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刘备之动
关中军开始攻打洛阳。
七千敢死先锋队,在姜冏的指挥下,开始疯了一样的涌向洛阳城头,如同一道潮水,似欲席卷大地。
居中正前方的是冲车撞木,护持在两旁的是全身重甲的铁盾兵,左右依次并进的是让人心惊胆寒的云梯车,其速虽然缓慢,但是却气势磅礴。
“咚咚咚咚——!”
身后的阵营中,响起了嘹亮的鼓噪声,听着鼓声,关中敢死队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依旧是呐喊着向着城头蜂蛹而去。
姜冏在敢死队的后方指挥,他手中舞着宝剑,眼看着敢死队已然来到了城池之下,随即挥手,高声道:“兄弟们上,把云梯架上,给我往城池上攻!”
“咣!”
“咣!”
“…………”
一阵榉木和石头碰撞所产生的强烈声响,无数的云梯开始坐落在洛阳城的城边,关中军的先锋士卒一边喊叫,一边持着武器,单手攀爬向着城头攒去。
城头之上,徐庶一直命令所有的士卒枕戈待旦,按兵不动,甚至连箭都没有发一支,只等云梯临门方才冷笑一声,对着传令官淡淡的说了一句:“砸!”
由于所有的士卒适才没有仓惶射箭,只是按照徐庶的命令各个手握石头等待命令,此刻的投石防御便如同寻到出口的堤坝,倾盆而出,那城头抛下的石块犹如小雨点子似的,‘哗哗哗,哗哗哗’的往下飞驰。
云梯下的士卒面对这样暴雨般的投石进攻根本无法躲闪,不由惨叫着跌落城池之下。
“报!”探哨卒匆匆的奔驰到了徐庶面前,拱手言道:“右将军,地方撞木已至城门口?”
“滚油准备好否?”
“准备好了!”
“烫!”
一阵滚油在洛阳城头早已经准备好烫口中冲着城投奔流而下,劈头盖脸的浇在了那些护持着撞木冲车的铁甲侍卫身上,精铁导热。瞬时便见洛阳的城头一阵嘶鸣哭喊。撞木冲锋军鸟兽鱼散,奔涌着四下而逃。
眼看着己方的敢死先锋部队在前面刚冲了一个回合,就被徐庶收拾的稀里哗啦,姜冏气的脑袋冒烟,纵马就要奔着前方而走。
可问题是,城头之上,除了徐庶负责指挥布防之外,尚有一员猛将随身在侧。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童飞。
童飞在城上,一直盯着负责指挥三军的姜冏。盯了不是一时半刻的了,可问题对方一直都不在自己的射程内,故而一直隐忍代发。
眼见姜冏急了,奔着前方而走,童飞大喜过望,轻臂舒猿,张弓拉弦,瞄准姜冏,就是一箭射出。
“啊!”
情急之下。童飞这一箭,终归还是差了点准头,没有射中姜冏,只是射中了他的马头。那马儿吃痛一声,直接起身将姜冏掀翻在地。
姜冏身后的士卒见状大惊,急忙飞扑上前,将他拥簇救回本镇。
………………
………………
关中军本阵。赵云眯着眼睛瞧了一会,接着不由得点头叹道:“这洛阳的城池果然如我所料,甚是难攻啊。”
赵云身边。郝昭驾马而来,道:“城池高大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这守城的将领本领不俗,无论是防御布置还是动手时机,都把握的非常精准,纵然是与我相比,想必也是相差无几的。”
郝昭自号天下第一守城大将,能被他赞叹与自己相差无几,可见徐庶的本事深得其敬佩青睐。
赵云点了点头,道:“郝昭,你是守城上将,论守城我不及你,依你之见,这洛阳城,用什么办法攻打最好?”
郝昭想了想,道:“若是这么强攻下去,就算打下来了,也是损伤甚大,看来唯今之法,唯有围而困之,虽然是下策,却是最佳方法!”
赵云道:“是啊,看来目下也只有这个方法可走了……不过若如此行事,只怕我便不能长时间留在洛阳,即刻就得火速前往汉中,围困洛阳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们了,到时候有贾诩前来帮忙助阵,想必应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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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攻打洛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成都。
乍一听这个消息,刘备顿时大惊失色。
虽然不知道个中曲直,但通过辽东的局势突转,袁尚回师许昌,赵云兵发洛阳,还有那散布天下的檄文,刘备还是能看得出来,这确实是袁尚之计啊!
孔明所言非虚,看来若让云长强自进兵许昌,现在不知道就是什么后果了。
不过庞统的计划还是非常靠谱的,此时袁尚将矛头针对天子,关中和中原的兵马都不能轻动,拓跋力微和李儒虽然都是袁尚的棋子,但在天子事情有个解决之前,河北的守境兵马也是不会轻挪,此时如庞统所言,进兵汉中确实是难得的良机!
想到这里,袁尚急忙召集众文武议事,大家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喜上眉梢,纷纷嚷着要出兵攻打汉中,其中自然以张飞嚷嚷的最欢。
自然认识袁尚这个人开始,己方虽然不曾与他正面对垒过,但却一直吃瘪,特别是张飞,十年前在汝南,连老婆都让袁尚诓走了,此时一听有机会打袁尚,他焉能不干?
诸葛亮也比较赞成出兵,不过却有消息,南中时局有变,刘璋等旧寇似是有蠢蠢欲动之意,诸葛亮觉得在进攻汉中的时候,西川也应该小心的应对南方的异变。
仔细琢磨之后,刘备决定留下诸葛亮坐镇成都,并派遣李严,陈到,向宠,孟达等良将协助。张松,崔钧,石韬,黄权,刘巴等文官辅佐之。
而刘备则是率领庞统,法正,廖立三名谋主统领川兵中军,攻打汉中,并以张飞、黄忠、魏延、严颜、文聘五员大将为先锋官,兵发五路,起十部兵马,强行攻打汉中。
消息很快的传到南郑,此时坐镇汉中的人,是袁尚麾下的西凉猛将庞德,辅佐他的副将则是夏侯渊,乍然一听刘备率兵前来,庞德的脸色不由得露出愁色。
夏侯渊看他这样不由来气,道:“你我镇守汉中,为的就是防备大耳贼,他若是不来,你我岂不是在这干待吃闲饭?现在他来了,你我有用武之地,你不高兴也就罢了,愁个鸟甚?”
庞德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主公老丈人还真是性如烈火,荤素不忌啊。
庞德悠悠的看了夏侯渊一眼,道:“妙才将军,许昌已经被主公攻下,曹氏已亡,怎么你跟一点事没有似的?愁都不愁一下?”
“我愁不愁跟你有个狗屁关系!对付大耳贼才是当下的正经大事!”夏侯渊仿佛不愿意提及曹氏灭亡之事似的,随意的一言带过,道:“刘备来了,你想怎么防守汉中?”
