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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txt下载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七十五章 狼狈为奸

    广魏郡,宋建的大本营。

    平汉反王的大军自从与阎行分割完所夺取的关中土地之后,就一直屯兵驻留在广魏郡,动也不动,貌似整备兵马,实则是一直在枕戈待旦,观察东方前线的动向。

    直到这一日,阎行的使者奉命前来,邀请宋建出师,与阎行合兵,一同攻打袁尚拿下京兆之地,平汉大军才终于蠢蠢欲动,准备随时出击了。

    宋建坐在郡守府的主位上,一边听着阎行使者的邀请,一边不住的点头,开口呜噜哇啦的发表感慨。

    “袁家小子,短短时间,就聚集了这摸多滴银马,额原先还真是小看他咧!”

    阎行使者一个劲的冲着宋建点头,谄媚笑道:“大王明鉴,袁尚此番虽未曾动用河北的主力,但其人奸诈狡猾,阴险毒辣,先是收缴了洛阳天子军三千,再是受降了汉中与巴州的四万余将士,前方击败我军赵昂,又是招降一万凉州军,如今兵马有八万余众,虽然是拼凑而得,却也声势不小,幸亏我家阎帅以赵云的名头,还能从雍凉各郡各县抽调兵将,不过袁尚终非等闲之辈,不可轻易视之,阎帅觉得若是任凭他如此发展,万一在关中坐大了,日后谁能治他?大王乃一代豪杰,不可不重视之。”

    宋建使劲的点头,看样子似是对那使者的话很感冒。

    少时,却见宋建老小子突然一扭头,问一旁摸着山羊胡须,鹰视狼顾的苏毗格道:“丞相,你以为,此事额应是不应咧?”

    丞相苏毗格把玩着手指上的山羊胡须,眯着眼睛,半是深沉半是笑意绵绵。

    “大王,臣以为阎帅派来的使者说得有理。袁门五世三公,坐镇四州,虎踞燕代,门生故吏三千客,漫有雄天百万兵,此等人物,若是一朝让他喘息过气来,待日后河北腾出手来,不断的往关中派兵,则雍凉之地。不复为阎帅和大王所有,当务之急,还是乘着袁尚在关中势弱,大王联合阎帅,一举将其赶出关中,鼎定胜局,方为上善之策。”

    阎行的使者闻言大喜过望,一个劲的点头道:“苏丞相言之有理!真不愧是平汉王坐下第一智囊,我家阎帅说了。如今朝廷的兵马被袁尚撵回了洛阳,天子恩义不在,阎帅与平汉王本再无联合之系,但若是大王肯出兵。阎帅答应,愿意再割关中西南面的五郡相增……”

    宋建闻言,双眸顿时亮了,一双贼眼上下打量了那个使者好一会。接着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贪婪的笑容。

    “呢个……你摸家阎帅也忒客气喽!额老宋哪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咧?联合!必须联合!不奏是他袁尚嚒?瓜皮的!看额老宋出兵把他打怂!”

    苏毗格站起身来,冲着那使者一拱手。道:“我家大王出兵,乃是必然,你回去告诉阎帅,再割五郡的事就不必了,都是朋友,何须那么见外。”

    使者闻言顿时一愣。

    宋建也一愣,接着急忙摆手。

    “呢个,不见外!不见外咧!丞相你要是不要,那才是跟人家阎帅见外咧!哎呦~~,人家阎帅一片好心好意地,丞相你奏不要把人家拒之于千里之外喽!”

    苏毗格却无视宋建的话,只是扑了扑袖子,细声细语道:“你回去告诉阎帅,他的好意我们大王心领了,出兵的事,我们稍作整备即刻便前往咸阳与阎帅会和。然五郡之地,我们坚决不要……使者先生,请回吧!”

    宋建:“…………”

    少时,待阎行的使者走出去后,宋建‘腾’的一下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大厅内像是老虎圈笼子似的走来走去。

    突然,但见他猛然一抬手,怒气冲冲的指着苏毗格,气氛的咆哮。

    “额捣咧八辈子霉喽,养了你这摸一个憨货!李儒你个瓜皮!额说你是不是傻咧!那阎行主动送上五郡之地,你为什摸不要?”

    苏毗格依旧是摸着胡须,淡淡的看了宋建一眼,道:“大王,咱们不是说好了,‘李儒’这个名字,以后绝对不会再提及了么。”

    宋建猛然一甩袖子,显得怒气冲冲。

    “少跟额耍呢个嘴皮篓子!额就问你!五郡之地,为什摸不要!”

    苏毗格阴阴一笑,道:“大王息怒,关中土地,早已为大王眼中之肉,臣焉能不知?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到与阎行分地的时候,他割让给咱们越多的城池,便越是在黑咱们,利用咱们!大王切不可中计!”

    宋建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么懂。”

    苏毗格低声道:“大王,阎行此番与袁尚对决,利用赵云的名义与调令,尽抽雍凉诸军,雍凉各地的郡县城池,兵马少的可怜,若是想要,根本就不用打,只需派一师去占据即刻,袁尚和阎行都深知此理,可除了长安之外,他们却无一人派偏兵去攻占任何城池,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彻底的击溃对方的主力兵马之前,此举完全没有意义,分兵反而是下策……大王已经得了关中一席,有个落脚的地方足矣,若是再贪多嚼不烂的分散兵力去守那所谓的五郡,则不过是分散自己的实力,去帮阎行在雍凉排兵布阵的对付袁尚,耗损自家兵力而已!”

    宋建闻言一醒,似是恍然大悟:“阎行瓜皮!把额老宋当猴子耍咧!幸亏丞相提点,不然还奏中了他地计!”

    苏毗格微微一笑,道:“我们两军虽然是联合,但也要看清形势,阎行想玩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想玩他?大家心照不宣,彼此留个心眼而已,大王切勿实诚过头,以免为其所算……毕竟那阎行不是什么好鸟,当年设计一手玩死了韩遂,足见其毒辣的心性!如今又有个孟建相助,很难对付,咱们需切切小心。”

    宋建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懂咧!”

    ***************************

    长安城,蔡府。

    翻云覆雨,累次征伐,香汗挥洒,水~乳之乐。

    几渡巫山云雨,当袁尚从床榻上披着斗篷站了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白昼已逝,屋外夕阳以下,余辉透过窗纸,照射到了内室,铺洒在床上榻上,把上面白皙丰腴的美人,映射的如同瑕玉一般,明亮刺眼,惹人心醉。

    蔡琰光着身躯,香汗霖霖侧卧在塌上,娇喘不休,一脸幽怨的看着袁尚。

    袁尚微微一笑,替她拉上了被子,道:“盖上,冷。”

    “你这浪子……”蔡琰脸色一红,娇羞的拽过锦被,遮盖在高耸白皙的胸脯之上,一双流波美目紧紧的盯着袁尚,半羞半嗔地道:“进城之后不去抚慰百姓,体恤三军,却来这里白.日.宣.淫,你都成了商纣王了!”

    袁尚轻一耸肩,道:“我要是商纣王,那你不就是苏妲己?阎行那厮叛变,岂不就成了武王伐纣了?如此还打什么!我直接把关中让给他,咱俩到摘星楼引火自.焚去……只是不知道咱俩死后还能不能化个蝶啥的……”

    “没正经!”

    蔡琰抬手轻捶了一下袁尚的赤裸的肩膀,接着秀眉微蹙,低声道:“跟你说些正经的,经此一战,长安城遭到巨变,内部不稳,民生凋零,百姓仓惶,就算你回来了,也未必能捋顺的了这个乱摊子。”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仅长安如此,整个关中目前都是这样,除了阎行、宋建、部分羌族首领之外,尚有马玩,张衡,杨秋,候选这些小股诸侯墙头草似的,一个个也都不太安分。”

    蔡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道:“时局如此艰难……你想怎么办?”

    袁尚笑了笑,抬手掐了掐她艳质的脸庞,道:“放心吧,我是没有办法,但我带来了一个人,他绝对能够摆平这些事情!”

    蔡琰好奇的道:“谁?”

    “钟繇,钟仆射!”

    蔡琰闻言似是恍然,想了想后,轻声道:“是啊,钟仆射的声望在关中非一般人能比,若是她回来坐镇长安,则京兆之地必然安定,各路小诸侯顺势而归,到时候你发兵西征就有了足够的后方保障。”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应该关心的,我在长安整理一下兵马之后,就西征阎行和宋建,平定诸羌,再度打通西域之道……而你,我会派人送你去邺城袁府,关中太乱了,那里安全。”

    蔡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会离你先走,你去西征,我留在这,帮钟仆射安定长安后方,长安的氏族我很熟稔,应该能帮得上忙。”

    袁尚眉头一皱:“你怎么不听话?”

    蔡琰羞涩的一低头:“不是不听话,只是我不能舍你先行。”

    袁尚使劲的摇着头:“不可!别的都能答应你,惟独这一点不行……关中太危险了,我命令你给我立刻到邺城去!一刻都不许停留!”

    蔡琰眨了眨眼,颇不服气的看着袁尚,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袁尚胸脯一挺,道:“因为我是你相公!”

    “那我还是你大姨妈呢……”

    袁尚:“…………”(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千里奔袭

    袁尚到底没犟得过蔡琰。为了这事他心里憋屈了好几天。

    讨个漂亮媳妇本来是件好事,但问题是这漂亮媳妇的身份实在是压死人,两子口平时好说好商量的时候像是一潭池水,清澈平和,可是一旦发生分歧了,就犹如翻江倒海,特别是对方还拿大姨妈的身份来压人!无缘无故的凭空跌了一辈,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

    特别是跌这一个辈分,还是‘妈’字辈的,换成谁谁能不憋气。

    袁尚现在有点后悔了,他有一种想吃完抹嘴不认账的冲动。

    别人娶老婆都娶个小,他可倒是好……找个妈!

    实在不行,哪天拉蔡琰拜个把子,仿效刘关张来个桃园结义,结拜个异姓兄妹,把这辈分拉回来?毕竟‘兄妹恋’总比‘姨妈恋’靠点谱。

    而且结拜成兄妹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等回河北把蔡琰扶正了,大家在戳自己脊梁骨的时候,说‘袁尚日.他.妹’总比说‘袁尚日.他.妈’强。

    与蔡琰结拜的事,看来得提上日程了。

    …………

    …………

    在长安驻留的几日,袁尚处理了一些长安的后续军政事宜,并重新排布兵将营属,当众任命钟繇暂代长安太守,抽空还邀请诸将前往郝昭的府邸去探望善言抚慰,盘点军校巩固城防诸如此类……而且现在还多了一项任务,就是晚上还要去蔡琰那里报道,这一通折腾下来,袁尚整日都是哈欠连天,眼泪直流。

    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马超一直都是跟在袁尚的身边的,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且总是偷偷暗笑。

    这一日。袁尚处理前线斥候带回的密令批文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又打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口水都留了下来,后来马超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把他叫醒。

    看着袁尚睡眼蒙松,马超有些幸灾乐祸乐,笑道:“怎么着?昨晚又去蔡大家那里,累坏了吧……折腾到什么时辰?”

    袁尚白了马超一眼,嗔道:“主公的八卦也敢打听。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马超怂了怂肩膀,做出满不在乎状:“这不是关心你吗?大家都是过来人了,装给谁看呢!”

    袁尚哼了一声,指了指马超的鼻子,道:“身为上将,还是把心思往正地方用用吧!我问你,斥候来报,说阎行用凉州五郡的地盘为好处,请宋建出兵。宋建答应了阎行的出兵请求,却不肯接收凉州五郡的地盘,而阎行说什么也要让宋建把这五郡收下,一个说啥不肯接。一个使劲往外送,你说他俩这是为的什么?”

    马超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袁尚。不解道:“天底下还有这事,送地盘都送不出手的?骗我呢吧!”

    袁尚扬了扬手中斥候传回来的信笺,道:“刚刚呈上来的情报。千真万确。”

    马超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一会,道:“我想不出来这俩贼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我年轻时倒是听人讲过‘孔融让梨’的故事,说孔大儒小时候,他父亲给了他几个有大有小的梨,让他分给小伙伴吃,孔融想了想,把几个大的梨给小伙伴吃,剩下一个最小的,他给自己吃……可问题是,孔融分的是梨啊,又不是分土地城池,让出去几个没关系……阎行和宋建起兵作乱,就是图谋关中的领土,如今却开始互相谦让……没道理的!”

    袁尚长叹口气,指了指马超,道:“你啊,勇则勇矣,但对战局和时势的把握程度太差,还得多练…………‘孔融让梨’和‘阎行和宋建让地盘’的道理本质其实都是一样的!我问你,你可知道孔融为何让梨?”

    马超眨了眨眼睛,道:“是不是因为孔融深得儒家真谛,知晓尊老爱幼之道?”

    “你啊,饱读书籍却不求甚解!”

    袁尚瞅着马超,叹气教育道:“一个四岁的小孩,知道个狗屁儒家真谛……告诉你,孔融让梨是因为他TM不喜欢吃梨!”

    马超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那这么说,阎行和宋建现在互让地盘,也是因为他们觉得那些城池难吃?”

    袁尚点了点头,道:“至少在把我赶出关中之前,凭他们俩的胃口还吃不下这么多的地盘……集中优势兵力灭了我,才是他们首要之事……要那么多地盘分出兵力去驻守,反而容易耗损自己的本阵实力,不易于保存自己的力量争关中,这就是他们让梨的原因。”

    马超在袁尚的引导下,似乎是逐渐上道了,他一边思虑着,一边喃喃言道:“如此说来,宋建虽然答应了阎行出兵,但二人的联盟实际上并不牢固,彼此互相保留,都有算计?”

    袁尚闻言,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孺子可教。”

    马超面色一正,冲着袁尚拱手道:“主公,阎,宋二贼貌合神离,如此兵马虽多却不足为惧,末将请命出战为前部,击破二贼,为主公分忧!”

    袁尚点了点头,道:“先锋肯定得是你当的,不过若是正面交手,敌方兵马太多,正面交锋还是结果难料……而且若是想崩坏他们之间的联盟,必须得制造一些变故,所以我打算用一些手段。”

    马超闻言一愣,诧然道:“变故……手段?什么手段?”

    袁尚站起身来,走到身后的屏风皮图前,指了指凉州西境的金城和河首地区的枹罕说道。

    “派出奇兵,偷袭阎行的金城和宋建的枹罕!这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的大本营!”

    马超闻言心下一惊,急忙道:“攻打金城和枹罕……这,这也太冒险了吧?阎行的金城地处凉州边塞,倒也勉强,那宋建的枹罕远在河首之地,乃至羌胡境外!如此深入敌境,千里奔袭之法,实在是太过冒险。袭击兵马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万一被叛军聚而歼之,就血本无归了……这方法实在是险到了极点!主公还是思虑清楚的好。”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明白,偷袭这两个地方,我需要两支奇兵,且带头的将领必须勇猛果决,擅长奔袭,进退神速!这样的兵马我现在有一支。却还差一支……”

    马超闻言道:“有一支?是谁?”

    袁尚微微一笑,吩咐道:“帮我找夏侯渊来。”

    “…………”

    少时,只见神威凛凛的夏侯渊,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正厅,他虎眼四顾,冲着袁尚拱了拱手,傲然的开口:“找我?”

    “坐!”袁尚点了点一旁的榻座。

    夏侯渊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往软塌上一跪,转头看着袁尚。

    “那三千骑兵。我一直不曾动用,交给你训练,如今时机已到,不知可能用了?”

    夏侯渊闻言。双眸中顿时闪出了精光,点头道:“该教的,我都是教的差不多了,这支兵马。也该是到了实战的时候……怎么,你要派我们出战了?”

    袁尚点了点头,接着把自己想要突袭阎行的金城和宋建枹罕的计划向夏侯渊做了一遍陈述。

    夏侯渊听了之后。低头沉思不语。

    少时,他方才抬头,道:“这支骑兵,我是专门按照奔袭的战略组建而成的!河西四郡之外,数百年前曾是匈奴人的领土,大漠草原交杂,冠军侯霍去病就是在此地深入敌境收复的河西……如此,说明奔袭的战略虽险,却无误!但若是要同时奔袭金城和枹罕两地,只怕凭这支兵马目前还做不到,我最多只能袭击一地,且胜算也只是在五五之间。”

    袁尚闻言沉默了,思虑了好一会,方才道:“只能奔袭宋建或是阎行一方的老巢吗?如此一来,我的战略只怕就是要大打折扣了……”

    夏侯渊道:“这么短的时间,我能把兵撸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袁尚听了有些头疼。

    正苦恼着,应让夏侯渊去奔袭二贼谁的老巢之际,缺见高柔匆匆忙忙的跑进了正厅,冲着袁尚一拱手,急切道:“主公!喜事,大喜事啊!”

    袁尚抬起了头,看着高柔,道:“什么大喜事?”

    “前番,随赵大都督远征枹罕兵败不知下落的王凌回来了……他还带来了马腾,马老爷子的消息!”

    袁尚,马超二人同时惊讶起身!

    “我爹……他,他的消息?!”

    “马老爷子的消息?快让王凌进来!”

    少时,却见一个身形彪悍的将领大步走进厅堂,冲着袁尚抱拳施礼,单膝跪倒。

    “末将,十支雕翎箭的王凌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袁尚笑着一摆手:“王将军快快请起!”

    “谢大司马大将军!”

    袁尚笑着打量着王凌,一边看一边点头道:“王将军,你前番随赵云远征枹罕,兵马溃败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死了……想不到如今竟然活着回来,还带回了马老将军的消息……好,真是太好了,马老将军怎样?可有危险吗?”

