是自己想要远离险境,偏要征求全体委员的意见,如果他心目中有了好去处,还需要玩这虚情假意的一手吗,回答是肯定的,这就是蒋委员长高明之处,掩盖了自己真实的意图,还让那些以为有利可图的人,大动脑筋,争个不亦乐乎,实际上,迁都一事,倒是自己连吓唬带暗示,大力促成的。
蒋委员长讲完话之后,接下来是zì yóu讨论时间,平静的会场,当时就热闹起来,那些谨小慎微的地方大员,自忖实力不够,怕烧香引来外鬼,地头蛇难抵外来的强龙,到头来被一口吞下,把老本儿赔个jīng光,连个称霸一方的土皇dì dū做不成,他蒋某人可是深得其中的奥秘,翻云覆雨的老手。
那些自认为实力够大,根基牢固的地方大员,自有打算,战时陪都落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好处多了去,先不说近水楼台的便利条件和有力位置,国内外的政治影响,对自己身价提高等好处,这是政治账,单是国府迁都的费用,这一大笔钱,就落在自己头上,这是经济账,稍微动动手脚,可以多养活自己多少军队啊,这是军事账,有这般好处,还不脑袋削个尖往里钻。
让唐秋离啼笑皆非的是,远在xīn jiāng,时任xīn jiāng督办的盛世才,也提出请求,战时陪都,可定在迪化,理由很充分,一是靠近苏联,可以取得国际支持,二是迪化永远不会受到rì本军力的威胁,临时首都,应该建立在安全稳定的后方,也利于蒋委员长安心统筹全国抗战大事,领导各地的抗战力量。
唐秋离几乎要笑出声来,盛世才的算盘打得不错,关键是作为全国抗战的统帅机关,跑到大西北去干什么?吃遍地的黄沙去?远离抗rì主战场近万里之遥,如何指挥全国的大局,再者说,盛世才和苏联人打得火热,利用偏安一隅的机会,借助苏联人的援助,大力发展个人势力,是否有抗战结束后,逐鹿中原的打算,也说不准。
倘若到时候,盛世才邀请苏联人出兵,把老头子留在xīn jiāng,不是现代版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别看苏联人也姓共,可对领土的贪婪,斯大林不比老沙皇逊sè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中国西北部挖去一块领土也是极有可能的。
如此荒唐的想法,也亏得盛世才想出来,唐秋离看到,蒋委员长的脸sè极为难看,显然也对盛世才的用意,猜透了几分,只不过是zì yóu发表意见,不好当场发作罢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西南可安家(一)
国民党zhōng yāng全体委员非常会议,zì yóu发言一开始,谁也没有料到,地处大西北的xīn jiāng督办盛世才,会首先跳出来,竭力要求把战时首都定在迪化,并且摆出了充分的理由,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真是羊群里蹦出个骆驼,就算是把国民zhèng fǔ装在汽车轮子上,到处跑,也轮不到xīn jiāng那个偏居一隅的地方。
绝大多数zhōng yāng委员,都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盛世才一番高论,不但没有得到积极的响应,反而招致一大堆白眼儿,不由得气馁,讪讪坐下,奇怪的是,西北五马的代表,也是最有实力的军阀,马鸿逵和马步芳,却竭力赞同盛世才的提议,并且还提出建议,如果考虑迪化过于偏远,可选择兰州和西宁作为候选陪都。
二马也摆出一大堆理由,反过来,盛世才也大力赞成二马的提议,只要不是白痴,都看得出来,盛世才和二马,在私下里打成过交易,西北一系的地方实力派,联手把陪都争取落到西北,再做计较,不过,二马说的慷慨激昂,眼光却忍不住偷偷,畏惧的观察唐秋离的神sè,生怕那句话不对,惹恼了这个魔王。
说起畏惧,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蒋委员长还要让西北五马害怕,当初,开辟定边经济特区的时候,唐秋离一战把西北五马的家底儿打个jīng光,兵打散了,钱袋子掏空了,至今还没有回复元气,最可怕的是,定边经济特区,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西北五马地盘上的经济命脉,形象地说,西北五马的rì子好坏,就看唐秋离的心情如何。
