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火烧博望
荆州大战,关羽通过李松德谏言,连战连捷,将袁尚大部兵马从荆州东南驱逐至荆州之北,横跨三百里,直近博望坡,战线拉长深纵之长,放眼古今,亦难有相较之比。
抵达了博望坡之后,关羽按照李松的建议,整装待发,积攒军力,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散袁尚的大军。
就在关羽准备进攻的时候,探马突然来报,说是袁尚大军已然举军后撤,直奔北地的方向而走,前部先锋开路之军和中军已入博望坡之中,唯有少数的断后之兵,尚在博望坡南方谷口枕戈待旦,蓄势待发。
关羽身边,李松一听忙谏言道:“关将军,袁尚已经萌生退意,此时不追击于他,更待何时?”
关羽闻言点头,深然李松之言,随即下令全军进兵,直追袁尚后方,掩杀其众。
关羽本人亲自为前部先锋,率领荆州的精锐铁骑当先开路,直奔着博望坡谷口而走。
来到谷口,却见有一支彪军拦路,为首两员大将,正是河北的名将张郃与中原的名将张辽。
一见关羽前来,二张的脸色都是变了一变,然后互相对望了一眼,便见张辽当先出马,扬起战刀冲着关羽道:“云长,荆州之战,你已得胜,何必苦苦相逼!又是何理?”
关羽闻言,不为所动,只是轻轻的捋了捋三耧长须,漠然言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各尽其力,如何能用苦苦相逼四字?文远此言小家子气也!”
张郃挺枪纵马,直接冲杀出来,高声言道:“文远何必跟他废话!待你我共同擒他!”
张辽见张郃出马,亦是抖擞精神,挺枪纵马而上。
眼见张辽和张郃共同出马。关羽也不找帮手,只是一挥青龙刀,纵马直奔上前,以一己之力酣战二张。
张辽和张郃皆当世良将,关羽以一敌二却犹然不惧,游刃有余,二三十合间已是大占上风,将二张死死压制,青龙偃月刀如同出水蛟龙,咆哮席绢。摄天嗜地,雄浑激荡,几可遮天蔽日。
二张虽是勇猛,但面对这般气势,却仍然是显得力不从心,交战到了三十回合开外,已是抵挡不住,一起回马后撤。
关羽纵马要追,却被敌军的弓骑兵射住阵脚。如若不然,以嘶风赤兔马之脚力,焉能轻易让二人轻易脱逃。
主将失利,袁军再无战意。纷纷回军撤往博望坡之内。
关羽将青龙刀向着身前一横,眯起丹凤眼,定定的看着袁军后撤的方向,关平纵马上前。对着关羽言道:“父亲,追是不追?”
关羽形貌傲然,闻言冷笑一声 。道:“平儿,我军目前士气如何?”
“从荆东至荆北,我军连战连捷,大家都是摩拳擦掌,所有的荆州士兵都已是准备就绪,只等父亲一声令下,便可全力向前,血洗袁军!”
关羽深色一舒,微笑道:“关某麾下,皆是以一当百的勇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正是让他们一展雄风的时候了……传令,全军起步,随我追击袁军!”
“诺!”
…………………………………
博望坡中,羊肠道间,暮色的道路上,有一种庄严而凄婉的美丽。夕阳依旧是恋恋不舍地逗留在西方,已是开始转为黑色的天幕开始隐见星辰,一片片一颗颗若隐若现的星星,仿佛如同上帝的照明灯,散发着幽亮的薄光,照射在博望坡之内。
整个博望坡内,是由此起彼伏的各色山谷组成,山谷上都是密密的树林,地面铺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在小风的吹动下,左右摇摆很是有趣,不过谷中虽然是阴暗湿晦,但却无飞禽走兽,仿佛起内的动物皆有灵性,感受到这里即将发生大战,因而匆匆迁居而走。
关羽引领着荆州军向前猛突,其在博望坡内,已是几番击退了袁尚的阻拦兵马,如今其势正盛,根据关羽的临战经验与敌方兵马断后的频率,他觉得自己的大军此刻已是离袁尚主力军不远,而依照敌军与自己这几次交手的情况来看,己方此战当有八成的胜算!
关羽身后的不远处,将军赵累一边速行,一边观察着博望坡的动静,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是在隐隐约约中有一股不甚妙的预感,但此时己方兵马士气正宏,锐气正盛,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把自己的感觉之忧拿出来跟关羽说,只怕亦会遭到将军斥责。
“道路颇狭,两旁草密,鸟兽之虫……”赵累一边嘀咕,一边幽幽地慨然而叹,忽然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重重的一拍大腿,惊道:“糟了,不好!”
赵累身边,一名荆州副将闻言不由得好奇,转头去看赵累,不解道:“什么不好,赵将军此言何意?”
赵累头上的冷汗凄凄而下,摇头道:“来不及解释了,我先去向关将军禀报,你在这里止住兄弟们,让他们止步,不要再继续追击……”
赵累的话还没等说完,便突听山谷两旁一阵鼓噪声响起,隐隐地,前方两边的山谷坡上,似有无数火光冲天而起,刹那间,似是有无数的火把被人举起,适才还是颇为幽暗的博望坡,此时骤然变得如同白昼一般。
接着,便听前方传出来了一阵喊叫,大地似是开始微微颤抖,隐隐的,己方前军的士兵已然被火焰包围,无数的火箭也是四周开始向着各部各断的荆州军狂射而来,而巨大的树藤编制火球也是开始出现在了山道的两旁。
偌大的一段博望坡谷,顷刻之间已然变成了炼狱火场,仿佛是一个炼狱火台,在狂烈的火光中将荆州士兵们紧紧包括,吞噬着他们的生命,烧灼着他们的身体。
经过一连串的设计,袁尚终于图穷匕见,对付关羽的计划与杀招终于亮相。
关羽前军中,背这骤然的变化惊的魂飞魄散,但他终归非等闲人物,在明白了袁军的计划之后,一瞬间已是采取的最稳妥的应对措施。
“撤!快撤!令三军将士速速后撤!”
面对漫天火光,灼热如地狱的博望坡,纵然是如同关羽这般的天下第一武将,亦难有回天之力。
此时此刻,依稀的听着右方的山谷上方,隐隐的传来了袁尚的声音。
“关云长,你死期已至,休想逃命!”
…………
“父亲,我护着您走!”
危难之间,关平和关兴两名战将已是奔驰到关羽身边,一边拨弄着漫天而来的箭雨。一边保护着关羽,向着博望坡后匆匆而行。
关羽高大的身躯坐落在赤兔马上,跟随着两个儿子在火光中向后冲突,他的脸上焦黑一片,下颚上直如瀑布的长须被烧掉了大半,甲胄下的绿色服饰也是烧的缺胳膊少料子,显得异常狼狈,但即使如此,他的身躯依然是挺直如刀,目光炯炯有神,犀利如箭。
“关将军!”
“关将军!”
不远处,周仓、廖化、赵累、王甫等人鼓动余勇,领着人马匆匆赶来,护持着关羽向后逃走!
关羽深吸口气,猛一提声,高声言道:“众将听令,袁尚用火攻,必有伏兵接应,大家不可恋战,由关某打头阵,想尽一切办法杀出谷口!”
热血重新在将要冰冷的身躯中沸腾起来,每个听到这话的荆州将领都深知,关羽这番话不但带给了幸存者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也给他自己带来了无尽的危险。 如此一来,袁尚将会省去清理战场的时间,直接布下天罗地网全力追杀关羽!
但是,他们却猜错了袁尚的真正用意!
袁尚此一战,不为杀关羽,只为打垮荆州军的主力!
对于关羽本人,袁尚相信烈火应该是烧不死他,而截杀的伏兵,他也早有严令,绝对不可以伤害关羽的性命!
熊熊火光映射的博望坡山谷上,司马懿走到了袁尚的身边。
“此一战,足以挽回劣势了。”
袁尚点了点头,道:“火速传令诸将,击败敌军后,不要去杀关羽,追击之时只需大张旗鼓的遥声呐喊!另外,火速分兵,夺取荆州北岸的襄阳诸地,但不可过江,襄阳以下的郡县城池,诸军皆不可染指。”
司马懿闻言笑道:“你只取荆北的一部分城池,荆州南部,只怕是想让给孙权吧?”
袁尚微微一笑,道:“不只是城池,还包括关羽的首级。”
司马懿想了想,道:“孙权和周瑜也是思虑深远之辈,未必会诛杀关羽。”
袁尚哼了一声,道:“关羽死在谁的手里,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了,从徐晃诈降的那一天起,关羽的首级就注定要落在孙权的手里,他们不想要也不行。”
司马懿闻言长叹口气,道:“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孙权想要荆州,却不想让关羽死在自己的手里,这和我们的初衷一样,他和周瑜拔下一根头发丝都是空的,这样的蠢事,即使有徐晃,他们也未必会干。”
袁尚微微一笑,道:“仲达,你实诚大劲了,谁说一定要让他们亲自动手?他们不杀,我们可以栽赃,他们不干,我们可以陷害,不是他们不想杀,这事就落不到他们头上了,总之,杀关羽这顶屎盆子,孙权是背定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东吴出手
博望坡一战,袁尚设计火烧荆州军,大破关羽的荆州军主力,关羽仓皇而逃,率领一众亲将和残兵,从博望坡侥幸逃窜而出,袁尚却不深追,只是命令手下的将领分兵去取荆州被北面以襄阳为主的各处城池,对于关羽的残部,却不深追,只是摇旗呐喊,假做声势。
东吴,陆口大营。
陆口的水军大营,一向是由周瑜亲自把持,但是今天,孙权却亲自前来视察,不知所谓如何。
在视察完毕了三军的情况之后,孙权来到东吴水军帅帐,召集周瑜、鲁肃、吕蒙、周泰、程普、黄盖、太史慈、凌统、蒋钦等重臣来见。
东吴诸将见过孙权以后,按照身份高低纷纷坐落与两边,孙权坐在主帅位置上,左右看了看众人,忽然微微一笑,开口问道:“诸位,我今日来此,一则乃是为了视察水军军情,二则却是为了另外一件大事而来,不知诸位可能猜测的到?”
下首边,老将程普缓缓的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主公此番前来,真正的目的,是想与我等商议一下,此时此刻,到底是不是东吴出兵荆州的最佳良机。”
孙权闻言慨然道:“德谋之言,甚和吾意……前番探马来报,说是关羽的荆州兵马在荆北被袁尚火攻大破之,其荆州主力军十损七八,如今勉强驻扎在汉江之南,与袁尚对持,而袁尚则是乘机攻打汉江之北的襄阳等城池,早晚必然还会攻入荆南,此时此刻,依吾之意,正是攻取荆州的最佳良机,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话音落时,却见周瑜起身。傲然言道:“主公,实不相瞒,主公今日若是不来陆口,瑜必派人前往南徐,恳请主公恩准,令周瑜发兵荆州!”
周瑜身边,吕蒙站起身来,赞同道:“大都督之言甚善!关羽的荆州军实力一向雄厚,然经此之变,已然实力大损。对于我东吴来说,正是攻取荆州的良机,况且袁尚虽然击溃关羽主力,但从荆东至荆北,也是被关羽连败五阵,横跨三百里,不但锐气尽堕,切兵马也损耗了不少,攻取襄阳等地。对于袁尚来说,已是最大的极限,而荆州其它各地,诸如江夏。南郡等地,若是不取,实乃有失天意,此乃天赐良机。绝对不容错过!”
孙权转头看了看他人的人,但见众人都是跃跃欲试,显然对现在攻打荆州抱有极大的信心。随即一点头,道:“既然有诸公支持,那权这心中便再无忧虑也。”
众人之中,还是鲁肃最为清醒,但见他起身,迈步出班,拱手对孙权言道:“主公,此时攻打荆州,虽然机不可失,但以袁尚之智,岂能算不到我方会有此举动?当初主公追逐其至寿春之时,袁尚便曾邀请主公攻打荆州,可见其早有让我们偷袭关羽后方之意,荆州固然是要取的,但我们也决不可仓促行事,以至于让袁尚捡了便宜。”
孙权闻言想了想,道:“子敬之言有理,不过袁尚总想让我们夺取荆州南方诸郡,其心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对他到底会有什么好处。”
鲁肃闻言笑了笑,道:“依照在下度之,袁尚的本意,无非是想挑起孙刘不睦,坐收渔翁之利,当今天下,若论势力,以袁尚最强,孙刘皆弱之,一旦孙刘相争,又如何能够对抗袁尚?”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荆州之力,实乃我东吴全拒长江的重要一环,决不可不取!”
鲁肃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呵呵笑道:“话虽然如此,但我们也应该讲究分寸,夺取荆州势在必行,但在刘备那边也应该有一种好的解释……以我看,夺取荆州之后,我们不妨就说是袁尚兵力势大,关羽一人难以匹敌,我东吴念唇齿之寒,特来替关羽守护荆州,暂借而已,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道:“可以。”
鲁肃转头对众人道:“各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关羽与刘备有桃园结义之情,诸位将军夺取荆州之时,切忌不可伤害关羽。”
诸将尽皆起身,道:“诺!”
…………………………
袁尚大破关羽之后,分兵去取襄阳等地,不过本人对关羽也没有放松,兵马南下,直奔着关羽在汉江的营寨而去。
事情果然在袁尚的意料之中,关羽非常有骨气,手下的兵马虽然受损,但依旧坚持在汉江之南坚守营寨与自己抗衡。
袁尚没有强行攻打关羽的营寨,反倒是不急不慌,领兵渡江,与关羽遥遥而对。
站在己方的辕门之边,袁尚遥遥地看着远处依稀的关羽营寨,面上笑容微浅,眼眸中光芒闪动,似是在捉摸着什么。
过了一会,便见司马懿走到袁尚的身边,低声道:“主公,还不发兵么?”
袁尚深吸口气,摇头道:“东吴不出兵,咱们就不能有动作啊。”
司马懿闻言呵呵一笑,道:“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东吴对荆州垂涎已久,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当然了,东吴人才众多,必然也不会对关羽下死手的。”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就这个问题给司马懿回答,而是想了想道:“明日开始,开始派出马超、张燕、张辽、高览、张郃等将分五路攻打关羽营寨,并一边攻打,一边扬言孙权已经乘机袭击后方的荆州,记住,不要让他们破了关羽的大营,重要的是将这条东吴袭击其后的信息传递进去。”
……………………
依照袁尚的吩咐,第二日,袁军五路兵马开始分别攻打关羽的营寨,不过打的都是不急不缓的,反倒是喊叫声比打的更为卖力。
关羽坐守中军,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和呐喊之声,不由得心中忐忑,不过关羽终究非同常人,不论心中如何,面上却始终保持平静。
少时,便见廖化一身淤血匆匆而来,对着关羽拱手长叹,道:“关将军,大事不好!袁军五路兵马攻打甚急,我军抵挡不住,更兼,更兼袁军……”
关羽丹凤眼一睁:“更兼如何?”
“更兼袁军大声呼喊,说江东已然夺取了荆州!”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腹背受敌
一听廖化的话,关羽的面色陡然变得通红,当然,他的脸本来就是红的,如今红上加红虽不过是锦上添花,但身为作者,还是要在这里特殊说明一下,用以阐述此时关羽的心情着实是非常的激动。
关羽红着脸,瞪视着廖化,面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过了一会,便见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扬天长笑。
“元俭,你中了那袁尚小儿的诡计了。”关羽摇了摇头,慢慢道:“袁尚小儿,最善诡计,博望坡一战计败我军之后,不乘胜追击,其道理就在于此,他想搬出东吴,扰我军心,然后乘着我军不备,承袭攻之,一举大获全胜,此等小道之术,焉能瞒我?”
关羽身边,中郎伊籍想了一想之后,缓缓起身拱手言道:“关将军,话虽然如此说来,但我们对江东还真就是不能不防,东吴本就和荆州旧主刘表有血海深仇,垂涎荆襄之地更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得知我军败北于博望坡,只怕恐有所动,依我所见,关将军还是乘早撤军,以免后方有所疏失啊。”
关羽闻言脸色一沉,想了想,摇头道:“不必,孙权周瑜不过皆是疥癞小儿,黄口孺子而已,不足与惧,如敢犯境,关羽亲提一旅之师回绞,必获大胜,如今袁尚在博望坡设计破我,又连下襄阳诸城,若不报此仇,枉为大丈夫也!”
