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奸佞之计
赵云的兵马抵达榆中的时候,正逢宋建正在派遣兵马全力攻打金城的凉州军,金城凉州军奋力死守,浴血奋战,才堪堪抵挡住了宋建的兵马,终究是没有使榆树陷落敌手中。
赵云整军来到了榆中会和阎行,阎行率领金城众将出来会见赵云,当是时,阎行方才经历过大战不久,面容憔悴,两只眼眶阙黑,一看就是数日没睡,劳神劳力导致的。
赵云见了,心下一叹,暗自点头。
“彦明,征战劳苦,防守不易,宋建十万大军被你拖延在凉州边陲,战火不曾蔓延至关中之内,此战你当记首功!”
阎行心下不由得冷哼一声,暗道金城乃我势力范围,已不是你赵云的长安,现正面你有宋建十万大军为敌,羌族各部也已经得了我的联系,答应助兵于我!金城附近的五郡之地,杨阜等人也应了我的联系,凉州举事在即,今你率兵来此,就犹如那入瓮之鳖,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心中虽然转过万千思绪,但阎行的面上却是露出了谦卑之色,道:“大都督言重,镇守边陲,杀敌狙寇,乃是末将本分。”
赵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彦明果然是熊罴之将,不负主公之望,今我来此,你大可安心,你暂且回师榆中后方,整顿兵马,休养生息,宋建那边,自然由我接下!”
闻听此言,阎行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道:“这样不妥吧,大都督是帅,末将是将,哪有帅击寇将歇息的道理?况且敌军势大。末将还是想与大都督一同杀敌,为都督分忧。”
赵云闻言摇头道:“不然,你阻挡宋建兵马疲惫,现在继续打下去也是强弩之末,若是稍作休整之后,再与我一同蓄力出击,定然可一举破敌!”
阎行的脸上似是还在犹豫,不妨赵云身后闪出一人,朗声笑道:“哈哈,彦明心系国事。身先士卒,可敬可佩,但万事还得有个度啊!大都督此言乃是好意,彦明你就不必忐忑,好生休整。有老夫在此,我必保西凉无忧!”
阎行听了声音。心下一惊。转头看去,但见说话之人身长八尺,身体洪大,面鼻雄异,虽然头发和胡须皆已花白,却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颇有老当益壮之势。
“……马、马老将军!”阎行见了来人,心下一惊说话不由得有些结巴:“您、您老怎么来了?”
马腾哈哈大笑,阎行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他对阎行很有好感。
但见马腾上前一把抓住阎行的手,乐道:“看着你们这些后辈斩将夺旗,屡立大功,我这老头子也是受不了啊,故而也出来跟你们热闹热闹!”
赵云无奈一叹,道:“马将军此番的职务乃是监军,奉主公之命前来劳军的。”
马腾摇了摇头,道:“不是监军,是前部先锋。”
赵云的眉头瞬时皱起,小心的看了马腾一眼,道:“主公让您来时,可是曾说,不让你上阵……”
马腾哈哈大笑,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贤婿如此古板,怎么当得雍凉大都督?大不了老夫若是立下军功,全算是你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功劳算谁身上不一样?”
赵云闻言一窒,接着暗自摇头道:“我不是图你那个……”
“不图更好,你当老夫乐意给你呢?少废话,当我是爹不?听爹的,没错!”
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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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来到了军前,亲自接战宋建,阎行的部兵马,则是暂返榆中后方修养,以侯调命。
榆中后方,阎行军帐。
阎行坐在桌几前,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似是在低头沉思,在他的对面,跪坐的是扮作侍从的孟建,豪爽的脸上堆满了赞赏的笑容。
“阎将军戏演的不错,连日来的浴血拼杀,赵云定然不会怀疑宋建与将军私通,让你在榆中后整顿兵马就是最好的证明!如今赵云兵至凉州边陲,前有宋建,旁有我方,后有杨阜联络各路叛臣在凉州诸郡准备起事,还有羌族各部大军的威胁将至……此等形势,别说是他赵云,就是袁尚在此,也无回天之力!”
阎行搓着双手,低沉言道:“公威先生之意,本将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孟建点了点头,道:“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关中之地,天下之雄!将军若是据守于此,便成了天下各方势力必须拉拢的臂助!到时候将军就没有必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将军若是亲近袁尚,则袁尚可一统天下,将军若是亲近曹植,则曹植可北上抗袁,成鼎足之势,将军若是亲我家主公,则两军可称雄于黄河西南半分天下!届时天下诸侯皆需将军相助,无不拉拢,将军进可逐鹿天下,退不失坐关中王矣!何其风光?”
阎行脸色一变,站起身,背着手在帐中来回走动,脸色一会阴一会晴,变幻不定。
孟建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影,问道:“阎将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还在犹豫什么?那杨阜的密信中,不是说他早就已经联系好了姜叙、赵昂,梁宽、赵衢、姜隐、尹奉、王灵等人么,这些人在凉州各郡力量不弱,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凉州必得,还需担心什么?”
“唉!”
阎行叹了口气,眉头拧着,说道:“你说的这些人,是有一定势力,但凉州的左舟、单辑、姚琼、孔信、李俊、姜冏等各地郡官还是忠诚于赵云的,不过倒也无碍,我若得势,扫平这些宵小只在旦夕之间,不过让我忧心的是,是马腾那老匹夫回来了。老家伙当年也算是勇冠西州,在羌族的威名很高,且对凉州州事熟悉,本将怕会坏事……”
孟建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妨事,马腾此来虽然超乎我的预料,但他毕竟上了年纪,且久不在凉州,威望还能比得上将军?就算是他在凉州名声依旧,只要我们夺下凉州。稳住脚跟,羌族皆居屯河西之地,他马腾仅凭威望,又如何拉拢的了羌族?”
阎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第一步当如何做?”
孟建面色郑重,摸了摸下巴上的须子。道:“先暗中传递消息给宋建。再请他输给赵云几阵,慢慢西向退军,将赵云的兵马一点一点的引出金城之境,然后让杨阜,赵昂等人在各郡兴兵起事,断了赵云的粮道。然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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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来到了雍凉,屯兵扎营,与宋建交锋。
宋建知道赵云到来之后,并没有避开其锋芒。反倒是耀武扬威,派人下战书向赵云挑战,要来个正面对敌。
赵云接到战书之后,二话不说,当即允了战书,双方约定时间会战。
辽阔的原野之上,放眼天之尽头,由西南方向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黑线,如同大海深处涌向岸边的巨大浪潮,人声鼎沸,马啼嘶鸣,快速的向赵云所率领的雍州军奔驰而来。
雍州军战阵内,赵云身边的贾逵用手遮掩阳光,凝目张望了一会儿,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来了!是宋建的部队,人数果然不少,且骑兵甚众!”
赵云的脸上丝毫没有惧色,敌人越多越强大,便越能激发他的斗志,他是天生的马上将军,只要骑上战马,手握长枪,他便有纵横天下,将所有敌人击溃的自信,哪怕敌人的兵力远远超过自己。
敌军阵中,有着一辆黄黑盖罗,六马齐拉的巨大战车,其上雕龙攀凤,做工精美,雍容华贵,且车体极为庞大,比之天子出行的皇撵还要大上几圈——这便是宋建的专属王车。
那王车之上,有一个肥头大耳,胡须花白的胖老头,身穿黑黄反王服饰,神态悠然,双目半睁半闭,他的车上,还有一小方桌几,宋建坐在车内,斜靠在软榻之上,左手摇着一柄鹅毛羽扇,右手端着茶盏,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对面赵云的战阵,满脸趾高气昂之色,要多嚣张便有多嚣张。
就这点来说,宋健确实有点过了。
想当年秦始皇出巡,除了阵势磅礴之外,个人摆谱方面也没说弄一辆敞篷的小房车坐在上面喝茶水,得得瑟瑟的指点江山。
逼是一样的逼,装上见高低,宋建这个反王显然没有秦始皇有素质。
河首平汉大军站定之后,宋建一扬脖子,“吱溜”一声将茶水喝了个干净,然后舔着大肚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他一扬手中的羽扇,开口则是操一口正宗的三秦腔。
“额乃河首平汉王宋建,雾达地是常山赵子龙咧?”
赵云眉目一扬,匹马而出,高声叱道:“正是!”
宋建上下打量了赵云一会,满意的点了点头。
“白毛凝枪,歪风凛凛,果然是吱能虎……嘹咋咧!一个造面,呢买卖奏来喽!”
说罢,便见宋建转过头去,问麾下诸将:“额说,呢赵子龙如此威武,你们奶个敢上去碟他?”
宋建麾下诸将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前番与关中军交手,一个阎行大发神威,就斩杀了宋建麾下六员大将,如此又来一个比他声名更甚的赵云,若是这么直接上去打,不就等同是送人头吗?
宋建瞅麾下将领们装傻充愣都不吭声,有点不太高兴了。
“额捣咧八辈子霉喽,养了你们这一帮憨货,平日里奏知道个吃!怎么?关键时刻,就连个屁都木有咧!”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火烧囤粮
人的名,树的影,若是宋建要群殴的话,这十万人肯定啥都不怕,宋建指哪打哪,必是一呼百应的上去围攻,把宋建所指之人,圈踢至死。
问题是宋建这人心气比较高,见了赵云见猎欣喜,想试试这天下闻名的猛将究竟有几把刷子,于是改变战术,换原本殊为有利的十万人围殴改为一对一单挑。
这就苦了麾下十万兵了。
宋建这人心气高,点子正,从他自封为平汉王这件一事就能看出来。
但宋建心气高,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也志向大,群殴上去圈踢比较对他们的口,但一对一上去单挑赵云这样名震天下的盖世虎将……
对不起,还是大王呢自己上吧。
宋建见手下诸将装傻充愣的不吭声,气的下巴上的白胡子直抖。
但见这狡猾的陕西老头子眼珠子一转,高声道:“罢咧!罢咧!额还琢磨着谁若能拿下赵子龙,奏赏他一万金,封个万户侯,既然你们都摸这个福分,呢这事……奏黄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宋建话刚一说完,宋建麾下众人的眼镜顿时都亮了。
但见枹罕政权下的平西将军厉须会,挥舞着一柄开山大斧,匹马而出,高声吼叫:“大王勿忧!且看臣去取下那赵云的首级!”说罢,飞驰而出,直奔着赵云杀去。
宋建见有人出马,高兴的一拍手。笑道:“嘹咋咧!”
赵云眯起双眸,见一猛将向他杀来,鼻中冷“哼”一声,双腿猛然一夹,冲着厉须会杀了过去。
眨眼之间,二将已是在战场中相遇。
“来将何人?报上姓名!”
“我乃平汉大王麾下平西将军厉须会!”
赵云点了点头,催动战马,瞬息间已经到了厉须会的近前,手中长枪如钢钻一般,直奔厉须会胸口扎去。
钪!
厉须会手中的大斧飞快一磕。砸中了赵云的银枪。将赵云的银枪砸的偏了少许,同时身体一侧,堪堪的躲开了赵云的一击。
兵器相交的那一刻,以力见长的厉须会感觉手臂一阵发麻。
“这赵云看着是个白脸将。竟然好大的力气!”
“河北第一勇将。名不虚传!”
想到这儿。厉须会抖擞精神,挥舞大斧子和赵云比拼了起来。
钪!钪!钪!
两马相交,转眼间赵云与厉须会已经交手了十多个回合。赵云精神抖擞,银枪如同水银泻地,七探盘蛇枪的精妙之处被一一展现了出来,反观厉须会却是越打越心惊,已然处在了绝对的下风。
“驾!”
宋建军中,征东将军胡质见厉须会不是赵云对手,亦是飞马而出助战,抡动手中大铁枪,帮着厉须会夹击赵云。
“赵云匹夫!平汉王麾下征东将军胡质你可认得?”
听了远处的呼喊,赵云面露冷笑,“呸”了一声,道:“乌合之众而已,宋建自封了个平汉王,阿猫阿狗的挂名将军也封了一堆……来得好!”
枪与刀相比,更适宜群战,用枪的高手在作战时,几乎可以将一支长枪舞成梨花一般,四面八方无所不守,无所不攻。
而放眼天下,能够把枪花舞的最多,枪术水平发挥最高的就是赵云,一对一不是其所长,以一敌多,反而是赵云最拿手的。
一杆神枪来回翻飞,压制平汉王麾下二将,几个回合之后,平汉军这里又奔上去三个,分别是邵呼,成公煜,姜文虑,都是宋建帐下平日拿得出手的猛将,一时间,赵子龙在场内力战五将,大展神威。
少时,但听“噗哧”一声,邵呼被赵云扎于马下。
又是三五回合之后。
“噗哧,噗哧!”
成公煜和姜文虑二将又被赵云扎于马下。
胡质大惊失色,掉转马头要跑,赵云一把将其从马上揪了过来,夹在腋下,转身就走。
“放开他!”
厉须会怒吼一声,纵马追赶过去,却见赵云猛然一拉马缰绳,转过头来,将手中长枪扔了过去。
那长枪犹如标枪一样,“噗哧“一声扎入了厉须会的胸口,厉须会白眼一翻,从马上栽倒下去,不动弹了。
瞬息之间,赵子龙力斩四将,生擒一将,宋建十万大军尽皆胆寒,大眼瞪小眼的,哪个将领也不敢上了。
宋建站在王车上,一个劲的跺脚,心疼道:“前个让那阎行碟废额六个,今个又折在赵子龙手里五个,赔咧!赔咧!”
宋建在那跺脚着急,赵云可是不给他一丝机会,将手中长枪一挥,高声下令。
“杀!”
便见以铁嗓子的为首的无极骑兵率先而出,直奔着平汉王大军杀去。
铁嗓子一马当先,哈哈大笑:“杀!杀了那秦腔反王!回去向大都督请功!”
“杀!”
没有太多的言语,回应的只有无极骑营的震天般的怒吼。
“杀——”
“杀——”
跟随着无极骑兵的出击,雍州士兵也是用他们如潮般的啸声回应。
杀声如涛,铁蹄滚滚,三千无极骑用锥形之阵,如同一柄巨大的长矛,威不可挡的刺入了敌方的军阵。
巨响声中,断肢与鲜血飞溅,惨嚎与怒啸并起。
阵仗之内,赵云率领王凌,文稷,王雄,张既,贾逵等将领往来冲杀,他手中的长枪如虹,重重的枪影四射而出,经过之处,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宋建军折了五将,士气低落,无法迎战,当即一面令人挡住赵云。一面仓皇而走,领败军往西而去。
夕阳下,尸横遍野,血流而河。
得胜的雍州将士,齐声高叫,向着败溃的敌人张扬着威慑。
那一面残破的“平汉王”大旗,则斜插在地上,旗帜为鲜血尽染。
赵云拨马上前,一脚将那残存之旗踢倒在地,踏着那“宋”字毅然而立。
“传令三军。西向进击。追打宋建!攻克枹罕,生擒反王!”
“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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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首战宋建,力杀五将,驱逐其众。令宋建仓皇西顾。赵云乘胜追击。将兵反追入宋建境内,宋建不能让赵云攻入自己的老巢枹罕,随机屯兵于河关之地。与赵云对持。
消息传回阎行军中,阎行大喜过望,急忙找孟建商议。
孟建知道后,当即为阎行献计。
“将军,赵云将兵至于河关,我等大事成矣!将军可速速派人通知杨阜,赵昂等人起事,策应将军,先掌控河西四郡以及陇右的军政大权,降者不论,不归顺者皆杀,断却赵云归路,然后火速截赵云其粮道,断其粮草;请肯与我们合作的西平麴,丁令胡、邻戴三路羌军攻打赵云侧翼,将军可暗中将赵云屯粮处告诉他们,如此赵云兵马可尽皆困死在河关!”
阎行闻言点头,道:“好,好!先生真神人也!只是宋建大军,羌族数部,杨阜,赵昂等人都有事情,咱们该做什么?”
孟建微微一笑,道:“我料定赵云失去了粮草之后,数日之后必为羌族和宋建所破,不过他们虽能破的了赵云兵马,却挡不住赵云回师,将军的兵马要作为援军,去救援赵云!将军别忘了,这是咱们全盘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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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关,赵云军营。
连日来,赵云军在河关与宋建交战数场,宋建兵马虽众,但就军事才能而言却比赵云差的太多,连战数场,宋建皆败,只能靠军力优势扼守河关与赵云相持。
赵云此番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毕其功于一役,说什么都要打进宋建老巢,彻底灭了这路反王,肃清边境,为凉州周边制造一个安全发展的环境。
不过,自数日前,本该是送至粮屯的军粮,却一直没有从凉州方面运送过来,这一点引起来赵云的一丝疑虑,不过又随即释然。
凉州之地处于边塞,产粮不多,一时间突然爆发这么大的战事,各府县筹措粮草不及,也属意料中事。
反正目前在连营外的囤粮,足够大军用度,暂时不必担心。只要奋力攻破宋建,打入其腹地,粮草辎重,应该能够续上。
然而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贤婿,贤婿!”
随着一声吼叫,赵云的帅帐内冲进了一个老头,一脸焦急的冲着赵云道:“贤婿,大事不好,咱们的在狄秋的囤粮之所,被人偷袭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腾!
赵云闻言,大吃一惊,道:“不可能,宋建的兵马皆在河关正面,粮囤之所在我军后方,他派兵偷渡袭粮,根本越不过我大军的监视,怎么可能劫粮?”
马腾擦了擦头上的汗,摇头道:“这事透着蹊跷,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囤粮之所火光冲天,映红深夜,绝不是假的!”
赵云面色一沉,急忙起身掀开营寨的门帘,大步而出向囤粮方向看去。
但见火光冲天,将夜空照射的通红,显然是走水了!
赵云紧紧的握了握拳头。
“这个宋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派兵绕过我大军监视去烧粮……我倒是小觑了他……”
马腾道:“贤婿,多说无益,还是速速领兵去救吧!”
赵云低头寻思了一下,道:“岳父大人,宋建兵马比我们多,我若是亲自去救,他必来袭营,我得在这设伏等他,岳父大人,我想劳烦您和我手下的大将文稷领兵去救,行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毒瘤丞相(第一更)
粮囤起火,赵云情急之下,请老丈人马腾出山,领其手下的大将文稷并精兵一万五千,火速前往救援粮囤之地。
马腾收了将令,没有犹豫,当即就往帐外走,准备领兵出击,可刚走到营帐门口,却是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一双老眼之中充满忧虑神色的盯着赵云。
“贤婿,事出突然,本该是就从几日前运往我们大营的粮草,连日来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粮草屯营又突然遭袭,老夫总觉得这其中有诈,贤婿驻守大营,小心点为上!”