    王凌呵呵一笑,道:“大将军,马老将军不但没有危险,如今还秣马厉兵,潜伏在敦煌附近的荒野,收拢昔日随赵都督远征溃散的败军,并暗中联合了一部分亲善马家的羌族部首!意图在西州举事,响应大将军!”

    袁尚闻言一愣,道:“马老将军……收拢败军?意图举事?”

    王凌重重的点头,道:“不错,当初赵大都督败北,麾下所部几乎全被阎行兼并,但仍有溃散的残余,马老将军就是收拢了这约一万余的残余兵将,并联络一些与不亲善阎行的羌族部首,只等大将军入关中,就在西州举事,偷袭金城救回赵都督!另外,除了末将,十支雕翎箭的温恢,贾逵,张既,王雄,司马孚都在老将军身边助阵……在下奉命前来报信,一直不敢深入,只待长安之危解了,才敢来知会将军。”

    诸人闻听,各个不由得大喜过望。

    马腾老头子,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鸟悄的躲在西戎腹地,居然还能玩出这么大的名堂,他若是袭取金城成功救出赵云,则对于收复关中之地臂助甚大,无异于给了阎行当头一棒!

    此计若成,马腾便是首功一件了!

    不想袁尚却没问这事,他皱着眉头,静静的看着王凌,好奇问道:“你刚才说的,十支雕翎箭……是个什么物件?”

    袁尚身边,高柔笑着为袁尚解释:“十支雕翎箭,乃是赵大都督为我们起的绰号,意在比喻我们十人乃是他的左膀右臂,股肱辅臣。”

    袁尚眨了眨眼,疑惑道:“赵云……就是这么比喻你们的?”

    高柔点头道:“是啊!”

    “用箭比喻人?”

    高柔疑惑道:“有什么不好吗?末将认为很有气势啊!”

    袁尚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这比喻还有气势?我问你,人箭合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高柔闻言顿时一愣,喃喃的自言自语。

    “人箭合一,好像是‘箭人’吧…………经主公这么一延伸,这绰号,好像是磕碜了点。”

    袁尚长叹口气,点头道:“赵云麾下的十个贱人啊……何止是磕碜了一点。”

    “…………”

    转过头来,袁尚对着夏侯渊道:“既然是马老将军偷袭金城,那岳父大人,就劳烦你的三千突骑兵,去偷袭宋建的枹罕吧……此一战几乎是横跨雍凉二州,大漠草原,河西之境皆过,凶险斐然!你需得小心!”

    夏侯渊点了点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出战之前,你要不要去见一见这支突骑兵?”

    袁尚想了想,点头道:“好!我明日一早就去营盘点差这三千突袭骑军!”

    …………

    次日清晨,袁尚第一件事,就是随着夏侯渊来到这支精选的三千人组成的骑营。

    一见这些骑兵,袁尚不由得有些愣了。

    本以为夏侯渊选兵,必然都是选得雄魁悍将,但仔细瞅瞅,就会发现这些人并非清一色的壮汉,反而是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似是看出了袁尚眼中的疑惑,夏侯渊为他解释道:“用于长途奔袭的骑兵,与铁骑,轻骑,弓骑,重骑皆不一样,注重的不是战力,而是耐力和持久力,选人的话,考察的方面很多,不能光看个人的骑术和体质而已。”

    看袁尚似是有些迷茫,夏侯渊走到队伍前,指着一个骑兵,道:“告诉主公,你从军前是干什么的?”

    那士兵大步而出,道:“主公,小人从军前是兽医!”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封狼突骑

    “兽医?”袁尚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疑惑,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那个又瘦又小的骑兵,道:“兽医,有什么用?”

    夏侯渊正色道:“千里奔袭,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战马!奔袭战线极长,与后方几乎断了联系,没有补给,途中若是战马倒了,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远征部队的骑兵,当中一定要有兽医和人医相辅,保证最大程度战力与马匹持久力……”

    袁尚闻言恍然点头,道:“看着这奔袭突骑,跟一般的骑兵,是不太一样。”

    夏侯渊随手一指,又点了另外一名士卒,道:“告诉主公,你从军前是干什么的?”

    那士卒又黑又瘦,闻言对着袁尚来了一个夸张的军礼,高声回道:“启禀主公!末将原先是从并州往中原走货的!”

    袁尚眉头一挑,好奇的转头看向夏侯渊……

    夏侯渊道:“世道不太平,盗贼横行,狼烟四起,最难就是这些靠走货过日子的商贩,他们运货的路上不但要躲避盗贼,还要躲避兵锋,在则路和探查地势的经验上有时候要远远的强于正规军,这是奔袭军中必须要具备的人才!”

    袁尚点了点头,接着一指那瘦高士卒旁边的一个胖子,道:“你从军前是干什么的?”

    那士卒一昂头,道:“回禀主公,小人不是本地人,小时候是在家乡东海打渔的!”

    “打渔的?”袁尚好奇的转过了头,看向身边的夏侯渊:“打鱼的在军队里能做什么?”

    夏侯渊道:“问题是他不是普通的江渔夫,而是海渔夫,大海之上一望无际,气温星辰都是海渔夫辨别方向的最佳本领!因为渔夫并非只是白天捕鱼,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在夜间也会漂泊海上,因此观星辨向乃是他们的特技……会以星象辨别方向之能,在奔袭军中必须要有。”

    袁尚闻言。不由得冲夏侯渊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岳父大人,太专业了!”

    说罢,却见袁尚一转头,又随手指了指一个彪悍的军士,道:“你从军之前是干什么?”

    那军士一敬礼,朗声道:“回禀主公,小人从军之前是个算命的!”

    “算命的?”袁尚眨了眨眼,恍然而悟的对夏侯渊:“你连算命的都往这里面召,难不成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用天意命理之说,来鼓舞三军,带动士气?”

    夏侯渊神色怪异的看了袁尚一眼,眼中全是费解的迷茫。

    “你想多了,我召他入军是仅仅是因为他体格好,跟算命没关系!”

    袁尚:“…………”

    少时,便见袁尚来到了点将台上,他环目四顾了一圈,看着下方这由夏侯渊精心准备的三千簇人头。

    这三千突骑。袁尚可谓之下了血本,不但任凭夏侯渊在军中挑选他需要的人员,而且每一个人袁尚都给他们配备了两匹战马作为奔袭换骑之用,可以说。这三千突骑一旦出师袭击枹罕,那袁尚目前所率领的军马中就几乎没有什么骑兵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袁尚都觉得这样做是值得的,目前在他麾下的中军里。有父亲袁绍留给自己的精锐护卫军灰霜营,有郭淮率领的精锐弩战兵先登军,有天下第一搏战轻骑无极营。有擅长冲阵的西凉马家铁骑,有移动骑射强劲的白马义从,有防御力超卓的大戟士……诸如此类,几乎可以应付各种战事局面,打出各种灵动战术,但惟独却缺少一支擅长奔袭的远征军和一支水军!

    此时此刻,天时地利人和皆在,这支奔袭突骑军,就要在此地诞生了。

    三千骑士,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排列着整齐队伍,静静的矗立在校场之中,可到了最后,他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回来?

    黄沙漫天,滚滚风尘,就算是夏侯渊做了再充足的训练和准备,但经过此一番枹罕的远征,这些士卒最终又有多少能够活下来?

    远征奔袭是最残酷的争斗,也是对个人毅力最强的考验,能够坚持下来的无疑都是人中的铁汉,是战士中的战士!可是,这当中又要挥洒多少的鲜血?牺牲多少的人命!甚至……他们可能一个都回不来!

    想到这里,袁尚不由得有些颤抖,这次的赌注未免太大,赌的不但是战略的得失,珍贵的马匹,稀少的物资……更是赌的三千条血淋淋的精锐士卒的命!

    咬了咬嘴唇,袁尚稳定了一下自己动荡的心神,迎着三千张朴素坚毅的面庞,开口喝道:“要远征了!”

    三千人静默不语。

    “你们怕吗?”

    三千将士齐齐的高声呼吼:“不怕!”

    袁尚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怕,可是我怕!你们是我的士卒,是我的下属,是我的弟兄!更是我军中的梁柱!我有一万个不舍得,但是却又不能不这样做!”

    袁尚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扬声继续道:“三百三十年前,冠军侯霍去病从这里伊始,直入陇西,收复河西之地,使得汉翼之西无匈奴!今日,我们要仿效先贤,再一次从这里出发,横渡陇西之地,远奔河首!平灭反王!护我关中!”

    “平灭反王,护我关中!”

    “平灭反王,护我关中!”

    “…………”

    袁尚静静的看着他们热血沸腾的脸,感怀道:“也许你们全都会死!”

    “死而无憾!”三军将士齐声呼吼。

    “好!”袁尚重重的点头,道:“现在,我为你们赐名,当年,霍去病长途奔袭,北进两千里,歼敌七万,杀至狼居胥山!祭天封礼,兵锋逼至瀚海,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封狼居胥’乃是霍骠骑毕生最大的奔袭之功,而你们,今日便承此威名!号曰‘封狼’!”

    说罢,便见拔出宝剑,高举指天。

    “封狼军!封狼突骑!”

    点将台下,热血沸腾的三千远征军顿时傻眼,气势明显有些蹭蹭的往下掉。

    “疯狼?”

    夏侯渊的脸上亦是闪出了一丝怒色。

    听听这混蛋起的名字,人家霍去病‘封狼居胥’,你就把名字硬往自己脸上贴着用?……还‘疯狼军’,你咋不叫‘疯狗’?

    但袁尚已经在三军面前把话喊了出来,夏侯渊这个时候再驳斥便明显是扇他的耳刮子,他丢脸不要紧,儿郎们的士气掉没了可就挽回不得了……

    夏侯渊无可奈何的将手一举,状似慷锵,实则无力的高声叫道。

    “疯狼军万岁!”

    将士们高呼:“疯狼军万岁!”

    “疯狼突骑必胜!”

    将士们迎合:“疯狼突骑必胜!”

    “疯狼突骑所向无敌!”

    “疯狼所向无敌!”

    “疯狼……疯狼……”夏侯渊的脸色愁苦,实在是叫不出来什么口号了,悻悻的将手往下一撩,有气无力的道:“疯狼将士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兵,横跨西境,直抵枹罕敌城!”

    “杀!杀!杀!”

    袁尚走到夏侯渊身边,来到了他为夏侯渊安排的副手——马岱的身边。

    “马岱?”

    马岱急忙低声垂询:“主公?”

    “封狼突骑从今天起成立,夏侯渊是主将,你是副将,但你有临机专断之权力,切记多多上心。”

    马岱垂首而言:“主公放心,末将明白了!”

    袁尚点了点头,道:“还有,这支兵马跟普通的士卒不一样,不能用一般的方法约束……这次远征枹罕,在不超出底线的情况下,我默许他们可以掠夺,扰民……但是记住,是不超出底线的那种。”

    马岱急忙拱手,道:“主公放心,末将明白,末将对于此事会有一个度的。”

    *********************

    三千封狼突骑军,在夏侯渊,马岱的率领下,展开了向西方深入敌后的跨越征程。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远在河首地区的宋建老巢——枹罕!

    而在这个时候,还有另外一支军队瞄准了另一处贼窝,阎行的老巢金城!

    而瞄准金城的这支兵马,就是马腾与温恢的潜伏军!

    敦煌,乃是汉朝最西面的一郡,也是通往西域的门户,历来乃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

    这里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南枕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以汉长城边陲玉门关及阳关而闻名天下。

    这里是汉朝最西的一地,对于某些羌胡人来说,位处于大漠中的敦煌象征着神秘与繁华,而对汉人来说,敦煌却形同于不毛之地,自古以来,除了驻边的军队之外,就只有犯人才会被发配到这种边陲之所。

    而今时今日,马腾为了躲避阎行的耳目,居然收拢败军来到此处荒漠之地驻扎,也多亏了他久居西州之地,人脉颇广,驻兵在这种荒漠也没有被饿死。

    却有几个羌族部落,包括氐王阿贵﹑杨千万等人念及交情,不断的提供给马腾粮秣。

    然这段艰难困苦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今时今日,马腾终于准备起兵,走酒泉郡回返凉州,直扑金城,誓要攻克贼窝,救回赵云。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釜底抽薪

    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最东面是敦煌郡,如今,马腾就暗中的潜伏在这里,只等时机成熟,就大举兵马,向着阎行的后方金城进攻。

    而如今,袁尚已经进入了关中,先是以力驳天子军,后是设计降张鲁众,再是正面击杀赵昂,保住了长安,声势已隆,宋建和阎行的主力此刻已经尽去与袁尚对持,袭击金城救女婿的时机已经到了!

    西羌诸族中,已有李氏,坡氏,季氏三个大族冲于自己昔日的名威,答应出兵相助,另外还有氐王阿贵﹑杨千万亦是愿意资助粮草协助。再加上十支雕翎箭的败兵归附,马腾现在也算是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粮有粮草,或许正面对抗阎行宋建有些不足,但要是偷袭金城的治所榆中,胜券还是至少在七八分以上。

    于是,马腾准备出兵了。

    就在马腾准备出兵时候,氐王阿贵﹑杨千万带领麾下的氐部诸首领,前来拜见马腾,有事相求。

    自打马腾将流军驻守在敦煌之后,氐王阿贵﹑杨千万就不断的派人送来粮草辎重相助,马腾心里就觉得奇怪,这两个位异王当初连曹操的账都不买,后来袁尚占据关中之后,他们两族举族往西塞迁边,对袁尚也是爱理不理的,今番马腾兵至敦煌,这两位氐王却是又给粮秣又助牛羊的,显然别有用心。

    但这里乃是敌后,没有辎重保障,马腾也是需要这些东西养兵,于是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照单全收。

    直到今日,马腾准备偷袭金城了,这两个位氐王才来向他表达出了自己的用意。

    布满了黄沙的帐篷内,氐王阿贵倒了一杯酒,向着马腾举起酒盏。笑道:“马老将军回返凉州,攻打阎逆之后,犹如乌云后的太阳,用光辉照耀黑暗的凉州!本王在这里,以昆仑神的名义,祝老将军旗开得胜,一举成功!愿昆仑神与您同在!”

    马腾笑呵呵的饮下了酒,然后对着二王道:“多谢二位大王的厚意,老夫这里承领了,老夫在这里驻兵许久。得了二位大王的诸多好处,此恩此德,老夫深记之,今后有什么要求,二位尽管提,老夫若是能帮的,决不推辞!”

    阿贵和杨千万互相的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深意。

    少时,便听阿贵呵呵一笑。道:“马老将军,请您代我们向尊敬的大司马大将军致意,愿他的寿命像日月一样长久,愿他的功绩像沙漠一样宽广。愿他的领土可以抵达雄鹰飞至的尽头,愿……”

    “行了行了行了!”

    马腾抬起手来,打住了氐王阿贵的话头,道:“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不用这么捧大司马大将军,他不好这一套。”

    阿贵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坐下。却有另外一位氐王杨千万起身,道:“马老将军,如今在凉州境内,有阎行和宋建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心头内患,可您知道,在凉州之外的西域,还有一支羌胡大部乃是大司马大将军的外患吗?”

    马腾眉头一挑,道:“谁?”

    杨千万忙道:“羌王彻里吉!”

    马腾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哦,是他,这个名字我知道,如今在河西之地,大部分的羌部皆是归与王化,虽然屡屡反叛,却也属我汉朝子民,唯有这个彻里吉部,脱汉自立,号称羌王,朝廷自然不能容他,早曹操当政之前,便已是逐出汉境了!”

    杨千万道:“问题是这羌王彻里吉脱汉之后,迁移部落至了西域,东征西讨,势力越发膨胀,现麾下人口颇多,兵马也扩充至近二十万众,骄横跋扈,西域三十六国皆不敢惹,如今甚至隐隐要将手伸到我们氐族,此人不除,久后必是汉朝大患!我等希望,大司马大将军若是打入凉州,灭了阎行宋建,能不能顺便也以天朝之姿管理一下西域各国的事情,灭了羌王彻里吉!如此,也好能使之再开丝绸路,通商西域,繁华汉朝与西域各帮!”

    马腾摸了摸胡子,道:“这事,老夫记着了!等大司马大将军打入凉州,灭了阎叛之后,老夫自然跟他说道说道。”

    氐王阿贵一直没有吱声,此刻闻听此讯,不由得大喜过望,急忙拱手道:“如此,多谢老将军了!”

    ………………

    数日之后,马腾的兵马在氐族人的引导之下,快速行军回返凉州,兵马蜂拥着奔着金城的治所榆中县而去!

    *************************

    金城太守府后院深宅。

    深宅的偏房之内,赵云闭着眼睛坐在床榻上,动也不动。

    离着他不远处的香案上摆着三鼎食物,有酒有肉,而在桌案的一旁,还坐着一个身穿锦缎的壮汉,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此人是阎行留下看护金城老巢的爱将于信。

    于信笑呵呵的将食鼎往前推了推,道:“大都督,你看看,这可是上等的鹿肉啊!除了您,换成别人哪有这口福,怎么样?阎帅对你不薄吧?”

    赵云眼睛睁也未睁,闻言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是,阎行对我挺好。”

    于信嘿嘿一笑,道:“赵都督您知道阎帅的好就成!阎帅如此对您,您是不是也得给阎帅点面子?吃了这顿饭,我陪着您,到新招募的兵营里走两圈,您给这些新兵蛋子说两句话?……也不用多费劲,无非就是说点什么鼓舞三军士气的话,什么打仗卖点命之类的……让士卒们看看你的真身,毕竟您才是朝廷正儿八经敕封的雍凉大都督不是?也让他们心里有个准称!”

