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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挑红尘全文阅读

作者:刀剑黄昏     剑挑红尘txt下载     剑挑红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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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七星剑 资料

    天枢剑,剑长两尺,宽一寸有余,剑柄为橙色,刻有狼头,剑身留有血槽,形似长刀,整把剑犹如狼牙一般,主砍杀。

    天璇剑,剑长三尺由于,剑柄为红色,刻有旋纹,无护手,剑柄以上慢慢变细,整体犹如枪尖,主突刺。

    天玑剑,剑长一尺半,剑宽两寸,剑柄为黄色,刻有铜钱,剑身宽大,旋转如盾牌,主防远攻。

    天权剑,剑长三尺,宽一寸,剑柄为银色,刻有古琴,剑身笔直,上有两处极小的凹槽,形状华美,功至大成可御剑飞行。

    玉衡剑,剑身一尺,宽一寸,剑柄为白色,刻有玉石,剑身周围生有螺旋纹刃直到剑尖,可遁地开石,出其不意,主偷袭。

    开阳剑,剑长两尺半,剑宽一寸,剑柄为银白色,刻有刀剑,剑身为六角,形似铁鞭,主破兵。

    摇光剑,剑长一尺有余,剑宽半寸,剑柄为蓝色,无护手,刻有血红血滴,剑身如尖刺,行动迅速,主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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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秘的商队

    阴阳历九九三年,东部炎州境内尘国,暗红的太阳已半入山边,天气也变得清冷。一只大雕从空中掠过,向远方的巢穴飞去。

    夕阳中一个少年步子虚弱,摇摇晃晃的身体终于坐在了地上,他对着前面的中年人说道“张叔,咱们歇一歇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少年眉清目秀,鼻梁高挺,白皙的皮肤被烈日灼的有些发红。

    中年人回头看到坐在地上的少年走过来,将少年扶起来道:“再坚持一下,前面有几块岩石可以抵挡夜间的沙风,走到那里咱们就休息。”

    少年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几块高大的石头,什么也没说,艰难的向前走去。中年人看着少年那单薄的身躯,又看了看身后那无际的黄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尘国属东州西北,地居高原,西部的高山将水气阻隔,国内大部分都是沙漠,又和北部寒州接壤,人口也是非常稀少,是东州境内最小的国家,大部分人生活在都城黑沙城附近,除了商队外,尘国境内的外围地区根本见不到人类的踪迹。

    夜幕降临,沙漠中刮起了夜风,几块岩石中间,中年人用剑砍了周围一些干枯的植被生起了一堆篝火,将几块硬邦邦的馒头放在火旁。少年躺在火边,看着张长生怔怔的盯着剑身。这把剑长三尺,宽一寸,剑身上刻有两个小字——青玄。不知为何,张长生休息时总要看着这把剑出神。

    “张叔,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死了?”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少年把脸埋在膝盖下面,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张长生放下手中的剑,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的看着少年,两人之间又回到了之前沉默,只是这时,除了呼啸的夜风之外,还夹杂着少年低微的抽泣。

    “爹,娘,大哥,二哥,雪妹妹他们都死了,是不是?”低头哭泣的少年又问。

    “是,他们都死了。”中年人这次开口了,声音中充满着无奈和悲伤。

    自从阳国逃出来之后,少年一直很少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询问中年人,那个其实他早已知晓的现实和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少年心中那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身体单薄的他,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让自己大声的哭出来。中年依旧坐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疲倦的少年卷缩在岩石下睡去,脸上还挂着一道道泪痕,中年人把那宽大的外衣披在少年身上,将被火烤热的馒头又收了起来,眼睛盯着夜空,一阵出神。

    “古丞相,我没能救出你一家,但是你放心,雨儿我就是拼了命,也会保他平安无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人继续上路,少年经过昨夜的发泄,似乎更加平静了。早晨的沙漠有一丝微凉,这也是一天之中赶路的最佳时机,中年人在这一路上没说过他们究竟要去往哪里,少年也没问,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太阳渐渐的升起,沙漠的温度也在慢慢的升高,仿佛一张大嘴,吞噬着一切生机。少年不吃不喝,却能一步步走下去,红肿的脸上,看不见悲苦,只有双目中的冷。转过一个沙丘后,一大串骆驼与马的脚印出现在沙漠中。张长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在他脸上见到一丝笑容。

    时过中午,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批为了躲避烈日,在路上修整的商队,二人都露出欣喜之情,因为他们的水早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喝光了,吃的也所剩无几,他们必须在这队人马中得到补给。

    “什么人?站在那别动!”商队中的武师发现了他们,拔出武器喝问道。

    张长生摘下帽子,道“我们是来自阳国的商人,去寒州倒卖一些毛皮,可是半路上碰见了沙匪,商队的人都死了,只有我和我外甥跑了出来。”身后的少年也摘下了帽子,露出了那稚嫩的脸庞。

    “怎么他们都死了,就你们两个跑了出来?”两名武师相互的看了一眼,满脸的怀疑。

    张长生从宽大的衣服中缓缓的抽出了佩剑,道“在下年轻时曾是青玄派的外山弟子,学过几招青玄武功,那群沙匪只注重货物,看我打倒他们两人之后,也没追来,抢走货物之后就跑了。”

    这时从商队里面走过来一位年轻人,走到武师身边询问。只见那人身材颇高,长发无须,脸孔略圆,眉清目秀。不是尘国之人。

    两个武师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青年,当青年听到青玄二字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来到张长生面前施了一礼,道“原来是青玄弟子,失敬失敬,敢问阁下师从何峰?”

    “在下青峰弟子。”中年人拿出了佩剑,递给了青年。青年接剑,当看到了剑上的青玄二字时,神色一顿,马上恭敬的还了回去。

    “恕在下冒犯,如今世道动荡,我们这帮跑商还是小心一点好,二位,请随我来棚内避避暑,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东西。”

    张长生接过剑道“那就有劳了。”随后二人跟着青年来到了商队中央的遮阴棚下。

    青年为二人倒了杯水,让身后的人拿过来一些吃的,少年眼睛直勾勾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和水,不仅心中又是一阵悲苦。

    张长生冲他点了点头,少年才对着桌子上的食物吃了起来,不自觉间已是大吃大喝了。

    张长生看着少年的吃相摇了摇头,对着青年歉意的一笑“让您见笑了,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今日要不是遇见公子收留,我们爷俩可就要暴尸荒野了。”

    青年摆了摆手道“先生哪里话,这本是应做之事,算什么恩人,再说阁下乃青玄弟子,我等庶民平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日相见实为三生有幸啊,只是到现在也不知先生名讳,敢问先生大名。”

    “在下张长生,这位是我外甥李秋雨,不知恩人名讳?”中年人喝了口水道。

    “小人金不换,是越国金戈商会金伟的二儿子,这次去寒州铭国交易一些物品。”商会青年对着张长生道。

    “明明是商会,为什么要叫金戈这种名字?”一直在那埋头吃饭的李秋雨突然对着金不换问道。

    “雨儿,不得无理。”张长生瞪了一眼李秋雨。

    “哈哈,张先生息怒,小孩子不懂世事,问问也无妨。”金不换笑道。

    “是啊,一个商会的名字为什么要叫金戈呢?李秋雨,那我问你,我们越国土地,人口,资源都不及阳国,为何在炎洲还有一席之地呢?”

    “因为你们越国有断仙岭这座天险,号称十万铁甲不过山。”少年头也不抬的道,嘴中继续吃着食物。

    金不换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一,我们越国之所以能在东州立足,靠的是越国出产的精良兵器,越国之兵就是在整个四洲来说也是最为精良,很受一些国家的追捧,我们金戈商会的任务就是把我们越国出产之兵贩卖到五洲之中那些有需要的国家。但是贩卖武器,在炎州除了越国之外都是犯法的,所以我们每次出商都是不走官路,就和二位一样……”

    接着金不换摆了摆手,示意身后人出去,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张长生道“听说二位来自阳国,可知阳国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在下不知,还请金公子细说”张长生面色平静的道。

    “在下听闻半月前,阳国国君赤晓突然暴毙,就在同一天太子赤羽失踪,一直支持太子继位的左丞相古文斌一家三十余口,被阳国二皇子下令满门抄斩,包括古文斌在内全家上下无一活口。光是砍头就砍了一下午,这么大的事情,连我这个越国的小商人都知道,你们二人怎会不知?我说的没错吧,李秋……雨不对,应该叫古秋雨才是。”金不换双眼眯成了一条线,盯着坐在对面的二人。

    在那低头吃饭的李秋雨此时浑身颤抖,牙齿紧紧的咬住手中那块干肉,身旁的张长生将手中水杯放下,手放在剑旁。面中还带着微笑,却有一股气流从身中涌出,桌面的空盘有一个跌落到地上。

    棚外烈日高照,可凉棚内却寒气流动,金不换的额头上布满一层冷汗,他没想到张长生的杀气是这样的浓烈,以至于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他一向自诩语言犀利,以情夺人声势,不想遇见真正的危机也只能手足无力,他可不知道是否他动一下,对面那刻着青玄二字的利剑就会发动。

    低着头的古秋雨,手握佩剑的张长生,一动不动的金不换,诡异的气氛持续着,此时的金不换内衬已经被冷汗浸透,张长生的杀气将他死死的压制。

    就在他马上崩溃的时候,在棚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二少爷,您没事吧?”如春风一般的声音将金不换包裹住,使他压力骤减。

    听闻声响,张长生也将杀意撤回,目光警惕的盯着从棚外走进来那位老人,将身边的古秋雨拉到身后。

    老者短发白须,身材瘦弱,缓缓的来到金不换身边,负手而立,同时也在打量着张长生。

    终于缓过一口气的金不换连忙对着张长生施礼道“请张先生息怒,我若有意为难二位,又何必将二位奉为上宾。小人只是一介商人,对阳国内的政事并不关心,方才只是我一时兴起,点破了二位身份,绝无任何恶意。”

    “你怎知我二人身份”张长生平静的道。

    “在下三年前曾去过阳国国都,和古丞相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古丞相身边带着的男童就是古秋雨,之前在外面我并未认出他,可是二人随我进来之后,我越看越像,刚才那番话也是我试探二位,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金不换继续说道“可怜古丞相忠心耿耿,到头来竟会是这个下场,我虽与古丞相仅有一面之缘,可金某还是相当的敬佩他的为人。”

    古秋雨纵是年轻,也能听出金不换言不由衷。但金不换为何急切的点明二人身份,却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张长生也是如此心存疑惑,但仍将剑入鞘,对着身后神色黯然的古秋雨道“走吧。”随即向营地外走去,一路上,商队的武师神色警惕的盯着二人,其中有三人使得张长生多看了一眼。

    “这三个人加上那位老者,这个金戈商会果然有些来头,不是一些小商会能够相比的。”张长生心中心道。

    “张先生,请留步“

    二人刚走不远,金不换便追了出来“这里有些盘缠和吃的,二位留着路上使用,金某刚才实属冒犯,还请先生原谅。”张长生接过包裹,冲着金不换点了点头。

    金不换站在原地,看着烈日下越走越远的二人,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刚在棚子里的那位老者也来到了金不换身边,金不换看着远处的二人对着身边的老者道“姜叔,这张长生的武艺到底到了何种地步?”

    “他想杀你,我拦不住。”身边的老者平静的道。

    金不换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青玄七剑果然名不虚传呐,虽然几年前叛出青玄,可实力依然这么强,本想把他请到我这边的,这下看来估计是不可能了。”

    姜姓老者上前一步,对着金不换道“少爷,我观这张长生深受内伤,要不我带几人将那少年抓回来?”

    “罢了罢了,那是他们阳国之事,更何况我们只是商人,这些事用不着我们操心。”金不换摆了摆手,向营地中另一上棚子走去。那个棚子与别的棚了不同,被麻网都遮掩了起来 。

    对着金不换棚子的几块麻网,本来略有飞扬,现已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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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虎啸军段古今

    入夜张长生,古秋雨二人在一处沙丘下面取火休息,从商队离开已经两天了,一路上二人不时的变换路线,和清除沿途留下的痕迹,在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校准方位,继续向寒州前进。

    张长生坐在篝火旁,将金不换送的食物递给了古秋雨一些,古秋雨接过食物并没有吃,而是看着张长生问道“在商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杀他,杀了他不是能省去这些麻烦么?”

    张长生听到古秋雨的话,只是将口中的馍吃完才道”我杀不了他,而且我要做的是保证你的安全。”

    古秋雨神色激动的看着张长生“空有一身武艺,却杀不了人,那你当初习武是为了什么?”

    张长生拨了一下篝火,平静的道“年轻的时候我习武是为了杀人,可是经过了一些事情之后,我觉得习武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

    “你没能保护的了我爹娘,你谁都保护不了!”说着,古秋雨将脸埋入膝盖之中,抽泣起来。

    看着又哭起来的古秋雨,张长生满脸的无奈,他并不擅长说教,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古秋雨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他再用自己的方式来将这件事了解,给古家一个公道,给在他面前哭泣的少年一个公道

    深夜,熟睡的古秋雨突然感觉一双手将他的嘴捂住,懵懂间,张长生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嘘,别叫,沙丘的后面有人。”说罢,放开古秋雨向沙丘对面潜去,古秋雨缓了一缓,也跟了上去。

    月光十分明亮,三个骑着骆驼的人在向着他们这里行来,骆驼的身上都挂带着长刀,在月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看着三人的打扮,是这片沙漠之中的沙匪。

    这时其中一人道“嗨,今儿个是真晦气,半个多月没开张了,好不容易碰见几个人,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

    旁边另一人道“可不是么,你没看到当时那个情况啊,李老大刚扑上去,一招就被人家给劈了,其余几人也是,亏咱们哥三冲的慢了点,要不然早就去见阎王爷喽!”

    “我说二位哥哥,咱别提了这事了好不好,现在想起来我这腿都抖啊,明明就是一群杀神啊……”

    躲在沙丘后面的张长生听到三人的对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片沙漠中又来了一批人,这些人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二人,而且距离他们很近了。

    古秋雨就趴在他的身后,突然,一只沙漠里常见的蜥蜴从古秋雨的手上爬过,古秋雨惊了一下“啊!”

    “什么人!出来!”山丘后面的沙匪,提出了长刀,冲着沙丘喝道。

    其中那个胆小的沙匪对着前面两人小声的道“我看咱们还是快跑吧,说不定他们追上来了!”

    “妈的,看你那点出息,他们刚才要是想追咱们,咱们还能跑?”他前面的那个沙匪回过头来边说,边用长刀拍打他。

    那胆小的沙匪平时也经常被他们欺负,看着手打过来,缩着脖子,闭着眼睛,等着挨打,突然他听见有人喂了一声,才想起在对面还有另外的人,等他睁开眼睛,赫然看到前面那人的脑袋中分,一道冷冽的寒锋夹杂着血水直奔自己而来。可怜的他还没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同样的被宝剑贯穿了脑袋。

    张长生一个暴起,将还在那里发呆的最后一名沙匪手中长刀夺下,人落地之前,反手一刀,那人已经人首分离。寂静沙漠中,三具尸体倒在地上,一股沙尘飘起。浓烈的血腥,令沙丘上的古秋雨一阵阵反胃。

    “走吧,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得抓紧赶路了。”张长生将剑收入剑鞘,将三只骆驼牵来。

    古秋雨匆忙的跟上张长生,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他们死有余辜,这片沙漠上的沙匪手中都有着不下十条人命,这种人杀了就杀了。”张长生边走边道。

    身旁的古秋雨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心中反复的在想着,“这就是武功、这就是杀人的武功。”二人在这明亮的月光下继续前行。

    次日中午,张长生杀死三个沙匪的地点,来了五个身披斗篷的人。

    “才死不久,看穿着是我们昨夜杀死的那帮沙匪余孽。”其中一人下马检查尸体。

    “是气御剑,是张长生!”

    “不出大人所料,他们果然是去寒州。”

    “他们距离我们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五人中的四人在一旁议论着,四人前面一直没说话的那人道“此地离黑沙城不足半天的路程,现在他们二人差不多到了,昨天黑沙城的眼线发来密保,黑沙桥前两天断了,他们定会晚上强行渡河,抓紧时间,务必今夜赶到黑沙城,将二人擒下!”

    “是,大人!”

    黑沙城,位于尘国边境,和寒州石国接壤,它不只是尘国的国都,还是贸易中转站,和军事重地,炎州寒州来往的商队都要在这里经过,但是必须缴纳昂贵的过路费,因为在黑沙城前面就是大名鼎鼎的断剑河。

    断剑河流经东州和寒州,发源于高山上的冰川之水,河并不宽,可是水从冰山流下,水流端急,河道中暗礁众多,普通船只根本无法航行,而黑沙城外正有一段狭窄水道,尘国经十几年竟然在水流最急处修了一座石桥,名为天工。想过断剑河就必须要走天工桥,各国的商人们也是毫无办法,从其它水路绕路去对面的寒州的话风险太大,没有平坦的官路,浪费的时间也太多了。

    古秋雨看着城墙高大的黑沙城和来来往往的商队,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笑容,长时间的逃亡,使得他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城内繁华的景象,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缓和了下来。

    “走吧,时间不多了。”身边的张长生道。由于城门处并无士兵把守,二人径直的骑骆驼走了进去。

    一进城,古秋雨才知道什么叫做八街九陌,一路上街道纵横商家林立,论繁华程度,阳国国都都不及黑沙城一半。

    街边店铺卖的东西也是无所不有,甚至还有西部荒州,和南部华州的货物,一路上,古秋雨的眼睛都不够用了,他这个阳国左丞相的三少爷此时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张长生表现的倒是很平静,带着古秋雨在黑沙城的街道里左拐右拐,显然对黑沙城很是熟悉,路上,张长生见到几个满脸愁容的商人在街边议论。

    “哎,真是倒霉,咱们都在黑沙城快二天了,在这么下去这批货就要砸在我手里了”

    “是可不是么,你说这桥早不断,晚不断,偏偏这个时候断,这不是玩咱们嘛”

    “是啊,现在桥那边都被士兵封锁了,根本不知道修的怎么样了。”

    “张叔,桥断了我们还能去的了寒州么?”古秋雨也听到了商人的对话。

    “放心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天黑了,咱们就过河”

    二人来到街边的一处客栈,客栈的客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商人,都在谈论断桥一事,张长生环顾一周,找了一处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二位客观,吃点什么,本店有特色烤鸭,和……”

    “来壶茶就行了”张长生打断了热情的店小二道。

    “好勒,您稍等”没过多久,茶上来了,店小二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二人,转身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黑沙城这种地方,来往商人是不少,可是来自东州的逃犯更多,各个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黑沙城客栈的跑堂哪个又不是眉眼通透之辈,看到张长生二人这身打扮也没多问,明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突然正在喝茶的张长生感觉楼上有人在注视着他,可当他抬头却什么也没发现,环顾了两周之后,没有特别在意,继续低头喝茶,古秋雨则无聊的打量着客栈内形形**的客人。

    “什么?你说他们也在这客栈内?”二楼厢房内,金不换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姜叔。

    “是的,我看的清清楚楚,正是张长生,和那叫古秋雨的少年。”姜叔负着手,站在金不换前面道。

    “算了,这事我还是少掺合了,昨天家中传信说阳国古家灭门有青玄派的影子,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寒州吧,继续掺和下去,搞不好我这个二少爷都没得当。”金不换叹了口气,无力的坐了下来。

    “古家灭门之事,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二少爷别牵扯其中就好”

    “我那大哥最近有什么动作?”金不换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向姜叔问道。

    “大少爷和往常一样,帮助老爷处理商会事物”

    “爹还是信赖大哥啊!”金不换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道。

    姜叔心中喜爱这个二少爷,虽然对外时气势炽盛,行动果断,但私下又总有着些倦怠,从没有过舍我其谁的狂妄。

    金不换忽然咧嘴笑了,“我们陪了一路的吕爷,这下了总有交待了。”

    客栈内,食客们来来往往,古秋雨看着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张长生则继续喝着茶,同时眼睛扫视每一个进来的人。太阳渐渐的向西面移动,傍晚的黑沙城变得更具一番风味。

    天南海北的小吃的香味,充斥着整个黑沙城,各个客栈也变得热闹起来,睡眼朦胧的古秋雨被香气勾醒,看了看昏暗的街道,闻着食物的香气,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似快乐,更似悲伤。

    曾何几时,他带着妹妹古冬雪,偷偷跑到阳国贩卖小吃的街道,二人嘴里吃着,手上拿着,满脸的笑容,最后被二哥当场抓到,没想到二哥居然又带着他们俩个吃了好多东西。

    古秋雨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傍晚,兄妹三人吃的满嘴油渍,欢声笑语,可是现在!这些都破灭了!那个傍晚,他永远都回不去了!想到最后,古秋雨的双眼充满愤怒,双手握拳,指甲都刺进了肉里。

    张长生看着神色异常的古秋雨问道“雨儿,你怎么了?”