庞德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曹氏亡了,虽然其宗族不曾被袁尚诛杀,且都是重礼相待,但夏侯渊的表现也委实太过清高,一天天好像跟没事儿人似的,该干啥还干啥。
他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作妖,庞德倒还放心,可问题是他偏偏处事如常,这一下子,庞德可就摸不准夏侯渊这是要唱哪一出了。
看着夏侯渊逼视的双眸,庞德对此人现在心下想法虽然此起彼伏,但还是郑重的言道:“从西川前来汉中,有三条道!一为米仓道,二为阴平道,三为古蜀道,三条路之中,米仓道窄,阴平道险,唯有古蜀道较宽!听闻刘备攻川后,在广汉郡置梓潼郡,并派上将霍峻为郡守,其意无外乎是通运粮草,出兵古蜀道来进攻汉中地,针对于此,当务之急,我们要先重兵防守一处重镇!”
夏侯渊起身看了看地图,点头道:“有理,从梓潼向北,就是下辨!你的意思是,将兵马重防于下辨?”
“然也!下辩看似不起眼,实则是我军从陇右向汉中增援粮草的重要通路,我想亲自去过去坐镇,另外我将派麾下的杜袭,徐宣,常林,杨俊等人替我镇守广石,请妙才将军替我负责马鸣阁至阳平关一代,咱们三足鼎力,互相驰援。”
夏侯渊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这也算是妙招,也罢,我就依你之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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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北上,汉中那边也按照庞德的计划,在各处布置以重兵。
此时刘备北上,听闻汉中有动作,随即急忙找来众人商议。
听完了汉中袁军的布局,庞德拿起身边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哈哈大笑,道:“汉中守将庞德,确实是有三两下子,难怪袁尚会将汉中全部事务交给他处理!”
刘备皱着眉头道:“庞德兵分数路,阻挡我通路,强攻之怕不易,不知军师有何妙计?”
庞统哈哈一笑,道:“庞德是将才,用兵颇有手段,但却不识政务,不难对付,这拢蜀诸地的地形地貌他虽然都摸的清楚,但他却不识个中诸族,昔日阎行之乱时,张鲁出兵关中曾有巴东郡的朴胡及巴西郡的杜濩两名少数民族王支持,都被袁尚灭了,所谓唇亡齿寒,下辨之地还有一少数族王便是氐人雷定,庞德来汉中虽未对付他,却也不曾招抚,时间一长,那雷定哪能莫的准袁氏对他的态度?必怀二心!这是庞德政治上的失误!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借此先攻克庞德一军!”(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魏延vs庞德
建安十五年,刘备处西川十部兵马,向着汉中进军。
刘备兵分五路,以张飞,黄忠等猛将为前部,只想着汉中各路要道隘口而去。
表面上,刘备依照庞统的策划是想要强攻汉中,实则他的目标却是先声夺人,暗中派遣李恢为使者,密谋联合氐族人雷定,先夺庞德驻守的下辨要路,控制陇右通路,然后在袭取汉中其他要路。
此番奉刘备之命,前来下辨与庞德交战的乃是魏延和文聘两员大将昔日荆州刘表帐下的猛将。
此番出战,魏延意气风发,颇有要立下大功的势头!
西川一战,张飞黄忠等人屡建奇功,在锋芒上压了魏延一头,此番到汉中对阵袁军,魏延有意找回场子,向刘备证明自己的能力。
因此,待其兵马抵达到了下辨之后,魏延也不等待另外一支文聘的兵马抵达,当先出战,邀战庞德。
庞德乃是西凉猛将,虽然不像是马超的秉性那么暴戾,但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别人若不叫阵,他也还好,别人若是叫阵了,他焉能避而不战?
点齐兵马,来到了县城外的关下,袁刘两军随即排开阵势。
庞德一马当先,身披重甲,手握战刀,一双虎目紧紧的瞪视着对面的魏延,咬牙切齿的嘶声怒道:“兀那叛贼!以下犯上,割据一方,大逆不道,我等不去取你川蜀也就罢了,尔等小贼安敢犯我边境哉!?”
魏延闻言冷笑一声,道:“袁尚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尔等爪牙鼠辈,还好意思反而诬陷他人是国贼耶?”
庞德冷笑一声,甩起手中钩刀,双腿猛然一夹。直奔着魏延就冲杀而去。
魏延眼见庞德冲杀过来,心下大喜,暗道此人乃是汉中主将,若是斩杀了他,自己岂不就是取汉中的第一功臣?
想到这里,魏延策马而上,迎战庞德举刀猛砍,一招相对,两柄战刀方一接洽,魏延就感到一股大力袭来。刺骨的绵绵雄劲透过武器传到了自己的手掌中央,几乎直叫手中战刀失去了方向。
魏延大吃一惊,心中暗道这庞德却不是没有斤两的人,好生了得啊!
庞德抖擞精神,与魏延战在一处,魏延面不改色,只把手中战刀迎来,眼看着两件兵器就要相撞,忽见庞德手中钩刀一变。并不与魏延硬抗,只是转到一边,将魏延手中刀一磕,便将魏延那刀放空。
魏延见状。不由得恼羞成怒。
庞德却是哈哈大笑,道:“匹夫,看你有多少力气?再来!”
“我宰了你!”魏延生性高傲,一般人他瞧不起。身在人才济济的刘备军中,除却关,张等两个有数的天下猛将外。其余的他一个都瞧不上眼,哪怕是黄忠也诸此如是,不想今日遇见庞德这个在他眼中是从凉州旮旯子出来的山炮,居然两招之内让自己无便宜可占,还隐隐占据优势,试问魏延怎么能受得了?
当下,魏延什么也不顾了,赤红着双眼,只顾把手中刀舞的噼啪作响,那边的庞德也是奋起精神,挺起那杆钩刀,便与魏延正面对撼,两人这场大战只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却把他们身后矗立的袁,刘两军各自看的目瞪口呆,嘴角流沫。
转眼之间,庞德与魏延已经是大战了一百余合,这一百回合下来,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实则已然有了高下之分。
二人的武艺和刀法虽然是各有千秋,势均力敌,但在体力上,却是高下判别。
庞德面色如常,越战越勇,而魏延则是气喘吁吁,颇有不支之势。
却也难怪,魏延虽然勇猛,却是出身荆州义阳,这么多年一直身居南方秀丽之所,而庞德则是凉州苦寒之地出身,与羌族杂居,吃的啥牛羊,骑的是烈马,风吹日晒苦寒淋漓,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体能可想而知。
历史上那关云长威震华夏,号称自吕布后的天下第一猛将,手中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一般人与其对阵,单凭那刀的重力势能,一般人怕是连一刀都接不了,可庞德却是硬生生的抗住将近百斤的青龙偃月过百回而与之胜负不分,且还能暗箭伤了关羽,体力着实是怪物级别的。
二人打到一百二十回合之后,却见魏延虚晃一刀,跳出圈外,大口的喘着粗气,庞德也不紧迫,只是横刀立马,傲然而笑,道:“匹夫,歇口气再打?”