伊籍闻言,气的直跺脚,偏偏又没有办法,他心知关羽此人傲气凌人,虽为熊虎,但性格缺点实在过于突出,一旦自己决定的事,便是一意孤行。千万人无奈其何。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传令兵匆忙而来,对着关羽拱手言道:“关将军,袁尚手下大将马超,在正营挑战,单指名将军出马,众位将军皆非其敌,尽被杀退。”
关羽闻言,不由得精神一震,冷笑一声道:“好后生!且看看你这西凉猛虎。却是有何能耐!”
说罢,点起亲卫军马,执刀而出,去战马超。
此时此刻,马超正在正面营前指挥兵马叫阵,他所率领的尽皆是凉州铁骑精锐,冲锋陷阵虽然是勇不可当,但攻城拔寨却非其所长,因而只是叫阵。并不抢攻。至于攻寨的事,就交给另外四路的几名将军便是了。
西凉兵正叫嚷邀战之间,突然荆州军的正面营寨一开,关羽宝刀骏马。穿着一身bug装备飞驰出营,上下打量了对面的西凉军一眼,将青龙偃月刀遥遥举起,高声呵斥道:“西凉马超何在。给关某滚出来答话!”
对方的营寨门一开,马超的目光就已经集中在了关羽的身上,但见他双腿一夹。白马银枪奔出阵来,扬起枪头冲着关羽一点,高声道:“关羽,你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嚣张?你荆州十余万的主力军,在博望坡被我家主公一把大火烧了个溜干净,如今还带着一群残部负隅顽抗?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你后方江陵的老巢已是被东吴乘虚攻占!你还在这得得嗖嗖的跟我玩,关羽,你是真傻还是装呆啊?”
换成原先,这些连嘲带讽的话,马超绝对是说不出来的,可如今跟着袁尚混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就也学了一股痞子气,说话也颇有三分袁家风范。
关羽一听马超虽然出言客气,但是话中连损带贬,将自己说了个一无是处,不由得勃然大怒,但见其猛然一夹双腿,坐下快马如电,直奔着马超杀了过去。
天下诸将,谁见了关羽,都得是心惊胆颤,顾忌三分,若说有没有心大见了关羽不哆嗦的,也就唯独以这西凉锦马超为最。
几乎是一个瞬间,马超也是在关羽冲杀而出的时候同时出售,其速度快如闪电,纵马而舞,随即与关羽绞杀在了一起。
关羽赤兔马快,在马超催促马匹出战之时,已是奔驰到了最佳的攻击速度上,他先发制人,挥舞青龙偃月刀使出一招力劈华山,人马刀三物仿佛合一,直取马超的胸口,这是毫无花巧的一招,胜于速度和力量,一时间青龙刀呼啸破空,气势大盛。
马超虽虎,却是早有防备。
其口中嘿然有声,身体微微一弓,拧腕甩肩,右手银枪划出小半个圈子,凌空斜舞挥劈而上,从侧面横扫关羽的大刀,令其改变方位,“咚”一声巨响,枪刀相交,空响震耳,关羽只觉得对方轻巧的长枪浑若重兵,不由得胸口一闷,竟不能建功,当即交马相错,失去了这第一次的最佳良机。
饶是如此,马超却是以巧避之,这一招还是吃了些闷亏,不过他遇挫不懦,斗志更旺。
马超心知关羽坐下赤兔马速度极快,更兼青龙刀势大力沉,并不与关羽硬拼,改以颤斗,绕圈疾走,乘隙出枪,利用西北羌族特有的御马之法,不以速度取长,仅以缠斗补短,粘着关羽时前时后,时左时右,在太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闪电般的斗了十余个回合之后,关羽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着实是想不到袁尚麾下除去赵云之外,竟有这般虎将。
双方皆有顾忌:关羽武艺虽绝伦,但御马之术的灵巧程度却不及马超,其赤兔马虽然很快,但马超采用缠斗之法,不能发挥,不得己只好立马原地,以不变应万变。马超却苦于攻势虽急,却伤不了关羽半分。
两人都是当世虎将,信心十足,绝不气馁,亦是绝不认输,但相斗了几十招后都知道,想要拿下对手都不可操之过急,想要取胜,必须要先保己不失,再图进取。
两员绝世武将捉对厮杀,百个回合之后,突听后方一阵鸣金声响起,却是袁军后方传来了收兵之声,令马超无奈之下只得撤退,与其他四部攻打关营的兵马一同收军回营。
回了己方战阵,马超气哼哼的将长枪向着地上一插,看着漫步而来的袁尚,恼怒地言道:“主公,为何鸣金收兵?若是不收兵,再过二十个回合,定然将关羽刺于马下!”
袁尚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道:“别的不怕,就怕你真一枪把关羽捅个窟窿,那这事就不太好办了。”
说罢,没有理会一脸气哼哼的马超,袁尚转过头去看向司马懿,道:“天色已晚,令三军歇息,派出河北十位将军,分别引领三千兵马,分为三队,最好是都挑大嗓门的,连夜在关羽营外高声呐喊……”
马超闻言一奇,道:“连夜高声呐喊?喊什么?”
袁尚呵呵一笑:“喊的是,荆州后方已失,关羽大势已去,让他赶紧速速投降!”
看着马超略显疑惑的神色,司马懿笑了笑,道:“马将军,这就叫做四面楚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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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黑夜之中,本该是万籁寂静,众人皆睡的时候,但是荆州大营的北方,却不断传来呐喊之声,声音正是从北方传来,那些士兵口中不喊别的,只是喊着“荆州已失……大势已去……关羽速速归降云云……”
“啪!”
关羽重重的锤了一下桌案,怒声言道:“袁尚小贼,忒的卑鄙无耻,竟然用这种方法扰乱我军军心,传关某将令,速速卓周仓令本部兵马,出去击溃那些胡言乱语的北军!”
中郎伊籍急忙迈步而出,拱手道:“将军不可,夜半漆黑,恐有伏兵啊。”
关羽闻言怒道:“那就任凭他们在这里瞎叫嚷?任凭袁尚四面楚歌!”
伊籍闻言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关将军,我现在倒是还真不怕北军的四面楚歌之计,我现在怕的,是东吴兵马真的会乘虚而入,自我军博望坡失利之后,连续好几天了,江陵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依照马良的计谋,他就算不派兵前来支援,好歹也应该派人来通一声信,以为后记,如今闻听我军失利,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关将军,您不觉得这太过奇怪了么?”
关羽闻言一愣,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迈步在帐篷中来回度步,眉头紧锁,似是在也被伊籍的话震慑到了,直到这个时候,方才真心的感到忧虑。
就在这个时候,帅帐的帘子一开,关平匆匆忙忙的跑进帅帐,冲着关羽一拱手道:“父亲,大事不妙了!”
关羽闻言一震,忙道:“可是袁军前来偷营?”
关平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在江陵的马良先生,在徐晃的保护下,从江陵逃到我军大寨,现就在帐外跪拜请罪。”
关平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在关羽的闹钟轰然诈响,伤筋动骨,久久不息。
马良不守江陵,却跑到前方的大寨来,还跪在外面请罪?江陵发生了什么事?明白人一听就懂了其中关键。
关羽浑身颤抖,慢慢的抬起手来,指了指关平,开口言道:“让他进来……”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荆州之失
荆州大军的帅帐内,一片寂静,仿佛是针落可闻。
但伴随寂静的,却是暗潮涌动,内息不止,一股让人难以言明的压抑充斥在整个营帐之内。
关羽坐在主位之上,貌似平静,但藏在长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是暴漏了他此刻的紧张,难以言表,难以言喻。
少时,便见马良在关平的陪同下来到营寨之中,一见关羽,不由得老泪纵横,冲着关羽缓缓拜倒在地。
“关将军,荆州失了!”
虽然对马良话中之意早有预料,但关羽不由得,还是浑身摇摆了几下,他长长的输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季常请起!有话细细说来……”
马良随即起身,对关羽言道:“本月初六,东吴以演武为名,在长江下游集结水军,操练兵马,整备军械,实则却是欲犯我荆州,东吴兵精将勇,又是准备充足,在做好了袭击荆州的准备之后,便兵分数路,以太史慈取武陵,吕蒙取江夏,鲁肃取零陵,周瑜亲率大军来袭南郡,三日之间,荆州各郡处处势危,由于荆州大部兵马皆跟随关将军来战袁尚,各郡实在空虚,因而不敌东吴之军,我虽欲死守江陵,怎奈周瑜攻势太猛,因而失了南郡全境,若非徐晃保护我冲出重围,只怕我是必死无疑了。”
关羽闻言,呆若木鸡,静静的坐在营寨中,一瞬间仿佛老了整整三十岁。
而整个帅帐的两边,所有的将军也不由得尽皆沉默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低头垂首不言。
荆州丢失,大势去矣,己方前有河北虎狼之师。后方根据地又没,似此,该当如何是好?
马良跪在地上,重重地将头一扣,对着关羽低声道:“马良有失地陷城之罪,恳请将军杀我,以正典型。”
关羽闻言,沉默了好一会,便见他摇了摇头,叹道:“此事在我。此过亦在我,何得与季常有关系……”
说到这里,却见关羽转头看向伊籍,脸上少有的露出了愧疚,道:“恨不听公所言,已至于有今日之恨!”
伊籍闻言摇了摇头,道:“关将军不必如此过于自责,当务之急,是想出退路。寻找机会,雪今日之恨。”
关羽闻言点了点头,突然转头瞅着马良道:“季常,你适才说奋勇突围。助你杀出血路的人,乃是徐晃?”
马良闻言急忙拱手,道:“正是,若非徐晃。我此番必死无疑。”
关羽闻言叹了口气,道:“徐晃现在何处?”
众人之侧,关平忙到:“就在帐外等候。”
“请!”
今日今日。关羽让徐晃这位降将进帐,不曾说传,而只是说请,虽然仅仅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所代表的万千深意,却实非足为外人道也。
少时,徐晃大步流星的走进帅帐,对着关羽一拱手,道:“关将军。”
关羽大步起身,迈步走到徐晃身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明,想不到关键时刻,你竟能如此用命,实在大出关某的意料之外。”
徐晃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面色不改,低声道:“在下既然已是归顺,自然就得尽心用命,分内之事,何足道哉。”
关羽闻言不由得大感欣慰,点头道:“好一个徐公明,果然仗义非常!”
徐晃闻言,急忙恭敬的低声道:“不敢。”顿了一顿,随即又问道:“敢问云长一句,如今我大军前有袁氏为虎,后又东吴为狼,实难抵之,不知云长意下如何?”
徐晃想了想,道:“姑且便宜了东吴背盟小人,先回西蜀,保命要紧。”
徐晃这话,其实说的很符合现下的情况,若是要换成另外一种说法,说不定关羽就同意了,可他偏偏玩了一点语言艺术,说了一句“保命要紧”。
看似不打紧的话,实则要命非常。
依照关羽傲视天下的神威,若是为了保命而撤回西蜀,那他的脸子日后却该往哪里放?
想到这里,便见关羽的脸色骤然一沉,摇头道:“不撤!”
众将闻言,尽皆变色。
徐晃忙道:“云长,这种情况下,前袁后孙,腹背受敌,若是不撤,只怕性命难保啊。”
关羽摇头言道:“大丈夫生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因为性命之事,而随便行那枉为男儿之事,兄长将荆州托付给我,我如此丢失,有何面目去成都见大哥?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向东吴讨回公道……”
关羽正说话间,营寨之外,乍然之间喊杀声大起,四面八方仿佛都用敌人冲击而来,帐内的众人不由得尽皆一震。
关羽神色一紧,提起青龙偃月刀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举目望去,却见营寨四周尽皆火起,却有数不清的北方兵马在袁军诸猛将的率领下,如火如荼的向着荆州大寨发起了猛攻。
关羽见状不由得一惊,袁军毫无征兆,突然发起总攻,进击己方营寨,莫不是也是得到了东吴袭取荆州的消息?
想到袁尚和马超前日白间之语,关羽不由得浑身一颤!
关羽大步流星的走出军寨,还不等找寻赤兔马,却见一员五大三粗的彪悍猛将已然纵马率领铁骑,直冲至关羽的帅帐之前。
连番与袁军交战,对于张郃、张辽、高览、马超、张燕等袁军猛将,关羽也算是基本都打了个照面,但对于此将还真是头一回碰到这个将领,观其气度,似还真不是一般人物。
此人堵在营帐门口,关羽没有机会去找赤兔,方要步行向前打开通路,却见徐晃猛然一拉关羽,低声言道:“没有战马,云长切勿与此人硬拼,恐非其对手!”
那战将手握一柄长柄钩刀,坐下西凉烈马,浑身肌肉几乎可冲破盔甲,挣脱欲出。
“关将军好,徐将军好。”来人似是寒暄一样的打了个招呼,不过话语之中,全是浓浓战意:“在下南安庞德。”
庞德之名,虽然没有马超响亮,但关羽还是听说过的,毕竟当初在汉中,仅凭他力擒魏延一阵,就可猜测出其战力。
关羽听了庞德报上姓名,不在多言,长长吸了一口气,将青龙偃月刀向前一甩,徒步而上,一边走一边道:“尔等保护诸文官先行脱困,这厮自由关某抵敌!”
庞德见状一愣,暗想关羽如今徒步拼自己这等擅长御马之术的马上将军,只怕是连平日的六成本事都发挥不出来,如今却毫不畏惧,说话间轻描淡写,披靡天下,光是这等豪情,亦是不愧为天下第一。
庞德内心大感震撼,开口却是只是说了一个:“好!”随即命令周围的精骑自去拿其帅帐内的其他人,自己则是亲自对上关羽。
一时间,两大绝世猛将隔地对垒,一骑一步,天下具静!
忽听庞德大喝一声,纵马一跃,单手握刀,钩刀当头重重一劈,其势头虽猛,但刀尖凌空虚点处,正是关羽左目,快如鬼魅,眨眼即至。
乍见庞德出手,关羽的眼瞳中闪出一丝狂热,他双手但拖青龙偃月刀,当头一记上挑,端然迎向庞德那威猛一击,“噼啪”一声巨响,两刀相击,刮起的劲风直划脸庞,让人胆战心惊。
庞德见关羽步战之下,仍有此等神威,心中惊诧之余,更是欣喜若狂,他见关羽无马,便即以单手握刀,不占关羽便宜!
关羽以双腿带驹,凌空舞刀,看似被动吃力,实则却是以守代攻,有虚有实,刚柔并济!(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关庞之战
荆州寨内,帅帐之前。
西凉庞德与河东关羽一步一骑,一疾一定,往来相交而战,一时间帅帐之前,三丈之地刀影弥漫,二人的刀锋在火光的照耀下,如云遮雾绕弥漫于喊杀声之间,方圆之地,外人难以迈步而入,端的是一场天下旷世难逢的生死之战。
转眼之间,庞德已是接连发出近百招,巨钩刀法乃是庞德本人的独创,纵横西凉,几乎无人不能挫之,纵是马超,亦是不得不对其大感赞服。
自打归顺袁尚之后,庞德平日里虽然依旧是加紧练武,完善刀招,力求完美无缺不存破绽,但毕竟是苦于无有高手喂招,不免百密一疏,而与关羽这等绝世猛将的实战正是寻残补漏的最好机会!
但见庞德咬牙切齿,满面狰狞,浑身肌肉绷的极紧,额头上汗水如雨下,显然是用力已至顶峰,虽然依旧是用单手舞刀,但纵马奔驰的频率却是越来越多,单手轮转如风,似幻化万千,虚实相间,错落有致。
对于庞德越来越猛的攻击势,关羽徒步抵挡,虽仍旧可以一一化解,但已经不复最初的悠闲姿态,他的面色严峻至极,挥动的青龙偃月刀已无法封死庞德杂乱磅礴的刀锋,有时也只能靠身形的变换,闪避挪动。
关羽见招拆招,少有反击,固然是因为他徒步而战,难以攻及匹马纵横的庞德,更重要的是,他亦很想一睹庞德武艺的全貌。不过如此一来,全凭徒步防守不免险象环生,庞德钩刀的每一招每一式看似随手而为,却皆是暗藏杀机,那一抹抹的刀风比起狂风亦不遑多让,稍有不慎。不但难以扳回均势,还必将受到致命重击。
庞德也算是给了关羽一个比较公平的局面,他虽有战马,但却是仅用一只手握刀,在力量上的对决已是基本持平,但对于关羽来说,他所面对的压力要比庞德大得多。
庞德在这种情况下,只是心无旁鹫的与关羽鏖战,但关羽如今却是在遭受到袁尚大军的夜袭下与庞德交手,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倒是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心理的煎熬。
“磅!”