    “张叔,我要杀光他们!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古秋雨,咬着牙道。

    张长生看着古秋雨平静的道“会的,这世上恶有恶报,犯过的错,欠下的债,早晚有一天会偿还,可是不是现在,现在的你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等到你有足够的能力之后,再去为你的家人报仇。”

    听到张长生的话,古秋雨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他不是那种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一路上无论怎样悲伤,怎样愤怒,他都在竭力的控制自己。

    “我会的,张叔,等到了那一天,我会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出来,如今我的我只能隐忍,和忘却。”

    张长生点了点头,回头招呼店小二,叫了一些吃的过来。

    二人吃过饭,又等了两个时辰,才从客栈出来,向桥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二人将新买来的灰色布衣的袖子和裤腿全部用绳子扎起来,这样在黑夜下很难被别人发现。

    由于黑沙城紧挨着断剑河,所以桥的位置在黑沙城城外,要过桥,必须出城。靠近桥这边的城门和进黑沙城的城门可不一样。城墙上下站满了巡逻的士兵,桥的前面还建有营地,驻扎着一队五百人的兵马,在这里常年把守,想躲过巡逻出城谈何容易,可是张长生别无他法。

    此时二人到了城墙附近,借助夜色的掩护下,观察着士兵巡逻的规律。没过多久,张长生两眼一亮,对着背上的古秋雨道“抓紧了。”

    随后他便向着城墙冲了起来,只见他双脚借力一蹬,身体如灵猫一样高高跃起,双手紧紧的扣在城墙石缝中,接着手脚并用,只用了三息的时间,二人就已经来到城外了,稍稍调整了一下,便向着桥的方向潜去。

    刚行到一半,前面的张长生突然站在原地,宝剑也出现在手中,身后的古秋雨刚要询问,只见夜色中,几个黑影将他们二人围住,慢慢的靠近过来。

    “二位,我们在此恭候多时了。在下乃阳国虎啸军首领,段古今,今奉圣上之旨,前来捉拿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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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月下诀别

    五人身穿黑色的短衣,和夜色融为一体,在距张长生二人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段古今站在二人前方,面色平静的看着二人。

    “段古今!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你?”张长生看着面前的老熟人,面如寒霜。

    “没办法,当今圣上对古家的余孽很是在意,特派我等前来捉拿。”段古今摊了摊手继续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等追了这么久,总于在这最后关头将你们拦住,不然你们去了寒州我们就要多费些功夫了。”

    “你应该还知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赤今朝他杀我全家,这个仇,我一定会报!”张长生身后的古秋雨咬牙切齿看着段古今段古今。

    “好好好,你能活的过今晚再说吧,这其中有些事情告诉你也无用,你就当你那糊涂爹站错位置了吧。”段古今看着满脸怒火的古秋雨笑道。

    张长生伸手拉了一下古秋雨,看了看四周,对着段古今冷冷的道“就凭你,今日还拦不下我。”

    “放肆!”张长生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轻喝一声,说罢,就要上前。

    段古今向他摆了摆手,笑道“不亏是青玄七剑的长生剑,果然有底气,可你身为青玄七剑,不为青玄护道杀敌,却偏偏为了一个女子成为了青玄的叛徒,那女子也是命苦,明明可以找个好的归属,却看上你张长生,结果害的人家暴尸荒野……”

    寒光一闪,宝剑出鞘!张长生直奔段古今而去。

    “你们都别动。”段古今说罢,拔出了剑,迎了上去。

    快,太快了,站在原地的古秋雨根本看不清二人的招式,只能看见真阵阵寒光和火星四溅,还有那刺痛皮肤的杀意。

    “就这么两下么?太令我失望了。”段古今交战的时候,还不时冷嘲热讽,看样子很是轻松。

    张长生一声低喝,只见他手中的剑被内力包裹着,散发出火红色的光芒,人跳上空中,顺势冲着段古今斩了下来。

    段古今刚准备硬接,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身体下意识的往旁一滚,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招,借此空挡,拉开了和张长生的距离。

    张长生没有继续追击,不是他不想追,而是他追不了,体内的伤势在他使出这一招之后彻底发作,这一势“青天业火剑”所用为出招者的真气,凝在武器之在,受攻击之人还没有碰到兵器,就已被真气所伤。

    然而张长生原有沉疴,几日前又受了伤,这剑真气从体内泄出,被段古今发现,躲避开来。此时他浑身剧痛无比,真气在体内乱窜,难以聚集。强忍着没让自己吐血。

    段古今站在原地,额头上布满冷汗,刚才张长生那一招让他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不是长年战斗磨练出那异于常人的反应速度,此时他已经死了。

    “青天业火剑么?果然是青玄的不传之秘,来吧,再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式”说罢,段古今又冲着张长生冲了过去。

    二人厮杀到了一起,刹那间,刀光剑影,不时还有一两缕剑气飞出,在周围的地上砍出一道道痕迹。

    四周的四名黑衣人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着正在交战的二人,这般高手对决平时可是不常见的,四人都希望能在其中领悟到什么。

    “锵 !”二人一触即分,段古今借着碰撞的力道,拉开了和张长生的距离。

    “接我这招,剑气破九霄!”段古今手中的剑发出刺眼的白光,轻轻颤抖着。

    “喝啊!”一声长啸,段古今连续对着虚空劈了九次,只见,九道实质的剑气带着几缕寒芒向着张长生飞去。

    “居然是段大人的剑气破九霄!好久不见大人使用这招了”

    “居然能把剑气实质到这种地步,段大人果然武艺超群!”

    四周的黑衣人发出阵阵低语,也同时感叹张长生的实力。但他们心中已经放心了,段大人已经胜了。

    远处的张长生看着飞过来的剑气,瞳孔猛的收缩,紧绷着的身子向剑气后的段古今冲了过去。

    张长生手中的剑一声陈响再次被火红色包裹,白色的剑气和冒着“火焰”的利剑一接触就被斩成两半失去锋芒,接着张长生甩出几朵剑花,将九道剑气悉数斩断,但还是有两道残存剑气击中在他胸口,入肉半寸。

    “什么!”段古今看着自己绝技,剑气破九霄被张长生就这么的破了,满脸的震惊,就在他震惊之余,张长生已经冲了上来,举剑便砍,段古今连忙抬剑招架。

    “青云掌。”张长生一声低喝,左手成掌,打在段古今胸前。

    “噗!”段古今被震的吐血,借着掌力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张长生震飞段古今之后,也吐了一口血,脸色煞白,单膝跪地,手中的剑撑着身体,刚才这一场大战,使他的内伤又加剧了,此时他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如果他现在倒了,身后的古秋雨也完了。

    古秋雨愣在原地,方才看着二人的打斗,就仿佛看神仙一样,自己以前也见过所谓武林高手对决,可也没像张长生和段古今一样,眼花缭乱剑气乱飞。

    “原来武功练到他们二人这种地步居然会这么强,和仙人一样”古秋雨心里想道,可是古秋雨并不知道,张长生多年前早已身受内伤,使出的功力不及全盛时期的一半。

    “大人,你没事吧!”一名黑衣人跑到段古今身边将他搀扶起来。

    “咳咳……咳……”段古今捂着胸口,眼睛死死的盯着张长生道“果然传言没错,当初你叛逃青玄之时被黄昆长老以青云掌重伤,到现在还没痊愈,不然今天死的就是我了,话说回来,那痴情女子也是被黄昆用青云掌打的心脉寸断而死,哈哈哈哈,你们二人果然是有缘啊……咳咳……”

    段古今已感觉到张长生气息混乱,自己人就是不动手,恐怕他也活不过几个月,心中恶意升起,要用言语再刺激张长生。

    “噗!”听到段古今提起那女子,张长生又吐了一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古秋雨连忙跑了过来,将张长生扶住。

    张长生抬起头看着古秋雨道“雨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是正,是邪,我无法多说,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最初的自己”

    “张叔,你别吓唬我,以后我还要和你学武,替我爹娘报仇呢。”古秋雨扶着张长生红着眼圈道。

    张长生摸了摸古秋雨的头“我在古家的这么些年里,深受古丞相照顾,不然我张长生早就成了街边的一具白骨,今日便是报答古丞相大恩的时候了。”说罢张长生站起身来,脸色变得红润,气势也和刚才大不相同。

    “我张长生三岁习武,二十二岁便成为青玄七剑之一,死在我剑下有名字的共六十七人,各个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无名之辈不计其数,今日你段古今便是那第六十八人!”漆黑的夜色下,张长生持剑而立,月光穿过云雾,照射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宽大的布衣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

    古秋雨呆呆的看着张长生的背影,不觉得痴了,张长生感受到了古秋雨的目光,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

    远处的段古今看着张长生脸色阴沉不定,冲着四周的黑衣人道“他以是强弩之末,不要杀他,先将古秋雨擒下!将那件东西找到!”

    “是!”四道黑影,从四个方位向张长生二人飞速的杀过来,其中三个奔着张长生,剩下那个冲着古秋雨。

    “那件东西?!难道是它?原来古家被灭另有蹊跷.”张长生听到了段古今话,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时黑衣人已经杀到眼前,三人中一人使刀,两人使剑,从三个方向杀来,张长生抬手就是一剑,刺向居中的那人,那人深知青玄七剑名头,又得有不杀此人的命令,只是向后一跃准备轻松避开,不想刚一落地寒芒又至,那人急忙出剑格挡,可是刚一触碰,就被强大的力道掀飞。

    刚击退一人,张长生已到另二人身后,张长生回身一劈,另一人不想硬接,将脚步错开。张长生左手成掌,打向另外一人,那人看张长生以掌对刃,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铛!”清脆的声响在那人耳边回荡,将他嘴边的冷笑击碎。

    “青云掌?!”那人急忙收招,向后跳去,躲过了张长生的杀招,张长生眉头一皱,显然这几个黑衣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绝对是虎啸军队长级别的人物。

    段古今已调好了几分气息,嘴中又说道,“张长生,在下没有取你性命意思,你纵是气剑双休,现在气已经破了,那剑术再高,恐怕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吧。”

    这时,奔着古秋雨去的那人已经到了古秋雨身前,伸手向古秋雨抓去,张长生回身甩出一道剑气,那人连忙见抬起双臂护在胸前,被剑气震的倒退了五六步才停下,手臂上的护具都被劈出了一到痕迹,张长生借此空挡抱起惊魂未定的古秋雨向断剑河边冲去。

    “追!”段古今大喝一声,四名黑衣人同鬼魅一样,追上前去。

    张长生抱着古秋雨边打边退,四人也不着急,围在张长生四周,不时出招干扰,一击就退,不给张长生任何斩杀的机会,古秋雨已是十五岁的大孩子,张长生抱着他很不方便。

    跑向河边的过程中,张长生又吐了两口血,怀里的古秋雨此时满脸的的泪水,他恨自己,恨自己太过弱小,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刚到河边,“今夜你们二人便留在这里吧!”段古今已站在二人前面,气息不稳,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显然张长生刚才那一掌让他伤的不轻。

    张长生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对着怀了的古秋雨小声的道“雨儿,今后就要看你自己了,将你爹给你的东西保管好”

    “什么东西……”

    不等古秋雨多问,张长生就动了,只见他抱着古秋雨向段古今冲了过去,速度之快令身后的黑衣人愣了一下,就这一瞬的功夫,张长生已经靠近了段古今。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办法,张长生!准备和我同归于尽吗?”段古今一声厉喝,张长生速度不减,继续向他冲来。

    段古今挑起三朵剑花刺向张长生,张长生用剑向旁一拨接着一个转身,绕过了段古今,继续向前冲去。

    身后的段古今面如冰霜,大喝一声,九道剑气对着张长生后背斩了过去。

    “噗、噗、噗……”张长生没有招架,也没有躲避,任凭九道剑气全部斩在自己的身后,两道比较重的差一点将他砍成两半,这也是段古今受伤的缘故,不然张长生刚刚就要饮恨了。

    借着被剑气击中的惯性,张长生抓起古秋雨,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古秋雨扔向不远处的断剑河。

    “雨儿,今后就要看你自己了。”

    张长生看着古秋雨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充满着悔恨和解脱。

    “不!”古秋雨伸出手,想要抓住张长生,可是距离越来越远,夜色中张长生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段古今心急之下,强凝真气,一道剑气凌空劈向古秋雨,河边草木在剑气之下,全部折断。然而,只在一瞬间,剑气全无。

    “噗通!”古秋雨落入激流的断剑河中,消失不见。不远处是张长生倒地的声音。

    夜又归于寂静,只有风声还在。

    三个时辰后,段古今站在断剑河边,面色阴冷的看着湍急的河水,张长生的尸体就在他旁边静静的躺着,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大人,下游二十里内都已经找遍了,没有发现古秋雨。”

    四名黑衣人浑身湿透的站在他的身后,听到汇报,段古今又是气息大乱,差点又吐出一口血,浑身颤抖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他摆了摆手,让黑衣人都下去。自己则是来到张长生的尸体旁边,脸上浮现出一丝悲伤。

    “你这是何必呢”段古今本没有要杀张长生的想法,无奈张长生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救下古秋雨,国君交给的任务也没有完成,加上张长生的死也是个大问题,段古今一想到青玄派那个庞然大物,内伤此时又突然发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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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

    清晨,阳国国都扶桑城内,古秋雨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之后,拿着一本书在后花园凉厅中悠闲地读着。

    这时候匆匆跑过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少女梳了两条小辫子,长相十分可爱。

    “三哥,你又在这里读书,爹爹叫你呢。”少女冲着古秋雨俏皮的笑着。

    “好了,雪儿妹妹,我知道了,你也是,都这么大了,还梳小辫子。”古秋雨把脸一板,对着少女说道。

    少女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才不听三哥的话呢,呵呵呵……”雀儿般的声音远远传来。

    古秋雨看着自己这个亲妹妹,也是无奈的笑了一笑,起身向正庭走去。

    古家很大,家内亲戚外戚加上仆人一共一百多人,房子比屋连甍,一路上不断有仆人和亲戚向古秋雨施礼和打招呼,古秋雨也都是笑着回应,家中的人对这位待人和善的三少爷也是非常喜欢。

    古秋雨刚到正院,就看到两个赤膊青年在那里切磋武艺,正打的精彩。

    “大哥二哥,我说你俩都这么大了,别老光着上身在正院里练武啊,被爹爹看到了又要骂你们了。”古秋雨上前对着二人道。

    “哈哈哈哈,三弟现在就和大人一样了,见谁都要说几句,刚才四妹跑过来说是你又把他训了。”其中一人哈哈大笑,跑了过来伸手搂住了古秋雨。

    “二弟,你这一身臭汗都沾三弟身上了,”古家老大站在原地,接着道“三弟,爹找你有事,你先过去吧,老二,还不松手。”

    “噢”古家老二讪讪一笑,靠在一旁,古秋雨毫不在意,冲着两位哥哥一笑,就向正厅走去。

    古家老大披了件衣服走到老二旁边,看着远去的古秋雨,“咱们兄妹四人,三弟是最像爹的,头脑灵活,对人和善,又不像爹那么固执,以后前途无量啊。”

    老二嘿嘿一笑,看着古秋雨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古秋雨来到正厅,发现门关着,里面传来古文斌的声音“我手下眼线昨夜来报,说二皇子秘密召见虎啸军统领段古今,和神乌军统领赤刚。”

    这时,屋内另外一人道“段古今倒是正常,毕竟虎啸军是二皇子的势力,可怎么连赤刚也和二皇子走到一起,神乌军可是皇城的主要守备力量。”

    古文斌叹了口气“如今圣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虽然对外面保密了,可是瞒不过内部的人,二皇子这是要生事啊。”

    另外一人接着道“那我们怎么办?先下手?”

    古文斌道“不急,只要圣上不咽下这口气,二皇子还不敢生事,咱们再等等。”

    “雨儿啊,进来吧。”张长生的声音突然在屋内传来。

    古秋雨尴尬的挠了挠头,推开门走了进去,他刚进去,就发现两个人从正厅的后门出去,看不见相貌,只能看到背影,古文斌坐正位,张长生坐在他旁边,满脸笑意的看着古秋雨。

    “爹,你叫孩儿来,有什么事?”古秋雨并没有问那二人身份,因为问了也白问,他爹根本不可能告诉他。

    古文斌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头脑聪明,做事谨慎,对人亲和,在三个儿子中最喜爱的就是古秋雨。

    “爹,我身上有些脏东西么?”古秋雨见父亲盯着自己,环顾了一下衣装。

    被古秋雨这么一问,古文斌回过神来,微笑的向他招了招手,示意古秋雨过来。

    “前些日子我托越国巧匠打造了四块护身符,你们兄妹四人正好一人一块,他们三人我都给过了,现在就差你了。”说着将玉质的护身符挂着古秋雨脖子上。

    护身符不大,成圆柱形,上面刻满了精美的纹饰,古秋雨很是喜欢,不停的放在手中把玩。

    “记住了,你要将它妥善保管,千万别将它弄丢了。”古文斌看着古秋雨意味深长的道。

    “放心吧,爹。”

    忽然,天就变成黑夜,古文斌溺爱的摸了摸古秋雨的头,说了些什么,古秋雨没有听清。他神色一变,甩开了古秋雨冲着他喝道“我让你走!”张长生上前扛起古秋雨,来到墙边,伸手在花瓶内拉开机关,一条暗道就出现在眼前。

    二人刚进入暗道,就听见传来各种喊叫的声音,一股激流将古秋雨吞没。

    “不!不要!”被噩梦惊醒的古秋雨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身上的伤口被包扎过了,床很大,四周挂着绸缎,屋中是青石铺地,床边有一张木桌,墙上还有两副字画。他试着伸手去拿床边的水,可是剧烈的疼痛使他放弃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被张叔扔下河,张叔……张叔也死了……我认识的人都死了!”

    古秋雨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满眼的泪水。

    刚才的那个梦,使他想家了,想自己的爹娘和哥哥妹妹,如今这些都已经不在了,一路上古秋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认清现实,可是最后就连张长生也死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你醒了?师父说只要醒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二十左右岁的青年,只见那青年浓眉大眼,挺鼻如峰,他走上前来,摸了摸古秋雨的头,点了点头又来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温柔的阳光射入屋内,还有那湿润的空气,古秋雨深深的吸了一口,顿时感觉头脑清明了许多。

    青年将水递给古秋雨喝了一口,待了一会就走了。期间并什么都没有说,古秋雨也什么都没问,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古秋雨脑子很乱,他不知道将他救起的究竟是什么人。

    刚才那青年说了“师父”,难道这是一宗门派?或者只是传授生活技艺的师傅,古秋雨可以肯定一点,他现在是安全的,身子受的伤很重,至少不下七处骨折,四肢都被绑上了绷带和夹板,他同样应该庆幸,能在断剑河那种激流中活下来实属命大。

    就这样过了七天,古秋雨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了过来,精神也变得饱满。

    在这七天里,青年每天都会送水和吃的过来,照顾一下古秋雨的起居,然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晚上的时候再将窗户放下,期间还给古秋雨换过两次药膏,黑色的药膏散发清香,涂在骨折的地方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古秋雨这几天也在打量着这个话并不多的青年,青年的模样大概二十岁,个子很高,相貌端正,身体结实有力,应该是个习武之人,最主要的是在青年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气息,这种气息古秋雨并不陌生,因为自己以前在张长生身上感受过这种气息。

    “难道这里是青玄派?”古秋雨思索着,“不可能,我被张叔扔下的地方河水是流向寒州的,不可能回到阳国。”

    那为什么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张叔的那种气息,记得张叔以前和我说过,这应该就是“气”了,只有武艺高强之人才能在不经意间散发出这种气息”

    这天,青年和往常一样来到这间屋子,送水和食物,古秋雨看着依在窗边的青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里?是谁救了我?”