    赵云点了点头,语速不变,听不出丝毫的喜怒:“行,一会吃完就去。”

    于信搓了搓手,还想说点什么,可是一看赵云那副爱搭不惜理,又是爱死不死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没得说了。

    于信站起身来。说了句“都督慢用”,随即一招手,领着麾下的士卒们走出了房间。

    刚走到前院正厅,却见一个副将匆匆忙忙的迎接了上来,压低着嗓子对于信说道:“将军,不好了,西南面斥候来报!有一支兵马从效谷的方向,奔着这边过来了,其部队移速飞快,距此已是不足百里之遥。”

    于信闻言一愣。诧然道:“西面?金城的西面是凉州边陲,最多只能有宋建的兵马过来,但问题是宋建大部已经去了雍州协助阎帅,怎么还会在这里?兵马有多少人?”

    副将忙道:“不少,怎么瞅也得有个万八千的!”

    于信头顶的汗珠迅速流了下来。

    此番东向争夺关中之战,阎行几乎带走了凉州叛军和所有的依附羌族,金城的治所榆中几乎没有几个人驻守,如今乍然出现了一支彪军,谅于信怎么能保持冷静。

    “快!速速关闭四门!”

    于信不敢怠慢。他虽然没有弄清敌方的来路,但还是立刻做出了防守的姿态,卓人关闭榆中四门,深沟高垒。

    …………

    远远地。马腾的兵马已经望到了榆中县的城池,榆中县的城墙并不高大,若是身姿矫健的,几乎可以徒手纵臂攀爬。况且其内兵马不多,所以马腾此来根本就没有多带什么强硬的攻城器械,只是以竖梯和飞钩为主!

    马腾也不安营扎寨。只是借着众将士多日积压的愤勇之气,手握战刀,遥遥的一指榆中,高声吼叫。

    “攻城!”

    攻城的命令一下,因为被阎行和宋建算计的而失败的雍州残部将士,立时便是热血沸腾。

    在与马腾交厚的羌族三大家士卒的配合下,所有的将士们尽皆出击,在张既、贾逵、王雄等将领的率领下,开始对榆中的东、北、南三门,展开了疯狂的进攻。

    四千敢死之士,冒着箭矢的蜂蛹,冒着敌军的刀枪,拼死向前,奋勇攀城,城强上的弓弩手,放箭不休,拼力的压制着城头的马腾一军的扑杀,怎奈杯水车薪无法抵挡。

    马腾坐镇后方,瞪着一双虎目看着眼前的情况,突然,但见他翻身下马,冲着身后千余护持他的校刀手吼道:“兄弟们,随老夫一起上!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温恢闻言吓了一跳,忙道:“老将军何必如此?榆中城墙不高,兵马又少,攻城之事自有几位将军把持,老将军乃是三军之胆,怎好亲身涉险之?”

    马腾嘿然一笑,摇头道:“不然不然!此番攻打榆中,主要为的是营救老夫的女婿,这救自己人,老夫若是都不卖命?谁还肯拼力战之?”

    ………………

    果然如马腾所言,随着老将军率领一部兵马加入后,果然大幅度的带动了所有雍州军的士气,本来就是堪堪抵挡的守城叛军,此刻终于是抵挡不住了。

    眨眼之间,便有数不清的雍州兵攀爬上了城墙,手握战刀,凶猛异常,雍州军憋着一股子怨气,出手极狠,每一刀砍出都仿佛有千斤之重。只是瞬间,就有数不清的叛军士卒被砍翻,躺在地上,手捂伤口,死命的嚎叫。

    大规模的厮杀形势很快传到瓮城内于信的耳朵里。

    于信一听敌人已经攻上了城墙,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抚了抚有些栽歪的樱盔,对前来报信的手下大叫道:“敌人攻上来了多少?”

    “这个,人头簇动,太多了,还数不太清楚……”

    “你这个废物!”

    于信狠狠的啐了一口,寻思了一下道:“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哪的兵马,不过罩这个情况看来榆中是要守护不住了,传我的将令!速速整合城内兵马南撤,咱们转去天水……记着,要带上赵云!”

    “诺!”

    榆中太守府,内宅。

    城墙的嘶喊声,隐隐约约的传到了赵云所在的内宅之处,一直半躺在床榻上的赵云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似是有所动容,但很快又将那份变换的脸色收了回去,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咚——”

    门猛然被人推开了,却是几个身材高大的侍卫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屋中。

    “赵大都督,于将军有请!”

    赵云的面色不变,淡淡道:“这么早就动身了?往常不是一个时辰之后才校场新兵演武么?”

    那侍卫闻言楞了一下,吭哧着道:“啊……就是……那个情况有点不太一样了……总之,请赵大都督移步。”

    “嗯,行。”

    赵云慵懒的站起了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船上靴履,跟着那些侍卫向外走去。

    赵云的神色萎顿,双目空洞,漆黑的发梢两旁都是点点爽白,自打进了这里之后,赵云就急速见老,且身体日渐都有些佝偻,就如同老虎被拔掉了牙齿,雄鹰被摘去了羽毛一样。

    这样的状态时间一长,这些侍卫便有些松懈,在他们的眼里,赵云就像是一个落套的病秧子,与废人无异。

    他们忘了,这位雍凉大都督,曾是在河北排名第一的虎将!

    侍卫压着赵云刚走出小院,却见赵云突然腿脚一软,摔倒在地,似是因为长时间在屋内憋曲的,都不会走路了。

    他身后一个侍卫撇着嘴摇了摇头,上去伸手就要扶他。

    就在他低下身子的那一刻,却见赵云突然一抽手,从那侍卫的腰中把其佩剑拔了出来,接着猛一挥手,寒光一闪,一股血箭自那侍卫的脖子上射出。侍卫手捂脖颈,两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萎顿的如同病秧子一样赵云,嘴角蠕动,鲜血汩汩的流出。

    猛虎再蛰伏,依旧还是猛虎!稍稍松懈给他机会,便会嗜人!

    那侍卫身后的其他人顿时大惊,急忙纷纷拔出佩剑,当头的两人刚奔跑上前,却见赵云手中长剑一挥,二人都觉得是脖子根一热,用手一摸,发现手掌心都是鲜血,两人惊叫一声,当场毕命。

    赵云脸上的颓废在这一刻乍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压人心魄的阴冷与霸气。

    一瞬之间,在场所有负责押送侍卫的身心巨颤,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蛟龙出海

    金城榆中县内,马腾的兵马占据城头,西凉军守护城池的将士不多,面对马腾一众的拼命扑杀,焉能防御的住?不小一时半刻,整个城墙包括瓮城就全部被马腾的凉州士卒占据,于信不能抵挡,议计带着赵云放弃榆中,躲到天水去避难!

    于信放弃瓮城,率领亲信兵马奔至城西,他已是与手下那些侍卫定下了契机,让那些侍卫提前押解赵云前往城西等自己,然后兵马大举前往天水,天水城高堑深,治所除了长安之外乃属第二大城,己方先撤到那里。然后再向阎帅求救兵,灭了马腾。

    于信领着一众兵马亲信,轰轰隆隆的向着城西奔去。

    眼看着从城内奔跑至了西门,却见城西的大门空空如也,别说是押送赵云的侍卫,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一见这情况,于信不由得有些发懵,心下暗道没有道理啊,不就是押解个犯人来这等着吗?难道这么半天都没有办成?这动作未免也太拖沓了一些。

    他正琢磨着呢,突听城西门口一阵马蹄声响起,却见从大门右侧,一个骑着黑马拿着长枪,一身便装不着甲胄的将领单人单骑缓缓的来到于信一众人等的正面,那人面色极瘦,颧骨高突,双目深陷,两鬓有些霜白。

    一见此人,于信不由得大吃一惊,震惊的张口而出。

    “赵云!”

    果然就是赵云,猛虎出笼,他适才在太守府内杀尽了欲押解他的侍卫,兵留下了一个舌头,问清了城中的情况后,便立刻夺取一个长枪和一匹战马,单枪匹马跑至城西,单人单骑独拦于信一众!

    于信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额头和脖颈滴滴而落。远远地,身后似是已经响起了马腾等杀进城内的兵马喊声,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追到这里来。

    于信心惊胆颤,抬手一指横枪立马,独自守在城门边的赵云,道:“大都督,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云动也不动,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缓缓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请你留下。”

    于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怒气冲冲的道:“啥意思?拦我的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叫你一声大都督,那是给你留个面子,娘的你还真把你自己当个人物了?单枪匹马的在这拦我?你当你是谁……小的们,谁给我上,拿下这阶下囚!”

    话音方落,却见于信身后,一名副将挺枪跃马飞奔而出,直冲着赵云冲杀而去……

    赵云驻马原地,二话不说,连马都没动一下,抬起手来一枪此处。一招便把那副将打翻在地。

    眼见赵云一招刺死自己麾下将领,于信当场就傻了眼。

    他的身后,一众随行的兵马和将领也都蒙了。

    过了少许时辰……

    “都给我上!追兵马上就过来了!杀了他!打出条生路!”

    随着于信的吼叫,他身后的兵马尽皆蜂拥而出。奔着赵云冲杀而去,赵云冷冷的扫了于信一眼,抖擞精神。听枪跃马的径直冲着那些人杀去。

    一人与一群人交手碰撞,赵云面色清冷,枪锋过处,士卒皆被其劲道疾射而出,只将那些与自己交手的士卒,无情的各个击毙,其手下无一合之人。

    于信见步卒奈何不得赵云,转头又冲着他身后的骑兵道:“你们也上,杀了他!”

    于信身后的骑兵,策马奔腾,呼啸着而上!

    赵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长枪一转,便见枪花四放,大开大合之间,所过之处,人惊马诧,血色横飞。

    蛟龙出海,猛虎出山,赵云如同一道锋利的宝剑,纵马杀入敌军阵中,直扑于信而去!

    滚滚而至的杀气,辟空碎风,威不可挡,慌逃中的于信看着无人可阻的赵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盾甲兵,护我!快拦住他!”于信哪里还顾得上主将的风范,第一时间就是嚎叫着让周围人保护住自己。

    “于将军莫慌!待末将来会会他!”

    一名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手持一柄铜锤的叛军都尉大啸着奔出,目光如刃,出手如风,挥洒千钧之力高举铜锤向着赵云当头砸将而去。

    赵云眼见突然冲出一名像样的将领,眼中的战意陡然大盛!

    从被阎行生擒开始,一直以来压抑在胸中的积闷,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恍惚之间,赵云的双目爆出精光,身躯伸直,四肢展打如猿臂,那名当年驰骋天下,所向披靡的屠夫战将浴火重生,就在这小小的榆中西门!

    收起诡异莫测的枪法,赵云以力搏力,以枪对锤,鼓起全身的雄劲之力,迎击而上!

    咣锵~~

    一声巨响星火四溅,剧烈的激鸣直灌耳膜。

    锤枪相击一刹那间,赵云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红,身形摇晃一下,却暗中急忙扶正身躯,而那身材足足能装下两个半赵云的使锤巨将,却是连人带着锤子被打飞出去,“嗙”的一声落在青石地面上,口吐白沫,扑腾了两下却是不动弹了!

    “啊!”眼见此等情形,包括于信在内的所有兵将都是有大跌眼睛,下巴吃惊的都险些没掉落在地上!

    此等勇力,当真是天下含有!

    赵云却不给他们回神的机会,跃马一纵,直接跳过那些阻拦他的盾牌兵,飞入其正中,枪花一抖,便见于信的脖子上瞬时涌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飞溅,而于信本人则是睁着骇然的双眸,吃惊的瞪视着赵云,缓缓地,缓缓地,由马背上跌落尘埃,扑腾两下,断气了。

    主将一死,其下方的兵将尽皆大乱,却见赵云猛然一拉马缰,转过身来,静静的瞅着那些举着兵器,不知如何是好的士卒,乍然放声。

    “我乃常山赵子龙也!你们,可还都认得吗?”

    一声报名之吼如平地炸雷,深深的扎入了在场每一个人士卒的心中。

    在赵云如炬的目光注释下,许多人都低下头,不敢正视,也不敢接话,各个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赵云向前打了一下马,走到那些士卒的近前,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扬声道:“我们曾经,都是一营将士,一方手足,一袍兄弟,如今分裂,罪不在你等!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还当不当我赵云是大都督,还当不当我赵云是你们的将军?”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开始反击

    横枪立马,万夫莫敌。

    赵云矗立在榆中城的西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些西凉叛军,出口叱如春雷的声音,重重的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之间。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来说,在场的叛军或许感觉不到什么,但是由赵云说出来,那股威势和那股份量自然是不一样的,不少人都是心头巨颤,心中骇然不已。

    赵子龙身为河北第一猛将,名声摆在那里!他又是朝廷名正言顺敕封的雍凉大都督,威望也摆在那里!他执政雍凉期间,爱民如子体恤士卒,仁义摆在那里!他今日单枪匹马,击杀于信,实力摆在那里!

    人的名,树的影,榆中的凉州士卒虽然大部分是由阎行招募的,但赵云响彻天下的名声以及他对待士卒的仁义,还是非常的得军心民心的,凉州很多的军卒,都对他有着相当的尊重。

    此刻,听了赵云的吼叫,许多士叛军士卒都抬起了头,想要说话,但又充满顾虑的看了看左右,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赵云环视四周,高声道:“凉州叛乱,罪在其首阎行,不在你们!你们依旧是我关中的好士卒,也是我赵云的子弟兵!我的兄弟,可以犯错,只要他肯悔改,就还是我赵云的兄弟,是我关中的健儿!”

    说罢,赵云将身子微闪,战枪一挥,用力的指了指地面,说道:“还想和我做兄弟的,就把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到我这里来!”

    叛军士卒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开始动摇,想把兵器仍在地上,又不敢轻举妄动,面露难色,心中充满了矛盾。

    就在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终于。士卒中有一个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大步迈将了出来,将手中的长戈向着地上一扔,低头说道:“大都督,我错了……我愿意归降,请您饶我不死。”

    “好兄弟!”

    赵云用力的点了点头,在马上遥遥的伸出手来,说道:“到我身边来吧!”

    “多谢大都督,多谢……”那士卒充满感激地连连点头,在其他人复杂的目光下。走到赵云的马边,低着头静静的矗立在了一侧。

    有人带了头,而且结果还安然无事,那些动摇的叛军士卒们心底防线开始崩溃,纷纷扔下武器,向赵云这边跑来,七嘴八舌地说道:“大都督,我们也愿意归降于您,站在袁公那边……”

    时间不长。场内几乎所有的人全都临阵倒戈,向赵云投了降。

    正在这个当口,东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轰鸣,却是马腾与温恢。张既,贾逵等人率领的兵马,蜂拥着赶到了城内,眼见这等情形。顿时都不由得一愣。

    然后,他们看到了横枪立马,收复叛军的赵云……

    “大都督!”

    “女婿!”

    马腾和十支雕翎箭的人同时冲着赵云呼喊。

    赵云转头看了看他们。然后展颜露出了微笑。

    王雄第一个跑到赵云的马前,抱着他的大腿,虬须大脸一抖一抖的,眼泪顺着面颊刷刷的向着直掉。

    “大都督……呜呜呜……末将……末将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赵云翻身下马,使劲的拍了拍王雄的肩膀,笑道:“大丈夫,休做小女儿姿态!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别哭了……把眼泪收回去!像什么样子,再哭我翻脸了啊?”

    王雄听了赵云的话,没有收住眼泪,反倒是越哭越凶了。

    马腾笑呵呵的走到赵云的身边,摸着花白的胡须,无奈道:“女婿啊,别挑他的理,让他哭吧,这些日子,也是将这些小子憋屈的够呛!如今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不容易的。”

    赵云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理解……岳父大人,小婿本已是报定死节之心,只是有文稷,铁嗓子的仇还没跟阎行算清楚,故而一直沉忍到了今天……本以为,若是有望升天,当是主公亲至,万万没想到,到头来,救我的人,居然是您。”

    马腾闻言哈哈大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怎么样?女婿,老夫还不老吧?”

    赵云点了点头,突然又道:“对了,榆中的囚牢之内,或许还有那些随我一同被阎行擒住的旧部,咱们得赶快去救他们!”

    温恢笑着走了上,对赵云拱了拱手,道:“大都督勿急,这事我已经派人去四下处理了,包括安民抚军之事,都督不必事事操心。”

    赵云一见温恢,长声一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关键时刻,还是得有你这个智囊在!此番攻打榆中,想必你也是出了不少主意吧?”

    温恢笑了笑,道:“此皆马老将军之功,与我何干?……大都督,如今大事已成,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向东突破,与主公会和?”

    赵云想了想,道:“岳父,您手下现在有多少兵马?”

    马腾呵呵一笑,道:“老夫手下,现有你当初败后的一万余军,另有羌胡三大族的李氏,坡氏,季氏的羌胡相助!”

    赵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有此实力,那我就不东向与主公会和了,我要在凉州,钳制阎行的后方!”

    众人闻言,无人反对,反倒都是喜上眉梢。

    凉州乃是阎行和宋建的后方保障,若是跟着赵云在此一闹,则对于袁尚正面与阎行的战争,无疑于会起到决定性的巨大作用!

