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一十五章 君臣斗
裕仁天皇一边接过来米内大将手里的奏折,并没有立即看,而是用狐疑的目光看其他,问道:“米内爱卿,这是什么东西?”
米内光一回答道:“陛下,这是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关于目前满洲乃至朝鲜半岛、远东地区战局最终结果,以及帝国应该采取何种对策的奏折,陛下不妨一观,离经叛道、语出惊人啊,臣看了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敢贸然做出决定,也是犹豫良久,事关帝国和陛下的宏图伟业,恐臣误了帝国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大业,唯有呈送至陛下面前,伏乞圣裁!”
什么叫先入为主,米内光一这个蛆下得巧妙,先给梅津大将的奏折定个性,让裕仁天皇带着有色眼镜来看,脑子里先有了不好的印象,到底是宦海沉浮的老手,多年弄潮的老鳖,不着痕迹的,就把梅津美治郎给阴了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裕仁天皇快速的看着梅津的奏折,米内光一偷眼观察着天皇陛下的神色,见陛下的脸色,从开始时候的苍白,到逐渐潮红,再到紫红,鼻子跟火车头似的,呼呼直喘粗气,脑门儿上的青筋都一条条蹦起来,显然是在极度的酝酿暴怒之中!
米内光一心里微微叹息,“怨不得自己,如果梅津这家伙,派信使送来奏折之后,始终跟自己保持联络,这份奏折也许早就到了天皇陛下御前!亦或是,不那么自以为是。特立独行,投靠在自己的派系,多多汇报满洲的情况。那么,结果也不会如同现在这样,对于派系内的干将,自己还是颇多照顾的!”
“啪!”裕仁天皇彻底暴怒了,一个刻着皇室菊花徽标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米内光一识货。知道那天皇陛下的心爱之物,“可耻!大日本帝**人的耻辱!梅津美治郎竟然敢呈送如此大逆不道、丧心病狂的奏折,放朝鲜半岛、放弃满洲、放弃远东。把这些大日本帝国的海外领土,统统放弃,交给那个帝国死敌——支那魔鬼唐秋离!”
“他今天敢于上奏折,劝朕放弃大和民族历经几代人的心血。用生命和鲜血才夺取到的海外领土。那么,明天,梅津美治郎就敢向朕进言,放弃日本本土,拱手相让给唐秋离,此乃国贼,不杀不足以平息朕心头之怒,不杀不足以激励还在为帝国事业浴血奋战的前方将士!不杀不足以告慰历代帝国先驱!”
“米内爱卿。你听听,梅津美治郎都在说些什么?这样的奏折。你一见到,就应该立即扔进垃圾堆,为什么还要呈现给朕?”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面目狰狞的裕仁天皇愤怒的咆哮声,那些站在殿外的侍从官们,个个噤若寒蝉,米内光一也是深深的鞠躬,大气不敢出。
米内光一预料到,天皇陛下看完梅津的奏折之后,肯定会龙颜大怒,但却没有料到,愤怒至此,一张嘴就是连着三个“杀”字,梅津美治郎的奏折,与天皇陛下心中的宏图大略,相去甚远,却罪不至死,以现在的满洲战局来对照这份奏折,倒是颇有见地的,但是,在天皇陛下龙颜大怒的时候,米内光一犯不着为一个与自己离心离德且下落不明的梅津美治郎,犯言直谏!
裕仁天皇的确非常愤怒,自打登上天皇御座一来,自己励精图治,为的是扩大大日本帝国的版图,为大和民族争取最大的生存空间,创下千秋伟业,朝鲜半岛自不必说了,已经归顺大日本帝国五十余年,满洲则是从支那的东北王张氏父子手里夺下来的,代价最大的是远东,与苏联红军血战几个月的时间,才完全控制了远东地区。
这些海外领土,加起来的面积,要远远超过大日本帝国本土数倍,乃至十几倍以上,梅津美治郎这个令朕彻底失望的家伙,竟然建议全都放弃,他奏折里的主张,与帝国现行国策,完全相反,不过,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暴怒之余的裕仁天皇,也不禁感到难以理解,能够走进朕的视线,被委以关东军总司令官重任的人,不应该如此孟浪和不知道利害关系,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冒着杀身之祸,却要通过米内光一之手,给朕呈送这份足以令他万劫不复的奏折,难道,其中另有缘故?
梅津美治郎的奏折,的确戳到了裕仁天皇的肺管子,他狂怒加暴怒,但自小学习帝王之术,对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翻云覆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等政治智慧,运用到了炉火纯青程度的裕仁天皇来说,不能不从另外的角度,来看这份足以把写奏折之人,送上断头台的事情。
裕仁天皇的目光,落到了奏折落款的日期上,不由得心头一震,这份奏折,竟然是梅津美治郎在一个月前写的,但为什么到了现在,米内光一才呈送到朕前?
裕仁天皇不能不怀疑其中另有隐情,似乎还有重重迷雾,他阴森的眼神儿,盯着米内光一,带着巨大的威压,问道:“米内爱卿,梅津美治郎的奏折,什么时候到了你手里的?”
米内光一却是镇定自若的回答道:“陛下,是在三天前!”
“通过何种渠道,到达你的手里?”裕仁天皇又逼问一句。
米内光一回答道:“关东军总司令部的秘密信使!”
“信使何在?”裕仁天皇的目光,锥子一般。
“据他所说,梅津美治郎严令,无论奏折是否呈送陛下,信使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满洲,他当日便搭乘邮政飞机,返回满洲!”米内光一丝毫没有迟疑的回答到,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梅津美治郎派来的那个被软禁的信使,绝对留不得了,必须要杀人灭口,否则,光是日期就对不上!
裕仁天皇已经从暴怒的状态下,恢复了冷静,现在看来,如果梅津美治郎的奏折,提前被自己看到,果然不会如梅津美治郎那样,帝国现在得到的一切,都要放弃,但满洲的战局,也不会到了现在无法收拾的程度,三天时间,足以影响和改变很多事情。
“既然是三日前,你接到了这份奏折,那为什么不立即呈送给朕?非要延迟三天?这份奏折虽然丧心病狂,但参照满洲现在战局的实际情况,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也许,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裕仁天皇逼视着米内光一,咄咄逼人的问道。
在赫赫皇威的压迫下,晓是米内光一是宦海沉浮的老将,如今位高权重的帝**界第一人,也是后背冒汗,心里打鼓,于是,他腰弯的更低,用诚惶诚恐的语气回答道:“陛下,臣之过也,接到奏折的当日,臣细细读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正如陛下所言,这份奏折纯属大逆不道!”
“臣为之震惊、为之愤怒,但冷静下来,觉得梅津美治郎此人,并非庸碌无能、胆大妄为之辈,敢于上呈这样的奏折,必有缘故,因此,臣一连三天,以大本营代理总参谋长的身份,去电报询问梅津美治郎本人,满洲战局的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是否如你所说的那样严重,以至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必须要放弃满洲乃至朝鲜半岛和远东,才能保存帝**队的实力?”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臣发去的所有电报,均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没有得到关东军总部,任何关于满洲战局的解释,满洲战局晦暗不明,这种情况下,臣焉敢以不确定之事,将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呈送至陛下御前,倘若是梅津美治郎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危言耸听,扰乱陛下既定之国策,举**民为之奋斗的目标,岂不是臣之过!”
“直到今日,接到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的电报,臣方才知道,满洲战局已经糜烂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百余万关东军士兵的生命,危在旦夕,这才将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呈上,以供陛下决疑!”
“另外,时到今日,臣才呈上奏折,就是为了证明梅津美治郎此人,不惜冒着杀身之祸,写下这份奏折,由此可见,对陛下和大日本帝国,还是忠心耿耿的,只不过,个人能力和性格使然,才致使满洲战局糜烂至此!”
这样的解释和说辞,就十分的合情合理了,身为大日本帝**界第一人,陆军大臣和大本营总参谋长一肩挑,自然有个担当和鉴别是非的能力,倘若一看到梅津美治郎的这份奏折,就惊慌失措、大呼小叫的跑来找天皇陛下,何以承担如此重大的君国大事,承担天皇陛下的信任,那天皇陛下要你何用?
裕仁天皇阴冷的眼神儿,终于缓和下来,狰狞的脸孔,也肌肉松弛,米内光一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刚才这番交锋,看似一问一答,天皇陛下对大臣的垂询,但实际上,却是唇枪舌剑、火花乱蹦,饱含着一君一臣之间的斗智斗勇,只要有丝毫的破绽,米内光一立马就会身陷不测,被盛怒之下的裕仁天皇,当场摘下脑袋也是有的!
因为这事儿太大,大到了影响大日本帝国根基的程度!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一十六章 米内光一的对策
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中将的一封急电,揭开了关东军三个重兵集团,在东北战场上,被独立师部队消灭一个,合围两个危如累卵的处境,暴露了关东军即将遭到灭顶之灾的现状,而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一份奏折,则是引起了日本天皇裕仁的雷霆之怒。
一番紧锣密鼓、唇枪舌剑的奏对,米内光一大将并不轻松,他太了解天皇陛下了,精明天慧、帝心难测,驭下手段极为高超,加上天擅聪明,还有那么点儿神经质和喜怒无常,高踞龙座之上,对于帝国内部,军政两界大佬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洞若观火,却不加制止,反而任其发展,但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是个不好蒙骗的主儿!
今天的事儿太大,大到动摇帝国根基的程度,大到帝**界第一人,陆军大臣兼大本营总参谋长的一颗人头,都不足以弥补损失的程度,米内光一不得不加倍的小心,因此,这一番奏对下来,浑身冷汗浸湿,搅干了心血,搜肠刮肚,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差不多快虚脱了。
眼见天皇陛下的神色,松弛下来,眼中的凶光也收敛,米内光一暗地里松口气,实际上,扪心自问,米内光一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欺瞒天皇陛下,更没有对不起大日本帝国,一切的根源,都出自梅津这个混蛋身上,如果不是他,来了一份定时炸弹般的奏折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致使自己对满洲战局还不知情,也不至于把奏折压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得编出很多谎言来掩盖事实!
容易吗我?米内光一大将,对梅津美治郎是恨之入骨了,所以,必须得往死里整,就算不拿他的人头来平息天皇陛下的震怒,也要永远使梅津美治郎远离帝国权力中枢,最好在远离本土的那个偏僻又荒凉。几乎与世隔绝的荒岛是上的军人感化院过完自己的下半生,这个人太危险,自己如此做。也是为了自保!
这也是米内光一,在裕仁天皇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语气之下,能够对答如流的底气,但是。显然裕仁天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冷静下来之后,重新坐回龙椅,貌似很随意的问道:“米内爱卿,朕有一事不明,你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也是朕最为倚重之人,还需要爱卿为朕答疑解惑。。。。。。”
米内光一的全部心神,瞬间进入高度紧张和戒备状态。耳朵支楞起来,脑子飞速运转。对于不按常理出牌、思维刁钻古怪的天皇陛下,他必须要打点起全部精神来,因为你不知道,天皇陛下的下一个问题,要问的是什么?
“陛下,为主分忧,是臣下的本分!”米内光一恭敬的说道,话不多却恰到好处,不急不躁,也没有因为天皇陛下不耻下问,而臭屁不得了的神气,这就是米内光一的高明之处,也是裕仁天皇最欣赏的地方。
裕仁天皇目光看着皇宫外面,漆黑的夜色,声音似乎从暗处飘过来一般,“米内爱卿,朕不理解,身为关东军总司令官的梅津美治郎,有奏折直奏之权,但为什么不将这份奏折,直接呈送朕前,却偏偏要假于你手?岂不是多此一举,徒增变故?”
这也是裕仁天皇想不明白的地方,在满洲战局没有糜烂到无法收拾地步之前,这份奏折被自己看到,梅津美治郎肯定是丢官去职、被打入另册的结果,但随着满洲战局,一步步按照他的预言成为现实,自己肯定会知道,冤屈了一位帝国的贤才良将,等待梅津美治郎的,肯定是重新起复,担任更高一级职务,也并非不可能?
还有,大本营一直没有接到有关满洲战局报告,是实情,大本营不是米内光一一手遮天,自己在里面也有忠心耿耿的耳目,否则,怎么会把决定帝国根本的军权,放心的交给米内光一,耳目每天都密报大本营发生的一切,米内光一没有说谎。
这就更有疑团了,随着满洲战局一步步走到对关东军不利的程度,上奏的奏折没有回音,按理说,梅津美治郎就应该给大本营来电报,汇报满洲战局的情况,或者,干脆给自己直接上奏,他是有这个权力的,但梅津美治郎既不给大本营报告,也没有给自己直奏,岂不是一反常态?
似乎,似乎这一切,都跟这位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大臣有关,梅津美治郎这个把满洲搞得一团糟的笨蛋,现在却失踪了,下落不明,否则,立马押来东京,朕亲自质问,很多疑团都会解开,裕仁天皇必须有此一问,否则,心口堵得慌,同时,更是对米内光一忠心程度的测试!
裕仁天皇的问题,貌似平和,似乎很随意,但其中的陷阱,却不知道有多深,如果直接回答,我身为陆军大臣兼大本营总参谋长,梅津美治郎自然是绕不开的,这就坏了,岂不是显得自己,比有天皇陛下还要位高权重,领兵在外的将领们,眼里只有米内光一,而没有天皇陛下吗?
说轻点儿,是威胁到了天皇陛下的皇位宝座,说严重点儿,有谋权篡位之嫌疑?所以,这样回答就是自己找死,蠢蛋一个!
但如果按照自己猜测的那样回答,为了增加这份奏折的分量,拉上自己这个一手掌控帝**政和军令两大系统的军界第一人,以确保天皇陛下能够接受这份奏折,也是不妥,如此一来,有挟权自重的嫌疑,自己出面,天皇陛下不得不做出某种妥协,也许会采纳奏折之中某些方面的建议,但之后呢?
这不是自找倒霉,犯忌讳吗,有些逼宫的含义,天皇陛下可是个翻云覆雨的高手,再加上冷酷无情,自己这个陆军大臣兼大本营总参谋长,今天以这样显赫的身份,走进皇宫,也许,下一刻走出去的时候,是被宪兵押着进囚车的?
直接回答和加上自己自己猜测的回答,都不妥,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幸亏,在决定吧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呈送天皇陛下之前,米内光一已经想好了各自应对之策,他的脸上,露出极度惭愧和痛苦的神色,嗓音更是嘶哑着说道:“陛下,臣惶恐,请饶臣下愚钝无能,这也正是臣下至今疑惑不解的地方!”
妙极!米内光一的回答,真是精彩绝伦,滴水不漏,谁知道梅津美治郎那个混蛋,那根神经搭错了,莫名其妙的把奏折派信使送到我的手上?而没有使用直奏之权?既然半神之体的天皇陛下,都猜不透这个现在下落不明的梅津美治郎的心思,我米内光一身为臣下,自然也是无法揣摩了!
显然,米内光一的表现,令裕仁天皇十分满意,内心的猜测也烟消云散了,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过,随即神色一暗,痛苦的说道:“米内爱卿,朕现在最大的痛苦,是没有任何良策,来挽救满洲战局,如果真如梅津美治郎奏折所说的那样,支那魔鬼唐秋离的胃口,不仅仅是满洲,还有朝鲜半岛和远东地区!”
“如此一来,帝国在远东和朝鲜半岛战场上两百多万将士,岂不是面临危险,而关东军在满洲战场,岂不是全军覆没的局面,太可怕了,米内爱卿,你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见天皇陛下不再纠缠奏折的事情,米内光一的心,算是彻底放到肚子里,总算过了这一关,有惊无险,为天皇陛下排忧解难,为大日本帝国的霸业呕心沥血,是自己的本分和责任,米内光一自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他深鞠一躬,说道:“陛下,为今之计,只有召集大本营和内阁以及相关部门的军政负责人,马上进宫,召开御前会议,做出决定!”