    依在窗边的青年诧异的盯着古秋雨“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师父说再换一次药,你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吧。”说完拿起水盆就走了。

    古秋雨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神色落寞的看着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又过了七天,那青年和往常一样,送食物和水,还有照顾一下古秋雨的日常问题,这期间又换了一次药。古秋雨发现在最后一次药换过两天之后,自己的伤势居然神奇般的痊愈了,虽然不如以往,但是可以简单的活动身体和行走了,多亏了那神奇的药膏,如果没有这药膏的话,古秋雨估计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地行走。

    “走吧,我带你去见师父。”一日,青年看着已经能正常行走的古秋雨说道。

    推开房门,这是古秋雨来这半个月后第一次见到此处的样貌。此地坐落在两山脚下,有十七八间青砖房,房前有青石块铺的路,相互联通。房旁多有几丈高的大树。浓密如盖。周围有用紧密的小树围成的院墙,那小树上还有着红红的小花。院的对面则是片花田,里面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朵,谷内充斥着花的香气,和草药的清香,房屋屋和花田的中央是条石路,直通向山谷内。

    青年带着古秋雨走过石路,来到一处庭院内,庭院不大,却有着一股清泉从一块巨石中涌出,又有几块奇石与一个小亭子,几枝奇花正在开发,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并不像故意摆放一样。古秋雨纵是见识过大场面,也只觉的自己到了神仙住的地方。

    一位老人正在院内打扫。老人抬头看了一眼二人,对着青年道“这个就是你前些日子在河边捡来的孩子?”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古秋雨,看的古秋雨好不自在。

    青年上前对着老人施了一礼“是的,师父说过等他痊愈之后让我带他过来。”

    “去吧,去吧,老头子我就是随便问问。”老人冲着古秋雨一笑,便继续打扫庭院。

    青年带着古秋雨来到院子内部一处房子前,站在门口对着屋内道“师父,我把他带过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

    推开房门,古秋雨见到房间坐有两个人,左边椅子上一名老者,满头白发,皮肤红润,眉毛很长,一双眼睛中全是慈祥,古秋雨看到这个老者,只觉得有千万个委曲要与他诉说,不觉落下泪来。另外一人头发斑白,五官笔挺,脸庞峻挺,颌下一丛黑胡须,身材高大,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屋内的二人同时也在打量着古秋雨,青年进屋之后就退到一旁,留下古秋雨自己站在屋内的中央。

    古秋雨上前一步对着在座的二人施礼道“感谢二位先生的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还请二位受晚辈一拜。”说罢就要跪下磕头。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古秋雨怎么跪也跪不下去,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拖着他。古秋雨吃惊的抬起头,只见那白发老者正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罢了,礼数就免了吧。”那老者淡淡的道。

    接着,屋内的另外一名老者对着古秋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断剑河中,这个玉佩是你的么?”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正是古文斌交给古秋雨的那块。

    “还好没有掉落在断剑河里。”古秋雨心中长舒一口气,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玉佩不在了,还以为被河水冲丢了。

    古秋雨本想编造一个身份,来应付过去,可是当他到白发老者那双慈祥的眼睛时,他打算实话实说。

    古秋雨将自己的身份和一路上被追杀的经历如实的告诉了二人,两位老者听过之后都保持了沉默,进屋之后一直没说话的青年也把目光放在古秋雨身上。

    “老夫不问世事多年,没想到在阳国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下吧。”白发老者摇了摇头。

    古秋雨心中一惊,没想到老人居然会让他留在这里,正不知说何为好。

    白发老人看着古秋雨平静的道“老夫名叫玄道天,这位是我的小师弟,萧鼎。”老者将手指向屋内另外一名老者,接着又指向一直照顾古秋雨的那名青年“他是我徒弟,断剑生,也算是大弟子吧。”断剑生冲着古秋雨点了点头。

    “好了,生儿你带着古秋雨先回去吧,我和你师叔有事商量,这块玉佩还给你,你要好生看管”说着,旁边萧鼎就将玉佩扔了过来,古秋雨连忙伸手接住,挂在脖子上。

    等古秋雨和断剑生走了之后,萧鼎对着玄道天道“没错,应该是那个东西,可是并不完整,残缺的根本没有用处。”

    “青玄派找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居然会在阳国境内,居然还是在阳国丞相的手里,真是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玄道天背着手,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画。画中两座山峰高耸入云,山峰上下满是楼阁,殿宇,一座峰顶长着一颗高大的青松,另外一座仿佛有着仙气缭绕,给人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玄道天默默的看着画,仿佛自言自语的道“张长生也算是你半个徒弟了……”

    “咔嚓”正在喝茶的萧鼎将手中的茶杯生生掐碎。“黄昆小儿,他日我必亲手毙你!”

    玄道天看了看萧鼎,又看了看被他掐碎的茶杯,邹了一下眉头。“看来以后得让小姚出去买点廉价的杯子了。”

    “你看古秋雨这孩子怎么样?”还在那里看画的玄道天突然对着萧鼎说了这么一句。

    萧鼎愣了一下“根骨不错,万里挑一,头脑精明,悟性应该不低,可惜就是年纪太大了,师兄难道你要……”

    玄道天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萧鼎一见他这个样子,连忙劝阻道“此子怨气太重,若收他为徒以后定不安生,古家被灭,里面肯定有青玄的指使,如果日后被他调查清楚了定会危害到青玄啊”

    “小师弟,咱们离开青玄来此隐世这么些年了,这红尘之中你割舍不下的太多,这样的话会扰你道心的。”

    玄道天看着萧鼎,那双眼睛突然变得清冷,一股飘然世外的感觉由然而生。

    萧鼎看着师兄又变成这样的眼神,愤愤的甩了下衣袖,摔门而去。

    玄道天摇了摇头,转身继续看着墙上的那幅画,画中的景色宛如仙境,两座大山高耸入云,玄道天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画,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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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阳国内乱

    阳国扶桑城皇宫,炎阳宫内殿内。

    阳国现任国君赤今朝坐在金椅上,穿着金色战甲的赤刚和另外一位穿着布衣的中年人站在他的两侧,大殿中央跪着一人,正是刚从尘国归来的段古今。

    在段古今身旁站着三人,三人身穿青白色的长袍,其中一人背上背着双剑,生的金发银眉,皮肤白皙,三十七八岁的模样,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另外一人将长剑抱在怀中,淡眉小眼,相貌平平,嘴里叼着不知道在哪里找来草棍,不时地用眼睛瞟向段古今,姿态很是散漫,他也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大概二十岁左右。

    二人前方站着一位老者,白发白须,身上散发出一种玄妙的波动,神秘而又强大。

    赤今朝此时手杵着脸颊,听着段古今追杀古秋雨一事的汇报。

    “这么说来,古家的余孽死在了断剑河中?”赤今朝看着段古今道。

    “是的,古秋雨跌下断剑河后,属下马上派人沿河寻找,找了二十里并未发现尸体。”跪在下面的段古今低着头道。

    这时旁边站着的老者突然走到段古今身前,低着头看着段古今幽幽的道“没有发现尸体怎么能肯定他死了?”

    段古今发觉老者来到他身前,正在居高临下的冲他发问,正跪着的他面色铁青,可是没法发作,只能答道“断剑河内河水湍急,没有人能够在里面存活下去”

    老者冷哼了一声,很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接着语气冰冷的问道“那件东西找到没有!”

    此时跪在地上的段古今都快气炸了,常年身居高位的他何时受过这般羞辱,不,不应该说是羞辱,应该是无视,在白发老者眼里段古今太渺小了,又有谁会羞辱一只蚂蚁呢。

    “马长老,那件东西应该随古秋雨一起消失在断剑河中了,古文斌将它分成四份,分别给了自己的孩子,你又何必为难段古今呢?”一直没说话的赤今朝缓缓的开口。马长老对段古今的态度虽然使他不悦,但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出面调息。

    那马长老听到赤今朝这么说,只好作罢,面色阴冷的回到原地,心中盘算着回去之后将如何对掌门汇报此事,可以想象自己的处境不会比现在的段古今好到哪去。

    “你是说张长生死在了你手上?”马长老刚刚回去,他身边那位背着双剑一直没说话的人突然的对着段古今道。

    段古今没有说话,刚刚被马长老那番藐视,使得他现在有种发作的冲动。

    那男子见段古今没理自己继续道“张长生虽说是青玄的叛徒,但也是青玄的人,我们青玄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杀了?”说到最后那男子声音提高了好几倍,仿佛低吼,说罢,抽出双剑直奔段古今而去。

    被马长老气的已经失去了心智,刚被那男子一声低吼震的清明过来的段古今抬头一看,心中咯噔一下“青玄七剑金阳剑,老七剑之一,张长生还未叛逃青玄时和张长生是至交。”

    段古今见金阳剑直奔自己,下意识的去拔剑,可是刚一伸手,心中冰凉。这是哪?这是阳国内宫啊,国君处理内部要事的地方。除了赤刚,其余任何人都不得带兵器入殿。

    此时段古今心中的滋味就别提了,堂堂虎啸军统领,手下精锐无数,当今国君的亲信部队,今日却接二连三的被青玄之人侮辱,而自己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可笑至极。

    “够了!”赤刚大喝一声,快步来到金阳剑身前冷冷的道“今日让你们带武器入殿已是破例,尔等不要得寸进尺!”

    金阳剑抬起头来看着着比他高出一头的赤刚,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畏惧。二人都不退让,四目相对,刹时间杀气涌动。

    “朝阳,不得无理,还不把剑收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马长老对着金阳剑平静的道,语气之中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金阳剑听到马长老的话,双手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双剑,对着赤刚身后的段古今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身回去。

    赤今朝坐在金椅上,神色不悦的看着下面这出闹剧。

    青玄派和阳国目前是各有所需,双方都在互相利用着,可是青玄派明显没有把他这位刚上任的国君放在眼里。

    正如赤刚前几日所说,青玄派实然入世,几大国均有青玄派弟子活动,阳国绝不是最强的国家,青玄派也许正在找自己最有力的代言人,而阳国只是一个并不十分合适的选择。

    身边那位穿着布衣的中年人看了一眼赤今朝,面露笑容的对着下面说道“古今啊,你刚从尘国回来,路途遥远,赶快下去休息吧。”

    跪在地上的段古今抬起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位中年人,向赤今朝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临走时,看了一眼青玄派的三人,神色阴冷。

    “用不用我现在出去杀了他?”三人中一直抱着剑的那位年轻人对着马长老道,很明显他没有掩盖自己的声音,大殿内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殿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赤刚神色不善的盯着刚刚说话的年轻人,赤今朝也是面色阴晦,他面前的布衣中年人则是微微一笑道“贵派张长生的死我们也感觉很遗憾,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坏了咱们两家的大事,你说是吧,马长老。”

    马长老瞪了一眼刚才身边的年轻人,示意他不要乱讲话,之前的下马威已经做够了,在做下去容易激怒赤今朝,那样的话对他们双方来说都没有好处。

    “嘁。”那青年把头一扬,站在马长老身后不说话了。

    大殿内又陷入了寂静,赤今朝对着面前的中年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那中年人微微一笑,来到了青玄三人的面前。

    “今天叫各位来还有一事,还望各位能出一份力。”

    “这你不必操心,老夫下山时掌门曾经叮嘱过我,万事都听从你们差遣。”马长老微微点头道。

    “哈哈!好!有马长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布衣中年人哈哈一笑,心中却满是鄙夷,刚刚不知是谁先是羞辱,又是拔刀的,毫不将阳国放在眼里。

    他接着道“太子一脉的余党征集了天狼军和金甲军正在扶桑城外五百里处集结,战火一触即发,还望各位将阳国从战火中解救出来。”

    马长老听到他的话后眉头微微一皱“我等是练武之人,带兵打仗这种事并不精通……”

    “长老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中年人微笑说道。

    “哦?那你究竟何意?”

    中年人道“如今阳国内忧外患,北有越国,南有沧国,都对我国肥沃之土地虎视眈眈,如果此时国中发生内战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敌军统领要是突然暴毙的话,那么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马长老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带着身后的二人退了出去。

    “青玄欺人太甚!”三人走后,赤刚面色冰冷的道。

    赤今朝的脸色也非常不好,双方虽是在相互利用,可是区区一个青玄派的长老都没有将他这个阳国国君放在眼里,实在让赤今朝心生怒气。

    “陛下莫要生气,这次和青玄的交易,收益最大的还是陛下您啊,青玄入世的问题早就摆在那里,只不过当初赤晓国君担心其势力太大不好掌控。可是青玄这样的大宗不是任何人能掌控了的,只能和其保持着平衡,只要双方平衡着,那么将是双赢的局面,而这个平衡点就是阳国强盛的军队和一个太平盛世。”布衣中年人站在赤今朝身旁,面带笑意。

    赤今朝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人,点了点头,很显然对其说的话表示赞同。

    赤刚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他主张控制青玄使之成为阳国的手臂,但苦于没人赞同,如今赤今朝非常信任这个中年人,对他言听计从。

    当初预料到上代国君赤晓命不久矣,之后极力劝导赤今朝夺取王位,联系青玄,铲除古文斌一家的计策,都出自这个不起眼的中年男人之手。

    赤刚默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因为中年男子的提议而感到愤怒或不平,当初他在大太子赤羽和二皇子赤今朝之间做出了选择,事到如今,当初的抉择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有将这条路走下去,结局怎样,只有走到终点才会知晓。

    赤今朝揉了揉脑袋,如今的事情太多了,扶桑城内的局面刚刚控制下来,太子的亲信严泽、罗玉就起兵生事,还有南部沧国在边境集结了五万精兵,大有进犯南部重镇三足关之意图。

    “殿下放心,只要平定了国内严泽和罗玉,苍国那边的危机自然解除,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布衣中年人仿佛看穿了赤今朝内心中的忧虑。

    “司马策,你做事我放心。”赤今朝看向布衣男子,接着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可知道青玄所寻为何物,为了此物不惜以借我三人的代价使我下令将古文斌一家满门抄斩。”

    那布衣男子叫做司马策,他微微一笑道“具体为何物我也不知,我只知道在玉佩之中刻有极小的文字,而且必须要四块何在一起才能解读。”

    “古文斌怎么会有这种让青玄这样的门派都为之疯狂的东西?”站在旁边的赤刚道。

    “那古文斌定不知此物的价值,只知道此物不是凡品,不然他也不会将这种祸事留在身边而且还分给自己的孩子。”司马策道。

    赤今朝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先下去,赤刚和司马策郑重的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二人走后,赤今朝身心疲惫的靠在金椅上,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宫殿中心中百感交集,坐在这个位置的应该是他大哥才对,他何曾想过自己将会坐在这里号令天下。

    “大哥,你去了哪里?”赤今朝自语,脸上带着一丝的悲伤,可是随后那股忧伤的气势也一扫而光,整个人变得凌厉了起来。

    “既然做了,我就要做最好,成为后世歌颂的千古帝王,流芳万世!”

    赤刚选择了赤今朝是赌博,而赤今朝如今所做的一切也是赌博,只不过他赌的不只是他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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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强大的青玄

    扶桑城内,从皇宫中出来的青玄三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人们看到这三人都会不由自主的避让开来,不是因为三人的长相和装束,而是发自内心的对三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感到畏惧。

    三人之中最小的那人对这种人来人往,商家林立的环境很感兴趣,不时的左顾右盼,很是兴奋。

    “我说破空啊,你能不能消停会?这么大了像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的,别丢我们青玄的脸,让别人以为我们青玄都是些土包子。”马长老看着在身边跑来跑去的年轻人说起话来却是亲切无比,如同教育子侄一般。

    那叫破空的青年则是毫不在意的道“我说,马老头,我这是第一次下山办事啊,平时都在山上修行,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你看前面,那是什么……啊!!”

    走在旁边的马长老听到破空称呼他为马老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对着破空的后脑勺就是一掌,打的破空捂着头蹲在地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靠,老头,你又用青云掌打我脑袋,要是换作别人早就被你一掌煽死了,疼死我了,啊啊啊!”破空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疼的哇哇直叫。

    旁边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刚才马长老打破空的时候,旁边的人仿佛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和铁匠铺里打铁的声音一样,是那么的清脆……

    马长老看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这里,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咳嗽了一声“老夫这是教你尊师重道,黄师兄平时散漫,没时间教导你,我这个当师叔的总不能看着师侄走上弯路吧,师叔也是迫于无奈啊。”马长老说完继续向前走去,金阳剑低头看了看还在那里打滚的破空,摇了摇头,跟在马长老后面。

    人们陆续散了,地上的破空抬头看了看四周,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和没事人一样追了上去,“马师叔,等等我啊,别走啊!”

    “师叔,朝阳哥,你俩走这么快干嘛啊,没人领着我我会迷路的。”追上来的破空笑嘻嘻的道。

    “你皮糙肉厚,打一下不碍事,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金阳剑走在前面,刚才破空那装的死去活来的小把戏他一眼就看破了。

    “嘿嘿嘿,马师叔他才不舍得用力打我呢,是吧。”破空转到马长老身边嘿嘿一笑。

    “此子行事不羁,神态散漫,但天赋异禀,再过三十年,青玄上下都不能望其项背。”这是现在青玄掌门对破空的评价。

    同时也有人拿他和当初的张长生作比较,因为二者都是年少得志,天赋异禀,而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不相上下。这对这位叫破空的少年来说无非是最肯定的评价了,当初的张长生在青玄同辈之中所向无敌,打的青玄山内九宫十殿都不敢出声。

    三人在街边的地摊吃了些东西之后,马长老抬头看了看时间,对着身边的二人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出城吧。”

    “嘁,他们阳国自己的事情,非要找咱们来擦屁股”破空摇头晃脑的在那里抱怨。

    “别说废话了,赶紧出城,还要吃我一掌么?”马长老眼镜一瞪,看的破空缩了缩头,赶紧跑路。

    “马长老,此事需不需要向掌门请示一下,毕竟事关重大,阳国未来由谁来掌控还不太确定。”金阳剑看着跑远了的破空,对着身前的马长老道。

    “朝阳啊,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是这么理性。”马长老看了一眼身后的金阳剑,接着道“掌门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告知我一切听从赤今朝的安排。”

    金阳剑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城墙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锐利的武器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刺眼,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街道,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没有一丝大战来临前的恐惧,或许他们还不知道吧。

    马长老向着不远处一个闲人看了看,这已经监视他们的第六个人了,马长老对于有人监视并不意外,只是意外这几个人的武功在阳国除了青玄以外,有点过高了。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距扶桑城五百里的一处森林外围,天狼军和金甲军正在此集结。

    天色已经不早了,士兵们都已睡去,可是在傍晚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吹得帐篷吱吱的想,扰的人心神不宁,士兵们都在心底骂着这样的鬼天气,此时营地内除了负责夜间巡逻的部队之外,再也没有闲杂人等走动。

    营地中央,一座大帐此时正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不下十人,每个人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此时大帐内四个人围坐在一块沙盘前面,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如今大太子下落不明,扶桑城已经牢牢地被赤今朝掌握住了,再加上神乌军,和虎啸军也站在赤今朝那边,咱们胜算太低了,不如派人和赤今朝议和吧!”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中年人在那里不停的摇头。

    “是啊,二位将军,咱们根本赢不了的,别到头来连大义都站在赤今朝那边了,毕竟这是他们赤家自己的事情,咱们为人臣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就连赤刚将军都选择了赤今朝,您二位又是何必呢。”屋内另外一个穿着阳国文官服饰的人神色焦急。

    穿着绸缎衣服的那人叫潘余,另外一人叫王康若,二人都是阳国的官员,是属于太子一系的两个重要人物,平时很受太子赏识。

    赤今朝以雷霆的手段拿下扶桑城之后二人就躲了起来,后听闻严泽和罗玉起兵,二人急忙的赶了过来,可是谁知道二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那里劝说严泽和罗玉,让他们归顺赤今朝。

    二人也是聪明人,当初赤今朝在扶桑城内肃清太子一脉的时候二人远远的藏了起来,后来听闻严泽和罗玉起兵勤王,二人又出现了,因为只要说服了严泽和罗玉,就有了和赤今朝讨价还价的资本。

    严泽和罗玉二人坐在那里,面如冰霜的看着还在那里说着其中利弊的二人。

    “够了!”严泽猛的站起身来,大喝一声,用手指着在那一直劝说的二人神色激动的道“你们二人贪食俸禄,却不为阳国着想,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这么做和畜牲有什么分别!”

    “严将军,你息怒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一家老小都在扶桑城呢”潘余冷汗直冒,他现在真怕严泽一怒之下把他给砍了。

    “是啊,二位将军,今日你等起兵勤王,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就怕赤今朝迁怒到我们家人身上啊。”王若康此时也是怕的要命,用着几乎哀求的语气。

    严泽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二人,满脸鄙夷的道“只有你们有家人?古丞相一家三十多口被满门抄斩,我也没听说古丞相做出任何乞求之事,我们身为臣子,在这危难之际,岂能苟且偷生?”