    “大都督,我们跟你做!全凭大都督差遣!”

    赵云点了点头,转看温恢,道:“曼基,你是我雍凉的智囊,扰乱敌后之事,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温恢笑了笑,道:“榆中城低墙矮,不可久守,大都督欲在凉州起事,手下就是要拿下一处高垒重镇,作为据点,然后方可四处征伐。”

    赵云闻言忙道:“何处可为据点?”

    “天水!天水城高嵌深,可以用作据点屯兵养粮……而且在其内,末将有一故交,名为姜冏,其人乃是天水郡功曹,虽是阎行麾下战将姜叙的同族,但一只恪尽职守,背反之时亦是迫于无奈,我们此番前去,扮作于信残部,用他作为内应诈开城门,必然可以一举夺下天水!天水一取,我们再陆续谋取南安,威武,西平诸郡,断阎行和宋建后方,大事成矣……不过在行事之前,须得让主公知道……属下这里有通往鸽哨,一直不敢动用,就怕长安有失漏了消息,如今主公到了长安解围,此番又营救大都督成功,就用它给主公送信!东西呼应,必可成就大功!”

    “…………”

    ************************

    鸽哨的传递信息速度,自然比马快了许多,很快的就把信息传到了袁尚所在的长安,此刻袁尚已经基本安定了长安的内情,正着手准备对付阎行和宋建。

    当温恢攻下榆中,救出赵云的书信一到其手,袁尚不由得感慨万分,心中激动难以言明。

    这是反守为攻的转折性一刻啊!

    他压制不住心情的激动,急忙召集麾下文武前来正厅,让大家分别过目了信件之后,然后瞅了瞅诸人,道:“赵云被救出来了,而且正准备在凉州后方起事,关中大战的天秤已经倾斜向了我们!我要立刻出兵咸阳,与阎行和宋建决战!”

    钟繇摸着胡须,静静的观看了一会,道:“此时出兵,正是良机,不过这个消息仅仅是我们知道还不够,大司马大将军应迅速派遣探子,将此消息传遍整个关中,让小诸侯和各地百姓看清形势,如此有利于我们的反攻,最重要的,他也可以扰乱阎行和宋建的军心!”

    袁尚笑了笑,道:“钟仆射的话在理,而且我还要做些补充,不但要散播赵云出笼图霸凉州的消息,重点还要说明,凉州的叛军军卒,但凡归顺的,所有前事一改既往不咎!瓦解叛军军心。”

    钟繇点了点头,道:“袁公这招好,比老夫设计的更好。”

    袁尚想了想,突然起身,来到厅内的沙盘正中,看了看咸阳的军事布置图,道:“阎行和宋建在咸阳整兵布阵,欲再来攻我,他们知道我兵少,一定会固守长安城,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凉州后方有乱,我就偏要换个套路,乘着他们后院起火,好好的偷袭他们一把……咸阳城外有四处屯营,其中阎行兵马占有两处,宋建占有两处,每处皆有一万人把守,明日子时,我们就乘夜色去袭击这四处营寨!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过阎行和宋建二贼一定在咸阳城内,需要一军伏击在城外拖延住他们的救援,诸位将军,谁愿意担此重任?”

    马超闻言,站起身来高声道:“主公,交给我吧,阎行狗贼,我一定把他的首级给你带回来!”

    袁尚看了看他,突然将头一转,瞅着庞德道:“令明,你去如何?”

    庞德拱了拱手,朗声言道:“主公放心,末将一定想办法拖住阎逆援军!”

    袁尚点了点头,指了指咸阳城外的五处营盘道:“四路营盘中的东面屯营,由阎行麾下的战将康簌镇守,其人不弱,谁去?”

    马超急忙道:“主公,我去!”

    “…………”(未完待续……)

第四八十一章 会见阎行

    没抢到拦截咸阳城内的阎行和宋建,马超本来就窝火,问题庞德与他同时归顺袁尚,二人关系交厚,马超不好意思跟他掰扯,如今又提到城东的屯营,他又急不可耐地说道:“主公,我去!”

    袁尚还是没有看他,而转头对张绣道:“张绣,你小师弟出了牢笼,现在,是不是该你这大师兄露露脸了?”

    张绣脸色一喜,哈哈笑道:“多谢主公看重!”说着,他一握拳头,信心十足地振声说道:“我必然将康簌的首级给您带回来!”

    接下来,袁尚又分别指向城南和城北,西北的屯营,将其交给马休、马铁、高柔三将。

    见袁尚把东西南北中的屯营都分出去了,每人都有任务,偏偏自己什么都没有捞到,马超的眉毛拧着,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在袁尚身边清嗓子,假咳嗽,意思是提醒袁尚,他西凉锦马超还在这呢,关西第一虎将在此!袁尚别大眼漏神的把他忘了。

    袁尚手指用力地点了下渭水北岸的浅口,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今夜偷营之后,阎行必然恼羞成怒,率兵反扑回来,不过他不敢追远,最远也就是敢追到渭水南岸浅口浮桥边,我虽然不会在那里布置埋伏,但会在浮桥的南岸与阎行见上一面,老朋友了么。”

    说罢,他转头看了看马超,笑道:“哎呀,差点把孟起忘了!真是伤脑筋!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渭水边等阎行,跟他叙叙旧?”

    别人都有重任,自己只是被安排一个陪袁尚守在渭水边的陪聊任务,马超当然不乐意了,不过转念一想,有得干总比没得干强,陪聊就陪聊。自打跟了袁尚,自己啥寒碜事没干过?总比留守长安要强。

    “行!”马超无奈的答应。

    又布置了一下具体的细节,袁尚随即环视左右,对众人说道:“明日夜间子时出发,诸位将军都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按照计划行事。”

    “诺!”

    ………………………………

    次日子时时分。

    夜色已经变得很是深沉,今夜的乌云不知为何,好像是特别的繁密,本就清淡的月光在它的遮掩之下,显得格外的幽冷。

    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咸阳城位于长安西北方向。地处八百里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

    而此时此刻,袁军轻装简出,派出精锐部队,兵分五路,四箭齐发,直奔着咸阳城的方向而去。

    这五路兵马此刻走的都极为小心。马匹的蹄子和嘴巴,都用布条包的紧紧的,生怕发出过大的声响,惊扰到了敌军。

    五路兵马行至离咸阳三里处。随即散开,各自分工,由庞德,马铁。张绣,马休,高柔分别率领。各自向着自己的目标潜伏而去……

    袁军此番偷营的方式是以火攻为主,偷营的四路兵马身上都配置了火罐和火种,点燃在营寨外的栅栏和拒马借着风势,以火箭侵袭其内营。

    不多时……

    “呼呼呼……”

    一根根利箭末端系着浸泡过火油的麻绳被士卒们点燃,数以千计的利箭只在瞬息间就全部燃起,四处营寨外围几乎不分前后,同时的被火势侵吞,浓烟滚滚,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咻咻……”

    “走水了!”

    “有人偷营!”

    “…………”

    不多时,咸阳城外的各处据点就都发出了喊杀与吼叫声,伴随着这些喊杀之声,各处的火势亦是相继愈起,紧接着,咸阳城内亦是杂乱声大涌,显然是外面的喊杀声亦是影响到了城中的阎行,宋建等众。

    顷刻之间,咸阳城内外便红光冲天,杀声四起,刀戈与枪械的碰撞声,马蹄的践踏声轰鸣而起,直冲云霄。

    五箭齐发,攻打咸阳城外的四处营寨,咸阳城内亦是会派兵出击,而届时有庞德阻拦,为各处屯营的攻击军争取时间,继而阎行大怒,亲自出战,兵马会跟随着己方的偷营军追来到自己的面前,这是袁尚早就算计好的。

    袁尚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埋伏阎行,或者说以他目前的兵力尚且办不到,他特意在这里等着见阎行是另有目地。

    看着咸阳城方向的火光,侧耳听着那边遥遥传出的喊杀之声,守候在渭水南岸浮桥边上的袁尚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又是一场血腥的战争,有的时候,真的感觉是自己有些受够了,每日每夜生活在战场与鏖战之中……

    那些当初不能适应,且望之欲呕的残垣断壁,血溅横飞,不知不觉间竟然是已经悄悄的融入进了自己的生活,变得平常,变得普通,但偶然之间,还是会让自己生出厌恶。

    袁尚感慨的叹了口气,望着咸阳城处的火光,转头问身边马超道:“你第一次上战场是多少岁?”

    马超此刻似是完全沉溺于远处的火光与喊杀声中,闻听袁尚之言,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之后,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周围,然后一指自己的鼻子,道:“你问我呢?”

    “废话……”袁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接着点了点头,道:“没错,问的就是你。”

    马超转过头去,看着咸阳城方向的汹汹火光与震天的喊杀声,道:“十一岁就开始跟我爹打狄道了。”

    袁尚闻言一愣,道:“十一岁?那么小……那么小上战场你不怕吗?”

    马超哼了一声,道:“能不怕么,怕的两条腿直发软,肝还颤呢,浑身挺不住的打哆嗦……在战场上第一次看见死人的时候,我就没憋住,直接吐出来了。”

    袁尚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想不到堂堂的西凉锦马超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西州第一猛将小时候上战场居然也那么怯懦,如此说来,他是如何当上关西第一的呢?

    袁尚闻言叹了口气,感慨的点了点头道:“我理解你。那么小的年纪就上战场看死人,吐出来不可耻,就像咱俩现在,我听着远处咸阳城的喊杀声都觉得慎得慌……”

    马超的神思不属,似是追忆到了从前,缓缓回忆道:“记得我上战场看到死人吐了之后,父亲把我带回营帐,不但没有安慰我,反倒是狠狠的揍了我一顿,那打的那个狠啊。我到现在屁股都疼……他告诉我,这个世道,你不杀人,别人就得杀你,虽然杀人很难受,但既然是上了战场,那再难受,也得去杀人,如若不杀人。死的就是你自己了……”

    袁尚看着马超回忆小时候,不由得感慨而言:“你那时候那么小,也是难为你了……那你后来又是如何适应战场的生活了呢?”

    话音方落,便见马超的眼中闪出了一丝极度的兴奋。望着袁尚的双眸中也开始逐渐变得炽热,激动道:“后来,我按照父亲的说法去尝试了一下,杀了一个人。自打那以后,我就发现,杀完人之后我还真就是什么都不怕了。而且感觉到长枪刺入人体的一霎那,还很爽快!自打那以后,我杀了一个想两个,杀了两个想八个,越杀越上瘾,杀完还想杀,再杀更想杀,做梦都想杀,怎么杀都杀不够……”

    袁尚:“…………”

    无奈的将头转了过来,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咸阳烽火连天,袁尚不想跟马超说话了,这小子心理扭曲,有点变态,以后还是少搭理他,别哪天杀不过瘾,上来给自己一刀……

    “报!”

    一个从西方奔来的斥候打断了袁尚的思路,但见他打马来到袁尚的身前,拱手道:“启禀主公!五路兵马已经按照计划袭击咸阳四营完毕!马休,马铁,张绣,高柔四位将军已经按照命令暂时撤退,庞德将军则是引着追兵向着这面来了!”

    袁尚点了点头,道:“好,太好了,追兵是什么人?是阎行吗?”

    那斥候闻言点了点头,道:“是阎行亲自率领的中军,主公偷袭了咸阳的四处外寨,阎行都气疯了,不但如此,连宋建也跟着一块来了,声势浩大,看那架势似是誓要杀了庞德!”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好,他要是不怒,我还真不想见他。”

    少时,便见渭水浮桥的对面一阵沙尘而起,却是庞德引着兵马赶来,袁尚让马超迎住他,迎着兵马过了浮桥,然后又让庞德在自己的身边矗立。

    少时,却是又一阵尘土漫天,袁尚定睛看去,却是铺天盖地的好大一群兵马袭来,直奔渭水的浅滩的对面之处排开。

    果然是阎行和宋建的追兵过来了!

    袁尚引领着诸将,在浮桥边策马而立,少时,待敌方的兵马全都到了在浅滩对面摆开阵势,随即打马出来,冲着对面的阵营喊道:“阎行呢?在吗?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对面追来的军阵之中,阎行骑着战马,缓缓的来到浮桥边上,眯着眼向对面看去,虽然天色灰暗,但借着火光,阎行依旧能够看清对面那个身披银甲,满面笑容的年轻人,等阎行看清了来人之后他傻了,张大嘴巴,像是木偶一样呆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

    “袁尚!”

    虽然知道袁尚确实来了,但阎行似是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位昔日主公的准备,他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在河边排兵布阵等待自己的人是他原先的主公……好半饷,阎行才回过神来,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看看自己是不是做梦。

    阎行有些呆住了,可袁尚没有,他引着马超和庞德,缓缓打马向前两步,朗声而笑,说道:“彦明,好久不见了,怎么样?最近日子过得挺爽吧?反叛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很刺激。”

    面对着袁尚,阎行不知为何就是直不起腰板子来,深深的吸了口气,阎行向着袁尚回道。

    “开心说不上,但刺激倒是挺刺激,有时候刺激的大劲,这胸口还有点堵。”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心理战术

    渭水岸边的浮桥两侧,双方军马隔着浅滩遥遥相对,严阵以对。

    阎行上一次还没等打下长安,就被汉中的兵将坏了好事,心气本来就是不顺,最近又联合了宋建,整备兵马准备再次攻打长安之时,结果突然之间,敌方的兵马突袭咸阳,拿下了己方的四个屯营,这事不由得令阎行震怒!

    当初刚打下咸阳的时候,己方已是被郝昭突袭成功了一次,今夜再度被袭!同一个地方栽了两次跟头?阎行身为叛军主帅,他觉得丢不起那人!

    于是,驻守在咸阳城内的中军齐齐出动,出来追敌了!

    不想敌方早有预谋,让庞德在城东埋伏,掩杀一阵,护送了其他各路的偷袭军逃走,阎行无奈之下,本欲撤退,不想又传来了爱将康簌被张绣斩杀的消息……刚降下去的火气又蹿上来了!

    阎行宋建的主力大军前部齐出,抓不住别人,也誓要将庞德这厮斩于马下!

    可万万不曾想到的是,渭水之边,他们循着庞德的踪迹追来,居然是见到了袁尚!

    听了二人的答话,知道对面那人就是袁尚,阎行身边的宋建,孟建,苏毗格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知道他们的最终对手一定就是这个人,但冷不丁一见面,众人的心还是大有敛起,忍不住仔细的去打量那在黑暗中被火光映照的年轻人。

    当年,袁尚和曹操在河北,中原,关中等地打得昏天暗地,天下无不侧目,最终袁尚一举干翻曹操,以弱冠之龄执天下诸侯牛耳,试问谁对他没些兴趣呢?

    化名苏毗格的李儒。最是阴狠毒辣,知道对面的人是袁尚,随即对身边的骑兵队使了个眼色,便见众骑兵蠢蠢欲动,准备随时从浅滩突袭到对面去!

    阎行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对岸的袁尚,脸色一阵红,一阵百,心中一惊一骇,一喜一怒,可谓是五味具全。己方的中军大部齐出追击。声势浩大,兵马极多,袁尚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竟然敢在这里等着他?如果不是他的神经不正常,就是他太嚣张,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或者,是他早有安排埋伏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阎行急忙冲着宋建摆了摆手,示意不可轻举妄动!他太了解袁尚了。他既然敢在此跟他会面,就说明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宋建领会了阎行眼神中的意味,琢磨一下,随即吩咐苏毗格不要让手下动手。

    苏毗格当年在也是洛阳和长安见过大风大浪的。十八路诸侯他都经历过!加上他城府深沉,迅速冷静下来,想了一想此刻却非动手良机,随即压了压心情。向手下的骑兵都尉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先不要动手。

    众人之中,宋建最虚伪。但见这陕西佬挂起了满面笑容,豪爽着对袁尚喊道;“哎呀,额当系谁呢?原来是大司马大将军来了,稀客,稀客,大人快过岸来,到额们这边来坐坐!贵客临门而不入,算肿么回事咧?”

    袁尚轻轻地甩着马鞭子,驻马在原地没有动,笑眯眯地看着宋建,说道;“阁下就是宋建吧?你乃是堂堂河首平汉王,地位尊崇,我不过是汉朝一殿臣,你的这声大人,可真是让我承受不起!”

    宋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

    袁尚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扫向阎行身边一些个诸如杨阜、姜叙、苏则、游楚、梁宽、姜隐、尹奉、王灵等昔日凉州旧官,笑呵呵道;“人人都说阎行见利忘义,叛变通贼,我认为不然,其实真正可恨的,是你们这些躲在他背后煽风点火,却让他出头背黑锅的人,不知你们这些在场的人,哪个没吃过我袁尚的俸禄,哪个没得过我袁尚的敕封?说真的,阎行的劣迹和各位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着,他随手遥遥的指了指那些响应阎行反叛的叛逆将官,笑道;“各位当中,有许多人是当初曹操以朝廷之名安排的旧属,曹操死后,就转头靠向了我,我不念旧恨,照搬留用,你们可倒好,见风使舵,又附庸阎行叛逆,今日拿曹操的,明天喝我的,后天就吃阎行的,给奶就是娘,什么忠义廉耻,君臣大义,统统都是狗屁,我真是很应该向各位好好学学做人之道啊!”