“事关帝国基业问题,且满洲战局已经恶化,局势危如累卵,刻不容缓,臣下相信,各位大臣肯定会直抒己见,献计献策的!”
“好!就按米内爱卿的奏议去办吧!”裕仁天皇赞叹一声,非常欣赏米内光一的冷静和态度,的确,事关大日本帝国的基业,几百万帝国士兵的生死存亡问题,米内光一并没有自己大包大揽,拍脑门子做决策,而是提出来召开御前会议,集思广益,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
“陛下,臣谨遵谕旨,马上就去通知其他的大臣!”米内光一深施一礼,就要离开,跟陛下在一起,也实在是压抑得紧,借机会到外面透口气儿,再换下被汗水湿透的衣服,也是一件快事,这次御前会议,肯定会是一场马拉松,也许,几天几夜都不能结束,面对的难题太难解,米内光一已经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穿着一身汗味的衣服,算怎么回事儿?
“米内爱卿,等一下,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失踪,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又来不及参加此次御前会议,朕考虑了一下,就让前任关东军总司令官南次郎,参加御前会议吧,毕竟,他比朕以及你们,都要了解满洲的情况!”裕仁天皇忽然喊住米内光一,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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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一十七章 两个老狐狸
“南次郎!”米内光一一愣,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花白的头发,矮粗的身材,脸上总是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容,不咄咄逼人也不唯唯诺诺,显得很是憨厚,但如果谁为这憨厚的外表所迷惑,那就离吃大亏不远了。
对于南次郎此人,米内光一谈不上什么好感,当然,也没有什么恶意,两人分属不同的派系,但直接冲突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过,即便是在他的派系里,南次郎也是以温和派著称,因此,在帝**政两界的人缘颇好,口碑不错!
但南次郎的资历,却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是帝**界硕果仅存的几位元老之一,若论资历,几乎与自己比肩,但权力却差得很远,自从担任关东军总司令官兼帝国驻满洲全权大使以后,关东军虽然名义上还烙着自己派系痕迹,但却脱离了掌控,又没有走得太远!
对此,米内光一也是佩服南次郎的政治手段,此人在军事上,帝**界众口一词评价,“才能平庸,不适合担当帝国一个独立作战方向最高指挥官一职!”但就是这个军事指挥才能平庸的南次郎,却在统治满洲的几年间,将历届关东军总司令官都头疼不已、束手无策的东北抗联,打得奄奄一息,几乎烟消云散!
而后,风光体面的从已经危机四伏的满洲脱身,载誉回国,担任大本营军务次官的要职,而南次郎在满洲解决东北抗联所用的手段。“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米内大将也是颇为欣赏,如果不是帝国皇军在支那华北惨遭败绩,被唐秋离的部队。赶出华北,南次郎在满洲所用的手段和经验,米内光一大将准备以大本营的名义,在占领区全面推广!
“自己与南次郎只是泛泛而交,提前打招呼反而不美,说不定被他看出破绽,这家伙在满洲呆了多年。对满洲的情况相当了解,不过,就南次郎的政治智商而言。还不至于节外生枝!”米内光一大将在脑海里,迅速权衡了利弊,得出结论,南次郎参加御前会议。对自己无害。况且,还是天皇陛下点名的人,排除在外,自己是没事找事儿!
“是陛下,臣下马上照办,南次君在满洲多年,颇有心得和体会,在关东军两个主官都无法到场的情况下。南次君的确是了解满洲局势的最佳人选,陛下圣明!”米内光一大将。恭敬的说道,最后,还不忘拍了一记马屁!
一个个紧急电话,从皇宫里打出去,唤醒了住在东京各个地方的日本军政两界大员,大本营所有次官以上将领,纷纷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女人的身体上爬起来,嘟囔着,满心不情愿的起身。
大本营军务次官南次郎大将的官邸,接到皇宫枢密处电话,立即赶往天皇陛下的寝宫,参加御前会议的通知后,已经在丰满妖娆的侍女身上,发泄完精力,正要搂着香喷喷、滑腻腻的侍女身体,美美睡上一觉的南次郎大将,不禁皱起眉头来,侍女忙着侍候他穿上军装。
见大将阁下满脸的不悦,年轻的侍女,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但侍女那里知道,此刻,南次郎大将的心思,已经转了无数遍,在日本的所有大臣之中,除了就在皇宫里米内光一大将之外,也只有南次郎大将,肯定的猜测出,这么晚了,天皇陛下心急火燎的展开御前会议的原因。
“满洲!肯定与满洲局势有关!而且,应该是满洲局势恶化到了无法收拾的程度!天皇陛下是要找出对策!”南次郎大将的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疙瘩,虽然卸任了关东军总司令官职务,但自己在满洲经营多年,还是有几个心腹在重要位置上,时常有电文外来,对于满洲的发生的一切,消息并不闭塞,所以,才会得出这个判断。
从内心来说,卸任关东军总司令官,回到本土担任要职的南次郎大将,不想参加任何跟满洲有关的会议,谈不上忌讳,只是不愿意碰触关于满洲的一切,那是代表着自己的过去,殚精竭虑、熬干心血,甚至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在中国东北,掌控关东军和满洲国大权多年的南次郎大将,心知肚明,自己离开满洲之时,满洲的局势是个什么模样,如同春天冰雪消融的大江,表面一层薄冰覆盖下,是湍急的激流,随时都会奔涌出惊涛骇浪,他庆幸,自己离开满洲的时候,这层薄冰,还没有崩溃掉,更是庆幸,在满洲的最后一年里,没有被那个帝国将军谈之色变的支那魔鬼唐秋离给整死,算是全身而退了吧!
至于自己的继任者梅津美治郎,只能算是个倒霉蛋,接的是即将崩溃的盘,而且,在满洲奉天关东军总司令部,交接的时候,梅津那家伙对自己的轻视,挂在脸上,平心而论,南次郎并不看好梅津美治郎,无论是性格和背景,都不足以逆转满洲局势的恶化,至于军事才能,在当时的满洲,到显得不重要了!
“满洲局势恶化,到了无法收拾的程度,那么,这次御前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有两个,一是寻找对策,二是追究责任人,梅津美治郎难辞其咎,恐怕是难以自保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应该这样。。。。。。”穿军装的功夫,南次郎大将在脑海里,将各种利害关系,仔细的权衡了一遍,也就有了定计,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只带了一名副官,乘车赶往皇宫。
一个多小时之后,日本军政两界重量级大佬,一百多号人,呆在残存的睡意、一脑袋雾水,齐聚于裕仁天皇的寝宫,文臣武将将星闪耀、西装革履,纷纷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南次郎大将来得不算晚,但也绝不早,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正好与米内光一大将碰个正着,两个人的目光,迅速交击一下,又马上避开,两个人都是宦海浮沉成了精的老鳖,精明的政客,阅人无数,只不过瞬间目光的交集,却都看出了彼此内心的一些东西,只不过,不愿意深入探究罢了!
米内光一大将笑容可掬的说道:“南次君,你是前任关东军总司令官,在满洲经营多年,称得上是个‘满洲通!’所以,天皇陛下亲自点将,要南次君参加此次御前会议,南次君,陛下对你寄予厚望,可要献计献策啊!不过,陛下对满洲战局非常不满意,恐怕,面对陛下的质询,南次君要承担的多一些啊!”
南次郎微微鞠躬,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倒是陛下错爱了,南次郎已经离开满洲有些时日,对满洲最近局势的变化,如在五里云雾之中啊,恐怕,没有什么有益的建议,倒是令米内君失望了,对于陛下的质询,自然是知无不答,但仅限于我在满洲期间发生的一切,对了,大本营也不是一直没有满洲最新情况的报告吗!”
米内光一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禁的抽搐一下,心里暗自咬牙,骂到:“真是个滑不留手的老泥鳅,貌似诚恳却不着边际!”最后那句话,更是有功力,你米内光一权势滔天,一手掌控帝**政和军令两大系统,连你都不知道梅津美治郎把满洲搞到怎样糟糕的程度,别指望我给你敲边鼓、唱配角,更别想让我冲在前面,吸引天皇陛下的火力,一句话,别拿我当小白!
水泼不进、无懈可击,米内光一也拿南次郎没有办法,若论起政客手段,这个老家伙不比自己差,话还不能多说,免得露出破绽,于是,米内光一大将,淡淡的一笑,说道:“既然南次君心中有数,我倒是杞人忧天了!请便!”
说完,两个人都微微鞠躬,点头示意之后,便擦肩而过,结束了一次谈不上愉快不愉快的交流,见参加御前会议的文武大员们都到齐了,换上一身戎装的裕仁天皇,也高踞在龙座之上,米内光一走到前台,清清嗓子,说道:“诸君,深夜将诸君召集到陛下的寝宫开会,是要讨论有关满洲战局的问题,下面,请天皇陛下训示!”
说完,米内光一朝着裕仁天皇深鞠一躬,不理会满座文武大臣们,吃惊又紧张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裕仁天皇阴鸷的目光,扫视底下的文武大臣们足有移时,直到大臣们的心,都紧绷起来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诸位爱卿,朕今天接到了一封电报,一份奏折,电报是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发来的,内容是关于现在的满洲战局情况,奏折是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于三日前,通过米内爱卿之手,转奏给朕的!”
底下的日本文武大员们,不禁一愣,搞什么搞?关东军的一二号人物,怎么会分别发电报、呈奏折,按照常规来说,有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就足够了,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的电报,就是多余的,难道,关东军高层起了内讧,总司令官和参谋长互相掐起来了?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一十八章 犯了众怒的奏折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啊!百十多号日本军政两界大员们,深夜被裕仁天皇一通电话,拘到皇宫参加御前军事会议,原本以为,天皇陛下定了调子,拿出主题,大家伙儿七嘴八舌、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或者是面红耳赤、针锋相对各不相让的争论一番,各抒己见之后,天皇陛下做出最后决定,然后,散会回家,继续搂着香喷喷的侍女睡觉。
可天皇陛下御口一开,就抛出来这么惊人的话,关东军总司令官和总参谋长,一个来了一封紧急电报,另外一个,悄没声的上了个奏折,还要经过如今权势滔天的米内阁下之手,分明是两把号、各吹各的调儿,关东军高层内部矛盾大大的,难道,关东军总司令官宝座,屁股还没坐热的梅津美治郎,惹下什么大麻烦了?
也许,是关东军总司令官宝座再一次换人的可能,那就意味着,本土高层政治又一次重新洗牌的机会来了,了解梅津美治郎此人臭脾气的大员们,心里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推出去的人选,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唯独了解事情真相的米内光一,和老奸巨猾,已经嗅出不详味道的南次郎两人,眉头紧皱,一脸的思索,对这帮就知道窝里横、勾心斗角的同僚们,掩饰不住的厌恶,另外一个心情极度不爽的,就是裕仁天皇,高踞在龙椅上。对大臣们的表情,一览无余,心里暗恨。“这就是朕倚重的大臣们,就跟看见了肉骨头的狗似的!认为为自己派系捞好处的机会又出现了!”
不过,有两个人的表情,两裕仁天皇略感安慰,一个是自己最为倚重的米内光一,这倒不奇怪,米内光一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知道满洲局势危急内情的人,另外一个,就是现任大本营军务次官的南次郎。他的表现,让裕仁天皇暗暗赞赏,最起码,南次郎没有如同其他大臣那般。让朕厌恶!
“诸位爱卿。不要在心里乱猜了,侍从官,将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和松田健次郎的电报,交给诸位爱卿轮流阅读!看完之后,都要发表自己的意见!”裕仁天皇强压着内心的怒火,语气森冷的说道。
说是参加御前会议的大员们,轮流阅读,实际上。有最先资格看到这份奏折和电报的,也就是寥寥可数的二十几个人。就是这些代表日本核心决策层的人,看完电报和奏折之后,都脸色大变,两手哆嗦起来,眼珠子发直,呆若木鸡,脑门子上腾腾冒出冷汗,不住的用手绢擦汗。
简单的说,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电报里的内容,就两个字“可怕!”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满洲战局,竟然糜烂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号称帝国“皇军之花”的关东军,帝国在海外殖民地,最大也是最精锐的作战集团,一百五十余万兵力,在满洲西北部边境玉碎近二十万人。
在满洲的辽西和西满地区,被合围一百多万人,满洲的三座中心城市,奉天、新京、哈尔滨,都处在独立师部队的威胁之中,有些文职大员们,也许不甚了了满洲战局其中的凶险,但那些日军高级将领们,却是很清楚,以那个支那魔鬼部队的战斗力,被合围的皇军部队,很难逃脱全体玉碎的结局,最精锐的关东军也不行!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在华北、在山东半岛、在淞沪、在两广、在中南半岛、在新加坡、在。。。。。。数不清的事实证明,一旦被那个支那魔鬼的部队合围,下场都很惨,无数的帝国名将,如冈村宁次、如松井石根、如香月清司,均折戟沉沙在支那魔鬼唐秋离之手,落得个埋骨他乡的结局。
直接与唐秋离交手,虽然损兵折将但保住了一条命的帝国将领,大概只有现在领兵,在西南太平洋澳洲战场,狠揍盟军的帝国西南太平洋派遣军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大将,当然,此人是个例外和异数!
因此,日军高级将领们都明白,百余万关东军部队,被独立师部队分作两处合围,就是无解的死局,满洲陷落是迟早的事情,更为离奇的是,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这家伙竟然在领兵出战之后,神秘失踪了,下落不明,有些大员不禁恶毒的想到,“是不是梅津这家伙,见满洲局势无法挽回,害怕承担责任,私下里潜逃了?”
持有这种想法的大员,不在少数,毕竟,梅津美治郎在本土的时候,很没人缘儿的,平素摆出一副清高臭屁的嘴脸,山头不靠、派系不入,再加上满口的厌恶政治,自我标榜是帝国最纯粹的军人,似乎其他人都没有他高尚,谁要在他面前,提及政治问题,比给他带绿帽子都反应激烈,这样的人,这样的做派和性格,谁能喜欢他?
至于梅津美治郎的那份奏折,在这些文武大员们看来,不仅仅是大逆不道那么简单了,简直是十恶不赦,放弃满洲、放弃朝鲜半岛、放弃远东,放弃大和民族历经几代人的心血,牺牲了无数优秀子孙,跟俄国人打、跟支那人打,才辛苦得来的海外领土,将其拱手相让给大日本帝国的死敌——支那魔鬼唐秋离!
如果这些都放弃了,什么“大东亚共荣圈,”什么称霸亚洲,与欧美列强争霸的宏图伟业,什么致力于开脱海外领土,为大和民族拓展生存空间,岂不是都成为镜花水月一场空,化为泡影吗,那几百万帝国将士,还拼命打什么啊,干脆缩回日本列岛得了?
亏他还敢写这样的奏折,还敢呈送至天皇陛下御前,梅津美治郎此人,无异于国贼,人人得诛之,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愤,连那些一贯不怎么激进的文臣们,也是心中杀意大起,何况那些以刀头舔血为职业的高级军官们,恨不得把梅津美治郎揪回东京,一刀砍了这个混蛋,可以说,梅津美治郎的奏折,激起了众怒,以至于忘了,比这个还要严重的满洲问题!
阵阵杀气,弥散在空气之中,米内光一暗暗擦把冷汗,愈发为自己高明的做法,而感到庆幸,倘若梅津美治郎的信使,把奏折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自己立马呈送至天皇陛下御前,恐怕,现在的杀气,就会被自己全部承受下来,那时候,满洲的战局还没有糜烂到现在的程度,自己不被这些文武大员们,认为是梅津那个混蛋的同伙才怪呢?