庞德又一次的跃马攻击之后,飞跃过关羽头顶,勒马驻步,在这一瞬间的停驻中,关羽没有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敏锐的抓住了庞德的这个破绽,突然越步而上,一刀横扫而出,直劈马腿。庞德心下一惊。急忙御马跳起,避过这一挥之间。
就在庞德想要调转马头,再一次发动攻击的时候,关羽却再度出手。却是一记不起眼的挑刀上挑,却封阻住了庞德想要下一次纵马飞驰的攻击。
一记挑击上扬,庞德抵挡住之后,蓦然胸口一紧。仿佛自己舞刀的劲力中陡生一丝杂质,下一刀险些无以为继。这决非自己的力气不够了,而是关羽的劲力透过刀柄。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压制了自己。
一股愤怒的情绪在庞德胸口中熊熊燃烧起来,关羽徒步而战,更兼营寨将失,后方荆州失守,身心皆是强弩之末,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不能战而胜之,那今后还有什么面目自称为当世猛将?
一念至此,庞德招式更急,他本就是性格刚烈之人,虽然不似关羽那般傲视群伦,但对自己的能力也有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此次与关羽对战,也是抱有必胜的信心,此刻看着关羽以步战之力,不但可以支撑下来,甚至隐隐还有反扑之势,不由得大为恼怒。
虽然他战前隐隐的对关羽的出手大有期待,但内心深处,却难以承受武道上的正面受挫。
再斗瞬间,关羽终于找到了庞德御马停顿与转移的间隙,开始接连不断的猛击出手!
骑马在高,庞德不知不觉间却反被关羽压制,青龙偃月刀所带来的巨大力量由下至上,犹如跗骨之蛆,令庞德心中既怒且惊,他大喝一声,终于支撑不住,使出双手,体内压制的莫名情绪伴随着一刀巨震直奔着关羽而去!
但听“当啷”一声脆响,庞德将关羽震退连倒三步!
庞德心中惊怒情绪莫名,随手将刀向着地上一插,伸手掏出随身的流星锤,骤然甩起,奔着关羽的头颅就要轰击而去。
但是就在一个瞬间,庞德与关羽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但见关羽的眼神中隐隐的含着一份讥讽,更带着三分不屑。
庞德浑身一颤,握住流星锤的手在一瞬间刻意向着右面偏了一偏!
流星锤乍然飞出,直接击在了关羽的胸口之上!
关羽一声轻咳,嘴角鲜血乍然咳出。
庞德却是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静立原地,呆呆的看着关羽。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身后一阵马蹄声想,却是徐晃手持大斧,自骑一马,还另牵着一匹战马飞奔而来,他一边驱赶令一匹马奔着关羽那去,一边怒吼一声,拦在关羽和庞德之间,挡住了庞德。
“云长上马!”
关羽忍住胸口的剧痛,单臂抓住缰绳,飞身一跃,直接骑到了马背之上,在众人的目视下,纵马向后,杀出圈外,直奔着营外而去,徐晃随后而走,庞德却是无意追赶。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庞德身后,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
“庞将军打赢关羽了!”
“庞将军打赢关羽了!”
“…………”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呐喊之声惊天动地,犹如平地惊雷。
庞德却是微微苦笑一声,驻马待在原地,无奈摇头。
袁军本就是毕其功于一役,乘着荆州后方有乱偷袭营寨,如今众人以讹传讹,四处传言直说庞德击败了关羽,更是令在如风中杨柳的荆州军更加风雨飘动。
一战下来,袁军大获全胜,荆州军狼狈仓皇而逃。
………………
………………
一场激战之后,荆州军再难以立足,只得奔着后方而去,袁尚大获全胜,夺下了关羽的营盘,亲自领人前来视察。
此战奉命为先锋的庞德随众来拜见袁尚,一路上,多有袁军将领开口祝贺,却不见庞德有丝毫喜悦,只是木讷闭嘴不言。
来到了袁尚面前,但见袁尚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听说庞将军击败关羽,此一战足可千古留名。”
庞德却是摇了摇头,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澈镇定,道:“不然,此一战实质上是我输了。”
袁尚闻言一愣,道:“令明此言何意?”
庞德沉寂了半晌,道:“我与关羽交战的时候,虽然未曾口头言明,但却是各自持武者傲气,不占对方便宜,他徒步无马,因此我用单手握刀战他,以示公平,无奈最后被其气机牵引之下,不但使出双手,更是急切之下使用流星锤,表面上我虽然是胜了,但以武者的角度来看,我越战越近疯狂,他却越战越为清明,我实在是彻底的败在了关羽的手下。”
但庞德却是有一点没有说,最后那一记流星锤,若非他临仍时刻意撤去三分劲力,有故意偏了一偏,单凭那一锤,就足以让名震天下的关羽命丧九泉。
袁尚沉默了半晌,一字一顿的道:“不论如何,他始终都是继吕布之后的天下第一猛将。”
袁尚身后,司马懿亦是走了过来,笑道:“武者之道。像是你我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明白的。”
袁尚苦涩一笑,道:“说的倒也是这个理……传令张燕,让他率领总领步骑,摇旗呐喊追赶关羽,只追不打,等关羽进入荆南境内,就撤回来,我另有安排布置。”
司马懿点了点头,随即就去传令,却见马超一脸喜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对着袁尚拱手喜道:“主公,大好事啊!”
袁尚眉毛一挑,道:“什么好事,把你乐呵成这样?”
马超嘿然的一搓手,笑道:“主公,今夜突袭,荆州军大败,关羽被徐晃救走,仓皇间竟然是遗失了嘶风赤兔马,现如今已是被我军缴获!”
此话一出,袁尚身边,诸将不由得尽皆动容!
赤兔马!嘶风赤兔马!那匹当年被吕布所骑,后又被关羽所乘的当世神驹?
袁尚闻言不由得一惊,仔细想了想之后,立刻道:“速速带我去看!”
由马超引路,袁尚和麾下众将随其来到马厩,但见马厩之中,由袁军士兵看管,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赫然在目。
但见那马颈长蹄厚,身躯极长,个头甚高,一双马眼炯炯有神,更兼浑身红色如火,叫起来甚是高昂,真乃是一匹当世神驹!
袁尚身后,诸将见此神驹,无不动容,一个个眼中都散发出了火热的目光,却也难怪,宝马对于武将来说,犹如现代的名车,而如同嘶风赤兔马这样的神驹来说,无异于现代的布加迪威龙,甚至比车更为名贵。
因为车再贵,却可以批量制造,但马,却只能靠生,而且生的好赖还在两说之间。
袁尚缓缓走到嘶风赤兔马身边,然后转头看了看身后一脸迫切的武将们,微微一笑,道:“这么好的马,且先让我骑两圈,再看看赏赐给你们谁!”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关秋挽歌
关羽废寨,空地之中,一群武将围绕其间,满面羡色的看着袁尚将赤兔马牵到场中,示范以跑马。
当世之间,若论及战马,袁尚辖下的幽州和西凉虽然盛产,但比起名贵,与赤兔马比起来却都是远远不及。
赤兔马昂扬嘶鸣,高头左右摆动,虽然是一张马脸,但若细细观看,这张马脸上显然多了几分牛的神色。
袁尚也是男人,是男人,不管他武艺高低,志向远大与否,就没有用一个不爱座驾的,男人么,都爱面子,喜欢拉风的座驾,不论是现今的车还是古代的马。
看着远处的草地,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蓝天白云,然后狠狠的舒展了一下臂膀,回转过头,冲着身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那些武将做了一个“v”的手势。
所有的武将尽皆一吸凉气。
主公这副死出……真是太欠抽了。
袁尚收回剪刀手,然后笑呵呵的一拍赤兔马头,接着纵身一跃,翻身上马。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双眸中尽皆露出了一种羡慕的神色。
然后,就在袁尚如此的登上了赤兔马的背脊之后,那赤兔马的一双马眼中,也骤然露出了几分凌厉!
赤兔马虽然是当世名驹,但烈性比起其他的战马,亦是高出太多,赤兔本就产自西凉民风彪悍之地,其主董卓,吕布,关羽,不是一方豪杰,就是当世猛将,也算是压得住他的烈性,但换成是一般人,特别是袁尚这样的,想要收服赤兔,那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白日做梦!
但见袁尚方一跨上马背。赤兔马立时便有了反应,但见赤兔昂首嘶鸣一声,接着猛然一嫌蹄子,纵身一跃,直接尥蹶子,将袁尚重重的抛飞在了地上。
“咣!”
众将诧然之间,不由得全都瞅楞了,静静的注视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袁尚,也不知该乐还是该哭。
司马懿和张郃急忙上前,将袁尚一左一右的搀扶了起来。
“主公。你没事吧?”张郃一脸关切,垂声询问。
袁尚捂着后腰,呲牙咧嘴的站起了身,目光正好对上了赤兔马向他看来,一双马眼中尽是蔑视和不屑。
“好你个畜生!袁某势必不会与你干休!”袁尚呲牙咧嘴,怒气冲冲。
“呼噜,呼噜。”赤兔马的鼻孔呼吸沉重,似是对于袁尚的威胁不屑一顾。
“这畜生摔了人,竟然还敢如此嚣张?”袁尚双眸一瞪。脑瓜子间的火顿时蹭蹭直冒。
司马懿在一旁拍着他的背,一边拍一边劝解:“你看看你,犯小孩脾气了吧,一个畜生。你跟它较什么劲?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袁尚闻言琢磨琢磨不是滋味,转头看向司马懿。
“你是劝我呢,还是借着由子乘机损我呢?”
司马懿嘿嘿一乐:“当然是安慰您啊。您看我这一脸的忠诚相,天下难寻。”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像你长得这么忠义难寻的狗贼,普天之下,只怕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司马懿脸色顿时一沉。
袁尚转过头去,对张郃说道:“扶我上马!”
张郃闻言顿时一惊:“主公,还骑啊?赤兔马烈,非当世猛将所能驯服,主公万金之体,还是……”
“不用多说,袁某纵横天下,横扫四海,若是连一匹骡子都拾到不下,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张郃见状,不由得长叹口气,硬生生的将袁尚搀扶到了赤兔马身边,袁尚一挥手,甩开张郃,点了点赤兔马道:“骡子,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让袁某骑上去耍耍,要么,本公子拿你炖驴肉火烧,两条路,你自己看着办!”
赤兔瞪着大眼瞅他,虽是马脸,却依旧神态高傲。
说罢,袁尚翻身再度跃上赤兔马。
刚坐上赤兔的马背,赤兔马丝毫没给他留面子,一尥蹶子,又把袁尚从马背上掀了下去,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袁尚一脸尘土,恼怒起身,刚要发作,却见赤兔一扬后蹄,“咣当”一蹄子直接把袁尚踹飞。
众将瞅的不由得傻眼了。
张郃在一旁长声一叹,道:“好一匹嘶风赤兔马,脾气居然如此之烈?”
司马懿闻言,在旁边摸了摸鼻子,嘿然一笑。
“因为有蹄,所以任性。”
张郃:“…………”
袁尚被赤兔一掀一踢,躺在地上哼哼着,半晌站不起来。
这一下子,众将可不能旁边看笑话了,急忙纷纷奔上前去,七手八九的将袁尚搀扶了起来,但见袁尚长喘着气,在诸位将军的搀扶下缓缓的站起身来,气若游丝,指着赤兔马颤声言道:“来人,将这畜生拖下去,斩了!”
“……”一旁早已是瞅的眼热的诸将尽皆傻眼。
袁尚身边,马超当先站了出来,拱手向着袁尚说道:“主公,赤兔马杀不得,此马乃是当世第一神驹,吕布和关羽皆凭此马,成其功业,猛将得之,无异于如虎添翼!”
马超说完,高览,张燕,张辽,李大目,焦触,张南,马延,张恺等纷纷出班,苦声相谏。
“是啊,主公!”
“赤兔杀不得!”
“此马当世神驹,如若杀之,恐为不祥啊!”
“…………”
袁尚将手一举,怒声言道:“不行,这畜生如此嚣张,我怎能放过,今天你们谁求情都没用,今日我誓诛此驴……刀斧手!厨子安在!”
两名袁军的刀斧手和厨子应声而出!
“将赤兔马斩首!然后和面包裹蒸煮,做成驴肉火烧、驴板肠和驴杂汤,我今晚要用赤兔马为诸位将军加餐,庆贺我们在荆州成就的大功!”
“诺。”
…………
…………
当天夜晚,袁尚的帅帐之内,一阵马肉之香从中飘出,伴随着美酒,袁尚与诸位将军就着赤兔马,畅饮高歌。
赤兔马肉极香,再用以烹饪,做成火烧,板肠,杂汤等物,实在是香的不行,惹人垂涎。
袁尚本人大吃大喝,既解气又痛快。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赤兔马肉当真不俗啊~!”
反观诸位将军,显然就没有袁尚那么好的心情了。
马超喝着闷酒,就着赤兔马肉,一边吃一边感叹。
“好好的一匹当世神驹,不用以上阵,反倒是宰了做火烧!唉,若是把赤兔马给我,别说关羽,张飞,就是吕布复生,我也可正面胜之,真是暴殄天物啊……香,真香!”
………………
………………
不说袁尚用赤兔马做了驴肉火烧,单说关羽引领着一众残兵败将,缓缓的退往荆州内地。
一夜之间,关羽似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须发似乎已是斑白,袁军的追军虽然是追而不击,但在急匆匆的奔逃中,仍然是有数不清的荆州步兵在途中遗失走散。
行至南郡境内之时,关羽麾下的兵马竟仅余不足三千之众。
眼看着就要到了江陵,却有荆州将领朱甫仓促而来,一见关羽,直接拜倒,高声哭泣。
关羽随即向其询问荆州境内的情况……
如今的荆州,东吴兵马兵分数路,周瑜、鲁肃、吕蒙、周泰、凌统、程普、黄盖等东吴主将兵分数路,攻打荆州各郡,如今不但是南郡,江夏,零陵,武陵,桂阳等郡皆以失陷,糜芳傅士仁等尽皆投降……荆州大势已去。
关羽只是听到半截,忍不住牵动庞德击打在胸口的流星锤之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周仓见状不有大惊,急忙上前从地上扶起关羽。
关羽口中含血,牙齿崩裂,断断续续扬天怒吼一声:“孙权、周瑜……鼠辈!关某必不与尔等干休!”
周仓眼中含泪,颤抖着道:“关将军,荆州大势已去,南有回天之力,依照末将之见,还是回转成都,请主公调川中之兵,再做行事!”
关羽闻言,重重的摇了摇头,道:“兄长将荆州大事独托付于关某一人,如今荆州已失,我有何面目入川去见主公,今番若是不杀孙权小贼,夺回荆州,关羽宁愿战死于此,尔等勿要多言,尽管随我前往江陵,去会会孙权和周瑜!”
众人闻言,皆有意再劝,却见徐晃大步流星的走来,对着关羽一拱手道:“云长既然已然决议与东吴一战,那我等便随君一同鏖战,大不了有死而已,有何惧哉?……不过云长,依照我之见,东吴昔日与刘皇叔有约在先,虽然仅为口头之约,但如今这般行事,却是亏欠天下士子公理甚多,云长不妨先礼后兵,派人前往南郡,质问孙权和周瑜,然后乘机收敛荆州四散的兵马,再做计较不迟。”
关羽闻言点头,道:“知我者,公明是也,此言甚善之!”