赵云点了点头,抱拳道:“岳丈大人保重。”
“贤婿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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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走了以后,赵云随即召贾逵,王凌,王雄,张既四名亲信前来,他卓四将各领本部兵马屯扎在大营的四角埋伏,自己则是亲自领着精锐兵马镇守在中军营帐,全副武装,随时准备迎战。
粮囤方面的火势依旧熏天,映射的人睁不开眼睛。
也不知马腾和文稷此番前去救粮囤,是吉是凶。
不知不觉间,赵云的大营之外,开始响起了雷鸣般的脚步声,如山呼海啸,巨浪拍岩。
一条长长的黑线由远及近,向着赵云的大营缓缓而来,一眼望去,马嘶人沸,头影簇动,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
阵容庞大的军队在赵云的营寨一里之外站定,排成阵势,准备随时进攻。
阵势当中,宋建那辆豪华的敞篷八马大房车又缓缓的从阵中出现了,牛逼哄哄的来到了阵前。
宋建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摇摆着鹅毛扇,摸着白胡须,跟后世金大UU小说的星宿老仙丁春秋似的。耀武扬威得瑟的紧。
“额说,昨个呢赵子龙杀了额五员大将,嚣张地紧腻,来而不往非礼咧!额今天也要杀一杀他地锐气!三军听令,谁能打进大营,取下赵子龙地首级,额奏封他为长安之主!”
“杀!”
“杀!”
“杀!”
平汉军这段时间让赵云打的抱头鼠窜,东躲西藏,此番可算是能回头痛击赵云了,士气顿时上升。一个个擦拳磨掌,跃跃欲试。
“大王,还请忍一时之怒,此时暂时不宜进攻赵云主营。”
宋建闻言,将头转向了他车撵旁边,那个说话的中年文士。
但见那人约四十余岁,身材修长,面容清矍,披发在面,一身淡灰色的绸装。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地方看似是都不太引人注目,唯有那一双鹰目,顾左盼右之间,隐隐的透露着毒辣。让人望而生寒。
宋建对那文士很是尊敬,问道:“呢个,丞相有何高见?”
这个人就是宋建的丞相苏毗格。
“大王,赵云此人不但勇冠三军。且久在河北随袁尚征战,经验丰富,善于统兵。实乃大将之才,绝非一勇之夫尔!此刻他粮囤虽然被焚,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臣料他虽然是分兵去救,这营中也必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我们若是强攻,嘿嘿,殊为不利。”
宋建闻言深思良久,点了点头:“额让呢赵子龙气昏了头咧!得亏丞相提醒,依丞相高见,这买卖该肿么做咧?”
苏毗格用苍白的手指圈了圈下巴上的山羊胡须,道:“赵云粮道已断,囤粮之所又被焚毁,军中无粮,咱们不必强攻,可驻兵在此,将兵马分为十队,每个时辰派一队兵佯攻骚扰一下,一扰即退,不让赵云有喘息之机,然后速令人抄写千封书信,其上写明‘凉州十一郡中,五郡已经有人造反,半州江山已失,粮道已断,退路已绝!’,用此法乱其军心!赵云军中无粮,士气又堕,三军将士一没饭吃,二没战意,如何打仗?只需等待三日,三日之后,我十万大军总攻其营,赵云就是神仙,嘿嘿,也必败无疑。”
“嘶嘶~~!”
宋建瞅着苏毗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被他的毒计把牙都给酸倒了。
“呢个丞相啊,你这小计策也忒毒咧!听说曹氏的麾下那个老头子贾诩叫毒士,额看跟你比还不成……他要是叫毒士,那你得叫什摸咧……毒瘤哎!”
…………………………………
就这样,宋建依照苏毗格之计,并不着急总攻赵云军的大营,只是每个时辰都派人去骚扰一下,让赵云军日夜不得安宁。
而派遣出去救援粮囤的马腾和文稷,却连续两日都没有回音,也不知是生是死,情况如何?
赵云本想再派人去驰援一下,不想宋建却命令手下将凉州五郡叛乱之事书写数千份,射入赵云军寨之中,直接导致了赵云兵马军心生乱,很是涣散,再加上营中粮草已绝,兵士断了伙,无论是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如此,赵云就更不能分兵去救了。
历史上的袁绍被曹操烧了乌巢粮后,十倍于敌的兵马都在旦夕间被曹操灭了个干净,更何况如今的赵云兵马还不如宋建多。
如此过了三日,赵云兵马士气和体力皆已是到达了底线,再难久持了。
“大都督!”
帐内的门帘一掀,雍州无极骑营的统领铁嗓子大步流星的走入了营寨内,冲着赵云道:“大都督,军中断粮,将士们吃不饱饭,宋建还不断的派人向营中散步后路已末的谣言,我军中已是出现了投敌的士卒了!再不想办法阻止,等宋建大军一攻,咱们这些人必亡无疑啊!”
铁嗓子说完这话,再仔细的一打量赵云,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但见三日前还是丰神俊朗,神采奕奕的赵云,三日内竟然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双眼因为连日不曾睡觉而熬的通红,眼圈鹊黑,面色苍白,嘴唇微紫,颧骨高高凸起,而两鬓的黑发也因为连日的忧愁而多了两道耀眼的白丝。
若不是因为他还穿着那身银色的帅袍甲胄,铁嗓子简直都不敢认了。
“铁嗓子,你说军心有变,将士投敌,那你无极营内的三千兵马……?”
铁嗓子愣了一愣,接着一拍胸脯,高傲言道:“这一点还请大都督放心,我无极营的将士们,自打在无极县时,就跟随主公南征北战了!别说是断粮,就是断奶,咱兄弟也不能做出那投敌的下作之事!”
赵云长长的叹了口气,欣慰的点了点头。
“马老将军救援的兵马还不曾回来吗?”
铁嗓子摇了摇头,道:“不曾啊,不过咱寻思啊,马腾老将军虽然年迈,当年却也是勇冠西州的猛将,若是年轻一些,武艺只怕是不在其子马超之下,再加上有文稷将军辅佐,想必不会有事的!”
赵云叹了口气,道:“不一定,我三日来观察宋建的兵马,发现其势如故,兵力部署与原先没有差别,并不曾少了……想必偷袭粮囤的不是宋建之军……如此说来,除了宋建之外,还有其他兵马与我等为敌……”
铁嗓子闻言一愣,接着急道:“如此,那应如何是好……”
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嘶鸣,接着遥遥的有阵阵擂鼓声传到了赵云和铁嗓子的耳中。
“不好了!反王大军攻营了~~!”
“快拦住,拦住!外寨起火了!”
三日已到,宋建依照苏毗格之计,全力攻打赵云的营寨,原本士气低落大营,饥餐不饱的将士们,瞬时间便陷入了慌乱之中。
赵云猛然起身,手持长枪,和铁嗓子冲出帅帐,但见目之所及,滚滚尘雾飞扬,隐隐约约有无数的兵马正在迅速涌动推进,正呼啸着向着中寨本阵杀来,那一面“宋”字的战旗高高飘扬,让赵云的脸庞抽动,分外暴怒。
“他娘的!宋建这老匹夫估摸着我军体力士气不足至甚,终于发兵总攻了!”铁嗓子咬牙切齿,躲着脚怒道。
“牵我马来!”
赵云随即吩咐手下护卫取过白龙驹,纵身一跃,持枪上马,就要冲过去与宋建对战。
铁嗓子一把拉住赵云的马缰,道:“大都督,要士气没士气,要体力没体力,三军将士的战意和斗志都被宋建磨的差不多了,如何去打?还是撤吧!我找无极营的将士们护着将军杀出重围回去,日后再组织兵马,报仇不迟!”
赵云一拉马缰,悲怆道:“贾逵,王凌,张既,王雄皆在营中,他们是我心腹,难道就不管他们了?”
铁嗓子摇了摇头,道:“关中之地,可以没有他们,却不能没有大都督,你若是出了点事,试问谁来统领关中各部?如此岂不辜负了主公对你的重托,再说十支雕翎箭在雍凉何等名声?各个都不是易与之辈!想必冲出重围对他们不是难事,大都督若是去救援他们,他们反受其累!”
赵云咬紧牙关,看了一眼已然是没有任何可能再挽救回来的大营,仰天长叹口气,将银枪向后一挥:“杀、出、去……逃!”
这几个字说出来时,犹如针锥刺心,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之重。
铁嗓子听了赵云发令,不管那些,带头组织麾下无极骑营的兵马,掩护着赵云向着后营冲杀而去。
…………(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败将不堕(第二更)
反王宋建麾下丞相苏毗格,定下了毒计,瓦解了赵云兵马的士气,三日时间一到,便组织麾下兵马猛攻赵云大寨,一举突破其营。
无极骑营的铁嗓子本有三千铁骑,但仓促之间也只是召集到了七八百骑,他们护持着赵云,从乱军阵中杀开了一条血路,从后寨杀了出去,直奔着凉州腹地败走而去。
营寨之外,宋建坐在他那豪华的敞篷八马大车上,一副诡计得逞的奸诈嘴脸。
“赵子龙呢赵子龙,来时你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如今被额一弄,肿么就软蛋咧?……呢个,传令三军!破敌之后,火速坠击赵子龙,说什摸也要拿下他地首级!”
“杀!”
“杀!”
“杀!”
……
听了宋建的指挥,平汉王麾下诸将,杀声震天,数万之众齐齐涌出,鼓足士气向着赵云大营后方猛烈的击杀而去,其速如风,其势如雨,势无可挡……
兵器的锋芒挟着猎猎的狂风在营中肆虐,人的生命如落叶风吹的四下飘散。
道道寒光中,鲜血喷涌,断肢飞散。
大营之中,厮杀依旧再继续,一道长长的血迹如腥红的地毯一般,从南向北延伸,从东向西拓展,层层叠叠,仿佛无休无尽……
雍州军,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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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山,占地约有数百顷。说是山,其实就是地势较高的黄土之地。临着草壁,此起彼伏,夏天时,这里碧绿葱葱,满眼绿油,花草丛生,但是现在,树木的叶子早已掉干,草也枯死。放眼望去。视力所及之处尽是黄颓颓的一片。
山旁的道路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没有走兽,没有生机。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冷清颓兀。
直到赵云领着一众败军行至此处。才让这里有了一些薄薄的生机。
一场大败,一场奔逃,赵云与麾下诸将和十支雕翎箭皆已失去联系。现如今跟随在他身边的,也不过是这三百余无极骑兵而已,而且人马皆已是连续厮杀多日,亦是断粮多日,人困马乏,浑身浴血,靠的只是天生的顽勇才支撑到了现在而已。
赵云银色的甲胄上此刻也几乎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几乎全都被鲜血澤满,他神色疲倦,举眉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翻身下马,走到山脚下的一处岩石处,坐下一边喘息,一边道:“铁嗓子,让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连日来的突围,奔走,阻挡宋建的追军,再加上饥饿,这三百余骑早就是到达了体力崩溃的界限边缘,此刻听赵云让大家休息,急忙一个个下马席地而坐,好多人在矗立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双膝一软,都不自觉的瘫软跪倒在了地上。
赵云坐在石头上,仰头望着远处的天际,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心酸感觉。
五万兵马,一朝溃散,雍州根本动摇。
甚至,连王雄,张既,贾逵,王凌这些心腹的踪信都失去了……
还有马腾和文稷,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去护持粮草,情况如何?
老爷子本是在邺城享福,此番来了雍凉,受我拖累至于此,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向云禄交代?
想到这里,赵云心如绞痛,仰天长叹口气,流下一滴清泪。
那是自责的泪水,悔恨的泪水,愧疚的泪水。
“赵云有罪,祸及三军……无颜面对主公,无言面对将士,无颜面对云禄,无颜面对雍州同僚,无颜面对天下人……我还有什么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铁嗓子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给了赵云一记响亮的大耳刮子。
这一下子,却是把赵云还有一旁其他无极营将士全都吓傻了。
但见铁嗓子挖了挖鼻屎,叱道:“你瞅你那怂样,也好意思自称什么大都督?眼泪都流出来了,哭什么哭!他娘的给老子憋回去!”
赵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似是有些蒙圈,不敢相信的瞅着铁嗓子。
铁嗓子清了一下喉咙,道:“老子没进无极营之前,是个囚徒痞子兵,虽没读过什么书,不过有些古人古事俺也知道!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和项羽打仗,具体的细节俺是不太清楚,但俺知道,汉高祖刘邦屡次败在项羽手下,兵马折损失地陷城不计其数,但他的志气却没有一次被项羽打趴下过,败了再战,输了重来……”
说到这里,铁嗓子狠狠的瞪了赵云一眼,继续道:“光是泔水之战,刘邦五六十万人就被项羽灭了个干净,都没见听说他无颜这个无颜那个,你才打了一场败仗,就唧唧歪歪的愧对个不停……”
铁嗓子身边,一个无极骑兵擦了擦汗,上前对铁嗓子道:“铁哥,错了,错了!不是泔水之战!是睢水之战!……泔水是给猪吃的……”
“去你娘的!”铁嗓子转身一记猛踹,把那骑兵凌空射飞出去,怒气冲冲地咆哮。
“你他娘的能不能再没点眼力见!没看见老子在这讲大道理呢!老子一辈子被人教育,如今好不容易教育一下别人,你在那猪猪猪猪的猪个亮啊!少在一边给我打岔!有多远死多远!别在这腻歪人!”
说罢,铁嗓子转过身,对赵云继续道:“刘邦打了好多败仗,但输得起,所以最终赢了!项羽打了一辈子胜仗,但输了一场就说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刎在了乌江,跟你刚才那死出一样一样的!……要老子看,项羽纯粹就是有毛病!你也有毛病!一张破脸在江东父老那值几个钱儿?在天下人那值几个钱?有这脸没这脸。谁还能少吃了一口饭咋的……赵都督,你可不能学项羽!要学,就学学刘邦吧!我书读的少,没啥见识,但我觉得,一场败仗没打过的将军没啥了不起,但是打了多少败仗,最终却能够翻过盘来的将军,才是好样的!”
赵云闻言犹如雷击,定定的看着铁嗓子。喉咙微动。
铁嗓子继续道:“能百胜而不能一败的。那叫懦夫!没骨气!过去你赵云号称常胜将军,我不觉得有啥了不起!但经过了惨败,你若还能继续站起来的,那才是真汉子!我服气!”
赵云低着头。默默的沉思良久。点头道:“是啊。常胜将军……这名头有什么用?可百胜而不可一败,胜则骄其气,败则死无地,非丈夫所为,铁嗓子!好兄弟!承蒙教诲。赵云感激不尽,我一定终生谨记……”
铁嗓子闻言,大嘴一咧,哈哈乐道:“大都督能缓过神来,我那一个耳刮子就不白扇!还谈什么谢不谢的……”
正说之间,西面突然一阵人声鼎沸,众人转过头去,但见沙尘漫天,一支彪悍的军马正向着众人歇脚的地方快速奔袭而来。
看那旌旗之从,马蹄隆隆,只怕少说也有两三万之众。
众人的心顿时都替的老高,此时己方只有三百余人,人困马乏,且大半带伤,别说是打,就算是跑,只怕跑不出几步就会被对方所擒。
赵云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看着这支越来越近的部队。
但见这支部队,为首的将领,一身黑色甲胄,手中钢点长矛,坐下一匹玉骢马,威风凛凛,气势浑厚。
他的身后,大纛旗迎着猎猎的北风,如牢笼中的困兽呼啸欲出,狰狞可怖。
“汉金城太守,阎!”
看到这里,赵云麾下的三百无极骑兵都是神色一松。
“太好了!是阎将军!”
“金城的太守阎将军来驰援我们了!”
“…………”
少时,便见阎行的大军呼啸着赶来,前部的精锐铁骑四下散开,包抄而过,围成了个圈,将赵云等一众残兵尽皆包裹在其内。
赵云见这等态势,心下顿时一紧。
少时,鼓角声一响,却见阎行身披重甲,不慌不忙的打马出阵,他一个翻身,下了战马,提着他的刚点长矛向赵云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精兵,在离赵云一定的距离停下。
“阎某驰援来迟,请大都督恕罪!”
赵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阎行半晌,道:“阎将军,为何来此?”
阎行面色深沉,嘴角有微笑,拱手道:“启禀大都督,大都督领兵追赶宋建,兵入河关,不想汉阳、武都、安定、南安等五郡纷纷起事造反,阎行不得已,从金城领兵而出,联合五郡内的忠义之士,杀尽叛逆,收纳六郡兵卒,以定乱战,那些叛逆反贼,起事之时,曾截断了大都督的粮道,阎某恐大都督有失,特领精兵三万,前来保护大都督!”
赵云闻言眉头一皱,道:“阎将军这么快就平复了五郡叛党?真是兵贵神速!凉州十一郡,如今有六郡在将军之手,超过一半了……”
阎行闻言哈哈一笑,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尔……来人啊,把东西送上来,请大都督过目!”
随着阎行的招呼,便见有几个士卒手捧两个木匣,从阎行那边快步来到赵云的面前。
赵云看了看木匣,疑惑道:“这是何物?”
阎行一咧嘴,似讥讽似嘲笑:“此乃是凉州刺史兼巡检赵康,与州抚邓岐的首级,此二人乃是叛乱主谋,末将已经斩之,请大都督过目!”
赵云闻言一惊:“什么?赵康,邓岐……此二人乃是你上级,你如何能随意斩杀?!”
“哈哈哈~!”阎行一抬手,挡住了赵云的话头,道:“大都督,二人乃是叛逆贼首,早已不是主公麾下之人,怎么还能算是末将上级?不杀此二人,祸乱不定啊!”