    严泽这些话说的二人羞愧难当,可是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四人早年的遭遇各不相同,严泽,罗玉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太子当年巡视军队之时发现了二人,就稍微提拔一下,谁也没想到二人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潘余和王康若则是家境殷实,靠着在扶桑城的人脉和太子的一路扶持才有今天的成绩,太子也是将二人视作心腹,是以后阳国内政的主要核心成员。

    一个是稍稍提拔了一下,靠在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另一个是一路的扶持,培养,使之平步青云,可是当大难临头的时候才会知道谁才是忠义之士。

    相传严泽和罗玉在得知阳国政变,太子失踪之,二人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刀山火海都走过的二人竟当着众人的面前失声痛哭,之后二人纷纷的回到了家里,散尽家财,留下了遗书之后就带着军队开往扶桑城。

    大帐内又沉默了下来,四人个抱着心思坐在那里,帐内一旁的炉火烧正旺,王康若此时口干舌燥,不知是因为被炉火烤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看了看严泽,又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没怎么说话的罗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罗玉手中握着一把明闪闪的宝刀,宝刀中散发的寒气使得他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二位大人,你们不用再说无用的话了,我意已决,如果你们还想侮辱我们的话,我不介意和和我的刀谈一谈。”罗玉擦着刀,看着二人淡淡的道。

    “咝!”王康若二人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步,这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何况二人根本就没理,还准备最后一搏的二人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到肚子里了。

    “好了,二位大人,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来人呐,送二位大人回去!”严泽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不想在看到这双让人作呕的嘴脸。

    王康若二人脸色铁青,这严泽不光没有在意他们说的话,还要将他们二人软禁起来。

    可是过了一会也不见人来把他们二人带走,严泽也没多想,以为是他的声音被风盖过了,毕竟这里是有着几万士兵的军营,于是他提高了嗓门冲着帐外道“小猛子,进来把二位大人带走!”

    一息,两息,三息……十息过去了,帐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二人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拿起武器就往外走去,可是还没走两步,大帐的门就被打开了,五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走了进来。每人身长都有星星血迹。

    “你们四个谁是罗玉和严泽?”五人中,一个怀抱着剑,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的年前人走向前,吊儿郎当的道。

    这五人中三人正是白天的青玄三人。另二人是司马策安插在二人军中的接应。

    此时的严泽和罗玉手都搭在了武器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五个人,因为他们二人在这其中三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相当危险的气息,这种感觉也使他们二人想起了一些传闻,想到这里,二人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破空见四人都在那看着自己,没人说话,顿时感觉很不满意,他又向前走了几步问道“你们四个谁是严泽,谁是罗玉?”

    话音刚落,马长老就走了上来,对着破空的脑袋就是一掌,打的破空哇哇直叫“马老头,你有病啊?干嘛又打我?”

    马长老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走到哪里都不要太张扬,问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这帐内的所有人今天都要死。”

    说罢,他看向四人,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很明显这帐内还没有人能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是多看一眼。

    “好大的口气!别忘了,这里是军营,我一声令下就可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严泽目光阴冷的看着五人,马长老的气质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使得他更加确定他们的身份。

    “那你便下令,我看看如今你这军中有谁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马长老站在原地淡淡的道,眼睛始终没看二人一下。

    营内五万大军多在沉睡,严泽和罗玉最亲信的将领已大部被先行刺杀了。每个人的营帐都被标识的清清楚楚,今夜最关键岗位的巡逻兵与士官都是司马策已安排完的,当今皇上的人了。

    此时帐内剩下的二人潘余和王康若面如死灰的看着进账的三人,因为他们知道三人的身份。

    当初青玄派决定入世的时候曾经和阳国有过交涉,可是结果令双方都不是很满意,最后也就草草收场,马长老正是当初前来阳国交涉的人之一。

    “时间不早了,破空,送四位上路吧。”马长老淡淡的道。

    “嘁,什么脏活都给我干”说罢,他将口中的树叶吐了出去。

    “锵!”翠绿的叶子还没落地,上面就洒上了几滴鲜红的血液,和叶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此刻距离破空最近的潘余、王康若二人手捂着脖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临死前二人都没看清眼前这个少年是如何出剑的。

    鲜红的血液很快就铺满了地面,潘余的身体还在那里抽搐着,他还不想死,父母妻儿正在家中等着他,今天早些时候他还给家里送去了书信,告诉家里要等着他,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和往常一样。

    破空皱着眉头看着还在那里抽搐的潘余,很显然对自己刚才的出手很不满意,他抬起脚对着潘余的脖子猛的踩了下去。

    严泽和罗玉面色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位少年,不是因为潘、王二人被杀,而是少年将潘余的脖子踩碎就仿佛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那种对他人生命冷漠和无视态度使得二人心底发怵。

    “临死之前有什么想说的么?”破空找来一块破布擦了擦刚刚沾上血的鞋子。

    罗玉牢牢的握住了手中的宝刀,准备在少年分神之际对其出手。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把刀放下,能多活一会是一会。”破空继续在那里擦着鞋,连头都没抬。

    “你这小子欺人太甚,我斩了你!”被激怒的罗玉握着宝刀就向破空杀去,严泽在身后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那破空竟伸出左手向着罗玉的刀上抓去,“叮”的一声,罗玉的刀就被少年握在手中,再也砍不下去分毫,罗玉满脸震惊的看着少年用来挡刀的手,内气外放,果然是青玄!

    还不待他多想,破空抬腿就是一脚踹在罗玉的胸口,这一脚将罗玉踹的大口吐血,身子倒飞了出去,没等罗玉身体落地,破空就跟了上来,抬手一剑刺在罗玉的心口将他钉在地上。

    堂堂金甲军统领,一生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罗玉,就这么被人钉死在自己军营大帐的地上,他在临死的前一刻,双目还怒视着将他杀死的少年。

    严泽就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罗玉被这少年杀死,自己却无能为力,一切发生的这么快,还不等他反应,最好的朋友已经和他天人两隔了。

    破空身后的马长老和金阳剑就站在那里,当破空连续杀死三人之时,二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突然,帐外传来疾速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只踩的大地震荡,之后又有马蹄声音从四周传来。营地中预警的木堆已经被纷纷点燃,火光冲天。之后又传来士兵的惨叫声,仿佛惊雷一样迅速的蔓延了整个营地,严泽听着外面的声音,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将军,不好了!神乌军和虎啸军杀进来了!”四名士兵冲进大帐,由于场面混乱,四人根本没注意大帐周围早已布满了尸体,这些人都是严泽的亲兵,可是在马长老他们三人面前,连警报都没发出来就被全部干掉了。

    “哼”金阳剑看着冲进来的四人抽出了背上双剑,金黄色的剑身被金色的气包裹着,仿佛如阳光一闪,瞬间就将冲进来的四人砍倒在地。

    严泽坐在原地万念俱灰,他抬起头看着青玄的三人道“看来赤今朝给了你们不少好处,竟然连大名鼎鼎的金阳剑都来了,其余二位估计身份也不会太低吧。”

    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得是那么撕心裂肺,笑道最后又哭了“太子殿下,属下无能,不能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您的大恩我来世在报!”说罢,挥起短刀自刎。

    “或许潘余和王康若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不后悔!”这时严泽死前心中最后一句话。

    营地内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在纵横几里的营地中,先是一片喊杀声,不久就变成了喊声,又一会就是队伍集结,清点士兵的传令声音,如同一次夜间训练一般。天光渐明,已有天狼军和金甲军的士兵向对方认识的士兵在询问自己家人的消息。

    毕竟这是他们赤家自己的事情。

    晨风渐起,地上的血腥味渐渐消失。各营的炊烟开始飘起。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似悲哀,又似嘲笑。

    赤今朝也没有追究他们士兵的责任,只是将他们占时都收编到了虎啸军的麾下。

    没过多久赤今朝就下令将严泽罗玉四人的家眷全部处斩。

    天明之后,青玄三人在一个军帐中坐定,破空自然是沾沾自得,仿佛带领一万士兵收服五万士兵的功劳是他一人所为的一样。

    马长老不懂军政,但在心中不禁佩服昨夜计谋安排之紧密。谋划之人已在军中策反重要之人,又利用三人之武功,最快速度夺其军首,本身就是内部的权利争夺战,哪个平头士官又愿意去战。

    “破空,你要学的还真多啊”。

    “什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破空惊异的看着金阳剑,马长老与金阳剑相视一笑。

    赤今朝以自己强硬的态度,向整个阳国宣布,如今自己就是阳国的主人,使得那些暗中不赞同赤今朝的人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自己以后的立场,就连严泽和罗玉这种手握重兵的人物都落得如此下场。

    此事之后,赤今朝就牢牢的掌握住了阳国的一切,可是此时的他还有两件事使得他忧心忡忡。

    第一就是青玄的问题,严泽和罗玉那件事已经将青玄山的实力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可是青玄入世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现在只能希望事情向着司马策所说的一样发展下去。

    第二件事就是他哥哥赤羽的下落,只要太子赤羽在世一天,他就永远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永远是一个篡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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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收徒

    自从古秋雨见过玄道天和萧鼎二人已经过去十五天了,这些日子古秋雨一直住在这里,他也了解了此地的一些信息。

    此地名为绝尘谷,坐落于寒州石国相邻的灵珠国,在玄道天他们过来之前此地无人居住,玄道天看到此地隔绝尘世,景色优美就选择了在此处定居,起名绝尘谷,意为远离红尘。现在谷外也有九户人家,为玄道天种些粮食,还有两个妇女听命收拾院落及做饭洗衣。而玄道天之处只有老姚才能过去。

    这寒州的灵珠国并不大,可以说是寒州最小的国家,建国却有一个传说,相传一百多年前还没灵珠这一国家,因当时石国亲王石幽王立下过战功,被分封至此,石幽王刚入此地便见一只玄龟背驼一颗灵珠向他献宝,石幽王拿起灵珠之后玄龟便消失不见。

    石幽王仔细观察灵珠,竟发现珠内龙气翻滚,当时身边策士告诉石幽王,此乃寓意天子之兆,是上天的旨意,石幽王左思右想后决定脱离石国,自立为天子,国号灵珠。

    当消息传到石国之后,石国国君震怒,派出精兵五千前来攻打,可是刚刚行军灵珠国边境便见到一只和山一样大的玄龟卧在大军前方,领军的石国将领马上派人将这一怪事转告回国,当时的石国国君听后惊叹不已,下令大军原路返回,变相的认同了灵珠国。

    古秋雨当年博览群书,曾经读过有关灵珠国建国一事,当时年少的他对这段玄幻的记录很是痴迷,所以当断剑生告诉自己身在何处时,古秋雨很是吃惊。

    自己应该顺着河水漂到石国,可是怎会来到灵珠?后来他想想也就释然了,断剑河大小支流上千,自己很有可能被冲到一处平缓的河道而漂到灵珠国。

    此时已是夏天,山谷内外温度不高,在远处山边,农人种了麦子与高粱,在河边种了水稻,水车将河水车上来,进入小渠,直到农人所住之处。

    在院落中只有的古秋雨、断剑生、萧鼎与老姚住。古秋雨发现这些房屋中竟然分夏天住与冬天住,夏天住的有床,冬天住的是火炕,不禁为此地生活的精细而折服。此时桃花刚谢,绿树如荫,真如天堂一般。

    古秋雨那刚到此地时的不安,家人惨死的悲伤,都被此地这种脱离尘世的气息所感染,内心也变得平和了下来,心虽静,可是那极大的仇恨在心底,如针般,刺着,刺着。

    萧鼎为玄道天的师弟,平时沉默寡言,看古秋雨的神色也很不友好,古秋雨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只好笑着施礼,可换来的常常是萧鼎的一声冷哼。

    当日在玄道天院内看到的那位老姚,平时谷内的食宿都由老姚安排,老者年纪看起来很大,可是有一次古秋雨见到老姚在打扫玄道天的院子时,因院子中央的鼎碍事,竟用双手将上千斤的鼎抬到别处,看的古秋雨是连连咋舌。

    断剑生为玄道天的大弟子,比古秋雨大三岁,今年刚好十八,他也是和古秋雨接触最多的一人,开始的时候和萧鼎一样不爱说话,可是时间长了之后话也多了起来,经常问古秋雨炎州之事,古秋雨也会耐心的讲述东州的各种有趣之事和人文风俗。

    二人熟识之后,断剑生也和古秋雨讲了很多自己的故事,他说自己也是被师傅从断剑河中捡来的,当时他尚在襁褓之中,师傅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断剑生,示意在断剑河中出生。

    自从被玄道天捡回来之后,断剑生就很少出谷,平时只是在谷中练功,对外界的生活一无所知。

    古秋雨也曾问断剑生如何救得自己,他只道自己每日都要跑五十里,在河边看见了受伤的古秋雨。古秋雨问他此处距黑沙城有多远,断剑生只说不知道,估计有几百里吧。

    他还和古秋雨说自己十八年来只跟师叔萧鼎出过两次,最近的一次在三年前,师叔带着他去了一个叫做灵宝派的地方,那是一座大山,山上有许多的建筑和许多的人。

    当时师叔带着他来到一处平台,周围站着很多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然后师叔就将他推到了台子中央,对着他道“向所有站在台子上的人请教一下。”说完师叔就走了。

    结果当天上来的年轻人不下二十多个,没有一个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事后萧鼎昂着头走到台子中央将他接走,断剑生说,那天他走的时候,身边的那群年轻人仿佛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而他却毫无感觉,因为那些上台来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弱了。

    当时古秋雨听过断剑生说的这些之后也是阵阵心惊,不用说别的,十五岁断剑生与自己年岁一样,却可以将二十多个年轻人打倒在地就够厉害的了,更何况这些年轻人都是练武之人。

    “他们到底是哪个门派,玄道天,萧鼎,还有那个伺候着起居的老人。”古秋雨心中想着。

    古秋雨当时也问过断剑生,而断剑生却说,师傅告诫过他,不论今后在哪里,是在绝尘谷还是在外行走,都不可将他们是何门派告诉外人。

    时间继续的过着,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古秋雨身上的上早已康复,当看着自己那完好如初的身体时,古秋雨一阵阵感叹那黑的药膏的神奇。

    这日,古秋雨和往常一样,想帮着干些杂活,开始老姚不用,后来架不住古秋雨的软磨硬泡,他也知道古秋雨根本就不会做这些粗活,便将书房中一本药书交给他看,并说以后可以帮着做药。

    古秋雨本来就爱读书,也碰巧简单的看过几天医书,便真的看起书来,又在药屋中找一些药材来研究,这也是他唯一能干的事了。

    他心中也想过拜玄道天为师,不然自己复仇的火焰将随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慢慢熄灭,最终带着悔恨走完这一生。

    可是他知道,自己虽然骑马射箭都会,但对于武功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因为两个哥哥强教自己才会的。

    自己身体虽说一直还算健康,可是离强壮还差的很远,玄道天又如何会教一个阳国的叛逃人,殊不知玄道天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想法。

    “姚叔,萧鼎师叔去哪了?我找了半天都看不到他。”这时断剑生突然跑了进来,问着正在和古秋雨制作中药的老姚。

    老姚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头都不抬的道“你师叔出去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在谷中生活了这么久,古秋雨知道萧鼎是谷内唯一能经常出谷行走的人,这么些年,玄道天也就出过一次谷,就连萧鼎也不知出谷的原因。

    萧鼎每次出谷都会带回来一些生活用品,比如盐,和一些调料,其余的食物谷内可以自己耕种,毕竟人数不多,而玄道天经常就是一个月不吃任何东西,对于几十人口,谷内的食材足够食用。

    “哎,怎么又出去了,我刚刚练功遇到一些问题,正想着向他请教呢。”断剑生道。

    “你可以去请教你师父,他今天就会出关,还会到这来吃饭,没看到准备的食物比平时多了一些么?”老姚道。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师父他这次又闭大关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断剑生满意的走了出去。

    老姚看着走出去的断剑生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对着正在那里生火的古秋雨道“剑生这孩子一直待在谷里,平时除了练武就是还是练武,根本不了解外面世界,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古秋雨是精明之人,听到老姚这么一说心中就知道老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老姚估计是看到古秋雨经常和断剑生说外面的事情,怕他对断剑生说多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扰乱了断剑生的心,影响他研习武道。

    “放心吧姚叔,我不会多说的。”古秋雨神色有些落寞,无论自己怎么做,在他们眼里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老姚听到古秋雨的话心中略感惊讶,暗赞古秋雨心思细腻,自己并未说明,他就知晓了自己心中所想。

    没多久中午饭就被做饭的妇人送到吃饭的屋子,对于院中每个房间的使用分工之细,真是连丞相家的孩子都没话可说。

    因为玄道天今天出关,桌子上比平时多了几样菜,但也都是平平淡淡,谷内的饮食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大鱼大肉之说,唯一的几块肉也多充当调味作用。说起来可能还不如边上的农人写的肉多。

    古秋雨心不在焉的坐在饭桌旁,刚才老姚和他说的话使他既伤心又无奈,断剑生坐在他旁边用手捅了捅他,问他怎么了,古秋雨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因为萧鼎不在,饭桌上只坐着断剑生和谷秋雨,玄道天没来,二人都没有动筷子。老姚静静的站在一旁,断剑生曾经说过他从来没见过老姚与玄道天一起上桌吃饭。

    没过一会,玄道天就来了,和之前一样,超尘拔俗,满头的白发,皮肤却非常润泽,没有一丝的褶皱,仿佛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样。古秋雨和断剑生连忙起身行礼。

    玄道天来到桌前,示意二人用餐,自己则是拿起一杯茶细细的喝着。

    “古秋雨,我想收你为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正在吃饭的古秋雨被玄道天突然这么一说,只觉脑子轰了一声,竟然被米饭呛得咳嗽起来。

    断剑生一边给他递水、捶背,一边惊奇的看着师父,老姚站在一旁也是得很惊讶,显然玄道天要收古秋雨为徒这件事他们二人都不知道。

    咳嗽了好一会,古秋雨终于缓了过来,他面色有些呆滞的看着玄道天,认为自己刚刚听错了。

    “怎么你不愿意么?那我就不勉强你。”说罢放下茶杯就要离去。

    古秋雨急忙的站起身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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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吕俗

    扶桑城内,金不换在商铺后的亭子外正在练剑,那一势“三星拱月”须在空中瞬间击出三剑,金不换只打出两剑却已是气息全无,只好负手而立对姜叔道,“这个阳国也没有那么热,到处修这些个亭子做什么,里里外外,道边,河边全是,莫是这个地方的人总是要找地方休息。”

    姜叔喝着清酒,道“据我所知,这阳国开国皇帝赤建业本是一个小地主,当年郇朝内乱,各地战乱,只将一个大郇朝的天下分为了七国,阳国之地的将军是一个残虐之人,总是纵兵劫掠,这个小地主家就被抢了,风雪交加之夜,逃了出来,找到个亭子,才没冻死。”

    “不会是因为这个就修亭子吧?”金不换不禁要笑。

    “后来,赤建业准备起事时,就在各地修了许多亭子,用于收集情报,中转武器,并有人专门宣传反对那个将军,民间传唱他编著的歌曲,无非是赤建业能当皇帝之类。等到起兵时已是万兵拥戴,一战而平,建立了阳国。之后建亭之风就兴起了。”

    “以前听闻这阳国建国也没有这么简单啊!”金不换差异。

    “正是不容易,我们金戈商会却想从这一块开始。这阳国到处建的亭子以后正要好好利用啊。”姜叔一口清酒下肚,面色有些红润。

    金不换只知道商会与越国皇帝已经有了巨大的共识,天下分裂已久,想统一天下的已经不是一两个人了,说不定灵珠国君都想再建一个灵珠天朝呢。

    商会作用之大,他也是知道的,听姜叔之意,是要将商会作为细作用了。他心中又一动,这建亭之人是否还能建国呢?一想起他那财迷老爹,自己都觉得想多了。

    屋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个头平平,模样平平,衣着简单,却有一个不平常的名字——吕俗。

    吕俗哈哈一笑,先讲了路上过来的几个小乐事,便提出要告别了。

    吕俗在赤家内乱第二天找到了金戈商会在扶桑的分商会,说是要运几件东西去石国,而就在当天,金不换因为曾见过古秋雨也接到了指示,向北去找古秋雨,而这个指示又很奇怪,只提到了找到就行。

    古家虽灭了,但古家原有的势力不是一两天就灭的掉的。金不换也只想是商会想拉拢到古家的旧势力,便亲自出马,与姜叔、吕俗一起北上。

    而吕俗在路上竟也达出对于古秋雨的好奇。这一路竟然真的找到了,却为张长生气势所迫,只能跟踪。

    吕俗能看出有些功夫,但看不出有多高,一路上其人风趣豁达,又不隐藏自己对古秋雨的兴趣。金不换真是看不懂此人,背后就以吕爷相称,到了石国之后,再无张古二人消息,就一起返回了。

    吕俗对二人道“在下这些时间都受二位照顾,今日也该告别了。那日我跟踪他们到达黑沙城后,出去了几日,一夜见到张长生被人残杀,古秋雨跌落断剑河,飘向了灵珠国方向,商会若有兴趣,倒可以一寻。”

    自己的秘密让别人知道本不是什么让高兴的事,但是金不换也认定吕俗对于商会并无恶意,只道了声谢谢,随后吕俗告别而去。

    扶桑城内各官署已经忙翻天了,新皇帝几道重大命令已经下达:大赦天下、减税一半、对家中五子以上奖田五十亩、将军队分为禁军与府军、增设数千教育官职。

    这是一个好皇帝,还有一个好谋士。

    屋内的断剑生和老姚全都呆住了,收徒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个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玄道天也不是临时兴起之人,应该是早就考虑过的。

    老姚对于玄道天是绝无异议的,这事也不是他能涉及的,只好在那里冲着古秋雨歉意一笑。

    “刚刚还把他当做外人,提醒了他一下,没想到这么一会功夫这个小子就变成谷内的二公子了。”老姚心里想着。

    相比老姚,断剑生更加的惊讶,他也想过去求师父,让他破例收古秋雨为徒,毕竟二人年龄相仿,又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产生了感情,但古秋雨年纪太大了,之前从来没有学过任何武功,就是玄道天收他为徒,这辈子的成就也不会太高。

    玄道天就坐在那里,面带笑容的看着古秋雨,什么都没说。

    古秋雨此刻感觉仿佛在梦里一样,那么的不真实,他来此地后最大的希望居然就这么的实现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只觉百味杂陈,眼中闪出泪来。

    断剑生看着呆头呆脑在那站着的古秋雨,用胳膊捅了捅他“喂,干嘛呢?还不去给师父上茶?”