魏延本想转马归阵,但一听这话,还是愣生生的将脚步停下了。
这庞德说话太他娘的气人!还歇会再打?无疑于诓了自己一个耳光啊,想他魏延一向眼高于顶,何时收到过这样的侮辱?
但见魏延把马转了回来,放声怒道:“你这个凉州豚猪,焉敢小视于我?要来就来!鼓噪作甚!”
说完,又是一刀劈将过去,却被庞德用钩刀接住,接着往后一拉,足足的将魏延的力气卸了三分。
魏延心中无奈,暗道这西凉山炮的破刀真是有些门道,不但易于卸掉他人之力,却若是不小心被刮,那顷刻就是掉一层皮。
两人你来我往,马上又是一番大战,看看将近斗了五六十个回合,魏延越斗越是心惊,这庞德的体力着实是深不见底,自己的双手已然开始颤抖,他却还跟没事人似的,呼呼哈哈劈杀的痛快,若是再这么久耗下去,保不齐让他取了自己的性命。
这种时候,魏延也顾不得立功装逼了,只见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奋起将那战刀舞将来,庞德见之不惊反喜,大叫一声“来得好!”,只见他将那柄战刀一架,但听咣当一声巨响,但见火花四溅,不想魏延的刀被庞德的钩刀前沿紧紧拽住。
这时候,两人的兵器全都连在了一起,魏延更是体会到了庞德手劲的份量,他当下不敢怠慢,使出浑身力气想把庞德掀倒在地,怎奈庞德的力气一般无人可比,但见这关西大汉冷笑一声,奋起巨力,将钩刀一举,顷刻间吧便把魏延给掀翻到了地上。
两军将士看的出神,这一下子转变太快,不由得都是傻了。
这时候庞德身后的将官们反应过劲来,纷纷上前来拿人,而魏延那边的蜀军也醒悟了过来,压阵的蜀将吴兰将枪一指,便有十多个轻骑要上来抢人,却见庞德冷笑一声,收刀拿弓,抬手一射,当先射翻了一骑,震慑蜀军!
“绑了,回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七次拜府
庞德旗开得胜,当头第一阵生擒蜀军大将魏延,震慑当场!
就这样,魏延灰头土脸的被庞德绑缚回了城池。
按道理来说,魏延的综合实力,应该在庞德之上,无论是兵法还是战阵,魏延所通晓明悟的,都不是庞德所能够比拟的,但这临阵斗将,说实话,魏延今日委实是着急了些。
可怜被刘备所倚重的荆州猛将,就因为生性高傲,一时间小觑了庞德,把这关西猛将当成了凉州山炮,因而落得个这般下场。
消息传了回去,随魏延之后的文聘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派人飞马传至后方的中军。
刘备的中军此刻刚至梓潼边境,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道:“文长乃猛将也,何故一阵便为庞德所擒哉?”
庞统摆弄这酒葫芦,慢悠悠的道:“文长虽勇,但一身傲骨却不下于关羽!且劣在年轻气躁,马失前蹄也在意料之中,主公放心,等夺去了下辨之后,文长自然得救,无需忧虑。”
刘备听庞统说的这般轻松,倒也是放下心来,随即道:“李恢昨日来信,说是雷定已然答应我们的请求,里应外合,助我等破城!”
庞统呵呵一笑,道:“如此,则下辨一战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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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荀彧府邸。
这已经是袁尚转军回许昌后,第七次来荀彧的府邸上了,其原因没有别的,只是请荀彧出仕。
而此时的荀彧,态度比起原先,也似乎是软了许多,毕竟经过上一次的筹划,天子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已经跌落至低谷。最后一点的皇道至尊已经离刘协越来越远。虽然前六次袁尚登门,荀彧依旧没有答应,但这第七次,袁尚相信,只要他软言相劝,以德服人,荀彧一定会松这个口。
没有错,软言相劝,以德服人……
“啪!”袁尚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案上,咬牙切齿。怒目远睁的瞪视着荀彧。
“荀彧,本大爷的耐性是有限的,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在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服是不服?说!”
“我服个屁!”荀彧也不服输,同时也是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撩,然后转头瞅着一旁低头不语的荀攸道:“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荀攸闻言不由得默然。
天子罢了荀家的官,堵了荀家的路,直令荀氏一族走投无路,几都可以从望族的名单中除名。但峰回路转,袁尚利用李儒和拓跋力微,在辽东设计,使得天子声明狼藉。这个时候,若是荀氏家族站将出来,登高一呼,站在袁尚这面共同针对天子的罪状。一旦天子成了昏君下台,荀氏一族便可以借由着这次转机在此登上名门世家的宝座……
成王败寇,毕竟一个昏君所作出的决定没有人会觉得是合法的不是?
荀彧的见识不在荀攸之下。但凡是袁尚稍稍抚慰几句,他一定会点头附和,可问题是,自打出了这件事之后,袁尚每次来见荀彧不再像是原先那样好言相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弄得荀彧想找个台阶下他都下不来,这归顺的事情就一直僵持在了这里。
好好的一锤子买卖,非得弄得个七进七出,也不知道袁尚犯什么病……
荀彧也是,跟个年轻后辈一般见识,稍稍让着点能死啊……他也有病。
两个有病的凑在一块,能有什么好事?
“这给你牛的!”袁尚猛然一拍桌案,起身道:“死老头子,我就是对你太客气了,把你给惯的,再不答应,信不信我现在就干死你?”
袁尚身后,司马懿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重重咳嗽一声,低声说道。
“主公,‘干’这个字有些歧义,我建议您还是用揍比较好,不然会让大家误解的。”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脸色一红,白了司马懿一眼,嗔道:“就你这厮思想复杂!”
荀彧气鼓鼓的站起身来,指着袁尚,道:“七次了!七次了!你说说自打你从白马转回许昌,到老夫这来了七次,哪次你是带着好脸子来的!不是作就是闹,你说你是来好好商量事的吗?你这分明就是来找茬!”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掰着指头转过脸瞅司马懿道:“咱们来砸荀令君的场子……不是,是来请荀大人出山,都有七次了吗?”
司马懿亦是掐着指头算了一算,点头道:“没错,算上今天不多不少,正好七次。”
“哦~!”袁尚恍然的拍了拍头,道:“七次的话,那够了……”
说到这里,便见袁尚一反适才的凶恶相,换上了一副谦恭尊重的样子,冲着荀彧长作一揖,道:“荀令君……”
荀彧一扭头:“滚蛋!”