    袁尚的一番话,连嘲带讽,直把凉州诸叛逆将说得面红耳赤,偏偏又无可辩驳。

    袁尚笑了笑,继续柔声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你对我够意思,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什么,但你要是对我不讲情面,忘恩负义,那就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的语气,随着音调的提高,越来越阴冷,说到最后,如同一阵寒风在众叛将的心头刮过。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这些平时里聚集在背后说袁尚坏话的家伙们,此刻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反驳他,全都畏畏缩缩的,气势极弱。

    阎行身边,孟建见此情形,暗道要糟糕!

    袁尚当着三军的面,大刺刺的出言打击己方将领,折损他们的品行,占住大义,这对于己方的普通士卒来说,绝对可以大幅度的降低士气,动摇根基,袁尚表面上是在跟叛将们摆谱讲道道,实则是在算计着己方的军心啊!

    这家伙果然是和传说中的一样,阴险狡诈的紧呢。

    孟建打马上前两步,冲着袁尚拱了拱手,道:“袁公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君不贤,则臣投外国!关中之地,有德者居之,刘氏之地,为何就一定要改姓袁?阁下非英主,不从自身找责任,何必拘泥于一味的指责旁人呢?小家子气了。”

    袁尚转头看了看孟建,依稀着似是对他没什么印象,随即道:“你是何人?”

    孟建微微一笑,道:“在下汝南孟建,字公威。”

    袁尚心头一跳,恍惚间似是明白了什么,他深深的望了孟建一眼,笑道:“你适才说关中之地,有德者居之,那好,我就告诉,天下德行之首便是我!我便是德之祖,德之楷模!关中之地是我的,没有人能从我手中夺走!我说到做到。”

    听了‘德之楷模’这四个字,袁尚身后马超不由得一阵干呕……

    孟建仰头哈哈大笑,道:“恐未必,如今凉州和雍州半壁尽在我等之手,你等只余长安京兆之地,况且我部兵马尽二十余万,乃是你等一倍有余,此等形势之下,试问阁下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决心?”

    袁尚微微一笑,道:“是吗?好,那我再透漏给您一个重磅一些的消息,如今你等后方,榆中已经失守,赵云被我军中的伏兵将军马腾老将军救出,羌族李氏,坡氏,季氏已经倾向了我方,你等兵马尽在前线,后方空虚,以赵云的在关中的地位和马腾在羌族的名望,试问若是在凉州起事?你们如何抵挡?”

    这一番话说了出来,顿如晴天霹雳,重重的砸在在场中的每一个人的心头,就连宋建和苏毗格也不由得吃惊的张大了嘴。

    阎行本人更是如遭雷击,诧然的瞪视着袁尚,接着突然一笑,摇头道:“笑话,马腾老匹夫深居于我后方,这么长时间焉能保存?即使他还苟延残喘,谁能养活他手下的兵将?谁给他军需粮秣?况且你们两方相隔近一州之地,他即使救了赵云,你又能如何知道?”

    袁尚微微一笑,道:“你是我儿子吗?”

    阎行闻言一愣,接着不由得勃然大怒:“放屁!”

    “那你是我孙子吗?”

    “你放狗屁!”

    袁尚随意的耸了耸肩膀,道:“我既然不是你爹,又不是你爷爷,那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那么多?想知道内幕,自己查去!”

    说罢,袁尚将马头一转,带领着麾下的士卒向着后方开始退去,一边退,他一边瞅着阎行,幽幽的道:“彦明,你的命,是欠赵云的债,要收也自然应该由赵云收回去。那一天,恐怕不会太远了……好自为之吧。”

    阎行愣愣的看着袁尚离去的身影,张大着嘴,不知道如何作答,宋建在他身边,低声道:“肿么?就这么放他走咧?”

    阎行苦涩的笑看了宋建一眼,道:“不放他走,你上去留住他?谁知道他在对岸有没有伏兵。”

    阎行身边,孟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苦闷。

    袁尚这次来渭水河边安排布置与阎行见面,看起来毫无意义,像是示威来了,但是,孟建能清晰感觉到,经过这一番见面,众叛将的心态已是消极不安,而普通的叛军士卒,在隐隐约约之间,看阎行等人的眼神已是起了变化。

    最要命的是那马腾救了赵云,在凉州后方起事一说,不管是真是假,在三军面前由袁尚当面说了出来,仿佛早有布置胸有成竹,己方诸军无论将卒,都已经是被他在胸中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且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不断壮大。

    孟建仰天长叹。

    袁尚这个人,武不及阎行,文不及自己,但他却有着一样远远凌驾于自己和阎行的优势!

    那就是他的狡诈和不拘泥于世道的机变!

    …………

    …………

    就在袁尚在渭水之边,对阎行、宋建、叛羌的部队进行心理战的时候,赵云和马腾联合李,坡,季三大羌部,又联合姜冏作为内应,一举攻克了城高堑深的天水,为他们在凉州掀起风浪,打下了根据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卖书小儿

    咸阳,太守府。

    “啪!”

    阎行喘着粗气,重重的摔碎了手中的一个酒盏,他抬手指了指厅下的姜叙,怒气冲冲的嘶吼道:“你!派人给我去查!火速给我去查!看看榆中的赵云是不是被马腾救出去了!”

    “诺!”

    姜叙闻言急忙起身,火速就要往厅外走,刚走到门栏边上,却见一个斥候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厅堂,一脸的汗水,对着阎行一拱手,道:“阎帅,大事不好了,榆中出事了!”

    此话一出,满屋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心中不由得暗叹,袁尚不是虚张声势,凉州后方果然出了问题!

    阎行强压着心中的惊恐,怒气冲冲的瞪视着那斥候,道:“榆中怎么了?”

    那斥候急忙禀报道:“马腾,温恢,张既,贾逵等人,联合羌族中的李,季,坡三部,偷袭榆中,榆中被攻克,赵云被救出,我们的本阵失守了!”

    阎行愣愣的看着那斥候,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时,便见他一屁股坐在帅塌上,失神的道:“马腾在凉州窝藏了那么久,粮草是谁供给的?羌族的税粮上缴尚且不够,如何能供给他……榆中本阵没了,他娘的于信呢!于信那匹夫死哪去了?”

    斥候咽口吐沫,结洁巴巴道;“供给马腾粮秣的不是羌族,听说是氐王阿贵和杨千万……而于将军,已经死了,是被赵云杀死的……”

    “废物!”

    阎行起身一脚,将正面的帅案踢飞,吼道:“死了好!没用的废物!死了更他娘的省心……氐族居然暗中与我作对,等我回了凉州,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们!”

    喘息了几口气,阎行道:“马腾打下了榆中。然后他的兵马往哪去了?想就地全吞金城郡?”

    “没有,他们的兵马已经离开了金城属地,但具体意欲何为,就不知道了……”

    阎行起身,重重的一指那斥候,怒气冲冲地道:“再探,速去查明赵云和马腾的动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消息呈递给我!”

    “诺!”

    “不必探了。”

    孟建慢悠悠的站起了身,道:“如我所料不错。赵云必然是奔着天水去了,天水郡城高堑深,易守难攻,赵云若是能拒守此处,则进可图西凉诸郡,退可保守于天水,可攻可守,极难拔除!”

    阎行闻言低下了头,什么话都没说。细细的思考。

    不远处,宋建坐在客首主位上看着阎行,见他不说话了,随即无奈道:“阎老弟。要额说啊,你办事奏是忒不小心了,赵云是个多大地人物?猛虎咧!你不派个得力的吟把他看好喽,稍有不慎。这不奏丢咧!现在捣好,前么是袁尚,后么是赵云。前狼后虎地,呢说这仗还肿么打?”

    阎行想了想,道:“西凉乃是我等大后方,不可不救,宋大王,如今这种时刻,你我当携手并进,共同对敌,不可藏有私心……这样吧!我率领本部兵马回战赵云,劳烦大王在此对付袁尚,另有西平麴,丁令胡、邻戴所率领的羌族兵马,共约有七万人左右,我让他们归孟建统领,也给大王一并留下助阵!”

    孟建闻言一惊,忙道:“我领七万羌族留下,那你麾下不过就是六万余人,赵云若是固守城池,如何战得?”

    宋建亦是点头,道:“奏是,奏是!赵云何等本领,马腾何等威望,他们若是在凉州站稳脚跟,转眼就能变出数万精兵来!”

    阎行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一个办法……西羌国王彻里吉,在敦煌之外的漠西立国,其人纵横西域各邦,麾下兵马多达十五六万,其人曾属汉辖,只不过是因为自立而奔逃,我今日当许诺以割地,请他出兵,助我一同围剿赵云!”

    孟建闻言大惊失色,道:“彻里吉乃是狼子野心,当年就是不遵臣节,被羌道令上表朝廷,联合凉州刺史以及其他羌部而驱逐之,今日又召他回来,岂不引狼入室?”

    阎行摇头道:“事到如今,已经管不了谁虎谁狼了?当务之急是灭了赵云,平定后方,我亲自出战!这里就交给你和宋大王,宋大王麾下十万甲胄,再加上羌兵七万,就算灭不了袁尚,也足够周旋等我回来了!”

    “可是……”

    “别说了,此事已定,就这么办!”

    “…………”

    议计定下了之后,阎行留下羌族和孟建在此,协助宋建对付袁尚,然后收拾兵马,直奔着凉州匆匆而去。

    阎行的兵马回返凉州之后,袁尚的探子就立刻知道了消息,并把消息带回长安。

    袁尚听到之后,脸上露出了深切的笑容。

    这正是他想要的,阎行撤退,敌军分兵!宋建兵马虽多,但麾下却无上将,只有上一次新见面的那个孟建或许比较扎手,但没有了阎行,想必应该还是比较容易对付。

    至于孟建为何会出现在此,袁尚心中大概已经有了断定……

    此事,恐怕是和刘备,孔明等人脱不得关系,两个贱人,早晚跟他们算这笔账。

    事已至此,袁尚再不迟疑,立即召集麾下诸将商讨应如何对付反王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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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水,功曹府。

    “罪将姜冏,见过大都督!罪将投敌,不能以身殉节,罪该万死,请大都督降罪!”

    “姜功曹不必如此,起来!”赵云上前,一把扶起了姜冏,此番攻打天水,赵云一众扮作于信兵马,得姜冏里应外合,打开城池,方能一举诛杀叛将,夺下城池,如若不然,以天水的城池高垒。赵云想要短时间夺下城池,还真就是够呛。

    赵云拉着姜冏坐下,安慰着道:“姜功曹对主公的忠心,日月可鉴,当初阎行叛变,本督被擒,姜功曹委屈求全,蛰伏于彼,如今拨开乌云见日月,献了天水。不正是立下大功了吗?本督不但不罪责你,还要委你以重任,待日后灭了阎叛,我表奏主公请你为天水太守。”

    姜冏闻言大喜过望,急忙拜谢:“多谢大都督,末将不敢不尽心力!”

    赵云笑着点了点头,道:“姜功曹,如今天水已经为我所掌控,当下欲图霸凉州。本督下一步又该如何做?姜功曹是本地人,还请指点一二。”

    姜冏想了想,谏言道:“当务之急,不是想着攻打哪里。而是应该收拢兵马,准备兵械,滚木,箭支。固守城池,因为以阎行的性子,他若是知道凉州后方有乱子。定然会派兵马赶回来夺取,当务之急,是凭借天水之利,阻拦住他进攻的步伐,然后伺机反扑,方为上善之策!”

    赵云寻思了一下,道:“此言有理,就依照姜功曹所言,你是本地人,这其中的诸多事情,还请功曹你代为处理了。”

    姜冏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只要大都督首肯了,末将焉能不尽心力?”

    商量定了之后,姜冏非要留赵云在功曹府中吃饭,赵云不肯,说要回军营整备一下,收拢一下城中的军心,非常时期不兴此事,待日后关中安定后,再行私交。

    姜冏也不方便劝,随即送赵云出了府邸。

    今日的赵云似是恢复了往常的风姿,一身银白色的甲胄,身披西川蜀锦袍,腰挎长剑,英姿勃发,虽然面容还是憔悴枯槁,但已经是依稀的恢复了少许他被软禁之前的姿容。

    走出功曹府,赵云翻身上马,却见姜冏功曹府旁边的石头台阶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年纪大概在七八岁左右,背上背着一个小布袋,穿着小布衫,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的盯着自己,那小男孩的面容极为可爱,虽然年纪不大,但高高的鼻梁,白净的面容,细长且不大不小的眼睛,依稀间已是有了俊朗的轮廓。

    “咦?”

    那小孩看到赵云腰间的长剑,不由得楞了一下,接着从台阶上起身,蹦蹦跳跳来到赵云马边,仔细的盯着他的剑看了一会,抬起头,怯生生的道:“请问……你这把剑,是不是北地的名剑‘渲赣’?”

    赵云腰间的宝剑,是当初在敦煌,氐王杨千万送给马腾的,救出赵云后马腾又给了女婿赵云,至于来历,赵云还真就是不太清楚。

    听了那孩子的问话,赵云不由得一愣,道:“你说这剑……是什么?有来头?”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诧异的看着赵云:“你不认识?”

    赵云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小男孩见状急忙改口,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道:“其实也没什么……叔叔,我好像从没在这附近见过你,你是外来的将军吗?”

    赵云见这小孩长得如雕粉镯,很是可爱,也就没烦他,笑道:“不错,叔叔是从外地来的将军,刚到城中没多久,你是谁家的小孩?在这里做什么?”

    “我?”小孩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寻思了一下,咧嘴笑道:“那个……我是卖书的……书童!”

    “卖书的……书童?”赵云闻言不由得一愣,挑了挑眉毛:“天底下还有这么个行当?”

    小男孩做出一副叹气状,跟小大人似的:“没办法呢!世道不太平,为了吃饱饭,什么都得干……叔叔,你别看我小,但是这书都是正宗的绝版,造价不低,全是用‘四尺丹’所制,你要不要买两本回去珍藏一下?”

    赵云觉得有趣,随即道:“你手里有什么货?给我瞅瞅。”

    但见小孩笨手笨脚的从背上把随身的小布包解了下来,憨头憨脑的从中取出了一大叠的‘四尺丹’,抽出其中的一本,冲着赵云摇了摇,低声道:“叔叔,这本书,乃是不世出的绝世秘籍,据说和当年张角的《太平要术》一出天卷同版!价值万金,内容惊世骇俗!本来是不卖的……不过我看叔叔你是个不世出的将帅之才,日后有打大发展,我今天就出出血,算便宜一点,拿这本书换你的剑,你看怎么样?”

    赵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赠剑送袍

    精美的样板,造价不低的‘四尺丹’,外加上小孩一副老神在在充满自信的表情与诚恳的话语,竟然连赵云在一瞬间都有一种被忽悠的飘飘然的感觉,这小孩唬弄人太真了,真的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人所应该具有的特质。

    这种损人损到极致,还不惹人恨的,赵云这辈子只见过两个,一个是袁尚,一个是司马懿。

    但不论小男孩怎么精明,赵云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目标是自己腰上的宝剑。

    很明显,马腾赠给自己的这把剑是柄名剑,而且小男孩也认识。

    但他接受不了的是,这小男孩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忽悠自己!

    还说什么‘不世出的将帅之才’……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关中辖地的雍凉大都督,有凭有据的,绝非赝品的好不好!

    难道他脸上刻着‘蠢蛋’两个字?

    望着小男孩一脸殷切的神情,赵云有些走神了,只因他一时半刻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被当成蠢蛋的残酷事实。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半天,小男孩的表情有些失望了,他一嘟嘴,不满的冲着赵云道:“这么宝贝的典籍换你一柄破剑,你居然不稀罕?你是不是傻?”

    赵云:“…………”

    小男孩见赵云不说话,又使劲的晃了一晃手中的典藏,露出一副奸商的表情,引诱赵云道:“不世出的绝世秘籍啊,跟《太平要术》一样的同版巨作,有了它,你就是可以从无名小卒,一跃成为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旷世神将,这么划算的买卖,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男子汉大丈夫,有点魄力好不好?”

    赵云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摇头道:“孩子,你用这种方法卖书真是找错人了,我虽然是将军,但我从不觉得胜仗是能从一本书里打出来的,打仗打的是勇气,智慧和经验,而不是打秘籍……我可不想当纸上谈兵的赵括。”

    小男孩闻言,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就烦你这样的人,自己啥也不懂。不学无术,还偏往人家赵括的身上赖,说什么‘纸上谈兵’……人家赵括那年头有纸吗?也不知道哪个白痴没长脑子编的词!”

    赵云闻言有些惊诧……小男孩胆子挺大的,连太史公司马迁都敢骂白痴。

    小男孩似是怕赵云跑了,用自己的白白胖胖的小手,一把拉住了赵云的西川蜀锦绸袍,笑嘻嘻道:“子曰:学不可以已!只有学之以恒,思之以恒,用之以恒。方可成就大事,岂能吝啬区区财帛……大叔,绝世秘籍啊,就摆在你面前。你却连一柄破剑都舍不得,日后还怎么成大器?……咦?你这袍子也挺不错的,哪弄的?要不拿它换也行。”

    赵云被那小男孩市侩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他长叹口气。无奈的指了指小男孩手中的书,道:“孩子,你瞅我的剑好。想要,人之常情……你拿绝世秘籍来换我的剑,也行,无可厚非……你教育我要多读书,读好书,我认,金玉良言……但你所谓绝世秘籍的封皮上刺晃晃的写着《论语》两个大字,孩子,你是觉得我有多傻啊?”