话说到这里,却有伊籍出班,道:“关将军,在下愿为使者,前往东吴。”
关羽点了点头,道:“好,有劳先生……另外,季常,还请你前往上庸,请上庸守军出兵相助。若能得上庸兵马相助,当可增强实力,纵然夺不回荆州,也势必给孙权和周瑜巨大的压力。”(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 英雄末路
马良领了将领,随即前往上庸,去会面上庸的主将。
与历史上不同的是,上庸的主将并不是刘封,而是魏延。
当日在汉中,刘备虽然器重魏延,甚至想在夺取汉中之地后,令他镇守汉中,但不想魏延在汉中之地,却屡屡败北与庞德,赵云,袁尚等人之手,诚可谓是丢了巨大的颜面,真可谓是不给刘备长脸。
魏延这般败绩,刘备纵然想重用与他,令其坐镇汉中,只怕诸人也是不服,于是汉中打下来之后,刘备还是令其弟张飞坐镇汉中,而魏延,刘备思来想去,则是命其拒守上庸之地。
上庸地居山城,可地理位置却极其重要,同时,也是西蜀和荆州交接的要地,因此派遣魏延镇守,却是正和其意。
刘备以为派遣魏延是重用,但在魏延的心中,这似乎却是因为自己在汉中屡屡败绩的惩罚,自己在汉中的表现已经令刘备失望,因此才将自己发配到了这上庸山城之地。
魏延前往上庸上任不久,在荆州被关羽一顿贬斥侮辱的孟达,也在他的驱赶下,回到了西蜀,并被刘备发配至此,辅佐魏延。
于是乎,这上庸之地,成为了两个大怨种的偏安之地,魏延和孟达哥俩壮志难酬,天天蜗在府里喝酒买醉,郁郁而不得志。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为关羽使者的马良,在廖化的保卫下,披星戴月的赶到了上庸,房陵等地,恳请魏延和孟达发兵相助。
魏延接到了马良所持的关羽亲笔书信后,令其暂时前往驿馆歇息,随后急忙召孟达前来商议。
前番孟达被袁尚设计驱往荆州,被关羽一顿蔑视侮辱。后回西蜀后,更是因关羽之故,而遭到刘备的轻用,派往其来上庸做魏延的副手,可谓心中痛恨关羽至极。
如今见那个自高自大的关羽也沦落到了失去荆襄九郡,被袁尚和孙权等人逼迫的走投无路的地步,孟达心里头这个爽啊,差点就没把自己捂在被窝里乐屁了。
当然,乐屁归乐屁了,孟达还是得表现出一幅沉重的模样。
听完了魏延的描述。孟达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声,道:“关将军坐镇荆州,麾下荆州兵马不下二十余万,且兵精粮足,诚可谓是我军战力最强的一支雄师,而上庸房陵三郡,所拥之兵不过是一旅偏师,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救关将军?况且对方若也是一支偏师也就罢了,可是袁尚此番与关将军对战的兵马,皆是中原与河北的雄厚主力,而东吴孙权。也是出动了以周瑜,鲁肃等江南精英齐集的强军,仅是一方,就远非我等所能抗衡。如今两方齐出,我等若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魏延闻言。点了点头,道:“子度之言,我也明白,只是关云长乃是主公义结金兰的生死兄弟,我若是不救,只怕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孟达闻言长叹道:“将军光想到情理,却想没想过,你现在自身的立场?”
魏延闻言一愣,似是有些不明所以。
孟达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的魏将军啊!你乃是军中上将,可为何如今会蜗居于这上庸山城之所?还不是因为汉中一战,您屡次交战不利,以至于有今日之事,您想没想过,一旦你出上庸之兵,败北给袁尚,其后在因此丢失了上庸,您在主公面前如何交代?只怕到时候,您连偏安一所山城的资格都没有了!关羽是主公的生死兄弟,他无论怎么失败,都不会有大事,可您,不一样啊!”
孟达一番话,犹如慕辰警钟,重重的敲击在了魏延心中,令他的脑中骤然清明。
是啊,关羽可以败,但是我魏延……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能再败了!
孟达见状,心中暗爽,面上却是郑重道:“当然了,若是不出兵,只怕主公那面会有所怪罪,在下倒是有一计,就是将军假装出兵,去救援关将军,不过我料以袁尚之智,必然会料定上庸会有援助兵马,当会派兵拦截,将军若遇袁军阻拦,稍战即走,不多做拖延,这样既在面子上过得去,又不会折损上庸的兵力,将军您看如何?”
魏延闻言,重重地点头,道:“此言甚善!”
………………
………………
次日,魏延即召过马良和廖化,说自己即日便会发兵,援助关羽,只不过上庸兵少,恐怕难敌袁尚和孙权两大豪强,让他们作速前往成都,请刘备出兵相助。
二人一听心下大定,急急忙忙的奔赴成都去了,却不知魏延和孟达,早就准备做出佯救的策略,却不打算真救。
至于荆州方面,关羽派遣伊籍前往南郡,与孙权沟通,不想连孙权的面都没见到,就让周瑜一顿连讽刺带挖苦的给赶了回来,关羽得知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刻收拢荆楚残部,南下攻打荆州!
若是面对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总督荆州大事的,乃是东吴的赫赫名将周瑜,关羽回攻荆州,不但寸功未建,且还数战失利,几次被劫杀,进退维谷,难以为继。
而这个时候,袁尚的北方大军,也开始进入到了荆州境内。
斥候将消息带给袁尚,袁尚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反倒是他身边的司马懿摇头长叹。
“关羽啊关羽,虽恐有绝伦武将之名,怎奈秉性实在太傲,打从周瑜夺下南郡的那一刻起,荆州之事就已是不可为了,他不遁走蜀中,怎么就是一意孤行,还执意回来攻打呢?如此一来拖延了时间,让我军和东吴军两方布局,如今他再想离开,只怕就是难入登天了。”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刘备和关羽,都是当世人杰,若说他们没有本事,只怕是冤枉了他们,可在遇到诸葛亮之前,他们却一直是居无定所,无有所成,你可知道为什么?”
司马懿略微一想,便知袁尚之意,道:“因为他们虽然都是战术大家,却非战略大家,战术与战略,一字之隔,却差之千里。”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无论多么高明的战术,却不能改变天时与形势,荆州之势已是不可逆转,但关羽自侍傲气,在这样的绝对实力面前却依旧不肯低头服输,虽然有骨气,却最终逃脱不了败亡的结局,周瑜若是真有心杀他,此刻的关羽只怕都被杀刮一百遍了。”
司马懿闻言笑了:“周瑜不是白给的料,荆州之地可取,但关羽的性命却是万万不可取,此事,却是有点棘手。”
袁尚闻言冷哼一声,道:“放心吧,一点也不棘手。关羽最后必死在东吴手里,我跟你拿性命保证。”
袁尚兵马继续南进,路上斥候不断向其禀报战况。
此时的关羽,手下兵马已是不足数千之众,且多有伤在身,战力几乎衰竭,而许多零散在荆州各地的士兵,几乎都被周瑜招了过去。
周瑜入驻荆州之后,所下的第一条律令,就是以东吴民众之法待荆州民众,不得妄杀一人取一物,原任官吏,依旧各职,诚可谓是三军震肃,尽得民心。甚至对于降卒,还尽皆提高待遇,分以粮食,荆州各部斗志丧失,军士纷纷离散。
袁尚和司马懿听了,不由得暗道周瑜手段高超,枉自关羽自称善待士卒,颇得民望,统领荆州数年,居然被周瑜三两下子就把士卒弄了去。
而对于战争上,周瑜手段更是高超,他虽然主要致力于安抚荆州地方各郡县,却一直派手下韩当,周泰,凌统,丁奉,徐盛等大将轮流骚扰关羽,且几乎都是一战即退,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关羽的败兵本就是疲兵,直如刀劈腐木。东吴数百人的骑,都敢向其数千人的队伍冲锋。这样一来,荆州兵更是胆战心惊,不知东吴军马有多少。再加上周瑜不断散步谣言,扰乱荆州兵军心,广布东吴仁义之师的美名,已是成功的在每一名荆州士兵的心里埋下了罢战的种子,以关羽目前的状态,仗能打到现今这种程度已是不易了。
如今关羽已是被逼迫入绝境,水路被东吴尽皆封死,从江陵到白帝城,已是有吕蒙亲自督阵的战船扼住咽喉,关羽此时纵然想退,唯有走麦城过荆山走上庸一条生路。
袁尚入荆州境后,和司马懿商议之后,最终将大军布置于荆山之西,一则阶段上庸三郡魏延的援军,二则堵住关羽的归路,而孙权和周瑜的东吴大军,亦是追随着关羽的后方脚步而来,两方兵马将关羽的生路堵住,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看麦城之战,关羽究竟会死在何人手里了。
依照袁尚的预料,关羽在麦城之地,最多能坚守三日,三日之后,他必然率军突围!
而到了突围之日,便是决定关羽生死之事的关键时刻了。
而让关羽如期死在东吴手里,袁尚最重要的筹码,不是别人,正是大战开始,就藏在关羽军中的徐晃。(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 舍身成名
荆州,麦城。
关羽坐在一段半截的树桩子上,沉思不语,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支撑着地面,虽然他的脊背依旧是挺的笔直,但若是细细端详他的神色,便不难发现,现在得关羽已经是绝对的强弩之末状态,短短的数日光阴,他的须发已然露出了点点的斑白,神态之间也是委顿了许多,但即使如此,那股凌然的傲气却依旧充斥于浑身上下,丝毫不让他人。
一阵缓缓的脚步声传到了关羽的耳朵中,丹凤眼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而缓缓睁开,引入眼帘的,是那一张熟悉的面容。
他身边所剩不多的爱子良将,关平。
“父亲……”关平的眼袋肿大,眼眶已是发青,双眸中布满了深红色的血丝,显然是数日未曾安歇,他的战甲上到处都是干涸的鲜血,模样狼狈,与平日英武非常的姿容相比,甚是不堪。
关羽心疼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最引以为傲的爱子,内心中乍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与苍凉。
“情况怎么样了?”
关平哽噎一声,苦涩言道:“麦城之粮已绝,我方还在城内的士兵,已是不足五百,且多半带伤,如今袁尚从摩坡赶入荆州境内,周瑜的大军亦已赶到,荆山之地,危机四伏,只怕城池旦夕不保。”
说到这里,便见关平“噗通”一声,跪在了关羽的面前,颤抖着道:“父亲,荆州之事,已不可为之,事到如今,父亲应从速归往川中,请伯父出兵,徐图后即,留的有用之身。再来报仇啊!”
关羽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默然良久之后,终于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今夜子时,我等便杀出城池,直入荆山,入了川蜀,再寻机报仇。以雪今日之恨!”
在弹尽粮绝的逼迫之下,关羽一众终于决定了出走麦城,逃窜回西川的决定。
当夜子时,一众兵马便即整备准备逃窜出麦城前往荆山。
兵马还未动,探马来报,说是东吴兵马已至,吴军已至。
关羽想亲自迎敌,却有赵累道:“关将军,末将留在此处守城。阻挡追兵,将军与诸位将军可迅速退走。”
关羽闻言一惊,心中知道赵累留下,必然是有死无生。刚想出言劝阻,却有徐晃上前拉了一把关羽。
“云长,值此危难之际,不可能每一个都留有抱拳。赵将军明知必死,却甘愿留下,乃大义也。云长不可因小义而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关羽闻言不由得一窒。
就在这个当口,东面的城门处已是传来重重的马蹄,并伴有浓郁的喊杀之声传来。
关羽转头,看了看一脸决绝的赵累一眼,双眸中顿时有些湿润,重重的一拱手,道声:“保重!”
接着转身大喝:“出城!”
一众兵马,尽皆随着关羽向着城外奔驰而去!
关羽一马当先,此时此刻,他仿佛又变回到了到了那个万夫莫敌,纵横天下的汉寿亭侯关云长,关羽纵马而行,执刀纵马风驰在前,三军皆不敢阻拦。
现在得关羽,仿佛找回了昔日的自己,找回了那个当年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的无敌将军,为了今日的最后一丝希望,他正在熊熊燃烧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量,挥洒着最后一方风姿。
关羽绿袍斜披,赤面如火,呼喝如虎,奔驰生风,他自信自己乃是千古独一无二的战神,在他的直击下,就算千军万马也可以轻易击跨,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可以任意踩踏。
不足五百的荆州兵马在关羽的带领下,士气在不知不觉间急速高昂,士兵们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丝的希望,那就是随关羽打回西川,然后接西川之威,再夺回荆州,收回失地。
人,是需要希望,当一个人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的时候,那股巨大的力量是难以言喻的!
精神的力量,就是这么的强大!
荆州参军行动如非,动作如电,在关羽的带领下,不断的跟着从两旁蹿出阻拦的东吴兵马交战,并火速向着荆山冲击!
这一战,关羽毕其功于一役,所有的兵将,身上几乎没带任何物资,他们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够迅速,迅速,再迅速的重出险境!
可是,事实并非如同人所期望的那样,荆州残兵因为最后一丝希望所鼓起的最后一丝战意,随着前方堵住去路的兵马而一泻千里。
袁尚与河北中原诸将率领一万铁骑、一万轻骑、重步三万、弓弩手三万、轻步兵五万,枕戈待旦,堵住了关羽一众所有的通路。
在看到前方尘土迷茫,荆山路口尽被袁军挡死的情况下,关羽好不容易鼓起的最后一丝战意,终究气馁了。
而关羽后方,沙尘漫天,周瑜则是率领东吴大军,缓缓的向着关羽逼进。
前狼后虎,进退无途,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关羽收住手中青龙偃月刀,举目四望,前方是袁尚的大军,后方是东吴的猛将……看来,这一条武者之路,当真是走到尽头了。
关羽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示意后方诸人停下,冷眼四观。
不多时,东吴兵马亦是赶至,却也没有采取攻击,只是严阵以待,骤然停下,周瑜坐在战车上,眼看着前后袁尚,后有东吴的关羽,嘴角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冷笑。
直到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是在按照自己预期的一切上演。
如今的关羽进退两难,前有袁尚,后有东吴,以关羽的傲气,无路可逃,只有一战!
至于一战的目标,这中间就很有讲究了。
依照关羽的傲气,投降根本想都不用想,至于自刎和受俘,以他的尊严来说,也必然是无法忍受。
大丈夫战死疆场。马裹还尸,幸也!根据周瑜分析,以关羽的秉性,到了这种时候绝地,必然是拼死一战,殒命沙场,方才不负平生之志气!
但是,面对自己家和袁尚,关羽会与哪方战呢?
己方虽然夺去了荆州,但若无袁尚在前方牵制。并施以火攻,荆州军实力不损,关羽也未必会能让自己钻了空子,而且,关羽与袁尚的梁子,绝不是仅仅只限于荆州之战,而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而袁尚的诡诈,狡猾,奸险都为关羽所嫉。更何况其一直视袁尚为最大的敌人,如此一来,关羽必然会与袁尚拼死一战!
如此,自己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到这里。周瑜不由得嘿嘿冷笑。
周瑜能想到的,袁尚和司马懿等人自然也能想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尚和司马懿这个时候,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徐晃的身上。
司马懿一头汗水,瞧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袁尚。但见他的神色也非常紧张。
徐晃,究竟靠不靠得住?而且就算是靠得住,袁尚又有什么方法让徐晃从中作梗,使关羽死在东吴手上?
难道是让徐晃暗杀关羽,再投东吴……这,对于徐晃本人来说太不公平,怕是不切实际吧?
荆州降军阵中,关羽重重的将刀一提,摇头叹气道:“吾命休矣!”
关羽身后,徐晃拍马走到关羽的身边,低声道:“云长,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惜哉?你我身为闻名天下的武将,能战死沙场而非逝于榻上,幸甚至哉!”
关羽闻言,将头缓缓转过,看着徐晃。
却见徐晃眯目看天,淡淡言道:“大丈夫既领重任,除死方休!”
关羽闻言,似是恢复了神采,扬天长啸,高声道:“不错!公明此言甚善!想关某自随兄长破黄巾以来,纵横天下二十余年,得成今日之功业威名,今虽为贼一朝以奸计图谋,随胜无望,但不可堕志哉!”
说到这里,便见关羽将刀提至胸前,转头看向徐晃,道:“公明,袁尚与关某有仇,与你更是有怨,今日既然事已至此,你我不妨引众,与袁尚小贼大战一场,虽死无憾,公明意下如何?”