“荀先生……”
荀彧怒道:“死一边去!”
“荀老前辈……”
荀彧依旧不摆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袁尚见状不高兴了。
“令君不行,先生不行,连前辈也不行,难不成要让我叫你大爷啊?”
“哎!”荀彧的脸色突然一变,摸着胡须,又恢复了好好先生的长者之风,答应道:乖大侄儿,找你大爷干嘛?有事就说吧。”
袁尚和司马懿顿时一窒。
这老东西,他娘的也不是个好鸟!
…………
…………
袁尚白了荀彧一眼道:“荀令君,其实我这七次来这里,故意失礼,乃是有原因的,说实话,我是为了您荀家着想。”
荀彧摸着胡须,冷笑道:“你到老夫家砸了七次场子,还是为了荀家好?那我天天去你家蹭饭,你乐意吗?”
“一码归一码啊,我砸你场子不假。可你也没安排过我一顿饭!”
“你来砸场子,老夫还供你饭?姓袁的你当我贱啊!”
袁尚身后,司马懿忙接茬道:“荀令君,主公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天子的名声已经落魄,荀家若是跟了我们,一同指讨昏君,则必然是可以回返当初的声名,但荀家若是投入袁氏太过容易。难免侥幸,传到天下,也容易引起大家的误会,以为荀氏一族先忠君,后扶袁,其中未免有利益之嫌,试想那赵云在关中兵谏,也是上书三次之后,方才动的手!这是以绝天下悠悠众口啊。”
荀彧闻言一愣。接着若有所悟。
袁尚点了点头,道:“拜府七次,七次方才受我袁氏招抚,传出去。也不算折了荀家的脸面,令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我若是第一次来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礼,万一您真一时感动答应了。与我倒是好,与荀家的名声可就是不好了,毕竟朝秦暮楚之辈。天下皆可唾之。”
荀彧闻言沉吟片刻,再开口时已然没有了适才的怒气,道:“那你们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何必拐外抹角,闹得老夫现在一瞅你就来气,却又何必?”
袁尚微微一笑,道:“人言可畏,戏若是做得太假,不就失去真意了?”
荀彧长叹口气,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你这么做还真是为了荀家,老夫在还真得谢你一声了。”
袁尚摇了摇手,道:“不必谢我,我也不光是为了荀家,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声名。”
“你的声名?”荀彧闻言哈哈一笑,道:“就你的为人,在这天下已经都声名狼藉了,还要声名有个鸟用?”
袁尚:“…………”
看来砸他场子七次有点少,对这老死头子,应该砸他八百十次的,砸到他府内的陈设全都改成棉花再罢休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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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从许昌向外传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以荀彧,荀攸为首的荀氏一族,自公元191年后弃袁投曹侯的十九年后,再一次的投入到了大司马大将军袁尚的麾下。
荀彧的投靠对于现在的袁尚来说是意义重大的,有了荀彧的支持,他一直所担心中原不稳的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荀彧主持兖州政务多年,只要有他在,就可以迅速的安定中原,将北方的领土全部消化收为己用。
荀彧归顺后,袁尚非常高兴,这表示他可以准备着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当夜,袁尚将司马懿找到自己的府邸长谈。
“这段时间,我一直担忧中原的安定而未敢离开,但事到如今,随着荀彧的归顺,大局想必已定。我想,你和我,是不是该挪挪地方了?”
司马懿闻言道:“虽然如此,但荆州关羽兵力强盛,孙权也时刻图报徐州之仇,贸然将中军撤走,只怕会有闪失。”
袁尚摇了摇头,道:“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中军主力依旧在许昌,不会轻动,袁熙、张郃、沮授等首要各司其职,缓缓收编曹军文武,动的人只有两个,你和我而已!”
司马懿眨了眨眼道:“主公的意思是?河北中军主力依旧留在此处,咱们两个悄悄的西移,去关中和汉中那边督事?”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刘备利用关羽涮我,他自己倒是出兵汉中,我若是不悄悄的亲自去汉中陪他玩玩,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另外,我知道你一直有意与诸葛亮一较高下,所以此番特意领你去,你看我待你多亲。”
司马懿闻言笑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够意思,既然就只有咱们俩暗中去西北,那不妨将帅旗什么的也都留在许昌,玩他个虚虚实实之计。”
袁尚点了点头,道:“虽然有点老掉牙,但也不失为一招妙策,就这么定了。”
二人正唠的紧要,却听门厅处一阵声响,甘宁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笑呵呵的冲着他俩道:“你们俩这是要去哪啊?带老子一个!”
“…………”
袁尚和司马懿闻言一同转头,诧然的看着贸贸然而进来的甘宁。
“你是怎么进来的?”袁尚诧然道。
甘宁怂了怂肩膀:“当然是走进来的,难道还是爬着?”
“我是说,门口的人没拦你?”
甘宁傲然的一挺胸,道:“老子有要事禀报,谁敢拦我?”
“你有何要事要禀报?”
“先说你们俩要去什么地方?”
“…………”
司马懿皱了皱眉,道:“大哥,别胡闹!正商量正事呢!”
甘宁不满的一甩头,道:“你们有正事,老子也不是来胡混的啊!启禀主公,曹将徐晃在老子的日夜苦心劝告下,降了!”
袁尚闻言顿时一喜,忙起身道:“你说谁降了?”
“曹将徐晃!”
当日徐晃被马超活捉,后擒押在狱内,后曹氏诸臣随着曹植归顺,曹植又亲笔派书招降李典乐进二人,唯有在监狱的徐晃一直拗不过弯来。
想不到,在甘宁的劝说下,竟然是投降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重新排序正确章节名称)
徐晃的归顺,令袁尚很是诧异,自打这汉子被马超给生擒之后,他一直都抱着死皮赖脸,绝不服输的劲头跟袁尚干耗,说什么也不投降归心。
而袁尚自打平定了中原之后,要忙碌的事情也委实很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也一直没顾得上监狱中这位有亚夫之风的良将,反倒是将他晒在了一边。
可谁能想得到,此番在甘宁的劝说下,徐晃他居然主动归顺了,这却是令人有些诧异。
不过甘宁说的话没谱,袁尚觉得还得自己亲自过问一下。
“徐晃现在何处?”袁尚摸着下巴,低声道。
甘宁哈哈一笑,道:“就在府外等候。”
袁尚招了招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进来吧。”
甘宁闻令去了,少时便引着一个相貌儒雅,一身青衫便装的汉子走入了厅堂,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军的外姓五大良将之一徐晃。
虽然在大牢里蹲了好一阵子,但看徐晃的面色依旧不错,这可能也是袁军的伙食好,但最终要的还是徐晃的身份,毕竟此人是主公要招募的重点对象,虽然是犯人可依旧不曾薄待于他。
监狱里狱卒对徐晃,好吃好喝的供着不说,每日还有专门的牢狱卒子给他打水洗热水澡,揉推捏拿,就差来一套全活的大保健了。
其实说实在的,徐晃虽然对曹氏忠义,但也不是傻子,大势所趋的道理他也明白,甚至比一般人都明白。
且徐晃的一身武艺兵法,放看世间都属上乘,若是就这么死了,别人不说,他自己心中也委实觉得不值当。
若是曹氏没有投降。徐晃自当为曹氏尽忠尽力,克尽臣节,虽死无怨,只是如今连整个曹氏包括荀氏都举族投降袁尚了,他还在这里死命忠节个狗屁啊?人家曹家自己人都不愿意死节,他徐晃在这要死要活的给谁看呢?