    “啊?哦……”古秋雨被断剑生捅的一机灵,抬头看了看清四周,发现全屋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他急忙的在桌子上拿起一杯茶来到玄道天身前郑重的道“师父,请用茶。”玄道天接过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辈”说罢,古秋雨郑重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这三个头磕的砰砰作响,连头都磕破了,血顺着古秋雨那秀气的脸庞上流了下来,他却浑然不知,抬起头来冲着玄道天傻笑。

    玄道天面带笑容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心中感慨万千“多少年没受到过这样的礼数了啊。”这一生,他只收过三个徒弟,断剑生因为当时年纪太小,后来长大了也没将礼数补全。

    他本不在乎这些世俗,可是当一个少年跪在你面前郑重向你磕头,口中叫着师父,任凭玄道天这心性也难免动容。

    一杯拜师茶,终身师徒情。

    断剑生递给古秋雨一块干净的布,让他将额头的鲜血擦干。

    “古秋雨,今日起你就是我绝尘谷的弟子,不可忘记尊师重道,不可忘记勤学苦练,不可忘记人德道义!”玄道天坐在那里看着古秋雨郑重的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谨听师尊教诲。”

    玄道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面色平静的道“雨儿,你已拜入我们下,有些事情得和你交代,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发誓,无论今后你在何方,都不可将我是你师父这件事说出去,也不要将谷内之人的姓名说出去,这个你能办到么?”

    “是,徒儿发誓,日后绝不会将谷内的一切说出去,如若失言,当自裁以谢天地。”

    “恩,起来吧。”玄天道示意古秋雨先起来,接着道“我和你师叔萧鼎以前都是炎州青玄派玄峰之人,因青玄入世的问题和派内发生争执,青玄派内赞同入世之人十之**,后来我和你师叔离开青玄,来到这里隐居了起来。”

    古秋雨心中一动“果然是青玄派之人,怪不得断剑生身上的气息和张叔相似。”

    玄道天接着道“你今日拜我门下,我给你定下一条规矩,十年之内,没有我的若许不得出谷。”

    古秋雨面不改色的答应了下来,可是内心却很不平静,十年啊,人生在世有几个十年,十年之后,自己心中那复仇的火焰能否和现在一样?古秋雨不知道,他只能答应下来,如果没有这十年,自己一辈子也报不了仇。

    “还有,我们不是青玄派,也不要与青玄派有联系。”

    之后玄道天就离去了,临走时让古秋雨第二天去见他,将各有所思的三人留在了屋内。

    “师弟,以后的日子就要相互照顾了,希望我们师兄弟的感情和师父和师叔一样,永远不会消退。”断剑生狠狠拍着古秋雨的肩膀。

    “是,师兄!”

    两位年轻人的手牢牢的握在了一起,相伴一辈子的羁绊也就此连接了起来,可是以后真会如断剑生所向往的那样么?

    古秋雨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变得灰白的景色神色黯然,他一夜未睡,心里那个声音在喧闹——报仇!这一夜,每当他闭上眼睛都会看到父母的脸庞。

    这几日,他已经准备好请求让断剑生教他武功,如果不可以,自己就得去石国了,神仙之地再好,也不是他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能待的下去的。

    可如今梦想要实现了,自己却又有无数的新的问题要解决。自己能不能学得了武功,能学多少,就算学到张长生这样,也不是也死在了断剑河边。学得武功盖世,是不是报得了仇。

    自己的父母真的希望自己这样么?他不知道,但目前来说,对着赤今朝的仇恨,对阳国的仇恨是支撑他学武的动力。

    天空破晓,紫气东升,断剑生盘坐在谷内的石台上吐气吸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运功完毕,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古秋雨站在石台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师弟,今天起的真早啊,来了快一该钟了吧。”断剑生笑着跳下石台,来到古秋雨身边。

    “昨夜太兴奋了,睡不着啊,没想到咱们两个居然成了师兄弟了,现在想想感觉还在梦里一样。”古秋雨温和的笑着。

    断剑生哈哈一笑,搂着古秋雨向着吃饭的屋子走去,突然有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师弟,断剑生感到非常的开心。

    吃过早饭,二人就向着玄道天的院子走去,路上古秋雨问道“师父的武功很厉害么?”

    断剑生一听到这个问题,浑身一抖,环顾了下四周,拉着古秋雨找了个角落里蹲下小声的道“那是当然,我至今没见过师父出手呢,只听萧鼎师叔提起过,说师父用剑能将一座房子掀飞。”

    古秋雨开始好笑的看着断剑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师兄摆出一副这样的姿态,可是听到后来,他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相信断剑生所说的。

    在没经历这么多之前,如果有人和古秋雨说,有一个人用剑可以将一座房子掀飞,古秋雨一定认为这个人在说书,可是他现在却深信不疑,他没有任何依据,只是隐约的感觉到玄道天的身体里有着这股力量,只不过平时被他那脱离尘世的气息掩盖了而已。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不远处,萧鼎背负双手,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看着二人。

    断剑生一看是萧鼎,咧了咧嘴,急忙跑了过去,古秋雨跟在身后“师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姚叔说你要出去几天。”

    萧鼎没有理断剑生,凌厉目光一直盯着古秋雨,就和看着仇人一样,古秋雨低下头,没有和萧鼎对视,一旁的断剑生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拉了拉古秋雨小声的道“还不叫师叔!”

    古秋雨低着头,向萧鼎施了一礼道“师叔早!”

    “哼”萧鼎甩了下衣袖,没有理他转身离去。

    古秋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萧鼎,这位师叔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他看着萧鼎离去的身影,“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吧”他心中想到。

    “师叔今天这是咋了?”断剑生也纳闷,平时的师叔虽说严厉点,但对人一相很好,从来没见过今天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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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传功

    “走吧,去见师父。”

    萧鼎的身影二人的视线里消失不见,断剑生将胳膊搭在古秋雨的肩膀上向谷内走去。

    刚走不远,就看到玄道天站在房前等着他们,断剑生尴尬的收起胳膊,和古秋雨上前施礼。

    “走吧,今天开始传你武功。”玄道天没有多说,带着二人径直来到谷内的一处空地上。

    空地内摆放着各种器具,有沙袋,有木桩,有木剑,还有一科老樟树,老树差不多有三丈高,需要三个人才能抱住,而樟树的树干上面布满了掌印,这纯粹是用双掌击打出来的。

    古秋雨知道这里,因为断剑生平时的时候都是在这里练功,对着那棵可怜的老树不停的岀掌,每一次岀掌都会震掉几片树叶,看的古秋雨是相当的震惊。

    三人来到场地中央,老姚早已等候在这里,将手中的沙袋扔在地上,“咚”沙袋落地,掀起一片尘土,里面的分量着实不轻。

    “雨儿啊,你可知道你相比武艺高强之人缺的是什么?” 玄道天看着身边的古秋雨道。

    “徒儿不知,请师父明示。”古秋雨当然不知道,因为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接触过和体力有关的事情,毕竟他以前可是丞相家里的三少爷,平时看看书,写写字,喝喝茶,过着文人的生活。

    玄道天示意老姚将沙袋递给古秋雨,老姚嘿嘿一笑,老脸上的褶皱仿佛那棵老樟树一样堆了起来,他拿起沙袋来到古秋雨面前,向他肩膀递去。

    古秋雨有些茫然的结果沙袋,就在他结果沙袋的一瞬间,玄道天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雨儿啊,你缺的是,什么都缺。”话音刚落,古秋雨就被沙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玄道天看着地上的古秋雨摇了摇头,“今日开始,你每天必须背着沙袋在这里跑,不要管跑了多少圈,只需要把自己累的昏过去便可,我会让老姚将你背回屋内,好了,开始吧。”

    趴在地上的古秋雨被沙袋压的面红耳赤,刚要咬牙爬起来,便听到玄道天的那一番话,浑身的气顿时泄了个干净,又被沙袋埋在了下面。

    “雨儿,为师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自身的条件你比谁都清楚,想要成功就必须付出比常人多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如果你连这种程度都坚持不下去的话,我劝你还是走吧。”玄道天站在古秋雨面前,意味深长的道。

    随后他便带着断剑生和老姚二人离去了,只留下古秋雨一个人被压在沙袋下面,浑身的发抖。

    此时的他不是被沙袋的重量压的浑身发抖,而是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家中出事时就是,张叔为了保他失去性命的时候也是,现在就连面对着这些冰冷的沙袋,他都被压的无力还手,永远只会成为别人的累赘,永远也保护不了别人,帮不了别人。

    “不!我不要这样!家里血海深仇还没有报,我怎会在这里倒下!啊!啊!啊!”仿佛野兽嘶吼一般,古秋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支撑起来,可却也只是跪在那里,任凭再怎么用力也起不了身。

    “给我起!!!”他用力的嘶吼着,挣扎着,仿佛把这一辈子的力气全部用在了和沙袋抗争上面,他双手都扣进了土里,满口牙齿都快被他咬碎。

    “噗通”可现实的残酷的,他终究没有站起身来,最后一次尝试起身时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被牢牢的压在了沙袋下面,昏了过去。

    站在远处的断剑生看着古秋雨摇了摇头,老姚连忙跑了过去,将沙袋移开,检查了下古秋雨发现并无大碍,就背着他回去休息。

    断剑生不忍,走进屋中向着玄道天道“师父,师弟他没经受过训练,一开始就这么的沉重,他身体会受不了的。”

    玄道天则是面色平静的看着断剑生,道“有些人,这一生都背负着一些东西,既然他们选择背负着这些东西,我们就要相信他们承担的起,就像刚刚的古秋雨一样,那些沙袋就是他目前需要背负起来的东西,这也是他选择的道路,我们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

    “什么背负不背负的,不就是这些沙袋么,我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断剑生小声的嘀咕着,什么背负不背负,相信不相信的,他有些听不懂。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玄道天还是听到了,他笑呵呵的看着断剑生道“剑生啊,为师好久没有检查你武艺精进如何了,来,去将我院内的香鼎扛起来,绕着谷跑,跑到日落为止。”

    断剑生的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看着玄道天那笑呵呵的样子,他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乖乖的向香鼎走去。

    路上经过古秋雨的房间时,特意走进屋内,看到古秋雨正躺在床上,在一旁照顾的老姚向他点了点头,示意古秋雨的身体并无大碍。

    在断剑生心中,自己师父所说那些,背负着什么什么的,他并不了解,他只知道,古秋雨当时发出的嘶吼声中,里面夹杂着许多的悲伤,那是一种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悲伤。

    傍晚,夕阳下的绝尘谷别样的美丽,落日的余晖洒下,将谷内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仿若妙舞的仙子。

    夕阳下,一位少年背着一尊巨大的大鼎在谷内奔跑着,对,没错,他是在奔跑,只不过从少年有些虚浮的步伐来看,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古秋雨已经醒来,站在窗前看着在那奔跑的少年,一股希望又从心底升起,直到灵台。

    “毕竟这只是第一天,我还有十年。”

    “你还是收下他了。”萧鼎走到走到谷外的玄道天的身边,脸上浮现出不是生气,却是一丝丝忧虑。

    玄道天没有说话,依然注视着在那里奔跑的断剑生。

    “他已经拜入你的门下,日后就是你的弟子,你忍心让他背负着一切么?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萧鼎神色有些激动,他盯着玄道天的眼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兄到底有着怎样的目的。

    玄道天那没有聚焦的双目开始变得有神,他一声轻叹“这是天意,我们改变不了的。”

    “不,这不是天意!”萧鼎无奈,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他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道“古秋雨既然拜入你门下,那我也是他的师叔了,我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玄道天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还在奔跑着的少年,又向古秋雨的房间望了一眼。一丝凌厉在眼角一闪而过。

    “咣当” 黑色的香鼎重重摔在了地上,断剑生浑身无力的依着香鼎,对着不远处的玄道天挥了挥手,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随后仰面倒地。

    第二天破晓,断剑生拖着疲惫的身体出现在石台旁,日复一日的练功使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无论刮风下雨,他都会来到这处石台,望着天边的紫气吸纳吞吐。

    断剑生并不是天才,身份也不显赫,但他是幸运的,他有着玄道天这样的师父,他也是勤奋的,从记事开始就过着枯燥的生活,日日如此的坚持。每一次功力的提升,都带给他无比的快乐,每一次入定间灵魂中所感受的美好,让他感受这世上几乎没有人体会到的轻松与舒畅。

    运功完毕,断剑生伸了伸懒腰,身上的骨头劈了啪啦的作响,昨天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他跳下石台,准备去吃早饭,忽然听到了练功场的位置有声响传来。

    “呼哧……呼哧……”古秋雨仿佛的肺仿佛破风箱一样在贪婪的吸着氧气,他使出全身力气挪动那两条仿佛注了铅一样的双腿,一步,两步……五步。缓慢的移动了五步之后,他站在了原地,昨天那两袋沙袋仿佛大山一样压的他不能呼吸。

    “不行了么?”古秋雨看着自己那颤抖的双腿,就连站在原地都很难做到。

    “噗通”古秋雨倒了下去,那双透支的双腿禁早已受不住身上的压力。

    这一幕正好被寻声至此的断剑生看到了,他急忙向古秋雨跑去,可突然,一双手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拦了下来,他转头一看,发现萧鼎正站在一旁。

    “他还没有昏过去呢,此时你就不要上前去羞辱他了。”

    “师弟他身材瘦弱,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训练。”断剑生心中焦急,在原地不听的跺脚。

    萧鼎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示意他安静,目光深邃的盯着场中的古秋雨“这是他选择的道路啊。”

    话音刚落,只见场中的古秋雨缓缓的动了起来,趴下,跪起,稳稳的站立,他动作很缓慢,可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停顿。

    刚刚还急得直蹦的断剑生也老实了下来,面色震惊的看着古秋雨,萧鼎则是点了点头,心中暗赞了一下这个孩子。

    那两袋沙袋二人都知道有多重,虽然这点重量在二人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这样的一个瘦弱的少年来说,那就是一座山。

    古秋雨低着头一步步的走着,被汗水打湿了的长发将他的脸庞遮住,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似哭诉,又似嘶吼——“复仇!赤今朝!赤刚!段古今!”

    此时的古秋雨是好无意识的,全凭着心中那股火焰支撑着他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萧鼎站在原地,眉头皱起,他也发现了现在的古秋雨有些不对,他仿佛在那瘦弱的身躯前看见了一个魔鬼,这个魔鬼走在前面,手中抓着古秋雨的脚踝在地上拖行。

    萧鼎心中一颤,浑厚的内力将他包裹起来,冰冷的杀气脱身而出,随后他再望向古秋雨,那魔鬼早已不见踪影,瘦弱的身躯还在那里缓慢的走着。

    “师叔?”断剑生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萧鼎,刚才那股杀气使他都感到了浑身冰冷,动弹不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师叔这副样子。

    “咳,没什么事,昨夜睡得着凉了。”萧鼎也感觉自己过于敏感,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噗通”远处的古秋雨倒在了地上,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断剑生一看,急忙的跑了向前去。

    “仇恨真是可怕的东西,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仇恨,有了仇恨就有了争执,然后就会孕育出新一轮的仇恨,不断的轮回,折磨着世上所有的人。”萧鼎望向天空,心中感叹。

    三个月后,已进入了深秋,这三个月内萧鼎每日都教古秋雨调整气息,断剑生也告诉他一些心法,但告诉他不可以运用,古秋雨偷偷运用过,只感觉到一点气息的凝聚,却不能运行。此外还是继续在扛着沙袋。

    这天深夜,躺在床上的古秋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浑身酸痛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看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

    “我实在是没用呢。”沮丧的自语。

    以前在古家中,他白衣翩翩,学富五车,待人和善,举止优雅,可如今古家已经不在了,他回不去了,永远的回不去了。

    少年坐在床上,泪水不断的留下,他向父母哭诉着自己现在多么的辛苦,他还向哥哥妹妹哭诉着自己是多么的想念他们,他仿佛看到大哥和二哥站在他的面前冲着他微笑,雪妹妹在一旁做着鬼脸,羞他哭鼻子。

    “古家少年心中伤,深夜落泪思爹娘,家仇未果滔天怨,只怪红尘太薄凉”一首即兴诗从窗外传来,玄天道站在门外,背负着双手仰望着浩瀚的星空。

    “嘎吱”门被推开,玄道天走了进来,古秋雨刚想起身就被玄道天按在床上,示意他不用施礼。

    “为师今天过来看看你。”玄天道坐在床边,帮古秋雨披了一件外衣。

    古秋雨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不食烟火的师父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使他感觉好不自在。

    “你不用惊慌,为师也是人,虽说想要与世隔绝,脱离尘世,可这万丈的红尘,岂是脱离的了的。”玄道天坐在那里,目光有些游离,仿佛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古秋雨没有做声望,他看着坐在身边的玄道天,内心也是相当复杂,他没想到,这个深不可测,近似神明的老者居然会成为他的师父,而且他一直都看不清玄道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过多久,玄道天从游离的状态清醒过来,他看着古秋雨道“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已确定了你的决心,在这之前,我一直考虑你能不能坚持下去,虽然身体柔弱,但相比你的内心足够坚强。”

    玄道天站起身,将古秋雨扶了起来,双掌抵着他的后背“今日我便将心法传授给你,我只作一遍,你要用心去听,用身体去感受,能理解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说着,玄道天的双掌之上浮现出阵阵肉眼可见的光芒,“气运丹田,海纳百川,冲破百汇,置之死地,回归灵虚,柳暗花明……”复杂的口诀在玄道天的口中念出,同时古秋雨感到有正一股气在他身体内运行着,他一边记下口诀,一边记着体内那股气运行的方式,毕竟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么玄妙的东西。

    正在那里感受着体内变化的古秋雨,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要不是身后的玄道天在那里支撑着他,他早就晕了过去。

    “你年纪太大,体内的经脉早已定型,我刚刚强硬的将你体内断脉冲开。调整呼吸,放松身体。”

    果然,在经历刚刚的剧痛之后,古秋雨顿时感到浑身轻松,整个人比以前像轻了似的,气在体内的流动也变得顺畅起来,很快,在玄道天的指引下,古秋雨体内的那股气已经运行了一个周天,回到了丹田内。

    “此心法为清心玄欲诀,口诀和运行的要领我已经教过你了,能理解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玄道天起身来到古秋雨身前。

    古秋雨此时还在感受体内的变化,运行一周后,身体内疲惫的感觉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以后你每天早晨就和剑生一起练功吧,记住,要利用好每一时,每一刻,且不能懒惰,这样你才能慢慢的追赶上来,毕竟你起步的时间太晚了。”玄道天说罢,转身离去。

    古秋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对着玄道天的背影发自内心的施了一礼“徒儿遵命。”

    人生不是简单成功的,人生也不是只有努力就能成功的。人生要有机遇,还要有自身的素质。古秋雨的身体本就有修练内功的极高天赋,一个少年不吃不喝能与一个内力高手一起在沙漠中行走两天,根本就不是平常人所能做到时。

    可他偏偏生在大福大贵之家,天赋本来就要荒废了,却一场惨变,又让他走上这条路,而且又是学的青玄派的功夫。也许这正如玄道天所说,这就是天命。

    秋风、寒雪中,古秋雨跟随着断剑生,奔跑、修练、大笑。

    坚冰、山石中,古秋雨跟随着萧鼎,练剑、练剑、练剑。

    晨光未起之时,古秋雨跟随着玄道天一起吐纳、运功,失落、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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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玄往事

    时光匆匆,古秋雨来到绝尘谷已经两年了,当初的少年如今已经十七岁,稚嫩的脸庞变得成熟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复杂,他身上当初那份儒雅的气质却没有因为练功而减少,却更加丰富了。

    古秋雨靠在窗前,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心中黯然的道“雪妹妹如果看到这么大的雪,一定很高兴吧?”