说罢,便见阎行又拱手道:“另外,据末将调查,叛军贼首虽死,但凉州之内,尚有左舟、单辑、姚琼、孔信、李俊、姜冏这些从属之贼依旧把持郡县,不除必成后患,末将请大都督下令,速派兵马征讨之,以定乾坤纲常。”
赵云闻言,双眸中猛然迸出了精光,道:“你说的这些人,据我说知,平日里都是忠臣之士,什么时候,变成了叛逆的贼从了?”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壮士断腕(第三更)
阎行率领三万兵马出现,将赵云等三百余残部围在阵中。
当着赵云的面,阎行直接抛出了凉州刺史兼巡检赵康,与州抚邓岐的首级,说二人乃是兴兵作乱的贼首,另外还报出了左舟、单辑、姚琼、孔信、李俊、姜冏等一干人的姓名,说他们是附逆,请求赵云下令速讨之。
但是赵云知道,赵康和邓岐乃是袁尚的心腹,能力不说,忠心是绝对有的,而左舟、单辑、姚琼、孔信、李俊、姜冏也都是一直忠诚于袁氏的驻守在凉州各郡县的地方重镇,说他们谋反,绝无可能!
赵云深深的望了阎行一眼,阎行也无所畏惧的紧盯着他,二人就这么互相瞅着,眼神在空气中交击,发出了阵阵激烈的火花。
一丝诡异的气氛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就在二人对视思谋的时候,突然之间,东方之边传来了一阵醒耳的马蹄声,众军士随即移开目光,遥遥望去。
却见一支约有数百的兵马正向着这里飞奔而来。
为首之人,浑身浴血,周身是伤,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和马腾一同去救援粮囤的十支雕翎箭之一的文稷。
“大都督!大都督!”隔着老远,赵云就能听到文稷的高声呼喝。
阎行微微一笑,瞅了瞅赵云:“呦,今儿这山道边,真是好热闹啊……挺有意思!”
这一声调笑,跟阎行平日里在赵云面前的态度大不一样,赵云心下一沉,知道自己适才所预感的糟糕之事可能发生了。
文稷来到阎行军马外围,要入见赵云,却是被阎行麾下的盾兵拦住,不允许其入圈内。
“大胆,我乃是大都督麾下上将。尔等焉敢拦我?想找死吗!”文稷勃然大怒,放开嗓子怒吼。
赵云将这一切都瞅着眼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阎行,道:“阎行,你什么意思?”
阎行一撇嘴,露出了一个微笑,道:“没什么,为了保护您的安全而已。”
“他的我的亲信……爱将!”
“哦!”
阎行恍然的点了点头,作势点头道:“既然是大都督的贴心人。那末将就冲您的面子破个例?……放他进来吧!”
随着阎行的下令,阻拦文稷的盾牌兵左右分成两股,让开了一条通路,文稷刚打马入内,盾牌兵却又将其后所率领的残兵拦住。
文稷也不顾其他,单骑策马奔跑入圈内,翻身下马,对着赵云一跪,哭拜道:“大都督!!”
“文稷!”赵云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见文稷浑身是伤,满面浴血。不由的心痛。
“文稷,马老将军怎么样了?”
文稷摇了摇头,泣道:“末将奉命与马老将军同去援助粮囤,不想敌方攻打粮囤的兵马不是宋建偏师。而是羌族,约有数万!马老将识得那是陇西羌族大氏的西平麴,丁令胡、邻戴三部。遍知晓宋建勾结羌族,如今势力更大,我等不敌,他让末将先行突围报信,告知都督,马老将军自行断后……末将奋力屠杀,屡屡被劫,突出重围之时方知都督已为宋建所败,故而昼夜不停的抄小路奔北,希望能追上……终于得见大都督了!”
赵云心下感慨忧伤,握紧了文稷的拳头,道:“你既然已经突围,那马老将军怎么样了?”
“马老将军说他熟悉羌族人事,为我断后,我生拉硬拽他都不走,一定让我将羌族之事最快通知大都督知晓,他说他稍后即至……只是如今却无半点消息,生死不知啊!”
赵云闻言,不由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一歪,差点没打个跄踉栽倒。
不想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声音,笑道:“马老将军勇冠三军,十七年前就是西州第一猛将!羌族皆惧其威,死不了的。”
赵云猛然转过了身,双眸喷火,死死的盯着说风凉话阎行。
阎行怡然不惧,挑了挑眉,带有一丝挑衅意味的看着赵云。
文稷此刻,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他站起身来,走到赵云身边,低声道:“大都督,这……阎将军如何在这里?”
赵云深深的吸了口气,四下打量了一圈周围把己方包围的密不透风的阎行麾下猛骑。
少时,便听赵云突然开口,道:“此处西五十里,乃是绕城,城池虽小却可暂时屯兵,咱们先往那去,再做商议。”
阎行微微一笑,道:“大都督将令,末将自当遵从,不过在去之前,却还有一件事要做。”
赵云眯起眼睛,淡淡道:“什么事?”
阎行咳嗽了一声,道:“此番平定凉州五郡之乱,铲除贼首赵康,邓岐,知晓了其附属从贼左舟、单辑、姚琼、孔信、李俊、姜冏等人,如今贼首已死,左舟等人日后再慢慢料理也没事……不过除此之外,末将还从赵康等人的府邸搜索出了私通书信,发现大都督麾下的中军居然有人与贼暗中联系,此事必须立刻处理,不然遗害太大!”
赵云心中一跳,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说的是谁?”
阎行皮笑肉不笑的道:“就是被大都督赞誉为十支雕翎箭中的贾逵,张既,温恢,王凌,郝昭等人……当然了,还有这位文稷文将军!他们这些人,背信弃义,丧尽天良,辜负了大都督的信赖,罪不容赦,必须立杀!……贾逵,张既等人遭逢兵败,生死不明,姑且罢了,但文稷既然已经站在这了,则必当立斩之!”
此话一出,便见赵云以及文稷,还有铁嗓子等一众无极骑士卒顿时大惊,无不骇然。
文稷面满苍白,大步而出,指着阎行,放声怒骂:“阎行,你血口喷人!”
阎行面色不不变,道:“你与叛贼的私通书信。已被我拿在手中,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你……!”文稷气的说不出话来。
赵云面色一正,道:“阎将军,十支雕翎箭皆我心腹,就算是当中有一两个可能会谋反,但难道各个都是败类?有什么事也等回去以后再说。”
“回去说?哈哈哈哈~~~”
阎行仰天哈哈大笑,连珠炮似的逼迫:“我等诛杀叛逆,浴血奋战,平定五郡,功勋卓著。现在要杀逆贼,为什么还要等回去?逆贼就在这里,我等哪都不去,今天,就要在这里铲除逆贼!为主公在雍凉的基业定足!以报袁氏大恩!”
阎行对待赵云的语气如此蛮横,让文稷脸色一变。
他转头看了看脸色阴沉的赵云,猛然明白,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阎行想要污蔑他们十支雕翎箭那么简单!
阎行这是赤裸裸的要剪除对立的羽翼!
什么平定五郡叛逆……分明是阎行已经掌控了凉州的五郡,为了继续东向染指。他要剪除掉雍凉与他作对的顽固势力。
他这是要反啊!
文稷看出来的,赵云焉能看不出来?
只是如今情况陡然下滑,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阎行一己承包了凉州北境六郡之事。掌握主动权,他说谁是反贼谁就是反贼。
此时若是要打,眼下自己只有残军数百人,且还都是浴血奋战。强弩之末之师,饿着肚子受着伤……
阎行这次领了凉州六郡精锐,是己方的好几十倍。怎么打?
若是只有赵云一人,大不了跟阎行拼了,只是现在手下这些部从……
赵云想了想,道:“文稷就算有罪,但证据不在此处,不能随意乱处!且定罪之所应在长安!我想且押解他回去,待卓廷尉审讯之后,再做公断斩首弃市不迟!”
“不行!”阎行斩钉截铁的回答:“逆贼死不足惜,今天我一定要在这里杀了他!”
说着,他歪头看着赵云,说道:“大都督,主公不在,你就是雍凉之主,功必赏过必咎,你应该秉公执法才对,如果你要寻私情,那可就太让人心寒了。”
说完,他扭头对围在四周黑压压一片的士卒道:“将士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
“对!”
“杀文稷!杀文稷!”
一时之间,阎行所领来的兵马山呼海啸,举臂齐声呐喊,在山脚下,可谓是惊天动地。
赵云惊讶且愤怒地四下环顾,好一会,他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可是,根本没有人听赵云的话,众人仍在呐喊着:“杀文稷!杀文稷!”
赵云气得直哆嗦,怒吼道:“你们想造反不成吗?”
“大都督!”阎行嘴角一挑,轻蔑笑道:“我们就算造反,也是被你逼的!因为你处事不公,我等三军不服!”
“不服!不服!”
阎行说什么,他的兵马将士就在旁边喊什么,俨然一副以阎行马首是瞻的样子。
阎行冷声一笑,又道:“大都督,不要怪将士们不拥护你,而是你的做法太让三军心寒了,你应该反省一下,改过自身才是。”
赵云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阎行,胸中杀机毕漏。
阎行却不怕他,依旧是大声喊道:“文稷私通叛逆,背叛主公,现在开始已不再是我们的同僚,今天,我们要替在河北的主公清理门户,力杀文稷!”
“杀!杀!杀!”
阎行麾下的兵马齐声吼叫,并开始行动,“踏踏”的踩着步子,缩小圈子,长枪林列,一步步的向着圈中人群压去。
“你敢!”赵云将手中长枪一挑,准备与阎行血战。
“等一下!”
文稷突然出手,一把握住了赵云的手中枪,冷冷看着阎行。
他看得出来,赵云此时名是雍凉大都督,实则已被阎行包围,生死只凭阎行一句话的事。
一旦动手,别说自己的命保不住,赵云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今天的事情,和旁人没有关系,阎行,你要我死,我文稷死在这里就是了!”
赵云闻言一惊,道:“胡说什么?!”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何为神将(第四更)
阎行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文稷。
好一员有勇有谋的忠义之将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然还是真舍不得就这么杀了他。
赵云猛然转身,压低声音:“文稷,不要做傻事,我说什么一定会保全你。”
文稷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笑容,道:“大都督,请恕属下日后不能够在鞍前马后的跟随您了,此时乃是非常时期,还望大都督保持清醒,不要被愤怒冲昏神智,文稷佩服大都督,跟随您几年,活的值了!……我死不足惜,只是我膝下还有一子,尚在襁褓之中,名叫文钦,我死之后,还望大都督顾念昔日恩情,能帮我照顾一二。”
阎行在一旁,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赵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让他替你照顾儿子?真是笑话!
要不是留下赵云尚有用处,我第一个就宰了他!
文稷拜别赵云之后,转过头,冲着阎行吼道:“阎行,我的命在这,来拿吧!”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他就大步流星的向着阎行那边冲了过去。
文稷这一动,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赵云都没有反应过来出手阻拦。
“唰唰唰——!”
阎行身后,数名弓箭手早已是枕戈待旦,见文稷过来,张弓放箭,对着文稷就是一通乱箭射杀。
十余支利箭扎在了文稷的身上,但见文稷的双眸骤然收缩,接着缓缓扩散,‘噗通’跌倒在地,嘴角一丝鲜血顺着下颚缓缓流出,接着“咣”的一声身陨在了山道旁的尘埃之中。
事情来的很快,几乎只是在骤然之间发生的事,让人措不及防!
赵云面色一变,快步奔上前。低头看了看已然气绝的文稷,连唤数声,见文稷没有答应,知其已死,随即痛苦的闭上了双眸。
可怜自己的十位股肱之一,忠心耿耿,一腔热血,不曾死在战场上,反而是落在了这里……毁在阎行小人之手……
阎行似是很满足于能够看到这样痛苦的赵云,他哈哈一笑。满意的冲着周围的将士们说道。
“赵都督诛除叛逆,大义灭亲,允我等灭了叛贼文稷,还是值得我们拥戴的大都督嘛!”
说着,他向赵云挑衅的一笑,说道:“大都督,跟我走吧,关中之地,还有许多事情要你来主持呢。”
赵云此刻明白。阎行之所以杀了文稷,是为了剪除他的羽翼,而之所以不杀自己,则是要软禁自己。利用自己,用以达成他迅速控制雍凉的目地。
如此奇耻大辱,自己岂能忍受……
今日,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阎行同归于尽!为文稷报仇!
想到这里,赵云猛然站起身来,提起手中银枪。双目圆睁,作势就要去跟阎行血战拼杀。
刚要动手,却见眼前一道影子忽悠一闪,一个又矮又秃的身影拦在了赵云的面前。
“大都督……你不能动手……别说阎行那面人太多,就是一对一,你现在是强弩之末,也断然胜不得他。”
说话的人,是铁嗓子。
赵云双眸一眯:“我管不了那些……让开,我要文稷报仇!不拼杀一场,如何对得起他?!”
铁嗓子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拼杀一场好说,一会就有了……且听俺说几句,大都督,俺书读的不多,除了项羽和刘邦之外,俺铁嗓子知道的古人,还有一个叫勾践的……阎行不想杀你,你就不能死,你死了,赢的人就是阎行,你要学那个勾践,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辱,吃常人所不能吃之苦……你日后要亲手斩杀阎行,为文稷和俺报仇!”
赵云闻言一惊:“为文稷和……你?!”
铁嗓子一抬手,握住了赵云的手腕,手掌慢慢向下滑动,接过了他手中的银色战枪。
“嘿嘿嘿嘿!好枪!”
铁嗓子憨厚一笑,咧着一口黄牙,叹息道:“大都督,自打从无极营建营开始,至今已经有八个年头了……当年,俺铁嗓子杀人越货,坑蒙拐骗,落草蹲大牢,在牢里甚至还吃过人,这辈子净干错事了,唯一做的对事,就是在无极县大牢里应了主公的招募,跟随在主公和大都督的身边,虽然过的是刀光斧影的血腥日子,但俺老铁也自觉是有福的了,俺知足了!今天,就让俺做最后这一回错事,冒个傻头,替大都督死一回吧……也算是给文稷将军一个交待!”
赵云呆愣了半晌之后,眼眶慢慢的湿润了,豆大的泪珠再也难以控制,从这位一生不曾屈服的名将的眼眶中缓缓滑落。
英雄无不冲动!我定我命途!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忠胆义胆,壮山河!
但见铁嗓子微微一笑,手持赵云的银枪,缓缓的转过了身。
“大都督,还是那句话!原先的常胜将军没啥了不起!若天命果真能让你熬过这一大难而不死!俺相信,那时候的你,无论勇武军略心性意志,都定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神将……可惜,俺看不到你当天下第一的那一天了。”
说罢,便见铁嗓子高声一呼,持着赵云的长枪冲着阎行杀了过去。
“姓阎的,叛主之贼,你不得好死!”
眼见无极营中的一个矮矬子持着银枪向自己冲来,阎行不屑的哼了一声。
“无名小卒,也敢来跟我斗?受死吧!”
阎行不需别人出手,自己将刚点矛一出,其速如迅雷一般,一个照面,“噗嗤”一声就扎透了铁嗓子的胸腔。
铁嗓子胸腔被穿,口吐鲜血,却依旧是死死的盯着阎行,他奋力向前,任凭刚点矛的矛身在自己的胸腔穿梭,依旧是向前,向前,再向前……向着阎行逼近过去!
“哈!”
靠近阎行之后。铁嗓子含着鲜血奋力一击,手中银枪一出,重重的打落了阎行肩膀上的一处甲胄,并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血红的印记。
阎行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暴怒无比。
他想不到这挨矬子居然如此凶顽,胸口被刺个窟窿居然还能反噬自己,更想不到以自己上将之尊,竟然会让这么个东西给伤了肩胛!
阎行抬出一脚,猛然将铁嗓子踹飞,然后暴怒一声:“剁碎了他!”
但见阎行身后。数十骑兵齐齐而上,手中长枪乱刀向着铁嗓子一阵乱刺猛劈,血光四溅,不一会便将铁嗓子剁成了肉泥。
“铁大哥!”
无极营其他的士卒牙呲崩裂,满面泪痕,皆欲上去与阎行等人拼命,不想,却突听赵云猛然开口喝斥:“谁都别动!”
看着被阎行下令劈杀成一滩肉泥的铁嗓子,赵云满面是泪。但双眸却是变得深沉如水,脑中不断的重复着铁嗓子临去之前,对他说的那一番金玉之言。
赵云虎目含泪,狠狠的瞪着阎行。森然的开口道:“你发泄完了?”
阎行听了这话,挑衅言道:“没错,完了,你想怎样?”
“好!”赵云点了点头。道:“那走吧!”
阎行闻言一愣,似是没想到赵云骤然间竟然能变得如此冷静,他还寻思着赵云得上来跟自己拼命呢。
愣了一会。阎行回过神来,向后面的诸位将官一使眼色。
阎行身后,一众人马纷纷上前,卸下了赵云和身后一众旧部的兵器,并有几个孔武用力,浑身硬甲的大汉走到赵云身边,四周站定,将其挟持其中。
阎行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了赵云的面前不远处,道:“大都督,请吧!”
嘴上叫是大都督,眼中却全是奸计得逞的轻蔑和耻笑。
赵云对于身边看住他的重甲之士毫无所觉,他抬手拭去了脸上的虎泪,然后深深的看了阎行一眼,道:“我当初没有看错,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阎行笑了一笑,很是得意的道:“大都督对我的另眼相待,阎某一直是记在心里的,现在终于可以回报了,大都督放心,阎某对你,定当好生报答!不辜负你这两年对我的好!”
赵云点了点头,淡淡道:“阎行,这一局,你胜了我,我赵云无可奈何!不过你最好不要忘了,你今日做下此事,下一步面临的,必是主公本人!天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能把你捧上天,也定然能把你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阎行仰天长笑,边笑边喘着粗气,说道:“大都督啊大都督,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说这些没边的吓唬我呢?阎某真是比不了你啊!你还是先考虑好你自己吧!”
说罢,阎行面色一沉,转过头去,冲着手下道:“来人啊,收了大都督的兵器甲胄,送他到战车上,日夜看管,别让他得瑟!都别忘了,大都督可是一头猛虎啊!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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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六郡之内发生了大事,消息焉能不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关于关中的消息就传到了河北的邺城。
在接到第一手的消息之后,郭图的脸瞬时就白了,他一向是报忧不报喜,不敢拖延,急忙把消息往袁尚那里塞。
听着这一条比一条坏的消息,饶是袁尚,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过来。
“凉州刺史兼巡检赵康,州抚邓岐在五郡造反,阎行率兵平定……还执掌了五郡兵权?”