但他现在之所以如此的固执,却也不是为别的……说白了,还是因为袁尚这个人。
比之夏侯渊,张辽,许褚等其他的曹氏将领。徐晃在袁尚手底下吃的憋算少的,但却不代表他没吃过!
对于袁尚的手段和不要脸,徐晃算得上是颇有领教的,若是组织曹氏诸位将领在一起做一个调研,人人写一遍对袁尚贱人手段的心得体会,徐晃写不到一万字,估计也能编到八千。
所以说,每每一想到要投靠到此人麾下,徐晃这心里就堵得慌。说不出为什么,总之就是犯膈应。
故而徐晃归顺的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直到甘宁前往监狱去见徐晃,事情才有了稍许的转变。
要说甘宁去见徐晃,是因为他想要为袁尚招揽贤才。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纯粹是闲的没屁找徐晃逗壳子去的。
当年甘宁投奔了袁尚,袁尚曾经不经意的对众人说过前世孙权的一句名言。
“孟德有张辽,某有甘兴霸。足矣相抵!”
自那时袁尚有了这一句话之后,甘宁就一直特别想要见一见那个张辽,后来徐州之战中。他果然见识到了,且张辽归顺以后,甘宁私下里也曾找过张辽比试过武艺,谈论过兵法战术,张辽的本领和对战场的独到把握都令甘宁感到非常的佩服。
甘宁对张辽倍加推崇,夸赞他乃是中原第一良将,却是得到了张辽一句谦逊回答。
张辽对甘宁道:“某这点本事当不得中原第一,徐晃徐公明方才配得此称号。”
张辽推崇徐晃,本也是谦逊之词,不想甘宁这厮记性极好,竟然是把这事给牢牢记住了。
于是乎,他又开始惦记上了徐晃。
待到徐晃被马超生擒之后,甘宁闲的没事便往监狱跑,说是要与徐晃切磋切磋,谅徐晃的性格,虽然是阶下囚之身,却也是傲骨铮铮,也不惧他,当下便应了甘宁的各种挑战,二人在监狱里比试了一次拳脚,又探讨兵法战阵,徐晃的本领又令甘宁吃了一惊,佩服非常,惹得这水贼头子差点当时就要在监狱里上高香,跟徐晃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徐晃对着满口脏话的水贼头子的本领也很是佩服,后在谈话之中,了解了甘宁的出身,知道其人原为长江水寇,得袁尚私服荆州诚意聘请,方才入仕。
如此一来,倒是令徐晃对袁尚的偏见有了些许改观,试想甘宁就算是本领非常,以袁尚五世三公的世家门庭,居然也肯接纳为将,想来姓袁的确实是唯才是举,不比常人。
如此,在甘宁几次走访监狱的劝说下,徐晃倒是答应试着跟袁尚谈谈。
…………
…………
“在下徐晃,见过将军。”徐晃不咸不淡,随意的问礼了一句,不称袁尚在朝中的官职,也不称袁尚为主公,仅仅以‘将军’二字为称谓,足见其心中还有些许反感。
袁尚何等样人?这么多年了拔根头发丝都是空的,徐晃话中的明尊实疏,他如何听不出来。
果然,靠甘宁这个蛮子就想收复这员良将,却是无异于痴人说梦。
“坐下吧。”
袁尚随意的抬手指了指厅侧的座塌。
徐晃却是执拗的站着,摇头道:“将军尊贵,晃不过是一阶下之囚,岂敢与将军并坐。”
袁尚闻言拄着下巴,乐道:“今天坐在你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大司马大将军,而你,也不是什么阶下囚,咱们就当是两个故人一样,静静的坐下来,聊上一聊,你看如何?”
徐晃闻言一愣,接着道:“你我之间,虽多有会面,却无情谊,如此称谓却是不妥吧?”
袁尚正色道:“所以,我用的是故人二字,而不是朋友。”
徐晃沉吟一下,随即甩开袍衫静坐在袁尚的侧面。
“在我的印象中,咱们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乌巢吧?”袁尚笑着道。
徐晃摸着三绺长须寻思了一下,接着便点了点头。
“那时候的徐晃徐将军,正值壮年,实是威风凛凛,披靡纵横,第一眼望去就让人感觉是良将之姿,很是令人羡煞。”
徐晃看了袁尚一眼,不客气的道:“那时候的袁尚,年纪轻轻,就是奸诈狡猾。阴险毒辣,一支冷箭直射在许褚的屁股上,在下却也不敢忘怀。”
袁尚:“…………”
良久的沉默之后。
“公明将军对我有成见?”
徐晃直视着袁尚道:“我不该对你有成见吗?”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该。”
徐晃闻言不由得笑了:“为什么?”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你对我的成见,不过是因为我不择手段,做事阴险而已,但敢问徐将军,当今天下。为主之人,哪个人行事不狠辣,不阴险?”
说到这里,袁尚顿了一下。道:“远的不说,就说你曾侍奉的两位主子,先是杨奉,当年曾在李傕手下。只因奖赏不满而协同宋果叛变,后投奔袁术,因扰民而被刘备所杀。试问他之所作所为就不阴险,不小人?”
“再说曹操,天下奸雄当属孟德为最!威逼汉帝之手段属其为深,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属其为狠,割发权代首属其为奸,望梅止渴属其为诈,试问公明将军……难道跟你两位旧主比起来,我袁尚所做的那些事就当真如此不可原谅?不见得吧?”
徐晃闻言,沉默不语,不吭身了。
袁尚笑了笑,道:“说白了,你所言的奸诈狡猾,不过仅仅是因为你们曾被我算计过,无处发泄而已,这不是一种偏见,而是一种怨怒,但我喜欢这种怨怒,你们越是执拗的怨我,就越能够说明我才是真正的赢家!”