而南次郎大将,则是在看完这些东西之后,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他已经预感到,满洲战局绝不乐观,但却没有预料到,会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在场的大员们,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了。
当初,关东军总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被还是血手团首领的唐秋离,弄得黯然离去之后,自己接任关东军总司令官,就频频尝到了此人的苦头,不过数万人马,神出鬼没,就搅得满洲烽烟四起、永无宁日,令自己焦头烂额,那时候,唐秋离的实力还很弱小,就让自己夜不能寐。
幸亏,自己不惜血本,调动了关东军全部军力,以付出重大损失为代价,编织了一张覆盖整个满洲的大网,把这个狡诈如狐、凶悍如虎的唐秋离,和他数万如狼似虎的部下,挤出满洲、挤进关里,把苦恼带给了当时的帝国华北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以及继任的司令官冈村宁次。
在回国之后,南次郎大将也曾经设想过,如果这个埋葬了一百多万帝国士兵和十余位帝国名将的唐秋离,依然留在满洲的话,自己的结果会是如何?结论是很残酷的,恐怕要步香月清司和冈村宁次的后尘,幸运的话,如同植田谦吉和武藤信义那样,黯然下台,回国做冷板凳,被打入冷宫,以至于郁郁而终!
所以说,南次郎大将给自己总结在满洲当土皇帝的那几年,最大的功绩,最得意的事情,不是剿灭了东北抗联,也不是将满洲国紧紧的绑在了大日本帝国的战车上,更不是让满洲成为大日本帝国,在西南太平洋上用兵的战略物资基地,而是不惜代价,把唐秋离和他的部队,挤出了满洲!
至于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南次郎大将的反应,倒是没有那么激烈,至少,认为此人虽然妄言,但不该杀,从军人的角度来讲,建议大日本帝国,放弃朝鲜半岛、满洲和远东地区,是绝不能接受的,更是为天皇陛下和军人们所不容,但从政治家的角度来看,为了保存帝**队的实力,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梅津美治郎的这份奏折,上的太晚了,如果在一个月前,奏折的含金量很高,现在吗,不仅仅是马后炮,还是激起众怒的炸弹,当然,对于梅津美治郎此人,南次郎也没有什么好感,无论是身陷囹圄还是依然在位,都跟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自己也没必要冒着犯众怒的风险,为他做仗马之鸣!
南次郎大将决定,置身事外了,忽地,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今天御前会议的真正目的,顿时,浑身一激灵,冷汗顺着脊梁骨淌下来。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一十九章 可杀之人
参加天皇御前会议的日本前任关东军总司令官,现任大本营军务次官的南次郎大将,不能不心惊肉跳,冷汗淋淋,因为这次御前会议的真正目的,与自己有个直接的关系。
满洲战局糜烂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在关键时刻,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又神秘失踪了,下落不明,导致关东军现在是群龙无首,而天皇陛下和大本营,绝不可能放任满洲局势继续糜烂下去,撒手不管,如此,必然需要有一位重量级的陆军将领,赶赴满洲,担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以求稳定局势。
所有参加会议的文武大员们,有一个算一个,没有那个比自己更合适的了,天皇陛下心里清楚,所以才特意点名要自己参加御前会议,那个笑面虎的米内光一心里更清楚,所以才有了会议开始前的那一番对话,一念之此,南次郎大将怎么能不心惊肉跳?
现在的满洲,非几个月前的满洲,更非几年前的满洲,那是一个大泥潭,是一艘四处漏水,正在沉没的破船,颓势无法挽回,陷落不可避免,无论谁一脚踏进去,都会跟着沉没,自己不行,帝**界任何一名高级将领也不行,就算天照大神亲临,也不成!
除非,除非帝国出动最少一百万以上的精锐师团,开赴满洲,给辽西和西满地区的关东军部队解围,突破包围圈,能够办得到,稳固满洲局势堪堪够用。但若是将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全部赶出满洲,则势比登天还难!
可现实的情况是。大日本帝国再也无法征调一百万训练有素的士兵,开赴满洲了,自己这个大本营军务次官,干的就是在本土组建新的师团的活儿,对帝国的家底儿知之甚详,太平洋和北方两大战场,已经把帝国的战争潜力。挖掘得差不多到了极限,特别是兵源问题。
帝国的征兵法案,已经放宽到了极限程度。适龄参军的年纪,从十六周岁至四十五周岁,帝国的男人,差不多都被征召入伍。新兵集训三个月。就得开赴战场,西南太平洋上的澳洲战场,消耗的兵员,倒不是很大,主要是在朝鲜半岛、满洲以及远东地区战场,在与独立师部队的战斗之中。
北方三个战场,就如同无底洞般,填进去多少帝国士兵。也无济于事,从西南太平洋诸岛。调回本土的六个师团,其中的四个师团组成第三军到了满洲,结果在辽东半岛全军覆没,另外的两个师团,加上本土新组建的两个师团,投入到了朝鲜半岛战场,也没能改变战场的态势,正在每天消耗之中!
当然,对于第三军覆灭在辽东半岛战场的原因,南次郎大将心知肚明,自己离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之前,还在纸上的那份“辽东半岛反击计划,”梅津美治郎看着心动了,看到是能够扭转满洲战局的绝佳机会,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开始着手进行,才有了第三军全员玉碎之败!
换句话说,第三军辽东半岛战场之败,十余万精锐帝国士兵,葬身战场的结果,自己是始作俑者,但南次郎大将丝毫没有内疚的感觉,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关键在于执行计划的人,如果辽东半岛反击战,换做自己指挥来打,即便是无法取胜,也不会把第三军搭进去!
大本营总参谋部,每天批转到军务部门的电报,都是要兵的,朝鲜驻屯军司令官田中新一大将,一天一份急电要援兵,远东战场的载仁亲王,也心急火燎的等着援兵,满洲战场更是需要天文数字的援兵,可援兵从哪里来?
不是生产线,机器开动就能造出枪炮弹药,南次郎大将手里掌握的后备兵员,充其量也不过十个师团,近三十万人左右,还全都是训练不到两个月的新兵,这点儿兵力,即便是全部投入到满洲战场,面对那个堪称大日本帝国克星的唐秋离,一百多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凶悍善战的士兵,能起到什么作用?
满洲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无法收拾的烂摊子,还是一个大火坑,谁踏进去,都会被烧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南次郎大将,现在满脑门子想的,都是一旦这个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之后,该如何巧妙的推脱,这是个颇为考较政治智慧的活儿,刹那间,南次郎大将的全部精神,都调动起来,可谓是绞尽脑汁、熬干了心血!
有着自己打算的南次郎大将,根本没有注意到,会场上诡诈而压抑的气氛,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奏折、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的电报,差不多在每个参加会议的军政大员们手里转了一圈儿,每个人的表情和想法,都不尽相同,有吃惊得差点儿昏过去的,有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的。
有难以置信又气愤不已的,有满眼凶光,咬牙切齿好像要杀人的,沉闷、彷徨、惊恐、茫然、杀机、愤怒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实质般,充满了每一寸空间,偌大的天皇寝宫里,就跟阴曹地府似的,鬼影重重、煞气阵阵,大员们如同牛头马面,表情各异!
电报和奏折在文武大员们的手里,轮了一圈儿之后,已经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寝宫内,还是鸦雀无声,裕仁天皇脸色木然,目光迷茫,也不知道这位高踞龙座的半神之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而日本军界第一人米内光一大将,也是眉头紧皱,不安的用手指轻叩桌子。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一个四十多岁,矮胖身材的陆军中将跳起来,脸色涨得紫红,从后排几步走到裕仁天皇龙椅前,大声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裕仁天皇收回迷离的眼神儿,看了看这位如同赳赳公鸡般的陆军中将,木然的说道:“是佐田爱卿啊,只要是在会议讨论的范围之内,有什么话,尽可直言无妨,一切,朕都担待了!”
这位第一个跳起来的佐田中将,大员们都不陌生,此人现任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是个典型的少壮派军官,从派系上来说,属于总参谋长载仁亲王一系,虽然根子很硬,平时与同僚们相处,到不怎么嚣张,也比较低调,就是爱认死理儿,凡是都要求个真,在军界大佬们的眼里,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也不咋待见。
否则,也不能代理局长几年时间,还不能扶正,当然,这与载仁亲王领兵在外,不在机要中枢,一手把持帝**界的大佬——米内光一始终压制有着直接关系!
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佐田中将,第一个跳起来,倒是让那些各揣心腹事的大佬们,略感意外,都不知道,这个爱认死理儿的家伙,跳出来要向谁开炮?
其中最紧张的,莫过于米内光一大将,因为这个佐田中将,是载仁亲王一系的人,又是个很讨厌的人,自己用着不顺手、看着不顺眼,几次要把他打发出大本营,贬到太平洋上的一个荒岛,担任警备司令官,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现在,这家伙跳出来,是不是要攻击自己,毕竟,梅津那家伙的奏折,经过了自己的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满洲战局一塌糊涂,也是自己的责任,权力大责任也大吗!”米内光一心里暗自想道,随即,神经立马绷紧,调动全部的精神头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佐田中将,雄赳赳般准备迎战。
得到了天皇陛下的御准和肯定,佐田那叫个心情澎湃啊,开口说道:“天皇陛下,诸君,满洲战局糜烂至此,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难辞其咎!臣看完此人的奏折之后,不禁义愤填膺、怒火中烧,竟然妄言建议,放弃帝国历经几代人的努力,先辈们付出重大牺牲,才得到手的海外领土!”
“倘若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变成现实,更是将陛下一直以来,圣心远虑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良苦用心和宏图伟业,一朝付之东流,仅此一点,梅津美治郎的奏折,就不是妄言和大逆不道所能轻易掩盖的,是卖国!是叛国!此人当杀,其心可诛!臣下建议,剥夺其担任的所有军职,立即将其押解回东京,交由军事法庭以叛国罪定罪!”
“否则,难以遏制和威慑,胆小怯懦之辈,临战畏缩,有悖帝国国策之举,有损大和民族武士的行为,另外派一名熟悉满洲事务的将军,担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臣的话说完了,请陛下决断!”
佐田中将倒是一番慷慨陈词,说到激动之处,甚至热泪盈眶,几乎不能自己,但他的话,不仅仅裕仁天皇没有什么兴趣儿,就连下面的文武大员们,也都暗暗摇头,很是不以为然。
倒不是不赞同,看过梅津美治郎奏折的大员们,本能的对他的建议,持反感和排斥的态度,把已经咽到肚子里的肉,再吐出来,谁能接受得了,帝国武力都缩回本土,以后还怎么玩儿?所以,杀梅津美治郎,没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更不会为这个没有什么人缘儿的家伙做仗马之鸣!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章 总有倒霉蛋
事关日本在满洲生死存亡的天皇御前会议,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的一份奏折,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的一封电报,成了会议开始的前奏。
不管是奏折还是电报,对与会的日本军政大员们来说,所带来的冲击和震撼,都去前所未有的,不过,这里面的水太深,都是玩儿政治的老手,谁也不肯开头一炮,但有不信邪的,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佐田中将,一个在将星云集、高手遍地的大本营里,无足轻重的角色,跳出来开了第一炮!
这到使得一干文武大员们略微惊讶,不过,佐田中将的一番慷慨陈词,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不是不感动人,也不是不真情流露,而是这家伙发言的角度不对,从职务性质上来说,身为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有监督前线部队作战的权利,如果从战役的角度,来敲定已经犯了众怒的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罪过,到还说得过去。
毕竟,满洲的战局,是在梅津美治郎主持关东军期间,糜烂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的,怎么说,梅津这家伙都难辞其咎,但你佐田一上来,就从他的奏折入手,靶子选错了,这已经涉及到了大日本帝国的基本国策问题,是你一个小小的中将,能够恣意妄言的,何况,**裸的对梅津美治郎喊打喊杀,未免有点儿令人心寒了!
再者,一番慷慨陈词都是空洞无物的废话。明摆着呢,从天皇陛下到我们在座的大佬们,都不会同意梅津美治郎奏折上。提出来的建议,用得着你气得脸跟猪肝似的,就好像只有你佐田,对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国忠心耿耿?
现在需要解决的,是满洲战局面临的实际问题,然后确保百余万关东军士兵,不被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吃掉。确保满洲不至于沦陷于唐秋离之手,而你佐田一大堆废话加屁话,满洲的问题怎么解决?
杀人?杀人谁不会。在座的那位大日本帝**政大员,不是杀人的行家,包括哪些西装革履的文官们,杀了梅津美治郎。把他剁成肉酱。就能解决满洲问题?怎么想的你?慷慨激昂、喊打喊杀谁不会啊,比你玩儿的还有炉火纯青,但能解决满洲问题吗?
更可笑的是,佐田这家伙还向天皇陛下提议,将梅津美治郎押解回东京,接受军法审判,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梅津这家伙现在是失踪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知道不?
否则,还用你说,天皇陛下早就把他提溜回东京了,抛开造成满洲如今局面的罪过不谈,就是这份奏折,足够梅津这家伙掉脑袋的,所以,你佐田的这番话,跟个屁似的,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浪费大家的时间!
有两个人,与其他的与会文武大员们的心情,不尽相同,佐田中将说完这番话之后,米内光一大将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爱认死理儿的家伙,没有攻击自己!”于是乎,浑身跟刺猬似的米内大将,收起了防御的架势,但也没有马上表态,因为他看到,天皇陛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失望的神色,显然,佐田没有令圣心满意。
另外一个人,就是南次郎大将了,与米内光一大将的放松不同,南次郎大将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混蛋的佐田,他提议另外派出高级将领,赶赴满洲,担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恰好戳中了自己内心的痛处,南次郎大将最担心的,就是天皇陛下把自己排到满洲去!
即便是最后,被逼到墙角,无可避免的要踏进那个火坑,也不是在会议一开始,就定下来调子,怎么着,也得到了会议最后,自己要够了条件和本钱,才不得不答应,可这个该死的佐田倒好,一竿子捅出来,让自己情何以堪,临危受命,本来就是最难干的活儿,再没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和条件,还怎么玩儿?
南次郎大将双眼冒着凶光,恶狠狠盯着满脸期待,等待着天皇陛下嘉许的佐田中将,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儿,暗自咬牙发狠儿,“如果有机会,肯定把这个不知道食凉热,一嘴扎进去就拱的猪头,弄得生不如死!”满心期待的佐田中将,哪里知道,说一番话的功夫,就得罪了一个大佬,而且,还是个重量级、手段变幻莫测的大佬!
佐田中将期待和热切的眼神儿,高踞龙椅上的裕仁天皇,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对他的心思,也是洞若观火,不过,这样反而令他更加失望和讨厌,自己需要的,是能够解决眼下满洲危局的办法,而不是啥用没有的废话,怎么处置梅津美治郎,还轮不到你来给朕支招儿!
裕仁天皇一脸的漠然,看了看佐田中将,语气淡得跟白开水似的,“你退下吧,此事稍后再议!应该怎么决断,朕自有主张!”
“呃!?”佐田中将如同挨了一记闷棍般,眼前金星乱窜,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瞬间就变得蜡黄,在御前会议上,抢在一干重量级军政大佬前面,自己第一个跳出来开头炮,本来就带着投机和冒险的成分,希图得到天皇陛下的赏识,把头上“代理”两个字去掉,甚至,能够调整到更有实权的部门儿!
可万万没有想到,精心准备的一番话,天皇陛下却是这样的反应,陛下目光之中的厌恶和失望,看着自己的时候,毫不掩饰,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脸色蜡黄、失魂落魄的佐田中将,梦游般的走回自己远在后排的座位,看到的,是一干大员们,不屑、淡漠加嘲笑的眼神儿,其中,还有一道杀气腾腾的目光,他凝神看过去,是大本营军务次官南次郎大将,佐田自己更是糊涂了,一脑袋浆糊,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南次郎阁下?