    小男孩闻言,不由吃惊的长大了嘴,急忙把书的正面转到自己面前,紧紧的盯着封皮上的《论语》二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睁的溜圆,好像似是想用目光把‘论语’二字从封皮上剜下来一样。

    过了一会,只见小男孩将目光从书上转到赵云的脸上,无奈的长叹口气,摇头道:“失算了,想不到你居然识字。”

    赵云:“…………”

    小男孩见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宝剑看是诓不到手了,他拿得起放得下,就不再跟赵云纠缠了,把书王腋下一夹,转过身去,一脸索然无味的向着姜冏的功曹府门前走了回去。

    来到大门前,但见小男孩一抬手,‘咣咣咣’就开始砸门。

    “开门!我回来了……今日出师不利,《论语》没卖出去!这破玩意还得留着我自己读……开门!”

    赵云见状陡然一惊,急忙喊住那小孩:“小子,这是你家?”

    小男孩闻言转头过去,面露警惕的看着赵云,道:“是又怎么样?”

    接着,他又立马补充了一句:“我家很穷的,没有余粮请你吃饭。”

    赵云露出了恍然之色,道:“那天水郡功曹姜冏是你什么人?”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道:“姜冏是我爹。”

    赵云闻言恍然,原来这孩子是姜冏的儿子。

    他思虑了一下,随即翻身下马,走到小孩身边,将腰间的佩剑解下来,放在他胖乎乎的双手上。

    “冲你爹的面子,这把剑,送给你……你爹若是问起,告诉他,是赵云送的。”

    此番攻打天水,姜冏当了内应立下大功,他又是本地人,熟悉天水内务,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将起到巨大的作用,赵云急需得到他的忠心!

    如今姜冏的儿子相中了自己的宝剑,赵云干脆就顺水推舟的卖个人情,把剑送给他,回头他儿子拿着一把宝剑进府,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过他老爹,姜冏若是稍稍有点头脑,查问一下,自当知道此事却是自己所为,届时必然感激。

    买通你要买通的人的家眷,这也是拉近刚刚归于麾下降将关系的一种委婉手段,很坦然且不显做作,这是当年在河北,赵云跟着袁尚一点点悟出来的。

    小男孩诧然的盯着赵云,眼睛瞪得浑圆,不知道这白甲将军为何变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赵云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巧事,心下不由的自豪,他转身走下台阶,刚要牵马离开,突听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那件红袍子,好像也挺不错的啊?”

    赵云:“…………”

    缓缓的转过头去,赵云皱眉看着一脸期盼神色的小男孩……这小子是个孽障。

    “过分了啊……别贪得无厌!”

    小男孩见赵云不买账。立刻换上一副茫然的神色:“你刚才说你叫赵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我爹问我的时候我肯定记不住。”

    赵云闻言不由得一窒,想了一想,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将身上的西川蜀锦红袍也脱了下来,往那小孩怀里一扔。

    小孩茫然懵懂的神情顿时变成了狂喜。

    “赵云将军是吧?放心吧,回头我爹问起,我就是把我自己名忘了,也肯定不会忘了您的名字……赵将军,不进我家吃点饭再走?”

    赵云长叹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头你爹问起,别忘了跟你爹说是我给的……我还有事,饭就不吃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天真的笑道:“不吃也好,省的你还得付伙食费。”

    赵云:“…………”

    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妖道了,整个就是一活土匪。

    真是国之将亡,必生妖孽。

    ******************************

    阎行率兵撤往凉州之后,应对袁尚的主要担子就落在了宋建的身上。

    本来阎,宋的战略目标是合兵一处。攻打长安,但如今出了赵云这么一档子事,宋建就依照阎行的托咐,暂时更改了战略指向。不轻易出兵,只是屯兵与袁尚东西对持,保持着对立。

    宋建保持着对持的势态,但袁尚不能。他当即整顿长安兵将,留两万步卒守护城池,其余的八万兵马。起兵西进,兵锋直指咸阳。

    袁尚此番起兵的目的很明确,把宋建打出咸阳,夺回咸阳这处西进秦川的战略重阵。

    消息传到咸阳,宋建当机立断,欲起兵出城与袁尚对抗。

    孟建知道之后大惊,急忙来见宋建。

    …………

    …………

    咸阳城,太守府,孟建力劝宋建。

    “宋大王,此时此刻,我等不宜出兵,还是拒守咸阳,等待阎帅灭了赵云,回兵合师与我们共同对付袁尚,方为稳妥之策,袁尚狡诈,急切出师,恐有不利啊。

    宋建哈哈一笑,摆着手道:“孟先生也忒小心咧,袁尚麾下不过是八万兵马,而你额之兵却有近约十七万众,此等兵力差距,咱们一只防守也就罢撩,谅呢袁尚如何敢来?作死咧!额此番秣马厉兵良久,此刻正是一举歼敌之机!先生不要劝额,还是整备羌兵,来日起至渭水,跌袁尚呢个屁滚闹流!”

    孟建摇头道:“袁尚兵马虽少,但战力不弱,从当初一战灭了赵昂便能看出来,此时与他交锋,疏为不智,还是稳守等阎帅回师,静待良机方是上善之策。”

    宋建摸了摸下巴上的羊毛卷,转头问苏毗格道:“丞相肿么看?”

    苏毗格微微一笑,道:“我们的兵马比袁尚多,大王出兵正面击之,可也!”

    孟建诧然的望了一眼苏毗格,心道以这家伙的谋略,怎么竟然也能说出此等不智之话来?

    不过他立马就明白了,宋建和苏毗格,这是想乘着阎行不在,击溃袁尚谋取长安……

    果然,联合军的势力虽大,但却是各有所算,各自筹谋,关键时刻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主,想要同心同德的携手抗敌,太难了。

    事到如今,阎行不在,主动权落在宋建身上,自己只能听从,若是关键时刻自己还和宋建和苏毗格闹矛盾,面对袁尚,岂不是自寻死路?

    无奈之下,孟建亦是只得随着宋建和苏毗格出战了。

    宋建此番,意图乘着阎行不在,自己私谋长安,尽起麾下兵马十万,外加阎行留下的七万羌族,共计兵马十七万离开咸阳,东向去战袁尚。

    此时,袁尚的兵马已经抢在宋建之前渡过了渭水的浮桥,并把兵马背对渭水面北布兵,等待宋建的兵马前来。

    消息传到宋建军营之后,他立刻找苏毗格商议。

    丞相苏毗格闻信后不由得仰天大笑,道:“人言袁尚狡诈,实乃谬传,仿效古人背水之战与我等对抗,真愚不可及也!此番必破其之!”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计取咸阳

    袁尚将兵马背对着渭水安营扎寨,仿效古人韩信的背水之战的策略,被苏毗格一眼看穿。

    宋建急忙垂询苏毗格,面对袁尚的背水战阵,应如何对之。

    苏毗格谏言于宋建:“袁尚将兵马背列于渭水之边,其意乃在‘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借此持一时急勇而战!溃我大军,此策易破!大王等且休与其硬战,只需兵分两路,一路为我枹罕雄师,由大王亲自率领,安置于袁尚的营盘之东,一路便是由孟建率领的羌族,可让孟建安营在袁尚的营寨之西!两路互为掎角之势,袁尚欲置之死地而后生,把自己的兵马置于险地,则必然力求于急战,若不急战,则久险生乱也!大王与孟建两营互为犄角,以强弓硬弩,厚甲钢盾守住栅栏,任其来攻也不出战,待其兵马疲惫,再乘胜出击,两路攻之,必然可胜!”

    宋建深然苏毗格之言,分东西两路安营扎寨,与袁营遥遥相对。

    果然如苏毗格所料,袁尚背水之阵排成之后,便立刻将兵马分为两路,一路由马超率领,一路由庞德率领,前往东西两方邀战,宋建依计不出,只是令重步兵守住栅栏,弓弩手射住阵脚,盾牌固守!

    马超和庞德见邀战不成,随即猛攻两处营寨,怎奈敌军数量重多,又是一味的固守栅栏,死活不出,一时间却是形成了僵持的对持。

    如此正中宋建下怀,拖得越久则对自己越有利!

    前方的战局僵持,后方的袁尚营盘内,有些人可就忍不住了,王平便是第一个。

    他急匆匆的赶往袁尚的帅帐报信,刚一进去,却见袁尚正在扶着帅案,盯着眼前的一个茶盏中冒出的滚滚蒸汽发呆。

    王平大步上前。急切言道:“主公何期如此悠哉乎?殊不知前线马超和庞德攻打宋建营寨不果,如今已是陷入了僵局?咱们背水列阵,迁延时久,必然生变啊!”

    袁尚抬起了头,盯着王平看了一会,道:“陷入僵局而已,又不是输了,你慌什么?”

    王平摇头道:“主公,我们采用背水之战的战法,利在急战。怎奈宋建避我锋芒,稳守营盘而不出,这分明就是看出我们的战法,如此时间一长,待日募兵疲之际,他两路营盘东西犄角之势齐出,我等如何抵敌?”

    袁尚笑了笑,道:“别急,背水之战只是障眼法而已。这等策略他们若是都看不出来,那宋建这反王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王平听了,问道:“如主公所说,难不成这背水战法之后。还有其他良策?”

    袁尚笑了笑,道:“我用背水之战,目的在于吸引对方的眼球,让他们觉得我仿效韩信。如此对方觉得识破我计,必然是潜心布阵的对付我,咸阳那边就会相对松懈……我在敌方布阵之前。就已经是令张绣秘领精卒一万,走小路去咸阳,夺下敌后重镇。”

    王平听了半晌,方才恍然大悟,道:“主公用兵如此了得,果然非等闲可比,当世除了曹操之外,谁堪为主公敌手?今曹操已死,主公用兵,当是天下无敌!宋建,豚犬之辈尔!”

    袁尚盯着茶盏中冒出的腾腾热气,道:“只是,我现在正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夺下咸阳之后,下一步的打法……你说是分兵收复雍凉各郡,还是集中全部兵力,沿着渭水西进,直奔天水与赵云会和呢?”

    王平闻言楞了楞,道:“现在就集中全部兵力直奔天水?是不是早了点,乘着赵云马腾在凉州钳制阎行,收复雍州之地再进军西凉与赵云会和,方是上善之策吧?”

    袁尚长叹口气,道:“我也知道先收复整个雍州,割下关中半壁才是最稳妥的做法,可是我思来想去,觉得击溃阎行和宋建的主力军才是我应该做的,至于收复雍州和凉州的失地……我想日后留着让赵云去做。”

    王平闻言似是有些不太明白,道:“为什么?”

    袁尚道:“这样做有两个理由,一是我此刻若是专心经营雍州的地盘,夺下各处的郡县加以固守,则阎行和宋建见雍州夺取无望,便会转变兵锋,回返凉州,舍了命的拔除赵云,这样对他的行动十分不利,因此,我不经略雍州,只是专心与阎行和宋建对战,让他们对雍州的地盘继续保有希望……其二,关中的失地,我想日后让赵云领兵去夺回来,王平,你明白我此举的意思?”

    王平闻言道:“主公是想树立赵云的威望,让他接着当雍凉大都督?”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

    王平挠了挠头,道:“在下新降,但也知道赵都督曾是降将,主公如此厚待他……河北袁氏旧部的嫡系那边如何解释?”

    袁尚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可解释的,这是我的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河北世家门阀在北地四州本就是树大根深,若是再让他们把手伸到雍凉来,日后还让我怎么管?不能惯着他们……我只是问你,让赵云继续当大都督,我的这个想法有没有战略性或是任用上的错误!”

    王平想了想,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赵云的能力毋庸置疑,光是汉中之战和破宋建的第一战,其勇略便已经是惯彻西北,足可使天下震动!且经过此一挫折,末将觉得赵云会脱胎换骨,更胜从前,主公再用他没有错!”

    “好!”袁尚缓缓的站起身来,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降将,不属于河北嫡系,如果你认为没有错,那应该就是没有问题了,就这么办!”

    …………

    …………

    日暮西山,宋建两处屯营外的兵马依旧是没有撤退,马超和庞德攻打其阵地甚急,营寨之外,人声鼎沸,喊杀连天!

    不过宋建军仗着人多势众,守的中规中矩,楞生生的将其军拒于营寨之外。也算了得。

    眼看着日头渐落,袁军越疲,宋建觉得反击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到了!

    越是到了这种时刻,宋建便觉得长安城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京兆已是到了他的掌握之中,他亲自来到辕门之处,手持马鞭,不停的大喊大叫,发号施令,意气风发的指挥兵卒防守。

    当然。他喊的大多是一些没有用的话,在如此混乱的场面里不但起不到任何作用,有时候还添乱。

    就在宋建得瑟的紧之时,突然有平汉军将领奔跑过来,着慌的对宋建汇报:“大王,大事不好了!袁军在与我们周旋之机,派出一支偏师从小道直取咸阳,如今咸阳已经失守,那支夺取了咸阳的叛军。又冲着我们的后方直袭而来了!”

    “什么!”

    宋建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半晌方才反过神来,喃喃道:“袁尚小贼。也忒狡猾咧!神神叨叨地,这么容易居然奏把额给蒙咧?”

    宋建正举足无措之时,突听营寨后方,凄厉的牛角号直破长空。沉重的鼓点声亦是隆隆响起。

    “咚咚咚!”

    “呜呜呜!”

    这乍然响起的鼓号之声,在使得宋建军惊慌的同时,亦是让正在攻寨的马超等人热血沸腾!

    马超将长枪一抬。高声叫道:“儿郎们!张绣的军马已经攻破了咸阳,敌军后方本镇已失!现在来支援我们了!前后夹攻,敌军丧胆,现在正是我们拿下其寨的最好时机,将士们!不怕死的,都随我冲啊!”

    “杀!”

    “杀!”

    “杀!”

    随着张绣的到来和马超的鼓舞,浓烈的杀意开始从每一名士卒身体深处涌出!战鼓擂动、刀枪并举!

    马超军的士气在被带起来的同时,负责攻打西面叛羌与孟建的庞德军,也战意大盛,配合高呼。

    马超不再迟疑,大声下令道:“弓弩手压住阵脚!步卒开左右翼两路,全体骑兵挪移前阵冲锋!杀啊!”下令完之后马超立即当先向着敌军营盘冲锋。

    “咚,咚咚,咚咚咚!”

    “杀杀杀!”

    前方的马超铁骑与后方张绣兵马几乎是同时冲锋,虽然此刻袁家的骑兵人数不多。但强大的战意与震天的气势足矣弥补这些不足!

    宋建军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故而出现了惊慌,在没有善于作战的将领的周转下,这种惊慌足可成为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前方后方,一浪接一浪的攻势冲击着他们的营寨,整整一日在宋建反军护持的如同坚硬壁垒一样的营寨,此刻竟然是被摧残的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溃灭的可能。

    “杀!”

    “杀!”

    所有骑兵一边冲战,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策应在两翼的步卒兵马,此刻也是轰然而出,用他们坚硬的身躯碾压进入了宋建的军寨。

    鲜血瞬时就铺洒在整个营寨之外,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有的人因此而胆怯,有的人因此而被激发出更大的战意……

    马超一马当先,发挥其西州第一猛将的实力,杀入大寨,直奔中军辕门而去,

    枪花挥洒如飞,来往之间无人可辍其锋芒,宋建士卒手中的兵器不是被他打折就是被震的脱手,一个个惊惧的看着马超所向披靡,毫不留情的从他们身边杀过,留下一条血色的长痕。

    “宋建,拿命来!”马超神威无匹,直奔着宋建冲杀而去。

    眼见这种马超无人可挡,宋建几乎都要吓得尿裤子,一个劲的驾马往后面躲。

    “额滴神哎!呢厮肿么这么凶咧!”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割须弃袍

    马超神威无匹,所向披靡三军辟易,挥舞着神枪,驾纵着白马,如一道霹雳闪电一样,声势隆隆的向着宋建杀去!

    宋建吓得屁股尿流,一面令人挡住马超,一面着急忙慌的向着后面夺路逃了出去。

    主帅一逃,则三军丧胆,更无战意,宋建的兵马虽多,此刻也只能是做鸟兽鱼散状,纷纷的四下逃窜。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宋建就是蚁穴的代表!

    原本还是能够勉勉强强守住的营寨,此刻就如同崩损的堤坝一样,在一瞬间勃然哄塌,袁军恍如涛涛的洪水,呼啸着,澎湃着,夹杂着滔天之势铺洒而来,瞬时覆盖了整个敌营,将所有的反王军马吞淹殆尽!

    宋建大军在这一个瞬息间全盘崩溃,十万兵马仓惶四窜,各个哭爹喊娘的夺路而逃,被远远少于自己的关中军四下追逐搏杀,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古代战争中,主帅和大纛旗一样,都是三军之胆,兵卒之魂,纛旗若倒,则士卒溃散,主帅不济,则三军不齐。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袁尚的计策只是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反叛军的兵马不济,宋建应该自我检讨,在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

    …………

    …………

    此时此刻,袁尚也是亲自领着王平等巴州后军赶到了前阵,遥望着宋建的阵营崩溃,袁尚知道机不可失,急忙一挥手中四尺长将剑,大声喝道:“将士们!宋建溃败,敌军丧胆,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良机,将士们随我冲啊!”

    “杀啊——!”

    袁尚的话音方落,就见王平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巴州夷族士兵紧随其后,兵分数路,如猛虎入羊群一样,争先恐后的杀入了敌方溃散的军队之中——宋建的后方本镇被夺,又遭到前后夹击,主帅仓皇避战,三军虽多却毫无斗志,现在就是抢夺功劳的时候,谁跑慢了功劳就会被人抢走。

    袁尚喝令全部兵马进攻后,自己则是率领亲卫。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前往会和马超。

    此时的马超已经率军击溃了与纠缠自己不让他追赶宋建的兵马,见袁尚率军杀入重围,急忙挺枪杀开一条血路接上,道:“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如何亲自到前线来了?”