    相比寒州,炎州的雪总是那么的小,落地即化。古秋雨的心底从未忘却过家仇,但他知道只有平静才能让功力进步的更快,只有暂时的忘却才能集聚更大的力量。虽然他已经能承担起更多的沙袋,凝聚起更多的气,身体也变得更加结实起来,但还是和断剑生这种自幼就习武的无法相比。

    这时,老姚来到了身边,对着他道“二少爷,谷主叫您过去。”

    老姚有一些书,更多的还是药书,已经教给古秋雨不少医术,古秋雨也想以师父相称,却吓得老姚只摆手。

    “恩,姚叔,我知道了。天冷,姚叔多披件衣服。”

    老姚一笑道:“该给二少爷做件大衣了,原来的小多了。”

    “师父,您叫我……师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古秋雨来到玄道天的屋内,赫然看到萧鼎正坐在屋内,手中拿着茶杯细细的品着。

    萧鼎半年前说出去办一些事情,结果一走就是半年,一点音讯都没有,古秋雨和断剑生也问过玄道天,玄道天让他们二人不必担心,之后就开始闭关,一个月前才出关。

    萧鼎打量了一番古秋雨,道“今日才回谷内。”

    虽说萧鼎的态度比古秋雨刚来谷内的时候好了不少,可对他更多的是在剑术上严历的教导。古秋雨却能从点滴中感受到许多温暧,反到比玄道天清淡的笑容要亲切。

    这时玄道天看着古秋雨道“雨儿,你来谷内已经有两年多了吧?”

    “是的师父,一共两年零一百二十八天。”古秋雨道。

    “这两年里,你可感觉苦”玄道天道。

    古秋雨连忙上前一步,低头施礼“徒儿不苦。”

    玄道天轻轻叹息“习武之路,本就是无味枯燥,没有捷径可走,从这两年你的表现来看,你做的很好,今日起,为师便教你真正的武艺,望你以后多加研习。”

    古秋雨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心中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萧鼎一直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头品茶。

    玄天道接着道“我等已离开青玄,并不算是青玄之人,纵然今日开始教你青玄的武艺,为师也需将青玄的一些事情与你告知,希望你心中知道。”

    古秋雨点头说是,站在原地倾听,他内心一直对这个神秘而又强大的门派感到好奇,张长生当初就是青玄的弟子,那可是看着他长大,在他身边一直守护着他的男人。

    玄天道喝了一口茶,神色也有些凝重,口中缓缓道出有关青玄的事情。

    “青玄派位于阳国一处名为望海的地方,此地早前人烟稀少,后青玄之祖,苍鸿泰,玄清修二人见此处仙气缭绕,乃修为宝地,于是便决定在这里开中立派,名为青玄,门派内分为青峰和玄峰两大派别,后经漫长的发展,派内又设立了九宫十殿,一宫一殿都所学的武艺都各不相同。”

    “青玄立派老祖是两个人么?”古秋雨问道。

    不待玄天道解释,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萧鼎突然道“没错,而且早年的他们还是一对生死劲敌。二人在少年时期就天赋异禀,在各自州内所向披靡,直到后来有一天,他们在望海相遇,双雄相见,免不了惊天大战。那场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就在二人筋疲力尽之时,早晨的霞光射向了大地,两座山峰从雾中出现在二人的面前,据说二人当时心想,自己只认天下无双,却面对两座山峰一天一夜而不知,这事上又有多少是二人不知道的高手与武功。二人放下了心中那份对强弱的固执,之后二人便立派青玄,各据一峰,相互切磋,之后广收门徒,苍鸿泰就是青峰的始祖,玄清修便是玄峰的始祖。”

    古秋雨心中动容,没想到青玄派居然还有这等秘辛,还有就是这是他来谷内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萧鼎说过这么多的话。

    萧鼎话音刚落,玄天道便接着道“二人最后虽然惺惺相惜,共建宗派,可他们对武学的理解还是有着分歧的,这也使得之后二峰之间摩擦不断。以致最后出现纷争,这是后话。青峰讲究的是以剑御气,以气强身,考着体内气的加持,使得战力提升,你认识的张长生就是青峰的弟子,你师叔萧鼎也算是半个青峰弟子。”

    古秋雨惊讶的看着在那里低头喝茶的萧鼎。

    “没想到师叔是半个青峰弟子,那他后来怎会和师父一起离开青玄?这里面肯定还有着许多的秘密。”古秋雨心中想道。

    玄道天停了一下,看了眼萧鼎继续道“而我们玄峰所讲的是以气御剑!”

    “以气御剑?这是什么?”古秋雨呆呆的道。

    玄道天神秘的一笑,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食指中指伸出,在空中轻轻一划,突然在他身后出现了三把短剑,三把形状各异的剑此时就在玄道天的身后漂浮着,仿佛一根直上直下落入水中的竹竿。

    古秋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向后退噔噔退了几步,可他看到玄道天那笑着的脸,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这就是玄道天所说的以气御剑。

    玄道天看着满脸惊讶的古秋雨,手指轻轻向前一点,他身后的三把剑仿佛有着生命一样,冲着古秋雨飞来,围在古秋雨的身边旋转。

    “太神奇了,这是神剑吗?”古秋雨看着正在眼前左右游动,好似鱼儿的三把剑,十分的惊讶。

    他呆呆的向着一把剑伸出手,想要将它握住,可被那剑灵活的躲避了去,之后还用剑背轻轻的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萧鼎说道“你抓抓看。”

    古秋雨凝聚内力,身形有如春燕,足不点地,出手如风,在屋中瞬间便是几个起伏,却连一剑也没有碰到。而那三把剑却几乎就贴在他身边,身形到哪,剑就跟到那里,而古秋雨一伸手便瞬间离开。

    “抓不住,师叔。”气息渐乱的古秋雨站住,向着萧鼎摆了摆手道。

    萧鼎看着古秋雨神情变得庄重了起来,他绝没想到古秋雨的功力竟已如此。

    “哈哈哈。”玄天道见古秋雨功夫如此进步,心情也是大好,少见的笑了起来。

    随后他神色一变,刚刚那三把形态温柔的剑上突然爆发出冷冽的气息,然后他猛地向前一指,屋门轰的一声自行打开,那三把飞剑如一道闪光飞向院内的鼎。

    “锵!锵!锵!”三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古秋雨抬头一看,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还和自己“玩耍”的三把飞剑现在正牢牢的插院内那尊鼎之上,剑身生生的贯穿进鼎内。

    随后玄道天一声轻喝,那三把剑又活了一样,从鼎内抽出,回到玄道天的身边,方才将院内鼎如切豆腐一样切开的飞剑依旧完好无损,

    “怎么样?玄峰的御剑决如何?”玄道天看着古秋雨,随手一挥,将三把飞剑收回。

    “宛如仙术,威力无穷。”古秋雨道,今天令他吃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感觉自己推开了通往另外一世界的大门。

    玄天道点了点头有些落寞的道“是啊,玄峰御剑宛如仙术,无奈如今也没落了下来。”

    古秋雨对于这世上武功门派渊源实在是一点也不知道,实在不解问道,“为何?这么强大的武艺居然还会没落?”

    “天下别说没落,就是失传的武功,也是太多了。御剑又能如何。”玄道天的口中满是痛惜。

    “雨儿,你坐下,为师与你师叔给你讲点往事。”

    古秋雨坐在椅子上,萧鼎却起身将屋门关上,脚步缓慢又有点摇晃,竟如老人一般。

    屋外一阵风将几片雪花吹进屋内。屋中有了一股寒意,两个老人都沉默了一下,玄道天终于开口了。

    “对于青峰与玄峰,实际上玄峰武功要高一些。但是这世上天大的事也要从小事做起,惊天的武功也要来自最初的一呼一吸。习武之人也要吃饭、睡觉,青峰与玄峰确是神仙境域,要想种地却是不可能,所以便要解决生活的问题。开派百年之内,人数不多,各位先辈也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但他们当时都是为各地王侯做些事情,得到些封赏。后来一些先辈收了门徒,门徒都有极高的供奉,青峰与玄峰便得以建设,建立九宫十殿的基础便在此时。”

    玄道天喝了一口茶,继续的道“青玄派的兴起是在郇朝灭亡之时,青玄派当时已有几百人,而阳国实际的统治者魏将军却是个暴虐之人,以至民不聊生,青玄派断了供养不说,还接收了几千难民。”

    古秋雨对于如何处理一国的生计倒是略知一二,自知民无食而官无力,十有**要生乱。

    果然,玄道天继续说道:“对于当时掌门人可谓殚精竭虑,纵能排山倒海,也喂不饱众多难民的嘴。掌门见此情况,便召集殿主与宫主一起研究。青峰之人主张先济世救民;玄峰之人主张天下纷乱,自有其天道所归,习武之人不可以武犯禁,当隐忍避世。玄峰这些话说起来没错,只是在当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青峰弟子之中本就有军、商之人,掌门一声号令之下,便从越地购了武器,组织了一千人的队伍,半个月内就占了两个县。可这其中玄峰未出一人,当时就引起青峰许多人的不满。随后魏将军震怒,亲自带兵兵平乱,结果可想而知,一夜之间,魏将军与几十个将领都被在枕边放了一封信,魏将军才不得已退兵后。之后,这两个县便由青峰派人管里,此人叫赤建业。赤建业以两县之力,又与后来的沧国、越国联合,再依青玄派的力量,步步为营,而魏将军又残虐无道,民心尽失。被这赤建业建了阳国。”

    古秋雨对于青玄入世仅从父亲处知道一点,也不知道青玄派作为天下第一大派为何要与王朝联系,听玄道天一说,心想,莫非这天下又要乱了。

    “赤建业支持青峰发展,在各地兴建分舵,又将玄峰主事长老召进朝内做官,其实是兴了一统天下之意。只可惜天外有天,数年后,青玄派便出现了危机,掌门人被人打伤,所使用的功法,竟是玄峰御剑诀。掌门人也是仔细思量,最后还是认定天下除了玄峰几大长老外,不可能有此武功之人。便将玄峰软禁起来,玄峰之人本来就不想多问世事,也愿自己修行,自此青峰兴起,玄峰没落。而没落的另一大原因是玄峰将功夫练的太高,许多方便修炼,但威力不够的,相继失传了。而绝世武功又不是常人所能学习的,如这御剑决与别的武功套路不同,除了天生气海,还要求的是一个“悟”字,悟性不到的话根本驾驭不了,别说修练,只怕得走火入魔。”玄道天神色有些落寞。

    一旁的萧鼎这时候补充道“玄峰武艺,不看身体,不看年纪,只看中悟性,就算你今年八十岁,你若悟出御剑决之精髓的话,同样可以纵横四海,少有敌手。”

    “那玄峰完全可以将修炼有成之人的感悟传授门徒啊,这样不是可以事半功倍么?”古秋雨有些不解,毕竟玄峰那么多修炼成功的,只要将自己修炼的心得告诉大家就行了。

    “非也,非也,御剑决的修炼只能靠自己,就算别人将他的经验传授给你,也无用,境界不到,你是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的,这也是玄峰武功很少在世间露面的原因。”玄道天摇头。

    “而这也是后来青峰与玄峰出现重大矛盾的原因。两峰都归于掌门所统领,而掌门历来都时青峰之人,玄峰之人生活所需全部来自青峰提供,两峰之间所学均要交流,然而青峰从玄峰所学却难以运用,而青峰的剑术每每由玄峰之人用的更为凌历,导致很多青峰之人无法接受,玄峰便更为孤立。而阳国十四年,赤建业与石国一起讨伐东方的涯国,大败而归,青玄派的军中挂名弟子与正式弟子伤亡惨重,这明显是有人专门针对青玄而来。此役之后,青玄掌门便宣布出世,仅在青峰下留有一个清风山庄,作为对外的门户,许多不愿出世的弟子便留在阳国。最有名的便是大将军赵长风,他与赤建业一起打下的阳国,后来平定了西南的高难族。传说中他有九天玄女所赐三样神器,所谓降龙剑、捆龙绳、惑龙诀。实际上就是玄峰的以气御物的心法。”

    古秋雨小时就听过关于赵长风的故事,是神乎其神,只道是神怪故事,听到这里,又看到玄道天刚才的剑法都是,终于明白人也可以做到如神一般。

    不过有一事也让古秋雨心中疑惑,他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说吧。”玄道天察觉到了古秋雨的疑惑。

    古秋雨恭敬的道“照这么一说,青玄早已入世,可为什么如今又要入世?这中间难道还有着什么变故不成?”

    “当年赤建业死后,他的儿子赤宏图也和青玄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不过二者的这种关系很快就被打破了,赤宏图是个好皇帝,可惜就是命太短了,只做了五年的皇帝,待他死后,赤元开始统治阳国,不过在赤元的心中一直对于这个沉睡在他身旁的猛兽心生芥蒂,想彻底的掌控青玄。之后他便鼓励阳国贵族到青玄峰学习,又册封青玄掌门与长老。但青玄派与涯国一战,使得青玄高层明白,入世太深,恐怕就要成为阳**队一部分。之后青玄直接关了山门,不允许外人进出。阳国当然不会同意,便削减了当年提供给青玄的物品,最后更是刀剑相向。青玄掌门当机立断,发出青玄玉令,召集全天下的青玄弟子返回青玄,保护宗派。随后在青玄山下,开始了长时间的对峙,赤元也是震惊青玄如今的实力,改变了策略,答应每年都向山中供应食物,不过有着一个条件,那就是青玄之人不可随意出山。而玄峰的长老们这是站了出来,他们劝说掌门要以青玄的基业着想,不可因一时的冲动而断送了青玄。经过此事,青玄只好隔世不出,而青玄在天下建立的分舵也破落了下来。仅有几个必要的还在无声中存在。”

    古秋雨道“必要的是什么样的分舵。”

    萧鼎道“寻找天下武功资历极好的少年,还有就是打探消息。当时那个混乱的年代,七国内还是有青玄派潜伏下来之人。 ”

    说到这玄道天停了一下,萧鼎也放下手中茶杯,两人对望一眼,萧鼎接着说道:“后来青玄之间平静了多年,直到向天掌门修练出可以破掉玄峰之气的功夫。”

    玄道天看了眼萧鼎,平静的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修习以气御剑,师兄能收你为徒弟,是因为你天生具有气海,这气海不是人体器官,是先天就具备的能收集天下各种气息的能力。修习内功者,丹田聚气,能者便能排山倒海,而有气海者,所修为无有止境。你的气海又与别人不同,是天生能集气息之人,你小时与张长生常接触,现又天天与剑生在一起,你体能已经有了不少玄峰的真气。”

    古秋雨心道,难道我竟偷取了二人的真气吗?

    “人体的五脏是:肾脏、肝脏、心脏、脾脏、肺脏,这五脏分为水、木、火、土、金的五行属性,其中肾脏属水、肝脏属木、心脏属火、脾脏属土、肺脏属金,这五脏的气血是互相循环运转的,人生在天地间,与天地相对应,适应天地者体健长寿,不适应者衰朽早亡。人与天地共同循环,便是吐纳调息。天下有与天地协调共震之人,不用修行,也能得天地之气,怡养天年,有机缘者能成仙得道。五脏属阴,六腑属阳。所谓的六腑是:肾之腑是膀胱、肝之腑是胆囊、心之腑是小肠、脾之腑是胃、肺之腑是大肠,另有一腑是三焦,这六腑是五脏运动的能量向外运动的部位,能量的本质就是阳性的功能,所以六腑是阳性能量扩张运动的场所。当五脏运动产生的能量进入六腑后就会进入十二经脉,循环于全身的各个部分,便可以凝聚成气,从身体各处而发。与修习内功之人在一起,他人便为自然的一部分,你体内自然与其共同循环运转,所集之气息及是你自己修习出来的。只所以师兄教你的不多,便是不能破坏你自己与剑生相适应的修习。”

    古秋雨已经知道师父一定是要教其以气御剑,却问了一句“那我师兄学的是什么武艺?”

    玄道天道“他天赋不够,学的是破气的功夫!”

    话音一转,看着古秋雨道“可你不一样,我相信你有能力掌控御剑决。”

    古秋雨并不惊讶,他已料到玄道天会将御剑决传授给他,他没有说话,站在原地等着下文。

    玄道天继续道“我传授与你的御剑决与玄峰不同,如今玄峰上下,御单剑者为门徒,御双剑者为骨干,而御三剑以上者则足以成为玄峰的长老了。”

    玄道天说完又摇了摇头,自语道“当年玄峰强盛之时,飞剑满天,而当时玄峰峰主更是可以御剑而行,宛如仙人,可如今也逃避不了落寞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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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御剑诀

    玄道天让古秋雨到面前来,将一本书与一把三寸长的小剑交予古秋雨,道:“这书中是为师从原御剑诀中所记,你要看好了,这剑为你要用的第一把剑,就名为甲术。”

    此武艺乃他离开青玄之后,在绝尘谷花费了十年时间,将原御剑决中很多繁杂的东西全部进行精简和加强,使得比以前更加强大,只是对于修剑之人的要求更高了。

    古秋雨心中如火,郑重站定,双手接过二物,道“谢师父。谢师叔。”

    “行了,你回去吧。”玄天道略显疲态。

    古秋雨对着二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去,古秋雨刚走,玄道天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喝茶的萧鼎,转身坐了下来。

    “事情怎么样了?”玄道天道。

    “我见到他了,他说他很想你!”萧鼎莫名的一笑。

    玄道天靠在椅子上,身上散发着和平时不相符的老态。

    屋外风雪已停,院内集雪已开始消融,不远处的老樟树在风雪中依然枝叶繁茂绿,依然显示出其逆天的风骨来。

    从玄道天那里出来的古秋雨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他小心翼翼的将怀中那本泛黄的古书拿了出来,放在床上,自己则是跪在床边轻轻的翻开了古书。

    “这都什么玩意?!我怎么一句都看不懂?”古秋雨对着古书左翻右看了两个时辰后,他顿时有些毛了。

    “难道自己悟性不够?”古秋雨首先就想到了这个令许多青年俊杰,都被玄峰置之门外的苛刻条件。

    “不应该啊,我怎么可能会悟性不够?说我身体不行我信,但要说我悟性不够,那是万万不可能!”古秋雨看着床上的本泛黄的古书,眼睛微红,如此强大的绝学摆在他面前,而他却连看都看不懂。

    然而又过去了一个时辰,依旧跪在那里的古秋雨感到膝盖一阵阵酸痛,他看着面前的古书,就像狼见了刺猬,无从下口。

    而最让古秋雨无语的是,这本书就是玄峰“御剑决”的原本,玄道天所谓的改进只不过是在原本之上加入了许多自己的感悟,和将一些无用的语句删除,有些字甚至都被玄道天的笔迹给覆盖了,整本书如鬼画符一般,实在是令古秋雨感到抓狂。

    “师父,不怪你说大师兄悟性不够,我敢说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参悟此书的人了,你这也……太懒了吧!”古秋雨将头狠狠地摔在床上,欲哭无泪。

    “二少爷,吃饭了……嗯?你怎么跪在那里?”老姚从外面进来,看着跪在床边的古秋雨奇怪的问道。

    “姚叔,我跪的心甘情愿,今天有些累了,晚饭我不吃了。”古秋雨将头埋在床上,无力的道。

    老姚奇怪的看了看眼前的二少爷,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修炼完毕的古秋雨抱着古书,来到玄道天的房前。昨夜的他一夜未睡,捧着古书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看,希望对其内容有所领悟,结果还是没有一丝头绪。

    刚一进院,就看到萧鼎站在园中,好像专门在这里等他一样。

    “师叔,师父在么?”古秋雨来到萧鼎身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没有办法,古秋雨在绝尘谷内最怕的就是萧鼎了,虽说态度有所改观,可对古秋雨依旧不冷不淡的样子。

    “师兄他闭关了,你有什么事吗?”萧鼎瞟了一眼古秋雨,淡淡的道。

    “我想向师父请教一下“御剑决”,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古秋雨道。

    萧鼎虎目一瞪,不怒自威的道“是有些地方不明白么?!我看你连一句都没参悟吧!”