除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想投机取巧的佐田中将,开了一炮又哑火之后,接下来的御前会议,依然是压抑的沉默,这事儿也委实难以决断,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是死定了,把满洲局势搞得一团糟,大日本帝国几代人的心血,几十年的苦心经营,一朝付之东流,以天皇陛下的阴狠脾气,绝不会绕过他的。
若是再跳出来,对一个没有翻身机会的落水狗,大加鞭挞,不但会惹起众怒,也在面子上不看好,还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毕竟,同属帝国陆军一脉,留些遮羞的面子,大家脸上都好看,当着海军和文官一系的人,讨伐陆军的人,倒是让他们看笑话,有几个像佐田那个满脑袋大粪的家伙,因此,陆军一系缄默不语,也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海军一系,则是抱着作壁上观的态度,倒霉的是你们陆军的人,关我们海军屁事儿,相反,倒是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但绝不是大日本帝国即将丢了满洲,而是陆军的人吃瘪,相比之下,咱们海军就要放光得多,在东太平洋上,把美国人新组建的太平洋舰队,打得不敢出港口,断了盟军的后勤补给线,更是确保了陆军在澳洲作战,无后顾之忧!
这个时候,出面攻击陆军系统,反倒是显得小人得志了,对海军系统没什么好处,关东军总司令官,也轮不到海军系统的人出任,因此,海军的几个重量级大佬,用严厉阴狠眼神儿,警告那些海军方面少壮派将领的蠢蠢欲动。
文官系统的人,自成体系,平时就与陆海军这些骄横的丘八们不大对付,也很少互相往来,西装革履的人,心理上比穿着军装的人,有些优越感,自认为是文明人,与动辄喊打喊杀的军人们相比,要文明得多,实际上,在推行裕仁天皇“大东亚共荣圈”的罪恶勾当的时候,这些文官系统的人,双手上沾的血,不比日本军人少到哪儿去,往往充当日本对外侵略的急先锋!
不过,对于军队系统的人出事儿,文官系统的人,还不想落井下石,乱插上一脚,这对自己派系没什么好处,即便是弄死了梅津美治郎,关东军总司令官的位置,也轮不到一个文官去当,还会得罪陆军系统的人,得不偿失吗,何况,相比于陆军和海军系统,文官系统处于弱势地位,毕竟,手里没枪、拳头不硬,只要不侵犯文官系统的利益,各干各的,相安无事最好!
三个派系心思不同,但都选择了相同的做法,保持沉默,于是,深夜召开的御前会议,面对满洲的烂摊子,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压抑的沉闷着。
裕仁天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一百多名文臣武将,都沉默不语,这也是一种态度,但这样的态度,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非常愤怒,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
满洲战局糟糕到了让人束手无策的程度,这些都是事实,但不是你们这帮平素满口忠于自己,忠于大日本帝国的家伙们,沉默不语的理由!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一章 不当出头鸟儿
日本裕仁天皇连夜召开的,研究挽救满洲局势的御前会议,从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一份奏折,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的一封电报开始,期间,除了那个不知道轻重的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佐田中将,跳出来放炮之外,都快一个小时了,会场就是个沉闷,一干文武大员们,泥雕木塑般,做五心朝天状,一言不发!
裕仁天皇看着这些老奸巨猾、平素道貌岸然,满口忠君爱国,一副文韬武略、满腹经纶,趾高气扬样儿,关键时刻,却都哑巴了的大臣们,气得手脚冰凉,脸色愈发的阴冷下来,一口恶气在心里不断的发酵。
“诸位爱卿,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吗?那朕就给今天会议,确定个主题,关于关东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奏折问题,不需要在会议上讨论,朕只有主张,今天会议需要研究并拿出来解决办法的,就是如何来挽救满洲的战局!朕的这番话,算是抛砖引玉了,希望诸位爱卿,畅所欲言!”裕仁天皇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平静的说道。
大日本帝国的老大,天皇陛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儿,也算是用心良苦、苦口婆心了,可照旧没用,下面依然是鸦雀无声,不是不想在天皇陛下和其他派系大员们面前表现一下,而是这事儿太难,满洲是个烂摊子,从关东军在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的电报里,谁都清楚这一点。没法收拾,又怎么去收拾?
咱们又不是无所不能的天照大神,况且。真的是没有想出来,能够为天皇陛下分忧解难的良策,如果冒然发言,结果肯定不会比那个满脑袋大粪的佐田好到哪儿去!
在场的都是久经风雨的老鳖,宦海沉浮、波诡云诈政治的漩涡里熬出来的老妖精,自有一番过人的定力,虽然听了天皇陛下的话。感动的五内俱焚,但都不想做出头鸟!
有资格说话的,还是如今大日本帝**界第一人的米内光一大将。前任关东军总司令官,现在的大本营军务次官南次郎大将,这两个人,一个是天皇陛下第一宠信的大臣。一个是熟悉满洲情况的将军。
不过。米内光一大将始终没有开口,但并担心天皇陛下会难自己,因为在此前,已经与天皇陛下进行过沟通,先不要给会议定调子,以便参加会议的大臣们,自由献策,以便集思广益!
所以。米内光一大将没有说话,听到裕仁天皇如此一说之后。米内光一本来想替天皇陛下解围,打破会场的沉闷,但仔细一考虑,自己还真没什么可说的,满洲的局势明摆着,回天无力,更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开满洲的死局!
如果提出来的建议,屁用都没有,自己这个军界头号大佬,丢的不仅仅是面子,很有可能是天皇陛下的信任,与其强出头,不如静观待变,总好过里子、面子都丢光!
至于南次郎大将,则是根本不想说,其实,解开满洲战局的死结,倒不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不过,这个办法,绝不会为天皇陛下和一干大员们所接受,如果静下心来,仔细分析梅津美治郎这个倒霉蛋的奏折,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至少,放弃满洲以保存关东军实力这一点上,就是解决满洲危局的最佳办法!
可南次郎是何许人也,当着关东军总司令官的时候,就是一政治手腕高超而著称,他心里非常清楚,若是把这个观点,当场抛出去,自己就成了梅津美治郎的替身靶子,那些急于在天皇陛下面前表现的文臣武将们,抓不到梅津那家伙,还抓不住就在会场的自己吗,能报自己当场吃喽!
何况,一旦抛出这个建议,对满洲这个大火坑唯恐避之不及的自己,岂不是自请跳火坑,岂不是自找苦吃,何苦来哉,千言万言,莫如不言,即便是要言,也得到了最佳的火候,或者是到了无法回避的地步,所以,南次郎大将打定主意,不说话,静观待变!
一番放低姿态、苦口婆心的抛砖引玉之言,却没有得到响应,裕仁天皇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了,从龙座上“呼!”的起身,眼中闪着怒火,嗓音尖利但又阴森的说道:“好啊!诸位爱卿,都不想说话是吧?都知道明哲保身是吧?你们的表现,朕非常痛心、更是非常失望!”
“你们都是朕倚重的大臣,国之柱石,可在帝国遇到危机的时刻,却沉默不语,就算朕养了一群狗,也会汪汪几声吧,虽然佐田的发言,离题万里、毫无用处,跟胡言乱语差不多,还参杂着个人私利,但他毕竟还是说话了,有一份大日本帝**人的勇气和对朕的忠心,而你们呢?”
裕仁天皇的话,越来越尖刻,语气越来越阴森,偌大的寝宫内,回荡着他愤怒的声音,倒霉的是那个佐田中将,回到座位之后,脑袋还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周遭都是嘲讽的眼神儿,再不就是幸灾乐祸的嘴脸,本来心里就够难受、够憋屈的了,这下倒好,被天皇陛下拿出来当反面教材了!
刚刚听到裕仁天皇前面的那段话,佐田中将的脑袋,就“嗡”的一声涨大了,眼前一黑,歪在椅子上昏迷过去,可惜的是,他没有听到天皇陛下后面褒扬的话,否则,佐田中将会认为,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值当了!
佐田身边的大员们,都被天皇陛下的龙颜之怒,赫赫皇威,尖刻的语言,阴森的眼神儿,压迫得心惊肉跳,低头不敢直视,那里还有多余的精神头儿,注意到一位堂堂的帝国陆军中将,因为天皇陛下的几句话,就昏迷在旁边!
“永野修山,你来说说,对于目前的满洲战局,应该采取何种对策?”裕仁天皇愤怒的声音,忽然改变了,他也不想跟这帮大臣们兜圈子,直接点名。
被裕仁天皇点名的,是日本军界的另外一个巨头,现任海军大臣的永野修山海军大将,这绝对是重量级的大佬,日本军界三巨头之一,可与陆军大臣米内光一分庭抗礼的人物,海军系统的掌门人,他的态度,就是海军一系的态度。
被天皇陛下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永野修山大将,内心极度不情愿的站起身来,嘴里和心里都在发苦,暗叫倒霉,说实话,自己一点儿都没有,搀和陆军内部事情的意思,何况,满洲战局几乎无解,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可天皇陛下点名了,永野修山就不能回避了,朝着裕仁天皇微一鞠躬,字斟句酌的说道:“陛下,诸位同僚,满洲战局之所以到了今天,无法收拾的地步,完全是陆军将领们,指挥不力的结果,也可以说,是陆军最高决策机构负责决策之人,对满洲战局监控不力的结果!”
“如果早早发现,满洲我帝国关东军部队,有陷入现在险境的危险,是否可以早做防范?及时调整部署,就不会有今日之满洲边境线我帝国陆军近二十万人玉碎,辽西和西满一百多万关东军士兵被合围的情况出现!”
“身为关东军总司令官的梅津美治郎,竟然胆敢对陆军部隐瞒军情,而陆军部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内,对满洲战局不闻不问,非得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越级上报之后,才发现满洲战局危在旦夕,那么,在这里我要问一句,此前,陆军部在干什么?这不是失职又是什么?”
永野修山大将的一番话,绝对是落井下石,其中的含沙射影,指向的目标,就是陆军系统掌门人——米内光一大将,暗指他的失职,立即引起了陆军系统将领们集体的愤怒和敌视,都用喷火的眼神儿,恶狠狠的怒视着侃侃而谈的永野修山大将,恨不得咬死这个王八蛋!
如果眼神儿能杀人,永野修山海军大将,恐怕都死个千八百回了,如果不是天皇陛下弹压着会场,就会有不少少壮派的陆军高级军官,冲上前去,对这个海军大臣,老拳相向,先打个猪头样、生活不能自理再说,强压着怒火,心里暗骂:“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这个王八蛋还不忘了落井下石,打压陆军,小人!绝对是小人之为!”
陆军系统掌门人米内光一大将,也是脸上一寒,双眼煞气毕露,准备起身迎战永野修山的挑衅和落井下石,如果米内光一大将赤膊上阵,对战老对头永野修山,那么,这场连夜召开的御前会议,就是帝国陆军系统和海军系统,又一次正面的碰撞,其中夹杂着陆海军两系,多年来的旧怨沉仇,陈芝麻、烂谷子的倒腾出来,当时就会是一场不可开交的唇枪舌剑的混战,解决满洲战局危机的会议,还怎么往下开?
对陆海军系统多年来,互相之间存在的龌龊,勾心斗角、互相争宠,裕仁天皇深知这一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自己刻意促成的结果,但在今天的会议上,绝不能出现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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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二章 陆海军大佬间的交锋
不仅仅是裕仁天皇召开的御前会议,在所有日本军政大员参加的会议上,只要是陆海军两系对上,那就是扯不清、剪不断,言来语去的混战,这差不多成了一种改不掉的毛病,陆海军两系的人,就跟拴不到一个槽子上的叫驴似的,见面儿就掐,并不掩饰彼此的分歧和宿怨,有时候,连裕仁天皇都头疼万分,莫之奈何!
海军大臣永野修山,一番含沙射影的话说完之后,裕仁天皇眼见得陆军大臣米内光一,立马涨红脸皮,跟个斗鸡似的,浑身的毛儿都炸起来,就知道,只要米内光一接上火,就是唇枪舌剑混战的开始,自己把米内光一树为帝**界第一人,海军系统的大员们,并不太服气!
表面上,不敢违背自己的谕旨,内心里,却时刻想着,挑战一下米内光一的权威,也是变相跟自己表示海军系统的不满情绪,而永野修山的话,说得也太露骨了,伤人,研究解决满洲危局的御前会议,可不能变成陆军和海军两个派系,互喷口水的争吵,那接下来,就什么都不要干了,光听互相掐架吧!
裕仁天皇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永野爱卿,你的题外话太多了,朕问的是,你有解决目前满洲战局的策略吗,而不是对陆军方面评头论足!”说着,还对已经全副武装起来的米内光一,使个安慰的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见天皇陛下出面儿了,永野修山也不能再得寸进尺。那就是不知道进退了,见好就收吧,再者。也着实的把陆军一系的人,脸皮都刮下来一层,目的也达到了。
于是,永野修山带着表面的歉意和内心的得意,对裕仁天皇深鞠一躬,貌似检讨的说道:“陛下,是下臣的疏忽。偏离了会议的主题,不过,这也是下臣的个人愚见。还希望陆军的同僚们,不要放在心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吗!”
永野修山也不个省油的灯,这番话。气得包括米内光一在内的陆军一系大员们。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恶心,不过,永野修山没有给他们发作的机会,紧接着说道:“以本人的看法,解决目前满洲危局的唯一出路,就是往满洲战场,增派足够的兵力,在兵力上。对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形成绝对优势!”
“如此一来。不但辽西和西满地区被围的关东军部队,可以顺利破围,还能够在满洲战场,给唐秋离的部队,以一定程度的重创,恢复满洲的秩序,而且,还能够对面前的朝鲜半岛战场,形成有力的支援,对此,我们海军方面,愿意提供强有力的协助,派遣一支饱含两艘航空母舰在内的舰队,开赴辽东湾和黄海海域,为关东军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当然,这只是海军方面的想法,具体的计划和决定,还需要得到陛下的御准,只要陛下发出谕旨,海军方面马上行动!”永野修山说完,朝着裕仁天皇一鞠躬,脸上带着矜持的表情。
裕仁天皇没有说话,回到龙椅上之后,只是沉吟不语,实际上,他知道,永野修山的办法,跟没说一样,要是有足够的兵力,还用连夜召开这个御前会议吗,听你们这帮家伙言之无物的唠叨着废话,朕早就派兵开赴满洲战场了,不过,永野修山毕竟是海军一系的掌门人,自己的左膀右臂之一,国之重臣,也不好当面叱责他,尽放一些没用的虚屁!
正沉吟间,米内光一说话了,跟永野修山一样,他也绝不会放过任何打击海军一系的机会,在他看来,这家伙的建议,连屁都不如,“陛下,臣下听完永野君的建议,绝不敢苟同,而且,永野君并不了解本土的军备情况,属于胡言乱语,恣意妄言!请允许臣下为永野君解释一番!”米内光一眼睛盯着裕仁天皇,说道。
高踞在龙椅上的裕仁天皇,脑袋当时就大了,自己这么按着,还是没按住,也罢,不让米内光一说话,也不合适,毕竟在刚才,陆军的脸,被狠狠的扇了几下,再者,永野修山的建议,狗屁都不是,也得有个够分量的人,批驳一番。
“那好,米内爱卿,你要什么话,就说吧!”裕仁天皇打点起精神,豁出去耳朵,准备在接受一轮唇枪舌剑的轰炸。
米内光一走到台前,看着已经落座的永野修山,先是一个冷笑,接着说道:“永野君,我真是怀疑,阁下是否是大本营重要成员之一,亦或是眼珠子只是盯在海军身上,对陆军方面毫不知情,甚至说是冷漠以及,身为帝**人,考虑的不应该仅仅是跟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方面,还应该放眼整个帝国!”