西北五马敢于支持盛世才,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陕西在地理位置上,毕竟属于大西北的范畴,陪都定在西北,对唐秋离也有好处,二马发表完意见,看看唐秋离的脸sè,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炮放对了。
西北二马的话音刚落,马上招致一片反对之声,喊得最凶的,是湖北系统的zhōng yāng委员,其中以湖北省参议长梁家仁嚷得最起劲儿,这位仁兄,显然是汪jīng卫jīng心挑选出来,代替鲁子啸的角sè,充当主攻手,话说得不紧不慢,可句句叼理。
“各位,刚才盛督办和两位马主席的话,有失偏颇,显然是误读了国府迁都的真正意义,以迪化甚或兰州乃至西宁作为陪都,都是极为不妥,以西北贫瘠之土地,稀少之民众,地理位置之偏远,交通之不便利,自然条件之恶劣,资源之匮乏,如何能担当起战时陪都之重任?如何供养随着国府西迁之众多公务人员?”
梁家仁故意停下话头,看看大家的反应,果然好口才,聊聊数语,把大西北贬低得什么都不是,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招待大群宾客,真是不自量力,偏偏是梁家仁说的都是实情,无可辩驳,西北的自然条件,在当时,不是一个“惨“字就能说得尽的,盛世才和二马脸sè青紫,变幻不定,被人家捅到软肋上,一口气憋在心里,着实的难受。
梁家仁的话,博得一阵热烈的掌声,台上的汪jīng卫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得到老大的首肯,梁家仁更加意气风发,接着说道:“单是偏僻的地理位置,极为不便利的交通,就不足以承担陪都的重任,国府作为当前抗战的决策机构,远离战线,能否及时掌握战局的发展趋势,统帅部下达的命令,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到前线将领们的手中,再者,以蒋委员长为首的统帅部,避居偏僻的大西北,远离主战场,给国人的印象如何,是否有逃避战火,畏敌如虎的嫌疑,盛督办的提议,是否置蒋委员长于落得骂名的地步,居心何在?”
这话就够刁够毒,也有些过分了,把zì yóu讨论,上升到个人野心和yīn谋诡计的大事上来,显然,梁家仁是想一棍子把西北盛世才和二马,打得彻底熄火,不给他们反驳和争辩的机会,也绝了他们争夺陪都位置的念想,言辞如刀,可以杀人。
盛世才和二马,脸红脖子粗,这个姓梁的简直是在放他妈的臭屁,自己好心好意要为国府分担重任,到落得个往蒋委员长脸上抹黑,挖坑让领袖往里跳的企图,还落得个小人加野心家的大帽子,这样的委屈,老大惯了的盛世才和二马,如何能接受得了,尤其是二马,撸起袖子,就要动刀子招呼兀自口若悬河,吐沫星子乱飞的梁家仁。
已经起身离座了,感觉两道寒光,shè得浑身不自在,忙寻过去,看到唐秋离yīn冷的眼神,不悦的盯着自己,猛地一哆嗦,缩着脖子蔫了吧唧的坐下,二马是被唐秋离打怕的人,惹不起,这个魔王的手段,他们早就领教过,只要唐秋离不高兴,五马的家里,连点灯的油,喝nǎi茶的茶砖,炒菜的盐都没有,要是再狠点儿,五马只能喝西北风了。
众位正准备看热闹zhōng yāng委员,见到从马匪起家,土匪之中的霸主马鸿逵和马步芳,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言语了,都感到奇怪,伸长脖子找缘由,这是唐秋离和二马之间的秘密,其他人如何知晓,盛世才见同盟军二马草鸡了,暗骂两个笨蛋,背地里气势万里可吞虎,拍着胸脯子保证,上阵却是两个熊包加软蛋。
梁家仁愈发激情四shè,“反观我鄂省之武汉,襟长江而居于中原腹地,素为九省通衢,水路交通便利,土地富饶而物产丰富,民智早开,人口繁茂,领辛亥革命风气之先,武昌首义,宣告中华民国成立,政治影响自不多言,届时,国府迁都于此,蒋委员长可雄顾四方,发号施令,军令和政令务必顺畅通达,而无迟涩之忧,且我鄂省百万民众,无不翘首期盼定都于此,担当起抗rì中枢之责,也不负武汉三镇首开民国先河之盛誉!”