郭图擦了擦头上的汗,点了点头。
袁尚皱了皱眉,道:“这是谁传回来的消息?”
郭图低声道:“是阎行上表说奏的!”
袁尚面无表情:“也就是说,这是阎行的官方说法?非官方的呢?”
郭图的神色有些不解:“什么是非官方的?”
“就是咱们探子的私查的情况汇报,你这个憨货!”
郭图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了。
“咱们的探子回报,在五郡背叛的人,其实不是赵康,邓岐,而是杨阜,赵昂等在五郡为首的十四名郡官,阎行以平叛为名擅杀凉州州官,借机收拢了五郡兵马,再加上金城郡,已是掌控了凉州大半的军政……”
袁尚略微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赵云呢?他总督雍凉,对于此事他怎么处理?”
“赵云与宋建交战,目前战报未明,不知本人情况如何,他应该是不知道凉州之事……”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两张王牌
听了郭图的话,袁尚的眼神变得有些深沉了。
他知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司马懿在去往渤海督办水师的战船制造之前,曾暗中嘱咐掌管探哨的从事侧重盯梢阎行,并一再陈述其为重中之重。
这事袁尚自己虽然不曾过问,但他毕竟是邺城之主,大概的也略略知晓。
如今郭图暂时接手这部分的公务,阎行那边出了事情,其中一定是他暗中调配了人手,将司马懿的布置打乱了。
袁尚深刻的眼神,仿佛一眼能洞穿其心,郭图被他瞅的慌张,面色苍白,牙齿打颤,额头上的冷汗缓缓流下,想跪又不敢归,想哭也没法哭。
郭图后悔啊!
关中出现这样的形势,自己虽非主事,但掌管情报布置不周他却是责无旁贷,如此大事,主公雷霆之怒之下,定要办他,他自己难逃一死不说,只怕还会祸及三族。
郭氏在河北目前也算有些势力,但面对如今已是将权力抓的紧紧的袁尚,再大的氏家又有何用?还不是一句话就嗝屁的结果。
郭图现在真的很想哭,他并无恶意,只是有点自负,外加上不服气司马懿的调度,如今却闹出这么个结果。
两个人各有所思,在厅堂之中,就这么诡秘的相持良久后。
终于,袁尚暗叹口气。
郭图是有错,但是盯梢阎行的事是司马懿暗中叮嘱的,没有名文调配,自己虽不曾阻拦,却也没有当面支持,也就是说司马懿的这个调配并不符合法度。
如此看来,郭图是有权力废除它,且在关中有战事的时际。郭图将人员布置做出了用于主要侦查外敌的调整,这是属于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举措,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当当然其中或许牵扯了一些他个人的心性因素……
郭图该惩戒,但他罪不至死,更该惩戒的人,或许是自己才对。
结果证明郭图的安排布置确实有误,其罪该罚,但若是细细一算,真正该罚的人。自己不也算是一个么?
当初关中之战击溃曹操之前,阎行救了马腾导致战局逆转,立下大功绝不可没,他袁尚若是不予以重用,如何安抚天下降将之心?再加上阎行确实勇武过人,不在马超之下,袁尚也确实是打心眼里的欣赏……
时至今日,祸乱已生,这些苦果难道不是自己当初审断不明而种下的?
可是若换成别人。又该如何做?
对待敌人,袁尚什么手腕都能使的出来,但对待自己人,袁尚的作风从来都是很护犊子。
“郭图。你知罪吗?”沉静了良久之后,袁尚终于缓缓开口。
郭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失职……属下有恨啊!请主公降罪!”
袁尚眯起了眼睛,长叹一声,道:“明日。你就卸下手中所有的职务,去廷尉府领四十鞭挞,然后到邺城马司领令。我会提前打个招呼,让他们安排你给河北的战马厩扫粪球…………什么时候,你觉得对自己的惩罚够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找我。”
郭图闻言一惊,语气颤抖,脑袋因为一时惊恐亦或是一时激动而短路,问出了一句很白痴的话。
“主公……你不夷我三族吗?”
袁尚的眉毛一挑,脸色一沉。
又犯贱了!对待这种憨货我好像确实有点仁慈过了头。
“你要是非想让我这么做的话,袁某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你跟你家人有仇吗?借这机会我帮你报。”
郭图琢磨琢磨,回过味来,吓得一激灵,急忙使劲扣头:“不必了,不必了,属下这就去马厩扫粪球……扫粪球……”
“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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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走后,袁尚把自己关在厅堂之内,平心静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郭图把各路的消息都带回来了,惟有赵云那一边至今没有什么动静,阎行起事,手下要对付的人必然是赵云!他掌控六郡的时候,赵云正在与宋建对持,六郡正对着赵云的后方……如此看来,赵云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袁尚的心不由得一阵发痛。
赵云是他的亲信部下,也是他的心腹损友,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袁尚长叹口气,将这些个人想法暂时先抛诸脑后,重新将思绪拉回到关中事上。
赵云一旦有事,关中之地群龙无首,必起大乱!
不光是反王宋建,叛逆阎行,只怕什么汉中张鲁,巴州少数民族,西羌诸部,曾经归顺的小股诸侯……或许还有那天子刘协,都会乘机起事作乱。
河北目前处在政务大兴的阶段,这个时候,谁有能去力挽狂澜?把这些乘火打劫的王八蛋统统干翻?
司马懿和甘宁在督建水师,不能调。
田丰,沮授,逄纪,高览,韩猛,王双等冀州一干能臣猛将带领着自己的中军忙着鲜卑迁移之事,人手目前还不够用……
张燕及黑山旧部平定昌,商二贼之后,为了配合移民,也在梳理太原诸事。
上将张郃与郭淮,孙礼,吕旷,吕翔等良将,统领着黎阳八万兵马,在和夏侯惇,曹仁,徐晃,曹彰等中州主力对持。
马家兄弟冲锋陷阵,勇武异常,倒是可用!但是关中的事目前已经乱套,不是单纯的打仗就能解决的,让这些只知勇武的将领独自掌军,不妥当。
数了一个大圈,最终,袁尚还是将事情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好吧,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还得是自己亲自出马,去趟关中才能把乱摊子铺开……
阎行的谋逆之众,宋建的十万反军,张鲁的汉中诸部,羌人中的不安分子,巴州的少数民族。还有天子若是要再得瑟的话…………
要么不去,既然要去,就把这些家伙统统摆平。
想到这里,袁尚又随即选将。
能动用的将领中,最堪大用的无疑是马超,马铁,马休,马岱兄弟四个,再加上凉州猛将庞德等人,再加上一些孙轻。李大目,王当,汪昭,赵睿等一些辅佐……将校够用。
能迅速动用的兵卒,在不影响河北其他重要事务进行的前提下,现在只有高干的并州军——估摸着差不多能立刻派调的约有三万左右。
听起来似乎单薄了点……
袁尚有些犯愁了,阎行若是真反,能聚集多少兵马暂时还看不出来,但宋建麾下有十来万人。张鲁被赵云一败,折损不少人马,他若不安分,汉中之兵估计能再拼出个三万左右。巴州的少数民族加起来能有个一两万,天子得得瑟瑟的,手下有几千兵卒虽可以忽略不计,但也是王道之师。
现在最不稳定。变数最大的因素是羌族!
自打汉武帝刘彻降服休屠王,浑邪王立河西四郡之后,西塞边境就一直是羌汉混居。数百年来因为待遇不平等,羌族与汉族历来纷争不断,屡屡叛变,又屡屡镇压,汉朝近百年来在镇压羌族反叛的资金上就数以亿计!
特别是最近几十年,汉朝军阀内战,边境的羌民越发不安分,势力越起,虽然依旧归于大汉王朝治理,但内部间早已根据氏族大小体系,形成了多种世家诸部,各自为政,很不安分!多年前曾有羌汉混血马腾以及韩遂等人威震,倒是祸患不深。
自袁尚统领关中之后,也曾派遣庞德,马岱等人去安抚过羌族各部,稳住了凉州边境局面,不过那时候是袁曹大战结束,袁尚威势正盛,关中趋于稳定,再加上马氏和阎行归附,羌族不会也不敢有异心。
如今赵云情况不明,雍凉二州变乱迭起,宋建等人为祸,阎行叛变,雍凉起了大乱,羌族各部现在的心态如何,这就很难说了……
羌族各部人户不少,数以万户记,一旦搀和叛乱,能聚集起来,少说六七万,多说得有十五六万……
袁尚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开始在厅中来回度步。
若是这么算起来,情况紧急之下,自己领三万并州军入关中平乱,而对手们保守估计加起来约有二十万左右,若是情况最坏,三十万人都打不住!
素质硬不硬且不说,单说这三万对三十万,听着就让人感觉没啥奔头……
又琢磨了一会,袁尚脑中的灯泡乍然一亮。
他猛然站起身来,吩咐门外的侍卫们道:“来人,传我令,在偏厅布置一场三人宴,晚上我要请两个人吃饭!”
袁尚要请吃饭的这两个人,是他认为,两个可以帮他以少胜多,力挽狂澜,鼎定关中局势的重要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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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布置完毕,袁尚随即又命人下了请帖,并派两辆马车去接人,而袁尚则是站在府邸前,一身锦缎华服,亲自相迎。
晚宴时辰到时,被派出的两辆马车,分别载着被袁尚认为是两张王牌的人回到了府邸。
车帘子一掀开,便见身材高大,相貌雄魁的夏侯渊从第一辆车上当先走了下来!
夏侯渊还是老样子,一脸的威严,浑身的傲气,他摸着下巴上的虎须,一双铜铃大眼上下翻滚,打量着在门口迎接他的袁尚,似是在揣摩袁尚的心思,也似是在掂量袁尚的用意。
袁尚笑容满面的朝着夏侯渊一挥手,上前行礼。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此来真是辛苦了。”
夏侯渊面无表情,他瞅袁尚仿佛永远都不会乐一样,面对袁尚时,他的脸永远都是板着,哪怕对方专门请他来吃饭也一样……就好像这顿饭是他花钱似的。
“不辛苦!”夏侯渊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友好:“吃个饭辛苦什么!长嘴就行了!”
袁尚展颜一笑,道:“岳父大人的幽默细胞见长呢……可我为什么每次见您,您都是板着个脸呢,你瞅我为什么就不能乐一乐?”
夏侯渊冷然地扫了袁尚一眼,阴阳怪气:“瞅你?哼!我乐的出来嘛?”
袁尚的表情有些委屈:“这就怪了,你瞅我不乐,为什么每次瞅小袁怡都乐?再怎么说那也是我闺女,父女连心,相貌相随,同样是姓袁的,岳父大人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夏侯渊不屑的一撇嘴,道:“她是你闺女,还是我外孙女呢!怡儿长得可爱,能逗我高兴!她好玩,有意思!你能让我玩吗?”
袁尚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岳父大人,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言下之意,是最近经常在玩我闺女?”
“…………”
跟袁尚这混蛋说话真费劲,有一股想抡棒子杀人的冲动。
夏侯渊用他凌厉的眼神刮了袁尚三刮,犹如霹雳闪电!
若是能把眼神比喻成刀子的话,夏侯渊这几眼,直接就能扫掉袁尚脸上的三层皮,直接露骨。后世的x光估计都没他这几下子来的有效。
“你到底请不请我吃饭?不吃我回去了!家里好酒好菜预备着,不比你这差!”
袁尚暗暗的叹了口气,心下哀怨。
你如今闲居在邺城,貌似你家中的饭菜,也是吃我的吧?
难怪从古至今,老丈人和姑爷都不对付,究其原因,盖都是因为这些老丈人一个个都是喂不熟的狼!
没良心呢。
袁尚摆了摆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岳父大人先请进府入席,小婿还要接待另外一位贵客,稍后在过去相陪。”
夏侯渊一听还有人来,犹疑的看了袁尚一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府内。
见夏侯渊入府,袁尚随即转身走向了另外一辆马车。
他伸手一掀车帘,对着里面东张西望,犹犹豫豫不敢下车的钟繇露出了友好的微笑。
“钟仆射,到地方了怎么不下来,一直藏在车上多没礼貌?”
钟繇当年被生擒后,让袁尚算计过。
为了让他提前诞下优育种钟会,袁尚专门配置了数十名美艳的妓娘供他杂交,如今种子虽然已经诞下,但那数十个妓娘却没有走,她们全都被袁尚大方的一甩手,赐给了钟繇,留在邺城钟府当婢女,顺带着继续跟他杂交,看看能不能产出更为优良的品种,所有人女子的月耗用度由袁尚一手负责,河北之主难得大方的一塌糊涂。
单从钟繇高高凸起的颧骨,塌陷的双腮,越来越瘦的外形上来看,就能知道钟繇在邺城的日子过得绝对很风流。
看见袁尚出现,钟繇浑身顿时打了个激灵,他犹犹豫豫的又向外扫了一圈,似是在寻找什么。
车外面空荡荡的,除了袁尚和几个随身侍从外,什么都没有。
钟繇长出了口气,将声音压低道:“今晚这顿饭,你不会还要给老夫安排女子服侍吧?老夫前两天让华佗帮我把过脉了,华神医说我肾亏……”
袁尚闻言一愣,看着钟繇一脸担忧的神色,立刻换上了一副阳光的笑容。
“钟仆射,放心吧,袁某向你保证,咱们今晚吃素。”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迷途老骥
夜幕降临,大部分的家户已经进入了闭灯入梦的阶段,劳累了一天的商贾封账休息,耕种了一天的农民收拾耕具睡觉,而世家大户的公子则是赶紧去搂娇妻美妾,‘呼哧呼哧’的连夜造小人。
这个时间段,袁尚也很想回去找甄宓乘着夜色,探讨一下老袁家开枝散叶,优生优育的问题,只是现在属于非常时期,时间紧迫不允许他这么做。
今夜,他请夏侯渊和钟繇两人吃饭。
酒宴之上,找几个侍婢陪酒,莺莺燕燕,欢声调笑几句应应景,点缀一下气氛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私宴传统,可惜的是,今天袁尚请的这两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
这两个人,一个肾亏,一个是他老丈人,袁尚若是找美女陪酒,夏侯渊估计会替夏侯涓大耳瓜子抽他……
而钟繇目前已经有明显的不举征兆,这样力不从心的萎男很容易坏了陪酒姑娘们的雅兴。
所以这场酒宴,没有女侍作陪,清一色的男子汉干喝。
三个老爷们喝酒,按道理也不会不热闹,问题是这两个人跟袁尚实在是没啥话好说。夏侯渊是认了袁尚这个女婿,但一直以来都是勉勉强强。
钟繇就更别说了,袁尚帮助他添了个儿子还安排了佳丽三千伺候他,过着幸福美满的皇帝日子,按道理他本该感激袁尚,问题是因为这个却被弄得阳痿肾虚,使得他对袁尚的感激之情相对的就变得有点复杂了……说喜欢不喜欢,说憎恨谈不上——爱恨两茫茫的那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被逐渐的转移到正题上了。
袁尚斟满了一盏酒,对着二人遥遥一举酒盏,道:“岳父大人,钟仆射。请再干一盏,满饮此酒!”
二人一抬手,仰头饮尽。
“袁尚,你把我们两个召到这来,绝不会是无缘无故,有什么话,你就照直了说!别藏着掖着的惹人腻歪,我最瞅不得这个!”夏侯渊撂下酒盏,开口照直询问。
袁尚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当年曹公还东迎驾,战李傕郭汜,你曾为上将,随军关中,而钟仆射更是坐镇长安多年,执关中牛耳,攘四方诸侯,就西北问题,我想问你二位打听两个人。”
钟繇一听是关中事。来了兴趣,道:“不知袁公想要打听的是谁?”
袁尚微微一笑:“陇西人宋建,金城人阎行,不知道二位可曾知道?”
钟繇一听这两个的名字。眉头瞬时拧成了一个疙瘩,道:“一个是拥兵自重的叛逆反王,一个是勇冠三军的凉州虎将,袁公问他们俩干什么?”
袁尚笑着敲击着桌案。道:“当年钟仆射在坐镇长安,引领雍凉二州,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啊!假如宋建突然兴兵入境。阎行在金城谋反,割据半壁凉州,汉中张鲁和巴州七姓夷王等蠢蠢欲动,另有天子返驾洛阳,见关中有乱,也有异动,羌族各部不稳,叛乱易生,这种情况下,不知钟仆射该怎么办?”
钟繇一听这话,脸色一僵:“这个假如,惊世骇俗……也未免太假了一些吧?”
夏侯渊哼了一声,道:“你问这情况还怎么办?办个屁啊!拍屁股尥蹶子走人吧!”
袁尚叹气道:“如果不采取丢弃策略,一定要力挽狂澜呢?”
钟繇想了一想,道:“我未曾经历过如此的险情,凭空而言也疏无根据,但临时大致可制定的是五个方略:一是雍凉之地,何处都可以丢,唯独以长安为首的京兆之地不能丢!长安乃是汉家西都,意义不凡,南有千里沃野养粮屯兵,北有胡牧便利,三面皆可防守,又是可以握住渭水东进的要冲,拒此一地而可藐视千里关中地,正是此城自古为兵家之地的奥妙。”
袁尚点了点头,道:“若是守住了京兆,然后呢?”
“第二,就是关中的各股小路诸侯,这些年来虽然势力渐衰,但依旧有着左右关中风向的作用,听说袁公当年争夺关中时曾做到过这一点,想必不需我再多言。”
“第三呢?”
“第三就是拉拢羌族,当然羌民与汉民虽皆是我朝治下,但其间的矛盾延续数百年,此番大乱必有所动!就算不能全部拉拢,也要拉拢其中的一部分,兼施以打压顽固方,分化瓦解,方可在最短的时间定祸。”
“第四呢?”
“第四就是需有一名熟悉关中之地,且威望甚高者,东西合纵,或打击或分化,蚕食各方势力,稳定局势,收拢民心,徐徐向各方还击。”
“第五?”
“第五是用将!雍两二州地市广博平坦,纵横何止千里?战事一开,说不定还会绵延至凉州之外的西域,且羌卒又长枪烈马,兵多未必得势,用军之人,必是擅长纵横奔袭千里可驱之将,犹如孝武皇帝时的冠军侯霍去病一般,如此方可在军略之上占据主动!”
袁尚正色的看着钟繇,点头道:“钟仆射不愧是引领关中多年的名宿,这五大方略当真是说到了重点!”