永野修山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心头一阵阵火起,“你这个老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关心陆军方面,亏你他妈的说得出来,我不插手陆军方面的事情,你还跟防贼似的,整天防着我,如果我插手了陆军,你这个老混蛋,还不跟我拼命啊?”
可这些话,都是平时两人勾心斗角,背地里使绊子的事儿,在这个场合,能说出来吗,可也不能让这个老家伙,贬低自己,于是,永野修山冷着脸,带着质问的语气说道:“米内君,我刚才的建议,何以见得是胡言乱语,恣意妄言?还请永野君解释一二!”
米内光一心里暗乐,“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脸上却带着诚恳的表情,说道:“永野君,看来,目前帝国陆军的情况,你的确不了解啊,目前,帝国陆军后备军力,能够调动的,不超过十个甲等师团三十万人的兵力,其中,还有一大部分约为二十万人左右,是新征入伍、训练不超过两个月的新兵!”
“试问永野君,以二十余万训练不足两个月的新兵,开赴满洲战场,对阵支那魔鬼唐秋离的一百多万虎狼之师,胜算几何?难道,身为帝**人的永野君,不清楚这一点吗?你会把海军方面,刚刚训练不足两个月的新兵,派到你的舰队去跟美国人作战吗?”
“不能,由此我真的怀疑,在帝**界服役多年的永野君,是否了解帝**队的实际情况,还是陶醉在海军舰队,对美军太平洋舰队,一系列胜利的光环之中?而对于在几个战场,为帝国浴血奋战的陆军,知之甚少?海军一年几乎用去了帝国一多半的军费,打几个微不足道的胜仗,属于帝**队的本分!”
见永野修山紫红了脸皮,米内光一并没有罢手,而是“哼哼!”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至于永野君提出来的,海军可以派出一支有两艘航母的舰队,开赴满洲配合陆军作战,更是天真幼稚到了极点的话,与阁下海军大臣的显赫身份,大大的不符!”
永野修山气得嘴唇都哆嗦了,可米内光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满洲战场集中在辽西和西满,大多数在满洲内陆,试问,永野君,你的军舰,能登上陆地作战吗?区区两艘航母,不过一百多架舰载机,就能为关东军提供空中火力支援?永野君,你知道在满洲战场上,独立师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指挥官刘粹刚,手里有多少架战斗机吗?——不少于两千架!还没有算上其他型号的战机!”
“即便是把你们海军所有的舰载机,都集中在满洲战场,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战斗机吧!我刚才说的,永野君的建议,是胡言乱语,恣意妄言,过分吗?”
见永野修山跟炸了毛儿的公鸡似的,米内光一恰到好处的收住了话头,转身朝着裕仁天皇一鞠躬,说道:“陛下,我的解释结束了!不尽之处,还望陛下谅解!”
然后,又对差点儿气得吐血的永野修山海军大将,貌似非常诚恳和真切的说道:“事关帝国根基满洲的生死存亡,不敢藏私,请恕本人直言不讳,冒犯之处,还请谅解,不过,出于对帝国基业的考虑,本人也送永野君一句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得,刚才的话,被米内光一原封不动的奉还了,还狠狠的砸在永野修山的脸上,炸的永野大将眼冒金星,一口气儿憋在胸口上不来,捂着胸口,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儿,盯着嘴角带上一丝不易觉察冷笑的米内光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来一往,陆海军两位头号大佬交锋,基本上打个平手,谁也没有占便宜,都被刮下几层脸皮,都不好看,可满洲的问题,还悬在那儿呢,没有解决啊!
裕仁天皇看着永野修山和米内光一互不相让的打嘴仗,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却把这次御前会议的主题,都忘到脑后去了,而且,互相揭短打脸,跟个街头泼妇似的,把个神圣的御前会议,朕的寝宫,变成了彼此攻讦的场所,气得手脚冰凉,只想骂娘,但忍了又忍,互掐的是陆海军的两个头号大佬,自己骂娘,他们的脸上也不好看,反衬得自己也是用人不当!
看来,军方实际指望不上了,裕仁天皇一阵失望,便厉喝一声:“够了,朕不想再听到,彼此攻讦的话,更提醒诸位爱卿,御前会议的主题,是解决满洲危局,而不是来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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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三章 请德国人出头吧
要说,日本裕仁天皇还是有威慑力的,一嗓子吼下来,原本火星子乱蹦,互不相让,浑身的斗志都开动起来,准备再来一轮唇枪舌剑的陆军的头号大佬米内光一大将、海军的头号大佬永野修山海军大将,立马哑火儿,知道老大不高兴了,急忙脸上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一起朝着裕仁天皇深深鞠躬,说道:“请陛下息怒,是臣等孟浪了,御前咆哮失礼,请陛下处罚!”
“罢了,两位爱卿也不要过于自责,记住,吵架解决不了问题,朕的宏图伟业,帝国的前途命运,还需要两位爱卿操劳,安坐吧!”裕仁天皇也是点到为止,很满意自己的权威,一肚子火气,也烟消云散了,再说了,还真不能拿这两个重臣怎么样!
既然陆海军都指望不上,裕仁天皇的目光,自然落到了那帮子文官身上,也许,这些文官们,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高招儿,论起玩儿阴的、耍花招儿、颠倒黑白、满肚子鬼点子,可是比军人们还要在行!
看到天皇陛下饱含期待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一直隔岸观火,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看着陆海军对掐的文官们,自然不能做缩头乌龟了,文官的头号大佬,日本政府首相兼外务相伊东正文,便谦谦君子般文雅的站起身,走到前面,朝着裕仁天皇深鞠一躬,然后说道:“陛下,臣下倒是有个建议,可暂缓满洲局势继续恶化下去!”
伊东正文更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开口就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有说解决满洲危局,而是暂缓恶化。免得说得过满,遭致陆海军两个派系的攻讦,跟这帮子粗鲁武夫争吵,即便是赢了,也有损自己的名声,还得罪一大片,得不偿失吗!
实际上。现在的满洲局势,在伊东正文看来,基本上是个死局。谁都没辙,但既然天皇陛下把希望寄托在文臣身上,不拿出点儿办法来,岂不是被这帮子武夫看轻了?
即便是伊东正文话说得含蓄、委婉。但听在裕仁天皇的耳朵里。也如同天籁之音般美妙,见过陆海军大臣的无用争吵,他的话,无疑给了自己一线希望,身体猛地前倾,迫不及待的说道:“伊东爱卿,快说说,是什么建议。尽管说,直言无妨。朕一力担待了!”
伊东正文优雅的略一鞠躬,然后说道:“陛下,臣下的建议是,何不以帝国政府的名义,向德国人求援,请求德国人出面,调停满洲局势,我们是盟友,在道义和军事上,都有互相支援的义务,根据臣下综合各方面信息判断,德国元首希特勒,也不想支那魔鬼唐秋离势大!”
“毕竟,唐秋离占据了外蒙古,又从苏联人身上,割下来西伯利亚四分之三以上的领土,现在还在远东地区,与帝国远东派遣军鏖战,对于很想把苏联领土,都装进自己口袋里的希特勒来说,心里肯定不舒服,我们可以应允希特勒,待满洲局势稳定之后,和德国人平分远东领土!”
“如此,希特勒肯定会出面,我们大日本帝国要求调停的内容,也很简单,在满洲维持现状,以唐秋离的部队和关东军各自占领地区为界限,双方停火谈判,包括朝鲜半岛战场,远东战场,我大日本帝国也是以现在的交战区域,为停火界限,如此,帝**队可以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
见裕仁天皇时而皱眉头,时而深思,而陆海军那些武夫们,则是张眉努目,一副要一哄而上,对自己大加鞭笞的架势,伊东正文心里不屑的冷笑,“就是一帮只知道杀人放火的武夫,不懂得取舍的道理,要想请动对领土的贪婪,比天皇陛下还甚的希特勒,不付出代价,能成吗,德国人凭什么替帝国出头?”
裕仁天皇也在犹豫,从满洲乃至朝鲜半岛和远东的战局来看,帝**队前面处于下风,伊东正文的建议,到不失为可行之策,至少,现在在满洲停火,一百多万关东军可以保住,朝鲜半岛保住南部一隅,远东地区保住三分之一以上,总比没有希望的打下去,老本儿都赔光了要好得多!
另外一方面,裕仁天皇也是心痛和没底儿,心痛的是,一下子从身上感割下去这么多的肉,心痛啊,都疼得滴血了,如果不是当着一百多号大臣们的面儿,裕仁天皇都能哭出声来!
没底儿的是,就算拿出来远东一半儿的土地,德国人能不能出头调停,那个希特勒肯不肯帮这个忙,还不好肯定,其中的缘由,裕仁天皇心知肚明,当初,跟德国结盟的时候,其中最重要的条件之一,就是日本出兵苏联东方亚洲部分,与德国人东西对进,夹击苏联,在莫斯科城下会师。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眼见得物产丰饶的西南太平洋诸岛屿的油水儿,比苏联西伯利亚的苦寒之地要厚得多,再加上,当时的英美法联军,在欧洲大陆和英国本土,被德国人打得骨断筋折,奄奄一息,在太平洋上的实力大损,更顾不上,有机可乘,便把全部的军力,用在了对太平洋盟军作战上面,在澳洲大陆对盟军大打出手!
在希特勒对苏联人动手的时候,自己一点儿忙都没帮上,光顾在西南太平洋上,攻岛掠地,闷头发大财了,希特勒才找上了大日本帝国的死敌,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说起来,自己背信弃义在先,现在,咋还有脸去求德国人出头,即便是不拿自己的脸当回事儿的天皇陛下,也觉得难开这个口!
见天皇陛下只是沉吟不语,伊东正文也没有催促,倒是海军的一个中将,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嚷嚷着质问道:“伊东阁下,本人对你的建议,绝不赞同,这与陆军的那个梅津美治郎的奏折,有什么根本区别?”
“也是以放弃我们帝**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海外领土的代价,这是侮辱我们军人武士道精神的提议,更是怀疑帝**队作战意志的提议,帝**人有信心继续战斗下去,不管是在满洲还是太平洋上!帝**人,绝不与那个双手沾满帝国士兵鲜血的支那魔鬼讲和!”
这个海军中将,伊东正文认识,叫做安谷廉介,是海军军令部的一个次长,不久前,从正在东太平洋战场上,跟美国太平洋舰队鏖战的帝国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部,奉调回国,跟着山本五十六沾了点光儿,臭屁得很,还是米内光一说得对,打了几个微不足道的胜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打,拿什么打?
伊东正文冷冷的看了安谷廉介一眼,语气平静得如同刚刚睡醒的婴儿般,“安谷将军,刚才米内光一阁下已经说了,本土军备的情况,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我从不怀疑帝**人的武士道精神,和为天皇陛下,为大日本帝国献身的勇气和决心,那么,我问安谷中将,以本土陆军后备军力的现状,以满洲关东军现在的处境,拿什么去跟唐秋离打?”
“呃!”气壮如牛的海军安谷中将,顿时哑火了,一张刀条脸,顿时跟个紫茄子似的,有心驳斥伊东正文的话,可却拿不出过硬的理由俩,对啊,拿什么去跟那个凶名赫赫的支那魔鬼去打,打仗是要有本钱的!
裕仁天皇说话了,“伊东爱卿,你的提议,很有可行性,但朕担心的是,德国人不想得罪那个可恶的支那魔鬼唐秋离,不肯为我们出头,再者,假若远东地区二分之一的土地,无法满足德国人的胃口,希特勒再提出另外的要求,我们怎么办?”
伊东正文还有不急不躁,“陛下,除此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既然没有,何不尝试一下,如果德国人胃口太大,大不了我们撤回请求,德国人也会考虑,只需要动动嘴巴,就能得到偌大的好处,臣下相信,希特勒会动心的!”
“不过,为了防止陛下您担心的事情发生,也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德国人的调停上,还需要一位熟悉满洲情况,富有军事指挥经验的将领,接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以求力挽狂澜,不过陛下,臣下并不看好使用军事手段,挽救满洲战局,情况很明显,关东军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松田健次郎的电报,也说明了这一点,两手准备,总是好的!”
伊东正文的话,依然含蓄,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裕仁天皇不由得叹息想到:“真是没挑错人,到底是文臣的鬼点子多,想到了借力外援,不管咋说,也是一条解决满洲危局的办法!”
裕仁天皇马上说道:“好!伊东爱卿,与德国人打交道的事情,朕就全权托付给你了,作为帝国的全权代表,与德国人谈判,朕的底线,就是你提出来的,与德国人平分远东领土!”
可关东军总司令官的人选,谁合适呢?裕仁天皇又犯愁了,这时,自己醒过来的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佐田中将,蔫头耷脑的听了半天,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站起身说道:“陛下,臣下推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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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四章 躲不过去了
也不能怪裕仁天皇,没有注意到前任关东军总司令官,现任大本营军务次官的南次郎大将,本来,让南次郎大将参加御前会议,是钦点的,可会议刚刚开始,就偏离了主题,先生一根筋的佐田中将,要把梅津美治郎往死里整,然后,就是陆海军的两个头号大佬,米内光一和永野修山唇枪舌剑的互喷和打脸。
把个裕仁天皇的脑袋,都弄得几个大,再加上,南次郎大将自己个儿有意识的保持低调,堂堂的帝**界宿将,大本营掌握实权的军务次官,不惜自降身份,跑到后排,跟一帮子中将和少将混在一起,不管陆海军打嘴仗,还是文官献计献策,这位打定了主意,离满洲那个烂摊子远点儿的帝国大将,都是把脑袋一低,不闻不问,琢磨着自己个的事情。
裕仁天皇正在绞尽脑汁的考虑,谁接替那个该死的梅津美治郎,担任关东军总司令官职务的时候,刚刚放了个哑炮,弄得灰头土脸,昏迷了半天,最后自然醒的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佐田中将,不知道怎么福灵心至,忽然想起来一个人,立马站起来,“陛下,臣下推荐一人,可胜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
与会的众位大佬,闻声看去,顿时满脑门子黑线,嚯!又是佐田这个钻牛角尖儿、认死理儿的二愣子,不出头心里憋的慌啊,刚才丢脸还没丢够?
看着佐田的眼神儿,都是不屑和看笑话的意思。唯独米内光一大将,心中一动,似乎猜测到。佐田这个愣头青,要推荐的,是何许人了!
裕仁天皇也是一愣,说实话,对于佐田这种性格人,圣心没有什么好感,属于作文无以为文胆、上阵无以破敌胆类型的人。一根筋直来直去,文韬武略都拿不上手,之所以担任大本营前线作战监督局代理局长一职。就是看中了他爱较真儿、认死理儿的一点子优点和长处,否则,也不能一代理就是好几年,而不扶正!
不过。自己正在为那员大将。接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的事情伤脑筋,这个时候,佐田这家伙说要推荐人选,倒是不妨听听,没加思考就站起来的佐田中将,哪里知道,就这么眨眼间的功夫,天皇陛下的脑袋里。已经转了无数圈儿。
于是,裕仁天皇温和的说道:“哦。佐田爱卿,既然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朕,不妨说说看!”
刚才挨了天皇陛下一记闷棍的佐田中将,看到陛下的笑脸儿,激动得差点儿哭出声来,急忙带着哽咽说道:“臣下推荐之人,就是前任关东军总司令官,现任大本营军务次官的南次郎大将,臣下认为,非南次大将,不足以承担如此重任!”
“着啊!”裕仁天皇如同醍醐灌顶般,一拍脑门子,就是啊,放着这么个宝贝,朕愣是没有想起来,真是被气糊涂了,南次郎担任关东军总司令官的之后,满洲的局势至少没有现在这样,糜烂到了无法收拾的限度,由此可见,南次郎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裕仁天皇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笑容,更是站起身来,亲切的看着南次郎大将的位置,说道:“南次爱卿,不知道你对佐田爱卿的推荐,有什么意见啊?”完全是征求个人意见的语气,不明白其中奥妙的人,肯定会为大日本帝国,有这样一位开明加圣明的天皇陛下,而感动的五内俱焚!