至此,一篇洋洋几千言的武汉可做陪都论,到此结束,余音绕梁,全场寂静,梁家仁气定神闲,满脸得意,顾盼四方,显然是为自己的一篇宏论而得意非凡,的确是舌战高手,玩嘴皮子的大家,其实,这些话,是给唐秋离准备的,岂料,盛世才和西北二马抢先出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顿排炮,只好让他三人全部消受了,倒是替唐秋离挡了一场唇枪舌剑。
台上的汪jīng卫,频频颔首,满意的几乎要跳起来,率先热闹鼓掌,全场响起暴雨般的掌声,只有蒋委员长和杨永泰,不易觉察的皱了几下眉头,显然是对这位汪兆铭麾下的大将,这番言论,起了jǐng惕之心,都是政客,玩政治的选手,谁也差不到哪去,无非是时势和运气加手段有高下之分,才决定今天的位子,只要说话,就能摸住些头绪。
梁家仁的话说完了,那些自认为做不出这篇锦绣文章的zhōng yāng委员们,岂肯甘心拱手相送这样的肥差,立时出言反驳,说什么的都有,无非猴子献宝似的夸耀自己地盘儿的优势,贬低别人家里的缺点,一番互相指责和贬低,情绪有些激动,火气大起来,场面有些混乱。
唐秋离默不作声的观察各人的反应,李宗仁和白崇禧倒是沉得住气,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不过是偶尔交头接耳一番,唐秋离知道这两位新桂系领军人物的心思,李白二人,与蒋委员长的积怨颇深,可以说是他的终生政敌,几次逼宫,李白二人都是主将,说出想法,也会被蒋某人断然否定,与其说出无益,倒不如做个壁上观。
四川王刘湘,脸sèyīn晴不定,显然是在打主意,可吃过蒋委员长的暗亏,心有余悸,不敢太出头,南天王陈济棠,也是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两广事变,新桂系的李宗仁和白崇禧,毫发未损,自己却落得个远走香港避难,虽然还是广东省府主席,可这是个虚衔儿,手里的武装,已经被折腾得七零八落,几近灰飞烟灭。
蒋某人的手段,让陈济棠颇为戒惧,再者说,广州面临太平洋,地理位置比南京还有靠前,不占优势,虽然心有不甘,也想把这次迁都,当成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又怕撑破肚皮,索xìng也学李白二人作壁上观,还少了个jīng于算计的阎锡山,定边压根儿就没有通知他,倘若此公在场,不知作何计较,该不会把太原也列为迁都候选地址之一吧?
蒋委员长的脸sè越来越难看,这些zhōng yāng委员们,情绪一激动,把心眼子里的那点儿心思,都互相揭出来,蒋委员长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肉头财主,被一帮土匪绑票,争抢着讨价还价,就差坐地分赃了,实在无法忍受,他对唐秋离频频示意,该你出场了,怎奈,唐秋离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热切期盼的眼神。
蒋委员长只好拿起话筒,高声宣布到:“各位委员,国民党zhōng yāng常委,国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唐秋离将军,有建议要对各位说!”率先鼓掌,底下的zhōng yāng委员们,这才停止争吵,暗骂自己糊涂,还有个重量级的人物没有出场,咱们吵个鸟儿啊,听听他怎么说,然后再做计较,蒋某人在关键时刻,把唐秋离推出来,肯定是一锤定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