徐晃闻言,也是露出了一幅赞同的神情,道:“云长之言,甚合吾心,既以将死,我当随云长,与袁尚狗贼决一死战,虽死亦不负大丈夫之志!”
说到这里,便见徐晃将手中的战斧提了一提,做出一幅咬牙切齿的样子,怒道:“云长,说实话,我早就看袁尚小贼不顺眼了!原先在曹公帐下的时候,本以为他再毒,最多也不过就是个奸诈小人而已,谁知当了袁军降将后,才知道这厮不但德行败坏,其行为更是作呕!”
顿了一顿,徐晃继续道:“云长,你知道吗?袁尚那小贼,临阵杀敌后,居然有鞭尸的道德败坏之行!”
关羽闻言不由得一愣,道:“鞭尸?”
徐晃嘿然一笑,道:“你不知道吧?袁尚那小贼,临战之后,若是斩杀了敌军大将,必然亲自手执长鞭,将敌首尸身抽打三百,用以泄愤!更令人恶心的是,他那个副手司马懿,居然有龙阳之癖的隐疾,不但喜好男风,更有歼/尸的习惯!凡是被袁尚抽打过得敌将尸体,司马懿都将其收回自己帐内,歼/污玩乐,不但如此,玩乐之后,还会亲手切下敌将的阳/物,用以泡酒收藏,其主仆之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话说到这里,关羽不由得先是菊花一紧,然后又是胯下裤裆一湿,额头之上,冷汗似是开始凄凄而下。
徐晃咬牙切齿,怒声言道:“似这等变态的主仆,若是不教训,岂能对得起天下人?云长,反正今日将死,你我就豁出去跟这对贼主仆拼了!给他们一个好看!也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看可好?”
关羽闻言,沉默良久之后,突然转头看向徐晃,道:“公明,袁尚虽然可恨,但毕竟是正面与我军对战的人物,反倒是东吴狗贼,从后偷袭,背信弃义,实在可恨,关某主张,咱们还是东吴拼个死活,你看如何?”
不想,徐晃猛一摇头,竟然张口回绝。
“不行!我这眼瞅都要死了,还跟东吴较什么真,东吴算个屁!孙权和周瑜能干出鞭/尸歼/尸的恶劣举动吗?今天我说什么都替那些曾被袁尚和司马懿侮辱过战死的曹军将军们,讨还一个公道!”
关羽闻言摇头道:“公明,大是大非面前,咱们还得看清立场,关某觉得,死在这两个鞭尸/歼尸的人手里,于面上实在无光!还是跟东吴拼吧,我看孙权和周瑜都是正经人,应该不能干这么离谱的事。”
徐晃闻言,急谏道:“可是,云长……”
关羽将手一抬,打断徐晃的话头,道:“公明,别说了,关某纵横一世,天下闻名,临死之际,只想死的轰轰烈烈,流芳百世,为后人所赞……若是死后被人鞭尸,甚至连菊花和阳/物都保不住,那关某这张脸还往哪放?此事已定,不用再议,走吧,跟我去打东吴!”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 将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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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在世,性命固然重要,但根据个人的理想、志气各不相同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其他或多或少的需求,使得人生的目标改变,生命意义升华。
而对于关羽这样的人来说,生面中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尊,是他一辈子用傲气隐以维护的尊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没有尊严!
关公好面子啊,虽然他的脸是红的,但依旧好面子。
所以说,以关羽的傲气与自尊,他可以允许自己死后被悬首城头,但绝不会允许自己死后被人鞭尸爆菊!
如此比较一下,对于关羽来说,很显然,死在孙权和周瑜的手里要比死在袁尚和司马懿手里要安全的多。
但见关羽舞刀纵马,高喝一声,挥舞青龙偃月刀,纵马归阵,直奔着东吴的军阵飞驰而去,一边跑,尚还一边高声呼叫:“儿郎们,随我杀!”
荆州士卒高声呼喝,仅随着关羽向着东吴阵营冲去。
关羽身后中,尚有王甫、伊籍两名想拔剑跟随关羽一同赴死,却被徐晃留住。并喝住其身边几名士卒。
“尔等勿动!随我在此保护二位先生!”
事情来得快且急,徐晃这细微的动作,被率众直奔着东吴营寨的荆州兵将们忽略而过。
周瑜悠闲的坐在战车之中,本来心情甚佳,琢磨着怎么坐收渔翁之利,不想乍然之间,关羽竟然是调转马头,领着一众兵马向着己方杀来,大大出乎了周瑜以及江东一众人的意料之外。
汉寿亭侯奋发余勇,带领着麾下众人直奔着东吴兵马而去。瞬时间便已是冲入敌阵。青龙偃月刀随风飞舞,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瞬时间在敌军阵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东吴兵马随严阵以待。但被这突发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竟然是乱了阵脚。前部先锋大将陈武,一个措手不及之下,竟然直接被关羽斩于马下!
一时间。东吴兵马阵脚顿时大乱。
周瑜坐镇中军,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是弄了个措手不及!
“关羽……关羽那厮,怎地朝我军中杀来了?”周瑜俊美如女子的脸庞上不由得闪出几分惊恐,几分恼怒,更有几分深深的不解。
虽然关羽突然掉头,杀的东吴措手不及,但东吴兵马毕竟实在太多,稍一回过神,便立刻稳住了阵脚。
看着关羽在己方的阵营中奋勇厮杀,如入无人之境,周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东吴将士兵马在战前曾得到周瑜的命令,万万不可要关羽的性命,因而不敢对关羽动手,不过跟在关羽身后的周仓,关平等人,他们却不需手下留情。
“啊~~!”
随着一声惨叫,跟随关羽多年的大将周仓,被周泰一刀斩杀于马下,其身旁的关平瞪圆双眸,拍马直扑周泰,意欲为他报仇,不想身后蒋钦、董袭二将乘隙偷袭,一左一右,将关平刺杀。
“平儿!”
眼看着爱子被杀,关羽扬天怒吼,声含悲怆,拍刀舞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蒋钦的头颅,一招力劈华山当头劈下,蒋钦举刀去挡,随着“咔嚓”一声,其长枪顺时间被青龙偃月刀一分为二,而他本人,连带坐下马匹,也被关羽的巨力分为两段,鲜血四溢,让人望之惊骇。
周瑜身边,太史慈咬牙切齿,怒声言道:“大都督,不能再不管关羽,这厮在我军阵中如此冲突,我方士卒将士因为将军之令,也不便伤他性命,如此一来,反倒是折损在其手多人,陈武和蒋钦皆乃是我军中上将!如今却尽皆身死!大都督,再不下令击杀关羽,会让他越打越嚣张的!”
周瑜闻言,额头上的冷汗戚戚而下……
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羽,他犯了什么病?为什么要执意与东吴的兵将为敌,难道他不恨袁尚吗?
遥望远处,依稀的看着袁尚帅旗下,那一抹身影,周瑜知道袁尚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具体是用了什么招式,竟然能让关羽这么不顾一切的来跟自己拼命,周瑜委实是想不透彻。
只要是闭上眼睛,周瑜就大概隐隐能琢磨到,袁尚这混蛋此刻一脸嚣张得逞的猥琐面孔。
一想到这里,周瑜就恨不能驾驶战车,杀入袁尚阵中,撕烂他那张得意且惹人气恼的脸,然后再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上两脚,吐上几口吐沫。
同时,周瑜也想奔到那个胡子长见识短,没脑子的关羽面前,狠狠的咬他几口。
此时此刻,关羽已经是浑身浴血,手中青龙刀大开大合,只把东吴兵将杀的四散而逃,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身边的亲将几乎死绝,只剩下他一个人杀红了眼,犹如一尊从地狱里蹿出的魔神,虎虎生风,分外凶猛。
周瑜身边,太史慈再也按耐不住,焦急地言道:“大都督,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你不让杀关羽,可是关羽却可以无所顾忌的斩杀咱们的兵将,再这样下去,他会杀到中军,对您形成威胁的!”
周瑜闻言,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无奈地闭上了双眼,扬天长叹。
“下令,放箭……射杀关羽。”
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周瑜的脸颊不由得使劲抽搐。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日后的东吴将面对一种怎样的狂风暴雨。
但是,事已至此,关羽已是决意死在自己的军中,端的是避无可避。
随着周瑜将领的下达,无数的箭雨冲天般随着弓弦声而想起,刺在了关羽的身上。
“噗噗噗!”
“噗噗噗!”
“噗噗噗!”
无数的箭扎入关羽的体内,将他的身形几乎击的打晃,关羽张开双臂。扬天怒吼长啸。其声如飞龙在天,震慑人心,惹人惊惧。
在意识几乎消散的那一瞬间,关羽的眼前瞬息晃过那些熟悉的面容。从敌人到朋友。最终定在了刘备和张飞的面庞之上。
关羽的嘴角牵扯出了一丝笑意。剧痛随着胸口四肢传入骨髓深处,才微微张开口,急涌入胸腔的鲜血已经从口、鼻、眼中喷溅而出。
“关羽……”远处的河北军中。袁尚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发起了一阵苦涩的感慨,口中亦是不有轻轻而叹。
关羽前胸扎满飞箭的关羽此刻本该倒下,但却依旧笔直的坐在马背上,死死的用青龙偃月刀支撑着地面,尽管五官中涌出的大量鲜血模糊了他的面容,但他面上的那股凌驱天地的傲气,却依旧是没有丝毫减弱。
痛苦随着生命的流逝而变得麻木,关羽感觉到生命正快速的离自己而去,但他的心中却丝毫没有恐惧,而是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扬天长吼。
“关羽此生,可以死,不可以败!”
随着这最后的一丝的吼叫声消失后,关羽高大的身躯向着后方躺下去,重重的从马上跌倒下来,摔在沙尘之中,扬起了鲜血与尘土。
一代绝世名将,就此丧命。
“不!”军阵后方,伊籍等人看着关羽被杀,不由得嘶声长叫,纵身就要往前冲。
伊籍身边,徐晃一把抓住伊籍,怒声道:“你一介文人,此时去了,又能替云长报的仇么?切记留下有用之身,赶往成都,面见刘备,为关云长报仇……走,我保护你杀出重围!”
说罢,也不管伊籍答应不答应,拽着伊籍上了自己的战马,引领着为数不多的护卫,向着袁尚的军中直杀而去。
看着奋勇杀向己方的徐晃,袁尚长叹口气,转头对张郃道:“按计划行事。”
“诺。”
不管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杀入己方阵中的徐晃,伊籍等人,袁尚领着众将打马上前两步,遥望着远处的东吴军,不由得微微一笑,高声喊道:“恭喜周大都督,夺取天下第一要地荆州,杀死天下第一名将关羽,此一战鼎定功成,足矣使大都督名震四海,宇内瞻仰拜望了!”
周瑜听了这话,这个气啊,若不是袁尚这贼厮使出了什么阴狠招式,关羽岂会死在己方手中?
周瑜闻言,面上露出了一丝狠意,嘴角露出了笑容,狠叨叨地道:“大将军何必过谦呢?若不是靠您言语指点,我们哪会知道您有意攻打关羽,又如何能够顺利的偷袭荆州?”
周瑜此刻显然还是不死心,想把荆州之战的罪责推卸到袁尚的头上。
袁尚却是不以为意,耸耸肩道:“或许是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是东吴,这绝对没有错,再说就算是我告诉你我有意偷袭荆州,但我可没让你去杀关羽吧?这一点你可别往我身上赖!”
周瑜冷笑一声,道:“大将军这话说的好笑,关羽明明是死在你我两家手中,何来独独我周瑜杀关羽一说?”
到了这种时候,周瑜开始耍无赖了。
袁尚闻言一挑眉:“大都督你也太不要脸了,关羽让你一顿乱箭突突,我方在这块动都没动一下,怎么就叫你我两家一同所杀?”
周瑜哼了一声,道:“谁能给刘备作证证明?”
话刚说到这里,却见张郃纵马来到袁尚身边,拱手扬声高喝道:“大将军,经过一番血战,徐晃已经被我军生擒,不过很可惜,伊籍和王甫等人却是被末将一不小心给放跑了,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跑回上庸,然后回到成都,给刘备通风报信!”
周瑜:“…………”(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二章 遣匪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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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完好无损”四个字被袁尚说了出来,司马懿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抖。
袁尚见状不由得一愣,忙道:“仲达,你冷吗?”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不冷。”
“不冷你哆嗦什么?”
司马懿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我只是一听说你在研究关羽的尸体,这鸡皮疙瘩就不由得往下掉。”
“…………”
不多时之后,袁尚又开始了他的分析。
“刘备纵然有冲天之怒,但一时半刻也必然会被诸葛亮压制下去,短时间内,还不会与东吴兵戎相向,但这样的时间不会维持太久,所以诸葛亮所做的,必然是在这最短的时间内,争取与东吴保持一份关系的维系,而这份维系的开端,无疑会从东吴交还关羽尸首为最好的开端!而孙权也肯定是一万个不想和川蜀开战,所以他必会答应刘备的请求。”
司马懿闻言点了点头,道:“依照主公的意思是,我们要暗中给诸葛亮和孙权搅局?”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仲达之言,然也。”
“可是……”司马懿也是难得露出了一幅正直的面容道:“说实话,依照刘备和关羽的铁杆关系,就算是诸葛亮能拦的了一时,也拦不了一世,更何况打人家尸首的主意,这未免有些太下作了吧……咱们就是不插手,我料西川和东吴早晚也得打起来。咱们何必多此一举?”
袁尚闻言嘿嘿一乐,低声说道:“不错,袁某不多此一举,他们也一样会打起来,只不过……”
说到这里,却见袁尚顿了一顿,慢悠悠地说道:“可是呢,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袁某岂能不插一脚,袁某就喜欢搀和这样的热闹!”
司马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浑身不寒而栗。
这得是多贱啊……
…………
…………
次日,袁尚随即命人找来甘宁以及荆州大战过后,暗中随甘宁归服于帐下的李松。
一进厅堂,便见甘宁大刺刺的往厅堂之侧一坐,吸了吸鼻子道:“主公,好久不见你找过老子,今日突然寻我等来,定是有什么大事吧?”
袁尚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接着突然转头向李松,开口道:“李太守,从江夏郡来到袁某的帐下,不再是一方郡守。日子过得不是很自在吧?”
李松闻言忙道:“不会,不会,大将军安排妥当,甘将军对于李某人也很照顾。李某很是感激,哪里会有不自在的感觉?”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李太守。上一次你替袁某忽悠了关羽,就凭这一点袁某这里有一项任务,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去做?”
李松闻言一惊,颤抖着言道:“大将军不是想让我去忽悠刘备吧?”
袁尚哈哈一笑,道:“李太守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放心吧,这次的任务没有那么难,而且如果成功了的话,我让你当襄阳太守,你看怎么样?”
李松闻言,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大将军啊,几年前您许诺我当江夏太守,结果就是帮您弄死了黄祖,在关羽麾下给您当内应,如此大的风险不过是个区区的江夏太守,如今您把襄阳许给我,岂不得让我直接去老虎嘴上拔毛,大将军,您放过我,成么?”
袁尚见李松这幅样子,不由得想笑。
却见甘宁走到李松背后,抬起一脚直接给他踹飞,怒道:“混蛋,给老子闭嘴,再哭老子直接废了你!”
李松敢跟袁尚哭闹,但一见甘宁发火,顿时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着脑袋不吱声了。
袁尚微微一笑,暗道看来这位当年在长江杀人不眨眼的水贼头子,如今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了李松克星了。
袁尚笑着站起来扶起李松道:“李太守不愿意当襄阳太守,我也不勉强,但这趟差事,却是非你不可,而且还的是由您和甘宁一同前往。”
李松一听和甘宁同往,心里顿时又寒了一大截。
却见袁尚拍了拍手,门厅外,负责袁军各方哨探的大将张燕迈步而出,冲着袁尚拱了拱手。
袁尚冲着张燕摆了摆手,笑道:“跟甘将军和李太守说一说你探查到的情况。”
张燕点了点头,板着声音道:“启禀大将军,西川探马来报,诸葛亮派遣李恢为使者,前往江东,索要关羽尸身,东吴孙权欲挽回与西川刘备的交情,答应了诸葛亮的要求,并派遣诸葛瑾为使者,丁奉为大将,领兵五百,护送关羽领军,前往西川。”
袁尚点了点头,道:“诸葛瑾和丁奉,会从哪条路前往西川?”