徐晃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缄口不言。
袁尚闻言笑笑,道:“将军若是不愿在我军中为将,我也不勉强,不过我帐下现在倒是缺一护卫,将军若是有意,暂可填补此职,毕竟将军还需养家糊口,赋闲在家未免不妥当,特别是听说将军膝下还有一子一女,将军可以饿了自己,但总不能饿了孩子吧?”
徐晃闻言执拗了片刻,最终还是长叹口气,点了点头。
胳膊毕竟拗不过大腿,既然自己没有死节的意义,有些事该放开就得放开了。
司马懿在袁尚身后,闻言突发奇想,道:“主公,听闻徐将军膝下之女未曾出阁,既美且贤,主公之弟袁买至今未曾娶亲,今日当着两家的面,不妨由我做个媒人,为徐将军之女和袁买拉个线,袁徐两家结个连理之亲秦晋之好,二位意下如何?”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便晓得了司马懿的意思。
自古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笼络人心。除了以金钱,官位为饵之外,结亲也是一种很平常的方式,毕竟两家以男女结成而成儿女亲家,便算是亲戚的关系,直等于绑在了一条船上,日后再有翻脸,也总不至于干掉自己的亲家或是大舅子吧?那也太不人道了。
袁尚想了一想,觉得依照徐晃的人品,教育出的姑娘应该是错不了的,随即道:“徐将军觉得仲达的提议怎么样?”
徐晃皱着眉头,想了片刻道:“将军,不是我徐晃矫情,只是您那个弟弟袁买的名声,着实是不怎么样,徐家的身份虽然比不上袁家,但我也不会将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徐晃说不愿意,袁尚也无所谓,毕竟他现在对自己心里还有隔阂,他自己都不曾归附,哪会那么容易就跟你结亲。
但徐晃不愿意就不愿意,可拿自己弟弟的德行出来说事,这一下子,袁尚就有些不太乐意了。
虽然徐晃说的也算是事实,自家老弟是个什么狗屁德行袁尚也知道,但仅限于自己拾到,别人说算怎么回事?
自己的老弟,关起门来怎么削都无所谓,别人不行!
想到这里,袁尚不由得动气了。
“徐将军,您这么说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想我家这老弟,要模样有模样,要素质有素质,文武双全不说,最难得的就是崇仁尚义!他可是河北所有姑娘的白马王子兼梦中情人,多少世家名门的姑娘上杆子要来给他当妾我都不答应!怎么到了你这,就声名狼藉了?”
徐晃闻言咧了咧嘴,心中暗道袁尚的脸皮委实是厚了些,那袁买的名声在外要多臭有多臭,也不是他徐晃一人说的,怎么到了袁尚的嘴里就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了?
“袁将军勿怪,只是令弟之名确实不甚太好,再说强扭的瓜它也不甜……”
袁尚闻言眉毛一竖:“徐将军,道听途说之事,大多为假矣,市井谣言岂可相信?你见过我弟弟吗?没见过就不要乱说话……”
“报!”
袁尚正说着话,却见一名护卫匆匆忙忙来到厅外,对着袁尚拱手言道:“主公,大事不好!许昌城西的青石一条街走水失火了!其火势甚大!还往主公速速调兵救火!”
“城西一条街都失火了?”袁尚闻言一愣,道:“怎么回事?谁干的?”
侍卫咽了一口吐沫,道:“是四公子袁买……”
“…………”
听了这话,徐晃的眉毛不由得一挑,袁尚则是一个跄踉,差点从座位上摔倒在地,幸好司马懿及时扶住他,连连安慰。
“袁……袁买?他有毛病啊!放火烧街干什么?”
侍卫小心翼翼的道:“那城西青石街,乃是本地妓/院、青楼的聚集之所,四公子和邓艾、姜维今日刚刚到了许昌,想到那里体察一下民情,结果看那一条街的青楼姑娘各个长相都不尽人意,不是胖三斤就是二两,要不就是脸上有疙瘩,或是鼻子大眼睛小丑的不行,四公子勃然大怒,说许昌这么大的城池,连个正儿八经儿的婊/子都找不出来,竟是这等下三滥的劣货,也好意思出山为娼?于是名人将青石街的窑/子全都点了,以慰孔夫子在天之灵……”
袁尚闻言,脸子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双拳紧握,牙齿咯咯打颤。
一旁的徐晃则是轻轻的瞟了他一眼,接着端起桌案上的茶盏,“嘶溜”的喝了一口,很是惬意。
良久之后,但见袁尚长叹口气,无奈道:“徐将军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结亲的事,我看就算了吧。”
“将军所言甚善。”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你当大哥
世家豪门也有世家豪门的愁苦,虽然他们看似风光无限,高人一等,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也会有和平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
就好比现在的袁尚,当真是想仰天长叹口气,高呼一声:“家门不幸,生此孽障!”
派人先将徐晃送走,然后便见袁尚整个人都换了脸色,变得与适才和徐晃说话时完全两样,那个满面自信,一副好好先生的翩翩浊公子已经荡然无存……
现在的袁尚犹如一只暴怒的公狮子,急欲寻几个小狮子撒撒气。
“去,把袁买,姜维,邓艾三个孽障给我叫来……另外还有曹冲,也请他过来一趟。”
请朝廷敕封曹植为太傅之后,为了有效的收编曹军,袁尚替曹植在曹氏诸人中选了一个人作为代言,帮助自己收编整个中原的军队。
按照道理来说,若想达到最迅速的效果,像是夏侯惇、曹仁、曹彰这样的曹氏中流砥柱,绝对是最佳的人选,怎奈他们几人的威望太高,袁尚不敢用他们,所幸敕封他们官爵,一并跟曹植打发到邺城去了。
而留在许昌作为曹氏代言的人,便依照贾诩的意见,选了曹冲,袁尚封他为安远将军,留在身边协助。
…………
…………
少时,却见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摇摇摆摆的进了正厅,一段时间不见,三个孩子都是长高了不少,看起来也成熟了许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甚,三个孩子身上似是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痞子之气。
袁尚瞅着这三个混蛋玩意,右眼皮子‘啪啪’直跳,跟安了小弹簧似的,怎么止也止不住。
“啪!”袁尚猛然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看着三个小子。
“为什么放火烧街。说!”
袁买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脸色一变,露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根据小弟的调查,那街道内似是有荆州派来的细作,小弟为了抓人,无奈之下才使出这等伎俩……”
“谁家的奸细这么不靠谱?居然还炮打窑子里去藏着?”
袁买闻言叹道:“现在的奸细都聪明了,竟往这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很是难缠!”
袁尚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了?”
袁买腼腆一笑,躬身道:“为了哥哥,小弟不敢居功。”
“啪——!”
话音落时,便见一个砚台凌空而来,直接砸在了袁买的头上,墨汁顺着他的额头,缓缓的滴落而下。
这一下子惊变,使得袁买浑身一哆嗦。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
袁尚余怒未消,转头怒视着低头不语的邓艾道:“你!”
