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山上之人
断剑生正观察山中景象时,忽然间,他鼻中钻进一缕冷沁心脾的幽香,跟着一点红影闪动,飘雪之间,一双明如皓月的眼睛正静静看着他。
那是一个少女,身材高挑,肤白如雪,披着火红的狐裘,美的不可方物。
断剑生一时呆住,根本没有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还是个如天仙般美女。
紧接着,他浑身一个机灵,想到,这可是摩桓达佐老巢,做事不应犹豫。
身体跃上去想制住少女,以免她出声示警。
怎想到,那少女却伸出手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只手莹润柔白,五个椭圆的鲜红指甲似五片玲珑的花瓣,又有二指放在嘴前,美丽之态令断剑生这样的老实人都心中怦然一热,停下了身形。
正待开口,蓦然间眼前红影闪闪,一线冷光直迫面门。
断剑生鹞子般避开,红影如风,仍在他眼前半尺处,嘶嘶破空声中,少女手中短剑被细微的剑气环绕,激荡起雪花,剑光如冷电,杀气如寒流。其速度之快,令断剑生都为之吃惊。
少女虽已经修习出内气,但比这断剑生来差上了太多,只是这速度却是断剑生不好应付。
断剑生此刻也不想下杀手,便运足了周身内气,只等那少女一剑刺来。
少女的短剑刹那间犹如陷入泥潭,被断剑生周身的内气封堵,剑速被减慢了许多。
断剑生伸指一弹,正弹在剑上,少女持剑之手顿时巨震,短剑脱手而出,一瞬间,断剑生已经将手轻搭在她的肩头,也做个了噤声的动作。
那少女果然没有发声,只感觉一股真气竟进入她的肩头,不禁心中震惊。
断剑生道:“不要怕,我来这里只是要找个人罢了,只是这个人被多方寻找,我找了三个月,不想再让人发现,才偷着上来,打扰的地方请原谅!”
“那这样你总得放开我吧!”
少女说是却是纯正的通用官话,听起来十分动听。
断剑生把手拿开,正要说话,只见红影一动,少女跃出了丈外,断剑生一个起落伸手抓去,却没有抓到,那红影向山中而去,断剑生几步追上,却见有几个人出现在周围了。
断剑生立在原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几人,几人虽身穿便装,但身上的气质绝不是武者这般,反倒有点像官家之人。
李洪斌的侍卫石强虎见彩虹公主被人追着,吓了一跳,纵身跃过,二话不说一刀砍向了断剑生。
断剑生没有带剑,只是一抬手就将石强虎的刀夺在手中,石强虎一转眼刀就被抢走,心中大惊,又是一拳打在断剑生胸口,却又被震的退了两步。
转头看着身后的一名年轻人,大喊一声,“武亲王快跑!”
而李洪斌几人却丝毫不动,站在原地打量着断剑生。
莫古涯见这青年英俊神武,发声道:“小兄弟,来此桃花山作什么?”
断剑生见出声之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一张脸五官端正,只是双眼之中有些迷离之光,心知这大约就是摩桓达佐的一个头目,又不知道说什么,想了一下,竟然行了一礼道:“我来找个人!”
李洪斌也被这个青年的武功惊了一下,但见他说此话并无恶意,便看向了莫古涯。
莫古涯道:“这里只是王爷的一个别宅,怎么会有外人在此?”
断剑生一听王爷,心道:“难道自己又被共济教骗了,竟然来到了李洪斌的家里了?”
彩虹公主此时看着一脸迷惘地断剑生,道:“这是武亲王,你还不下跪!”
断剑生自然不可能跪下,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确定对面人的身份,又是一呆。
彩虹公主见状竟然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十分动听。
李洪斌心中猜了个大概,与莫古涯眼神一对,道:“你闯人私宅,是不应该,不知你要寻哪个人?”
断剑生正在难受时,突然间有话说了,直接说到:“我找吕庸。”
莫古涯笑道:“这么说,咱们在找同一个人了!”说罢,笑呵呵的来到了断剑生的身边。
经过莫古涯一顿劝说,断剑生才和他们进到屋中,到了屋中所见陈设,断剑生这时才信了一半,对面那个青年就是武亲王。
莫古涯与断剑生、李洪斌坐下道:“断公子,武亲王,这吕庸乃天下至恶之徒,所修摩桓达佐邪功,能吸取人的精气,对于习武之人就是能吸取内气,平时是杀人练功,为石国最恶之人,不知断公子为何找他?”
断剑生见对面是武亲王,心想应该与古秋雨相知,便道:“御剑峰是我师弟,听说被此人掠走,我是来救我师弟的。”
李洪斌听此,心中一宽,这断剑生不是针对摩桓达佐与自己的,就没有关系了。
莫古涯心中却转了几圈,通天教神徒所说,他还是放在心中的,但也没有直问,绕了几圈才问了下来。
断剑生一口咬定是路通告诉他的,此处是摩桓达佐人所在之地。
断剑生也知道莫古涯很可能就是摩桓达佐之人,毕竟共济教已经告诉他摩桓达佐投靠了李洪斌。但他也不知摩桓达佐要对古秋雨做什么,又有武亲王在此,也不能直接武力相见。
莫古涯道:“实际上摩桓达佐已经分裂,一部不见踪影,另一部由谭护法所统领,确实还在边水城。我等只是武亲王的朋友,与摩桓达佐并无关系。你若不信,自可在山上寻找,待上几日更是我的荣幸。”
李洪斌道:“少侠武功高强,本王十分喜欢,本王正是用人之时,少侠不知可否留在此地几日,与本王说些话也好。”
断剑生对于摩桓达佐没有什么概念,只知其为邪教,到底摩桓达佐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当日被郇仪阳所利用,差点当了炮灰,现在看来摩桓达佐无非也是些常人。
而且,看样子那吕庸确实不在这里。
“武亲王,打扰了。莫先生,不知能否告知这边水城中的摩桓达佐如何寻找?”
莫古涯道:“这个好办,武亲王在此,这个事情可以打听出来。”
断剑生又谢了武亲王,告辞离开。刚出屋却见彩虹公主站在院中,彩虹公主见他出来,径直过来道:“你这个人好生无礼,现在还不拜见公主!”
断剑生被说得手足无措,只是低了一下头道:“拜见公主,小人断剑生有礼了!”
彩虹公主又哈哈一笑道:“你的功夫好高,学得什么功夫?”
断剑生应付道:“我是铭国散修,学了些简单功夫,只是为救师弟心急,才来此处,请公主原谅!”
“看你老实,也不能说假话,就原谅你吧!”
“谢谢,我走了!”
断剑生急急的来到山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莫古涯见他走出院子,对李洪斌道:“武亲王,通天教要找此人,此人身后有一个大秘密,就是通天教也不敢向他下手。”
李洪斌道:“云中先生的计策是让他与谭护法争斗,这样情况下,飘雪听说摩桓达佐再出现在江湖,自然就会保存实力,甚至于不会出人到磐石城。而这样的话,莫教主的身份就会更安全,如果他真能将谭护法击败,莫教主还可以收拢原来的教众,这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只是我的身份应已经暴露。看样子得到王府住几日了。”
不待李洪斌相请,莫古涯主动就要到王府去,李洪斌不禁对云中宫内的判断又佩服了一些。
断剑生夜里又回来了一趟,到处乱看,也没有什么方向,直到全看了一遍,待王府的侍卫出来,断剑生便逃到了山下。
第二日快中午时,断剑生才回到客栈,手里拿了一个大包。
甄珠一夜不见他,急得一夜未睡,见他回来,连打了两拳,又要掉下泪来。
断剑生急打开包,里面是一件火红的狐裘,穿在甄珠身上却是大了。
甄珠又是将断剑生一顿说教,心中却是乐出了花,二人便出去调换狐裘。
此时,共济教有二人始终在客栈中,见二人出来,也在后面跟上。
甄珠披着狐裘,走在前面,边上是英武的断剑生,后面还有跟班,自然感觉到心中快意,人也自然是美丽。
二人正走着,两匹马从边上跑过,一匹马上之人也是一身红狐裘,她一回头,正看见断剑生陪甄珠走在路上,脸上都是笑容,不觉心中升起些不自在了,一提马刚站住,石强虎回头道:“公主,还是快走吧!”
彩虹公主哼了一声,又打马前行。
甄珠也看到了彩虹公主,毕竟二人穿得衣服相似,对断剑生道:“马上的女子好美啊!”
“呵呵,关顾着看你了,没看见她,有你美吗?”
“你也会油嘴说话,变得不好了。”
甄珠脸色绯红,轻啐了一口,转脸不再看他。
断剑生这次上桃花山属于打草惊蛇,摩桓达佐的莫古涯就这样在共济教眼中失踪了。
而一天后,在边水城传出来一个消息,当地几个山贼被杀,有具尸体十分奇异,仿佛被人抽干了身体,当地官员已经将此事上报白石城了。
摩桓达佐又出现了的消息在路通口中迅速地传向石国北方各地。
第一百八十章 渊源
白石城中,断剑生住在客栈的后院,是一排房子中间的一个大屋子,今日一排房子的住户都走了,已被共济教全包了下来。
在断剑生右边屋子中住了一个健妇,照顾甄珠的起居。左边是两人青年人,看样子有些功夫,也是在称保护二人。
最右边的房间干脆空出来,当成吃饭的地方。
甄珠感觉到这共济教实在是太客气了,而断剑生没有将共济教实际上是在利用二人的事告诉甄珠,虽然知道这是共济教在监视二人,但毕竟自己也没有别的什么事要保密,也没有多说什么。
傍晚李洪斌亲王让人来请断剑生与甄珠。
断剑生很是意外,甄珠则是吓了一跳。二人虽有些不安,但还是去了。
二人坐在轿子中,甄珠问道:“这没有事吧?”
断剑生憨憨一笑道:“没事,就是吃口饭,说几句话吧。”
二人被前呼后拥的向“亲王府”而去,身边都有了禁军保护。
而此时的古秋雨终于和柳依月、孟惊楚与吕庸坐在一起喝上些热粥了。
到了“亲王府”,李洪斌亲自迎接,三人喝了会茶,就开始晚餐了。
桌上还有彩虹公主和石强虎、石长空两个侍卫。
李洪斌一笑道:“都是家人,断公子不要客气。”
彩虹见到甄珠却是心中不高兴,因为甄珠穿了件红狐裘,与她这几日的衣服相似,而她今天则是穿了件长身的白狐裘。
实际上现在白石城倒也没有这么冷,只是外面穿的衣服少,屋内也就可以少穿些,自然能显出优美的身段来,而甄珠只是娇小,没有这彩虹高挑的身形。
断剑生在谷中吃得十分清淡,出谷后,吃了些可口的东西,而且这几日还喝了几口酒,觉得这酒水是个好东西。
桌子的菜肴也不是很名贵,倒是酒很不错,石强虎说是三十年的老烧酒,入口就是一股热流。
断剑生甄珠二人开始十分拘束,可这断剑生喝了几杯酒,就放松了下来,他毕竟才出谷不久,对于李洪斌的身份并不是看得太在意,不一会就与李洪斌这三人谈起了天。
桌上只两个女人,甄珠坐着无趣,只能向彩虹说话,彩虹只是应着,眼睛却看着断剑生。
大家又喝了些酒,李洪斌谈起了自己的往事。
十四年前,李洪斌只有十一岁时,当时的石国皇帝李恩山重病。
那时,李恩山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这场病来自于多年前在涯国历练时被涯国的武林高手重伤所致,身体机能全部发生变化,难以医治。
这时在边水城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教派摩桓达佐,听说可以起死回生,李恩生秘密派人而去,要寻这救命的方子回来。
但此时却发生了军队与摩桓达佐冲突的事情,石国的门派也大举进攻摩桓达佐,摩桓达佐众人就在表面上消失了。
李恩生将此事压下,所派去的人还在寻找时,摩桓达佐就没有声息了。
李恩生驾崩后,李洪甫做了皇帝,在李恩山当皇帝时,就一直在整理军务,其目标就是涯国,他娶了涯国的公主却与涯国为大敌。
此中的原由也只有他们这一辈才知道了。
之后,李洪甫继续加强军队,但此时李靖宇已经长大,军方所针对的敌人就变成了阳国。
李洪斌十三岁时也要进行历练,他选择的是神秘的石国极北之地。而他则有目的地去寻找二年前的那段奇怪的事件,并还寻到了摩桓达佐教。
摩桓达佐教从海外传来,在霜国也有些时间,其练习功法确实很邪恶。
按照教中的心法,也能修习成内气高手,但这样也是很用时间的。要速成,就要吸取武者的内气。
而霜国人口极少,夷狄之人中武者又太少,他们为了修习武艺,自然要向石国而来。
这时边水城正有一个飘雪的分舵在,摩桓达佐当时的教主偷袭其中了一人,吸了内气,发现确实大有好处,便设了一个局,将分舵的人又杀了许多人。
飘雪派与石国相好,这件事也被石国当地的驻军知道了,派出一支百人的军队出动,结果又被摩桓达佐消灭。
这军队中的一名副将,正是田红梅的丈夫,而且死相十分怪异,尸体就被送回了磐石。田红梅向吕庸诉说时,引起了吕庸的注意。
飘雪派当地的帮众,集结了众多好手袭击了摩桓达佐,自身损失惨重,也没有将摩桓达佐怎样。
据田红梅说,吕庸失踪了三天,和一个其貌不扬的人一起回来了。言外之意已经重创了摩桓达佐,在那之后吕庸就修习了一种邪功。
李洪斌知道的事实是,吕庸与多人攻击了摩桓达佐藏身的地方,这些人全部是用的万象神功,将摩桓达佐打得惨败,教主最后吸取摩桓达佐教众力量这才杀了数人,只有吕庸与另一人全身而退。
摩桓达佐教主同样也被吕庸与另一人重伤,之后将功力传给了莫涯古与谭陆陆两位护法,并立莫涯古为教主,自己就死去了。
摩桓达佐的心法书也在此战中丢失了,好在最重要的部分被莫涯古带走了。
而天下人所知道的则是,飘雪全派出击,重创摩桓达佐,教主王横礼身受重伤,最后不治生亡。却不知道,其实,当年飘雪偷袭摩桓达佐的只是当地的一个分舵,当年重创王横礼的则是通天教。
此战之后,摩桓达佐只剩下一个教主、一个护法和一个宗主,别的教众不过二十几人。
莫涯古决意留在石国,隐匿起来,不再使用摩桓达佐的任何功夫,做普通人,只要能长生不老就好。
而谭护法则要回到霜国,重新发展势力,二人相争之下,谭护法竟想将莫涯古的内气吸掉,莫涯古见谭护法势大,只好带着自己亲信的几人逃走。
自此摩桓达佐分裂成两部分。谭护法回到霜国,莫涯古到了白石城,之后遇见了李洪斌,并收了李洪斌为弟子。
李洪斌讲故事时没有提到莫涯古的名字,只说是赵护法、赵教主,但明确说明自己是摩桓达佐弟子之事。
接下来又道,“现在而言谭护法在霜国确实经营得还可以,又有了四个强大的宗主,势力也提高了许多,但十多年后,还是当年的问题,要想速成功法,就得吸取别人的内气。因为天分好的弟子毕竟太少了,但是用上聚血魔功和化血掌就可以大大加速一般弟子内气的提升速度。”
这样,谭护法带着摩桓达佐教众又回来了。
断剑生听到此处,见李洪斌态度诚恳,心想这是李洪斌在请求自己不要再难为白石城的摩桓达佐。而听李洪斌所说,确实吕庸没在此地。
李洪斌又介绍道,“主只是又收了几个弟子,在平静的让他们修练摩桓达佐的基本功夫,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了。”
李洪斌的功夫是亲传,也只是一般,比之修习北斗派功夫的彩虹还要差上一些,但带兵打仗却是足够了。
断剑生道:“这一路来,我或许就是错了。”
李洪斌道:“我在此地驻防,这件事也不能不重视,要知道谭护法也是这几个月才出现在边水城,吕庸则是半年前出现。而且吕庸确实是在练习摩桓达佐的魔功,这二人现在是否勾结在一起也不可知。再者你的师弟功夫应当也十分不错,吕庸又是林家的人,骗他加入摩桓达佐也不可知。”
李洪斌之后又细细分析了一下,许多细节都只是他说,自然真假也没有人知道。这样一路分析下来,断剑生觉得确实还得去一趟边水城了。
回到客栈后,断剑生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就因郇仪阳当日几次劝说不让他来,现在到了,如依李洪斌所说,这里的摩桓达佐与吕庸并无关系,那吕庸当年几乎灭了摩桓达佐,他可能与谭护法的摩桓达佐再重修于好吗?而且共济教又死死看着自己,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而赵教主的摩桓达佐根本与世无争,共济教又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呢?