张燕想了想,道:“关羽的尸身这么久不烂,想必是东吴的使者用了药物,但想必亦是不能长久,他们想要迅速的抵达成都,最好的方法无疑于走水路,从长江走白帝,直接入蜀。”
袁尚哈哈大笑,转头对甘宁道:“走长江,进水路,甘宁,如今可是到了你纵横长江,借道杀人的水鬼身上了!”
李松在一旁哭丧着脸道:“他劫他的道,那我去干什么呢?我又派不上什么用场。”
袁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李太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这么多年总居江夏太守之位,对荆州水路所有的营寨管卡布放还是有所了解的,东吴刚刚夺下荆州,大的布防模式一时半会还变动不了,必然还是沿用荆州原先的,如此,就得靠你咯。再说啦,你这么足智多谋,甘宁还得靠你扶持呢。”
李松闻言,眼皮子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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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袁尚的布置,甘宁和李松悄悄地行动了,当然了,他们从襄阳进入长江,不可能动用过大的兵力,只能使用当初跟甘宁一同归顺袁尚的八百水寇作为班底。
虽然如此,但还是不能来硬的,因此二人决定扮成客商,暗中劫持承载关羽灵柩的船之,破坏东吴和西川企图恢复关系的战略。
眼看着远处遥遥向着己方使来的东吴大船,李松不由得轻轻咽下一口吐沫,道:“咱们怎么行事?”
甘宁嘿然一笑,道:“放心吧,老子已经派遣手下的弟兄们前往江中,寻机凿船。”(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 诈劫尸身
却说甘宁和李松二人,受到了袁尚的指挥之后,随即暗中率领八百水寇前往长江通向永安的前沿口,拦截东吴的护送灵柩前往西川成都。
长江智商,眼看着押送的海鳅大船行至,甘宁即刻吩咐手下的水贼,暗中潜入水中,手持铁钉石锤,来到大船之下,开始“呯呯”的撬开船只下方的窟窿。
当是时,诸葛瑾正站在船只的甲板之上,摸着胡须,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江面,满面忧虑之色。
却也难怪,东吴骤然杀了关羽,夺取了荆州,表面上虽然是东吴大获全胜,全拒了长江以南的领土,但相对的,内在的隐患也是相当的巨大,这个隐患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西蜀雄主刘玄德。
关羽一死,刘备必持惊天之怒,率兵直杀江东而来,皆时蜀吴相争,必然是各自元气大伤!
每每想到这里,诸葛瑾的头上就不由得冷汗戚戚直冒。
不过幸亏自己的兄弟孔明,见识深远,深知蜀吴彼此虚实,不可敌对,必须共同对抗北方强敌,不然唇亡齿寒,两家谁都挑不到好果子吃!
此番借着给刘备送还关羽的尸体,正是一个上佳的契机,凭此为由,以示交好之意,再加上诸葛亮从中周旋,想必当可使事情有些转机。
就在诸葛瑾想的入神的时候,突感到船身一阵晃荡,诸葛瑾不由得随着甲板的漂浮一阵晃荡,接着便见船下喊声一片,仓内士卒似是颇为惊慌。
诸葛瑾眉头一皱,刚要喊人,却见丁奉匆匆忙忙的赶到他的身边,拱手低声言道:“子瑜先生,船下水中有人,将龙骨敲漏!”
诸葛瑾闻言不有的一惊。龙骨乃是船只脊梁,一旦凿漏,犹如人的脊椎被打断,浑身瘫痪,此船必废,大江之中,风浪巨大,何方神圣会有此上佳水性?
诸葛瑾一阵紧张,急忙开口询问丁奉:“荆州军已败,普天之下。能有此能者,唯独我东吴水军,此时出事,却是何故?”
丁奉没有正面回答诸葛瑾的话,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隐隐的江面,嘴角微微一挑,哼声道:“看来,来者并非是正规的哪路军马,而是纵横长江。精擅水性的一众水寇!”
诸葛瑾随着丁奉的目光看去,但见前方的江面上,隐隐的向着诸葛瑾,丁奉一众驶来一排小的战船。船上的人手中尽持刀与飞叉,身着布衣,黑布蒙面,各个彪悍。直奔着己方杀来,看那副气势,却是一群兴师动众。前来横江劫道的水贼。
诸葛瑾毕竟只是个文官,一见这种阵势,不由得脸色变得煞白,颤颤抖抖地对丁奉说道:“丁将军,船底龙骨被那群贼寇敲断,我等陷入被动,似此又该如何?”
丁奉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子瑜先生放心,区区一群水寇,就算是精于水性,又焉能与我等相提并论?看我替您收拾他们!”
说罢,便见丁奉命令众军各自凭依船头,往来布阵,与一众水寇凭江而对。
这一众人马,不是别人,正是甘宁,但见甘宁嘿然一笑,抿了抿嘴唇,然后冲着手下的兵将们一摆手,便见他们呼呼啦啦的向着东吴船队冲杀而来。
甘宁手握虎头大刀,冲着一众水寇们一挥手,便见水寇们各自分散船只,向着东吴的船队分别冲杀而去,甘宁责无旁贷,直接飞身一跃,纵身跃上了丁奉和诸葛瑾所在的大船。
丁奉向前大迈一步,怒声呵道:“何方毛贼,居然敢劫持我等官船,你可知本将乃是何人?”
甘宁蒙着脸,谅别人也识不出他来,随即嘿嘿一笑,道:“老子管你是什么官船,什么将军,这片水域乃是老子的地头!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休怪老子大开杀戒,手下不留情了!”
丁奉乃是东吴的年轻将军,乃是东吴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一向自视甚高,眼高于顶,别说是水贼了,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敢轻易跟他叫板,如今叫一个横江劫道的给他呵了,谅丁奉岂能容忍!
“小贼安敢!”丁奉怒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奔着甘宁杀将而去。
甘宁何等手段,嚎叫一声直奔着丁奉冲杀而去,二人交手在一起,以快打快,手中刀光剑影,一丈之内,竟无人敢上前搀和。
甘宁与丁奉大战,其他的水贼则是匆匆杀向各路船只,他们不上前冲杀,只是拿出早已预备的火折子,点燃火箭,放火烧船。
眼看着敌方贼寇居然如此卑鄙,不打反倒是烧船,丁奉不由气的火烧眉毛,手中的长剑攻势亦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怎奈甘宁的武力远远的超出丁奉许多,若不是手下留情刻意留下丁奉的性命,只怕这位东吴大将便早已是尸沉江底了。
甘宁一边游刃有余的与丁奉周旋,一边眼看着四周的东吴船只都被烧的差不多了,随即哈哈一笑,一刀逼退丁奉,高声道:“小的们,随老子撤!”
说罢,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大江之中。
那些水贼也是极为听话,令行即止,他们不再烧船,随即调转船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丁奉见甘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由得气的直跺脚,问题是船只尽皆着火,他救火尚且不及,何能有时间再去追赶甘宁一众!
诸葛瑾在一旁使劲的跺脚,一个劲的高呼:“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丁奉狠狠的瞪了甘宁等一众远去的方向一眼,怒气冲冲地道:“速速舀水,救火!”
…………
…………
一番折腾下来,东吴军的船上的火倒是灭了,问题是救完了也不能用了。大队的船队只能急速向着岸边停靠,以免沉船。
下的船来,丁奉命人赶紧把关羽的灵柩卸下船来,诸葛瑾一脸乌黑的站在岸边使劲的跺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干嚎。
“哎呦呦,这可怎么办啊!灵柩若是不能按时送到西川,必然会影响孙刘关系,届时刘备若是驱兵东向,我回去又该如何向吴侯交待啊,呜呜呜呜~~”
说到情深处,诸葛瑾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丁奉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就算是现在走马,走旱路入川,只怕是速度大减,纵然关羽尸身口中含有药物,保证尸身不腐,但难保时间长了也不会出事,如此却是大大的辜负了吴侯的一番心血。
想到这里,丁奉不由得扬天一阵长叹。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东吴士兵高声喊了一句,指着远方道:“丁将军,诸葛先生,你们看江上,有船!”
长吁短叹的丁奉和哭几赖尿的诸葛瑾闻言急忙抬头往江上看去,却是一只商船正由东向西,向着己方这边缓缓行驶而来。
丁奉和诸葛瑾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接着骤然一同大声惊呼,声音中明显有着极度兴奋的情绪。
“哎~哎~停船!停船!”
一群人张牙舞爪的站在原地,举着双臂,一个劲的高声呀呀呼喊。
少时,便见那支商船队缓缓靠岸,甲板搭上,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客商打扮的文士,不是别人,正是李松。
李松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各位军爷,您们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丁奉一摆手,派人将关羽的灵柩往李松的商城上抬。
李松见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摆手言道:“各位军爷,你们这是,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诸葛瑾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在下东吴中郎官诸葛瑾,现征调阁下商船一用,还请勿要吝啬。”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刘备震怒
诸葛瑾和丁奉劫下了李松的船,然后硬生生的将灵柩抬上了李松的船。
李松一幅慌张的样子,一面使劲的擦汗,一面急急忙忙的冲着诸葛瑾跺脚言语道:“大人,不可,不可啊!你们往我船上抬个棺材,这回头让我这船怎么做生意啊?”
诸葛瑾微微一笑,道:“阁下,我等并非刻意硬调阁下之船帮我等押送这灵柩,怎么棺中之人事关重大,足可影响天下气运,还请阁下稍作忍耐。”
李松闻言,却是一个劲的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位官爷,我这船是做买卖的,做买卖都讲究一个吉利,甭管你什么天下气运,都跟我不沾边,总之一句话,我这船就是不能拉死人……”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丁奉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抬手“啪”一个大耳刮子,只把李松扇的在原地直转了三圈,眼珠子啪啪的直冒金星。
丁奉一耳子扇完,抬手一把揪住李松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直接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言道:“少在这废话,本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们扶着灵柩上船,要么你把船留下,你自己给我滚!你选一个。”
经过丁奉这一呵,李松顿时蔫吧了,他站在原地干巴巴的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委屈言道:“在下不滚,在下送将军等人便是了。”
丁奉哼了一声:“这给你贱的,上船!”
诸葛瑾:“…………”
看着一众士兵将灵柩抬上商城,李松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色,暗暗哼道:且让尔等嚣张几日,待到了成都,自然有你们的好看,我再让你嘚瑟!
…………
…………
商船沿江而上,忽忽然时已至半夜。船上的人尽皆沉睡,唯有两个守护灵柩的吴军士兵哈欠连天,勉力支撑在灵柩旁边护持。
就在这个时候,李松亲自端着饭菜走进了进来,说是给二位军爷加顿夜宵,一脸殷勤,盛情难却。
不难想象,饭菜当中已是加了华佗特制的麻药,两个吴军士卒吃完,随即东倒西歪。最终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终究是靠在船舱的门板边上,沉沉睡去。
两个士兵睡过去没有多久,李松便蹑手蹑脚的走进船舱之内,小心翼翼的四下瞅了一圈,缺人无事之后,轻轻滴咽下一口吐沫,接着冲关羽的灵柩深深的一鞠躬,哆哆嗦嗦的言道:“关将军。在下也是不得以上而为之,你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我,若是真要发怒。您把怒气往命令我身上的那个人撒,直接一道神雷劈死袁尚那个王八蛋……小人得罪啦!”
说罢,便见李松重重的给关羽磕了三个响头,接着迈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关羽棺材的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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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日,商船顺利的抵达了永安,诸葛瑾等人保护关羽的灵柩下船。诸葛瑾出于歉意,还给了李松一笔金帛,以为安慰,接着便遣走李松,众人从陆路,迅速的赶往川中平原,直抵成都。
闻听关羽的灵柩到了,本就是哭的浑浑噩噩不觉天日的刘备登时清醒,他立刻召集文武群臣,并公子刘禅,直奔到成都城门之外,亲自去接关羽的灵柩。
整个成都文武,尽披白挂,刘备跄踉着走在最前面,一边双眸流泪,一边高呼云长,直奔着灵柩而来。
看见了刘备,诸葛瑾急忙奔上前去,躬身问安,刘备却不理他,直接扑到了灵柩之上,泪水从脸上一滴滴的洒落在棺材木盖上。
“云长,云长!”刘备一边痛哭,一边使劲的抱着棺材,任凭旁人怎么劝都不离手。
另外一边,张飞闹得更凶,直接用头颅使劲的往棺材上磕,直砸的“呯呯”直响,只把额头磕的鲜血流。
诸葛瑾在一旁大是尴尬,只能善言劝谏,道:“皇叔,天下未安,逆贼未束,还请多多保重身体,以为天下计,关将军的去世,实非我东吴所愿,个中曲折异数,还请在下为皇叔加以陈述,当务之急,还是得为关将军发丧,使关将军入土为安,方为上计。”
诸葛亮在一旁亦是说道:“主公,吴使所言有理,还请主公先为关将军发丧。”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抽噎着道:“知……知道了……我、我要再看一眼云长的面容……来人啊,开棺。”
两个护卫闻言,随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打开了关羽的灵柩,将棺中之尸展现给刘备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满场众人尽皆肃然,鸦雀无声。
但见棺材之中,关羽的尸身居然是一丝不挂,保持全裸状态,而且身躯还被人弄成了跪着的姿态,屁股朝天的撅着,跟磕头似的。
更惨不忍睹的是,关羽的屁股上,还挂着一个用白布做成的屁帘,屁帘上用金线秀着四个明晃晃金灿灿的刺眼大字。
“关羽之菊!”
良久的沉默之后……
“咔!”
便听一声刺啦啦的脆响,却是张飞双手青筋暴闪,硬生生的从棺材边上掰下了一块木板!
“贼子安敢!”
张飞怒吼一声,转身就要向诸葛瑾扑杀而去,却有丁奉急忙拔出宝剑,挡在诸葛瑾面前,一脸神色慌张惊恐。
诸葛瑾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哆嗦如糠粟。
“翼德,住手。”
刘备淡淡出言,制止了张飞的行动,不知为何,此时的刘备一番适才之态,全无刚才的哭泣委顿之貌,反而是直起了身躯,一方霸主的威严与气度犹然而生。
刘备身边,诸葛亮一看到刘备这样的变化,心下不由得顿时一沉。
“孙权小儿,给备真是送了一份豪礼啊。”刘备笑看着诸葛瑾,虽然是笑,但他却笑的森然,眼中尽是凄厉冷寒之厉。
诸葛瑾的额上冷汗如雨般哗哗而下。
“皇叔,我想这是个误会……”
“误会?”刘备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关羽撅腚在棺材中的屁帘,道:“我二弟被你们弄成这样,你跟我说这是个误会?”
“这,这个……”铁打的事实面前,任凭诸葛瑾怎样花言巧语,也是全无回转余地。
更何况,他本来还是一个不善于花言巧语的人。
刘备冷然的笑着,缓缓地开口言道:“孙权既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备若是不回,实在是有失礼数,来人啊,将东吴来使尽皆斩首,送回江东!”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大惊失色。
诸葛亮脸色煞白,急忙跪下,道:“主公,万万不可,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斩杀使者之事,实在是有损主公英明,更何况此事似有蹊跷,只怕另有隐情,还请主公查证之后,再做定夺!”
刘备摆了摆手,道:“军师不必多言,此事乃是孙权侮辱我二弟在先,备并没有错!”
诸葛亮摇头道:“可是,主公……”
“军师不必说了……也罢,诸葛子瑜乃是军师胞兄,我看在军师的面子上,就放他一条生路,除了诸葛瑾,其余的,全部斩首,送回东吴!”
话还没说完,便见刘备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剑而上!
丁奉仗剑直冲,意图做困兽犹斗之举,却见张飞大喝一声,迈步上前,也不动用腰间佩剑,当头一记老拳直冲,正好打在了丁奉的胸口,直接把他打的倒飞出去,摔落于尘埃之中。
诸葛瑾一见脸色不由得被惊的煞白。
丁奉也是江南成名武将,却被张翼德一拳击垮,这份武力……
川中诸将,果然以飞为最!
可怜丁奉一代年轻名将之姿,居然被刘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斩杀了,若是传回到江南,岂不得活生生的将孙权气死。
…………
…………
少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摆在了诸葛瑾的面前!