但这倒是表象,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要是那个不开眼的,脑袋进水了,真的以为天皇陛下,是在跟你商量,尊重你个人意见,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亦或是推辞的余地,那就大错特错了!
咱们这位高踞龙座上的天皇陛下,最不喜欢的、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违背自己意志的大臣,御口一开,一言九鼎,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接差就是了,若是派个差事还推三挡四的,那你也就是在大日本帝国权力中枢混到头了,坐冷板凳还算好的,直接打发回家看孩子,都是常有的事儿!
南次郎大将深知这一点,绝不可能推脱,他也知道,这个倒霉的苦差事,肯定躲不过去,南次郎大将在内心里,可是恨死了这个二愣子的佐田中将,支那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自己个今天遇到佐田,就他娘的是个克星!
南次郎大将脸色平静,但嘴里发苦的站起身,朝着裕仁天皇深鞠一躬,很是平静的说道:“陛下,值此满洲战局风雨飘摇、危在旦夕的情况下,身为大日本帝**人,理当不畏艰险、义不容辞,不负陛下的信任,南次郎愿意即刻赶赴满洲,为帝国尽自己所能,挽救危局,虽身死也不足惜!”
“好!”裕仁天皇满脸放光,击节称叹到:“南次爱卿,朕没有看错人,‘不畏艰险、义不容辞!’说得好,爱卿在满洲期间的卓越表现,朕心自知,朕更相信,爱卿此去满洲,定能创造奇迹,不过,南次爱卿,朕不允许你身死,朕还要依靠你为帝国在满洲为一方良牧!”
“朕这就授权南次爱卿,全权处理满洲一切事宜,有专断之权,包括大本营、陆军部、内阁,甚至包括朕在内,都不得干涉,有关满洲的一切事宜,你直接向朕陈奏,无论满洲局势最终的结果如何,朕都担待了!”
“那就依伊东爱卿之言,双管齐下,外交上,伊东爱卿负责与德国人打交道,尽力促成希特勒出面,调停满洲战事,军事上,就全托付给南次爱卿了,尽量保全帝国关东军的实力!”
哎呦,一干文武大员们,听得是心旌摇动,心思复杂,这可是破天荒的授权,南次郎的权力大了去了,就算是最后丢了满洲,天皇陛下也不会怪罪,如此,南次郎在处理满洲的事务上,就有了不受限制的回旋余地,不管怎么玩儿都成,真他娘的。。。。。。要是换做自己,恐怕也能成!羡慕加嫉妒。
当然,这都是那些少壮派的军官们的想法,那些老谋深算的重量级大佬们,倒是没有什么羡慕和嫉妒,如今的满洲局势,关东军的败势已成,断难挽回,天皇陛下给南次郎的授权再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而且,以南次郎的政治智慧和老奸巨猾的手段,怎么能不有个自己的章程,什么虽身死也不足惜,官面儿上的话,拭目以待吧!
果然,南次郎稳重的走到前面来,又是给裕仁天皇深鞠一躬,说道:“陛下,诸位同僚,南次此番再次出任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想必诸位已经知道,满洲局势的危机程度,南次郎不是神人。。。。。。”
包括裕仁天皇在内,一干大员们,都知道南次郎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都屏息静听,“既然陛下授予我全权解决满洲危局的权力,那么,我就直言,本人此去满洲,必要与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谈判,谈判的条件是,大日本帝国放弃整个满洲,承认独立师部队的占领!”
什么?南次郎此言一出,跟个重磅炸弹似的,举座皆惊,众人哗然,南次郎走的,比梅津美治郎还要离谱、还要远,放弃满洲,这是大日本帝国不可触及的底线!
包括裕仁天皇在内,所有文武大员们的目光,都跟刀子似的,齐刷刷的盯上了南次郎,那位二愣子的佐田中将,更是涨红了脸,霍然起身,就跟被刨了祖坟似的,愤怒的喊道:“丧权辱国,陛下,肯请治南次郎的罪。。。。。。”
佐田中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南次郎冷冷的眼神儿递过去,毫不客气的说道:“后生小子,不要断章取义,冒然插话,你懂个什么?我在帝国陆军服务时候,你恐怕还在襁褓里吃奶呢!陛下,在臣陈述的时候,不希望被这样的无知之辈打扰!”
裕仁天皇收起震荡的心,也冷静下来,以自己对南次郎的了解,这样丧权辱国的话,不可能随便的就说出来,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再者,刚刚金口玉言说的,‘无论满洲局势最终的结果如何,朕都一力担待了,’不能当众食言不是,也罢,且听南次郎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那好,南次爱卿,你接着说下去,还有,朕郑重的警告,在南次爱卿陈奏的时候,谁再敢插言,休怪朕不客气,尤其是你佐田,给朕安生呆着!”裕仁天皇硬邦邦的丢下几句话,倒霉的佐田中将,再次中彩,被天皇陛下点名儿,可是不什么好兆头?
南次郎大将朝着裕仁天皇深鞠一躬,很是感动的说道:“臣下感谢陛下的宽宏大量,允许臣下把话说完!”
然后,南次郎大将面对一干大员,平静的说道:“诸君,我刚才说放弃满洲,并非丧权辱国之言,诸君仔细想一想,现在的满洲局势如何?”
南次郎大将目光炯炯,分毫不让的与大员们对视,这些大员们,也都收起刀子般的眼神儿,满洲的局势如何,谁心里都清楚,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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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五章 一厢情愿的求和
看到一百多位帝**政大员们,躲闪自己目光的表情之中,南次郎大将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中将,在给大本营的电报里,已经说的很清楚,边境守备队全员玉碎,而在辽西和西满地区,关东军一百余万兵力,被独立师部队合围,奉天、新京、哈尔滨,也处在独立师部队的威胁之中!”
“我相信,只要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愿意,随时可以攻占上述三地,这一点,我并不怀疑,也没有贬低帝国关东军战斗力和作战意志的意思,反观国内,只有区区十个师团的后备兵员,还大多是些训练不足三个月的新兵,外无援兵、四面被围,这就是满洲我帝国关东军的现状!”
对于这一点,包括裕仁天皇之内,一干大员们都拿不出反驳的话,事实如此,甚至比这还要糟糕,“我所说的放弃满洲,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帝国可以把满洲,交给那个帝国的死敌唐秋离手里,但是,另外的条件是,唐秋离的部队,必须从朝鲜半岛和远东地区撤走!”
“如此,满洲一百多万被合围的关东军士兵,可得以保全,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精锐的部队,怎么能为了一场无望的战局,而全部损失掉呢?以满洲交换关东军,本人认为很值得,而且,关东军离开满洲之后,并非调回本土,而是分成两部分,分别驻防于远东和朝鲜半岛!”
“给关东军三年的休养生息时间。改善现有的装备,加强训练,特别是针对独立师部队的训练。届时,可以从远东和朝鲜半岛两个方向,同时发起收复满洲的战役,诸君别忘了,满洲是处在朝鲜半岛和远东之间,也就是说,处在帝国皇军的包围之中!”
“如此。只要关东军再一次羽翼丰满,随时都可以发起进攻,以退为进。用满洲换取关东军百余万将士的东山再起,本人认为非常值得,这样的丧权辱国,暂且咽下去又有何妨?在满洲现在的局势下。死战到底。倒是显得帝国武士们悍不畏死,但有何用,最终还是会丢了满洲,丢掉帝国皇军将来反攻的本钱!”
“帝国在北方的战事平定之后,还有另外的一大好处,可以避免帝国两线作战,而战场本土战争潜力消耗殆尽,战争资源不堪重负的不利局面。亦可将帝国现有的资源和军力,都集中到西南太平洋的澳洲战场。东太平洋与美国人争夺制海权的战场,那么,在南方战场,帝国皇军亦可集中军力和资源,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当帝国在澳洲战场,全歼盟军获胜,将美国人的舰队,彻底消灭掉之后,反过来,是否可以将用在南方的几百万帝**队,用在北方,占领区的资源,亦可支援北方战场,届时,帝国在满洲战场上,所能投入的兵力,不会少于三百万人以上,那么,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又有何可惧?如此军力,收复满洲有何难?一时之得失,并非最终的结局!”
“陛下,诸位同僚,这就是南次郎解决满洲危局的办法,臣下的陈诉完了,请陛下定夺!”
南次郎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到此结束,此人的确有两把刷子,可以看做是平定满洲战局的策论,带给裕仁天皇和日本一干文武大员们的冲击,是前所未有的,偌大的天皇寝宫内,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思考和咀嚼南次郎的话,脑袋瓜子活泛的,不住的点头,榆木脑袋的,还在那满眼的迷惑。
“啪!啪!啪!”掌声突兀的响起来,把裕仁天皇和一干大员们,从各自理解不同的思考之中,惊醒过来,鼓掌的,是如今大日本帝**界第一人——陆军大臣兼大本营代理总参谋长米内光一大将!
最先理解南次郎这番话的,不是裕仁天皇,也不是其他的大佬,而是米内光一大将,以其老辣的经验,一眼就看到了南次郎这个建议的核心,放弃满洲,可保住被合围的一百多万关东军士兵,还有卷土重来、翻盘的机会,平心而论,米内光一现在真的佩服南次郎,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个人,也许是挽救满洲危局的最佳人选!
从本质上来说,米内光一和南次郎,是类型想近似的人,虽然都在日本军界担任要职,但都不是以军事指挥才能而著称,反倒是以高超的政治手腕儿而声名赫赫,相似的人,容易产生共鸣,如今解决满洲问题,政客品质多于军人气质的南次郎,比一个会打仗的将军,要有用得多!
“陛下,臣认为,南次郎将军的一番话,振聋发聩,直指解决满洲危局的核心,非大智大勇之人,不敢如此甘冒千夫所指的罪名,而坦言与朝堂之上,对此,臣敬佩之至,完全赞同南次君的办法!”米内光一力挺南次郎,朗声说道,他的话,出自真心,换位思考,换做是自己,恐怕不敢这样做!
既然军界第一人,都完全赞同南次郎的办法,陆军一系的人,不可能反对了,海军一系的人,更没有反对的理由,至于文官系统的人,没必要打横炮,只有那位一个筋的佐田中将,等着一双牛眼,还有些不服气,被另外的几位陆军重量级的大佬,用恶狠狠的眼神儿,镇压下去,也只好垂头丧气的不吱声了。
裕仁天皇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苍白、消瘦的脸上,带着红光,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好,就依南次爱卿的办法,解决满洲危局,此前的授权不变,米内爱卿、南次爱卿、伊东爱卿,你们三位,就多操劳这件事,具体的细节问题,好好研究一下,朕乏透了,就不再过问,散会!”然后,不管一干大员鞠躬行礼,在侍从们的卫护下,离开大殿。
一干大员们,都各揣心腹事的离开,这次会议,从表面上看来,风头似乎都被陆军一系和文官一系的人抢走了,海军方面毛儿都没捞着一根,几个海军少壮派的军官,便有些愤愤不平,但在海军大臣永野修山看来,这样最好,满洲那个烂摊子,已经是阎王索命,灵丹妙药都无济于事,海军远离是非,倒是最好的结果!
一场深夜召开的御前会议,历时几个小时的时间结束了,确定了解决满洲问题的原则问题,只不过,包括裕仁天皇在内,日本国核心决策层的大佬们,似乎都在一厢情愿,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大日本帝国的死敌唐秋离,肯定会接受这样的条件,似乎在某种心理上,带着些许恩赐的意味儿!
米内光一大将的官邸,米内光一、南次郎和外务相伊东正文三个人,正在一间密室里,商谈一些具体细节问题,屋子不大,布置的却很精致,典型的日式风格,一张矮方桌上,摆着给养精致的小菜儿,三壶清酒,不过,显然肩负重任的三个重臣,心思都没在喝酒上。
米内光一拿起酒壶,给南次郎和伊东正文倒满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着伊东正文。开口说道:“伊东君,南次君要与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谈判,但是,却没有谈判的渠道,你清楚的,关东军与唐秋离的部队,正处于交战状态,如果就这样在战场上谈判,会有战场投降的含义,这是我们军方说不能接受的,你们外务省,是否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伊东正文轻轻抿了一口清酒,思考一下说道:“米内君,这个倒不难,外务省一直与德国驻支那大使馆,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我可以请德国驻支那大使陶德曼出面,与唐秋离进行沟通,将我们要谈判的意图,传达过去,那个陶德曼,据说与唐秋离的私人关系不错!”
“他会很乐于当这个信使的,南次君到来满洲之后,先不要急于有所动作,就等待外务省的消息吧!”
米内光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如此最好,有德国驻支那大使当这个中间人,就顺理成章得多了,那就麻烦伊东君,尽快联络陶德曼,满洲危局,刻不容缓!”
在米内光一和伊东正文交谈的时候,南次郎一言不发,只是小口的抿着清酒,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米内光一知道,南次郎肩上的担子,绝对不轻,搞不好,德国人调停不成,谈判又不成,他自己把命搭在满洲的可能都是有的!
给南次郎的酒杯满上,米内光一问道:“南次郎君,明天就要动身去满洲了,做飞机走吗?那样快一些,关东军现在是群龙无首,急需要南次君主持大局!”
南次郎微微一笑,说道:“米内君,满洲的天空,还属于大日本帝国的吗?我乘坐飞机,恐怕还没有到奉天,就会被唐秋离派来的战斗机给击落!”
米内光一默然,“那南次君准备怎么走?”他又问道。
“坐飞机到海参崴降落,然后,从陆路赶往奉天,这样虽然要多花费时间,但是安全,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南次郎幽默了一下,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难题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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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六章 西满的口袋
三个日本军政两界重量级大佬,陆军大臣兼大本营总参谋长米内光一大将,日本内阁首相兼外务相伊东正文,大本营军务次官,即将再次出任关东军总司令官的南次郎大将,在御前会议上,接受了一个沉重无比的使命,压力巨大,任务结果难料,三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喝酒的心情。
南次郎大将的幽默,反倒使气氛愈发的压抑和沉重,米内光一和伊东正文,都是身在局中之人,自然知道,南次郎此番去满洲履任,前途未卜,生死各在五五之数,丢了性命的可能,也是有的。
米内光一心里叹口气,再次给南次郎斟满酒,举杯说道:“南次君,明天你就要离开东京,赶赴满洲,来,满饮此杯,权当为你送行了!”
南次郎却没有喝酒,闷声问道:“米内君,您是陆军头号人物,身领军政和军令两大体系,我要问一句,关于梅津美治郎此人,我到了满洲之后,应该如何处理?”
伊东正文眼皮一动,一道寒光一闪即没,不过,涉及到陆军内部的事情,他没必要多嘴,米内光一一愣,随即明白了南次郎的意思,在刚刚结束的御前会议上,天皇陛下既没有没有明确的处置态度,只是笼统的说,“朕自有主张!”这话就是模棱两可了,也没有对自己单独交代,应该如何处置梅津美治郎。
这就让人很是犯难了,一名陆军大将。属于帝**界高层,怎么处置,也只有替天皇陛下才能决定。自己即便是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一言就定梅津美治郎生死,何况,同为陆军一脉,相煎何急,梅津美治郎倒霉,陆军一系的脸上也无光!
米内光一也理解南次郎的心情。天皇陛下没有明令剥夺梅津美治郎的关东军总司令官一职,虽然这家伙现在下落不明,但万一他活着回到奉天。南次郎的地位将会十分尴尬,一军而两帅,如何了得?
米内光一沉默了一下,委婉的说道:“南次君。梅津美治郎现在下落不明。已经无法履行关东军总司令官的职务了,你到了满洲之后,自可放手而为,不必有什么顾虑!”