    袁尚把手中将剑一挥,道:“别问那么多,宋建奔着渭水之西逃窜了。速速随我追杀,擒下反王!则此间大事可定!”

    “诺!”

    马超应了一声,将攻杀败军的任务扔给了其他将领,自己则是跟着袁尚领骑兵队直奔着渭水西侧宋建逃离的方向追击而去……

    此刻的宋建。已经是扔下了所有的兵马与部属,只领着一部骑兵护卫,玩了命的向着西方拼命的奔逃,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正策马狂奔之间。身后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喊杀亦是大作!

    转头看去,却是袁尚和马超引一军快速追来。袁军骑部们一边追赶,一边大声高呼着‘生擒反王’的口号,吱哇乱叫的,气势十足。

    “额地娘咧!这也追的忒快咧吧!”

    宋建一见后方的追兵撵上,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七魄少了一半,转过头来,使劲的甩鞭子打马向前疯跑。

    前面是宋建一部撒丫子猛跑,后面是袁尚和马超甩开膀子狂追,没有一方认输放弃,追追逐逐的竟然是撵了足足十里之地都不见停歇!

    马超白马银枪锦缎华袍,一马当先毫不让人,大有斩杀宋建舍我其谁之势!眼见宋建一部跑的跟兔子似的,喘都不喘一下,怎么撵也撵不上,马超有些急了,一边追一边高声怒吼。

    “穿红袍的是宋建!杀穿红袍者!”

    马超的身后,所有骑兵纷纷高声响应。

    “穿红袍的是宋建!”

    “杀穿红袍的!”

    “…………”

    亦是与马超一同追赶宋建的袁尚见了这个情形,不由得愣了楞神。

    好熟悉的场景啊!

    这不是传说中的割须弃袍吗!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幸能够观摩这等经典场景,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有点意思……不过主角好像是从曹操换成了宋建的说。

    后面马超等人嘶声裂肺的喊叫,前面宋建哪能听不到?

    这位堂堂的平汉大王吓得浑身直哆嗦,一边驾马,一边赶紧将身上的大红袍子解开,团成球向着地上一扔,策马继续狂奔。

    马超眼神不弱,隐隐的似是看到了宋建的动作,灵机一动,又高声喊道:“将士们,留长须的是宋建,斩杀留长须者!”

    “杀留长胡须的!”

    “长胡须的是宋建!”

    “杀啊!”

    “…………”

    一听身后的叫喊声,宋建不由得叫苦不迭,怎奈时局所迫,为了活命他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随即抽出随身携带的西域弯刀,一刀挥过,把留了好几年的长胡须给割掉了。

    问题是马超也不知道是受过什么特训,眼神实在好的离谱,宋建这么小的动作,都让他一眼瞄了个准!他将手中枪向天一刺,又吼了一声:“杀短胡茬者!短胡须的是宋建!”

    “短胡子的是宋建!”

    “杀!杀短胡子的!”

    “…………”

    听了身后的喊叫内容又更新了,宋建气的火冒三丈,心下也更着急,他挥舞手中的弯刀,揪过身边的骑兵背后背着的一支角旗,用力一切,割下旗的一块遮盖在面上,低着头策马狂奔!

    所有的情形都落在与马超一同奔驰追击的袁尚眼里,袁尚暗自叹息,使劲甩了两下鞭子,追上马超,与他并头齐奔,对马超道。

    “你这方法不行,达不到一劳永逸的效果,看我怎么喊。”

    在马超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袁尚仰起脖子,冲着前方长声一喊。

    “有脑袋的是宋建!杀有脑袋的!”

    “…………”

    “…………”

    宋建正在前面狂奔,闻言下意识的抬起弯刀就要往脑袋上比划,猛然琢磨琢磨不是味,不由得恼羞成怒,转头怒吼。

    “去呢娘的!呢把额老宋当傻子耍咧!?”

    袁尚又高声一呼:“骂人的是宋建!杀骂脏话的!”

    宋建放声回喊:“直娘贼!额就骂了!呢能肿么着?”

    “…………”

    “…………”

    如此又追了好长的一段距离,却有从咸阳后方赶来的反王败军与宋建会和,将他迎了下来,袁尚和马超见势不可为,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回返咸阳。

    *************************

    渭水一战,袁尚设计夺取咸阳,大破宋建麾下十七万兵马,此一战马超一举成名,渭水破敌,杀的宋建割须弃袍,名声响彻关中地!

    更有一种传言说宋佳为了躲避马超的追杀差点割脑袋抹脖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宋建本人不说,马超也是绝口不提此事,这桩八卦悬案,渐渐的成了江湖上的一桩绝谜……

    此一战打的宋建灰头土脸。麾下兵将或死或逃,降者不计其数,袁尚展现慷慨的胸襟,但凡归附的军卒。一概笑纳,尽收瓮中。

    宋建放弃了攻打京兆的想法,仓换西逃。奔至扶风郡槐里城。

    此时,苏毗格和宋建和羌族三部也是收拢败军归来,东拼西凑之下,还招回了败军八九万众,谨慎防守,却是再不敢轻易出击了。

    想到当初在咸阳,孟建劝谏自己不可轻易出兵与袁尚争雄,自己不听,如今在渭水吃了这么一个大败仗,十七万兵马折损了将近一半,宋建实在是有些惭愧,但当务之急,是如何挡住袁尚的攻势,因此,宋建必须得不耻下问。

    化名苏毗格的李儒,也因此一战端正了态度,开始重新审度袁尚的实力,三人聚在一起,心平气和的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苏毗格首先向孟建道了歉,道:“在下当初气急,悔不听孟公之言,立主大王出战,已至有今番的大败,渭水一战,兵马被袁尚打散的打散,招降的招降,竟然折损了将近一半,实在是悔恨无及啊!先生别怪大王,要怪就怪我吧。”

    孟建心胸博大,也不跟宋建和苏毗格一般见识,只是将话引到了正题上,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多说无益……虽然不明显,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袁尚已经整备兵马,准备进行反击了,夺取咸阳只是他的第一步,我想他的脚步不会停下,一定会追到槐里城!我们还得早作准备。”

    经过渭水一战,宋建割须弃袍之后,似是得了‘袁尚恐惧症’,一听这个名就浑身哆嗦,他喉结一动,‘咕噜噜’的咽了口吐沫。

    “二位先生,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们赶紧想个法子应对咧?”

    苏毗格摸着下巴上的须子,孟建则是皱着眉头,仔细思量。

    少时,却见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有办法了!”

    二人说完,皆是一愣,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

    孟建摆了摆手,对着苏毗格道:“苏丞相先说。”

    苏毗格则是急忙摇头,笑道:“不,不,孟先生既然是有法子,那我还哪好意思在这里献丑?还是你先说,你先说!”

    “不,客随主便,你先说!”

    “哪里哪里,孟先生乃我等盟友,怎好算是客人?还是你先说吧。”

    “丞相先说!”

    “先生先说。”

    “…………”

    二人推让争执不下,宋建却是瞅的不耐烦了,这佬儿猛一抬手,怒气冲冲的打断二人道。

    “哎呀呀!这肿时候,还谦虚推让个屁咧!额老宋做主,孟先生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各献一计

    孟建与苏毗格互相谦让,推诿不下,宋建没他们那么多臭毛病,很快就不耐烦,随即出言打断二人的谦虚,让孟建先说一说他的计策。

    孟建见宋建出面了,就不推辞了,随即道:“是这样,如今我等新败,士气低落,战意不高,而反观袁尚麾下则是士气如虹,风头正劲,更兼马家兄弟,庞德,张绣等昔日的西北猛将为辅,不宜抵之……正面破他很难,唯有使些特殊手段了。”

    宋建和苏毗格闻言都有些好奇,诧异的看着孟建。

    苏毗格摸着胡须,奇道:“公威先生打算使何等计策?”

    孟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道:“美、人、计!”

    “…………”

    一听是这个计策,宋建和苏毗格顿时都来了兴趣!

    美人计,世界上最能让男人心甘情愿服软的一招了!

    “孟先生快说说!肿么个美人?”

    但见宋建的鼻孔一张一合,脸色也变得通红,明显有点心跳加速高血压征兆,

    他此刻的表情不太像是询问计策,反倒是有点像是追寻桃色绯闻的小报八卦记者。

    孟建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是这样,我军初抵京兆之时,阎帅麾下大将赵昂,曾经特意告假前往泾阳寻一女子,欲求为妻室,后回来之时,就主动请命要去战袁尚,与平日里的行为举止很不一样,结果命丧庞德之手……赵昂原为羌道令,有勇有谋,在阎帅麾下诸将中位列上将,能激他一反常态的女子,必然不凡!在下当初为此还特意留意一下,派人前往去查探,得知此女名为王异。乃汉中大族王氏之女,后举家迁入泾阳,据闻此女有些西域血统,生的天生美艳不说,且还有一股中原人所没有的异族风味,我还打探到,这王异不但美艳,且还自幼尚武,练得一手好枪棒,颇有韬略。才貌双绝,很是不俗……如我所料不差,赵昂可能就是中了此女的激将计而亡!”

    宋建闻言似是恍然,道:“呢个,照孟先生的意思,就是想用这个王异,去勾搭袁尚咧?”

    孟建点了点头,道:“袁尚年轻气盛,又是天之骄子风流人物。焉能不好美色?传言蔡邕之女蔡大家都为之倾心……但其人狡诈异常,家中的几个夫人又各个倾国倾城,一般女子只怕难入其法眼,就是入得。智计一般的女子也难动他分毫,这王异生的塞外风情,又有手段,连赵昂都中套了!若是能将她安插在袁尚身边。先以美色诱之,在择机除之,或可成事……唉。局势不利,不得已而出此下策矣。”

    宋建想了想,道:“什么叫下策咧?美人计是好计哪,额要是没记错,当年地董卓和吕布,就是被给娘们给干翻滴!奏怕王异既非一般女子,只怕不会答应委身相助我等?这事咋办咧?”

    孟建闻言,亦是点了点头:“大王所言,确属一个难题。”

    “放心吧!她会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毗格,眼中猛然闪出一丝阴冷,嘿嘿一笑,道:“过几日,我就陪孟先生暗中走一遭,去泾阳把那王异接来,保管她服服帖帖的为我们效力就是了!”

    孟建诧然的瞅了苏毗格一眼,似是有些怀疑。

    宋建一听苏毗格说话,便将头从孟建身上转向他,道:”孟先生滴计策说完咧!丞相,到你咧?说说吧!”

    苏毗格嘿然一笑,道:“大王,在下没什么特别精妙的计策,只是想请大王见一个人。”

    说罢,便见苏毗格站起身来,走到厅外,招呼过一个侍卫,吩咐了两句,那侍卫就飞速离去了。

    过了一会,便见一个相貌黝黑,身穿粗衣麻布的少年儒生,被侍卫领进了厅堂,那少年看年纪,大概也就是十三四岁,满面的青涩和稚嫩,进了厅内悄悄的四下打量,一瞅见苏毗格,顿时就吓得浑身抖动如枫柳,‘噗通’一声,直接给苏毗格跪下了,声音里都是惶恐。

    “别杀我,大人……大人,别杀我!大人饶、饶命,饶命啊!”

    苏毗格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道:“本相没想杀你,起来说话!”

    那少年如蒙大赦,长出口气方才起身,起来时已是浑身湿透,汗如雨下。

    却见苏毗格对那少年笑道:“我旁边的这位,是枹罕的河首平汉王——宋大王,我今日把你举荐给他,你跟大王自我介绍一下吧。”

    那少年擦了擦冷汗,急忙转身,毕恭毕敬的给宋建鞠了一个大礼,磕磕巴巴的道:“在、在下是扶风的本地人,姓、姓马名钧。”

    “马钧?”

    宋建皱起了眉头,快速的在脑中溜了一圈人名,发现记忆中并无这个人的资料,随即问苏毗格道:“他是做什摸地?”

    苏毗格微微一笑,道:“阎帅当初把扶风郡分割给大王时,在下在扶风郡各县奉命征粮,该巧不巧的发现了这个人……此人出身贫寒,没有任何背景,又有点口吃,不善言辞计略,本无一用,不过臣却发现他有一项天下人都难望其项背的长处。”

    宋建闻言一愣,忙道:“什摸长处?”

    苏毗格微微一笑,冲着马钧道:“马钧,把我这段时间让你设计的东西,拿过来给大王过目一下!”

    马钧似是非常怕苏毗格,闻言急忙把手中的三幅皮图递上。

    苏毗格将那三张皮图展开,上面画的却是一件弩器的设计样式,一件投石器的设计样式,以及一件床弩的设计样式。

    宋建是个大老粗,看来看去都看不明白:“这是啥子?”

    宋建傻了吧唧的不明白,但孟建却是个中的内行,当年在荆州,他闲来无事时常与诸葛亮研究一些兵器设计,奇功巧具的行当他虽然不及诸葛亮那么精通,却也非一般人可及。

    孟建皱着眉头看了那图纸好一会,不由面露惊诧,急忙抬头问马钧道:“这弩具,投石,还有床弩的修改之法,都是谁教给你的?”

    马钧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没人教我,都是我自己想的……苏丞相当初把、把我绑回来……不是,不是,是请回来后,就让人准备了最精良的弩具,投石,还有一架床弩机,让我试着加以改良,增大威力……”

    孟建深深的看了马钧一眼,道:“那现在的这些图,都是你改良过的了?”

    马钧点了点头:“时、时间太紧,只能先改善成这样,以、以后要是有时间,还能做得更精确些。”

    “嘿嘿!”苏毗格微微一笑,对孟建道:“公威先生,内行啊!你能看出这些设计样式上的道道?”

    孟建慨然叹道:“略知一二而已……此等人物,想不到竟然被苏丞相找到,真是天助宋大王兴兵破袁尚!这些利器,若是加紧打造,武装城防,槐里城必然是固若金汤,皆是任凭袁尚兵马如何彪悍,也休想打进城池半步……更别说是西进凉州了!”

    宋建闻言大喜过望:“这些个破烂,真有呢么厉害?”

    孟建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造出来试试是不知道的,不过以在下的眼界看来,若是依照这马钧的设计,抓紧时间赶制一批投石,床弩,连弩,必然会成为咱们拒守槐里城阻挡袁尚的神兵利器!臂助之甚矣!”

    “好,忒好咧!”

    宋建听孟建都这么说了,不在有所怀疑,急忙起身道:“造,造兵器!奏重么办!全军都去造……孟先生将羌族也借额调用调用,让士卒们难着图纸,打造一批兵器试试,若是好用,再大批量的造!”

    苏毗格笑着对宋建道:“大王,在下还得和孟先生去泾阳找那王异呢,制造兵器的事,只怕就帮不上大王的忙了,我把这马钧交给您,大王打造兵器时,有什么不懂,尽管问他便是。”

    宋建连连点头,喜笑颜开:“好跌,好跌!”

    苏毗格转头又看了低头不言不语的马钧一眼,轻步上前,走到宋建身边耳语。

    “大王,这个马钧是我到扶风郡后征粮时抓来的,当时他所在的那个村子,因为粮缴不齐被我杀净了,唯独留下此人……大王若是用他,切忌也要小心点的盯着他才是……别生出意外。”

    宋建闻言恍然,点头道:“明白咧!”

    ***********************

    为了对付袁尚的关中军,孟建和苏毗格各出一计,孟建献上美人计,而苏毗格则是向孟建推荐了一个擅长奇具巧器的年轻人马钧。

    宋建命令全军,在扶风郡抓紧征调物资,开始全力打造兵器!而苏毗格和孟建,则是星夜领一偏师暗中出发,悄悄的前往泾阳,去寻找孟建口中,那个适合给袁尚施展美人计的王异。

    转眼之间,二人便已经是到了泾阳,二人问明王家的所在之后,就立刻前往。

    到了王家大门前,孟建整了整衣衫,随即命人送上拜帖,便在门外等候。

    接到拜帖的一霎那,王家家主王景差点没哭出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一个叛军的赵昂,如今又杀出来一个叛军的孟建和反王丞相苏毗格,难道王家这辈子,就是被反军讹上了不成?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毒瘤之毒

    王家家主王景心里这个悔,他怀疑自己举家从汉中迁移过来的时候,没把王家的祖坟顺带迁移过来是个巨大的错误,这泾阳城的风水明显不太好,就应该让王家祖先过来帮他镇镇宅。

    可惜天下没有卖后悔的药,现在想迁移祖坟明显已经来不及了,王景只能硬着头皮开门见客,迎接叛军的军师孟建和反王的丞相苏毗格。

    三人第一次见面,少不得寒暄一番,王景卑躬屈膝,又是阿谀吹捧又是奉茶谄媚,只希望能够早早了事,送走这两尊瘟神。

    可惜的是,王景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这两尊瘟神是阎行和宋建的两个智囊,绝不像是赵昂那么容易打发。

    孟建脸皮薄,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管人家要闺女,苏毗格却是不管那一套,他可是能与‘毒士贾诩’相媲美的‘毒瘤丞相’,脸皮这种东西,很早以前就折吧折吧扔粪坑里了。

    “王老兄。”苏毗格露出了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道:“我二人今日来王家,不为钱,不为粮,只是想为我军的赵昂将军讨一个说法,不知您老哥可能给我们个面子?来一个让我们满意的答复?”