    古秋雨被看穿了心思,挠了挠头,冲着萧鼎“嘿嘿”的干笑着,心里别说有多尴尬了。

    萧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面前的这位师侄“你师父要闭关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出关我也不知道。”

    “噢”古秋雨低着头神色落寞,玄道天不在,还得自己回去慢慢参悟这本“天书”,他对着萧鼎施了一礼,告别离去。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萧鼎看着落寞的古秋雨,仿佛自语。

    走到门口的古秋雨身体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傍晚,刮了三天的寒风突然停了下来,天空如鹅毛一般的雪花缓缓飘下,不一会绝尘谷便银装素裹,在谷内那宛如仙境的气息,变得有些朴实、亲近。

    老姚坐在火炉旁,嘴里叼着旱烟,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火炉烧的很旺,木头在里面烧的噼啪作响,将小屋内映的通红。

    老姚看着外面的雪景,神色游离,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旱烟,仿佛老树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哀伤,显然是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许久,窗外的雪还在下着,老姚直起身子,用手用力的捶了捶自己那弯曲的老腰,然后将手中早已熄灭的烟斗用力的磕了磕,披了件衣服向屋外走去。

    “大少爷现在怎么样了?出去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

    老姚走在雪中,他准备去检查一下断剑生的屋子,看看窗户有没有关实,有没有漏风进雪。

    断剑生是半年前离开绝尘谷的,虽然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当玄道天告诉他让他出去历练之时,他却一百个不愿意,可说什么都没用,玄道天态度坚决,后来干脆将断剑生赶出谷去,给他随身带着的物品也只有一把剑。

    “没有经历过这万丈红尘,怎能说绝尘?”事后玄道天当着古秋雨的面曾这样说过。

    古秋雨也是认同玄道天的说法,断剑生记事之时就在绝尘谷不曾离开,他还没有见过人世间的丑恶,没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无情,玄道天知道自己这个大徒弟究竟欠缺着什么,所以才让他出谷历练,见识下世间百态,这样对日后研习武艺也有着很大的帮助。

    老姚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断剑生的屋子,发现没有问题之后就走了出来,在经过古秋雨的屋子时,发现古秋雨房间内依然点着烛火,少年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仔细的读着。

    老姚站在不远处看着窗户上的身影,雪花覆盖了他的上半身,可他并无察觉,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有些涣散,少年读书映在窗户上的身影,使他又陷入了回忆。

    老姚在站了很久,身上的雪都快将他老迈的身躯覆盖,他回过神来,拖着缓慢的步伐向深处走去。

    “红尘万丈埋真心,谷内一日如千年。少年为梦身渐老,却忘当初为如何。”老姚的声音掺杂在这满天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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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功成

    时光荏苒,玄道天传授古秋雨“御剑决”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了,这一年多时间里,古秋雨就在玄道天边的小屋中居住,玄道天也放开自己的气息,任古秋雨以此气息为基础进行修炼。

    除了修炼之外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在“御剑决”上,可依然毫无斩获,这也让古秋雨不仅一次的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修成“御剑决”。

    午后,古秋雨慵懒的躺在石台上,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夹杂着春天特有的香气,使他昏昏欲睡。

    当初为专研“御剑决”废寝忘食,可现在仍是一无所获,虽然偶而会些挫败感,可在这个想法刚刚生出萌芽之时,他内心深处那复仇的火焰就会将那萌芽焚烧殆尽。

    “哎,真想睡一觉啊。”古秋雨揉了揉昏昏欲睡的脑袋,留恋的看了眼身下的石台,向练武场走去。

    自断剑生出谷历练之后,这个练武场就成了古秋雨一个人的了,虽说现在不用和当初一样,扛着沙袋乱跑,可依然还要来这里练习。

    半年前萧鼎突然找到古秋雨,将青云掌教给了古秋雨,随后玄道天出关,又教给古秋雨一套剑法,名为“红尘乱剑”,可想而知这半里古秋雨并不好过。

    早晨起床清心玄欲决,上午红尘乱剑,下午青云掌,晚上还要回去研习御剑决,半年下来,古秋雨身心俱惫,要不是有着清心玄欲决在滋养着身体,他早就吃不消了。

    虽然古秋雨这些日子不要命的修炼,可效果并不理想,这也不怪古秋雨,毕竟他现在所修的这三套功法,对他而言,难度实在是太高了,随便拿出一种功法,都会令武林人士侧目。

    青云掌,玄峰最强掌法,只有七剑以上的人能可以修炼出五层以上功力,其威力无穷,靠着内气汇集在掌上,在身体接触的刹那将掌上的内气爆发出去,练至大成可碎金劈石。

    青云掌入门简单,可要修炼大成却非常的困难,恰恰和玄峰的武艺相反,玄峰武艺入门困难,可一旦领悟其中的奥秘,之后的修炼便是水到渠成。

    这也将如今玄峰落寞的原因体现出来了,青峰大多武艺入门简单,如想再进一步,就得靠常年反复的修炼。玄峰则看中悟性,就是这个条件将许多前来拜师的年轻人拒之门外。

    红尘乱剑,玄道天晚年自创的武功,这套武功讲究的是一个“拆”字,见招拆招,以静制动,是一套防御的剑法,此剑法以防御为主,就需要有实际对战,可偏偏断剑生出谷了,谷内无人对战。剑的击法大体有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每一式都有相对的破解之法,在各门派中均有相应的应对之招,但最主要的是在实战中的反应,玄道天的办法却是独特,给了古秋雨几本剑谱,让他自己去想实战中应如何应对。况且虽说红尘乱剑是一套主防御的招式,可玄道天创造出来的剑法岂能仅防御这么简单。

    在看似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滔天剑意,能将对方的招式“拆”掉之后,破出对方的空挡,给予雷霆一击,这才是红尘剑法的精髓所在。

    虽然断剑生不在,但古秋雨古秋雨找到了另一种方法——冥想,每次冥想,都仿佛将自己分裂成二个人或三个人,在自己攻击自己,好不辛苦。

    此时此刻的古秋雨正在干着当初断剑生干过的事——拍树!

    练武场中央,那高大的樟树下,古秋雨正对着树干不断的岀掌,每一掌打出都会让老树轻微的摇动,这也是古秋雨这半年来的成果。

    “喝!哈!嘿……疼!”

    突然古秋雨捂着手腕,在那里直跳脚,刚刚一掌打的太过匆忙,没等内力汇集在掌上,他就岀掌了,结果可想而知。

    古秋雨看着自己那肿起来的手腕,欲哭无泪,他一边吹着气,一边向老姚的房子跑去,那里有着那种神奇的黑色药膏——续骨膏。

    “二少爷,你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老姚看着古秋雨那肿的和萝卜似的手腕,有些心疼的道。

    古秋雨想习惯性的挠了挠头,可刚一抬手,疼得他是咬牙咧嘴,嘴里说道“这个月来,自己心中老是在和自己对剑,收发气时有时就乱了,刚才心中定是想着怎么躲剑,自己就出掌了”。

    老姚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从一个小罐子里拿出续骨膏,涂在古秋雨的手腕上。

    药膏刚涂在手上,一股清凉的感觉就传遍全身,手腕上火辣的疼痛也逐渐消失了。

    “呼。”古秋雨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老姚,道“这续骨膏果然厉害,刚涂上就不疼了,姚叔,你可以拿着这续骨膏出去卖啊,肯定会赚大钱。”

    “钱财对我来说没有用处。”老姚道。

    “那姚叔,你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

    古秋雨没想太多,随口是说了一句,可没想到老姚听了之后神色有些激动,面容一下子痴呆了起来,好像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姚叔,你没事吧。”古秋雨被老姚这个样子吓了一跳,他快速来到老姚身边,用手拍了拍他。

    老姚神情挣扎了一下,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古秋雨,呆呆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忘了!”

    古秋雨心中振动,他当初问过玄道天老姚的身世,玄道天告诉他,老姚是他在青玄时身边的仆人,离开青玄的时候便将他一起带了出来,断剑生也说过,在他记事的时候开始,老姚就在谷内了。

    古秋雨是心思细致之人,无意中曾听萧鼎说过这谷内外的房屋是由老姚所建,花费上千两银子。而老姚医术看起来是极高的样子,不会是简单的仆人。今天又如此反常,但他又想,何人没有秘密,老姚的故事就当他自己的故事吧。

    没过多久,古秋雨看到老姚神志恢复,正和往常一样的坐在那里收拾药草,他也就放心了,打了声招呼,便向着练武场走去。

    老姚看着离去的少年,心中动了动,两滴混浊的眼泪在那苍老的脸上缓缓流下。

    当天夜间,古秋雨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他躺在床上,看着右手的伤势,苦笑一声。

    “我还是太着急了啊。”

    随后,他点上烛火,拿出自己所记的心诀,和往日一样坐在那里细细的研读着。

    “‘御天、御气、御物。’难道是修炼成功之后会控制天气,控制气血,控制万物么?”

    这段话他想了不下百遍,寓意着功法修成之后,便可御天下万物,很明显古秋雨不相信这段话所描述的。

    御万物!这简直太玄幻了,谁要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那真是手段翻天,简直如仙,可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就连神秘而强大的玄道天也不行。

    古秋雨当初问过玄道天这个问题,问书里所描述的是不是真实存在的,玄道天只是微微一笑,告诉他,如今的世界没有这种人,那本书的来历太久远了,就连玄峰老祖玄清修也只是机缘巧合,碰巧得到。

    古秋雨心中叹息一声,在这一年时间里,他对御剑决反复的记忆,对内容进行推演和猜测,可还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期间他没少向玄道天请教,可玄道天每次都是相同的反应——轻轻的敲打一下他的头,然后笑着告诉他一切随缘。

    就连古秋雨这样有着坚韧信念的人,都有些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烛火下,古秋雨沮丧的拨弄着蜡烛,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怕自己心中的仇恨,会同面前这根烛火一样,摇曳不定,到最后自己就如同那夜中的萤火,只能对着天空的皓月仰望。

    “咝!”

    正在摆弄火的古秋雨,右手无意间在桌上磕碰了一下,虽说涂上了续骨膏,可那针刺一样的疼痛还是让他吸了口冷气。

    “都怪那棵老樟树,哪天我飞把你打穿不可!”

    少年的心性总是不羁的,只是被疼痛刺激了一下,马上就将那可怜的老树列为罪魁祸首。

    古秋雨揉着右手,心中想着以后怎么才能将那“可恶”的老树打穿,同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桌子上那本自己的记载。突然,他神色变得呆滞,迅速的又将目光移到那本书之上。

    他呆滞的看着书,心中仿佛抓到了什么一样,口中念叨着“老树,树枝……”

    “我明白了!!!”古秋雨大叫一声,面色狂喜的拿起身边的笔,在纸上不断的画着什么,他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

    此时的他,面色变得潮红,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完全感受不到右手上的疼痛。

    “果然没错,原来那天萧鼎师叔和我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古秋雨放下手中的笔,一幅仿若树木连枝的“画”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副如画一样的东西,放在平凡人眼里就如同孩童涂鸦一样,没有任何意义,可如果让修炼过清心玄欲决的人来看,一定会非常吃惊,因为这画上画的分明就是清心玄欲决在筋脉之中运转的走向图!

    古秋雨将玄道天交给他的书打开一页,正和画中的某一部分非常相识,而那些好像是被玄道天不经意间覆盖的字迹,此时在古秋雨眼中也变得贯通起来。

    “果然是这样!这些被覆盖的字迹根本不是师父粗心,而是师父将清心玄欲决的走向画在了这本书里,而且每一段筋脉运作的旁边都恰巧有着一行字,而这行字才是修炼御剑决真正的方法!”

    古秋雨看着那泛黄的剑书,心中感慨万分,一年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个夜晚,少年依在烛下,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的书,又有多少因为参悟不了其中的内容,而悄悄流下的泪水。

    惊喜之余,不禁钦佩玄道天能将御剑决的修炼方法变得如此简单,只要是习得清心玄欲决的人都可以修炼,失望的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居然花了一年的时间才险险参悟,如果自己得到的不是玄道天改良过的御剑决呢?恐怕自己会同那些被玄峰拒之门外的人一样吧。

    想到这里,古秋雨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刚刚那股疯狂的喜悦也慢慢消失,他调整了一下心态,身体盘坐下来,按照书中的方法运转御剑决。

    古秋雨却不知道,这个简化正是要求最严格之处,只有天赋异禀之人才能如此修习,而他幸运之处便是他天生的体质与这一段无可表述的奇缘。

    小屋内,一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自古秋雨的体内从传出,仿佛海浪一样,将屋内的物品拍打叮当作响。

    不知运行了何时,古秋雨只觉体内充盈真气,不禁一声清啸从口中发出,声传出十里。谷外的农人都在睡梦中听到,只在梦中喃喃道又是春天好大的风声,却不知这风声中有多少的颀喜。

    “收!”古秋雨深吸一口气,按照书中的方法,将那些外放的内力全部聚集在体内,屋内也变得平静了下来,反观古秋雨此时就犹如漩涡一般,反复吸收着那些从身体里溢出的“气”。

    一个时辰后,着盘坐在那里的古秋雨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指向前一指,口中念道“剑者为兵,御者为气,用者为心!”

    就在这时,在他身边的小剑缓缓的飞了出来,左摇右晃,跌跌撞撞,最终还是停在古秋雨的面前,在那里上下的浮动。

    “成了!”

    古秋雨心中大喜,面前的飞剑此时和他有着一种奇妙的联系,那种联系就好像多了一只手一般,而且这只“手”就长在他心中。

    他心中一动,让这把剑向前飞去,果然,那剑真的如他所想一样,向前缓缓的飞去,眼看就要撞在墙上。

    古秋雨顿时有些慌乱,而就在他心神不稳的时候,那剑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古秋雨静静看着掉落在地的铁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揉了揉脸,右手腕上的疼痛第一时间传了过来,疼得他直咧嘴,接着他又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古秋雨那秀气的双眼此时充满了泪水。

    “终于练成了么?”

    就在古秋雨使用御剑决的时候,闭关中的玄道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目光深邃的望向古秋雨屋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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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西荒 邢无命

    第二天一早,神采飞扬的古秋雨推开房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空气中特有的清香,心中无比清明。这谷内草木、昆虫、风声均能感受得,一股熟悉的气息也走近了。

    “你醒了?”

    玄道天一身青衣,站在不远处,正背对着古秋雨。

    古秋雨见到玄道天,心中万分喜悦,走向前去对着玄道天施了一礼,道“师父,您出关了?”

    玄道天慢慢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看着古秋雨赞许的道“不错,才一年的时间就能参悟御剑决。”

    “师父是天下神人,要不是师父将御剑决进行了改进,徒儿这辈子恐怕也难有收获。”古秋雨已不知有何言语能说出心中尊崇。

    “那也算是悟性的一种,其实我将御剑决交给你时,心中便已做了决定,假如你在一年半的时间内领悟不了的话,为师便重新教你别的武功,也是够你一世修为的。”玄道天道。

    听了玄道天的话,古秋雨心中一动,“好险,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恐怕我再过一年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含义。”

    “为师这次出关主要是想见一见你,如今你师叔,师兄都不在,希望你日后对御剑决多加研习。且记,放下,才能提升。”玄道天道。

    古秋雨深深的施了一礼,道“徒儿明白!”

    “对于红尘乱剑,也要多加研习,此剑法乃老夫半生的心血,如今天下之人多善攻阀,殊不知,抵御才是最好的进攻。”

    “徒儿明白!”

    “好了,为师还要继续闭关。你修习中要与为师气息相合。”玄道天说罢,就转身离去。

    古秋雨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玄道天的背影,心中感慨万端,每一次玄道天出关之后给人的感觉都和以往大不相同,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和这个尘世越来越不搭配,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要羽化升仙一般。

    “也需师父总有一天会的道成仙吧。”玄道天虽已经走远,但其气息就在古秋雨身边,将其围绕,激荡着古秋雨周天的真气。

    不知不觉,半年的时间又过去了。

    自从古秋雨解开御剑决的心结之后,他的修炼速度便比之前快了许多,虽说御剑决威力强大,变化莫测,可青云掌和红尘乱剑,又不能轻视。

    为了精益求精,他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就连夜间睡觉的时间也被他压制在了两个时辰以内,这让身边的老姚看的是连连摇头。为了给古秋雨补充营养,谷内的伙食也变的丰盛起来,在加上老姚自己特意配的药膳,古秋雨已经长成为高大俊雅青年。

    如今的古秋雨青云掌和红尘乱剑都已修炼至小成,青云掌倒好说,只要严加修炼,假以时日便可登堂入室。可是红尘乱剑就不一样了,红尘乱剑是玄道天晚年自创的一种剑术,讲究的是一个“拆”字,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修炼此剑法必须要洞察一切,在敌人出招的一瞬间找到敌人招式的破绽,然后在以剑法中的几个特殊的招式进行拆解,然而谷中就是没有与他对战之人,不禁让他常想起断剑生来了。

    深夜,正在修炼御剑决的古秋雨突然感到心中一阵阵烦闷,空中的两把飞剑也因他一时分心而掉落在地,发出叮当的脆响。

    “这是怎么了?”古秋雨看着掉在地上的两把剑,郁闷的道。

    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夜空中月明星稀,宛如白昼,如此景色实在是优美。

    索性,他停下修炼,随手拿着甲术、乙业两把剑走到屋外,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一阵唏嘘。

    “明月宛如日,谁人知我心。”

    夜色下,少年神色游离,那有些落寞的身影,在谷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将心神游离的古秋雨惊醒了过来,他静静的看着月色,突然灵光一动,在这月色的衬托下施展出御剑决。

    “咻,咻。”两把飞剑围在他的身边宛如“鱼儿嬉戏”。

    此时此刻,皎白的月色,修长的少年,妙舞的飞剑,如此景色,美轮美奂,宛如画卷。

    “咳咳,没想到玄道天又收了个好徒弟,竟然能将玄峰御剑决修炼到这般境界,真是羡煞老夫啊!”

    一阵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将这月下美景打破。

    古秋雨顿时大惊,这谷中来了外人,而且古秋雨竟然毫无感觉。这几年来,从没有过外人来到此处,古秋雨就是每天跑到断江河边,也没见过有船驶过,而谷外并没有山路能进谷。

    他连忙转身喝道“什么人!”两把飞剑已随心动,直指向来人。

    不知何时,天空刮起了冷风,一片乌云悄悄的将月色遮盖,只有几缕月光穿过空隙,洒落了下来。

    古秋雨清楚的看到,一位高大的身影站在月色的阴影中,正缓缓的向他走来。

    在距离古秋雨十步左右,那道身影停在了那里,这时,乌云缓缓的散去,几束月照射在那道身影之上,将他的样貌展现了出来。

    古秋雨看着面前的这道身影,神色震惊,额头上不知不觉的冒出了冷汗。

    只见这人身穿黑袍,身材高大,脊背笔直,年龄大概在六十岁左右,如雪一般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苍老的脸上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丝毫不见一丝混浊,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周身澎勃的气息直冲击着古秋雨身心。

    此时那人猎鹰一般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古秋雨,看的古秋雨浑身直冒凉气。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为何我一点都没察觉?他竟然认出了御剑决?难道是青玄的人?青玄的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要对师父不利……”

    古秋雨看着面前的老者,心中冒出了百般想法。

    “不错,根骨不错,就是习武时间太短,成就有限。”

    就在古秋雨心中猜测对方的身份时,面前的老者又缓缓开口了。

    “先生是何人?为何深夜来我绝尘谷?”