邓艾见状一惊,小嘴更不利索了:“我、我、我咋了?”
袁尚深吸口气,道:“你是跟袁买一起长大的朋友。朋友犯错,你为何不劝阻于他?”
邓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我——我想、想劝来——来着!”
“想劝为何却没劝?”
“劝、劝慢了……”
“你一个大活人。劝人怎么还能劝慢?干什么吃的!”
邓艾闻言,挺起胸膛,信誓旦旦道:“我——我也、也不想慢。可、可我是磕、磕巴——巴啊……说、说话不利索的。”
袁尚:“…………”
这年头,当磕巴居然还当出理来了!
“啪——!”
一个茶盏顺着袁尚的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邓艾的头上,茶水夹杂着茶叶,顺着邓艾的额头缓缓留下,只把这小子砸的也不敢吭声了。
袁尚眼含煞气,将头缓缓的转向了另外一边站着的姜维。
相比与袁买的狡辩,邓艾的慌张,小姜维却是显得非常淡定,只见他双目微嗑,一脸的风轻云淡之色,浑身仙风道骨之姿,犹如不世出的绝世高人一般,望似牛逼,实则欠揍。
“到你了!”看着姜维这幅吊样,袁尚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姜维仰起头,很是淡漠的悠悠回了一句。
“我不但没劝阻袁买,而且还当了帮凶,没什么可解释的。”
“哦?”袁尚闻言好奇,道:“不解释?为什么?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下场?”
小姜维将嘴一撇,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的神秘难测:“无所谓,砚台让你砸了袁买,茶杯让你砸了邓艾,师父你手中没有趁手的家伙,我已无所惧哉。”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桌面上果然已是空无一物,确实是没有称手的东西再去扔姜维了。
姜维露出了笑容,笑的比刚才更欠扁了:“是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师父你手中没有称手的兵器,又如何能够扔我?”
袁尚闻言,怒极反笑,仰天哈哈哈哈的乐了好一会,方才点头道。
“好小子,这段时间倒是学出了点门道,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可惜你学的只是粗浅皮毛而已,狗肉登不得台面,殊不知真正的高手,不需任何趁手的兵器,飞花摘叶,但凡有形之物,皆可扔人!”
说罢,便见袁尚猛然起身,抬手将空无一物的桌子整个举了起来!作势欲扔,眼中还散发着血红暴戾的光芒。
姜维见状,脸色顿变!
少时,便听屋里面传出了巨大的撞击声和惨痛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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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咣叮咣’的收拾完三个小崽子,直把他们打的亲娘都认不出来之后,袁尚方才算是略微的缓过这口怒气来。
但见他往主位上席地一坐,喘着粗气怒声言道:“太不懂事了,你说说你们三个,干的这叫什么混账事,你们好歹也到了儿立之年,怎么做事还这么随心所欲。一点规矩都没有!”
姜维捂着头上的大包,哼哼唧唧的回言道:“儿立之年用在这不对,所谓二十弱冠,三十而立,我们现在连弱冠之年还没到……”
说到这里,姜维猛然对上了袁尚凶横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心中一惊,咽了口吐沫下话就没敢继续说。
“看来把你们交给邓昶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以后你们别跟着他了,我给你们换一个!”
邓艾闻言顿时一惊,哆嗦着道:“你、你要给——给我换爹?”
袁尚无奈翻了个白眼。
“我倒是想,不过我怕你娘不能答应!我是说,给你们换一个能带好你们的人,能真正把你们引上正途的人。”
说罢,袁尚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护卫,道:“曹冲可是到了?”
侍卫忙道:“已经到了,就在府外等候。”
袁尚摆了摆手。道:“让他进来吧。”
少时,便见曹冲在侍卫的引领下缓缓而入,冲着袁尚微微一躬身,行礼道:“曹冲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一看曹冲。袁尚便不由得慨然而叹,别的不说,单说教育孩子,老曹家真是比老袁家不知强出多少倍。建安三曹姑且不说,曹冲这孩子不但是聪明也是彬彬有礼,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典型好宝贝。
在转头看看这仨玩意。相比之下简直就是仙女和泼妇,天壤之别!
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如此悬殊?
“仓舒不必如此拘礼,请坐!”袁尚笑呵呵的虚空扶手,示意曹冲落座。
曹冲四下的看了一圈,但见满屋子被袁尚砸的破头烂齿,下脚都没地方,还要落座,也不知道袁尚和这几个小子刚才在屋里闹腾什么,拆房子吗?
“大将军在上,末将不敢落座,就站着听训即可,以显尊敬。”
虽然知道曹冲只是客气话,但袁尚还是打心里的喜欢,难怪老曹如此偏爱曹冲,如此聪明伶俐又能看懂眉眼高低的孩子,到哪里去找去?换我一样偏向!
再转头看看那三个废物……算了,还是不看了,看多了长针眼。
“仓舒,如今你们曹氏诸族全都搬到了邺城,曹氏贵戚唯有你一人随军在侧,委实是辛苦你了,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可不要怨我。”
曹冲闻言忙道:“不敢不敢,大将军胸怀宽广,不计前嫌,安顿我曹氏诸族,又委以我重任,末将感谢尚还来不及,如何会怨。”
袁尚闻言长叹口气,道:“这孩子,又懂事又会说话,着实是惹人疼爱……那个,站在那边的某某某都学学!好好学学!”
三人闻言脸色都不太好看,袁买更是将头一扭,重重的‘哼’了一声,态度很不服气。
袁尚懒得瞅他们,又笑呵呵的看向曹冲道:“仓舒,跟我说实话,你在这想你哥哥和娘亲吗?”
曹冲闻言一愣,接着一股辛酸涌上心头,要说不想那是假的,就算他再聪慧再懂事,他也毕竟只是十五岁而已,十五岁在这个时代虽然已算成熟,但就心性来讲还是未免脱离不了一些稚气。
看着曹冲的落寞的脸色,袁尚笑呵呵的道:“说实在的,虽然你位列安远将军,在军中位置颇高,但能与你为友之人委实甚少,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留你在此任职是我的主意……我思来想去,就给你找了几个伴,我看你们几个年纪相差不远,不妨结拜当个兄弟,你给他们当大哥,如何?”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定军山(一)
袁尚让曹冲给三个袁氏的三个混蛋当大哥,一时间震慑当场,三个小子目瞪口呆,且不只是三个混账小子,就连曹冲也一个跄踉,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师傅,不可啊!”姜维和邓艾异口同声的呼喊。
“大将军……饶我性命!”曹冲噗通一声给袁尚跪下了。
袁尚见状不由得一愣,邓艾姜维等人的态度他料到了,可他万万不曾想到曹冲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随即道:“仓舒何必如此?快起来!”