钟繇长声一叹,道:“这只是你适才一假设,我临时所想起来的……对了,袁公,你刚才的这个假设很是深奥,不知究竟是何用意?考验我吗?”
袁尚惭愧的笑了一笑,道:“钟仆射觉得我的想象力很丰富吗?很遗憾,刚才我说的那个假设,乃是我在人类发散思维的基础上,结合世界大局观在假设情况不成立的条件下所作出的再一次假设……”
夏侯渊眉头一皱,急了:“说人话!”
“我刚才的那个假设是真的……”
钟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夏侯渊却是面色一变,怒其不争的指着袁尚,咬牙切齿的怒吼。
“好好的一个关中,让你管理的稀碎!你就败家吧!”
袁尚闻言无奈,暗叹口气。
稀碎这个词,好像是用来形容放屁的……
回过神来,袁尚笑了笑。道:“钟仆射,刚才你说的五大策略,想要完成则必须要五个人,守住长安我需要郝昭,改变关中风向只能由我自己完成,定羌族则用马家,而东西合纵,在关中之地威望甚高者非你钟仆射莫属,而擅长千里奔袭之将的人选嘛……”
夏侯渊在一旁陡然挺起了胸脯,满脸的骄傲神色。
“钟仆射觉得我们家淳于琼将军可能担当此重任乎?”
夏侯渊闻言勃然大怒。
“纯属放屁!淳于琼那老废物能擅长千里奔袭?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胡咧咧的?!”
袁尚满面疑惑的瞅着夏侯渊。奇怪道:“不是他,难道擅长奔袭的,还另有其人?”
夏侯渊闻言一窒,胸中一口恶心上涌,肺子差点都没气爆了。
“袁尚你小子是不是傻!?当今天下,若论奔袭战法,我夏侯渊敢自称第二,就没人敢自称……”
说到这里,夏侯渊顿时一顿。接着疑惑地瞅向袁尚,心里琢磨琢磨,好像不是那个味。
怎么有一种掉进别人挖的坑中的味道?
却见袁尚脸色一正,站起身来。恭敬的言道:“二位,我知道你们都是曹氏旧臣,受过曹操大恩,背主叛变这种事是决计做不出来的。我袁尚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自打拿了你们回来,也一直不曾逼迫过你们投降……”
钟繇仰天长叹一声。似哀怨似感慨:“可你逼我做了比叛变更没品的事……”
袁尚闻言笑了:“那是你自己没节操,系不住裤腰带,切莫诬陷于我。”
钟繇闻言,脸色登时通红。
“二位,只是如今关中的事,关系的不仅仅是袁曹两家征战,其中涉及的事情太多,有反王,有叛逆,有西羌,二位与我一样,都是汉庭股肱,我希望咱们能彼此放下暂时的成见,团结一心,稳定关中形势,还西州之地一个彻底的太平。我这不是请你们对付曹氏,而且助我稳定边疆,如果二位觉得袁某面子不够的话……还请看在我夫人夏侯涓和幼年钟会的面子上,助我一臂之力,行吗?”
夏侯渊和钟繇对望了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少时,却听钟繇重重的咳嗽一声,道:“关中之地,老夫当年经营多时,犹如子嗣一般,任凭他人损毁践踏,老夫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袁尚闻言大喜过望:“钟仆射高义!令人钦佩!”
说罢,又转向了夏侯渊。
“岳父大人,你呢?”
夏侯渊抚摸着刚须,犹豫了半晌,抬起手来,指了指厅堂内的三几酒菜道。
“我若是不应,今天这顿饭,你是不是得让我掏钱?”
“…………”
*******************************
凉州南境。
“咕噜噜~~!”
马腾将头扎入一条清澈的小溪之中,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多的泉水,然后使劲的一擦嘴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凉气。
救援粮囤之战,马腾与文稷共同前往,不想遭到羌族三大氏的围堵攻击,兵马折损大半,马腾让文稷去通知赵云,自己则是率领一部人马断后,经过连番的血战,险象环生,重重险阻,终于率领一支残部杀出重围,逃难之此。
由于是慌不择路,此时的马腾还真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唉~~!”喝够了泉水之后,马腾歪着身子,找了一处岩石靠着,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仗打得,也太离奇了……宋建怎么会和羌族扯到一块去呢?”马腾一边捋顺着须子,一边皱着眉头细细的沉思。
“老将军!你看那边!”
随着士卒的呼喊,马腾抬起头来,向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不远方的土道上,三名骑兵正飞速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老将军,他们穿着汉军服饰,是咱自家人!”
马腾吸了吸鼻子,奇怪道:“荒郊野岭的,突然出现穿自家服饰的人?莫不是有诈?”
正说话间,却见三骑兵已然是来到了马腾等一众残部跟前,为首一人四下瞅瞅,问道:“你们可是赵大都督麾下之兵?”
马腾想了想,随即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士卒们悄悄围定那三人,自己则是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道:“正是,老夫马腾,现任赵都督麾下监军一职,不知三位是哪个曲部的兄弟?”
那三骑闻言一惊,急忙翻身下马,向马腾行军礼。
“竟然是马老将军!这可太好了!马老将军,我等乃是赵大都督麾下,军师中郎温恢先生部曲,现正奉先生之命,暗中收拢各处败军,不想竟然能得遇老将军,真是天赐幸事!”
“温恢?”马腾闻言砸吧砸吧嘴,道:“十支雕翎箭中,那个以智谋见长的温恢?”
骑兵忙点头道:“正是!老将军,他乡遇故人,大喜事啊!”
“我呸!”
马腾面色一变,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老夫要是没记错,就是他负责防守的囤粮之处吧?嗨!一朝就让羌人焚尽了!真是个废物!他在哪呢?带我过去!老夫要替赵大都督大耳刮子扇他!”
“…………”
不论马腾心意如何,那三骑关中军骑兵还是领着马腾前往了温恢现在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处深山之中,极为隐秘,山林之中布满了温恢布下的暗哨,以防有人查访。
马腾一部残军在引路的士卒带领下,来到温恢所在的扎营之处,说是扎营,也不过是草草的搭建的用树藤灌木编制的帐篷,看起来极为脆弱,但凡是风云一吹,便能立刻垮塌。
温恢一身狼狈,见了马腾,极为欣喜,上前急忙见礼,抱拳道:“马老将军,在下温恢等您等的好苦……”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马腾猛然一抬手,“啪”的一声就是给了温恢一个大耳刮子,只把温恢扇的在原地转了三转,跟陀螺似的,半晌方才站稳。
温恢错愕的抬头望去,却见马腾怒气冲冲的咬牙切齿道:“好你个温恢!孬种!亏你还是十支雕翎箭中最机智的谋主,关键时刻竟然是屁用都不顶,赵都督让你防守粮囤,任务何其重要,你却倒好,等老夫前去救你的时候,你人影早就尥没了!差点把老夫我都给搭进去!你给我老夫好好解释这事,说不清楚,老夫今天就活活揍死你!反正荒郊野外也没人管!
“…………”(未完待续……)
过年前点事,歇息一日
明天就过年了,今天下午才休息,为了明天过年有许多事得处理一下,这段也某家也挺卖命的,让我喘一天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潜伏待机
温恢虽然是十支雕翎箭之一,不过却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马腾这种年轻时在西凉排名第一的虎将,就是换成个普通人,温恢也未必能打得过他。
所以说,马腾这一个大耳刮子,直接就给温恢扇懵了,他的嘴张得大大的,左面颧骨肿的跟包子一样,摇头晃脑的,瞪着大眼珠子瞅马腾,面上全是委屈与惶恐之色。
“说话!给老夫个解释!”马腾怒气冲冲的对着温恢一阵咆哮。
温恢抽了一抽鼻子,想张嘴说话,可是嘴中全是‘呜呜呜呜’的声音,说不出来。
马腾身后,一名士卒上前言道:“老将军,温中郎的下巴,好像让你给抽歪了……说不出话啦……”
马腾闻言顿时一愣,眯着眼睛去瞅温恢,道:“这么不抗抽呢?一巴掌就把下巴打歪了?”
温恢一个劲的点着头,嘴中‘呜呜呜~~”的,表示自己确实难受的紧,嘴巴抽筋说不出话。
马腾重重的哼了一声,走到温恢面前,眯着一双老眼仔细的瞅了他下巴一会,然后抬起手来,照着温恢的右脸颊,啪的一声,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过。
“啪~~”
“啊”
但听温恢一声惨叫,又是原地转了两圈方才站定,这下他左右两面的脸颊全都肿了起来,活脱一个沟里俗版的山寨小熊猫胖子,显得憨厚又可爱!
“马老将军!您这是为何?一个耳刮子不够?为何又扇我一个!”温恢的嘴角流着鲜血,一脸悲愤委屈的喊道。
马腾使劲的抽了抽鼻子,道:“刚才第一个耳刮子,给你嘴抽歪了,看你说不出话来,老夫只好反面再打一个,替你搂正当过来!”
温恢:“…………”
说罢。马腾也不管温恢那凄冤的眼神,自顾自的找了个木墩子坐下,指了指温恢,道:“说吧,跟老夫解释解释,赵大都督让你镇守粮囤之所,你不誓死抵抗,反而是丢弃粮囤自己逃生,老夫去救援你时,差点被陷囫囵。你给我解释解释……,解释不清,老夫代大都督依法治罪!”
温恢揉了揉了红肿的双颊,长叹口气,摇头道:“马老将军久居西州,那夜打劫粮囤的人是谁,想必您老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吧?”
马腾闻言‘哼’了一声,道:“那还用说,劫持粮囤的。是羌人!观其服饰氏属,乃是西平麴,丁令胡、邻戴三大族羌人的兵马,其数不少。约有数万。”
温恢点了点头,道:“老将军,实不相瞒,那夜温恢仓惶而退。或有敌势甚大之嫌,然最重要的是,待某看清对面的兵马皆是羌兵之后。温某自觉这其中有重大的阴谋,为保存实力故而先退,此事温恢罪不可饶,日后自当自裁于主公和赵大都督面前。”
“重大阴谋……保存实力……?”马腾闻言皱了皱眉,道:“这其中能有什么阴谋?”
温恢长叹口气,言道:“老将军,反王宋建,在羌人中有名望呢?”
马腾闻言,哈哈一笑,道:“羌族长枪烈马,一向只是尊敬强者,宋建弓马生疏,武艺平平,哪会在羌族中有什么名望!”
温恢点了点头,道:“既然宋建在羌族中无甚名望,那为何能够召集到西平麴,丁令胡等羌人氏族早反?这其中难道没有诈谋吗?老将军不觉得奇怪?”
马腾闻言,摸着下巴思虑了一下,奇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宋建跟羌族无甚瓜葛……他们怎么会帮宋建造朝廷的反?”
温恢闻言,道:“请问老将军,那夜劫持我粮囤的三族,跟老将军可曾熟稔?”
马腾闻言使劲的摇了摇头,道:“老夫虽然在羌族中有些名望,但并不是跟每一族都混得那般熟,这次劫持咱们粮囤的三氏,当年都是亲善韩遂者……”
话说到这里,马腾猛然愣住,他似是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诧然的瞅着温恢。
温恢无奈一叹:“马老将军所言甚是,宋建不可能策动的了羌族造反,当今天下,能够策动得了羌族的没有几个人,要么是老将军父子,要么是韩遂或其重要的手下,老将军父子自然不可能,如今韩遂已死,所以策动羌族造反的人,必然就是阎行!”
“啊?”马腾倒吸了一口凉气,阎行造反连接羌族姑且不论,单说他控制金城,扼住了赵云西征宋建的退路,光是这一点就能让赵云痛疼好久,再加上羌族与宋建两只兵马,别说是赵云,就是神仙,也必败无疑了。
想到这里,马腾猛然一起身,道:“不行,我得去救我女婿!”
“站住!”温恢开口叫住了他,道:“老将军,我兵败活动于山野,已有好久,若阎行真的勾结羌族和宋建反叛,此时赵将军的兵马肯定已经被他们打败了,而且凉州的后路已断,咱们现在连消息都蔽塞,就是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而已,不但帮不了赵大都督,连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马腾闻言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我女婿被这些狗贼阴死不成?!”
温恢长叹口气,道:“现在消息闭塞,我虽然派出了探子,但关中的情况依旧不详,但是这件事,绝不是咱两个就能够解决的,宋建,阎行,羌族,或许还有汉中张鲁,这些人加在一块,足矣闹翻整个关中,况且阎行若要造反,则必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至少他肯定已经是确保自己能够迅速拿下凉州才敢起事……我在粮囤之处不战而走,偷偷在此招纳败军,就是知道目前局势已经倾颓,死拼无益,不如尽量保存实力,拒西北观望凉州形势,以求在关键时刻出手!”
马腾闻言,不由得楞了,琢磨琢磨,方才感觉到温恢以智力见长在十支雕翎箭中,确实是有他的不凡之处。
其实,袁尚穿越回来后,打乱了一些空间效应,使得原本应在曹操麾下的温恢从太原直接投入到了袁氏的帐下。
历史上的温恢,在曹操麾下,虽然不像是荀彧,郭嘉等人那般耀眼出众,却也是一个极为了不得的人物。他孝廉入仕,在曹魏历任三县长官,两郡国相与两州刺史,政绩皆列头甲,特别是他任扬州刺史与孙权对持的时候,对于荆州关羽与孙权两家兵势料的极准,曹操曾亲自吩咐合肥张辽等人名将,对吴诸事,要以温恢之意为重。
马腾抽了抽鼻子,道:“依照你的意思,咱们就是在这里收拢败军?然后观望关中形势?”
温恢摇了摇头,道:“原本我就是打算收拢败军,坐观形势,但是老将军的出现,实在大出我之意料,如今计划改变,我们可一边收拢败军,一边暗中联络与老将军相厚的羌族诸氏,拉拢一部分羌族势力,作为生力军,乱阎行计划,然后静静等待!”
马腾好奇道:“等什么?”
温恢笑了笑,道:“等主公赶到关中,掌控雍凉大局!主公在东与各大势力相争,我们在西暗中蛰伏,收拢败军,瓦解羌族势力,关键时刻帮主公一把!”
马腾想了想,皱眉道:“主意虽好,但粮草怎么办?总不能在山林里饿死吧。”
温恢点头道:“马老将军此言说的是,粮草的话,只有两条出路……一是请老将军尽快着手联络几个与您亲善的羌族诸氏,把他们拉拢过来,让他们供给给我们粮草,在一个,就是我们扮成荒野贼寇,劫掠阎行或是宋建下辖的县城库府,不知道老将军倾向于哪个?”
马腾闻言摸了摸下巴,道:“虽然老夫很喜欢第二条路……但万事应多条腿走路,这两个路不妨都试试!”
“老将军想的真是周到!跟温某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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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四年十二月,袁尚将河北政务诸事交给了沮授等人,他自己则是领着以夏侯渊,钟繇,庞德,马家兄弟为首的将士们赶到了并州。
进了晋阳城,袁尚在高干的带领下进了晋阳郡守府邸,茶没喝一口,饭没动一下,袁尚便直接向高干询问关中的情况。
高干这段时间得了袁尚将领,也一直眼观关中诸事。
“主公,探子调查,如今赵云在了阎行的掌控之中,阎行将其软禁,并以其名义招降各郡县,说服关中小股诸侯,攻打剩下的凉州诸郡,并大开凉畅路,引宋建十万大军与羌族精锐五万,阎行自己收拢了凉州各郡的驻军,约有近五万之众,目前正着手攻打雍州,且由于各地的投降,兵马还在不断增加,一路势如破竹,眼看着就要打到京兆之西,关中大部分领土已失,情况甚是紧急!”
袁尚皱了皱眉:“京兆之西,你的意思是,阎行他们,快要打到长安了?”
“是啊!”高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情况很急,若是打进了京兆,阎行必然直取长安!长安若失,那关中之地……”
袁尚想了一想,道:“我需要的兵马,堂兄可曾帮我整备好了。”
“三万精兵,已然准备妥当,就等主公调度。”
“…………”(未完待续……)
PS: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第四百五十五章 毛遂自荐(再祝大家新年快乐)
关中形势紧急,袁尚一众人马虽然恨不得立刻就率兵飞往关中,但天色已晚,急切之下无法调动兵卒,于是只能暂定在晋阳城歇息一夜,次日明辰再集合兵马上路出征。
当夜,袁尚没居住在高干的府邸或是晋阳的行辕,而是前往高干为他准备的三万精锐所屯扎的南营中,一则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进入战时状态,二则也是为了能够尽快熟悉并州的这些士卒,达到将帅一心。
高干本意在并州再多抽调一些兵马给袁尚,不过却被袁尚拒绝了,凉州出了乱子,万一遏制不住,将战火蔓延到了并州,可就得不偿失了,守备的兵力还是留的充足一点比较好。
听说了赵云落在了阎行的手里,袁尚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他半宿翻来覆去的都没有睡着,最后干脆不睡,一个起身,手捧《遁甲天书人盾篇》,一边细细品读,一边等待天明的到来。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读了一个时辰,营寨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帐篷口有侍卫拦截来人的声音。
“……天色已晚,主公已经就寝,还请将军回去,来日再行拜见!”
来人似是很着急。
“不行啊,来日主公就要行军入关中,明天再说就不赶趟了!兄弟行行好,帮我通禀一声!”
“主公睡觉,谁也不能打扰!”
“就通禀一嗓子,主公要是不起来,我走便是了。”
“一嗓子也不行,这是军令!”
来人生气了:“你家军令规定的主公半夜睡觉不能起床啊!太霸道了!你个小兵卒子,你当你是谁啊?”
“…………”
袁尚放下了手中的书简,冲着帐外问了一嗓子:“是谁啊?这么横!”
一听袁尚的话音传出来,帐外的人急忙高声冲着帐篷内大声吆喝。
“主公!是我!张绣!宣威侯张绣!当年从宛城兵败往长安投奔你的张绣!现任雁门关太守!”
袁尚扯着嗓子道:“你不在雁门守关。来这来干什么……大初一的要拜年吗?”
张绣扯着嗓子高声呼叫:“不是啊,主公,我有要事想要求见主公,还望主公恩准,赐我一见!”