这话,同样是模棱两可,南次郎自然不能稀里糊涂的上任,便逼问了一句,“米内君。你我都知道,梅津美治郎现在只是下落不明。也就是说,有活着回到奉天的可能,倘若真是如此,我将如何面对,大本营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态度!”
话逼到这个份儿上,也就没有虚晃一枪的余地了,米内光一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梅津美治郎真的能够死里逃生,回到奉天,南次君,同为陆军一脉,给他一条活路吧!可看押在关东军总部,上报大本营,等候天皇陛下的谕旨,这样可好,南次君?”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梅津美治郎,可也没必要赶尽杀绝,讨到米内光一的态度,目的就达到了,南次郎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便说道:“想想看,梅津美治郎也是不容易,能够保全的,我自然担待了,就按照米内君的意思办!”
两个人谈论梅津美治郎的时候,并没有回避文官的掌门人伊东正文,没必要,尽量保护本派系的人,这样的做法,在帝**政两界,不是什么秘密,换做是伊东正文,也会这么干的,也不担心他在天皇陛下跟前打小报告儿!
三个人在米内光一官邸的密室里,就处理满洲危局一事,商议了很久,敲定了细节问题,喝了一肚子闷酒,之后,带着满腹心事,心情沉重的互相道别。
不管日本天皇裕仁的御前会议,定下什么策略,东北的战局,还在按照原来的惯性在继续发展下去,这是日本人所左右不了的!
新编组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以满洲**队为主,新换了日式装备的八万多人,开出新京之后,沿途没有遭到任何袭扰,一路畅通无阻,过了公主岭之后,再往西一百余公里,就到了梨树一带,离着独立师四平至双辽阻击线,也就不远了。
在新京出征誓师大会上,总队长滨崎少将,看到总队编成内,满洲**队士兵的高昂士气,对自己指挥的这支部队,那是相当的满意,可自打离开新京之后,滨崎总队长才发现了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些满洲**队的军官和士兵的表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那回事儿,离开了他们那个皇帝的视线,这些劣等满洲人,面目彻底暴露出来,那里是去打仗的意思,根本就是一群他妈的胡子,一路上,逢村抢村、见屯掠屯,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留,除了大规模杀人之外,什么事情都干了,从军官到士兵,一个个抢的是腰包鼓鼓。
这不是某支部队的单独行为,也不是个别士兵违反军纪的事情,而是这个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从师长到普通士兵的整体行为,从新京出发,按照滨崎总队长的计划,三天时间内,赶到梨树一线,然后,休整一天,便要对独立师的阻击部队,发起全线进攻。
可是,走了足有五天多的时间,八万多人才稀稀拉拉的赶到公主岭,把个滨崎少将气得,七窍生烟,他绝对不是为这些满洲**队士兵违反军纪而生气,更不是为部队过境,劫掠沿途村镇而怒火冲天,那些满洲人的死活,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军情紧急,救兵如救火,自己会放纵士兵这样的行为,命令大开杀戒、尽可能多的杀满洲人才好!
如果是在为西满四十多万关东军解围之后,滨崎少将绝对会命令,部队放假三天,尽情的烧杀劫掠,军纪不限制,自己也会趁机弄几个漂亮的满洲姑娘泄泄火,可现在不行,按照原定计划,部队已经耽搁了三天时间。
到达公主岭的当晚,滨崎少将以总队长的名义,召开了军事会议,把五个师的满洲人正师长,日本人副师长拘到一起,在会议上,滨崎少将大发雷霆,无非是指着那五个满洲人师长,延误军机,并威胁到:“如果你们再无法约束部下,我会解除你们的职务,并送交军事法庭严加审判!”
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的滨崎少将,悲哀的发现,自己的这番威胁,根本没起作用,那五个师长,压根儿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那里知道其中的道道啊?
自打开出新京之后,这五个师长就跟放出笼子里的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啊,都心照不宣的派出心腹之人,赶往各地的绺子,去谈大买卖去了,派出去的人,就带着这么几句话,“好枪好炮,子弹、炮弹管够,一水儿的日本货,准备好金条和现大洋!过了这村儿可没这个店儿了!”
而且,几个满洲**队的师长,也把日本人的心思,看得明明白白,就是拿自己的部队去当炮灰,现在依靠咱们去打仗,敢把老子怎么样?惹恼了老子,战场上打你日本人的黑枪,再不就一拍两散!
形式比人强,派到各级部队,担任主管的日籍军官,压根儿指挥不动手底下的士兵,所有的命令,还得经过那些满肚子火气,莫名其妙被日本人,从正职弄成副职的原来的那些个军官,才能生效,滨崎少将也明白这一点,他还真拿这几个满洲人师长没辙,更不敢把他们都撤职,倘若如此,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立马就会散伙儿!
所以,尽管滨崎少将恨得牙根痒痒,发脾气归发脾气,就是不敢动这五个满洲**队师长的一根汗毛,会议也就草草结束,不过,滨崎少将的态度,还有起到一些作用的,常年积威之下,日本人在东北的统治地位,已经深入到这些满洲**官和士兵的骨子里,即便是心里再不当回事儿,可人家日本人毕竟是主子!
第二天出发之后,滨崎少将惊喜的发现,部队的行军速度明显加快,军纪那是相当的好,他满心的得意,对这些满洲**官和士兵的表现,再一次从内心里鄙视一番。
但滨崎少将不知道的是,就在同时,独立师外蒙古野战兵团的五个机械化旅,已经从四面围拢上来,就在他的东侧,第五旅和第六旅,经茂林、服先、小城子,直插公主岭一线,抄了他的后路。
第七旅的四个团,兵分两路,经新安、大土山、梨树一线,连夜急行军,已经在东辽河北岸榆树台一带,以及大黑山一线展开,堵住了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左右两翼,而第八旅和第九旅,已经在四平火车站下车,在四平以东严阵以待,就等着他们过来呢!
独立师第二十九兵团第一旅旅长兼西满阻击兵团司令官景战旗少将,利用外蒙古野战兵团五个机械化旅的兵力,在公主岭以西、榆树台以南、大黑山以北的三角地带,给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布置了一个大口袋,双方的兵力差不多,但战斗力和装备却差着几条街,还有致命的制空权。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离开公主岭不到一天之后,便一头撞进景战旗的口袋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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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七章 两通炮弹的效果
装进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八万多人的战斗,在昏黄之前突然打响,外蒙古野战兵团第八旅和第九旅,以两个重炮团,两个自行火炮团,四个“雷霆”火箭炮营,再加上各团团属炮兵营,组成火力强大的炮群,在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全部过了公主岭,到达梨树之前,进入预定炮击区域之后,开始了凶猛又突然的炮击。
血红的霞光下,各种类型的炮弹,拖着比晚霞更璀璨的尾焰,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铺天盖地的砸过去,大地上,爆出团团桔红色的火光,剧烈的爆炸声,回荡在黄昏的天空上。
数万发炮弹,一下子就把以满洲**队士兵为主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打得晕头转向,随即,恐惧和混乱,顷刻间在部队之间蔓延开来,这些满洲国部队,根本不是想来打仗的,而是想来发大财的,那见过这样的阵势,炮弹呼啸,布满了黄昏的天空,而且,还不知道,打自己一闷棍的,是那支独立师部队,兵力有多少?
面对铺天盖地的炮火,五个满洲**队师长,心一阵冰凉,“坏了!先头部队遭到独立师部队的伏击!”这些部队,可是自己在满洲国混的本钱,打没了,那自己个还怎么混下去?于是,不约而同的向各自的部队,下达了相同的命令,“前方有埋伏,全体立即掉头后撤!”
如果是在平时行军的时候,执行这样的命令很简单。后队变前队,集体向后转就成,可这是在炮弹如雨的战场上。炮击来得突然又凶猛,部队已经被炸得乱了套,整个指挥系统都混乱不堪,命令只是传达到了一部分部队,这部分部队开始后撤之后,其他没有接到命令的部队,便晕头晕脑的跟着往回跑。然后,这种恐慌的情绪,立即传染给了后面的部队。马上,撤退变成了一场全线的溃败!
总队长滨崎少将,带着十几名日本卫兵,趴在一个长满灌木丛的小山包上。在黄昏的霞光下。炮弹炸起的团团火光里,看着从眼前跑过去、丢了枪、跑掉了鞋的满洲**队士兵,欲哭无泪。
滨崎少将现在才明白,自己带领这样一支部队去打仗,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独立师部队只不过是开始炮击,连士兵都没有露面儿,八万多人就溃不成军。他还不知道,五个师长已经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至于那些派过来监视自己的关东军军官,根本没人搭理他,老子的队伍,可不能替你们日本人打光喽!
滨崎少将对身边的参谋说道:“立即传达我的命令,各部队师长稳定住部队,等待炮击过后,发起进攻,如果那支部队没有执行命令,副师长可以代替他的职务!”
然后,参谋回答他的话,让滨崎少将瞬间便崩溃了,“总队长阁下,已经不可能了,我刚刚接到我们派去各个部队军官们的报告,那些满洲军官,已经下达了部队撤退的命令,您看,现在是撤退吗,是全线溃退!”
“八嘎!该死的满洲人!”滨崎少将气得眼前发黑,但丝毫没有办法,独立师部队的炮火,已经开始延伸,自己藏身的小山包附近,落下来几十发炮弹,再也看不到溃逃的满洲**队士兵了,再不走,恐怕永远没有走的机会了,滨崎少将稍感安慰的是,自己师最后撤退的指挥官!
一个多小时的密集炮击之后,外蒙古野战兵团第八旅和第九旅,以四个坦克团为先导,开始了正面突击,夜幕降临,公主岭、榆树台、大黑山一线,三角地带的战场上,坦克发动机怒吼,喊杀声震天,两个旅近四万兵力,撵着溃逃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士兵的脚后跟,紧追下去!
尽管外蒙古野战兵团两个旅的炮兵,炮击猛烈,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损失是先头部队,其实,主力还大部分保存完好,几万名满洲**队士兵,退潮的海水一般,涌向了公主岭,似乎在他们的心里,只要跑回新京,就能捡回一条命,在这些溃败的士兵堆里,还夹杂着些许日本籍军官,身不由己也是半推半就的,跟着溃兵跑。
不过,公主岭一线,也是此路不通了,外蒙古野战兵团的第五旅和第六旅,正在等着他们溃退下来,与四平方向正面突击部队,炮兵数量和火力相差无几的炮群,黑洞洞的炮筒子,直指西方。
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军官和士兵,看到从公主岭方向,飞来的熟悉又可怕的炮弹,在通往公主岭前方的原野上,炸出一片火海之后,真是彻底的崩溃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浮现在每个军官和士兵的心里,“后路被独立师部队切断了!”
前有阻击,后有追兵,天色完全黑下来,四处都是炮弹爆炸之后的火光,士兵被炸得飞上半空的身影,惊天动地的巨响,来自公主岭方向的炮火,一下子把带着希望,一口气儿跑到这里来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五个满洲**队师长,彻底打懵了头,怎么也没料到,这次出来,不但没有发大财,还很有可能把小命儿搭上!
就算榆木脑袋,到了这会儿,也该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这架势明摆着呢,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炮弹打得红了半边天,独立师部队,给自己和手下的弟兄们,布置了一个大口袋,要一口袋装进来咱们这八万多人,日本人真他娘的坑死人了!
打不过就跑吧,五个师长仿佛是心有灵犀般,再一次不约而同的,给部队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各部分散突围,跑出去一个是一个!”其实,根本就是无用的命令,部队已经乱了套,各自争相逃命,指挥系统七零八落,兵找不到官儿,官儿拢不住兵,黑夜里,闪耀的炮弹爆炸火光之中,到处都是乱窜的士兵身影!
虽然被独立师炮兵的炮弹,打得晕头转向,还是知道怎么跑,前面肯定是过不去了,后面还追着一帮子杀神,那就往两边跑吧,数万满洲**队士兵,没头苍蝇似的,朝着榆树台和大黑山两个方向,玩命儿的跑了下去。
总队长滨崎少将,带着十几名纯种的日本人警卫,和十几个参谋,最后一批赶到公主岭一线,看着打红了半边天的炮火,喉头剧烈的耸动几下,就觉得嗓子眼儿发干,失败来得太快、太突然,直到现在,滨崎少将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强自镇定下来之后,找到一片小树林。
滨崎少将口述,给在新京等待自己好消息的关东军总参谋长松田健次郎中将,发去一封电报,“松田参谋长阁下勋鉴,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在梨树、公主岭一线,遭到独立师部队的伏击,敌人的炮火空前猛烈,职部非常痛心和愤怒的报告,满洲**队一触即溃,还没有见到独立师士兵的影子,就已经全线溃散!”
“关东军辽西突击总队的失败,在所难免,独立师部队指挥官,早有预谋,以强大的兵力和火力,切断公主岭一线的我军退路,目前,职部已经无法控制部队,但身为大日本帝国的军人,职部唯有战死,以洗刷耻辱!”
电报发出去之后,滨崎少将却没有战死的勇气,他也知道,凭着武士道精神,打不过独立师满天飞来的炮弹,更打不过尾追而至的坦克,所以,这位少将总队长阁下,毅然决然的决定,带着卫兵和参谋们,撵着溃兵的脚后跟儿,往榆树台方向狂奔而去。
在四平等待消息的辽西阻击兵团司令官景战旗少将,也接到了外蒙古野战兵团正面进攻的第八旅和第九旅,在公主岭一线,切断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退路的第五旅和第六旅,四个旅长发来的电报。
当作战参谋把电报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景战旗看完电报,嘴巴张得老大,自言自语到:“全线溃败了!也忒快了吧,就是两下炮击,连一个回合都没交手,真他娘的,害的老子如临大敌的排兵布阵了半天,早知道这样。。。。。。”至于咋样,他没往下嘀咕。
送电报的作战参谋,倒是明白了,说道:“旅长,早知道这样,在公主岭一线,就一口吃了这八万多小鬼子和二鬼子,四个旅长请示指挥部,是否趁着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全线溃败的机会,连夜发起全面进攻,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尽管景战旗也是心里痒痒,按照现在的战场态势,五个旅四面压上去,到天亮之前,肯定能解决掉这八万多敌人,不过,夜间混战,部队是伤亡难免要增加,还会有漏网之鱼,趁机溜掉,反正战役已经定局,不在乎一个晚上。
景战旗对作战参谋说道:“命令,参加围歼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战役之第八旅、第九旅,立即停止快速进攻,以逐步压缩战场空间为主,公主岭一线的第五旅和第六旅,原地防御,大黑山和榆树台一线之第七旅,坚决堵住逃往至你部方向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溃兵!天亮之后,各部队再发起总攻击,一天之内,结束战斗!”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六百二十八章 逼我杀你们日本人啊
于公主岭以西,榆树台和大黑山之间,围歼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战斗,不是一场迫切需要结束的战役,且战役的结果,自从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挨了两通炮击,便全线溃败之后,便已敲定了胜利的基础。
外蒙古野战兵团五个机械化旅,八万余人的兵力,在公主岭、榆树台、大黑山的三角地带,组成的包围圈,方圆数百平方公里,兵力密度还是不够,所以,独立师西满阻击兵团司令官景战旗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夜间混战,固然能够继续歼敌,但不敢保证,不趁着战场混乱,溜走一部分敌人。
景战旗没有忘记,师长在辽西地区打援的目的,是尽可能的消耗新京城内,关东军防守部队的有生力量,哪怕是放跑了数千名满洲**队士兵,战役的结果都是不完美的,因此,他放弃了连夜发起总攻,快速解决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诱人的想法,采取了稳妥的打法。
作战参谋走了之后,景战旗兀自笑着摇摇头,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如此的不禁打,步兵还没有出手,战斗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自己最初部署战役计划的时候,还如临大敌一般,想来有些好笑!