只见刘备默然一笑,淡然说道:“诸葛子瑜,你拿着这颗人头回东吴,告诉孙权和周瑜,一个月之内,备必然亲统大军,东向荆州,直入江南,让他们在南徐之地好好等着!授首以待,等着给我二弟赔命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名士南去
诸葛瑾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来到西川给刘备送关羽的尸体,不想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回东吴去的。
来的时候,他是押韵着关羽的灵柩来的,回去的时候,他是捧着丁奉的人头回去的。
借用袁尚的一句话说,人生的起起伏伏来的实在是太快,太刺激了!
诸葛瑾抱着丁奉的人头灰溜溜的回东吴去了,他带回去的不仅仅是丁奉的人头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刘备的滔天怒火与攻伐之心。
消息不仅仅是通过诸葛瑾带回了江东,更是通过了河北的奸细,带回给了屯兵在襄阳的袁尚。
此时的甘宁和李松,也已经完成任务回到襄阳对袁尚进行任务交附。
得知了诸葛瑾灰溜溜的跑回了东吴之后,袁尚不由的快慰拍掌而叹。
“刘备这老家伙,真是不负众望,居然能做出这般精明的抉择,委实是让人感到开心,袁某老怀大慰。”
司马懿在一旁,道:“经此一事,刘玄德再无含蓄观望之理,必然兴兵,主公也该做些自己该做的事了。”
袁尚闻言好奇道:“我?我要做什么?”
司马懿笑道:“主公屯兵襄阳,对于蜀吴来说,乃是一大威胁,当立刻收兵,赶回许昌,以减去刘备和孙权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撒了欢的互殴,如此方能达到最大效果。”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若非你提醒,袁某这里险些忘却,没错,明日就立刻收兵回许昌,把南方的战场腾给刘备和孙权,这是人家的主场嘛!咱们这些客场的人,在这里胡搅搅。传出去未免不像话!”
司马懿拱手道:“主公英明。”
二人计议妥当之后,随即安排南方的布置,留下重兵猛将把守襄阳以及淮南,剩余人等并一众兵马,尽皆随袁尚回返许昌,以观后效。
袁尚一众人马到达了许昌之后,迎接他的,却是几个令其意想不到的人。
却是甄宓,夏侯涓,吕玲绮。蔡琰四位夫人,从邺城赶来,会见自己久未谋面的夫君。
许昌南门,袁尚刚翻身从马上下来,却见以甄宓为首,笑盈盈地走到了袁尚的面前。
一看自己的几位夫人从河北赶来,袁尚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一眨眼自己又是好长一段时间在外征战没有回家,令四名夫人久守空房。说起来自己这个丈夫当得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袁尚张开双臂,微笑含泪的向着几位夫人迎了过去,只想将她们挨个的搂在怀里,一诉分居之苦。
刚迎到甄宓面前。却见旁边的吕玲绮抬起一脚,突然直接踹在袁尚的屁股上,差点没把他踹个跄踉。
“你这混蛋,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连封家书也不给家里回,说!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一股久别重逢的热情顺势消散无踪。
袁尚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吕玲绮嘿嘿一笑,道:“对你这种人,没什么温柔可言。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袁尚闻言一怒,眉毛倒竖,刚要辩驳两句,却是突然一醒。
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一架大马车上,那里面坐的正是孙尚香与王异。
我勒个去,这一次,还真让吕玲绮这娘们给蒙对了!
夏侯涓甜甜一笑,道:“姐姐,你就别瞎猜了,夫君是出去打仗,为天下事奔波不定,哪里有时间去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袁尚:“其实…………”
甄宓亦是道:“就是,我看夫君也不是那路不着调的人,出去打仗还不忘了找女人,这样的男人得多没正行啊。”
袁尚:“其实……”
蔡琰亦是点了点头,道:“我看也是,夫君非是风流浪子,绝不会行此不端之事。”
袁尚:“…………”
良久之后……
“其实,我要是说,我这次出去,真的给你们带了姐妹回来,你们几个会不会一起抽我?”
四女同时谨声,一起把头转过来瞪着袁尚,眼神中各有深意,颇具玩味。
袁尚被她们瞅的心里有些发虚,道:“几位夫人,如何这般瞅着我啊?”
吕玲绮却是当先一笑,道:“你们三个还替他打掩护?看吧,我就说嘛,他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暗地里根本就不是个老实人。”
甄宓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吕姐姐这话说的不对。”
吕玲绮闻言一奇,道:“我哪里说的不对?”
甄宓笑盈盈地道:“他表面上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君子这个词,跟他从来就不搭边。”
袁尚:“…………”
众夫人中,蔡琰最是成熟沉稳,淡淡一笑,道:“几位妹妹,罢了,夫君身为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再加上年轻英俊,得女子垂青也是正常的。”
袁尚闻言,顿时一阵激动。
看看,要不还得是才女呢,说话就是相当的有水平。
甄宓闻言亦是长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不就是多一个妹妹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君还不将那位新妹妹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袁尚忙不送跌的点头,连声说‘好,夫人们果然通情达理’,接着突然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言道:“不过,我要是说,我这次给你们带回来两个妹妹呢?”
四女:“…………”
少时,孙尚香和王异都被带到了四女的面前。
夏侯涓和蔡琰倒是没什么,不过甄宓却是显得有些惊讶。
她诧然地看着王异,似是略有惊讶:“是你?”
王异红着脸点了点头,道:“夫人,好久不见。”
甄宓聪慧的眸子中灵光一闪,接着晒然一笑,道:“确实是好久不见,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能够见到你,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说到这里,甄宓转头玩味地看着袁尚,道:“如此看来,你们两个人的怨结是打开了?”
袁尚微微一撇头,道:“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况且当年她也确实没有做下什么大错事,该原谅就得原谅,袁某身为大司马大将军,自然得有些肚量。”
甄宓眼光独到,从王异的走步姿态上看出来,她已并非上一次与自己见面时的处子之身,随即掩嘴一笑,道:“是啊,大度的把人家姑娘给哄到了手,袁大将军果然是手段非常呢。”
袁尚闻言倒是没有什么,王异却是羞了个大红脸。
甄宓和王异倒是没什么,那边厢吕玲绮和孙尚香早已是大眼瞪小眼,针锋相对,语气颇为不善。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好好的江东郡主不当,偏偏要来我们河北当小妾,吴侯之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孙尚香脾气不比吕玲绮小,一点也不给面子,道:“我爱当谁妹妹,就当谁妹妹,爱当谁女人,就当谁女人,碍你这老妖婆什么事了?”
吕玲绮闻言秀眉倒竖:“你管谁叫老妖婆?”
孙尚香哼了一声:“我又没对你指名道姓,你紧张什么,非要往上凑合。”
吕玲绮一向霸道,如今碰着个敢跟她叫嚣的,很是不太习惯,当下一指孙尚香,道:“死丫头,还没过门就敢如此嚣张,等日后时间长了还不反了你了,来来来,你出来!看本夫人今日怎么教训你!”
孙尚香也不怕她,怒道:“出来就出来!姑奶奶还怕你不成!”
眼看着两个虎娘们吵吵嚷嚷,旁边的人都怕她俩真掐起来,赶紧上前劝阻,反倒是袁尚心眼子不正,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幸灾乐祸,纯粹是瞅热闹的心态。
一帮女子闹哄哄之间,却见袁熙悄悄的走到袁尚身边,低声对他说道:“刚回来,见了家人就这么热闹?”
袁尚呵呵一笑,道:“一群不懂事的臭老娘们,让二哥见笑了。”
袁熙微微摆了摆手,接着突然道:“三弟,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汇报一下。”
袁尚见袁熙一脸郑重,不有好奇,随即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袁熙四下环顾一圈,压低了声音言道:“三弟,那个当初被你放过的人,伤好之后,没有隐居乡里,而是又有所动作了.”
袁尚闻言,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我放过的人?谁啊?”
袁熙压低声音道:“就是……徐州之战的那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袁尚才顿时恍然:“他怎么样了?”
“当初他伤势颇重,不过所幸性命无忧,如今身体康复,又补气养身好一段时间,身体已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如今已是离开了彭城。我的探子一直在暗中监视。”
袁尚赶忙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投奔我的意思?”
袁熙摇了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他不但没有投奔我们的意思,反倒是收拾行囊,一路奔着西南而走,看着意思,好像有入蜀之势?”
“入蜀?”袁尚闻言一阵紧张:“他入蜀想要做什么?”
袁熙低声道:“这只是根据他行进的方向做出的猜测,尚未得到证实,目前他还没有离开中原境内,三弟,咱们……要不要派人拦下他?”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浴血重生
中原,宛城。
现在的宛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因为他极具重要的地理位置之外,更是因为现在天下分割的形势。
其处于荆州之上,南接荆楚,西连上庸蜀道,东北乃是许昌,虽不接吴越,却与南郡相连,如此算来,就单纯的地域来说,宛城已是分外重要的三分交界之地了。
虽然如此,不过这些年来,宛城倒是风平浪静,从没有各方势力打过这个地段的主意。
主要是宛城东有袁熙,北有赵云,即使拿下了,也是保不住的。
飘香阁,乃是宛城中数一数二的菜馆子,名声誉满全城,从外地来宛城的人,若说起口福,没吃过三香阁的人,要么是孤陋寡闻,要么就是囊中羞涩。
今日的三香阁,依旧是中午开伙,伙计方一打开铺板,便见一个风尘仆仆,一身蓝装的中年文士扛着包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馆子。
这文士眉清目秀,长相极好,就是脸色苍白,看似有些病怏怏的,瞧着虽然上了年纪,不过眼神的顾盼流离之间,却透出一股不老实劲儿,特别是扫到几个同是食客的年轻姑娘身上时,有些色眯眯的,颇有浪子形骸。
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中年文士摸了摸腹部,啐了一口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啃了一肚子干粮饼子,今天若是不大吃一笔,实在对不住肚皮!”
伙计走到文士面前,道:“先生,来些什么?”
中年文士极为豪气,把手一挥,道:“久闻你们三香阁菜品出众,关内知名,今日就先把你们所有的菜统统上一份,若是不够再点!”
伙计见状不由得一愣。暗道哪来的土豹子,十足的一幅暴发户德行。
迟疑了一下,伙计方才开口道:“先生,我们的菜品共有七十五种,都要上一鼎吗?”
那中年文士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地方菜肴居然如此之多,暗吃了一惊,不过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把手往桌案上一拍,道:“少废话。爷我又不是白吃你的,怕我没钱付账不成?告诉你,今天有人请老子的客!有什么菜只管往上捡就是了……不过七十五种确实是有点浪费,就先挑十种卖相最好的往上来吧,另外给我打十斤好酒!切记挑最好的酒上,不要替老子心疼钱!”
伙计口中答应,心中却不由无奈,大概还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穷屌屌的样子。面上还这么嚣张。
三香阁的效率极快,少时伙计就把各色菜肴用鼎给中年文士端了上来,同时还拎了一大坛子酒,摆在中年文士身侧。为其把盏,道:“先生,请尝尝,这是我们阁内最有名的入口醇。自酿的美酒,可谓远近驰名。”
中年文士将酒盏端起,向着嘴里一倒。品了一品,最终只是缓缓道出两个字。
“凑合。”
接着便开始挨个试菜,每吃一样,果然是有些特色,不由得连声叫好。
如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三香阁外,又走进了一个黑袍装扮的翩翩公子,相貌俊朗,隐隐之中,有一股凌人之上的卓越气质,不过却是平易近人,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黑袍男方一入店,便左右四顾,最终将目光落在那个又吃又喝的文士身上。
那文士似乎也是看到了来人,不过也仅仅是扫了一眼,之后就继续埋头吃喝,浑若不见。
伙计见来人气度不凡,又是一身华贵,知道来了大主顾,急忙迎了上去,对着黑袍男子一躬身,道:“公子快请坐,点些什么,本店的鹿肉乃是昨日新猎来到,实是一绝。”
黑袍男子微一摆手,道:“不必,我来找人的。”说罢,便迈步走到了那中年文士的身边,坐在其对面。
中年文士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随手指了指桌上的菜,道:“吃。”
气度不俗相貌俊朗的黑袍男子静静地瞅了中年文士半晌,缓缓开口回了四个字。令人咂舌。
“吃你妹啊。”
一句话出来,路过其桌案旁边的伙计一个跄踉,差点没栽个跟头。
转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袍男子,伙计不由得太守擦了擦汗,这位客官望之雍容华贵,怎么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般……低俗。
中年文士闻言也不动气,嘿然一笑,道:“好久不见,袁三老弟你说话还是这么脏,天幸这里没人认识你,如若不然,岂不失了身份。”
袁三闻言重重一哼,道:“少扯没用的,我说话埋汰,你也干净不到哪去,郭四兄,你当我大老远的从许昌赶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郭四闻言只是状似冥想,用指头点了点下巴,眼珠子微微一转,道:“你是专程来给我付账的?”
袁三冷笑一声:“我是专程来给你送终的,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你死后的棺材账,袁某倒是可以替你付了。”
郭四嘿嘿一笑,道:“拉倒吧,别吓唬我,你若要杀我,只需随意派遣麾下一校尉即可,又何必亲自前来?”
袁三闻言,面上的笑容逐渐收缩。
“看你的意思,是当我不会杀你了?”
郭四低着头,狼吞虎咽:“不错,郭某笃定你不会杀我。”
袁三摇了摇头,道:“自信到你这个程度,可是真有些诗意了……你不要以为我跟你有点交情,就不会对你下手,若是你果真威胁到我的立场,我不但会杀了你,还会将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到时候骨灰长江撒一半,黄河撒一半。”
郭四这时才抬起头来,道:“问题是,你现在并不能确认我是否对你会构成威胁?”
袁三道:“说说吧,你离开彭城,直奔西南而走。为的是什么?”
郭四打了个饱嗝,擦了擦嘴,道:“先替我把饭钱付了。”
袁三:“你这狗日的…………”
饭钱付完之后,郭四方才正襟危坐,摆出整容面孔对袁三道:“说实话,郭某在彭城,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此以后,我将不再是原先的我,打从彭城之战过后。天下再无郭嘉郭奉孝这个人,只有浪荡天下,游历四方的浪子郭四,仅此而已。”
袁三闻言,微有动容,道:“既然郭嘉已死,世上仅余郭四……那郭四为何不能到袁三帐下,一展雄心壮志?”
郭四微微一笑,道:“问题是。袁三只有在这里是袁三,回到了天下的舞台上,他的名字就叫做袁尚了。”
说到这里,郭四顿了一顿。道:“而郭某绝不会效忠袁尚。”
袁三闻言,沉默了良久,却并没有动怒。
“不效忠袁尚的话,也并无不可。但你要知道,袁尚也绝不会允许你效忠除去他以外的其它任何人,你可明白?为此。他甚至可以杀了你,绝无犹豫。”
“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我也不想,问题是你这样的朋友实在太过可怕,我没有信心能打败你第二次。”
郭四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普天之下,能得郭四效忠的人,只有曹操曹孟德一人而已,余子皆不足论!”
“那你往西川走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徒步旅行找驴友的。”
郭四眨了眨眼道:“如果我说我确实是为了游山玩水呢?”
“你当我是驴?”袁三笑着反问。
“好吧。”郭四笑了一笑,道:“曹孟德一死,曹子建归降,天下已无我主,在我心中,没有曹孟德和曹氏的乱世甚是无趣,与其让乱世延续下去,郭某倒不如推波助澜一把,让天下早些统一,让百姓亦是早些安居乐业。”
袁三闻言,已是似有所悟。
“你想怎么做?”
郭四微微一笑:“久闻天下传言,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袁三皱了皱眉,道:“你想会会诸葛亮和庞统?”
郭四摸了摸鼻子,道:“郭某虽有此意,不过刘备此时在西川必然是准备大举倾国之兵东征孙权,届时卧龙凤雏二人当有一人随之同往,一人守川……郭某此去,也仅仅只能是有幸会得一位,却不知是卧龙呢,还是凤雏呢……你觉得谁比较厉害?”