一时间,断剑生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不够用了,心中也想起古秋雨来。
如果他在这里,或许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关系。
甄珠睡了一觉醒来,感觉断剑生还没有睡,轻轻拍了拍他道:“剑生,别想了,我本来就什么也不会,但知道跟你走就没有错。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断剑生起身道:“你说的对,你好好休息,我练会剑去。”
甄珠亲了他一下,任他而去。
断剑生很快就来到了城外,只苦了身后跟踪的人,转眼间就见不到他了。
之下,断剑生拿了一根树枝,在风中舞动起来,他体内内气流转,身形越来越快,树枝也打出一片幻影,半个时辰连用了四个不同门派的剑法,只觉得身体微热,才停下身形。眼睛望向北方,心中做了决定。
而在远远的地方,彩虹一身黑衣正看着他。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又被利用了?
李彩虹也是太后的女儿,有十八岁了与这两个哥哥一样,竟然也是喜欢武功,而且还有些天分.
年少时就学习北斗的功法,心中并不喜欢的皇家的身份,与李洪甫一样,就想成为这武林中的高手,可以笑傲江湖。
自己也是眼高过顶,对其他武功平平的同龄人根本看不上眼,见到断剑生后只觉得此人年纪比自己大不多少,武功却是深不可测,不觉十分好奇。
只是她不知断剑生比他要大十岁,因为长年在谷中修练内气,长相要比别人年轻得多。要是她见了古秋雨,也会感觉与自己年龄相仿。
只是这断剑生身边已经有个女子,并没有盘头嫁人,不知是何人,今夜便缠着石强虎跟了过来,却见二人睡在一屋,不觉得心中有些悲凉。
后见断剑生半夜里出城,便又跟了出来,她以前从没有见到有如此飘逸神俊的剑法,不觉得看得痴了。
断剑生放下树枝,慢慢走了过来,彩虹知道被发现了,也只能站了起来。
断剑生月光下一笑道:“今夜天寒,我送公主回去吧!”
彩虹点了点头,脸上有些落寞,并没有说些什么。
深夜,白城城中,一处民居内,吴六七正坐在桌子旁,单手不停的敲击着桌面,看样子十分的不耐烦,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吓人。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位身穿大衣,内挂藤甲,头戴斗笠的青年。
在这天寒地冻的石国,此时还如此穿着的人也就只有路通了。
那青年脱掉大衣,几步来到了吴六七的面前,满脸歉意的道:“吴爷,小的路上耽搁了一阵,此时才到,还请吴爷息怒啊。”
吴六七瞟了青年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周身遍布冰冷的气息,比之屋外的寒意还强上许多。
青年见此,脸上的歉意更浓了,连连给吴六七上茶,嘴里还不停的陪着不是。
虽然路通在四州之内由于特殊的身份,很少有门派敢招惹他们,但是青年还是在吴六七面前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此人。
过了一会,吴六七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冷声说道:“陆十雨,你小子是不是一直都在耍我!”
陆十雨满脸惊慌的道:“吴爷,你这话说的可冤枉小人了,别说是我了,就是百吉叔在这,我也不敢对您有半句谎话啊。”
“那吕庸呢?我听信你们的话,这一路一直都跟着那两个傻子,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发现!”
吴六七单手往桌子上一拍,顿时将木桌打的四分五裂,整个人站了起来,怒视着陆十雨。
当初在黄石城,陆百吉就告诉他,御剑锋很可能与吕庸在一起,但吕庸在哪,陆百吉并不知道,吴六七只好跟着同样寻找吕庸的断剑生后面。
之后,陆十雨找到了吴六七,告诉他是陆百吉派他来帮助寻找吕庸的。
可这陆十雨也没说出个所以,只是告诉吴六七吕庸藏身的几处位置,其中几处又与断剑生的目标一样,只好继续跟在断剑生身后。
直到今夜跟踪断剑生失败之后,吴六七的忍耐到达了极限,这一路吃了不少苦不说,就是连吕庸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陆十雨一脸委屈的道;“吴爷,我也不想这样啊,可那吕庸哪有这么好找,整个天下内,要找吕庸的人多了去了,其中也不乏高手,但又有几人找到了他呢?再说,咱们两家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就是借我豹子胆,我也不敢骗您啊!”
见陆十雨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吴六七几经抬起的手掌缓缓的放了下去,身体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陆十雨可是被吓的够呛,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如果这吴六七起了杀心,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嘿嘿嘿,吴爷,您放心吧,咱们两家的关系还有什么说的?我一定会将吕庸给您找出来了。”
路通其实就是这么一个职业,既要随时随地的遵守的门规,还要照顾着雇主,如果碰上一些脾气火爆的雇主,就算挨打了也没人会替你出头,只能算你学艺不精。
随后,陆十雨为了讨好吴六七,又向他提供了几个情,比如,十年前古家旧部最近突然出现在江湖,石国各地都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其中认得出名字的就有恶人于而已,独眼龙李真等等,谁也不知这些消失了许久的古家之人到底有何目的。
而且,古家虽在阳国有些声望,但到了石国也很少有人得知,只有知道了十年前阳国政变的人,才知道古文斌的大名。
陆十雨还将他们出现的具体位置告诉给了吴六七。
吴六七听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还在那滔滔不绝的陆十雨,吓得陆十雨赶紧闭上了嘴。
“这段时间我还会一直跟在断剑生的身后,你继续调查吕庸的下落。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是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你就祈祷那时能否像今日一样,说出这么多的废话!”
吴六七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了陆十雨一人在屋内悄悄骂娘,心中也想着,是不是应该和陆百吉说一声,让他把自己调走。
第二日晚上,李洪斌又让人来请断剑生、甄珠。
彩虹还是坐陪,却见到甄珠今日竟然又穿了件长身的白狐裘,仿佛就要与自己比一下子的样子,便将身上的狐裘脱掉,挺直了身子,不过那模样确实是比甄珠漂亮不少。
李洪斌今日讲的是些江湖上的坏人弃暗投明的事情,还有些朝廷上的人当年做错了事,后来也改过自新,也成就番事业的事情。
断剑生听得明白,这是李洪斌在向自己暗示赵教主的摩桓达佐已经变好了,还是希望自己不要为难。
断剑生只能道:“我是来找师弟的,现武亲王已经帮助我查到了摩桓达佐在边水城,我也不能在此停留,明日就要去边水城了。多谢武亲王关爱,多谢彩虹公主款待。”
彩虹这晚上倒与甄珠说了不少话,只是甄珠身为武林中人,说的话全无武林人的样子,说到甄龙还掉了眼泪下来。
反倒是彩虹显得霸气多了,言语间尽是江湖豪情,拳脚棍棒。
断剑生二人走后,李洪斌对石强虎道:“这共济教有刀有枪,法术也高,现在石国处处都有势力,恐怕也要日久生变。”
石强虎道:“王爷,自古没有什么教派能当上皇帝的,只是现在石国要生乱,这些人会让这乱局更加麻烦。”
李洪斌叹了口气道:“民间所说二龙二虎,这天下果真不可以有着太多的强者。”
黄方然对于断剑生与李洪斌交往无法理解,但共济教中又没有人明站出来,只能将疑虑存在心中,这时有消息传来,摩桓达佐确实在边水城中。
谭护法统领的摩桓达佐教众这次回来了三十多人,还有最强的四个宗主。
但再强的武者也是人,在这极北的地方,只有坚实的屋中才能抵挡住寒冷,他们也只能陆续来到边水城中。
谭护法又租了一个大宅子,可以给人治病,一可以挣钱,二可以发展教众。反正她也不会说自己是摩桓达佐,她的人除了莫涯古的人以外根本就没有人认识。
而莫涯古已经消失了十多年,也许被人剿灭了也说不定,就算是这样她也派人去找寻了,得到的消息竟是莫涯古还在白石城。
莫涯古行踪泄露是因为神徒,而神徒预料的断剑生与莫涯古的交战却已经被莫涯古转移到了谭护法这一边了。
断剑生第二天天刚亮就出发了,甄珠被他安排进了“亲王府”,说好了三日就会回来,而彩虹带着一百名禁军与他同行。
白石城到边水城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边水城周围只有一条小河,已经冰封,城内不过万人,但也有着一千守军。
入夜二人到了城中,断剑生却是久久不能入睡,他总觉得事情奇怪,又不知怪在哪里,反正心中决定明天无论如何自己不出手就是了。
当夜的谭护法收到了莫涯古的信,莫涯古很明确的告诉她自己明天要到边水城,接收自己的教众。
谭护法轻轻一笑,心中道:“当年你要吸掉我的内气,结果不敌,让你跑了。涯古,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你现在又在出什么坏主意,我怕了你了。”
她把四个宗主都叫来,安排他们明天在城外迎接莫涯古。
“然后杀了他,分了他的气,把他的灰带回来。”
断剑生第二天便到了谭护法所在的宅子,这是在城边处,本没有多少人,而今天路边的行人更被无声无息的挡在外面。
共济教的人渐渐地出现在他后面,隐匿的十分好。
彩虹依旧跟在断剑生的后面,断剑生见此生气的道,“公主,这是我的私事,请公主不要跟随了。而且邪教的利害不是公主能想像的。”
彩虹却拖住他的手道:“我就看看,不说一句话,有你在,什么也伤害不了我,而且就是你要打架,我一定拉住你。”
“不行,这不是小孩子游戏。”
彩虹却几步向前,将宅院的门一下子推开了。
断剑生一惊,跃了过去,却见院内分成几进,前面空无一人,二人走到后院时出来了一个老人,问二人道:“二位可是来找莫神女治病的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狗咬狗
断剑生被这老人吓了一跳,正准备出手时,却感觉老者并没有什么杀意,便撤回了内气,恭敬的道:“是的,是的。”
老人道:“后面的巫祠里,钱准备好,十两银子。”
断剑生道:“准备好了。”
石国极北,巫术盛行,有钱人在家中建个巫祠,供些神怪也很正常。
断剑生只好带着彩虹向前走,又过了一进院子,才在后面看见了一个小院子,院子后有一个小房子。
看那房子模样,只是一个巫祠,它被涂成黑色,狭窄的前庭里没有植物,只是铺着层红色的石子。
门框两边还刻着一副对联,那联语颇为奇怪,半通不通。
“护法救人,治心观世。”
那木门本就未关严,为断剑生轻轻一推,缓缓地打开,断剑生定睛一望,却见那屋子正中,坐着一位西荒的女子,穿着紧身的小皮衣,长长的金发半挡着脸,一双蓝色的眼睛正看着断剑生。
她双手虚合,手底下拢着一束微弱的火苗,低垂的眼皮上,睫毛出奇的长,火光掩映下,她那高挺的鼻梁在她脸上投下一条深长的影子,眼窝也为眉骨遮出两窝深影。
断剑生不会欣赏西荒的美女,只觉得胸中一滞,看的不舒服。
彩虹却是没有客气,直接问道:“神女,我与哥哥到此,知道神女神通广大,想问一下,你可知一个叫吕庸的人带了一个叫御剑峰的青年来。”
谭护法站起身来,道:“我这里治病救人,又不是路通,找人的事我哪里知道!”
声音倒是很好听,不过口音却是北方口音,断剑生听得十分吃力。
谭护法感觉到断剑生周身真气强大,自己七八年中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年轻武者,心中不禁起了吞食之念头,但表情还是平平的。
断剑生道:“我只是要找我师弟,听说吕庸几日前又杀人作案,我担心师弟的安危,若神女相助,我愿出千两银子。”
谭护法面色不变,细细传声出去,在屋下暗室中的摩桓达佐教众还有二十多人,听到谭护法指令,从别的屋中静静地出来,各拿出武器,只等谭护法命令。
谭护法心中默念起咒语,对彩虹用上了摄心之术,彩虹的脸上立刻就有些神情迷茫。
“此事事关众大,还请这女孩子离开,我与公子相谈。”
彩虹听此,只觉得谭护法说的有理,自己便出去了,只让断剑生感到奇怪。
谭护法蓝眼望向断剑生眼睛,全力用上摄心之术。
断剑生正想着彩虹,十分意外她这次为什么这般听话,此时又被被摄心之术一拘,竟感觉到彩虹如仙女般出现在他心里。
谭护法轻声问了句:“公子?”
断剑生听声看了一下谭护法,又感觉这西荒的美女也有别样的美丽,但同时心中甄珠、彩虹又都出现,自己不禁心道:“自己在想什么,真是学坏了。”
谭护法见断剑生只是一愣,又恢复了常态,知道此人定力极强。
又继续使用摄心之术,口中说道:“我给你讲讲神教的事。”
断剑生现在感觉到有一股魔力在吸引着他,心中感觉不对,将眼睛低了下去。
谭护法此时走近他,带来一股温暖蛊惑的力量来,那股力量让断剑生有着一种沉沦的感觉,低着的双眼升起了一丝迷茫。
就在断剑生真要抬起头的时候,只感觉气海之内涌出一道清流,顿时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断剑生此时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刚刚为寻找古秋雨,竟忘了自己是摩桓达佐的据点之内,赶紧收了心神,提高了警惕。
在院外的黄方然见院门一开,彩虹自己走了出来,并没见到断剑生。
而且彩虹也不回头,也不停留,自己平静的就向远处走,他感觉形式不对,一下子跃到了彩虹面前,彩虹还是没有说话,竟只绕过他还是向前走。
黄方然呼喝道:“除魔卫道,就在今朝。”
彩虹这才心中一惊,只见从周围一下子凭空出现了几十人,拿着武器冲向了院子,共济教众人口诵咒语,跃墙而过。
黄方然与共济教另二个高手孙平、任然工跟在后面,将带来的油包投各个房屋,顿时院内燃起了大火。
摩桓达佐教众也纷纷冲出,与共济教众战到一起。
谭护法心知自己中了莫涯古的调虎离山之计,手下最强的四个宗主与手下都去劫杀莫涯古了,而对面这个强大的青年才是莫涯古的杀招。
此时,听见外面杀声起来,一抬手,一把黑雾袭向断剑生,自己转身冲到了屋外。
刚一出屋,就见屋外竟全是头上黑红两色的共济教教众。
在她眼中,共济教众一向只会玩些小把戏,欺负些百姓,都是些无能之辈,她不敢相信竟是他们来袭击自己。
然而再看下去却不对了,这些共济教教众大多双眼通红,力量巨大,身上受到伤害竟毫无感觉,任凭鲜血喷洒,也不后退。
谭护法立刻开始口诵咒语,一道道黑气从她身体冒出,不时地,还冒出一条白气。
那白气冰寒凛人,直如霜刃,仿佛要将空气冻结。
黄方然与孙平、任然工也口诵咒语,三人合力从黄方然仗中打出火球来,这等冰火交袭之下,空气忽冷忽热,竟然有雪花出现在空中,诡异异常。
又听得院中四角,忽响起一片跺脚声,就见摩桓达佐教众脚下涌出一大片黑气连到一起。共济教教众舍身向前,面对着同样疯狂的摩桓达佐教众。
但是共济教的咒语让摩桓达佐教众彻底爆发出了力量,只见每人相貌都在变化,身形都在变大,顷刻间二十多名共济教教众被砍得面目全非,虽然还在站着,但也没有多少生气了。
断剑生中了毒雾,只是暂时迷了一下,这时已经跃出屋中,却见到了这传说中的地狱。
残肢断体在地上,而失去肢体的人还在博杀,就是死了,也还站在地上。
黄方然与孙平、任然工的火球还在不停地打向谭护法,谭护法身边的黑气则将这些火球吞掉。
黄方然见断剑生出现,大叫道:“断公子,还不出手!”