袁尚闻言乐了,呼喊回喝:“刺你一剑?我舍不得啊……不是拜年的话就回去吧!大半夜的,除了拜年我什么业务也不接。”
张绣闻言呆了一呆,接着“噗通”一声在帅帐的门口跪下,做行礼状态,喜气洋洋的大声呼喊。
“主公过年好!雁门守将张绣。这厢祝主公马年大吉,万事如意!并在新的一年里,万马奔腾揍刘备,金戈铁马打曹植,千军万马削孙权,快马加鞭杀阎行,马到功成平宋建……青梅竹马收蔡琰呐!”
袁尚咧嘴一笑:“说的真好,你这拜年嗑说的比你打仗的功夫要来的带劲多了。”
张绣嘿嘿一乐:“谢主公夸奖……主公,猴年马月让我进去啊?”
袁尚大袖一挥:“看你拜年吉祥话说的这么好。开个特例放你进来吧!先说清楚了啊,我这可没有压岁钱给你。”
“…………”
当年,时值曹操陨落,张绣在宛城被刘备击溃。恐曹操死后无人保他,曹丕借当年曹昂之事寻他的仇,无奈之下率领残兵西进长安拜见袁尚,投在了他的麾下。后被袁尚带回河北,派遣在并州为将,奉命驻守雁门。
今日袁尚出兵并州。张绣特意从雁门赶回晋阳相见。
少时,张绣进了帅帐,整理了下盔甲战袍,然后行一军礼,高声禀报道:“末将北地枪王,童枪神嫡系长徒,建忠将军,宣威侯,宛城太守,暂领雁门太守,张绣见过大司马大将军袁公!”
袁尚摸了摸鼻子,斜眼瞅着张绣:“你唠唠叨叨的一大串跟我报菜名呢?”
张绣嘿嘿一笑,道:“多报点名头,这不是显得咱职务多,本领高,责任重嘛,也好卖个好彩头!”
袁尚闻言乐了:“你专门从雁门大老远的回来,不会是专门来逗我笑的吧?有事就说吧。”
张绣整理了一下词汇,随即道:“主公,雍凉出了乱子,你要亲往平定?”
袁尚点了点头,道:“没错。”
“主公,算我一个吧!”
“你?”袁尚闻言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张绣几眼,道:“你跟我去雍凉干什么?”
张绣嘿嘿一笑,道:“特为建功献策而来,主公您忘了,末将的绰号是什么?”
“绰号?”袁尚皱起了眉:“拜年小先锋?”
“是北地枪王啊!”
张绣的脸色有点发黑:“主公,末将当年初随家叔张济从仕的时候,就任于金城,当时正逢羌族领袖北宫伯玉与李文侯联合韩遂和边章造反。末将当时虽然身份不高,却也参与平定羌乱之战!北地枪王这绰号,就是在那时竖起来的!”
袁尚闻言恍然而悟,点头道:“如此说来,你不但对凉州金城等郡的地势熟悉,年轻时,还参与过平定羌族首领北宫伯玉的凉州乱战?”
张绣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属下对于平定羌乱的方法,自有一套分析,可助主公长远的安定羌族。”
袁尚扬了扬眉毛:“说来听听。”
张绣面色一正,道:“羌人与我汉人之间,来往约有数百年,早已并入我朝治下,但依旧是循序古礼,虽从事农耕,且依旧以游牧为主,羌人‘不立君长,无相长一。’强则分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兼喜欢以力为雄,极难管治!”
袁尚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对于羌人,我不可能像对待鲜卑三王部。南匈奴王庭那样,先以兵马击之,再并其民入河北,更不可能屠戮至尽……因为羌人早在三百多年前就被并入了汉朝治下,多年来与西境的汉民通婚生子,混血极多,像是马腾马超父子,虽以汉人自居,但实属羌汉混血,西凉边境。已是属于羌不离汉,汉不离羌,都是我朝的治下的子民……只是我不懂,同样是汉朝的百姓,又经过几百年的同化,怎么还是屡屡叛变没完没了!”
说到这里,袁尚有些不满,继续道:“不是我自吹!别看鲜卑三王部和南匈奴治下子民刚入河北境内,但我有信心。十年之内就能把他们统统归于王化,分不出汉人、鲜卑人或是匈奴人……反观羌族融汉数百年,至今还没融进来,这几百年得汉朝官员都吃屎去了吗?”
张绣闻言道:“羌族融汉和主公在河北进行的鲜卑匈奴融汉可不一样。主公在河北是迁民入境,让他们到我大汉境内,受我土地民风影响……但西州之地,原本就不是大汉之土。而是当年冠军侯霍去病千里逐鹿奔袭,慑服了休屠王、浑邪王夺下来的,西州曾是匈奴的领土!武帝立河西诸郡。迁民实边,是用我们的子民去适应人家的土地民风,况且我朝对羌政策有误,使羌不服汉屡屡反叛,也在情理之中。”
袁尚闻言来了兴趣,道:“都是汉朝子民,我朝对羌人,还有什么特殊政策?”
张绣闻言无奈一笑。
“当然有了,主公,这其中一言难尽,我就给你大略的说说,元鼎六年,孝武皇帝在酒泉郡的基础上,增设张掖,敦煌二郡,又在西平设临羌县和破羌县,昭帝始元六年和宣帝地节三年,我朝又分设金城郡和武威郡,用以隔绝羌胡!并设护羌校尉,纳羌族各部为治下!然羌族各部统治制度难以与我大汉内地相划齐,因此存其国号而属汉治,即在尊奉!昭宣二帝采取了‘抚循和辑’‘怀柔笼络’政策,使得纳羌族初期,边境稳定,百事可期。”
袁尚点了点头,道:“一国两制的手段嘛……我明白,继续说。”
张绣长叹一声,道:“可惜自建武年间开始,国策未变,然行之有更,‘抚循和辑’‘怀柔笼络’之策逐渐被废弃,反倒是奴役之法普及凉州边塞,各郡官吏依仗权势,滋行横贪,化治羌策为奴羌策,把羌人从汉民化为汉奴,供给边境豪强恣意挥使,如此百多年,西戎因待遇不公而屡战屡反,祸乱不仅于在于凉州,战火最大之时甚至延续至并州,益州,三辅,毒害至深也!”
袁尚点了点头,心道,如今的羌汉之争,就犹如过去的美国人种问题一样,属于民族歧视,只不过人家是黑人白人的互相咬,这里是汉人和羌人之间互相掐的问题。
袁尚摸了摸鼻子,道:“如此,那怎么解决?”
张绣拱手道:“主公此番若是能平定西州,张绣愿为护羌校尉,替主公戎边,还请主公对待羌人,能够取消奴役制,重施‘抚循和辑’‘怀柔笼络’之策,田若均,民若等,法若衡,制若严,汉羌之人,一视待之,则西州之地,断然无祸。”
袁尚挑了挑眉,笑了:“张绣,你是想让我做林肯啊。”
“啊?”张绣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瞅着袁尚:“林肯是谁?”
袁尚悠悠的叹气,道:“那是遥远很遥远的一个国家的诸侯王,地处塞外的塞外的塞外的塞外……”
张绣听着有点发懵:“这林肯大王,对属下之民,也是‘抚循和辑’‘怀柔笼络’‘重视均等’?”
袁尚点了点头,惋惜道:“是啊,就因为这个,他还死了。”
张绣一惊:“怎么死的?”
“知道荆轲刺秦吗?”
张绣点了点头:“知道啊。”
“荆轲刺秦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了。”
袁尚叹息道:“林肯大王也让荆轲刺杀过,那一次,荆轲成功了。”
张绣闻言愣了愣神,接着惋惜的一叹。
“好可怜的林肯大王!”
“…………”
少时,二人把话题拉了回来。
“张绣啊,你说的关于治理羌族问题的建议很有道理,不过我总觉,这些事不像是你自己能分析的出来的……”袁尚笑意满满的看着张绣。道:“跟我说实话,这些都是你从谁那听来的见解?”
张绣脸色一红,憨笑道:“瞒不过主公,这些都是当年在宛城,我与贾诩私下谈论凉州事曾唠到的,那老家伙是武威人,对凉州诸事和羌族都了解透彻……”
袁尚闻言恍如,点了点头道:“贾诩啊,老头子,原来是他……”
“……”
************************
袁尚南下。又征调了雁门太守张绣,三万兵马直入关中地。行至京兆边境,却有探报回来,说阎行,宋建,羌族等部的兵马已过秦川,直奔京兆地,凉州沦陷,雍州之地已被他们割去大半。
袁尚兵马屯扎在京兆北境。知道信息后,立刻在营寨内展开军事会议。
诸位将领在了解这目前关中的形势之后,各个义愤填膺,其中以马超最甚。立刻出班表示请战。
“京兆长安,乃是雍州重镇,断不可失去!末将愿意领一支兵马,去战阎行。宋建,反羌之众!将他们打出京兆!驱此恶贼!”
大将庞德亦是起身,朗声道:“阎行的兵马增长虽然迅速。但他是一边以赵云的名义攻城掠地,一边收揽各郡县之兵为己用,被他攻下的城池几乎没有任何留备守军,几是空城,所以敌军只是表面势大而已,我们一旦反击成功,所有的失地就会如同迅风扫秋叶一样,立刻就被我军收回!”
在场诸人,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请命,要求火速前往京兆,去攻打阎行和宋建。
袁尚想了一想,道:“各位将军的斗志值得鼓励,但单纯的硬碰硬,是下下策,阎行,宋建,叛羌,三路兵马打着赵云的旗号攻入雍凉,占据主动,势如破竹,一路上过关收县,锋芒毕露,此时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耽误之急要做的,是先扼守住他们进攻的步伐,挫败其攻势,然后再出兵破他们。”
马超闻言好奇,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袁尚想了想,问道:“京兆长安的郝昭,麾下有多少兵马?”
有知情人回答:“据闻郝昭守长安城的士卒约有精兵一万余,阎行叛乱后,郝昭又立刻收拢雍州各处郡县兵马归于长安助守,也应有一万以上,如此长安城内,可用士卒当有两万五千。”
“两万五……阎行和宋建等兵马相加大约二十来万……对郝昭而言足够了!”袁尚点了点头,道:“用鸽哨传令郝昭,用这两万五仟精锐,死守长安!给我拦住阎行和宋建等人的兵势,利用长安的城郭,阻拦其军军势,打压住他们进攻的气焰!”
“诺!”
钟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袁尚,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马超见袁尚到了关中边境,却不出兵,心下有点不爽,道:“主公,你不出兵,让郝昭去死守!那咱们这些人来并州干什么?”
袁尚微微一笑,道:“不必着急,躲避锋芒归躲避锋芒,但咱们并不是什么都不做……首先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东方的钉子拔掉,料理一个平稳的后方,方才好西进行事!”
马岱闻言一愣,道:“主公所说的东方之钉……莫不是指的是……洛阳?”
袁尚点了点头,道:“皇帝太晒脸,不久前我才联合过刘备和曹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居然嘚嘚瑟瑟的还敢再犯?放肆到我头上来了!皇帝怎么了?皇帝就可以不讲理吗?我这回得给他来点真格的,帮他治治多动症……众将听令,咱们此番的第一个任务目标,先干天子!”
先干天子?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起抬手擦汗。
“这话说得……真是有点太大逆不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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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的这个目标选择也是有原因的,天子虽然兵少,但毕竟是皇家正统,由给予其他各路叛军施以正规名目讨伐关中的机会,且阎行上一次已经把金祎送到河北去了,袁尚也从金祎的嘴里,大致了解到了各路反军的策动原因……
他们是由天子一方策动而起。
不收拾不行啊!
当然,袁尚暂时不会打到洛阳城去。毕竟他一旦动了,荆州和中原的兵马也会立刻疯入洛阳,到时候三家开抢,局面不可收拾,天子小体格太弱了,乱军争抢万一给他碰死了,袁尚怕沾了弑君的包袱。到时候天下士子非得拿吐沫淹死他不可。
当然,等河北迁移事毕,袁尚起兵南下灭了曹植,再夺天子就好办多了。那时候若是再把天子一个不小心碰死了……那就活该算他倒霉,被自己碰死两次。
袁尚兵马东进,不打洛阳,但他却料定天子的兵马一定会悄悄西进。
果然,没有几日的功夫,就有探子报,天子命徐庶与童飞,以名将之后朱皓、皇甫坚寿、皇甫郦、赦将徐荣、胡轸、杨定等为偏将,起四千人马。乘乱向着关中偷偷的进发。
他们想浑水摸鱼,乘机在关中夺取一片发展之地,不想这个美丽的梦却被袁尚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兵马行至三辅的庐喾道,却见一片军营正坐落在道口之间。生生的扼住了去路,而军营正中的大纛旗上生生的绣着一个美丽而妖娆的“袁”字。
看到那个大字的时候,徐庶仿佛生生吞下了一只苍蝇,脸色都有些发绿了。
关中如此之乱。袁尚不去对付他们,反而专程率领大兵来这里打自己这三千弱旅之师,是何意思?
听说阎行。宋建的兵马已至京兆,眼看就要攻打长安,难道袁尚不怕长安失手?
关中他不要了?专门来跟自己置气?袁尚这小子是有病不成?
徐庶心里没底了,他不曾想到袁尚居然能如此乱来,此举确实大大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徐庶心里正在没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袁军的岗哨显然也已是发现了他们,随着一阵‘隆隆’的擂鼓声响,却见从袁军军营中冲出了一众彪军,当头之人,骑着白马红袍,头戴紫金束发冠,扬着马鞭,正悠闲的盯着己方的兵马,神态散漫倨傲,他的左右包围着一众将领,大大小小的约莫能有二十多个。
徐庶估摸着这人应该就是袁尚。
其实那个人也确实就是袁尚。
袁尚打马而出,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在天子军阵中扫了一扫,道:“你们哪个是左将军徐庶?出来跟本将军答话。”
徐庶平复了一下心情,打马而出,道:“我是徐庶,你可就是袁尚?”
“…………”
袁尚打眼看了徐庶一会,笑着开口道:“你就是徐庶啊,久违了,你把天子从许昌救出来,挺有本事的,可为什么不好好的待在洛阳,跑到这里瞎得瑟?这是你该蹦跶的地方吗?”
徐庶笑了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徐庶领天子兵至此,为何不行?”
袁尚微微一笑,道:“好家伙,你拿天子兵吓唬我?你当我是谁啊!我告诉你,我是大司马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大权,就是天子亲军,要进来也自当由我率领,你一个左将军算干什么吃的?识相的赶紧滚蛋!省得我出手打发你!”
徐庶皱起了眉头,冷笑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说大司马大将军,如今整个关中都已经陷入了水火之中,你不去保护关中之地击退各路反贼,反倒是在此拦截天子兵马,孰轻孰重你分不明白,长安城你不要了吗?”
袁尚冷笑一声,道:“不要了,整个关中我都不要了!我今天就是置这口气,长安城我送给河首平汉王了!换你们这几千人进不了关中!反正我城池有的是,有本事你咬我?”
“你!”徐庶没想到袁尚会如此败家:“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反观徐庶旁边的童飞,一直瞅着袁尚,此刻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
“有意思,我行走天下多年,这样的怪胎,还是第一次见到。”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斗将童飞
说起童飞的父亲,当年在河北也是响当当的一方人物,他就是号称枪神散人的童渊。
纵观童渊的一生,总共教导过三个弟子,第一个弟子自然就是当年在金城创下北地枪王名头的张绣,二弟子就是目前在西川,被刘璋所倚重的川蜀上将张任,第三个,就是袁尚麾下的第一号战将,雍凉大都督赵云。
三个弟子出师之后都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但他们却都不知道,童渊膝下还有一子,就是这个童飞,早年时身为童家子,童飞也自然是得到了童渊的真传,可惜这个小子的性情太不定性,他不守规矩,偷偷出跑,飘游天下,不为世俗之事所累,走哪打哪,想哪去哪,好多诸侯的麾下他都待过,却又都是隐姓埋名的待不长久。
但是这一次,童飞却被徐庶留下了。
不是童飞想保天子,而是徐庶对他说的一句话让他认为他应该留下。
当初徐庶飞奔出洛阳城追赶童飞,曾问起过他的志向是什么,童飞的答复很简单。
“愿学许子将,唯鉴赏天下英雄为乐尔!”
徐庶听了一后,给了童飞一个明确的答复。
“君之志真乃雅量之趣也!当年天下纷乱,英雄四散九州,英雄匹马而寻,是为上!然今数雄皆灭,天下势力仅余几家,英雄各定,唯天子势弱,又有君纲大义傍身,必为各家所敌视,锋芒早晚所指!童君留在天子处,必可阅观天下英雄!”
一番话,说的童飞心动了!
别看童飞有一身好武艺,但他的志向却不是去当一名能征惯战的将武。
那他的志向是什么呢……有趣的是,他喜欢去看在天下有名望有本事的勇士,欣赏他们的勇武。品析他们的个性,但又不是想跟他们交手,只是远远的观察欣赏而已。就好如一个热枕的收藏家一样猥琐却不失真性情!
想法很变态,也很让人不能理解,却童飞偏偏能够自得其乐。
当然,童飞鉴赏天下英雄也是有目标的,不是什么猫三狗四的他都得去瞅……帅才,将才,谋士什么的他不稀罕,他唯喜天下勇者!诸如太史慈。吕布,典韦,许褚,颜良,文丑这样的人物。
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童飞却突然对不在勇士之列的袁尚产生了一些好奇。
两军相对,童飞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袁尚。双眸中的眼神像是大屏幕一样呈现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感兴趣!”
也难怪童飞好奇,天下有哪个不靠谱的诸侯。会在两军阵前恬不知耻的大呼自己的城池太多,为了跟你置气丢几个玩玩的?
这已经不是用奇葩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奇葩的成精了!
童飞打马向前两步,上下打量了袁尚几眼,问道:“关中。你真不要了?”
袁尚闻言一愣,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跟他说话的汉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还是点了点头。豪迈的道:“不要了!”
童飞一歪头:“就为了跟我们置气?”
袁尚点了点头:“就为了恶心你们!”
“这么败家?”
“这也算败家吗?土鳖没见识!我这已经够低调的了!原先袁某年轻的时候,一天不丢三五个城池,我这浑身都不得劲。不信你可以去邺城问问,袁家老三当年可是河北有名的败家子!”
童飞闻言眼睛一亮,道:“河北的城池,是你老子袁绍十年戎马打下来的家业,他打城池你败家,日后九泉之下,你这败家子又有何面目去见你爹袁绍?”