袁三闻言沉默了半晌,道:“蜗居在南蛮的刘璋之子刘偱,以及其麾下大将张任,与我交厚,你若有意,我愿修书一封,荐你过去。”
郭四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不过郭某有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
“第一,当今天下,我只为曹氏臣,余子皆不足道哉。”
袁三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修书一封,只是荐你为客卿盟友,不为刘璋部下,且有我手书,谅刘璋也不敢相逼。”
“第二,当今天下,郭嘉已死,你可明白。”
袁三点了点头,道:“明白,郭嘉已死,我举荐的,只是寒门的郭四而已。”
郭四闻言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不错!如此,你可快快修书,郭某也好快些持书入蜀,愿天下早得太平,郭某也好快些放下天下的包袱,快活于山林之间了。”
袁三拿起酒盏,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道:“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说。”
袁三抬眼看着他,道:“你不投袁尚帐下,我能理解……可你又为什么不潜身缩首,放开身上的枷锁,隐居避世?而偏偏是要选择这样一条道路,是因为你想报答我当日放你一命的恩情吗?”
郭四收起浪荡笑容,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地道:“我只是知道,如果易位成你或是曹公的话,也绝不会就此退出天下,也许我们的方法会不一样,但我们都不会直接投靠曾经的敌人,或是躲避着过一辈子,我们都会想办法去在这世间留下一抹最后的绚丽光华,因为我们有志气,也有傲骨,就这么简单。”
袁三点了点头。对于郭四这段不着头不着尾的话,似是有些理解明悟。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曹丕一众不会入蜀,只能奔南而走,很有可能与孙权有些猫腻,但未必就是在孙权军中,今后注意点好了。”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笑道:“他可是你的旧主啊,你这么掀他老底,好吗?”
郭嘉哼了一声。道:“曹孟德是我的先主,曹子建是我的后主,曹丕……他只是个叛徒。”
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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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郭四之后,袁尚随即在宛城暗中落脚,琢磨此番与他会面的心得。
这一次,暗中保护袁尚来到宛城的人,是张燕,袁尚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为了能够随时得到关于西蜀和东吴的情报。
张燕确实是不负袁尚所托。将情报带给袁尚,丝丝入扣。
“启禀主公,刘备在西川,调兵遣将。安排粮草,大举备战,制造丧甲白旗,东征之事。蜀中诸臣已经无人能够劝阻,另外刘备还深责了魏延与孟达。”
袁尚闻言笑了笑,道:“只是深责魏延。就这么简单吗?呵呵,这倒是有意思了……对了,你估计刘备大概多久能够出征?”
张燕回道:“刘备当初斩杀丁奉,驱逐诸葛瑾离蜀前曾扬言,一个月内东征孙权,不过那也只是气话,如此大规模的调遣兵马,只怕一季之后出征,都算是快的了。”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看来,刘备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你可探到了刘备此番出征的军容布置?”
张燕闻言道:“具体随军将官还不是太清楚,不过可以大略知道的是,诸葛亮身为军师,此番将是一同出战,另有蜀中首席谋主法正,亦将随行!副军师庞统,则是保护刘禅,坐镇成都。”
袁尚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郭……郭四将要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庞统了。”
鬼才对凤雏吗……却不知高低几何?
至于刘备,其他配置姑且不论,单就诸葛亮和法正随军出征,历史上的夷陵之战就绝对不会重演,刘备此番纵然不胜,却也不会大败。
当然孙权方面,也是超卓不弱……刘备出川,千里战线,补给困难,而东吴占据地利,割据长江,其势绝对不弱……周瑜、鲁肃、吕蒙……还有一个至今尚未听其名显的陆逊具在!
陆逊!
想到这里,袁尚的思维略有些跑偏,自己与孙权也打过几番交道了,却一直没有与这小子打过照面,难道说,他现在是因为年轻,并未被孙权发现?
可依照周瑜之智,鲁肃之贤,应该不会察觉不到陆逊这样的人才,可是如果察觉到了,为何却一直没有面世,不显声名?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陆逊另外所用之处?
“主公,主公?”
看见袁尚似是有些走神,张燕张口轻轻的招呼。
“啊?”袁尚从思谋中回过神来,忙道:“怎么?”
张燕道:“主公,属下适才问你话呢。”
袁尚眨了眨眼:“什么?”
张燕拱手道:“如今刘备大举调兵遣将,孙权也是安排兵马防御,我们这边如何行动?”
袁尚想了想,道:“暂且按兵不动吧,刘备调遣兵马,至少需要一季的时间,这段时日,各部兵马都好好休整一下,荆州一战,我们和关羽正面对抗,也是受了不小的损失,而且这期间我想处理一件大事。”
张燕闻言奇道:“什么大事?”
袁尚微微一笑,道:“当然就是那位受到朝廷敕封的燕王啊,如今他在辽东,可是好生惬意,我要是不好好招待招待他,岂不愧对了昔日的盟友之情?”
张燕闻言恍然道:“是啊,如今拓拔力微和李儒,在辽东的日子可是滋润,李儒倒还好些,自打功成之后,便潜身缩首,隐姓瞒名,遵从昔日之言,只求老有所依,落叶归根;倒是拓拔力微当了燕王后,野心渐长,暗中与北疆与西域诸国私通贸易,攀交情拉关系,只怕是其志不小……主公,对于此人,你打算如何?”
袁尚笑道:“拓拔力微有野心,我很久以前就是知道的,当年搬倒天子,借机敕封他为燕王,就是想测试一下他,想不到他是真不经测,一下子就打回原形了!不过天下皆知我和他乃是盟友,私交也甚是不错,当年没有他鼎力相助,我也不可能一举收服鲜卑和南匈奴,只是我若先对他动手,难免失信于天下,也失信于那些被迁聚河北的塞外诸族,诚非我所愿也。”
张燕闻言道:“可若是这么拖下去,未免会让拓拔力微凭借着燕王的名义在辽东做大,日后却不好办了。”
袁尚闻言笑道:“你放心,打从当年设计让天子封他为燕王起,对于怎么整治这位燕王我就有了主意,现在也可以实施了,不过我得先回洛阳,找贾诩和赵云,看看咱们皇帝陛下过得怎么样,然后再回邺城,以图此人。”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几多故友
乘着江东和西蜀即将展开会战无暇图谋自己之即,袁尚先是前往宛城,见了郭四,然后跟张燕一起辗转北行,暗中前往许昌。
临行前,他派人往许昌送信,一面请二哥袁熙帮助自己安排各部诸事,一面是书信通知他的六位夫人,暂时在许昌居住,不要轻动,也不要透漏自己暗中离开许昌的消息,他则是轻装简行,前往洛阳。
自打攻克了洛阳之后,天子刘协就彻底的被袁尚囚居,奉养在洛阳的皇宫之中,而负责镇守整个洛阳的,则是雍凉大都督赵云,更有贾诩、夏侯渊、张绣、姜冏、马岱、迷当以及十支雕翎箭余子在旁辅助,诚可谓是万无一失。
袁尚抵达洛阳的时候,天色已是漆黑,他悄悄入城,直奔赵云府邸,并派人暗中通知。
赵云此时已经睡下,闻听袁尚前来,急忙出府相迎。
看见袁尚轻装简行,只是和张燕前来,并无其余亲信,赵云不由得有些惊异,茫然四顾之后,犹豫的问袁尚道:“打败仗了?”
袁尚闻言,不由得脸色一黑。
“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打败仗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败仗?”
赵云哈哈一笑:“别跟我吹了,你打的败仗也不少!你瞅瞅你混的,就剩下张燕将军和一队亲卫,其余的人全被打跑了,不是打败仗是什么?”
袁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往府内走,一边说道:“就冲你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这雍凉大都督算是干到头了。”
赵云一边跟着,一边笑道:“无所谓,正好我也觉得压力如山,早日让贤我也乐不得呢。”
几人来到赵云府邸正厅,奉茶之后。赵云随即斥退左右,道:“说吧,这次突然回洛阳,还是轻装简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袁尚吹了吹茶盏的热气,道:“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看看天子和群臣的情况怎么样?”
赵云笑了笑道:“经过几番大变,朝中以无能臣,天子亦是深居后宫,一切皆安。”
袁尚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那这边的事,你先交给郝昭、张绣、马岱、贾诩他们,你和夏侯渊将封狼突骑分为数股,暗中返回河北,跟我去办点事。”
赵云自打阎行之变后,机谋突飞猛进,早非当年可比,闻弦而知雅意。随即道:“你要对付拓拔力微了?”
袁尚点了点头,简单的回道:“没错,这事得暗中操作,我不想知道的人太多。想来想去,只能和你一起办才放心。”
赵云喝了一口茶,沉思许久,方才缓缓言道:“想当年。拓拔力微也是你我在塞北所结交的第一位盟友,那时也算是意气相投,如今却要反目。彼此兼并,未免让人不胜唏嘘啊。”
袁尚闻言叹道:“没办法,有些人是永远没有办法信任的,一旦信任了,后果可能不是咱们能承受的住的,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明白。”
赵云闻言笑了笑,无奈道:“你指的是阎行吧?可拓拔力微并不像阎行那么阴险。”
袁尚长舒出口气,道:“可他可能却比阎行还要危险。”
赵云沉思了一会,道:“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就出发。”
“好,我先去跟云禄打个招呼,然后与郝昭、姜冏他们知会一声,明日午时,便即随你回返河北。”
“…………”
赵云的办事效率几块,只用了一夜半日的时间,就把洛阳诸事安排妥当,并知会夏侯渊,将封狼突骑分为数股,直走并州而去。
一众人马轻装简行,暗中行事,不多日便赶到了河北境内。
进入河北境内,安排妥当,赵云才向袁尚询问:“你要对付拓拔力微,却如此暗中行事,想必不是走正面交兵之道,如我所猜测不错,你怕免遭到外族移民非议,定是打算先逼拓拔力微出手,然后再做行事,对吗?”
袁尚闻言感慨:“就凭你问的这几句话,雍凉大都督的职位你已是稳稳当得……不错,我是打算先逼他出手。”
赵云闻言道:“拓拔力微虽然已官拜燕王,并可陈兵辽东,但不等到绝佳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出手,你打算怎么做?”
袁尚仰头看天,半晌之后缓缓言道:“要逼拓拔力微露出反迹,需得借助一个人的帮助。”
赵云闻言想了想,道:“谁?李儒?”
袁尚摇了摇头,道:“李儒毒辣之名在外,且当年就是他做扣和拓拔力微一同忽悠天子,我料定拓拔力**不过他。”
“那你想请谁帮忙?”
袁尚仰头看天,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请一个好朋友。”
赵云闻言一愣:“就你这混账劲,还能有好朋友呢?”
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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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南方,天气虽然未曾至寒,但河北之地,俨然已是有了冬天来临的征兆。
窗外的天空中悠然飘下一朵朵雪花,越来越大,朦胧中的月色更加凄迷,似是要将整个漳河笼罩在那份纯白与清冷之中。
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在漳河边一处豪邸庄园的门口又蹦又跳,一边跳一边回头高喊:“父亲!二伯!下雪啦!下雪啦!我们去打雪仗!”
曹植和曹彰皆是一身布衣,跟在那孩子的后面,笑看着孩子在雪中蹦蹦跳跳,嘴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过去的时光种种回归脑中,曹植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前,也曾是有这样的雪天,几个兄弟在雪间玩耍打闹,蹦蹦跳跳,彼此开怀,亲密无间……大哥曹昂、二哥曹丕、三哥曹彰。
想到这里。曹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些儿时的情形似亦真亦梦,或许是时间逝去太久的缘故,他不知道那些儿时的情形是否真的发生过,亦或只是一个遥远的白色梦境。
如今看着膝下的爱子茁壮成长,虽觉得他不会像当年自己一样,有着那种显赫的门庭地位,日后却也可以和兄弟之间其乐融融,倾心相交,不会为了地位而决裂。亦是不会为了地位而纷争。
安居乐业的富家翁,其实有着位高权重者所不明白的幸福。
曹植感慨万千,思虑几多,他身边的曹彰却是骤然一转头,遥遥的瞅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谁!”
曹彰猛然出口呵斥,曹植亦是随着呵斥声扭头,透过白雪反射的月光,他看见树后的地上,似是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
听了呵斥。霎那之间,那雪地上的人影已是消失不见,一道人影骤然从那树后窜出,直奔着林间奔走。辗转间已然消失不见。
曹彰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紧随着那道人影飞奔而去,曹植心下一惊,急忙从庄内唤出仆人。抱着孩子入府,自己亦是紧随着地上的脚印追随而去。
曹彰紧随着来人的身影,奔入林间。少时来到无雪之地,身影消失,无印记可寻,正疑惑之间,却见不远处的树后,人影又轻轻的闪出,似是在给他一个提醒,接着又向林中冲去。
曹彰急忙又跟了过去,少时追丢,但对方此刻却又故意遥遥地显露身形,引诱自己来追,可待自己追去之后,不久又无又现。
如此反复几次,双方亦步亦趋,对方总是能让曹彰找到身形痕迹,却又偏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他无法完全追上。
曹彰越追心头越是惊讶,自己的脚力,虽不能说是像当年曹军中的典韦一样逐虎过涧,但脚力亦绝非常人可比,方眼天下可谓是一流!
可对方在脚力上,明显高出自己一段,如此人物,仔细想想,当真是屈指可数。
大概又转过了几个弯,却是来到了林间一所废弃的木屋之边,曹彰看着地上的脚印,却是对方直入屋中,不由得心下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进去。
就这么踌躇了好一会之后,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曹彰扭头看去,却是曹植匆匆追赶而来。
曹彰心下一惊,道:“三弟,你如何也来了?”
曹植虽然也有些武艺傍身,可体力跟曹彰比,那可是差的远了,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费力的摆手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令曹彰心下不由得一暖。
这份浓郁的兄弟之情,不知何时,曾几之间,自己似是忘却。
只是如今,仿佛又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暖人肺腑。
曹彰转头看向木屋,道:“我适才也算用尽全力。林中道路复杂,你如何追的上?”
曹植闻言一愣,奇道:“不对啊,你不也是刚到么?我是追着你的身影赶过来的啊。”
曹彰闻言,略一思索,随即明白,定是还有别人乔庄成自己,引着曹植来到这里。
看来,木屋之中,定然是有人等候,所以才故意派人将自己和曹植引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皆明,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的,且看看屋中却是何人,在做计较不迟。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木屋之中,却见袁尚裹着皮袄,立于木屋中央,他的身后站立一人,正是赵云。
不用说,适才能故意泄露痕迹引曹彰追来,却又能让他追不到的,定是赵云无疑了。
木屋之旁有一小炉,炉上烫着热酒,袁尚手中亦是端着两盏,含笑走来,递给了曹植和曹彰。
见了袁尚,曹植先是一愣,接着骤然明悟,上前接过袁尚手中之酒,毫无顾忌的饮下,然后擦了擦嘴,与袁尚相视而笑。
曹彰端着酒,却是没看袁尚,而是转头看着他身后的赵云。
赵云面色肃然,道:“公子脚力惊人,着实令人敬佩,此酒当为公子能追上我而饮。”
曹彰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然,此酒应为我实是追不上赵将军而饮!”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彰武艺高强,但在赵云面前,却明显差了一筹,不过他却无恼怒,反而是兴奋莫名,心中较量之意渐浓。
曹植环顾四周,却见木屋中十分简陋,几乎空无一物,只是在当间有一堆草垛和旁边的炉子烫酒。
袁尚当先坐到草垛之上,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然后冲着曹植和曹彰一拱手,道:“此处乃是临时搭建,颇为简陋,还请二位休要嫌弃。”
赵云也是坐在地上,曹植和曹彰对视一眼,相继而坐。
袁尚看着曹植,但见他红光满面,风神玉秀,面色极好,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看来,曹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曹植微微一笑,端起酒盏,道:“也算是托了袁兄的福。”
袁尚摇了摇头,道:“说什么托福不托福的,换成别人,从万万人之上的地位落下,每日只能吟风弄月,闲散度日,只怕早就自己给自己憋屈死了。”
曹植摇了摇头,道:“得何足喜,失何足忧,金戈铁马与吟风弄月,孰优孰劣,仅在个人心中,并非可以分个上下高低!只看个人心境喜好尔。”
袁尚哈哈大笑,举起酒盏道:“好!正是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就冲曹兄心境二字,袁某敬你一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