断剑生现在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共济教设计了,心中已是十分气愤,并不想出手。
但摩桓达佐教众已经发狂,有一人见他不认识,已经一刀砍向了他。
断剑生心中气愤之时,又见一人周身是血,刀风凛冽,一侧身躲过,一掌拍出,那人却不知躲避,被青云掌直接打得飞了出去,身上骨头断了一半。
摩桓达佐教众现在已不完全受谭护法控制,竟又有几人冲了上来,谭护法心中叫苦,这些教众被控制时,还是可以本能地寻找内气较弱的人进行攻击的,但现在却是向最强的人进攻。
断剑生夺过一把长剑,青光爆起,又有二人被砍断手臂,却还是向他攻击不止。
谭护法见状身形一动,变成一股黑烟,直向黄方然三人而去,四人战到一起。
黄方然的咒语被迫停了下来,共济教教众失了咒语,更是不堪,又倒了一片,小小的院中,倒处都是尸体与重伤之人。
共济教教众还有十人无伤,那些围攻断剑生的摩桓达佐教众也还有七八人。
这时,彩虹从前院飞奔了过来。
她对于院中这惨状竟然没有多想,手持短剑向谭护法喝道:“魔女,看剑!”那一声确是清脆。
断剑生见她回来大惊,纵身跃来,却还是慢了。
谭护法身上一股黑气爆起,全部打在彩虹身上,彩虹身形没有动,剑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被黑气围住,身体被冻住一样,全是冰冷。
断剑生将她抱住跃到一边,左手按在她胸口,只听得彩虹无力地道:“哥哥,冷!”
断剑生不知如何驱散这黑气,只能一咬牙,周身真气倒行,将这黑气吸到了自己的体内,顿时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冰冻一般。
他将黑气引向自己的右手,只见右手变得漆黑,待将黑气吸完,断剑生用全身之气将右手黑气逼出,自己如同中了强力一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彩虹此时气息微弱,断剑生又向她体内注入了此许的内气,才感觉她体内有了热气。
谭护法此时已经抓住了孙平,任凭黄方然几掌打在身上都被体内的黑气抵挡,之后就见孙平整个人萎缩了下去,而谭护法身上黑气更盛,对于黄方然的一直击打并不在意。
摩桓达佐教众砍倒了最后的几个共济教教众,还有六人周身黑气环绕,一身是血的冲向了断剑生与彩虹。
任然工这时将长杖向地上一点,纵身拦在摩桓达佐教众身前,将一个药瓶丢到了断剑生的手中。
他直视摩达桓佐的人,将手杖舞动起来,不过,以他的功力不能发出火球,只好运行真气,周身散发出强烈的热气来,正吸引了这些摩桓达佐教众。
现在他已经开始拼命,一杖杖打在对方的身上,骨头断裂之声清晰可闻,而他自己也中了一刀又一刀,却一步也没有后退,口中诵道。
“天造万物,万物生灵。灵识玄冥,助天地成。我今身灭,唯灵长存。天火明王、水莲圣母。解救苍生,法道平衡!”
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一段落
任然工在这里苦苦支撑,但另一边的黄方然此时也被谭护法抓住,正在与化血掌苦苦对抗。
听任然工的诵词,黄方然自己也跟着念了出来,同时将全身内气全部凝聚起来,没有向外发出火球,却向自己周身发出了火焰。
谭护法只感觉他体内真气汹涌而出,只吸了一点,却见黄方然面色平静,道了句:“生于天地,死而归还!”
他身上始终有着油包,此时周身火焰升起,爆炸开来,将自己与谭护法一起吞没了。
这种真气烈火非比寻常,谭护法竟一时难以摆脱,用周身黑气抵住烈火,又运足真气,脚下的黑气向周围漫延,将那些死去众人的内气都吸过来。
断剑生喝了圣水,周身气息运行了一个周天,此时站了起来,只见倒地的任然工身体又在萎缩,而这院中地上死人都变得不成样子,对面的摩桓达佐教众也都不成人样,一个个踉跄地还向他走来。
“这些都不是人啊,不是人啊!”
断剑生将青松欲炼天运行了起来,一伸手,一把剑飞到手中,只有一道巨大的剑光从剑中飞出,直砍在这几个摩桓达佐教众身上。
那些魔化的教众毫无知觉的就被砍成两段,冰冷的黑血飞向了空中。
断剑生手中剑承受不住这种力量,断裂开来,也落在地上。
谭护法此时从火中出来,也是内息大乱,此时院中只有黄方然兀自仍站在火中的燃烧之声,还有晴空中几点雪花在飘下,一片寂静。
断剑生虽然又让共济教所计算,但此时共济教已经全部死在此地,没有一个有全尸,彩虹又身受重伤,摩桓达佐所用招数之邪恶令他心中少有的怒火中烧。他周身真气涨落,几乎可以肉眼见到他手中的青光。
谭护法开口道:“莫古涯竟然会找帮手来对付自己人,这个教主让他当得丢人。”
断剑生此时却也不说话,身体一动,青云掌打了过去,却见那谭护法双手下的黑气一个暴长,她双手一抬,卷起了两道冰冻的黑雾,直扑向断剑生。
断剑生没有后退,那黑雾立刻将他包围,被断剑生周身气息震得四散飞溅。
谭护法身形一动,已到了断剑生身后,一只手打在他的背上,一股十分寒冷之气向断剑生体内侵去。
断剑生也是吃惊,自己竟然让人无声息间就打中了,一股股真气向阴寒之气处汇去。
谭护法此时只想吸掉断剑生的内气,但她却大意了,她没有想像倒这个青年竟有逆天的深厚内力,她所修炼的功法不可以针对比她功力高的活人,否则相当于引导别人的内气攻击自己。
而断剑生又偏偏会几乎不为江湖人知的破气之法,顿时强大的内气层层攻入谭护法的体内,将那阴寒之气逼回了谭护法身中。
谭护法觉得周身一阵寒冷,顿时经脉都受了伤害,只能抽回手掌,向后退去。
断剑生纵身一个青云掌打了过去,谭护法只能抬手相接,只听一声闷响,又被击退了几步,口角流出血来。
“邪不压正!”断剑生大喊了一声,又是一掌,却只见对面人影一晃,谭护法已失了踪迹。
断剑生并没有去追击,而是抱起彩虹,只见她面色苍白,身体冰冷,又给她注入了些真气,直到她脉博跳动地有了些力气。
这时黄方然的尸体烧成了灰烬,缓缓的倒了下来。
断剑生从墙上跃出,向共济教在此地的据点而去,虽然对共济教心中不满,但他还得找到圣水,来救治彩虹。
谭护法逃得迅速,却被莫涯古紧紧跟在身后,她受了伤,虽然不是很重,但此时却已经没了与莫涯古对抗的实力了。
城外,一片枯草地中,谭护法与莫涯古互相打了对方一掌,莫涯古吐了一大血,而谭护法身体却委顿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莫涯古道:“陆陆,为了摩桓达佐还有明天,我只能委曲求全,在这乱世中,保全自己才能想以后的事。”
谭陆陆笑道:“我们不过是两个怪物,比哪个更怪而已,可是亲爱的,你学坏了,还学得怕死了,这样不好。”
“你不死,四个宗主还不会听我的,亲爱的,死吧。我会记得你的。”
谭陆陆将手伸向了莫涯古,莫涯古用力抓住这只手,仿佛两个恋人在牵手,而谭陆陆的身体在慢慢变小,最后只剩下一点点,一点点了。
莫涯古静静的站着,口中诵着咒语。很快,四个宗主与他们的手下到了他跟前,十几年前的那个宗主还在,其他的三人是谭陆陆后来**出来的,却已十分强大。
众人被莫涯古身上纯正的摩桓达佐的气息所震慑,又见谭陆陆已以不在了,众人只是静静的站着。
莫涯古笑道:“我们只剩下这些人了,要知道,在乱世中,保全自己是第一位的。以后,我们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找到吕庸!”
众人一起跪下,口颂:“教主神威。”
莫涯古向天上望去,一小片云将太阳遮掩。莫涯古笑了一下,又恢复成平易近人的大叔模样,带着众人离去了。
断剑生冲出院子时,周围的石国禁军才冲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一下天,才发现自己进去到现在不过两刻的时间,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几十条生命消失了。而院内房屋已经燃起了大火。
他没时间感慨,对石强虎一招手,石强虎见彩虹受伤,心中也是恐慌,跟着断剑生向前走了十几丈,只听断剑生喊了声:“共济教,帮忙!”
一个人就从角落里伸出头来,断剑生就跟了上去。
三人急速来到共济教的秘密所在地,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
断剑生道:“公主受伤了,我要圣水。”
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将圣水交给断剑生又教了他用的方法,半个时辰后,彩虹醒了过来,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抓住断剑生的手不放下。
断剑生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负责人,那人只道:“圣水只有两瓶,任然工将能救命的圣水给了你,也是舍己为人之举,是我共济教义之楷模。为斩除邪教,尊者与教众牺牲自己,保全天下生灵,我要去为他们超度了。公子自便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断剑生抱着彩虹向边水城军队走去,但理解不了共济教的做法,不明白为什么可以让这么多人用放弃自己生命,放弃自己意识的方式去战斗。
共济教的行为与通天教、摩桓达佐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同,却让教众以死为荣,也许红姑的丈夫也是这样死的,然而这样却让她感觉荣誉。
断剑生从心底生出了阵阵的寒意。
当天晚上,断剑生就回到了白石城,李洪斌实际上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告诉断剑生道:“断公子,这谭护法还在,你要小心些,不如就住在我的府里吧。”
断剑生还是没有找到古秋雨,但感觉到自己向这里来是错了,完全是共济教的计策,只是提出回铭国,告别了李洪斌。
他出去时竟然看到了路通钱十全。钱十全道:“公子,当日对不起了,真的对不起,我丢下主顾,路通中的人要驱我出路通,现在只有我再为公子服务,才能帮我,求公子救我。”
断剑生已经了太多的事,心想:“也许又有路通想来骗我了,我一身的功夫结果成了众人想利用的工具。师弟啊,你在这红尘中又得遭遇多少痛苦与磨难啊。”
钱十全跟在断剑生后面,他不知道自己当日的一个决定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当时他知道有路通要送重要物品,便故意在山边露宿,仅仅是为了给路通探路。只是他发现有埋伏时马帮已经到了,他没有及时传出消息。
而结果就是神武门跟上了断剑生,才遇见的郇仪阳,也许没有断剑生,通天教、摩桓达佐的也会受到打击,但是对于断剑生而言,却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李洪斌见彩虹没有什么事情了,训斥了她一顿,彩虹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他之后给越离秋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一是摩桓达佐又出现了,他们的头目是吕庸。
二是飘雪本部已经百年没有修缮了,应当建一个新的飘雪了,钱不是问题。
三是支持他当掌门人。
写完信后,他将笔扔下,心中道:“云中先生,希望你这次还是能算得准。”
这时就连石国极北的白石城,也收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当年阳国古家的古秋雨出现在了秋叶城,并带着一个青玄要得到的东西,同时有一个神秘的组织要出五十万两银子得到它。
郇仪阳接到了郇千义的信,要他不要再发展教兵,而要训练神兵,共济教的敌人是青玄派与幽火。
他看完信,只是站了一会,走出屋子,等待着白石城的消息,期待着断剑生的归来。
吴六七现在苦得很,他没钱了。而且据可靠的消息,御剑峰也不在这里,他一路白跟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见识到了断剑生的武功,几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小的沉到了泥里。
客栈外,断剑生前呼后拥的离开了,他卖了马,付清了帐,在寒冷的风中缩了缩脖子,抄着手还是继续向着断剑生离去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买棺挖坟
冰雪消融,经历了六个月冰天雪地的寒州,现已万物复苏,从屋檐上滴下的水珠,还有不再刺骨的东风,这一切都象征着崭新的一年刚刚开始。
这一天,石国最北部的一处小村庄中,从不远的山上传来轰轰的雪崩之声,村中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人们纷纷从屋内走出,呼吸着春天的第一口空气。
这些村民就如同要冬眠的动物一般,在大雪封山前储存好了食物,待到大雪封山时则全部都呆在屋中。
但是,有一家除外,就在雪最大的时候,这家的主人在每天早上,都会不辞辛苦的将门口的积雪打扫干净,让小屋的大门可以打开。
而积雪清扫之后,一位老者就会来到小屋之中,呆上半日就走。
村子街道上的雪最深时有一丈深,没人知道这老者是如何来的。
如今,大雪开始融化,这家小屋也同其他人家一样,开启了大门,从屋内走出一位壮汉。
“哈哈哈,洪九虎!你这两个月来怎么虚了很多啊,是不是让你家那个婆娘给磨的啊?”
刘豺早早就等在洪九虎家门前,见他出来,立刻大笑着迎了上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小子这些日子倒是滋润了不少啊。”
洪九虎双眼一瞪,在他身后,一位妇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转身进入了屋内。
刘豺哈哈笑道,“亏的有了那头马鹿啊,这些日子,我除了吃就是睡。也不像你,晚上还有老婆暖被窝。”
说到最后,却还见洪九虎“怒视”着自己。刘豺的脸也慢慢的板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洪九虎走去。
二人四目相对,眼中皆可见到一丝的怒气,仿佛马上就要打起来一样。
只不过,屋中的妇人看到这一幕,白了二人一眼,继续将屋中的柴火搬到屋外。
“哈哈哈哈!兄弟,还活着呢?!”
“废话!你都活着,我能死了么!”
二人忽然大笑起来熊抱在一起。
“你们俩别在那傻笑了!快过来把这些柴火搬出去!”
洪九虎的媳妇在后面冲着二人嚷道。
刘豺笑道,“嫂子,几月不见,面色红润不少啊!”说罢,立刻跑到屋内开始帮着搬柴火。
刘豺在进屋之后,眼睛却总是瞟向一间屋内,隐约可见一道身影,平静的躺在那里。
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屋内储备的柴火不剩多少,很快就就被刘豺搬完了。
随后,洪九虎的媳妇做了几个小菜,刘豺就与洪九虎吃了起来,二人又喝了几杯烧酒。
就是在酒桌上,刘豺的目光也不是的看向隔壁,说起话来也是心不在焉。
洪九虎自然将刘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由的把脸一板干咳了一声。
正探头探脑的刘豺被洪九虎吓了一跳,讪讪的收回了目光,干笑道,“九哥,那位小兄弟怎么样了?我来都来了这么久,他怎么还躺在里屋啊……”
洪九虎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摔,沉声道,“兄弟,咱们哥俩没多大能耐,但现在的日子过的也算舒心,有吃有喝,咱们不能昧良心的事。”
“我说九哥,你瞅瞅你,说来劲就来劲,我不是担心那位小兄弟么?谁也没说钱的事啊。”
见洪九虎生气,刘豺立刻解释了起来,心里却是阵阵窃喜。
接着,他又看了看里屋,小声道,“九哥,我真不是为了这小兄弟的银子今天才来的。可是这都多长时间了,这小兄弟还是没醒过来,估计是凶多吉少啊。再说了,弟弟都这么大年纪了,到现在还没有个婆娘,那些女人都不是看弟弟穷么?我也不像九哥,能碰到嫂子那样的贤妻良母……”
说到最后,刘豺眼圈都红了,自己连干了几小碗酒。
洪九虎见刘豺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低头只是喝酒,也不说话。
思忖了一会,洪九虎终于把心一横,起身来到屋子的一处角落,在一个罐子中拿出一个荷包。
“这十五两你拿走吧,剩下的那五两,我明个去镇里给这小兄弟抓几副药,实在不行就给他买副棺材吧。这小兄弟的伤,就是药老都没有办法啊。”
洪九虎将荷包的银子倒在桌子上,分了十五两给刘豺。
刘豺看到银子,刚刚那副伤心的摸样一扫而空,迅速的将桌上的银子抓到怀里,举起酒碗笑道,“谢九哥还惦记着兄弟。”
二人又开始喝起酒来,小屋内炉火正盛,将里屋照的通红,古秋雨那惨白的身体也被这火焰映的红润起来……
又过去了一个月,春风拂面,小山村内的雪都融化的差不多了,道路也变得泥泞了起来。
洪九虎那高大的身影正在远处缓缓的走来,肩上好像扛着一个巨大的东西,走进了一看,那肩膀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副棺材!