    王景闻言,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却还是保持着谄媚的笑容,道:“赵昂将军?哦,是他,老夫与他也算熟稔,苏丞相想为他讨说法,不知道他怎么了?”

    苏毗格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容,阴冷道:“他死了!”

    “啊?”

    王景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道:“死了?怎么可能!赵昂将军能文能武,本领出众,如何能轻易死了?苏丞相,你是在诓我吗?”

    苏毗格‘哼’了一声,道:“王老兄。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本相何等身份?闲来无事会跑到泾阳耍嘴皮子逗你玩?赵昂他确实死了……死在冲动,死在急躁,死在不冷静。”

    王景心虚的瞅了苏毗格一眼,道:“即使是死了,却是与老夫有什么关系?”

    苏毗格闻言,摸着胡须阴笑不答,他身边的孟建则是长叹口气,道:“与你没有关系,但是却与你的女儿有关系……王兄,听闻赵昂在生前。曾与令千金有过一婚约之赌,不知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

    王景急忙矢口否认。

    但很明显,根据孟建和苏毗格的表情来看,王景的辩驳显得极度惨白无力。

    豆大的汗珠从王景的额头上流了下来,面对二人突如其来的质问,王景已然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回答,看来这两个人今天是来者不善,一个答不好,只怕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王景要疯了。

    “有这件事。”

    一个轻柔却又不失豪爽的声音从后厅传了出来。少时便见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女子大步流星的从堂后走了出来,一双蓝色的眸子来回扫视着孟建和苏毗格。

    很显然,这蓝眸女子便是王景的女儿,王异。

    孟建和苏毗格见状不由得皆是一愣。饶是二人定力非常,此刻也不由得被这朵西州蓝色妖姬的美艳给晃失了神,少时方才回过味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单从美貌来看。这女子实在是施展美人计的不二人选。

    苏毗格卷了卷自己的羊毛胡子,道:“如此说来,王姑娘你是承认了?”

    王异面色清淡。不喜不怒,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苏丞相,小女子当初确实是与赵将军打过一赌,赌约为赵将军若能胜得袁尚,小女子便委身于彼,男子汉大丈夫,功名利禄马上取,这个赌,对于赵将军来说,不过分吧?”

    苏毗格嘿然一笑,道:“赌是好赌,怕的就是设赌的人,心怀歹意!因为你的这个赌约,赵将军冲动的与袁尚交手,失去了性命!对此事,小姐怎么解释?”

    王异闻言笑了,而且是笑的很轻蔑那种。

    “苏丞相这话实在没有道理,战场无情,刀枪无眼,更何况赵将军的对手是河北霸主袁尚,古来刀兵者为凶,不论将卒,但凡是上了战场,没有一个能保证自己会活着回来,赵将军为袁尚所害,二位不去找他报仇雪恨,反倒将罪责归到我一个小女子的身上?是不是有些贻笑天下了?”

    孟建双眸中顿时闪出一丝欣赏的光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苏毗格道:“你既然无心嫁赵昂,就不该给他设下这种催命的赌约!”

    王异摇头道:“谁说我不想嫁他?可乱世选夫,总得选个妥帖的才行,赵将军虽有才华,但只限传闻而不限实践,小女子与他设个章程,能做的他自然就做,做不得的我亦是逼迫不了他,你情我愿的事情,何来催命?若赵将军完成此事,小女子携王家百万家资,入他赵昂的门,上他赵昂的榻,绝无相负之理,反之,他赵昂既然自己认为他能完成此赌,则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此乃是我二人自己的事,苏丞相您这外人,似是管不着吧?”

    苏毗格闻言顿时一愣,半晌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却见苏毗格哈哈一笑,转头道:“孟公,用此女施计,你可满意?”

    孟建长叹口气,站起身来,对着王景和王异长施一礼,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与苏丞相前来,非为赵昂之事,实乃是有另外一事相求,还请王公与小姐切勿推却。”

    王景见孟建如此,急忙起身,道:“孟军师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孟建沉吟了一下,随即道:“关中雍凉之地,本期太平无事,怎奈遭袁尚荼毒,苍生疾苦,有倒悬之危,非小姐而不能救也。”

    王异何等聪慧,一听孟建话中之意,心里就大概琢磨出个十之八九。她面色一沉,冷冷的看着孟建,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孟建沉吟了一下,道:“朝廷之上,袁贼窃据大司马大将军之职,虎踞河北四州之地,久后必行那篡位之事!天下英雄,无计可施。唯有以美人计而除之,王小姐乃是当世奇女。放眼雍凉之地,能使袁贼束手之人,非你莫属,还望小姐答应我等请求,委身侍贼,以绝大恶,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小姐之力也。不知小姐意下若何?”

    王异沉着脸没有说话。却有她爹王景面色变得惨白,忙道:“孟军师,这……这……你们和袁尚争斗,与我王家何干?关中女子何其多也。为何偏偏找我女儿去施那美人计?这可是掉脑袋的勾当!不可,此事断断不可!”

    孟建长声一叹,道:“袁尚乱世枭雄,狡诈无比。若要得到他的亲睐,岂是一般女子所能做到的?还望王公和小姐能够为江山社稷想一想,此时若成。则我家阎帅日后必有厚报!”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异突然冷笑一声,道:“厚报?阎行和宋建能给我座金山么?”

    孟建面色凝重,道:“此事若成,纵然是集天下金箔,也为小姐打出这座山了。”

    “小女子不稀罕!”

    王异冷冷的出口驳斥孟建:“说什么江山社稷,为国除贼,那阎行不过是一叛主之贼,宋建更是自立的反王而已!斗不过袁尚就把心思打到我的身上?小女子不是貂蝉!不吃你们这一套!二位多说无益,请回吧!”

    孟建闻言皱眉,苏毗格却是哈哈一笑,道:“好,够刚烈,有意思!我喜欢,若不是因为要用你去勾搭袁尚,本相还真舍不得放你走呢……来人啊!”

    门外有侍卫应步而入。

    “在!”

    “除了王异,将王景一家的老老少少全都拿下,每人先抽三十鞭子,然后囚禁起来!”

    “诺!”

    王异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怒道:“苏毗格!你想干什么?有什么本事冲着我来,与我家人何干?!”

    苏毗格阴冷的笑道:“王小姐别急啊,我给你时间慢慢想,咱们有的是功夫耗!从今天开始,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考虑,做还是不做!不过呢,你每多考虑一天,我就杀你王家的一个族人,直到你想清楚为止,不过小姐,我看你王家家大业大,族人甚多,我杀的百十来天也不见得能杀干净!你时间充裕的紧呢!”

    王异闻言,咬紧贝齿,怒视苏毗格。她老爹王景,则是不由得浑身颤抖,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

    宋建在东方与袁尚耍心眼,西凉方面,阎行的兵马也已经抵达了天水,他给西域外的羌王彻里吉发去书信,许诺割地,请他从出兵从敦煌直入凉州腹境,攻打赵云。

    彻里吉接到书信后,自然是大喜过望,他的部族苦居敦煌郡外的漠原,虽然威震西域,劫掠各国物资,却也是过得十分困苦,这自立的羌王早就垂涎中土西州之地,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如今阎行居然引狼入室,为他打开了大门,彻里吉岂能不大喜过望!

    当即,彻里吉整备自己麾下精锐十五万,领着左右臂膀的雅丹丞相与越吉元帅,直入陇右,进入中土。

    阎行知道后,迅速整备麾下兵将,行至天水,并在离天水数里之处安营扎寨。

    安顿营寨休整完毕,阎行便领着麾下的兵马,来到天水城下,看了看天水城颇为坚固的城防,阎行随即派人到城下喊话,说是要见赵云。

    少时,便见城头之上,赵云引着张既,贾逵等人来到,他向城下看了看,一眼便瞅到了黑甲黑马,位居于叛军阵前的阎行。

    阎行自然也是看到了赵云的身影,他微微一笑,仰着脖子喊道:“大都督,久违了!又见到了你的本尊,真好!”

    赵云嗤笑一声,回敬道:“阎行,怎么样?叛乱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阎行点了点头,道:“本来过的还是挺不错的,不过自从知道赵都督您被歹人从榆中劫走之后,我这心里就一直没安心过!这不,特意领着兵马回来保您来了吗?”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针锋相对

    “保我?”

    城墙之上,赵云听了阎行的话,不由得仰天长笑:“好啊,看不出你还挺有孝心的!本督这里谢阎大将军你了!”

    阎行冷笑一声,道:“大都督,不是我阎行说你,你既然都从榆中逃出来了,赶紧去找你的主子袁尚才是要紧事,还留在凉州干什么?想作死吗?”

    赵云冷冷的看着他,道:“我留在这,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欠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就这么简单!”

    阎行摇了摇头,道:“大都督,别闹了!雍凉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你和袁尚在关中称雄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要在这里做主的,轮也得轮到我阎行了!”

    “你做主?”赵云闻言不由得被气笑了,道:“就凭你一个朝秦慕楚的无耻之徒?你也配跟我们争雄?”

    “我不配吗?”阎行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咬牙切齿道:“当年的关西,是由董卓,马腾,韩遂等人分而把持,后来长安又落入李傕郭汜之手,继后又是曹操使钟繇拢并关中地!但却没有一个是长久的,如今虽然落到袁尚手里,但谁规定关中就得一直由他来掌控?赵云,不是我说你,你有雍凉大都督的正封头衔,割据一方本不在话下,可你偏偏心甘情愿的为袁尚看家护院,当他的看门狗!你是个死心眼,可我不是!我阎行绝不做那久居人下之徒……罢了,多说无益,看在当年是你引我入袁军的面子上,我劝你一句,投降吧!你斗不过我的,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

    赵云淡淡的打断他,道:“有志向是好事。可是也得颠一颠自己份量才行,雉鸡给自己配上五彩斑斓的羽毛,想要变成凤凰,可是无论多漂亮的雉鸡,终究还只是鸡而已!阎行,我还是那句话,主公能捧你上天,自然也能把你摔在地上,你若是不想最后死的太惨,现在就回去给文稷和铁嗓子上两柱高香!我言止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赵云不在跟他废话,转身就进了城池。

    “天杀的赵云!”

    阎行重重的将铁脊长矛向着地上一扎,怒气冲冲的道:“等彻里吉的大军到了,就立刻全力给我攻城!天水里面的,不论人和牲口,一个不留的全宰了!赵云那厮留给我,我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

    *********************

    扶风郡,槐里城。

    袁尚夺下了咸阳之后。安抚京兆,稍作休整,接着便将兵马整合,直奔着扶风郡而来。

    此刻的袁尚。早已经不是当初刚入关中,仅有三万兵将的他!

    天子军、汉中军、巴州军、京兆军、赵昂败军、宋建败军,一连番的整合之下,袁尚已是纠结了十余万众。且尚有各路败军在不断的向着己方投诚,虽然兵马参差不齐,且能够依仗的主力仅为并州军和汉中军而已。但声势已然大不一样。颇有山呼海啸之势!

    攻打槐里城,袁尚认为已经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马,随即任命大将庞德为主将,张绣为副将,从军中抽调攻坚士卒,兵发槐里,直奔着城池而去。

    渭水之战,袁尚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宋建的斤两,谅他绝非庞德的对手,况且袁尚本就有意栽培庞德,所以放心大胆的将兵马交给他们打理攻城。

    但是这一回,袁尚却小小的失算了。

    他料到了宋建的能力,料到了宋建兵马士气不高,料到了己方实力高于对方,但却没有料到宋建手中此刻握有威力巨大的改良兵器!

    袁尚是穿越回来的,有着他独有的跳跃性思维和后现代思想,但他毕竟不是神仙,能算准所有的事情。

    当然就算是神仙,也未必有多了不起,看看左慈那老不正经的就能想到神仙里也有不少的水货。

    …………

    …………

    槐里城下,袁军正在进行着猛烈的进攻!

    但是,超乎袁军意料之外的是,宋建军的防守能力远远的超出了己方的想象,他们的投石和箭弩的威力与密集度,是在场每一个人前所未见的!

    袁军士卒快冲到城池七百步之外的时候,便见无数尖利的石块如同乌云密布般的迎空砸来!

    巨大的石弹好似漫天飞雷,铺天盖地的朝着袁军的士卒当头击杀而至,袁军前部骑兵防御不及,一时措手不及,纷纷大乱,战马不听使唤四下奔逃,根本进攻不进去,只有手持盾牌的或是闪避力较强的步卒能够冲破飞石阵,打进城围。

    “那……那什么东西?”庞德看着远远投掷而来的漫天飞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惊诧而言。

    “是投石车吧?”他身边的张绣,皱着眉头低声言语。

    “我知道是投石车……但是,什么投石车能投掷的这么远?”

    张绣低头想了想,道:“我昔日在曹氏为将时,知道曹操帐下刘晔,曾为其献图‘霹雳车’,号为投石之最,据闻其射程可达五百步以上,今观宋建的投石之器,威力和射程竟似还远在其上!”

    二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勉强穿过铺天盖地投石阵的士卒,突然之间,在城墙上一阵响亮的箭簇之中,纷纷被射杀于城墙之下。

    城墙之上,有射程极远,威力巨大的床弩铺洒劲射,犹如迫击炮一样,在袁军的攻坚队中刺出了一条血路!

    床弩之器,历来由绞盘上线,射程较远,但是精准度不高,很是难用!

    但是宋建的床弩,弦大木为弓,羽矛为矢,引机发之,远射千余步,多所杀伤,不但威力极强,且精准度大幅度的提高,横扫过去。几乎将攻到城下的袁军全部歼灭。

    至于剩下的残余士卒,宋建军居然还有高招,三千手执拥有三支箭槽的弩机的队伍在城墙边,对着下方一顿扫射,一弩六矢俱发,距离虽然不远,但速度极快,不需上弦,只是一个来回就把剩余的袁军士卒灭了个干净!一个活口未留!

    投石,床弩。连发弩机,三管齐下,袁军的攻坚军竟连一个都没活着摸到城墙!

    …………

    …………

    “末将等请主公降罪!”

    帅帐之内,攻城未果的庞德和张绣,满面颓败的单膝跪倒在地,向袁尚请罪。

    袁尚静静的望着两人,沉默了少许,随即抬抬手让他们起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宋建麾下的兵马加上三部叛羌族。尚有十万,槐里城也算是重镇,打不下来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听说你们俩攻城。组织的攻坚队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让宋建给灭了?这个,有点匪夷所思吧?”

    庞德和张绣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即将宋建军在槐里城布置的超长投石,精准弩床。连发弩机的事情,跟袁尚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袁尚听完之后,有些讶异。道:“真有那么厉害?”

    庞德拱手道:“末将所言属实,不敢有丝毫诓骗!他守城所用的投石和弩器,威力之大,射程之远,铺盖之密,都是末将前所未见!实在厉害,攻坚队被灭后,末将怕伤亡太大,不敢让全军硬冲,只得收兵。”

    袁尚低头思虑了一会,道:“宋建是反王,不是鲁班在世,他军中突然多出了这么厉害的精锐器械,其后必然有高人指点……火速派探子到槐里城去查一查,这么多的器械不可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看看究竟是谁在帮他!”

    “诺!”

    …………

    …………

    诚然如袁尚所料,宋建大肆的制造攻城器械,背后的真相绝对是瞒不住的,由苏毗格推荐的本地人马钧的名字,很快就由密探传到了袁尚以及诸位将军的耳朵之中。

    袁尚知道东汉末的情况,有名的将领他大概都知道,但太偏门他不清楚,马钧这个名字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询问诸将,将领们大部分也不清楚。

    虽然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可以大致肯定的是,这个人是一个在兵器方面有着特殊天分造诣的人才。

    这年头,铺天盖地的全是将领谋士,但想找一个在奇器巧具上有天赋的人,实在是太难了。这样的人才,落在宋建的腰包里委实有些可惜。说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有点糟蹋了宋建,最贴切的比喻应是一朵鲜花插在人屎中。

    不过,人才归人才,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破了宋建的兵器大阵。

    为这事袁尚犯了难,按照目前这种情况看,用兵卒往上撞枪口,用尸体堆出一条路是不明智的,伤亡太大,袁尚还想借着平叛之战建立一支强大的关中军呢,人死光了,还建个屁?

    可是,若是不用死人堆出血路,那又应该怎办呢?

    袁尚躲在帅帐内,整整憋了三天,也没憋出条计策来。

    就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从长安方面传来消息,几个意外的人在钟繇的推荐下,来前线拜见袁尚。

    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关中的几路小股诸侯,也算是袁尚的好朋友了。

    分别是杨秋,张横,马玩,候选,成公英,段煨!

    阎行叛乱后,赵云被擒,关中形势堪危,数路大军尽皆齐出,袁氏在关中的势力有累卵之危,那时候,这几路诸侯尽皆有些疑虑,不知道该向着谁……见风使舵,都有想倒向阎行的意思。

    谁曾想袁尚回来了,大刀阔斧,不到几个月的功夫,先逐徐庶,后伏张鲁,再保长安,又抢回了赵云,阎行、宋建、叛羌诸部明显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乎,这几路见风使舵的诸侯又赶紧倒回来了。

    他们的存在深刻的阐述了一个问题——不倒翁是怎样炼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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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袁家我做主介绍:
重生在三国,成了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该巧不巧的竟还是在官渡之战中!穿越了回三国,袁尚的脑袋还会顺着历史被献给曹操吗?官渡之战的结果和没落的袁家一族,就由袁尚来力挽狂澜。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