蓦地,景战旗想起一件事来,急忙对通讯参谋说道:“快,给航空兵的刘、乐两位指挥官发电报,鉴于围歼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之战役,已经接近尾声。我军将其全面包围,胜利明日可期,因此。航空兵机群不必出动参战!特此感谢航空兵给予的强力后援!”
景战旗知道,自己的这份电报发出去之后,航空兵的两位大佬,刘粹刚和乐一琴,肯定郁闷之极,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八万多人。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凭借自己手中现有的兵力,可以轻松解决。就没必要劳烦航空兵出动了!
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数万溃兵,在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情况下,选择了往榆树台、大黑山两翼方向逃跑。但是。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早有准备的外蒙古野战兵团第七旅的炮火,这一次,尽管炮火没有前两次那么凶猛和声势骇人,但却更加密集,分布在战场左右两翼的第七旅部队,把所有型号的火炮,都使用上了。
以四个团不到两万人的兵力。堵住战场左右两翼,面对的是七八万敌人。怎么看,都够悬乎的,但第七旅旅长哈斯格图少将,是跟着司令官孙振邦,转战华北合围外蒙古,历次大战下来,是打成了精的指挥官,知道这样的仗,是怎么个打法!
不出手则已,出手必然要打出气势来,因此,哈斯格图命令左右两翼的部队,把全部家底儿都放在第一线阵地上,甭管什么迫击炮、无后坐力炮,以及中小口径的火炮,只要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溃兵一露头儿,就往死里打,两个团要打出两个旅的声势来,重炮团和自行火炮团,加上“雷霆”火箭炮营,是炮击的主力!
映红了半边天的炮弹,漫天流星般砸下来之后,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所有军官和士兵,心彻底冰凉了,他们非常清楚,这是个四面八方设伏的口袋阵,自己这些人,就在独立师部队的口袋里,绝望了,漫天的炮火,彻底的断了这些满洲**队军官和士兵们,跑回新京的所有念想和生路。
而就在这时,总队长滨崎少将,带着参谋和卫兵们,跟在满洲**队溃兵的屁股后头,也跑到了右翼的榆树台,炸得大地翻腾的炮火,同样令滨崎少将心惊胆战,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部队,早就落在独立师指挥官的算计之中!
但就这样束手待毙,也不是大日本帝**人的性格,在炮火轰击下,在一群群的乱兵堆里儿,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了一阵子之后,滨崎少将非常幸运的,遇到了编入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满洲**队,新京守备第一师师长齐英俊中将。
手里头没兵也没将的滨崎少将,就跟捞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马收起惊慌失措的脸色,挡在齐英俊前面,两眼刀子似的盯着他,镇定自若的叱责到:“齐师长,身为军人,在战场上怎可如此的惊慌失措!”
齐英俊的来头也是不小,是满洲人,算起来还是有满清皇室血统,颇得康德皇帝的器重,头上带着个郡王的爵位,手里的新京警备第一师,也是兵强马壮,但那只是在没有打仗的时候,四处突围受阻,跑到那个方向,都挨了迎头一顿炮弹,齐英俊早就乱了方寸,他预感到,恐怕自己跟手下的一万多人,是回不去新京了!
见滨崎少将指责自己,齐英俊很是不满意的翻翻眼皮,却没有回敬,只是阴沉着脸,眼神儿游离,毕竟,日本人在满洲积威多年,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不过,今天遭到独立师部队炮击之后,齐英俊也算是看透了日本人的德行,在他看来,这些日本人比自己强不到哪儿去,还不是跟兔子似的,转着圈儿的乱窜!
见齐英俊没有搭理自己,滨崎少将的一肚子火气,可就爆发出来,手摁在指挥刀的金质刀柄上,恶狠狠的瞪着齐英俊,张口骂道:“八嘎!身为大日本帝国关东军辽西突击总队的一名师长,临战如此惊慌失措,简直是有辱军人的荣誉!我以总队长的名义,命令你,立即组织部队,向独立师的阻击阵地,发起进攻!”
听到滨崎少将的话,齐英俊的脸色,一下子铁青起来,心里这个滨崎少将的祖宗八代都骂个遍,“真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立即发起进攻,说着玩儿呢?你滨崎的眼睛瞎了,没看见炸得红了半边天的炮火,再说了,老子现在手里,也只是掌握着一个警卫营,其他的部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让老子以一个营的兵力去进攻,亏你想得出!”
在齐英俊看来,这个滨崎的命令,就是让自己去送死,可自己个根本不想死,心里头骂着日本人,但脸上依然没有表现出来,琢磨着,把这个日本人糊弄走,然后,老子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保住性命,跑回新京是正经事儿!进攻,见你他妈的大头鬼去吧,你们日本人怎么不去进攻?
滨崎少将并没有注意到,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下,齐英俊铁青色的脸,他把齐英俊的沉默,当做了服从,日本人在东北的一贯优越感,高高在上的主子嘴脸,最终,给他和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所有日本籍军官,带来了杀身之祸!
嘴上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滨崎少将继续威胁到:“齐师长,你是明白的,只有坚决的突围,部队才会杀出一条血路来,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指挥部队,突围出去,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我身为总队长,有权力执行战场纪律,砍掉你的脑袋,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的六名参谋,会跟在你身边,随时为齐师长出谋划策,并监督新京守备第一师的进攻行动,齐师长,他们全权代表我,更有权力执行战场纪律!”
这番话,已经把齐英俊挤到没法糊弄过去的地步,齐英俊心里非常清楚,真的按照这个日本人说的那样,向包围的独立师部队发起进攻,自己肯定得把小命儿丢了,日本人这不是明摆着逼着自己去送死吗!
不进攻,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齐英俊心里杀机顿时涌起,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滨崎少将,继续施压,解下腰间的指挥刀,递给一个挂着少佐军衔的关东军军官,说道:“渡部君,我授权你代行我的职权,一旦发现齐师长没有执行本总队长的命令,你渡部君有权当场处置!”
得,就这几句话,滨崎少将把自己和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千余名关东军军官的小命儿,彻底交代了,不知道死活的渡部少佐,跟拿了尚方宝剑似的,垂头双手接过指挥刀,“哈伊!请总队长阁下放心,职部一点执行您的命令,毫不手软的处置作战不利的军官!”
说完,渡部少佐便往齐英俊跟前一站,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目光凶狠的说道:“你的,快快的去进攻的干活!”
看到齐英俊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在六名自己参谋的夹持下,一言不发的走了,滨崎少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是个有战场经验的军官,也看出来,堵住战场左右两翼的独立师部队,兵力并不是很多,只不过是炮火凶猛,满洲**队士兵怯战罢了,以一个师的兵力,集中突击左翼榆树台一线的独立师部队阵地,有很大成功的可能性!
齐英俊走的时候,心里的杀机已经狂涌,这家伙的脑子并不笨,心里盘算的门清儿,“按照日本人的吩咐去进攻,自己肯定没命,不是被炮弹炸死,就是被日本人砍掉脑袋,左右都是死路一条,再说了,部队都乱了套,失去了指挥,士兵只顾着争相逃命,上哪儿去组织部队进攻,自己的话,还有人听吗?”
完不成进攻,照样还得死在日本人的手里,齐英俊的心里,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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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二十九章 趁早投诚
面对滨崎少将的逼迫,编入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满洲**队,新京守备第一师师长齐英俊的想法,非常现实,无论进攻与否,自己都是死路一条,独立师的部队的炮弹,不长眼睛,日本人的刀,也是冷酷无情。
但仔细琢磨一下,自己的新京守备第一师,一直驻扎在新京周边地区,根本没有和独立师部队交过手,双方算不上死敌,更没有仇怨,而且,通过其他渠道得知,在安东附近被独立师部队吃掉的关东军辽西突击总队里,那些同样是满洲**队高级军官的同僚们,被俘虏之后,也没被独立师士兵砍掉脑袋!
也就是说,临阵投诚,是一条出路和活路,况且,自己跟独立师士兵都是中国人,仅凭这一点,也能保住性命,还是大功一件,保住性命没问题,再者,自己也看出来了,日本人在东北的日子,没有几天好过了,关东军一百多万精锐部队,被独立师部队在辽西和西满,围个水泄不通,早晚是人家盘里的菜。
还给日本人卖命,那是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当应时而动,换个门头儿也不错,宰了这些日本人,就当是投诚独立师长官的见面礼儿了!
齐英俊主意已定,悄悄的叫过来最心腹的警卫营营长,低声吩咐到:“魏大个子,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先宰了这六个日本人,然后。警卫营的弟兄们,分头去找各个部队的长官,传达我的命令。就说老子要战场投诚,向独立师部队投降,让他们把自己部队里的日本人,都宰喽!当投诚的见面礼儿!”
新京守备第一师警卫营营长魏大个子,是齐英俊的绝对心腹,武艺高强,身手厉害。枪法出神,对他言听计从,是个眼里除了师长。别人谁的帐都不买的主儿,当下,也没考虑什么,扯着嗓门儿嚷道:“中。师长。俺就听您的命令,不用喊其他的兄弟,我自己个就能把这六个日本人宰喽!”
魏大个子的嗓门儿够大的,可是把齐英俊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骂道:“你他娘的不能小点儿动静啊!”
齐英俊跟自己的警卫营营长,嘀嘀咕咕,走路自然就慢了下来,跟在身后的渡部少佐。心里大为不爽,在他看来。这些劣等的满洲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跟大日本帝国的武士差远了!
“八嘎!你军人的不是,磨磨蹭蹭的干活,死啦死啦的!”渡部少佐恶狠狠的朝着齐英俊骂道,说着,还把滨崎少将给的尚方宝剑,抽出半截儿来,那意思是,你再磨蹭,我现在就砍掉你的脑袋!
齐英俊眼中凶光一闪,朝着魏大个子一使眼色,魏大个子掏出双枪,“啪啪啪!”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近距离射击,又是出其不意,六个跟在齐英俊后面的关东军参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身手出现几个血窟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头栽倒在地,那个拿着滨崎少将指挥刀的渡部少佐,更是被多照顾几枪,脑门儿上多了一个黑洞。
既然动了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齐英俊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冷汗,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吩咐魏大个子到:“依计行事,要快!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要是遇到其他师的军官,告诉弟兄们,就说他们的师长下达了干掉日本人的命令!我说魏大个子,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把那刀给我,估计值不少钱!”敢情,齐英俊看上了金把的指挥刀!
干掉关东军军官的行动,先是从新京守备第一师开始,然后,开始蔓延到了其他的满洲**队,再加上齐英俊的卫队营士兵,满战场乱窜,刻意散布,很快,干掉关东军军官的行动,就蔓延到整个满洲**队里。
有人领头动手,自然就有跟着干的,再加上这混乱不堪的战场,黑漆漆的夜色,外蒙古野战兵团第七旅的炮火,就一直没停过,给打黑枪创造了最佳的条件,在轰隆隆的炮声之中,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里的关东军军官,不知道被几发子弹击中,稀里糊涂的死在黑枪之下,临死前,都不知道是谁开的枪!
滨崎少将躲在一处小树林里,静等着新京守备第一师进攻的消息,在他看来,那个胆小如鼠的满洲人齐英俊,根本不敢违抗自己的命令,而且,他身边还有六名帝**官监视着,到了这时候,滨崎少将才感觉到,浑身酸痛无力,几个小时不停的逃跑,耗尽了全部的体力,就在炮声轰鸣的战场上,大日本帝国的陆军少将滨崎,竟然迷糊着睡着了。
不过,就此滨崎少将再也没有醒过来,干掉了监视自己的两个关东军军官,心狠手辣的齐英俊,压根儿就是斩草除根的打算,警卫营的两个连兵力,包围了滨崎少将休息的小树林,几十挺机枪加上数不清的手雷,还有几门迫击炮齐射,差点儿把小树林夷为平地,滨崎少将被炸得,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见!
午夜刚过,斜靠在弹药箱子旁,刚刚朦胧了一会儿的景战旗,被参谋长徐光启上校喊醒了,“旅长!旅长!重要电报!”
景战旗立马睁开眼,跳起来劈头就问,“是师指的电报吗?”
徐光启乐呵呵的说道:“师指没来电报,是围歼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几个旅长来的!”
“战场情况有变?小鬼子和二鬼子突围了?”景战旗紧张的问道。
徐光启乐得合不拢嘴儿,“那儿啊旅长,前线的电报上说,被合围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满洲**队,集体哗变,杀了所有的关东军军官,向我军投诚了!现在,他们派来的代表,已经到了咱们各旅的旅部,旅长们请示指挥部,应该如何处理?”
“啊!”景战旗惊呼一声,“还没正式开打呢,八万多人就投诚了?不对,应该是投降了!这仗打的邪门儿啊!”
景战旗思索一下,说道:“你马上以指挥部的名义,发电报给各旅旅长,让他们告诉那些满洲**官派来的代表,接受他们的投诚,凡是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的士兵,都要按照原来的建制集结起来,原地待命,待天亮之后,按照我们指定的区域开进,在电报里,切记强调一点,一定要等到天亮之后,再接受投降!与此同时,各部队保持高度警惕,收紧包围圈,以防备有诈!”
“旅长,你也太小心了吧,吓破了胆儿,网里的鱼,还能蹦跶到那儿去?我看,现在就接受投降!”徐光启不大同意旅长的小心谨慎,建议到。
景战旗却有着足够的谨慎,“小心为上,毕竟,那是近八万人的溃兵,黑灯瞎火的,万一使诈,咱们可是要吃亏的,小心无大错,反正再有六七个小时就亮天了!”
徐光启走了之后,景战旗亲自口述,给师长唐秋离发去一封电报,“师长,在我西满阻击兵团打援部队,四面合围之下,被包围在公主岭、榆树台、大黑山三角地带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约七万余人的部队,击毙关东军军官之后,已经向我军投降,投降之后的伪满洲**队军官和士兵,如何处置,请师长指示!”
“另,为安全起见,我已经命令部队,在天亮之后,方可开始接受伪满洲**队的投降,此外,命令准备投降的伪满洲**队,原地待命,等待我军的命令!”
夜色已深,在蒙东开鲁县城的唐秋离,还没有休息,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兴冲冲的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儿,就高兴的说道:“师长,好消息啊,西满阻击兵团景司令官来电报,被包围在公主岭、榆树台、大黑山一线的关东军西满突击总队,击毙派到该部的关东军军官之后,向我军投诚了!”
“景战旗司令官来电报请示,有关几万名伪满洲**队俘虏,应该如何处置?”
“哦!”唐秋离的眉毛一挑,一边接过电报,一边摇着头说道:“好啊,树倒猢狲散,意料之中,景战旗倒是打个没费劲儿的仗!”
看完电报之后,唐秋离赞叹的说道:“景战旗有着足够的谨慎,大胜之下,实在是难得,近八万名俘虏,留在西满阻击前线,是个不安定因素,给景战旗回电,同意你的处理办法,带天亮之后,接受伪满洲**队的投诚,然后,派出外蒙古野战兵团一个旅的兵力,将全部俘虏押送至安东港口,乘船集中至山东战俘营!”
“给在朝鲜半岛的第二十九兵团司令官李洪刚发电报,命令他带领兵团部机关,撤离朝鲜半岛战场,立即返回山东,负责接收这批俘虏,并担任战俘营管理总队总队长一职!”
“啊?”葛振壮有点儿不明白师长的意思,说道:“师长,不就是几万伪满洲**队的战俘吗,还要一位兵团司令官去担任管理战俘的工作,没必要吧!把李司令官从战场上撤下来,不合适吧?”
唐秋离大笑,说道:“放心吧葛处长,李洪刚接到这个命令之后,不但不会有怨气,反而会乐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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