洪九虎步法很慢,气喘吁吁的一步一步向村庄内走去,刚一进村,几名男子就跑过去帮忙,将那幅大棺材架了起来。
“行啊,九哥,你这想的挺远啊,连以后住的地方都想好了,瞧这大棺材,真他娘的大!”
“九哥,你正是壮年,现在就抗个这东西回来,不怕嫂子和你来劲啊。”
那几人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毫不忌讳的和洪九虎开着玩笑。
洪九虎也不在意,笑道,“别他娘的废话,这一路都快累死我了。”
“还是九哥厉害,这么一大棺材,一人从镇里抗到这,弟弟们也只能看看啊,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的扛着棺材,缓缓的向着洪九虎的房子走去,却没有一个人问这棺材到底是干嘛的。
走着走着,洪九虎突然道,“二狗,我走这几天那刘豺回没回来?”
叫二狗的青年累的呼哧呼哧的道,“刘豺?没看见。”
洪九虎眉头一蹙,心中开始隐约的担忧起来。
那刘豺自从上次在他家得了银子就消失了,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到人影,洪九虎这次去镇子其一是给古秋雨买个棺材,其二就是去找找刘豺,可找了两天,连刘豺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好先回来,打算过几日去城中寻找。
到家之后,洪九虎将棺材放在院子里,之后又拿了一张草席遮上。
“回来了?找到刘豺没有?”洪九虎的媳妇张瑛问道。
洪九虎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哎,我可能把他害了啊!”说完,径直走进房子,来到了古秋雨屋子内。
床上的古秋雨浑身**,雪白的身躯上没有一点生机,仿佛已经死去了一样,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要不是药老说过,洪九虎早就将古秋雨找个地方埋了,可对于如何医治,那药老并没有说太多,只告诉洪九虎一句话,“此乃天意,待到冰雪消逝,春暖花开时如果他还是没有醒,那就将他埋了吧。”
如今已经到了药老说的时候,洪九虎也准备好了。
他将古秋雨身边的黑色盒子拿到一旁,剑匣是药老来了之后,放在古秋雨身边的,也没说原因。
接着开始给古秋雨穿戴衣服,这衣服都是古秋雨身上带来的,原本已经残破不堪,后被张瑛慢慢修补上的。
“小兄弟,不是哥哥不救你,实在是哥哥没那个能耐啊,愿你找一户好人家投胎,别在经历这一世的苦难。”
洪九虎一边给古秋雨穿戴衣服,嘴中喃喃的说着,脸上也是十分的悲伤,他不知道古秋雨发生过什么事,但如此年纪就遭受横祸,也是够凄惨的。
却不知,古秋雨所经受的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惨的多。
穿戴完毕,古秋雨恢复成了当初的少爷模样,这段时间,洪九虎没个一段时间就会帮古秋雨擦拭身体,而且还将他的胡须刮掉,白净的皮肤,清秀的面庞,犹如女子一般。
紧接着,洪九虎将古秋雨抱到院中,将棺材打开,将他放了进去,一起的还有古秋雨的剑匣。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洪九虎胡乱的吃了一点东西,扛起铁锹就向后山走去。
路上,洪九虎还在想着古秋雨的身份,他也问过药老,可药老只却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并没有告诉他什么。
但洪九虎还是对古秋雨的身份十分感兴趣,只因药老在见到古秋雨时那一脸惊愕,甚至有些恐惧的神情。
洪九虎找了一处半山腰,这里到了夏天景色幽静,而且在一旁还有一处溪流顺着山顶流下。
“就是这里吧!”
洪九虎轮了起铁锹,开始在一旁挖起坑来,过了两个时辰,一块长十尺,深七尺的大坑就挖了出来。
洪九虎长出了一口气,他虽然力大,但此时土地还未彻底的开化,挖出这么一个大坑来也是十分的吃力,便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旁,从怀中掏出一个皮酒壶,喝起酒来。
“大哥,不知能否赏小弟一口酒啊?”
突然,一道年轻的声音在洪九虎身后响起,吓得洪九虎险些将手中的酒壶丢了出去,转身一看,只见一名年纪不大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不到一丈的位置,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酒壶。
洪九虎自认是猎人出身,就算一些行动隐秘的猛兽只要一接近他都会被他发现,可对于这个男子他竟毫无反应。
那男子个头高大却不是特别健壮,一张年轻的脸上布满了胡须,但模样倒是十分的英俊,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脑后留着一撮长发,随意的散的身后。
身上穿的则是平常的布衣,背后背着一条像是木棒的东西,被一块白布包裹着。
洪九虎首先确定这人并不是石国之人,不由得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铁锹。
那男子见洪九虎神色紧张,不禁笑道,“老哥,你不必紧张,我如果有什么歹意,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你是谁!”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内气尽失
洪九虎一边缓缓的移动着身体,一边用话语来分散青年的注意。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可怜人,见老哥手里的酒香气纯正,不禁想要过来讨上一口。”
洪九虎一听青年这番话,心中对他的来意更是怀疑,他喝的酒就是在镇上用几文钱买的,哪来什么香气纯正。
接着,他趁少年分神,身体猛的向一旁窜去,将铁锹握在手中,反手向着青年脑袋猛劈下去。
洪九虎并不是什么善类,常年与野兽和逃犯打交道的他,知道任何事都要先下手为强。
青年惊呼一声,一个侧身将铁锹躲过,接着向后退了几步,自语道,“这石国的人果然好斗,尤其是这北部荒蛮之地,比上家里那边都要强上一些。”
洪九虎并没有听清青年说些什么,只把他当做以前来到这里的那些逃犯,抄起铁锹又冲了上去。
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形一矮,将铁锹的锹头躲过,接着身体向前一步,单臂一挥,打在铁锹的锹把上。
纯木制的锹把,竟被青年徒手击成两节。
洪九虎只感觉手上一轻,身体猛的向前栽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再回头看去,却不见了青年的身影,自己的酒壶也随之不见了。
“谢谢老哥的酒,在下日后定当十倍奉还!”
青年的声音在远处的山林中响起,之后还传来了几声大笑。
洪九虎揉了揉脑袋,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将地上的铁锹头捡起,向着山村走去。
还没等走进家门,洪九虎就见自己的妻子张瑛站在小院门口的地方一动不动。
洪九虎感觉奇怪,快步走上前去,嘴中说道,“小瑛,你咋了?”
张瑛听见洪九虎的声音身体一顿,缓缓的转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颤颤巍巍的指向小院内,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洪九虎见此,立刻跑了过去,只见被他放进棺材的古秋雨此时竟坐了起来,双眼迷茫的看着手中的剑匣。
这可吓坏了洪九虎,原本已经认为死了的青年突然活了过来,而且面色红润,没有一点受过伤的样子,要知道,就在刚才,他还在后山给古秋雨挖坟呢。
听到远处的动静,古秋雨目光呆滞的转过头来,看着洪九虎夫妻二人。
突然,他目光变得锐利,一股浓烈的杀气他体内爆发而出。
“青玄人呢?!”
小院外,洪九虎和张瑛夫妇二人被古秋雨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洪九虎还算好些,常年与野兽打交道的他身上也有着一股子杀气,但却与古秋雨的不同。
此时,他只感觉面前这面容清秀的青年犹如一头传说中的恶龙一般。
一旁的张瑛早就双腿发软的跪了下去,脸上满是惊恐。
古秋雨在说完那句话后,双眼又呈现了迷茫之色,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座棺材里。
令他安慰的是,浮屠七星剑还在他的手中,虽然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七剑在手,令古秋雨安心不少。
洪九虎见古秋雨的杀气犹如潮水一般退下,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小心的道,“老弟,你……醒了?”
这话刚一说出,就连洪九虎都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已经死去的青年怎么会突然活了过来,难道是见到诈尸了?
“这是哪?你们是谁!”
古秋雨听到洪九虎的话,面色不善的看了过去,刚刚他想从棺材中站起来,却感觉双腿没有一点力气,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随之的就是一阵虚弱。
自己应该在秋叶城中被青玄杀死又或者擒下,可这既不是地狱,也不是青玄山。
而且,此地冰雪消融,虽然寒冷,但刮的是东风,古秋雨由此判定自己应该在身在炎州北部。
洪九虎听古秋雨的声音不在沙哑,便知道他不是什么鬼,小心的说道,“老弟,这是石国啊,是我们将你救起来的,不然,你早就被冻死了。”
“什么?!”
古秋雨心中大惊,自己在秋叶城时正值隆冬,可现在明明一副春天景象。
“我昏过去了多久?”
“我遇到你到现在应有两个多月了。”
古秋雨一听这话,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棺材之中,心里已经升起了百般思绪。
“看样子,我定是又被哪个人给救了,但面前这二人看起来就不想武者,应该不是他们。”
古秋雨一边想着,一边准备调动内气,窥看一下二人的底细。
可刚一动用内气,古秋雨险些惊叫出来,平日里如江河小溪一般在体内纵横的内气竟全部消失不见了,无论他怎样调动,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后,古秋雨又试了十几遍,同样没有一点反应,之前充盈的气海如今也变的空空如也。
“我难道被废了武功?!”
古秋雨想到这里,只感觉嗓子眼一甜,一口气息攻心,人也缓缓的倒在了棺材之中。
等到古秋雨醒来,已是黄昏十分,自己躺在屋中的土炕上,屋内的炉火被烧的通红。
洪九虎就在他的旁边,手中捧着剑匣怔怔出神。
“给我……”
古秋雨无力的向洪九虎伸出了手,想要将剑匣拿到手中。
洪九虎被吓得一愣,将剑匣放在一旁,来到了古秋雨的身边,将旁边放着的一碗稀饭喂给古秋雨吃。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张瑛来办,可在白天的时候,张瑛被古秋雨身上的杀气吓丢了魂,死活也不肯来照顾古秋雨。
洪九虎见古秋雨老实了下来,便继续给他喂饭,嘴中还笑道,“老弟真是神人,两个多月没有吃饭,哥哥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古秋雨没有说话,大口大口的喝着粥,连喝了三碗之后,气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
“谢谢。”
喝完粥的古秋雨躺在炕上,眼睛盯着窗外,有些漫不经心的说着。
洪九虎笑道,“老弟既然活了,就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先休息,我就在旁边,有什么事情你叫我一声就行了。”
洪九虎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留下古秋雨一人看着窗外心中落泪。
“我的武功没了?!我这十年的苦修白费了。到头来,我还是孤身一人,这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吧。”
家人惨死,独活于世,习武十年,出谷之后,重伤无数,九死一生,到头来却沦落到这个下场。
原以为自己修炼成了天下绝学,可为家人报仇,但在青玄眼里,自己就是一只蚂蚁,这也让古秋雨第一次领会到了青玄的强大。
犹如吕庸那般武艺,却也没有与青玄正面一战的资本,只得靠一些阴谋诡计。
想到吕庸,古秋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块玉佩还在吕庸的手里,不知道他被神秘老者追杀后是死是活。
也需是太过虚弱,或者是心中的执念太多,古秋雨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一道月光,洒在他满是泪痕的脸庞。
洪九虎回到屋后,急忙的收拾起行礼来。
张瑛问道,“你干什么呢?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里?”
“我得去把刘豺那小子找回了,那老弟醒了,他身上的银子咱们得如数还给他。”
洪九虎头也不抬,找了几件大衣套在身上。
张瑛一听洪九虎这话,怒道,“你上哪去找刘豺,再说了,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给他的那些银子可能早就没了,还有,给那小兄弟抓药,买棺材这也是钱啊,现在怎么也,不能如数奉还了!”
洪九虎一听媳妇说的还是这么个理,停在原地问道,“那咋办?咱们不能趁人家昏迷就拿了人家的银子,这和小偷有什么分别。”
张瑛深知自己的丈夫什么脾气,只能无奈的道,“我见那小兄弟定是大户人家,说不定还是什么王侯家的孩子,那二十两银子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再说了,咱们救了他的命,被他长辈知道肯定高兴,哪里会在乎这点银子啊。”
洪九虎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银子想要如数奉还是不可能了,而且现在刘豺没了踪影,更别提去哪里寻他了。
过了一夜,天还未亮,古秋雨就起身了,昨晚喝了三大晚粥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精神相比昨日是强了不少,而且也可以随意行动了。
就连古秋雨也不知道,他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不吃不喝,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而且身体出了虚弱之外,并没有其它异样。
除了,那早已空空如也的气海。
起床之后的古秋雨径直来到了屋外,外面一片漆黑,温度也十分低,没有了内气的护身,还是可以感到阵阵寒意。
此时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古秋雨借助提子爬到了房屋之上,面对着东方,运行清心玄欲决,开始呼吸吐纳。
半个时辰后,东方的天空露出一片白色,旭日正缓缓升起。
古秋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那一撮紫气,拼命的运行起心法,想要同往常一样,将它吸入体内。
可,无论怎样尝试,那紫气都无法进入他的体内,直到整个太阳出现,紫气烟消云散。
初阳升起,大地回暖,但在古秋雨的心中却是更加的冰冷。
自己的筋脉就如同干枯的河流一样,他甚至感觉到,在没有了内气的滋润下,这些筋脉正在枯萎,甚至测底封死。
“难道我真成了一个废人了么?古家三十多口人的性命就这么白死了?”
古秋雨看着远处的旭日,双眼已经模糊不清。
第一百八十六章 药老
这时,小屋的门被突然打开,洪九虎焦急的冲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房上的古秋雨,长出一口气道,“小兄弟,我还以为你去了哪里,你这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静养啊。”
古秋雨应了一声,身体还是没有动。
洪九虎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屋子,开始准备早饭。
因古秋雨醒了过来,洪九虎特意把平时不舍得吃的鹿肉拿了出来,毕竟,他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那二十两银子。
不一会,从屋中就飘来了阵阵浓郁的肉香,迷迷糊糊的古秋雨也被这肉香吸引,顿时清醒了过来。
“小兄弟,下来吃饭了!”
洪九虎在冲着房上喊了一声。
古秋雨心中虽然悲伤,但毕竟还要活下去,也只有活着才能想着报仇。
死了,就一切都完了,可他并不怕死……
看着桌之上的那一盆鹿肉,古秋雨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来,快吃啊!”
洪九虎哈哈一笑,将一块鹿肉夹到古秋雨碗中。
古秋雨点了点头,将鹿肉放进嘴中,顿时,一股热流遍布了他的全身。
桌上只有他们二人,洪九虎的妻子张瑛正站在一旁,看着古秋雨的眼睛还是有些惧怕。
正吃着,洪九虎突然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又怎么会倒在冰天雪地之中?”
洪九虎刚一问完,就见张瑛在他身后挤眉弄眼。
“御剑锋,白石谷弟子,被人追杀自此。”
“噢,白石谷?没有听过啊,也难怪,石国门派多如牛毛,我们这些百姓哪里能听说过呢。”
洪九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小兄弟这次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九虎!”