    古秋雨不敢怠慢,对着老者施了一礼,他刚刚仿佛被猎鹰盯上一般,对面前的这位老者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不用太过拘谨,老夫一向爱护晚辈。”老者看了眼古秋雨,一抬手便将空中的双剑收入手中,接着道“玄道天呢?让他出来见我!”

    “师父正在闭关,你若有事,可和我说,等师父出关之时,我转告与他。”

    古秋雨心中一惊,已知此人来者不善,心中暗想先将他拖住,一边调动气息,寻找玄道天的气息。

    那人一听,如鹰一般的眼睛顿时就立了起来,他冷冷的看着古秋雨道“闭关?我看是躲起来了,等我掀了这绝尘谷,看他还坐不坐得住。”话音刚落就奔着谷中走去。

    古秋雨大惊,他连忙跑到那人前方,焦急的道“前辈,师父真的在闭关,有什么事你可和我说,千万不要在此闹事。”

    那人看着古秋雨拦在他面前,失声笑道“找他什么事?!我是来杀他的!速速让开,老夫不想扼杀小辈。”说罢,就将身前的古秋雨推翻在地。

    古秋雨被这一推,心中也冒出了火气,他坐在地上向着那人冷冷的道“就你还要杀我师父?做梦!就连我师叔萧鼎一只手就能碾死你!”

    那人听到古秋雨的话,身体一顿,头也不回的道“萧鼎那小儿,老夫半眼都没瞧上他。”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向谷中走去,将满脸震惊的古秋雨留在原地。

    “刑无命,你连小辈都欺负,真是越活越出息了。”突然玄道天的声音在谷内传来,转眼便已飘然而至。

    玄道天却只是看着古秋雨,刚才古秋雨所说所作,他均已看见,古秋雨对于刑无命处处示弱,并无以武相抗的丝毫外在意思,而体内却又在运转真气,必然又是在寻找机会。不禁心道“这还真是古家的人!”

    听到玄道天的声音之后,古秋雨心想,师父既然出关了,那就应该没什么事了。先看一下这人什么来头。

    那人见到玄道天,顿时周身气势大盛,幽幽的道“玄道天,我又来了。等我解决掉你,再去收拾那个老糊涂!”

    话音未落,他手中拿的甲子、乙业双剑嗡嗡作响,竟然已经拿不住了,一松手间,双剑便已飞到古秋雨手中。

    “哈哈哈,小子,看到了吗?你的双剑到底还是被你师父控制的,可得好好孝敬你师父,小心睡觉时丢了头。”

    刑无命甚是气恼,一见面竟然又输了。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

    “走吧,谷内还有清酒,可消此夜。!”玄道天转身向谷内闭关的石室走去,刑无命却也跟上,临走之前,回头冲着地上的古秋雨诡异的一笑,幽幽的道“以后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便消失不见。

    那人走后,古秋雨心中惊异此人,但并没有感觉此人有多大恶意。

    “二少爷,您没事吧。”老姚在这时候走到跟前,将地上的古秋雨扶了起来,显然他早早就来到此处,刚刚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古秋雨看向那人离去的地方,心有余悸的道“姚叔,刚刚那叫刑无命的老者释放出的气息实在强烈,就那么一瞬,我仿佛坠落冰窟一般,四肢都不听使唤了。”

    老姚跟着古秋雨慢慢的向房间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感慨的道“杀神刑无命,西荒刑天殿的头子,传言这世上没有他杀不了的人。”

    “那师父他没事吧?”古秋雨担忧的道。

    “放心吧,你师父他不是这世上的人,刑无命还杀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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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侠以武犯禁?

    被老姚扶回房间的古秋雨躺在床上辗转反则,心中对于自己的功夫大大不满意,竟然武器会被人一手夺去。

    自己在绝尘谷内修炼了四年多时间,已能御剑,他的内心也有些骄傲。可是就在刚刚,那叫刑无命的老者给他上了最为现实的一课,让他看清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那些引以自傲的本领是多么的渺小和可笑。

    一夜无眠,第二天破晓,古秋雨就急忙的来到玄道天的房前,他想知道昨夜事实的结果,虽说他对玄道天有着绝对的信心,可刑无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使得他又有着些许的担忧。

    “你来了?”

    古秋雨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玄道天坐在厅内,手里端着茶,清笑的看着他。

    古秋雨上前低头施礼,不时的有眼睛瞟向玄道天,想看看玄道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玄道天却只是冲他笑道“怎么?怕为师受伤?”

    古秋雨听后大惊失色,当时就跪在了地上郑重的道“徒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那刑无命武艺高强,徒儿怕师父您……”

    “起来吧,那刑无命确实厉害。”

    古秋雨站起身来,站在原地等着玄道天的下文。

    玄道天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昨夜我并未与他争斗,我只是给他看了些东西,他自知不敌,便退走了。”

    古秋雨听得感慨,那么强大的刑无命还没交手,就被吓走了,这玄道天究竟有多强大?

    “师父你给他看了样什么东西?”古秋雨好奇的道。

    玄道天神秘的一笑,他冲着古秋雨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玄道天神秘的样子让古秋雨有些发晕,只好站在那里,嘿嘿一笑,说着徒儿知道了。

    玄道天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为师还要继续闭关,等下次出关之后,便教你如何更加细致的控制飞剑。”

    “徒儿知道了。”

    古秋雨走后,老姚走了进来,等古秋雨走远后,老姚有些面带忧虑,“主人,这二少爷与断剑生少爷不一样啊。”

    “小姚,雨儿是官宦之家出身,自幼所学当然与平民、武夫均不一样,说话办事有他的标准,只要心地善良,为天下出力便好了。”

    刑无命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一天,古秋雨和往常一样,正在武场练功,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就在古秋雨认为这一日就将这样过去的时候,傍晚发生了一件事,使得这一天不再平静。

    萧鼎带着断剑生回来了。

    就在当天傍晚,修炼完毕的古秋雨正准备回去休息,刚行至房前就看到萧鼎背着断剑生缓缓的走进谷内。

    “师叔!师兄他怎么了?”

    古秋雨慌忙的跑了过去,只见背上的张长生面容枯槁,衣衫褴褛,身体比走之前瘦了一大圈,就连玄道天给的那把剑也不知所终。

    “他没受伤,就是身体太虚弱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萧鼎神色黯然的道。

    断剑生一直是萧鼎最喜欢的弟子,如今竟弄的如此凄凉,心中的难过也溢于言表。

    这时老姚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伸手在断剑生额头一摸,顿时一惊,急忙的道“他发烧了,得赶紧服药,先将他背回房内。”

    古秋雨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背着古秋雨赶回房内,心中满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经历了什么,想必过的十分艰难吧。

    入夜,古秋雨安静的站在断剑生的房前,他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在这期间,老姚手中拿着各种药材,来回进出,显然断剑生的情况没有萧鼎说的那么乐观。

    古秋雨去的内心不希望自己的师兄出事,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对古秋雨也是非常的照顾,没事的时候就喜欢与古秋雨说着一些关于谷内的一些事情。虽然简单,但也有趣。

    又过了一会,老姚神色疲惫的从屋内走了出来,古秋雨连忙上前询问断剑生的情况。

    老姚看着古秋雨,连连摇头的道“这孩子这些年去哪了?身体骨瘦嶙峋,上面布满细小的伤口,体内气血稀薄,要是晚回来几个月,恐怕连神仙来了都没用。”

    听了老姚的话,古秋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向老姚施了一礼,道了一谢。

    “谢什么?剑生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他遭受如此苦难,我心中也十分难受啊。”

    老姚摆了摆手,便向外走去,那身影却也是瞬间即逝。

    老姚走后,古秋雨来到屋内,只见断剑生面色如纸的躺在床上,萧鼎就坐在一旁,脸上有难得的关切。

    古秋雨轻轻的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被萧鼎打断了,之后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二人来到不远处的石台附近,萧鼎默默的看着石台,叹了口气,那道古秋雨认为永远笔直的脊背,此时因断剑生的事情也微微弯了下去。

    古秋雨此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出声安慰,让他不用担心。

    萧鼎心中难过,他背对着古秋雨缓缓的道“五天前,我到玄武城调查一些事情,途中,在几个武者身上发现了断剑生身上的佩剑,上前询问得知,这把剑是两个月前一个少年在野外卖给他们的,接着我就在那武者所说的位置不停的寻找,就在昨天,在一处山洞内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剑生。”

    萧鼎越说越难受,到最后竟有些伤感。

    “是有人攻击了师兄吗?”

    “这倒不是,天下总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断剑生的事说出来只能让人笑话,却发生了,真是生存不易啊。”

    早年,玄道天大多时日都在闭关,平时很少露面,老姚又要照看谷内的一切,没什么时间,与当时年纪尚小的断剑生时间最长的就是他了。在萧鼎眼中,断剑生就如他儿子一般。

    过了一会,情绪慢慢平静的萧鼎对着古秋雨道“我的事情还没完成,日后就得由你照顾剑生了。”却并没有告诉断剑生发生了什么。

    “请师叔放心。”古秋雨道。

    萧鼎点了点头,示意古秋雨离去,自己则是站在这里沉默不语,当晚,他便离开了绝尘谷。

    接下来的几天里,古秋雨把修炼放在了一旁,全心全意的照顾着断剑生,在这期间玄道天过来了一次,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断剑生,只是摇头。

    而这些日子里,断剑生一点苏醒的预兆都没有,老姚说,这是他体内的气血极度虚弱,外加上之前的高烧,现在正在自行恢复血气,古秋雨听后也是真真无奈,只好现将修炼放在一边,继续照料着断剑生,连晚上都在陪在断剑生身边,生怕出一些事故。

    这天早晨,天将破晓,睡梦之中的古秋雨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了一些动静,可声音太小,无法听清。

    “师弟……”

    断剑生极其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古秋雨这次听的仔细,迷糊的他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顿时就清醒了过来,神色惊喜的跑了过去“师兄!你醒了!”

    断剑生虚弱的连点头都做不到,只能冲着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可古秋雨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实在勉强。

    不一会,古秋雨带着老姚急忙的走了进来。

    “姚叔,您来了。”断剑生虚弱的道。

    老姚看着那个之前英气勃发的少年如今面色如纸的躺在床上,两眼一红,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接着老姚给断剑生把了一次脉,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古秋雨在一旁看着心中不解。

    “没事了,可是两个月内是下不了床了。”老姚道。

    “师兄不会留下症侯吧?”古秋雨问道。

    “这个不好说,目前主要是将体内流逝的气血补回来,二少爷,麻烦你先去把药煎了,我还要再帮大少爷看看。”老姚将一页药方交给古秋雨,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古秋雨接过药方,向老姚的房间走去,谷内的草药非常齐全,有一些还是古秋雨从来没见过的,应该其余三州特有的。

    天将亮时,古秋雨就将煎好的草药送了过去,断剑生喝了药后,虚弱的睡了过去,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二少爷,这几日你要按时给大少爷喂药,每天中午喂他吃一些稀饭。”老姚看着古秋雨道。

    “姚叔,你要出去么?”古秋雨道。

    “恩,老头子我要出谷给大少爷寻一味恢复气血的药材,可能几日的时间,你师父他现在正在闭死关,上次出来也是迫不得已,这段时间里,谷内的一切就要交给你了。”老姚说完,转身就去收拾行李。

    “看来师兄的身体,远不如老姚所说的那样乐观。”古秋雨心中忧虑的道。

    老姚走后的第三天,古秋雨同往日一样,将煎好的药喂着断剑生服下,经过几日的调理,断剑生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

    可断剑生这几日给人的感觉和几年前判若两人,大多的时间都在那里看着房顶发呆,话也不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古秋雨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虚弱,这种虚弱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这一幕和几年前真像啊,只不过咱们俩调换了位置。”躺在那里发呆的断剑生突然说道,嘴角还带着一丝的苦涩。

    古秋雨来来到窗边坐了下来,看着断剑生会心的一笑,几年前,他被张长生扔入断剑河,之后在河边被人发现,当时的他和此时的断剑生是这么的相似。

    古秋雨坐在那里,和断剑生聊了很久以前一起在谷内的日子,感叹着当时的生活是多么快乐。随后古秋雨又将这两年内修炼御剑决的事情告诉了断剑生,可没想到断剑生听后并不惊讶,他表示当古秋雨拜玄道天为师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一年半的时间,你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二人因回想以往而沉默时,古秋雨突然的问道,。躺在床上的断剑生平静的注视了一会那双满是疑惑的双眼,轻叹一声,然后将他这一年半的遭遇徐徐道来。

    当时玄道天让断剑生出去历练之时,断剑生心中并不情愿,因为他虽出过几次谷,但对于世间俗事并不通晓。可这是师父所要求的,并且自己也有一个侠义走天下的想法。

    依靠着脑中的记忆,断剑生来到了出谷之后的第一站,一座不是太大的城市。

    对于一个记忆中只去过两次外面的断剑生来说,刚开始的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的物品,各种各样的美食,当然,还有那少年心中的那股躁动——那些打扮漂亮的女人们。

    可师叔萧鼎对他说过,女人是老虎,是祸水,是很多罪恶的根源,这也使得断剑生对大街上那些漂亮的女人们,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只好不时的拿眼睛偷瞄她们。

    没过多久,这种对外界的新奇就被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抵消掉了——吃饭!

    萧鼎对他也说过很多在外行走的常识,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钱!怎奈断剑生离开谷时,身上分文没有。

    他按照萧鼎以前教他的办法——怎么样赚钱,于是他将身上的佩剑藏了起来,来到一家正在招人的客栈,在里面做起了跑堂伙计。

    说到这里,断剑生自嘲的一笑,武艺高强的他竟然来到客栈内当起了伙计,这和他向往仗剑天涯的生活相差实在是太远。

    然后在接下来的差不多一年里,断剑生一直都在这间客栈内打工赚钱,他在这一年的时间内见识到了形形**的人,知道了这世上没有谁会如绝尘谷内的人对他一样好。

    一年之后,他决定离开这里,去更大的城市见识一下。临走时,老板对他百般挽留,最后,还在多给了他一两银子,加上之前一年的薪水,此时断剑生的身上共有三两银子了,这已经不算一笔小的数目了。

    去城外藏剑的地方取了剑之后,他便向着灵珠国的国都玄武城走去,可是少年心性的他不懂的如何节省开支,结果刚行至玄武城,辛苦赚了一年的三两银子,就被他挥霍一空。

    大城市内的人来人往、繁华瑰丽,使他渐渐的爱上了这里。这一年之内的所见所闻,让他从小就被玄道天灌输的理念有些动摇,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红尘世界是多么的新奇,多么的美好,师父却为何一心的要脱离这里呢?

    在玄武城流浪了几天之后,他又要面临着那个重要的问题——钱。现在的他显然不想去过着那打工赚钱的苦日子,可除此之外,又不知道,他只好迷茫的在这个城市里继续游荡。

    就在他路过一处阴暗的街角之时,发现里面有着三个穿着和常人不大一样的人在那里商量着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悄的潜到了三人的身边。

    接着他发现三人的衣服内都有些发鼓,明显实在其中藏了兵器,就和他现在一样,而三人所谈的内容竟然是准备去打劫城内一位有名的商人。

    震惊之余他就准备离开,这种触犯王法的事情,师叔以前郑重的告诫过他不要去触犯,可还是被三人中的一人发现。

    断剑生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下来,他神情激动的捂着脑袋,不想去回忆这段事情,而一边的古秋雨拍了拍他的手,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也猜了个大概。

    过了一会,神色慢慢平静下来的断剑生喝了口古秋雨递过来的水,艰难的将之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三人在发现他之后就将他围了起来,在他解释无果之后,三人率先发难,向他攻了过来,起初断剑生只是躲闪,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可打斗逐渐激烈,四人冲出街角,打到了街上,四周也逐一些在远远看着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刚刚打斗之时他将身上的佩剑抽出迎敌,眼看事情将要闹大,在灵珠国这个禁武的国家内,随身携带武器就已经是大罪了,更别提在玄武城械斗,万一官府的人赶过来,那他就是有口难辩。

    无奈之下,他准备现将四人打倒,然后再脱身离去,接着他将青峰的青天业火剑使了出来,火红色的内力包裹着剑身,使其在这夜色中额外的刺眼,可他没想到的是,此时比他那剑气更加刺眼的则是那三人的鲜血。

    也不知是那三人太弱了,还是这青天业火剑太强了,转眼之间三人便倒在了地上,武器碎落一地,鲜血直流,其中有两人很明显是活不成了,正在那里捂着脖子挣扎。

    断剑生看着手中那把染血的剑,不知所措,神情呆滞,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杀人啦!”将断剑生惊了过来,他看着四散的人群,想要上前解释,可看到的确是一双双充满恐惧的双眼。

    接着官府的人就到了,他们看到此情此景,二话不说,拔出武器就向断剑生围了过来,其中每人手中都配备着一只杀伤力巨大的短弩。

    断剑生无奈,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三人,转身便逃,身旁一直呼啸着弩箭的声音。

    这一夜,断剑生逃的亡命,心里也是伤的很重,自己一抬手就杀死三人,他心中的武功从来不是这样,而是让自己找到平静与快乐。

    自己也不知道旋出杀招时自己怎么想的,他可以告诉世人,自己不懂,自己是无意的,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逃了一夜后,他不知道自己到那里了。到了一座林中,他休息了一下,见林中有许多蘑菇,便采了些吃了,竟然就中了毒,而他对于解毒并不知道方法,只能坚持到了最近的镇子,找郎中治病,却因无钱又被拒之门外,好在遇见几个灵宝弟子,将剑卖了三两银子,才吃了几副药,情况刚好一点。

    灵珠国却已经全国在找他了,他用青玄派武功当众杀人在青玄已经入世的背景下,对于小小的灵珠国已经是天大的事了。

    古秋雨听到此处,只觉得不可思议,一是断剑生到了玄武城后发生的事情简直霉的没边,断剑生竟然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二是断剑生竟然对人一点防范都没有。

    果然剑一卖,两天后就有将近五十人的队伍找到他了,而且中间还有武功高手。断剑生九死一生的冲了出来,可那卖剑而来的银子也在乱局之中丢失,身无分文的他为了躲避追兵,只好进入山林里躲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敢乱吃东西,喝着露水为生,好不容易抓到只老鼠,因不会生火,只好扒皮生吃,然后拉了好几天的肚子,之前中的毒并没有完全解除,使他更加的虚弱了。

    就在他找到一处干净的山洞都准备等死的时候,萧鼎跟着搜捕他的人赶了过来,将他带走。路上还与追兵打了一架,对方几人受了轻伤。

    断剑生说完之后,神色疲惫的躺在那里,将这几个月的遭遇说出来之后,他感觉轻松了一些。

    古秋雨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他实在没心思来评价这位师兄作为之低,但断剑生在山洞里那绝望的心情却是心中所能深深体会的。

    此时太阳已经西下,天色也变得暗淡了下来,一位妇人将食物给二人送来,对于断剑生的身体她也是很关心,毕竟和这位大少爷亲切,不像二少爷,天生就像一个贵人一样。

    忙乎了一会,古秋雨看着正在喝药的断剑生缓缓的道“其实你根本不用乱跑,就以你的武艺来说,这世上的普通人,哪个能拦得住你?”

    断剑生将碗内的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平静的道“你想让我将那些追捕我的官兵全部杀死么?师弟,杀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古秋雨没有说话,将药碗收在一旁。

    断剑生继续的道“就算我能将他们杀光,那之后呢?难道要和整个灵珠国为敌么?我有再高的武功,也是个普通人,只要生活在这尘世里,就要按照着多数人的规矩来。这事,于情于理,是我杀人在先,是我触犯了规矩,他们官府所做的并没有错。”

    古秋雨听了断剑生说的话之后,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在这谷内生活得太久了,就连这世间最基本的规矩都忘记了,以为武功修成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杀尽一切仇敌,可就在听过断剑生的话后,他认为自己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可是……

    “难道古家的血海深仇就不报了么?不!赤今朝杀我一家在先,错的是他!是这个世界!不是我!”古秋雨心中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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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挑红尘介绍:
一念善,便成侠。 一念恶,便成魔。 古秋雨身负着家仇,闯荡在红尘之中。 他该如何抉择? 是放弃一切,成就传世侠义? 还是不顾一切,忍受千古骂名? (正统文看腻了?主流文没心意?那么就看看《剑挑红尘》吧,给你一样不一样的江湖,不一样的感受。吃过东北乱炖么?没错,就是这个味。)剑挑红尘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挑红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挑红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