袁绍哼了一声,道:“你懂个屁!我这败家子要是不多祸害点家业,岂不辜负了我老爹挣钱的才华……以后死了见我父亲,他见我如此,不但不会骂我,还会语重心长的夸我懂事。”
童飞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仿佛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袁尚,过了半晌,但见童飞哈哈一笑,冲着袁尚竖起大拇指,朗声出言。
“好!说的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太符我胃口了!其实我跟你一样,从不尿自己的爹!我爹让我习武去当武将,我偏就去鉴赏武将……男人嘛,对爹就得狠点!”
说到这里,童飞冲着袁尚眨了眨眼,道:“袁尚,你小子,我喜欢!”
袁尚皱了皱眉,接着周身一个冷颤。
“说话不干不净的……你喜欢谁啊?我不好这一口的!”
徐庶在一旁,冷眼相看,少时,但听他突然清了清喉咙,对着童飞言道。
“童将军,你是不是跟袁尚打的太火热了?别忘了!这可是两军阵前!”
“哦!”童飞恍然的拍了拍脑袋,接着点头道:“差点忘了,我现在可是天子麾下之将……”
说罢,便见童飞双腿猛然一夹,手舞金枪,策马而出,直接出阵,一边跑一边冲着袁尚道:“袁尚,听闻你河北帐下战将千员,然除了赵云之外,斗将方面却没有一个能拿出的手的,今日你爷爷在此邀战,你手下中人若有一人能够胜我!我等便立刻离开,回返洛阳,永不入关中诸境,如若不然,你便赶紧让开道路,让天子军进入关中!你也少在这跟我搅和,乖乖回你的长安区!你敢是不敢斗?”
袁尚眉目一挑,四下看了看众将,无奈叹息道:“被人小瞧了呢?他说咱们河北除了赵云没别的将领了?……这太欺负人了,我都替你们丢人呢!”
“大言不惭!”
袁尚的话音落下,早有一道银色的光芒骤然出阵,向着金枪金甲的童飞骤然驰骋而去,一点都不给其他将领表现的机会。
童飞打马站定,静静的看着来人,道:“你是何人?”
来将一身银色甲胄,白色战袍,头戴狮头盔,一杆银色长枪寒光烁烁。分外凄人。
“西凉锦马超在此!哪里来的匹夫,竟敢开口辱我河北战将?四州何其广博,焉能只有赵云一神将乎?”
马超……原来是他啊!父子两代,都是西州第一猛将!
童飞仰面而笑,点了点头道:“马超是吗?我听说过你,年纪轻轻,便随父从军,数度参与平羌大战,履立奇功……据说你在凉州被羌兵称为神威天将军?”
马超冷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
童飞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过是个能在西州边塞逞凶的蛮夷而已,你以为你能打赢得了我?看你正当壮年,杀之可惜,不想死的早点滚回去,免的坠了半世英明!”
“哈哈哈~!!”马超怒极反笑,双眸之中的怒火开始汹汹喷出,他怒视着童飞,恨不能天灯点着了他。言道:“好狂妄的匹夫!竟敢戏我!今日不杀你,本将便不是伏波之后!”
说罢,便见马超的手臂猛然向前一刺,手中的银枪骤然扎向了童飞。一杆长枪如灵蛇吐信,汹狠刁毒,风雷一般,狠狠的直冲着童飞的眼睛刺去。
“好快!”
童飞心下微惊。他不曾想到马超会说动手就动手,更没想到他的枪法会如此寻思,不过他非一般武将。心下虽紧却也不着慌,手中金枪一抬,手腕一翻,仓促间竟然是打出了三朵枪花,虚虚实实,直奔着马超扎去。
“咔呛……!”
一声脆响,便见金银两根长枪已经交击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铁器撞击之声,而两名武将都是身形向后微侧,显然都是被对方的巨力震到了。
童飞感觉了一下从长枪上传来的力道,暗中点头,这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有两把刷子,枪法虽不如自己大家枪技精妙,但胜在本人豪勇,出手又是快如闪电!
徐庶说的没错,待在这,果然能见自己相见的天下英雄!
“看枪!”
童飞迅速收枪,从背后反射出枪,金枪的枪头瞬时又转向了马超的脚裸,攻其下盘,由于是从背后出枪,所以一时间角度显得极为刁钻。
马超心下一紧,急忙将手中战枪竖起来,仓皇间隔开其枪,挡住童飞的攻势!
“好险!”马超心下一惊,他一声会将不少,唯有赵云,许褚,张飞令他深刻,想不到今日又来了第四个!
马超争雄之心瞬时涌起……
交手又是十五六个回合,一个瞬间,马超又再度转守为攻,放了新招,他双腿松开马腹,斜身马侧面,状似落马,实在却突然将银枪上移,用下至上,直去击打童飞金甲的中肋骨,这系列动作极快,一气呵成。
只是童飞似是早料到马超会有此举,他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松开金枪,左手早就伸出,去抓马超的枪柄,逼迫马超收招……
一时之间,只见马超和童飞双枪飞舞,上下翻飞,日月无光,诚可谓之是枪到处,光芒闪烁,枪去时,鬼哭神嚎。
袁军阵中,大将庞德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少将军的枪法,又有增进!”
袁尚则是摸了摸下巴,轻轻一招手,唤过孙轻,王当二将,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让他们悄悄的离开了战场。
二人缠斗了将近五十个回合,未分上下,然而此时此刻,袁尚却是有点不耐烦了。
“这样打下去,得耗到什么时候?我到这来是拔出东方的钉子的,不是来看他们耍猴斗将的,马超这小子行动忒不迅速了……他该不是故意放水的吧?”
袁尚身边,张绣倒吸了一口凉气,擦了擦道:“主公,您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话说得也未免太容易了吧?以属下观之,那家伙的本领不仅不在马孟起之下,且若论枪法神髓精妙,似是更胜孟起一筹……且,他的枪法末将看着很熟悉……好像是百鸟朝凤枪……”
“百鸟朝凤枪?”
袁尚摸了摸鼻子,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他就是袁买和邓艾说得那个帮天子军战胜颜渊,文屠,典满,许仪的战将。怪不得能跟马超互殴……不过我很好奇,百年朝风枪法不是只有你,赵云还有西蜀的张任会吗?这家伙是从哪学的……”
张绣摸了摸头,想了想道:“难不成是天赋异禀,生来就会?”
袁尚:“…………”
少时,但听袁尚长叹口气,摇头道:“张将军,我觉得这个应该不是天生的!灵长类与生俱来的本能有很多,但我个人觉得应该不包括枪法,这个人无论是从长相还有品种来说,应该还没有到达脱离灵长类的范畴……”
张绣问言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末将也没听说过我师父还收过别的徒弟……”
袁尚想了想,道:“那你分析一下,你师父是不是隐居的太久,没有收入能力或是逛窑子嗨皮的太甚,弄得两袖清风身无分文,无奈之下只得把这套枪法拿到市场上贱买贱卖,换零花钱使了?”
张绣面色一变,道:“怎么可能!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再说这套枪法何等珍贵,我师父就是饿死也绝不会拿它出来卖钱的!”
袁尚闻言恍然,抬手一指场中的童飞。
“张将军言下之意,是指这家伙是个偷师学艺,手脚不干不净的赝品了?”
张绣面色一正:“属下分析……极有可能!”
袁尚一拍手,笑容满面的瞅着张绣言道:“既然是赝品就好说了!张将军,你可知道,依照我们河北的规矩,对待这种赝品,我们河北一向都是如何处置的吗?”
张绣茫然的摇了摇头:“如何处置?”
袁尚微微一笑,抬手从自己的马匹背后取出了一张巨大的宝雕弓和一支精致的雕翎箭,一字一句的道。
“对待赝品,我们的口号是:打假!坚决地打假!放冷箭地打假!……张将军,为你师父的百鸟朝凤枪保护版权的时候到了,这光荣的一记冷箭,袁某决定让你来放!机会难得,张将军你一定要好好地把握哦!”
张绣:“…………”
“怎么,张将军不愿意射?”
张绣重重的咽下一口吐沫,道:“主公,马孟起与那人打的正是火热,我现在要是射了,回头马超回来,一定会生撕了末将的!”
袁绍眉头一皱,不满道:“你自己的身家重要,还是师父的名誉重要?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吗?”
张绣摇了摇头,道:“主公,末将认为,我要是把这一冷箭射出去了,我师父的名头才会彻底被我败光的,我师父身为枪神,最看重弟子的德行……你是没见过他老人家,他要是知道我有了放冷箭这毛病,我就惨了!”
袁尚笑着诱惑他道:“不用怕他,那时候你已经被马超撕碎了,难道你师父还能把被撕碎的你怎么样不成?”
张绣点了点头,道:“没有什么能难倒他老人家的,我怀疑,我师父会把我的碎片一张张的收集起来,然后拼合在一起,最终给我来个挫骨扬灰……”(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京兆之战
张绣握着宝雕弓,眼中的神色复杂,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下左右为难。
说实话,张绣这辈子没怕过谁,就怕他的师父童渊,即使只是一个挂名弟子,但一想想当年自己在童渊那里学习枪法之时,师父教育他的严苛手段,张绣就不由得通体发冷,周身打哆嗦……
业成下山之时,童渊什么都没嘱咐张绣,只要求他一点。
就是一定要有武者的底线。
但是现在,袁尚让他所做的事,很明显,已经超出了童渊给他划出的圈子,而且还是超出了很大一块。
一想起师父童渊整治徒弟的雷霆手段,张绣就不由得浑身发抖。
“主公,能换个人吗?”张绣做最后挣扎,哀怨而期望的看了袁尚一眼。
袁尚吸了吸鼻子,道:“你说呢?”
张绣:“…………”
无奈之下,张绣只得悄悄逐马至袁尚的背后,瞅着在场中依旧在大战的童飞和马超,弯弓搭箭,核对准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手臂微微发颤,但这一箭却是好半天都不曾射出来。
见此情形,袁尚有些不耐烦了。
“张将军,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袁某还是想问您一句……您是不是有姓功能障碍?”
“啊?”张绣闻言顿时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袁尚会出此言。
“什么意思?”
袁尚抬手,不着痕迹的虚空点了点他的后腰,道:“就是问,你是否这里不好?”
张绣闻言,老脸顿时一红。
“哪有的事!”
“没有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射不出来?”
“…………”
张绣深吸口气,暗道罢罢罢,事已至此,宁失信于师父也不可失信于主公!师父再严格。也没主公严,师父再狠,也没主公狠呢。
两军对战,胜者为王,哪里还顾忌得了什么诸般手段?
重新稳定了一下准头,张绣双眸登时露出了一丝狠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口中道声“着!”
接着,便见他右手勾住弓弦的手指一松,那支凌厉的箭凌空射出。直奔着童飞而去。
“唰!”
张绣得童渊传授本领,虽然比不上赵云那般了得,却也是枪法超群,弓马娴熟,准头比之袁尚不知要强上多少!
“噗嗤!”一声闷响,那一箭直射入了童飞的后腰之上,童飞他周身一颤,一股剧痛骤然传来,令他手中的金枪亦是不由得一软。
袁尚双目一眯。高声大喝:“马超,擒下他!”
马超见童飞中箭,先是一愣,立时知道己方身后有人放冷箭。心中不由得勃然大怒,只因他的武者之心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但听到了袁尚的生擒的命令传来,马超却也不敢怠慢,只得先暂时压下这事。抬手一枪,对着童飞的脑袋就是一枪砸下去。
童飞腰上中了一箭,剧痛难当。见马超银枪骤然砸下,无时间躲闪,他只能咬紧牙关,驻马于原地没有动,手中的金枪一翻,由下至上顺势扫向了马超的胸口,逼他收枪回救。
童飞这一招两败俱伤之法,却是不俗,怎奈他太不了解马超的脾气,马超本就是雄烈之将,更兼适才自己后方有人放冷箭相助,伤害了他的自尊心,马超盛怒之下,更是要生擒童飞,出招早已是不按照正常的套路来了。
“唰!”
“嗙!”
童飞这枪势一扫,划破胸甲衣衫,在马超的胸前扫出了一条血长的大口子,可是马超的枪柄也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脑袋上的金盔之上。
童飞只是觉得脑袋嗡了一声,身形一晃,身体不由自主的从马上栽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扑腾几下就没了动静。
马超也好不到哪去,胸口血流如注,将白色的战袍染红了好大一片,好在童飞是仓促间出枪,用枪扫没用枪刺,不然的话,可就不是划开皮肉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卑鄙!”天子军一边,徐庶早已是勃然大怒,他将手一指,便见徐荣,杨定,朱皓、皇甫坚寿、皇甫郦五将已然是纵马而出,上去救援童飞。
袁尚轻轻的一弹手指,早有庞德,马岱,汪昭,张恺,王门五员战将齐出,敌住了奔袭而来的天子军马将领,另有马休,马铁二人已经是纵马而出,领人去抢夺童飞。
“大哥!”马休奔至马超的身边,看了看他胸口血注,关切道:“大哥!你这伤势……”
马超虚弱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小伤而已,无妨!先把那厮擒了,绑缚回去交给主公发落。”
“诺!”
不用马超吩咐,马铁已然是领着几个人来到了童飞的身边。
早有袁军拿着绳子,上前抬起童飞,就要用绳子绑。
就在绳子已经要缠绕在童飞身上的一瞬间,躺在地上,原本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不醒的童飞突然间睁开眼睛,双目射出两道寒光,他出手如电,两只手分别捏住两个给他绑绳子的袁军士卒虎口,猛一用力,便听那两个袁兵吃痛,分别惊叫一声。
童飞腾的一下,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身子向旁边的士卒一靠,随后一手抓住一个袁兵肩膀,大喝一声,将那袁兵的身躯硬生生向其他袁兵抛去,同一时间,童飞也窜了起来,借着那士卒摔在人堆中作掩护,他乘机跳上战马,转身逃走,动作之快,身法之诡异,如同鬼魅。
这一下兔惊鹊起,却是乍然间将所有人都弄愣了,等马家兄弟反应过劲来的时候,童飞已经是咬着牙奔回本阵!
袁尚和张绣看的清清楚楚,但见张绣一咧嘴,叹道:“不好!让他跑回去了!”
“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了……”袁尚暗暗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官道后方乍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徐庶转过头去,却是袁军降临孙轻,王当。领乘着双方斗将之时,依照袁尚的吩咐,率领步卒绕至天子军之后。
袁尚这么做的目地很简单,就是要狠狠的惩治一下天子,让他不要做一些妄想的事。
天子军扩充到了四千人,虽然不多,但也必须要惩治一下,当然最好的惩戒办法,莫过于利用这种前后包围的情况,一举将这支小部兵马搞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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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尚着手先对付天子军的时候。阎行和宋建的联合军已经抵达了京兆西境。随时准备进攻长安城。
阎行得到了心向曹氏的杨阜,赵昂、姜叙、梁宽、赵衢、姜隐、尹奉、王灵等人的支持,再加上打了赵云的名号,以最快的速度揽凉州诸郡县的兵马,共约五万余众,羌族各部被他所策反的五个部氏数万余的精锐,兵力相加也不比宋建少很多。
若是要全拒雍州,长安城是必须要打下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听说袁尚从并州抽调了一小部分的兵力。进入了关中境内,只是目前还未来京兆之地,反倒是奔东方去安营扎寨,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但不管怎么样。袁尚进入关中后,没有立刻来与己方对持,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若是能乘着这个时间段打下长安。则任凭袁尚通天之能,也只能是眼睁睁的将雍凉二州拱手想让!让自己稳坐那关中之主。
至于与自己联合的宋建,天子。张鲁,巴州夷民等势力,若没有了袁尚的威胁,以他阎行之勇,赵云之名,孟建之智,羌族之附,还怕收拾不了这些想分羹者?若是顺利,说不得还可以把这些人一股脑的兼并了!
形势一片大好啊!
阎行现在屯兵于扶风郡,兵马东向,直指京兆的咸阳和长安两大重镇。
饶是占据优势,阎行却也没有着急立刻动兵,因为他在长安与十支雕翎箭之首的郝昭共事过一段时间,深知此人能耐,足可担任天下第一守城大将!再加上长安本就是巨城,城墙三丈高余,厚约一丈半,绝非等闲可破。
于是,在准备进攻长安之前日,阎行先将各部将校全部召集了起来,展开了军事会议,想和大家一起参谋参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迅速的攻破长安,击败郝昭。
事关重大,大家都不敢怠慢,按照约定的时辰,早就赶到了帅帐共谋,唯有在凉州担任羌道令的赵昂请假未至。
这个羌道令赵昂与杨阜一样,也是亲曹的一派,在凉州任职时,表面遵从赵云调度,实则一直通过杨阜与郭嘉有联系,此番响应阎行的号召,他属于最积极的一个人,不过在攻打长安城这么关键的时刻,赵昂居然请假,实在是令阎行非常不爽。
阎行心下不快,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赵昂在反叛袁氏响应他夺占凉州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阎行就是有气,也不能轻易发作,只是将赵昂之子赵月召来相询。
赵月见了阎行,知道阎行因为自己父亲大战前请假不满,只好苦笑解释。
“阎帅,家父此番请假,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末将替家父向阎帅赔罪了……”
阎行哼了一声,道:“袁尚已经到了关中,虽然还没露面,却不知何时就会出现,你们父子随我造反,何等大事,却如此慢待,稍有不慎,只怕就是三族夷灭的下场!”
赵月闻言苦笑,道:“没办法,家父此番请假,是去给末将找娘,他自己找媳妇去了……”
阎行闻言不由得一愣。
“给你找娘?据本帅所知,赵昂之妻,已经死了很久了!”
赵月苦笑道:“阎帅,实不相瞒,我爹这次确实是给末将找娘去了,不过不是亲娘,而是个年轻漂亮的后娘……末将也无奈啊。”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反客为主
听了赵月的话,阎行心里这个气啊!
反叛啊,这可是反叛!焉能是一般的活计能够相比的?稍有不慎,便是灭族满门的结局!
这个时候,赵昂不在这里与大家伙众志成城的想办法对付袁尚,反倒是跑出去给儿子找什么后娘!
是他儿子赵月没断奶?还是他年纪很大了,缺少安全感需要后老伴?