张瑛站在一旁拍了下洪九虎的肩膀,生怕这个当家的说出了什么,引得对面这个小爷不高兴。
“师门任务,来此寻一处药材,半路被青河跟着,至此劫杀。”
古秋雨低着头,嘴中除了自己武者的身份是真的外,其余全部都是谎话。
撒谎也正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洪九虎一脸羡慕的神色,喃喃道,“武者啊,嘿嘿嘿,男儿当志在天下,快意江湖,所有阻碍倚剑破之。真是向往啊,比我这个山中的猎户真是不知要强多少。”
张瑛轻啐一口,笑骂道,“就你还要当大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洪九虎老脸一红,“嘿嘿”一笑,低头吃饭。
古秋雨看着二人在这里相互拌嘴,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这才是平平静静的生活。
而,许多人向往的江湖,却又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自下山以来,古秋雨激战无数,光是致命的重伤便有两次,可以说每次战斗都会负伤,无论是黑风山的杨老大,还是青玄的王啸龙。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个样子,或许,在一开始,他就把复仇这个事情想的简单了。
很快,一大盆鹿肉被二人吃个精光,古秋雨虽然兴致不高,但身体着实需要能量,那鹿肉也是被他吃了一大半。
饭后,古秋雨对着洪九虎道:“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弟无以为报。”
洪九虎被古秋雨说的满脸通红,又见古秋雨一脸的真诚,咬了咬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兄弟,你不必如此,其实……其实,你身上的那些银子,都被我一个兄弟拿走了。”
接着,洪九虎就将如何发现古秋雨,后来刘豺又是如何将银子拿走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他就连自己都是一脸的惭愧,表示一定会将古秋雨的银子还给他。
古秋雨静静的听着洪九虎的话,心中对面前这位大汉的真诚深深打动。
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身上还有二十两银子,而面前这人救了他的命,却没提一句报酬,还要将银子还给他钱。
“大哥,那钱你们就留着吧,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
“小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救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你的钱,人活在世,应当无愧于心,帮助他人。我洪九虎虽然没什么家业,但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洪九虎立刻就变了脸,满脸怒意的看着古秋雨。
古秋雨一愣,他没想到洪九虎居然反应这么大,心想自己的话定是被洪九虎误解了,当下歉意的答道:“大哥,我这话并无他意,这二十两银子确实不少,但在我眼里却不算什么,大哥若要偿还,小弟也绝不推脱。”
洪九虎听此,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古秋雨这时好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我见这屋中有些奇怪的草药,这小村子里难道有医师么?”
古秋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在角落发现几个罐子,那罐中已经空了,但其中的药香还是十分浓郁。
洪九虎道,“医生是有一个,你昏迷这段时间我也是将他请了过来,可到最后,也没什么办法。”
“他住在哪里?”
古秋雨有些激动,或许这个医师可以解释他体内的内气为何突然消失。
因为,他在那些残药之中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要找药老?他就住在村南边的茅屋里,不过,想要见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这个药老是几年前才搬来这里的,脾气很怪,平时又不爱说话……”
古秋雨听到位置之后,立刻就跑了出去,也没听到洪九虎后来的话。
老者住的位置很容易找到,那独特的小屋在这不大的山村内十分显眼。
屋顶上一排漆黑的瓦片,门窗都是用着黑色的燃料染成了黑色,唯独整个房子却是黄色,给人一种极不搭配的感觉。
小院中整齐的放着几排药架,上面摆满了簸箕,里面满是各种草药。
古秋雨站在小院前,见大门没锁,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那簸箕中的草药他倒是认得几样,却也有些叫不出名字,当初在绝尘谷内他顾着练功,对于医术研习的不是太深厚。
这时,屋内传出了一阵声响,一位老者手中拿着一筐干瘪的草药走了出来。
老者身材不高,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布衣,须发皆白,没有一丝黑色,脸上布满了皱纹。
古秋雨感觉这个老者的年纪最少也有九十岁了,竟能活动自如,不由的心中惊讶了一番。
二人相互看着都愣在了原地,那老者脸上的表情更是惊奇,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等古秋雨说些什么,老者先反应了过来,他将手中的药筐扔在地上,快步的走了过来,围着古秋雨的身边不停的打量。
“奇怪,奇怪啊!居然活了?真的活了?”
老者说着的同时,还用手不时的捏一捏古秋雨的胳膊。
古秋雨被这老头怪异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一步,恭敬的道:“老先生,在下御剑锋,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老者并没有理睬古秋雨,而是用手捻着他那稀疏的胡须,自语道,“明明已经绝了气息,怎么又突然活了?难道是这样?!”
突然,老者眼睛一亮,整个人突然抓向古秋雨的手臂。
古秋雨正思思索着下步如何,突然见老者一掌抓来,身体本能的向侧一闪,单手向下猛的劈去。
他虽内气全失,但一身的招式还在,而且为了习得红尘乱剑还练出了极高的反应力,寻常人根本不是对手。
那老者见古秋雨突然变招,一个转身来到了古秋雨的身后,一招扫堂腿使出,重重的踢在了古秋雨的脚腕上。古秋雨一声哀嚎,摔倒在地。
那老者一个闪身,直接骑在了古秋雨的身体之上,单手在他的腹部一点,一股热涌进了古秋雨的气海之中,令古秋雨浑身一颤。
“果然是这样!哈哈哈!老头子我不知活了多少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奇事,真乃大幸。”
老者在古秋雨的腹部一触便退,站在原地大笑了起来。
接着老者对着古秋雨摆了摆手,示意进屋说。
古秋雨咬着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老者走进了小屋。
一进屋,一股扑鼻的药香迎面而来,老者正坐在药壶旁,给炉子加些柴火,头也不抬的道,“坐吧,别客气。”
“多谢。”
古秋雨找了屋中唯一一处没有杂物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老者煎药。
“说吧,找我什么事?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差不多知道了。”
老者抬起头,露出满脸如同枯木的皱纹,对着古秋雨微微一笑。
古秋雨连忙站起身来,施礼道,“老先生,晚辈想问,为何我的内气全部消失了?现如今气海已经接近枯死,无论怎样运功都无法汇集一点内气。”
老者轻笑一声,幽幽的道:“你被那洪九虎捡到的时候我去看了你的伤,但以我这么些年的行医经验竟毫无办法,就连你昏迷的原因都无法查清。你虽身受重伤,但还不至于这般模样,我也只是尽我所能,看看能不能将你唤醒。可半个月过去了,你不但没有清醒,反而连气息都全部消失了。可是,最令人惊讶的是,你体内的内气还在运转。身死,神未死,这种情况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
说到这里,老者深深的看了古秋雨一眼。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药老(二))
古秋雨静静的站在原地,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原来自己的内气在那个时候还在,只是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消失的。
便继续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老者长出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我告诉洪九虎,如果在大雪消融的时候你还没有清醒的话,就将你埋了。谁知,你真是命不该绝啊,竟然醒了过来。”
说到这里,老者却不开口了,低头看着药罐。
这一下可把古秋雨急坏了,如鲠在喉般的难受,焦急的道:“老先生,您还没说我为何会内气全失呢。”
老者白了一眼古秋雨,不悦的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之前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你还不知道?你当时身体虽死,但内气仍在,这两个月里,你不吃东西只喝些水能活下来,全都是靠着内气的滋养,两个月下来,就是那通天教的教主也受不了,更别提你这个毛头小子了。”
“原来是这样!”
古秋雨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总感觉身体有些奇怪,原来是自己的内气滋养了身体两个多月。
他突然来到了老者身边,满脸希望的看着老者,问道,“请问老先生,我的内气如何才能恢复过来。”
老者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种事情并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你的内气何时能够恢复,但就此来看,你气海中的根源已经枯死,筋脉也会因没有内气流动而慢慢封闭,也许这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也许这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古秋雨的心上,令他面色长白,心如死灰。
“你的身体我看过了,很有意思,几处重要的筋脉和心脏都被人改过,那人是一位高人,其手法与一邪教十分相似。而且,之所以你的会身体死去,以我猜测是因为你之前受过的伤还没有痊愈,以至于老伤新伤一起爆发,残留的瘀血冲击到了气海。”
老者也看出了古秋雨心中的绝望,继续道,“其实你不必就此灰心,单凭你那被改过的筋脉与心脏来看,就很有可能重新聚集内气,而且,你的气海也会他人不同,恢复的希望很大。”
听到老者后半段话,古秋雨才渐渐的恢复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骗你个黄毛小子不成?”
古秋雨这才恢复了过来,对着老者施了一礼,恭敬的道:“晚辈在此谢过,敢问老先生大名。”
心智恢复过来的古秋雨,此时也开始思索老者的身份。
刚刚的谈话中,老者先后说出了通天教,摩桓达佐,这两个少有人知的门派,而且就连自己的内气与外人不同他知道。
由此,古秋雨断定,这老者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此时,那一壶煎着的药发出了阵阵热气,老者打开药壶,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葫芦,小心翼翼的将药液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老者才看着古秋雨缓缓的道:“你叫我药老就行了。还有,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本想套话的古秋雨被老者说的面色尴尬,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连通天教和摩桓达佐这些江湖秘辛都能说的出来?”
老者放下药壶,从怀中掏出一只烟袋,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
古秋雨道:“是。晚辈心中是有所疑虑。”
药老笑道,“那好,我问你,你真名是什么?师从何派?又如何受的伤,又如何来到了这里?”
“晚辈之前说过了,晚辈名叫御……”
“撒谎!”
古秋雨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药老打断了,药老拿烟袋敲了敲古秋雨的脑袋,怒道:“看你年纪轻轻,说起谎来竟面色不改。你可能不知,整个天下之内,姓御的家族只有一家,而且是生活在华州的一个古老家族,此族很少与外界来往,更别提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寒州了!”
古秋雨道:“前辈这话就不对了,四州之内人口无数,姓御的人也不止这一家吧?”
面色虽然平静,但对老者的身份更加敬重起来。
药老突然哈哈一笑,突然向古秋雨问道:“你可知我多大岁数了?”
古秋雨不知药老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只能摇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今年应该是一百五十一岁了。这一百多年来,我走遍了天下的各个角落,见识了形形**的人,对那御姓族人印象极为深刻。之后的许多年来,再也没有碰见姓御的人了。”
药老语不惊死人不休,当时就吓得古秋雨连连后退几步,如同怪物一般的看着药老。
“奇怪么?是啊,谁都会奇怪,我这个老妖精怎么活了这么久,前两年,我那生活在炎州的孙子老死了,自此我在这天下没有任何亲人了。”
药老的面色突然落寞了下来,可见人活的太久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见药老如此,古秋雨也沉默了下来,二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药老率先开口:“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但靠谎言是维持不住的。我并不是你心中想像的那种世外高人,我只是来自寒州不起眼的国家,一个活得久的老妖精罢了,在那个武道盛行的年代,我只能站在一个角落,抬头仰望着当时那些叱姹江湖的高人。可笑的是,现如今,那些比我厉害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反倒是我这个小人物还活着……”
药老说着往事,双眼也开始迷茫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古秋雨见此情形,没有打扰下去,转身离开了这里。
古秋雨前脚刚走,药老的一双眼睛就恢复了过来,嘴中念叨着:“御剑锋?何人可以御剑锋?青玄?可是又不太像,奇怪,奇怪……”
从药老处离开的古秋雨,漫无目的的在村庄内走着。
此时的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是害怕内气就此消失,自己彻底成为一个废人,永远也报不了自己的仇。他现在心中已经不仅有着古家的仇,还有其他因为他而死的人,张长生、古家他不熟悉的人、天鹰卫的人等。
还担心孟惊楚,柳依月与古家活下来的众人,不知道他们之后去了哪里,有没有被青玄发现。
还有吕庸,不知他有没有被那神秘老者追到,那块玉佩还在不在他手上,还有何花、林烽火。
还有那为自己落下眼泪的刑天殿的女子……
“哎,想也是白想,现在最关键的是让自己的内气恢复,其余的之后再说。”
古秋雨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向着洪九虎的住处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古秋雨吃过饭之后就往药老的住处跑,听着药老讲一些陈年往事,厚颜无耻的向药老要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加快恢复虚弱的身体。
几天下来,古秋雨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皮肤上也散发着光泽,这都是靠着药老的药材,才能使得自己恢复的这么快。
只不过,身体是恢复健康了,可那气海却如沉寂的黑夜一般,毫无动静,无论古秋雨怎样运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天傍晚,古秋雨离开药老的住处向回走去,还没进洪九虎的家,就听院内传来吵闹之声。
古秋雨加快了步伐,来到洪九虎小院的外面,只见小院内站着一名青年,这青年脑袋后面梳着一条小辫,背上背着一根仿佛长棍一般的武器,不过此时被一块破布包住,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洪九虎正站在青年的面前,一脸不善的看着青年,手中拿着一柄钢叉。
这时,那青年突然说话了:“我说大哥,自从上次喝过你的酒之后,小弟是彻夜难眠啊,今日没想到又遇见了大哥,不知大哥能否赏点酒喝?”
这青年说话的样子很是随意,脸上一直挂着痞气,古秋雨在他身后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青年那种吊儿浪当的体态。
洪九虎听闻青年的话,不禁火冒三丈,举手指着青年道:“小子,上一次咱俩的事还没完呢,这一次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张瑛站在一旁,吓了一跳,不知这二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见洪九虎此时大反常态,便来到他的身边问道:“九虎这是怎么回事?何必对一个青年这般模样?”
洪九虎瞪了张瑛一眼,怒道:“你是不知道,上一次我去镇里买了一些酒,结果没喝两口就被这小子抢跑了,还打烂了我一只铁锹!”
“那你也不用这样啊?不就是一壶酒么?”
张瑛白了一眼洪九虎,心中恨不得青年将家中的酒全部拿走才好。
“是,只是一壶酒而已,我也没必要发火。但这青年当日明明说好,再次相见定当十倍奉还,可今日却又来此讨酒喝!我洪九虎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言而无信之人!今日我就要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信用。”
洪九虎说完,一把推开张瑛,二话不说,一钢叉就刺向青年。
一百八十八章 斩红郎
洪九虎也知道,自己的武艺伤不到青年,所以下手并没有留情,而且这青年也没什么歹意,不然,那日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青年见洪九虎钢叉刺来,惊呼了一声,在胸口距顶着钢叉尖一寸的时候,猛的向后退去,几步就拉开了和洪九虎的距离,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这也是有苦衷的,怎料肚子里的酒虫不争气啊,这才向大哥讨碗酒喝。”
青年一脸无赖,说起话来还是理直气壮,一边躲还笑嘻嘻地看着洪九虎。
洪九虎此时可听不进青年的话,提着钢叉又刺了好几下,只不过,那青年大多都是躲避,脸上只是笑嘻嘻地,就是在逗着洪九虎一样,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古秋雨此时也看明白了二人打起来的缘由,不禁摇了摇头,只不过青年的身法确实让他多看了几眼。
青年所使用的身法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路数,脚下的动作也十分随意,倒有些像自己所练的红尘乱剑一样,靠的是强大的反应力,在对方攻击的一瞬间进行躲避。
再看场内,经过二十几下突刺,洪九虎就有些后劲跟不上了,速度也降了下来,头上也冒出汗来。
张瑛只是在一边站着看着,并没有什么紧张之色,开口道:“行了,大老爷们,还像小孩似的。”
青年这时一掌打在钢叉杆上,只震得洪九虎直退,面色沉静的道:“大哥,不要再打了,小弟也只是过来讨个酒喝,大哥不给,小弟走就是了。”
洪九虎见自己一掌就被青年逼退,平时又和张瑛说道自己的武艺如何如何,此时脸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一声低喝,又杀了上去。
青年见洪九虎没完没了,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嘴中小声道:“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什么!”
洪九虎见青年气质大变,刺骨的寒意在青年体内涌出,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边观战的古秋雨突然出现在青年面前,将青年的气息隔绝开来,洪九虎这才恢复了行动,只不过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湿。
“你有些过份了,怎么发出如此气息来,为武者是这样恃强的吗?”
古秋雨看着面前的青年,冷冷的道。
青年见面前突然出现的古秋雨,一时看不清他的底细,只好收了气息,笑道:“是这位大哥过份了吧,我只是来讨碗酒喝,怎想,这大哥把我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对于青年的借口,古秋雨只是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十分满意。对于无冤无仇的普通人出手的武者就是错误。
“哟!小子,你张狂的狠呐!”
青年低头失笑,突然,他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神情,一把抓出身后被布包裹的长棍向古秋雨打去。
古秋雨脚下横移,单手在身后的剑匣上一拍,天权剑骤然出现在他的手中,迎着长棍一剑斩去。
“铛!”
青年只感觉手上的武器一阵震颤,手有些发麻,心中惊讶古秋雨的力量之大,连忙将武器撤回,向后退了几步。
古秋雨此时也是一阵惊异,青年手中的长棍定不是寻常物品,竟然能承受天权剑的一击。
“有两下子!”
青年面色凝重,缓缓的将布扯下,露出了自己的兵器,竟然是一把长枪!
“官家的人?”
见到青年的兵器之后,古秋雨心中一阵思索。
这天下武者虽多,但是用长枪当兵器的基本没有,天下也没有传授长枪武艺的门派,主要的原因就是,长枪这个武器太长,一般都比人高,平时携带十分不便,而且被一些国家的官府看到还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在这个剑为尊,刀为霸的武林内,使用长枪这种沙场兵器的武者就如凤麟毛角一般。
而面前青年所用的短枪长度不到五尺,枪身上下全部为精铁打造,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报个名吧。”
青年用枪尖指着古秋雨,脸上满是轻狂。
古秋雨也是丝毫不让,用剑尖指着青年,道:“御剑锋。”
“在下斩红郎!”
青年话语刚落,长枪猛的刺出,直奔古秋雨的胸口。
古秋雨避其锋芒向后退去,同时手中天权剑挑出一朵剑花将长枪圈入其中,将其力道卸下。
如今的古秋雨虽然内气全失,但一身的武功招式还在,而且在谷中修习出来的一身力量也不小,虽然比断剑生而言差了太多,但比之一般武者还是要大许多。
那红尘乱剑也不需要内气的加持,就算遇到一些练有一般内气的武者都可以一战。
斩红郎见古秋雨轻松将自己的攻势化解,手中攻势不减,又连续刺出数枪。
“来的好!”
古秋雨一声轻喝,手中长剑不断的变化,在面前形成一道屏障,不多不少的将长枪悉数挡下,而且过程中还不时的刺出一剑,搞得斩红郎一身手忙脚乱。
“这是什么剑法?一点章法都没有!”
斩红郎越打越心惊,一时间被红尘乱剑打的摸不着头脑,他平时经常与用剑高手对决,其中的招式自己也略知一二,可以通过目前的剑招来判断对方的招式。
可面前这叫御剑锋的青年,所有的招式完全没有套路,认为他会刺的时候,他偏偏挑,认为他会挑的时候他偏偏劈,认为他不是劈就是刺的时候,他竟然不动了!
“真是见了鬼了!用这种毫无章法的剑招,竟然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
可就是这乱七八糟的剑法,却打的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洪九虎与张瑛站在一旁,满脸惊愕的看着正打的热火朝天的二人,此时的他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武艺,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笑话罢了。
“你是兵士?”
正在与斩红郎交战的古秋雨,出口问道。
斩红郎此时全神贯注的进攻,突然就被古秋雨问的心神一乱,招式也出现了一丝停顿。
古秋雨抓住这个机会,一剑刺去,正好就在斩红郎长枪与身体的间隔之中。
斩红郎大惊,连想要收回长枪,可枪身太长,一时间无法收的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向旁一闪。
长剑擦着斩红郎的肚子刺了过去,将他的衣服划出一大道口子,险些受伤。
惊魂未定的斩红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光凶狠的看向古秋雨,心中已经动了真火。
“好快的剑!”
古秋雨笑道:“阁下的身法也不慢。”说着,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手中的天权剑,显然对刚刚那一击并不满意。
他根本就不想伤到对方,但还是不小心将斩红郎的衣服划破了,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很大的失误。
斩红郎一言不发,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脚下缓缓的围绕着古秋雨移动,想要找出破绽。
怎料,此时的古秋雨在他眼中全是破绽,根本没有一点戒备的意思。
斩红郎心中不忿,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带起阵阵烈风,捎向古秋雨的腰部。
看似漫不经心的古秋雨,突然抬起长剑立在身旁,将长枪阻拦,随后剑尖在枪杆上一点,斩红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枪杆上,竟然不能抵抗,手中的长枪就被打到了地上,古秋雨借机踩在枪杆上,直奔斩红郎而去。
这一套一气呵成下来没有丝毫停顿,显然在他心中早已预料了出来,就连斩红郎也是大吃一惊,想要收回长枪已是不可能,只好向后退去。
古秋雨见斩红郎弃枪后退,也没继续追击,一把抄起地上的长枪拿在手中观察。
古秋雨出谷以来所见所经全是一二等的高手,对于斩红郎这种武者,在心中根本就没有感觉。虽然自己现在也是普通武者,但是心中对他并不在意。
“好硬的铁器,而且重量还不如木制的长枪,果然是一件神兵。”
这种金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天下内,在不用内气加持的情况下,能抵挡住天权剑的兵器可不多,心中不由得对斩红郎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我输了,把兵器还我!”
斩红郎见枪被夺,整个人也变得平静了下来。
古秋雨看了他一眼,又拿天权剑在长枪上劈了几下,见毫无破损,这才将枪掷在斩红郎的脚下。
斩红郎捡起枪,见对方拿剑砍了几下自己的枪,仿佛在检查成色一般,也不禁好笑。他也是心性自然之人,并不觉得是侮辱,只是用布将其遮盖,背在了身后,说道:“多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此地。
古秋雨突然道:“问你个事情,你已经修得内气,为何刚刚不用?”
刚才与斩红郎对决的时候,古秋雨就感觉到他的身上有着充盈的内气,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斩红郎压制住了。
斩红郎身体一顿,回头道:“你都没用内气,我怎会使用?如果那样就显得无趣了。”
说完,便离开了此地。
古秋雨看着斩红郎的背影,心中对这个人更加感兴趣起来,至少,这人和他一样,一定有着许多的秘密。
他向洪九虎说道:“大哥,今日能否将你家的酒拿出来一些,我想与这位兄弟喝上几杯。”
被二人的武艺震慑住的洪九虎这才清醒了过来,点头道:“老弟都这么说了,咱们喝点也行,只不过,刚刚那家伙已经走了。”
洪九虎说着,还向远处指了指,哪里还有斩红郎的身影。
古秋雨微微一笑,抬头示意洪九虎向自己的房间内看去。
只听屋内传来了斩红郎的声音,“打个球,快一点上酒啊!我都快憋死了!”
这斩红郎早已经跑到屋内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懂
洪九虎与张瑛和古秋雨进到屋中,斩红郎坐在火塘边不小凳上,对张瑛道:“大嫂,看你家的,我说过十倍还他酒,他也不会算个帐,今天就喝了,下回还的不就又多了!”
又向着洪九虎问道:“大哥,贵姓啊。”
“洪九虎!你亲哥哥。”洪九虎没好气的道。
喝酒的人有时候不在于喝什么样的酒水,更在于喝酒的人,洪九虎确实武功不错,但也只是一个普通山民,一生也没有经历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这一个开春就见到了御剑峰与斩红郎两个奇怪的人。让自己大开眼界,心中自然也想听闻一下这二人的事情。
古秋雨莫明其妙的来到这里,偏偏这里有一个药老,自然是有人安排的。
而且自己又没有死掉,只是内气全无,当然也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原因,现在出来了一个斩红郎,也符合他之前的出门遇“贵人”的一贯经历。
现在他对外面一无所知,也很想知道外面的事情。不过他要是知道断剑生出谷的经历,恐怕要坐在地上感叹人生的不公了。
断剑生现在是美女银子随从全不少,已经成为新的江湖传说了。
对面的斩红郎眼巴巴的坐着,就是想喝酒。
洪九虎对古秋雨道:“公子,咱们去取点东西。”说完就是背后张瑛愤怒的目光。
石国极北地区的住人屋子都很小,墙壁都有三尺厚,为了冬天保暖。同时由于太冷,冬天的食物都要放在屋中,只能在屋中地下挖一个深深的地窖,离地面最少也得有两丈深。
从梯子爬下来,洪九虎拿着油灯,小声问古秋雨道:“这个家伙成不成,是不是坏人?”
古秋雨笑道:“看他的兵器,这个人绝不简单,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洪九虎啊了一声,没说什么。
这地窖比上面的房间大的多,粮食与菜也不多了。
油灯光亮很低,但对于古秋雨而言还是能将地窖里看得清楚,这地窖比上面的房间大的多,里面温度最然很低,但感觉不会结冰,墙上挂着几块兽皮,在里面有几个大缸,地上石板上放着粮食与菜,看上去也不多了。
洪九虎走到地窖边上,在一个缸中拿出了一个酒坛子,又拿出了一条腌的猪大腿。
在石国北,酒是可以当钱用的,这猪大腿一冬天二人都没有吃,也应是好东西,张瑛也是料到洪九虎要拿这些待客,难怪要愤怒了。
古秋雨与斩红郎坐到炕上,将剑匣放在身边,二人先说些无关的话,诸如家乡何处之类,反正现在二人都没有一句实话。
洪九虎在外面灶边帮助张瑛做饭菜,此时屋外面天色渐暗,屋中炉火闪耀,香气扑鼻。
古秋雨坐在热炕上,心中竟多了许多的落寞,这平凡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过了十五年富贵的日子,又有十年修行的时光,那些日子苦,但也如神仙。
出谷后自己如同陀螺,不停的被别人驱动着在转,好象自己在努力,实际上都是在被安排,被算计,光是重伤就受了两次,现在自己几乎又回到了起点。
看着这平静的生活,自己何时能有。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应了古秋雨的交代,洪九虎这一次可没有藏着掖着,除了猪大腿,还有别的肉和两盘干菜,主要是有一坛子好酒。
古秋雨并不会喝酒,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之后就看着洪九虎与斩红郎二人在那里大口的喝着酒。
酒这个东西就是十分奇妙,开始还有些生疏的二人,几碗酒下肚之后就变得熟络起来,半坛酒喝完,二人已经成了相见恨晚的知己,在那里大口的诉心声。
古秋雨摇了摇头,比量着也喝了一大口酒,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却头脑发热,身体说不出的舒服,并没有别的感觉,又吃了几口桌子上的菜,心情好了许多。
张瑛并没有一起吃饭,见三人酒酣耳热,一甩门走了。
令古秋雨意外的是,斩红郎如此好酒,但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只喝了不到一斤,眼神就开始迷茫起来,说话都有些打结,反观洪九虎,面色红润,只有三分醉意。
洪九虎上了酒劲,说话声音大了许多,先是说自己武功如何,打了多少猎物,在十里八村如何有面子。
说着又骂上自己,三十多岁的人还没有一男半女,对不起父母。
又说起了张瑛多么的好,自己也是修行来的福气-……
古秋雨打过岔来,与斩红郎谈了起来,斩红郎斜着身子,把枪放在身后,眼中迷离,有什么说什么。
古秋雨毫不费力的就将斩红郎的底细套个干净,只要一问,斩红郎就会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可是结果,却令古秋雨感到意外,尤其是斩红郎的身份,和他此行的目的。
原来,这斩红郎确实不是石国的人,而是铭国之人,出生于西南部的一个叫做木托的小城外。
幼时,家境贫寒,生活艰苦,直到十一岁时被铭国的一个小门派看中,挑进门派内做了门徒。
谁也没想到,这个穷小子竟然会有极高的天赋,五年后,就修炼出了内气,又过了两年,整个门派内竟没有了对手。
之后,斩红郎便游走与铭国各地,修炼武艺。
这一段,斩红郎讲的极为模糊,只是三言两语就盖过了,但古秋雨知道,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才最为重要。
显然,斩红郎就是醉酒,也是有所防范的。
后来,在斩红郎二十二岁的时候,他去参军了,由于出众的武艺很快就受到了铭国将军的赏识,地位也是逐渐上升,最后竟然成了如意王手下最为精锐的部队内的一个小队长,也结实了许多如同兄弟般的朋友。
他本以为现在的自己拥有了一切,可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折——铭国与石国开战了。
出征当天,斩红郎被命令随从后军,自己的兄弟战友们随同如意王先行一步,兵至饮马坡。
第二天,前线传来噩耗,先锋部队悉数葬身与幽火之下,逃出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斩红郎说到这里,也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声泪俱下的道:“我的兄弟全都死了,没有一人活着回来。几日后,石国又突袭如意王,我在敌军的千军万马中杀了一个都尉,却只能看着大火与长箭无情的杀死我的战友。我只能逃跑!呜呜-……”
接着他神色一变,激愤道:“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要亲手杀了萧无常!”
古秋雨神色无波的听完了斩红郎的故事,心中感叹世事无常,自己拼死拼活奋斗的战场去,竟然也出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青年。
看着神色迷离的斩红郎,古秋雨突然道:“你既然是铭国士兵,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斩红郎“哈哈”一笑,又突然收住了笑容,死死盯着古秋雨道:“你是御剑锋,天鹰卫的统领!”
这一刻,整个屋内的气温降到了冰点,还在大口喝酒的洪九虎也注意到了二人之间的异样,缓缓的将酒碗放下。
古秋雨道:“那么,你要杀我?”
“是的!”
“那怎么还不动手?”
“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说来听听。”
斩红郎突然又收回了目光,一脸醉意的道:“为兵者,战死沙场乃是幸事,没有什么怨恨可言。可当日,那萧无常使用无耻手段,用幽火这种有违天道的东西,夺取我铭国无数将士的性命!这个仇,我必须报!可是你不一样,我后来听闻,你与那云顶殿的葛仙山还大战了一场,最后虽然不敌,但至少,你是败在了武者的剑下,凭着一点,你就是了不起的武者。而且我们各为其主,都是棋子而已。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杀谁都是命。现在我们都不是军人了。国家的恩怨有国家的方法。但我要杀掉以卑鄙手段毁掉战士尊严的萧无常”
古秋雨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说罢,举起手中的酒碗敬向斩红郎。
斩红郎“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整个人爬在酒桌上,不省人事。
接着,古秋雨麻烦洪九虎将斩红郎搬进里屋休息,自己来到屋外,看着西下的斜阳沉默不语,一股北风吹过,仿佛是不甘心春天的降临。
又是春风到边关,吹渡万物漫荒原。
几怀心绪看杯酒,他日持剑回河南。
第二日,斩红郎在一阵惊叫声中惊醒,他看了看四周,好一会,才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
此时天色未亮,屋外一片漆黑,斩红郎穿好衣服就走了出去。
“醒了?”
正在屋顶上的古秋雨突然说道。
斩红郎身体一跃,跳到了屋顶上,与古秋雨一起看着东方。
“怎么?做噩梦了?”
古秋雨刚刚也听到了斩红郎的声音,侧目看了他一眼。
斩红郎面色悲伤,点了点头道:“没有,只是晚上有时会梦见。我的兄弟们浑身冒着火焰,站在我的面前,嘴中喊着让我为他们报仇。”
古秋雨黯然的道:“可能是你误解了他们的意思,也许他们并没有希望你为他们报仇。”
斩红郎目光鉴定的道:“就算梦不见他们,我也会为他们报仇的,这种滋味你不懂。”
“不,我懂。”
第一百九十章 武左岩
斩红郎有些惊异的看着古秋雨,二人之后就陷入了沉默。
旭日缓缓升起,古秋雨同往常一样,开始运起功来,只不过气海也是毫无动静。
斩红郎看了一眼古秋雨,他不知道这青年身上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武艺高超,又懂得练气的修行之道,可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一丝内气。
待到太阳高高升起,古秋雨这才有些落寞的停止了运功。
斩红郎道:“对了,那个,昨天我在后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些无用的话?”
古秋雨道:“没有,你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哦,这就好,这就好。喜欢喝酒,却酒量不佳,真的是丢人。”
斩红郎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转身进了屋内,屋中,洪九虎与张瑛二人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
早饭的时候,洪九虎向斩红郎问道:“老弟,前几天你不是离开此地了么?为何昨日又返回了?”
斩红郎道:“前些日子我是离开了,可刚一进城去,就见城中不知为何多出许多官兵,我也只好先回来避避风头,没准那些石国士兵中,有几人能认得出来我。”
说到这里,斩红郎颇为自豪的笑出来,洪九虎也跟着笑了起来,二人的关系经过昨日的那顿酒席,已经变得亲密了。
古秋雨心中失笑,心道:“这斩红郎也太看的起自己的,别说他这个小队长了,就连铭国将军的长相,石国也认不出来。”
想到这里,古秋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斩红郎虽然轻狂,但他不是傻子,这其中绝对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早饭过后,古秋雨将斩红郎叫了出来,一脸严肃的问道:“城中只是有着官兵?”