眼看着阎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左手边为首的杨阜苦笑着起身,开口替赵昂解释。
“阎帅,实不相瞒,赵昂所相中的女子,非为一般,乃是汉中豪族王氏之女,叫做王异,后举家迁入凉塞安居,王异乃是王家庶出,其母一方有西域小国焉耆的血统,故而生的与一般汉人不同,颇有塞外异族风情,那女子肤如雪白,发略卷黄而眼显蓝色,异族之风与我汉女之美相溶得益,很是不俗!其得赵昂爱慕多年,只是王家门槛高,赵昂几番求亲不成,故而一直搁置,如今阎帅领我等起事,料是赵昂想借此由头乘机纳了王异,故而……”
阎行脸色阴沉,道:“故而想借着本帅起事的当,胁迫王家嫁女了?”
杨阜无奈的笑了笑,道:“大概是这么个理……”
阎行不满的转手指了指赵月,无奈道:“你瞅瞅你这个爹,什么玩意儿!反叛就够让人不齿的了,还得连带着强抢民女!我这起义大军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赵月闻言不由得一吐舌头,暗道你领头叛变不丢人,我爹给我找后娘就丢人了?
发了一通牢骚,阎行也就把这页给掀了过去,问诸人道:“赵昂不在,我等就且不管他,如今京兆已至,长安就在眼前。只是郝昭卧守在长安,整顿兵马,严防驻守,此人本领高强,最擅守城,再加上长安城高墙厚,诸位以为应如何攻打?”
孟建对此没有吱声,虽然在这当中以他的智谋最高,但他毕竟是外来的,且不掌兵。取长安注定是硬碰硬的攻防之战,其中几无什么技巧和计谋可言,他想说点什么也是白搭。
杨阜想了想,道:“京兆以西,除长安本城的最佳屏障,莫过于咸阳,阎帅要取长安,必当先取咸阳,咸阳若是丢了。则长安城内兵卒市民必然惊惧,护守无心,则郝昭虽能,亦不难破!而且咸阳左右兼顾武功县和眉县。得了此处,就方便掌控汉中张鲁之势,对日后行事大有裨益!”
阎行摸着虎须,仔细的想了一想。点头道:“杨阜此言甚善,也罢,我们就先打下咸阳。震慑长安!”
********************
阎行一众先至了京兆,意图先攻打咸阳,而袁尚在东方,设下两面埋伏,前后夹击徐庶的天子军。
袁尚当了大司马大将军,袁家传到了他这一辈已是五世三公,徐庶本以为以袁尚这样的门第,就算与他们对立,也轻易不会对天子军动手,就算是动了,也最多只是驱除了事。
不想袁尚先射童飞,再设埋伏,两相夹攻丝毫没有手软之意,袁军有三万人,又是前后夹击,天子军只有四千,根本无法形成战力对比,徐庶无奈之下,在童飞,徐荣,胡轸,杨定等众将的护持下奔洛阳而返,手下四千兵马大多丢在了此处。
袁尚并不令兵马速战,而是让兵马围而不攻,大展旌旗,招降其众。
如此一来一往之间,驱逐了天子手下这些想浑水摸鱼的诸将,又招降了洛阳约近三千的天子亲军,扼杀了天子想向西进的小小苗头。
回营的路上,袁尚对诸将讲解先对付最弱且最无威胁的天子一方的战略用意。
“此番来关中,我河北大军不能轻动,只能用三万并州军对抗多方势力,关中形势复杂,我们要对付的兵马加起来超过二十五六万,实力对比悬殊,硬碰硬的不好打,所以先从最弱的入手,打倒是在其次,兼并才是主要的目地,这样打的快,收复的也快,比如这一场仗下来,我们凭空增加了将近三千人,看着不多,可却能依照这个路子积少成多,慢慢将兵力的差距缩小,最终与阎行、宋建等人决战!”
众将闻言恍然大悟。
却见夏侯渊斜眼瞅着袁尚,道:“本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打算借由这次平定关中叛乱之战,收剿出一支关中军来?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吧!”
袁尚笑了笑,道:“天真归天真,但却不妨碍我试着做一做,关中自董卓乱政开始,连年战乱,人口调落,从人户中征调兵马委实太过困难,倒不如借着平叛之机,吸取这诸多敌人的兵力,建立一支强大的关中军!与我河北大军遥相呼应!令四方势力,再也不敢窥探雍凉二州之地!”
夏侯渊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袁尚不以为意,继续问他道:“岳父,此番请您来雍州,是想活用您的奔袭战法,在雍凉之地打破僵局,如今已到关中,不知您打算如何助我?”
夏侯渊双眸一眯,淡淡道:“千里奔袭是我所长,但对士卒也得要求严格,你若是要用我,需得借我三千骑兵!由我亲自调教一段时间,方可随我出战!”
袁尚笑了笑,道:“这个简单,并州三万虎狼之士,再加上刚刚受降的这三千降军,共三万三千人,由岳父从里面挑人,你想要谁都行!马匹方面我来想办法!另有马岱派给你当副将。”
夏侯渊冷笑一声,道:“还派个副手?监视本将吗?”
袁尚苦笑一下,道:“还请岳丈大人理解,你的身份特殊,让你单领一军在他人看来,已是够冒险的了,若是不派个副将在您的旁边,在诸将那边连小婿也解释不过去。”
夏侯渊一想也是,老丈人归老丈人,但自己毕竟是曹氏大将。且此番出战不算降袁尚,只是与钟繇一起给他帮忙而已,独自领兵却是不妥,随即点了点头。
回了营寨,却有从京兆回来的探子火速拜见袁尚,并将探听到的消息转告给他。
袁尚听了探子的概述,随即走到帅帐内的沙盘前,用手在上面来回指引,道:“阎行的屯兵马尽皆屯扎于扶风郡西地,对京兆形成包围之势。看来马上就要强攻长安了!”
钟繇对关中了解至深,他琢磨了一下,随即揣测阎行的战略意图:“阎行屯兵扶风之西,最终目的虽然是长安,但攻长安之前,阎行必先取咸阳!”
见袁尚有些不解,钟繇随即解释道:“咸阳在长安之西,自古便是长安对蜀,凉之地的最后一道屏障。阎行若是打下了此处,虽然对长安没有过大的威胁,但对长安城内兵马的士气却打击极大!且夺下了咸阳,东西两路可直接掌管武功县和眉县。用以压制汉中张鲁,到时候阎行就掌握了主动权,他就可以根据关中形势,或联合张鲁。放他们入关中,或掐死武功县、眉县两路的要道,守住岐山和子午谷。压制张鲁,不让他进兵。”
袁尚摸了摸下巴,叹道:“只是一个咸阳城,居然能让他打出这么多花花道来?阎行这小子不赖呀。”
钟繇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兵力不足,咸阳必须要让给他,无奈之事。”
袁尚想了想,道:“咸阳可以给他,但士气不能丢!咸阳城一下,长安军民士气大跌,不利于防守和今后的反扑,更不利于我们招降关中那些墙头草似的小诸侯……所以,当务之急,要在咸阳丢了以后,打一场胜仗!挽回士气,也让所有人都看看,关中之地的话语权,还是在我的手里!”
钟繇摸着胡须,想了想道:“你若是真能打一场胜仗,老夫保证立时出面,号召关中各路小军阀,虽然不能让他们尽皆归附于你,但至少不会参与阎行的叛乱。”
袁尚微微一笑,道:“这个简单,而且根本就不用我去动手,等阎行夺下了咸阳,直接用鸽哨传令,让郝昭出城击寇,先胜他一阵!”
大将庞德闻言一惊,道:“主公,郝昭的任务,不是死守长安城吗?如何又突然改变初衷,让他不守反倒是出战去?”
袁尚转头道:“就是因为我前番下了严令,让郝昭死长安守,他也是如此打算,摆出了一副全力固守长安的阵势!各路反军,包括郝昭自己都认为当下之事是一定要严守长安城,我此刻以将令命他出击,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一定可以得胜一阵!一阵得胜再回长安固守,士气大涨之下,丢失了咸阳也就不会打击到长安的守军了!”
庞德闻言恍然,突然又道:“主公,那……我们该干什么?”
袁尚抬手一指眉县,笑道:“表面上行军去长安助郝昭战阎行,实则中途转到,去眉县驻扎……我已经说过,要借着这次平叛的机会,一点点的吸取关中周边各部的势力,建立一支强大的关中军,阎行目前兵多将广,我们暂不动他!让他去跟郝昭纠缠吧,我们把目标放在别人身上!”
钟繇低头看着沙盘,心下一动,道:“袁公先是东向纳降了天子军三千,如今又要转道去眉县,莫不是又想对汉中张鲁动手?”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阳平关一战,张鲁大败于赵云之手,折了杨昂,杨任两员大将,士气跌落谷底,我估计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借关中之乱,重新在汉中树立威信!若是不乘机摆他一道,岂不是太辜负这位五斗米教主的雄心了?”
钟繇摸着胡须,道:“袁公好算计,不过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你想动张鲁,非得将他诱出汉中不可,老夫当年久居关中,知道张鲁麾下有一人叫做杨松,此人极度贪婪,若是用得好了,必可完成袁公的心愿。”
“…………”(未完待续……)
PS:按道理赵月应该是王异的亲儿子,但若是这么排,年份和岁数方面照着剧情就合不上了,所以我就改成后妈,都别较真啊。
第四百五十九章 缓兵之计
安定郡,泾阳县。
原凉州羌道令,现如今响应阎行叛乱的反叛将军赵昂,算上今日,来泾阳县已经是第三天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圆一个多年的梦,希望这一次能够将那个把自己迷的神魂颠倒,有西域风情的美人娶回家去,给自己填房。
如今是叛军攻打长安的重要时期,赵昂不顾叛军主帅阎行对他的意见,在这个节骨眼跑到泾阳县来求亲,足见他对这个女子的爱慕程度。
却也难怪,不光是赵昂,整个泾阳县,自打汉中大族王氏迁移至此,任谁不对王家女垂涎三尺?求亲的门槛几乎都被泾阳县的世家公子们踏破了,怎奈也不知这王家小姐犯了什么毛病,愣是一个也瞧不上眼,哪个也不曾答应,当然呢,赵昂也是那些曾被拒绝的男人之一。
只是今时今日,赵昂的身份不同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凉州羌道令那么简单,而是堂堂反叛大军阎行麾下的重将,如今泾阳县已是属于阎行叛军的地盘,赵昂身为叛军大将,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娶一个王家女子,他就是把王家全族灭了,又能如何?
王家府宅的正厅内,王家之主王景正一脸赔笑的跟赵昂寒暄打嗑。
赵昂不复原先前来求亲时卑躬屈膝的样子,老神在在的斜卧在客榻之上,一手拿着一个苹果,一手支着脑袋,不怀好意的盯着王景。
“王公,本将来此已是三日了,三日前你曾答应过今日给本将一个答复,如今时限已到,不知你却有何话说?小姐嫁是不嫁啊?“
王景擦了擦头上的汗,赔笑道:“赵将军乃是当世英雄,小女若是许配给您。实在是我王家的福气……怎奈小女年幼,尚不到婚配之时,只怕是要辜负将军的一番美意了。”
赵昂哼了一声,道:“不到婚配的年纪?王大人,此言有假吧?小姐年近双十,早就到了出阁的岁数,你老人家几番推脱,莫不是瞧我赵昂不起?”
“这个……”王景冷汗直流,满面的踌躇犹豫。
赵昂吭了一口苹果,哼道:“嫁不嫁女。你给个痛快话!别在这浪费本将的时间,本将还有反叛大业未定,没时间一直陪你在这干耗……不过本将可提醒你,说话前把情况考虑清楚了,本将现在可不是以凉州羌道令的身份来跟你说事,而是叛军的大将,知道嘛?听清楚了!我现在可是叛军的大将!”
王景面上谦恭,心里对赵昂不由得万分鄙夷,当个叛军将领还好意思不停的挂在嘴边。这是什么光彩事啊?也不知道这赵昂是傻是蠢,还有没有点是非观念。
怎奈对方是叛军,又掌握了安定全郡,若不答应他。他手有兵权,想杀想刮全然不需依照朝廷法令,如何与他抗争?
可是嫁……别的先不说,自己的女儿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王景面对着赵昂的咄咄相逼。正在踌躇犹豫,却突听一声轻盈的脚步声响,便见一道身影从后堂闪入了正厅。
赵昂看来人。眼睛顿时瞪大,呼吸急促,一时间似是有些不会说话了。
来到正厅的,是一个女子。
而就凉州边塞来说,这个女子的美貌足矣堪称为西域的传说。
白皙的面庞,高挺的鼻梁,薄而淡红的嘴唇,合并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无缺,但这完美无缺的面容只是这传说中最平淡的一部分。与其他美女最不同,也是此女最具风味的地方,是她的头发和眼睛。
那女子的发和眼具有一种西域的异族风情之美,头发略微有些发黄,却非枯黄,而是那种可以略微迎拽光色的金黄,还有她的一双眼睛,不是黑色,而是如水晶般通透的浅蓝之色,仿佛波斯王朝皇冠上,最幽媚的宝石,这双异色的凤眼有一种勾魂报魄的魅力,哪怕她只漫不经心地看你一眼,也会让你永生难忘。
再加上她此刻未卓女服,反倒是一身蓝色的武者锦缎劲装。勾勒出了她妙曼的身材,让人垂涎欲滴,浑身火热。
如果非要打个比喻,这个蓝色劲装的王家女,绝比不得天宫中的圣洁仙子,只能把她比喻成一只绝色的狐妖——是荒山野岭中,一袭裘装,一头异国之发,一对蓝色媚眼,勾魂夺魄的西域狐妖。
这个西域风情茂盛女子,正是王家女,王异。
赵昂的呼吸有些急促,说话都有些磕巴。
“异妹,你,你怎么出来了?”
王异勾魂夺魄的凤眼轻轻的一扫赵昂,只把这汉子看的骨头直酥。
“妹妹这个称呼,侄女我可是担待不起呢……叛军的大叔。”
叛军的大叔……
这么一个称呼,赵昂殷切的笑脸顿时垮了,他直勾勾的瞅着王异,想要张口咆哮辱骂,可对上王异那双妖娆的蓝色凤眼,却又舍不得骂出口,可是无端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认下这么一个大叔的称号,却又不甘心。
“异妹此言,甚伤某心,赵昂对你一片痴情,你也不是不知,何必距我于千里之外?再说年纪不是问题,古有范蠡西施,年俞父女,不也是一样恩爱相濡,朝夕与共吗?”
王异娇笑一声,声如莺曲,只把赵昂的骨头都笑酥了。
“赵大叔这话,可是让小女子好生懵懂,且不说范蠡西施的故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人家范蠡也是灭吴的奇才,世间的商圣,得年轻女子垂爱也在情理之中,不知赵大叔有何本事,能与范蠡论高下?”
赵昂的脸色顿时就沉了。
王景则是在一旁使劲的擦汗,道:“女儿,如今情况不同,切莫惹怒了赵将军……”
“惹怒他又怎样?”王异微微一笑,轻道:“当日他在袁氏旗下任羌道令时,前来提亲也算是安循本分,以诚恳感人,让我尊重,如今随阎行当了叛将,掌握了生杀之权,一招得势,便来相逼,我王异虽然是一女子,却也最瞧不上这样的人。”
王异说到这里,便见赵昂的脸色顿时就红了!
“异妹,你这叫什么话!我赵昂堂堂七尺男儿,岂会行那强迫之事!我此番前来提亲,乃是真诚实意,绝无半分想要强迫之理!只是我虽然是一片真心,你却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你想让我能如何?”
王异眼波流转,嫣然道:“大叔的真心,小女子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看看岁数,若义结金兰,你都可以当我爹的大哥了,让小女子如何嫁你?”
“你!”赵昂的语气一窒,被王异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嘛……”王异翘起春葱般的玉指,轻轻的一点樱腮,道:“天下女子,最爱英雄,我王异虽然算不得人间绝色,却也从小习文弄武,研读百家,勉强可称为女中巾帼,所以小女子要嫁的男人,虽不用是当世英雄,却至少不能是个无能之辈,适才赵大叔说起西施范蠡之事,试问范蠡若是平庸之辈,以西施之绝色,又如何能看得上他?”
赵昂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异妹是觉得本将不够英雄了?”
王异将目光投向厅内的屋脊,叹息道:“至少我现在看不见赵大叔的英雄之处。”
赵昂也是条雄烈的汉子,闻言猛然起身,大声道:“若是如此,你且说来!本将当如何做,才算得上是英雄!”
王异微微一笑,道:“你如今不是已经加入了阎行麾下,以反袁之将自居吗?当年范蠡助勾践灭吴,名满天下,今日你若能助阎行成事,亲手刃得袁尚,便算是不下于范蠡的英雄,小女子也自当如西施一样倾心相随,如何?”
赵昂冷笑一声,猛然起身,道:“好,那便这样说死了!一言为定!”
说罢,便见赵昂猛然一甩袖子,满脸怒气的走出了王家厅堂。
眼看着赵昂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之口,王景方才擦了擦头上的汗,快走两步来到了王异的身边,低声道:“女儿,何必如此?为何一定要与他置气,激他去杀袁尚。”
王异的蓝色碧眼盯着赵昂远去的身影良久,方才轻一出气,摇头道:“父亲,你不懂,其实赵昂此人也算是能文能武,有些才干,若是嫁了,也算是托付终身的良配,年纪大些也不碍事,只是……”
王景忙道:“只是什么?”
王异苦笑一声,道:“只是他若没叛袁氏,如此自可无碍,只是如今他已经跟随阎行叛变,背反袁尚……袁尚何等人物?关中形势目前虽然看似有利于阎行,但早晚必被袁尚重新安定,到时候赵昂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我王家切切不能跟他沾染上任何关系……我激他去战袁尚,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王景闻言,顿时了然,竖起大拇指。
“女儿,还是你够机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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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赵昂争取西州美女王异,被王异激将而走,如今长安这面,郝昭则是接到了袁尚勒令他在阎行兵马攻打咸阳之后,出兵交战的鸽哨之信。
虽然对袁尚这种反复的战略心存疑惑,但郝昭对袁尚的本领和谋划还是相当认可的,随即整军备战,准备出城交战。
但是,任凭谁都想不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危机正在悄悄的接近郝昭和长安城,而这个危机不是来自人为,而是来自郝昭自身。
郝昭身体有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