斩红郎知道自己刚刚的演技拙劣,只好小声的道:“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其实,那些官兵我倒是不怕,但那日我在翡翠城中竟然发现了青玄的人马,要知道,如果我这种练出内气的武者被青玄发现的话,会惹来很多麻烦的,之后便退了回来。”
翡翠城就是此处最近的一座城市,位于石国最西北边,再往北就是原始森林了,向西就是很少有人去过的山区,但据说有路通向西荒。
古秋雨在斩红郎说出青玄二字的时候,心中顿时激荡起来。
“青玄?青玄派与石国是死敌,怎么会出现在石国境内。难道我在这里的事情败露了?不对,如果败露了,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到这里!”
见古秋雨又不说话,神色也变了一下,斩红郎也感觉到御剑峰对于青玄也是十分敏感,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问,转身走了。
下午时,古秋雨又问了斩红郎秋叶城大战之后的事,斩红郎也是听来的,对于当时的情况说的已经离谱了,也不知道古秋雨最后如何,看来路通对于古秋雨乘剑飞去的事还是保密了,至少没有在江湖中流传,对于之后的事也都是传言。
古秋雨听此也知道不可能有什么有意义的消息。
两日之后,斩红郎就准备离开此地,这几日在洪九虎家过的倒是十分滋润,有吃有喝的不说,还可以与古秋雨切磋一下。
可,这里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侈,他不配拥有。
天色傍晚,夕阳落下,斩红郎站在村口,古秋雨与他站一起。
“好了,送君千里,总须一别,就到这里吧。”
斩红郎故作悲伤的说道,只不过语气之中满是笑意。
古秋雨沉默不语,看着斩红郎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道:“多保重,咱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斩红郎“哈哈”一笑,将枪跨在肩膀上,转身就走。
“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过,我的朋友都死光了,现在也轮到我了。”
夕阳下,斩红郎肩跨长枪,缓缓的向远处走去,金色的光将他的背影拉长。
古秋雨一直等到斩红郎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其实,在他的心中,十分希望斩红郎可以成为他的同伴,几日的接触下,古秋雨感觉,二人之间有许多相同之处,难免惺惺相惜。
古秋雨还有一点没有告诉斩红郎,那就是凭借他一人,根本无法杀死萧无常。
也许,斩红郎也知道这一点,但这又如何?
自己与他不也是同样的么?
时间推到两个月前,炎州阳国境内培州城边上的一处小镇中,一伙身穿青色服饰的人走了进去。
小镇规模不大,但是位于培州城与青玄之间,来往行人也是不少,而且镇中竟没有一个官兵的身影。
原本小镇的居民同往常一样,干着手中的零活,与身边的人说着闲话,唠着家常,忽然就被这一伙穿着青衣的人吸引了目光。
“快行礼!是青玄的人!”
不知是谁低吼了一声,路边的行人全部停下脚步,将腰弯了下去,青玄的人过去后,这些人才又动了起来。
看着青玄的背影,路人心中都是敬仰,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些都是舍生忘死保护家国的人。
青玄门人在今年下半年开始,炎州所过之处,人人如此。毕竟在与石国与沧国的战争中,青玄派做出巨大的贡献与牺牲。
这些青玄弟子对此也没什么意外,因为在培州城这块地方,所有的人见到他们都是这副样子,有一些甚至还会给他们许多食物与钱财。
队伍的正前方,三人骑着马缓慢的前行着,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身材魁梧,头发斑白,其余两人在他身后并行。
其中一人,金发银眉,背后背着双剑,另外一人比较年轻,但是脸色惨白,应该是受了不轻的伤。
这一行人正是从秋叶城归来的王啸龙所带领的青玄人马。
秋叶之战之后当日,武文轩又带着查衡殿的高手去找共济教报仇,结果又被打的大败,但这次共济教没有出杀手,青玄方面只是多人受伤。
虽然是奇耻大辱,但也没有办法,青玄当夜就退出了秋叶城,由武文轩带领无伤之人护送重伤之人,从平原回到阳国青玄二峰,路上已经安排了众多的接应。
王啸龙带领其他的人越过雪山,直接回到阳国,因为重伤之人基本上不会再成为袭击目标,而王啸龙三人是最可能成为被围攻的目标。
现在进入阳国已有十天,与出发时不同,此时的整个队伍都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之中。
星垂剑被古秋雨打成重伤,肩上又中了一剑,没有两三年的时间难以恢复,现在也只是勉强支持;金阳剑也伤的不轻,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责备自己,心情十分的低落。
而王啸龙却还是那样的狂傲,也许是用另一种方式给大家提起士气。
一行人进入小镇一段时间,迎面就有一人骑马而来,这人身材高大,平头圆目,年纪在四十岁上下。
王啸龙看着面前这人,眉头一蹙,沉声道:“武左岩,你来做什么?”
武左岩,青玄青武殿的殿主,也是武文轩的叔叔,武艺高强,为人深谋远虑,与派中各种人等关系都十分好,在青玄派中年一代里有很高的威望。
武左骑在马上,向着王啸龙施了一礼,随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青玄弟子,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王啸龙将武左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怒道:“你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像个木头似的杵在这里!”
武左道:“王长老这一道指定是累了,我做小辈的已在星海楼准备了些吃的,大家先喝点再说呗。”武左岩一口石国东南的土话,说出来之后让大家心里放松了不少。
这时,金阳剑轻声道:“王长老,武殿主一定是有什么事想与您商量,不然绝不会等在这里。”
王啸龙点了点头,众人一起到了星海楼。王啸龙示意其余青玄弟子在一楼休息吃饭,自己带着星垂剑与金阳剑二人跟在武左岩的身后,一起走上了二楼。
酒楼已经被武左岩招呼过了,二楼此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就连酒楼内的掌柜和小二都没了踪影。
二楼的一间雅间内,武左岩先给王啸龙倒了一杯茶,之后将茶壶递给金阳剑,示意他与星垂剑自便。
“别磨磨唧唧的了,有什么事快说,”
王啸龙现在哪有喝茶的雅兴,将茶杯拨弄到一旁,不耐烦的看着武左岩。
他们回到阳国后,青玄派没有一丝动静,现在离青玄二峰不过三日的路程,总算是青玄有人来了,王啸龙心中自然想知道山上的情形。
武左岩见此,便直接的道:“王长老此次回山,恐怕有些危险。”他再说话时已经全是通用话了,而且神色严肃。
此话一出,不光王啸龙,就连金阳剑与星垂剑二人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武左岩。
他们铭国之行可以说是彻底的失败,镇轩宫的宋先被人烧成残废,就连吴江与星垂剑也是身受重伤,还死去了这么多的青玄弟子。
更重要的是青玄派凭空出来了许多的敌人,有吕庸、吕俗、共济教,还与北斗飘雪更是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另外神武门也露出了自己的野心好东西。
最为严重的是,王啸龙私自做了许诺,将青云掌答应给那些帮忙的武者。不用武左岩说,他们都知道自己回到门派要受到责罚。
可没想到的是,武左岩却特意前来告知这件事情,显然,这件事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王啸龙冷哼一声道:“小左,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你这副样子,我回门派之后,掌门会要了我的老命不成?”
武左听后,平静的道:“很有可能。”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上山寻药
“什么!”
王啸龙猛的站了起来,虎目睁的溜圆,注视着武左岩。
他不相信掌门会如此对他,可以他与武左岩的关系,武左岩也没有可能骗他,而且还特意的等在这里。
“武殿主,到底怎么回事?”
金阳剑在一旁面色焦急的道。
星垂剑面色苍白,也是心中一惊,要知道这四大长老除了武功强大之外,更重要的是与掌门人的个人关系,才成为能统领一方的长老。
而掌门人一向雄才大略,宽厚仁慈,对于高层很少责罚。现在要这样责罚一个长老,确实不可思议。
武左岩轻叹一声:“那日,秋叶城的战报很快就传到了山上,记得掌门得知的时候十分平静,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出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金阳剑道。
“仁慈。”
金阳剑看了一眼星垂剑,心中已经知道了掌门的意思。
青玄近些年,对于其他的门派实在是过于仁慈,这才导致了最近一年内,天下各地针对青玄的攻击屡屡发生。
王啸龙也知道了掌门这两个字的含义,而且他也知道,掌门对于此事定是十分的愤怒,越是平静,后果就越为严重。
但,要说处死自己应该是绝无可能,可是,这个命令一定会下,派内众人定会求情,掌门人会用保留自己的命为条件来要求派内各位长老、宫主、殿主们统一对外,而且还有玄峰在一旁盯着这边。
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那么玄峰的长老吴先重伤这件事也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这么做,掌门人是否考虑好了利弊?
屋中的人此时沉默了下来,金阳剑心中为王啸龙着急。
星垂剑大体上也想到了掌门人的想法,他是无条件支持掌门人的,认为青玄就应成为天下武林的第一,青玄武功就应当遍布天下,掌门人就应该如同神一样的存在。,这也是青玄年轻一代人心中的想法。
但是经过石桥山、秋叶城这两战,他心中也有了许多想法,知道,最少现在不是全面开战的时机。
武左岩看着沉默的三人,出声道:“王长老,不知这样可否?”
他既然能在这里堵着他们,自然心中也有着办法。
王啸龙道:“什么办法?”
武左岩道:“不如这样,王长老您先给掌门写一封信,将秋叶城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毕竟共济教的出现是我们所不能考虑到的。回山之后,就不要直接去见掌门了,直接去悔悟洞内,闭关自罚一年。然后我再与其他几位殿主商量一下,再给您求求情。”
接着看向金阳剑二人,道:“你们也去!但是,星垂你要先把伤养好。你治伤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是。”
王啸龙此时一言不发,他已经听明白武左岩的话,派内还是有许多人不想全面开战的,现在自己不出这个头来,让掌门与各殿主宫主再沟通一下,也是好事。
随后,他拿来纸笔,将秋叶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到了上面,其中还特意说明了古秋雨还有老糊涂的突然出现。
四人又重新坐稳之后,听得楼下传来青玄派弟子酒后的歌声与一个人的哭声,武左岩不禁轻叹一声,道:“这些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些日子也受苦了。查衡殿的几个弟子还经历了石桥山一战。我们青玄是在别人聚集了全部力量的情况下才伤亡的,我们不是败了,只是太仁义了,中了别人的诡计而已。”武左岩此番话,星垂剑听得几乎掉下泪水来。
武左岩又道“近日来,与雷火堂的谈判也告一段落了,我们的人马会陆续在南州撤离,今后的几年应无战事。那个古家的少年,掌门也是十分在意,已经派人去石国调查了。还有一个共济教的人也出现在了石国,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却连战灭了传说中通天教与摩桓达佐的残余力量,这次也一起去调查此人。”
金阳剑虽不知道这通天教与摩桓达佐的残余力量有多强,但也知道这人定是十分强大之人,便问道:“是谁去石国的?”
“皓月剑!”
……
自斩红郎走后,古秋雨心中也有一事将自己困扰,那就是自己是走是留的问题。
他与斩红郎这两日过了些招数,发现自己力量与技巧都在,身形速度也可以,但就是没有一点内气可用,自己的御剑术与青云掌也发挥不出来。
如果依据斩红郎所说,有青玄的人出现了,他是断然不敢出去的。
但住在洪九虎家里还有些不便,天天让洪九虎家里给做饭吃也不是个事。
这时药老却出了个主意,让他住在刘豺家中,又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给张瑛说是这些日子的饭钱。
古秋雨心里明白洪九虎是个汉子,但是也必须让女主人心中舒服自己才能住的舒服。
古秋雨找到张瑛与她说了许多好话,又强塞了银子,这样总算保证了自己有吃有住。
而村民们都十分淳朴,对于这个从天而来,死了又活的青年,见他相貌端正,说话客气,也没有什么反感。
古秋雨每日除了往药老那里跑之外就独自练功,沉寂的气海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他几经生死,对于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是要求自己不放弃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以前那种总是积火在心的状态也消失不少。
在这里的生活,平静而又祥和,令古秋雨想到了之前在绝尘谷的生活。
洪九虎夫妇见古秋雨十分平静,又曾是石**人,还收了他的银子,对古秋雨也招待得很好,
可,肉就那么一点,禁不住三个人吃,洪九虎也只好日日上山,争取打到一些猎物。
一个月后,古秋雨同往常一样,来到了药老的家中,刚一进门就见药老收拾好了行囊,看样子准备出门。
“药老,你这是要去哪里?莫非又要行走天涯?”
古秋雨笑着上前,言语中满是调侃。
这些日子下来,二人的关系也是十分融洽,像药老这个年纪,反倒是返璞归真起来,对于那些辈分礼数毫不在意。
药老白了一眼古秋雨,没好气的道:“你个臭小子还在那里笑我?还不是为了你的伤势,老骨头又要进一次山!”
“哦?此话何意?”
古秋雨双眼一亮,一步来到药老身边,帮他收拾起地上的物品,脸上全是讨好的笑容。
“哼!就知道你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我要不这么说,你现在还在那看着呢!”
药老掏出烟袋,敲了一下古秋雨的脑袋,干脆坐在一旁看着古秋雨收拾地上的行李。
古秋雨“嘿嘿”一笑,头也不抬的继续干活。
药老道:“关于你的伤,我前些日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无奈身边没有药材,这次上山,我就是准备寻找一下,看看能否找到!”
古秋雨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三两下将地上的物品全部装在了包裹之中,直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这是干吗?”
药老不解的道。
古秋雨笑道:“药老,您年纪大了,晚辈怎能忍心你一人上山,如有什么需要,晚辈完全可以帮忙。”
对于能恢复内气的机会,古秋雨可是十分积极,毕竟现在没有比这件事更加重要的了。
药老见此,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不过,那眼中的一丝黠光令古秋雨浑身一颤,心道:“这老家伙不是要利用我吧?怎么感觉又要被人当枪使了?”
想到此处,古秋雨刚站稳脚步,就见药老已经站了起身来,大步的向外走去。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走吧,这一路可长着呢。”
古秋雨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还是追了上去,心中盘算着,如果有什么危险,跑了就是。
在路过洪九虎家的时候,古秋雨将剑匣取了出来,还和洪九虎说明自己与药老出去两日,在这期间,有谁来打探自己,就说不知道。
洪九虎拍了拍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目送古秋雨与药老二人离开小山村,向北走去。
二人这一走就是一天的时间,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药老才让古秋雨休息一下。
这一路上可把古秋雨累个不轻,走山路比走平路要累许多,药老仗着内气,行进速度丝毫不慢。
而古秋雨,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跟得上药老的步伐,等到了后期,身体开始累的时候,身体没有内气的滋养,肌肉骨头都开始痛了起来,这一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怎么?这就不行了?”
火堆旁,药老将一块干肉架在火上,一脸笑意的看着已经一动不动的古秋雨。
“哼!”
古秋雨哼了一声,摆摆手,不再去理睬药老,将带来的兽皮裹在身上,就沉沉的睡去了,连晚饭都没吃。
第二天黎明,古秋雨在寒意中醒来,只见身边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零散的火星。
虽说已经入春,但寒州的夜晚还是可以把寻常人冻死的,地上也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个老头,也不知道看着点篝火!”
古秋雨浑身冰冷,颤颤巍巍的来到篝火旁,将火点燃,这才恢复了一些体温,将一些干肉放在一旁,又烧了一壶水。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白虎上树
没过多久,药老也醒了过来,只见他气色红润,似笑非笑的来到古秋雨身旁,拿起一块干肉就吃了起来,边吃边向古秋雨道:“小子?昨夜没睡好?”
古秋雨白了他一眼,气的没有说话,心道:“你个老不死的,倚仗着内气御寒,全然不管我的死活。”
药老一眼就看出古秋雨心中所想,“嘿嘿”一笑,在水壶中投放了一些粉末,递给古秋雨。
古秋雨正值气头,二话不说,拿起水壶就喝了一大口,顿时感觉整个肠胃如同一个大火炉一般,温暖着他整个身体。
“这是什么?”
古秋雨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喝下水之后立刻恢复了过来,而且在胃中一直残留着余温。
药老道:“恢复了?那就上路吧,今天还要走上好久。”
说罢,站起身来,将包裹往古秋雨身上一甩。
路上,古秋雨越想越不对劲,这老头明明有这种神奇的药物,为何早点没有拿出来,偏偏让自己忍受一夜的寒冷。
他也才认识到,自己所谓的精明,在药老眼里就像幼童一样,全都暴露无疑。
去年的大雪下得特别大,但这个春天来得反而特别的温暖,雪都融化光了,树已经绿了,小草都长了出来,各种各样的草药,也都能识别得出来,更有许多古秋雨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竟然都开了花,在林中散发着阵阵幽香。
药老一边采药一边直夸古秋雨运气好。
随着二人的继续深入,道路渐渐消失,没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山势也开始险峻起来,有许多地方,不得不要绕很远的路,才能继续向前。
就这样,二人一边采药,一边继续前进,速度也是慢了许多,直到这天傍晚,古秋雨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不知不觉间,他们二人的周围突然没有了野兽的踪影,就连叫声也全部消失了一片死寂的景象。
“怎么回事?药老,难道你没有发现不对劲么?”
古秋雨面色担忧,这一片树林实在是过于诡异了。
药老叹道:“看来,我们是进入它的领地了。”
“他?哪个他?难道地这里还住着人不成?”
古秋雨不解,想不明白在这深山老林中,人类要怎样生存下来。
药老摇了摇头,道:“今夜就在此休息吧,轮流守夜,不要让火灭了。”
古秋雨心中的疑惑更强了,那种被人卖了的感觉越发严重了,嘴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药老在篝火旁洒上一些黑色的粉末,又在自己的身上洒了一些。
“你守夜,我先睡一会。”
不给古秋雨任何反驳的机会,药老直接躺在了地上,没一会就响起了鼾声。
古秋摇了摇头,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向篝火里添了一些柴火,顿时火势就大了许多。
他又想起药老这怪异的举动,干脆将剑匣抱在怀中,看着篝火怔怔出神,只要有七剑在身边,他的心中就会底气十足。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月亮此时正挂在头顶,古秋雨抬头看了看,只感觉空中的皓月白的吓人,心中不觉的产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原本平静的山林突然刮过一阵寒风,一片乌云正好将空中的明月遮盖,使得地上一片漆黑。
身后的药老传来了阵阵鼾声,那模样睡的十分香甜,古秋雨摇了摇头,又将一些添了一些柴火。
风越刮越大,将篝火吹的火星四散,药老刚刚洒在地上的黑色粉末也被吹到了空中。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起风了呢?”
古秋雨一阵抱怨,话音刚落,正在摆弄篝火的他突然面色剧变,目光凌厉的看向风吹来的地方,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剑匣之上。
因为,他刚刚在这风中问到了一股腥味,那是血肉腐烂的味道。
他屏气凝神,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随着风越来越大,那股腥味也越发的浓郁了。
突然,风毫无预料的停了下来,就好似被人掐断一样,整个世界就仿佛突然静止一般,远处鸟儿的叫声也消失不见了,古秋雨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慢慢的将剑匣背在身后,天权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凛冽的寒芒使他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古秋雨便见到了这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事情,一只白毛大虫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只白虎体长一丈多,高约五尺,体型异常庞大,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巨大的爪子足可将一头牛撕成两半。
“这是什么怪物……”
见到如此巨兽,就连古秋雨都难免心中恐惧,双脚打颤,缓缓的向后退去,准备将药老叫醒。
可他回头一看,刚刚还鼾声如雷的药老此时竟然坐了起来,随后拔腿就跑,一转眼便没了踪影。
古秋雨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仿佛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白虎见药老逃跑,竟没有追击的意思,反到是死死盯着古秋雨。
古秋雨往地上一看,药老洒的黑色粉末,早就被刚刚的那阵大风吹散,而且,这白虎好像十分讨厌黑色的粉末,竟用爪子将残留的粉末拨到一旁。
“这个老不死的!原来一直都在利用我!”
古秋雨想起了药老之前为何要往身上洒一些黑色粉末,也明白了之前所说的“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缓缓走来的白虎,古秋雨心中无比的急躁,面对如此庞大的野兽,换作是谁,心中都会没底。
而且,他也没有信心自己会在这山林之中跑的过这只白虎。
就在这紧要时刻,一股恶气在他心中升起将心中的恐惧驱散,他冲着白虎大吼道:“我连青玄都不怕,难道还怕你这个畜牲不成?!”紧接着,浓烈的杀气在体内迸发而出,手中的天权剑因杀气的牵动也在微微颤抖。
杀气与内气不同,并不是靠修炼就可以练出的,而是需要长年的杀戮累积,甚至一些高手可直接用杀气来压制对手,使的对方心里产生恐惧,不战而败。
古秋雨杀伐虽少,但因家仇而产生了戾气,这股戾气在心中压抑十年,所转换的杀气并不比一些转修杀气的武者相差许多。
随着古秋雨的气势大变,那白虎也停了下来,已经通灵的它可以敏锐的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可是,这只很聪明的白虎,面对古秋雨的气势也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声虎啸,震的整片山林颤动,紧接着,跃动起庞大的身躯,一爪向古秋雨的脑袋拍去。
古秋雨只感觉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袭来,白虎巨大的身躯已经到了面前,他身体一矮,向旁翻滚了出去,躲在一颗树木后面。
这白虎身形巨大,速度也是十分迅捷,但古秋雨有着超乎常人的反应力,这才险险的躲过了白虎的一击。
还不待古秋雨喘口气,白虎巨大的爪子又拍了过来,古秋雨身体刚向前窜去,就听身后传来树木折断的声音。
白虎一爪竟然将一颗树木连腰折断!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老虎!”
古秋雨心中震惊,能一爪拍断一颗树的老虎,他连听都没听过。
不等古秋雨多想,这只白虎又扑了上来。
古秋雨转身便跑,遁入丛林之中,继续在空旷的地方与白虎对峙,他没有任何优势,况且他是来找药的,又不是来打虎的。
北方山林中的植物并不十分茂密,虽然此时初春,但地上的草也只是刚长出不高来,而树木的下部没有什么村杈,古秋雨在前面跑,白虎在后面一眼就可以看清他的方向,跟在身后紧追不舍。
古秋雨心中将药老与这白虎都骂了一遍,但,纵是古秋雨速度惊人,这个身材庞大的白虎竟然也是如影随形,就跟在他的身后。
人的体力是有限的,没有了内气的古秋雨根本无法保持这个速度。
突然,古秋雨只感觉前方一片光亮,竟是一块空地,树木寥寥无几,再也没有阻挡白虎前进的地方了。
“真是走投无路了。”
空地上,古秋雨停了下来,听着身后呼啸的风声,心中也慢慢平静。
一阵阴风吹过,白虎在他身后扑了上来。
古秋雨纵身躲过,又折返跑向林中,攀到一棵树上,爬了上去。
白虎在树下站了一刻,古秋雨长出一口气,心道:“这白虎看样子也不是没有食吃,为什么非得跟着我,我这一百多斤有什么好的?”
刚想到这感觉到树一震荡,向下一看,这只白虎四肢攀在树上,竟然在向上爬!
古秋雨见过不少疯狂的人,但是对于疯了的动物这是第一回看到。
“老虎也要上树,你怎么不上天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小心的看着这白虎,这白虎上树速度却也不慢,竟然离他不远了。
古秋雨果断跳下树来,只见远处有一棵八丈余高的树木,树干也是异常的粗壮。
古秋雨心中一动,疾速的来到大树的跟前,用手摸了摸那有些干燥的树干。
第一百九十三章 斩白虎
他双手握住天权剑,用力的向树干砍去,大树虽然坚硬,但在可劈石断金的天权剑前,也是如同纸张一般脆弱。
顿时间木屑飞舞,树干上的切口也越来越深,古秋雨将玉衡剑拿了出来,塞在树干的切口之中,防止大树突然倒塌。
随后,古秋雨转身来到大树后方,将剑匣内的剑全部取了出来,插在身后,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内气,调动不了浮屠七星剑,只好使用这种方法。
做完这一切之后,古秋雨眼睛死死的盯着白虎的位置。
忽然,一阵震天的虎啸,那只白虎猛的冲了出来。
古秋雨见时机已到,快速的将玉衡剑抽了出来,双掌用力的打在树干上。
八丈余高的树木,轰然倒塌砸向白虎的位置,正正将白虎砸在树下。
白虎被砸,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声,四肢死死的撑着身体,竟然没有被大叔砸死。
古秋雨见此,心知这白虎定是成了精的了,那大树怎么说也有千斤,却只是将白虎压住,而没有将他砸死。
但是,此等良机,古秋雨怎会错过,一把将身后的天璇剑拔出,口中厉喝,将剑当做长枪一般掷向白虎。
随后,身体突然跃起,站在倒塌大树的树干之上,天权、天枢在手,向白虎杀去。
天璇剑正中白虎身上,下一刻,古秋雨也到了它的身上方,在大树上一跃而下,双剑直直斩向白虎的后背。
“成了!”
古秋雨心中惊喜,他相信,在天权剑与天枢剑合力的进攻下,白虎那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
随着双剑斩下,血肉喷射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古秋雨感觉自己仿佛砍刀一块铁器之上,强大的反震险些将他的双手震脱武器。
他顺势双脚在白虎的背上一蹬,身体落在一丈开外。
刚刚这一剑,古秋雨已经明白了,这白虎不光力大无穷,而且连皮毛的防护都十分强,自己的双剑在白虎背上,只砍出了两道一寸多的伤口!
这一点小伤无法给老虎带来什么伤害,却彻底的激发了白虎的兽性。
只见那白虎双眼血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啸,震颤山林,就连另外山上的野兽都被震的四散逃逸,四肢缓缓的撑了起来,将身上的大树掀到一旁。
古秋雨双手捂着耳朵,心中知道自己已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白虎此时已经怒不可遏,一个小小的动物竟能砍伤自己,恨不得将面前的这只两条腿的人类吞进肚子中。
那庞大的身躯,突然加速,一瞬间就来到了古秋雨的面前,双爪抓向古秋雨的脑袋。
古秋雨立刻向后退去,刚躲过双爪,白虎那巨大的脑袋就咬了过来,吓得他身体一矮,向旁滚了出去,手中的双剑同时出击,砍向白虎的双腿。
怎料,这一举动竟然弄巧成拙,不光没有伤到白虎不说,天权剑还被白虎用爪子踩住,拔不出来。
无奈,古秋雨只好舍弃天权剑,身体快速的滚向一旁。
白虎也仿佛有些忌惮天权剑,用爪子将其拨弄到一旁,随后一爪拍向古秋雨的脑袋。
古秋雨躺在地上,还不来不及站起来,只好将举起天枢剑,双手抵在剑背之上,抗住了白虎的一爪。
但是,单凭古秋雨的力量怎能和白虎比较,只是刚一接触,古秋雨就双臂巨震,天枢剑的剑背顶在胸口,双肘撑在地上。
眼看着白虎的另一只爪子已经拍了过来,古秋雨使上全身的力气,猛然将手中的天枢剑横着向一旁抹去。
天枢剑锋利的剑身,在双方的力量下,轻易的将白虎的爪子割破,入肉一寸。
白虎爪子剧痛,一声低吼,向后退了一步,古秋雨抓住这个机会,翻身滚了出去,几步来到开阳剑的位置,将开阳剑掷了出去。
开阳剑那如铁鞭一般的剑身在空中翻滚,狠狠的抽在了白虎的额头,将它巨大的身躯打的不稳原地乱晃。
这时一股烟雾飘来,散发着奇异的香味,白虎知道情形不对,转身就要向林中跑去,又感觉全身无力,速度也慢了许多。
古秋雨得理不饶“虎”,双手抓着天枢剑就冲了上去,几个闪跃就来到了白虎的身后。
此时,白虎头晕眼花,也没注意到古秋雨已经跑到了身后,还在不停的低头嘶吼,向着林中前行。
古秋雨见此,双手提起天枢剑,一剑向白虎的肚子刺去,按理说,这白虎身上皮毛防护惊人,但肚子一向应该的是最柔软的地方。
果然,天枢剑一剑就刺入了白虎的肚子,整把剑刺入了四分之三,只留一节露在外面。
古秋雨顺带着将天枢剑转了一圈,疼的白虎当即就窜的老高,拼了命的挣扎。
手上还握着剑的古秋雨,被白虎直接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只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要断了一般。
再看那只白虎,还在那里上串下跳,原地翻滚,震的大地都跟着震颤,看样子想将肚子中的天枢剑甩出去。
古秋雨这一剑正刺在白虎的内脏之中,此时已经被内脏卡住,根本甩不出来,鲜血顺着天枢剑的血槽不停的喷出。
折腾了一会,白虎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双兽目泛着凶光,直直的盯着古秋雨。
古秋雨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也不顾浑身的疼痛,手脚并用的向远处逃窜。
在他身后,白虎庞大的身躯已经向他冲了过来,巨大的虎爪下一刻就拍在了古秋雨的身后。
还好他还背着剑匣,白虎的利爪被剑匣抵挡。
强大的力量将古秋雨掀飞出去,正好落在了摇光剑的旁边。
只见古秋雨狼狈的在地上一滚,将摇光剑拔出,用了浑身的力气将摇光剑掷了出去。
白虎仿佛也感到了危险,竟像人一样,抬起爪子挡在脑袋前面。
“完了。”
古秋雨见此,心中哀叹一声,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就连站立都十分艰难,摇光剑已经是他最后的杀招。
就在他心生绝望的时候,体内的气海突然一阵颤动,隐约间,他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正是使用御剑决时与飞剑产生联系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极其微弱,古秋雨都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实的,但是,他现在已经面临绝境,再无任何选择。
他心中一动,那摇光剑竟在空中转了一下,避开了白虎的爪子,直接刺入了白虎的眼睛之中。
“嗷!”
白虎眼睛被刺,发出一声怒吼,一双爪子不断的抓向摇光剑,想要将剑拔出来,每一次触碰都会令它巨大的身躯颤抖。
终于,摇光剑被白虎拔了下来,连带出一大块血肉模糊的眼球,剩下的那只眼睛宛如人类一般,恶毒的看着古秋雨。
白虎已经放弃了逃跑,此时在它的心中,只想将面前这个人类撕碎。
“终是逃不过么?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古秋雨无力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刚才的他也尝试着驱动其他飞剑,可毫无反应。
没有了内气的他,也只有这么一点能耐。
白虎扑到古秋雨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向下咬去,古秋雨此时已经能数得清白虎的牙齿。
就在这时,忽然从上方传来一声怪叫,白虎在听到怪叫之后竟然停了下来,抬起脑袋向四周查看。
就在它转头的时候,天上突然落下来一道身影,那人手中的长剑内气四散,准确的踩在了白虎的后背之上,强大的力量将白虎压的向下一顿。
随后,那人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剑之间刺入白虎的眉心之中,强大的内气在白虎的头颅内爆炸,巨大的虎头瞬间被炸成两半。
白虎庞大的身躯无力的趴在古秋雨的身上,险些将他压死。
杀死白虎的人来到古秋雨向前,正是早早就逃走的药老,他手里拿的也是古秋雨刚刚当做长枪掷出的天璇剑。
“你个老东西,终于肯出现了么?”
古秋雨被压的上不来气,但是嘴里却是不闲着。
药老淡淡的看了一眼古秋雨,将他身上的白虎推开,握住插在白虎肚子上的天枢剑,开始对白虎开膛破肚。
这一过程,药老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看古秋雨一眼。
直到白虎的肚子被整个破开,一块晶莹的石头出现在药老的手中。
药老拿着石头,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醉,嘴中念叨着:“终于到手了,为了你,我在那个破村子呆了几年,没想到今日竟然被我得到了!哈哈哈!”
说到最后,药老竟然仰天大笑起来,仿佛着魔了一般。
古秋雨看着药老这突然反常,心中隐约的想起了吕庸来,而他现在也明白了,自打他出现在药老面前的时候,一切都被这个老妖精算计在内了。
过了一会,药老恢复了过来,将那块宝石小心翼翼的放在身子上,拿起天枢剑继续分解着白虎的尸体,将一些特殊位置的虎骨与一些内脏取了出来,放在了几个准备好的小袋子中。
这一过程中,古秋雨躺在地上,调整自己的气息。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驱散着大地的寒气,却无法驱散古秋雨心中的冰冷。
药老在做完一切之后,来到古秋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