曹冲哭天抹泪,赖在地上使劲的抽鼻子。
“大将军要杀我,只管杀便是了!何故拐外抹角的兜圈子,曹冲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可您要是给我玩这一出生不如死戏码,那可就太不仗义了!我不依啊!”
袁尚闻言不由得有些郁闷,抬眼瞧了一瞧站在一旁的那三个小痞子,只是让他们结拜而已,互相影响一下,曹冲可倒好,只觉得自己要杀他全家似的,可见这仨小子的作为着实是已经到了人人惊惧,鬼见鬼愁的地步。
袁尚走上前去,硬生生的把曹冲拽了起来。
“仓舒,何必如此?我并无意折辱于你,只是想让你帮我带一带这三个小子,让他们学学好,毕竟他们最近实在是有点太不像话……”
曹冲闻言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带不了,带不了,但凡是个人都能带,他们仨……各个天赋异禀,当真是带不了,我没那能耐。”
袁尚闻言不由得一叹,听听这话说的,‘但凡是个人都能带’……一棒子将这仨小子就划入了牲口的范畴了。
袁尚微微一笑,道:“仓舒。天下之事,无有不可为之事,你不敢应成于我,充其量也仅仅是因为这三个人与我关系过密而已,若他们三个是普通白身平民,你可能带之?”
曹冲闻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可问题他们仨确实不是白身的平民啊!”
袁尚看着曹冲祈求的神色,道:“反正你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仨小子,你是帮也得帮。不帮我摆弄也得帮我摆弄!不要再做无谓的苦求了,来点实际的,说说你的要求才是正道!”
面对袁尚坚定的神色,曹冲不由得暗叹一声,看来这三个包袱,自己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着了。
神童毕竟是神童,彷徨惊恐过后,就开始认真筹谋袁尚交给他的任务。
“大将军把他们几个交给我。也可以,但是需得答应我几点要求。”
袁尚闻言,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才像话,说吧!我听着。”
曹冲想了想。道:“首先的是身份事,让我管他们,就不能让我与他们结拜,要结拜也得是我跟大将军您结拜。然后在礼数身份上才能压的住他们。”
此话一出,袁买顿时就怒了。
“曹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要跟我兄长结拜,你俩要是结拜,那你不就真成了我哥字辈的了!”
邓艾结结巴巴的道:“还……还成了我、我跟姜维的师叔呢!”
袁尚狠狠的一扭头,怒声道:“给我闭嘴!”
一句话把他们准备好的连珠炮全都给噎回去了。
“好,答应你,不让你与他们仨结拜,而是与我结拜,这样礼数上也能压住的他们!”
曹冲拱手谢恩,随即道:“第二,是请大将军撤了他们的军职,不论他们在军中所任何职,一律撤掉,贬为白身,发我帐下,听候调令……”
袁买勃然大怒:“你放……!”
一个‘屁’字还没等崩出来,就让袁尚给瞪回去了。
“这三个混蛋今日放火烧街,按罪当诛!不杀他们已经是我很顾忌情面了,贬为白身,很和情理!我还是很善良的么。”
“…………”
一听袁尚这话,三个小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中尽皆暗叹一口气,有心反驳却也偏偏无可奈何。
曹冲见袁尚丝毫没有偏颇,直纳己言,这心态也是放下了,随即道:“还有第三点,就是关于护卫保镖的问题……”
“护卫保镖?”袁尚闻言一愣,接着转头看了看他们三个,随即恍然而悟。
“你说的,是颜渊和文屠?”
曹冲使劲地点了点头,道:“那两个保镖护卫,都是身材长大的猛将之后,放在他们身边自然是皆以他们为尊,若是日后我与他们三个但有冲突,闹将起来,我怕这些猛将护卫会有所误事……”
袁尚闻言恍然而无,接着猛然一拍脑门,道:“言之有理,放心吧,我明日就下令,调遣颜渊文屠二将前来中军听候调命,不但如此,我还把你那两个原先的护卫,典满和许仪都派遣给你!这样你手里的筹码就比他们大了,想削他们随时都可以削!放心吧,只要打不死,你就可以往死里揍!我不心疼!”
曹冲听了这话,终于一扑袖子,起身。
“愿听从大将军的安排,末将绝无任何异议!”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袁尚在许昌为三个不争气的完蛋孩子寻摸到了带头人,而关中那面,赵云在安排完洛阳的围城布置之后,当即便领着马岱一人并三千封狼突骑部队,星夜前往汉中。
兵马行至斜谷道的时候,便有斥候传来汉中的战报。
一听战报,赵云的眉头当世就锁紧了。
战报无他,乃是庞德所镇守下辨被敌军夺取,全面失守,整个汉中军的战线不得已后移。
…………
…………
其时,庞德生擒魏延之后,一直紧守城郭,面对其后的刘备军主力兵马,固守不战,令刘备无可奈何。
不料,庞统却是早就猜到庞德总督汉中,在政治上定略不足,联系了氐人雷定,约其里应外合,响应蜀军。
氐人雷定麾下掌管着七万多的少数民族,放眼天下,势力不大,但在这一郡之中,却是成了气候,有他相助,更兼是里应外合,谅庞德如何能够抵挡的住,无奈之下只得迅速撤走,就连囚犯魏延也不曾急带,仓皇间被刘备救了出来。
夺取了下辨之后,刘备军士气大涨,开始将大军铺开,准备正式全面进攻汉中。
赵云得到了消息后不敢迟疑,卓令封狼突骑火速进兵,前往汉中,天幸封狼突骑当年组建之时乃以千里奔袭为主要战法,用以突袭宋建枹罕的特殊兵种,行军速度天下无双,很快的就赶到了汉中境内。
当是时,庞德已经撤兵广石,与其麾下的汉中将领杜袭,徐宣,常林,杨俊等人会和,赵云也是同时赶往广石与其会和。
见了赵云,庞德面露羞愧,俯首请罪。
“大都督,末将遭雷定匹夫暗算,里应外合联络刘备,失了下辨,如今刘备派遣张飞、文聘两员大将,并吴兰、雷铜、任夔等将以下辨为跳板攻武都郡,陇右通道已堵,此皆末将之过也……”
赵云闻言抬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令明无需如此,雷定叛变,非你所能料之,乃是无可奈何之事……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阻挡住刘备的攻势!令名,你给我讲讲,如今刘备兵势如何?”
庞德忙道:“刘备起十部兵马,几近川中一半,并荆州与西川诸将,势不可挡,颇难应对。如今下辨已失,刘备大军完全铺开,只怕近期就会全面进攻汉中。”
赵云低头思虑了一下,随即道:“阳平关至马鸣阁一代,由谁固守?”
庞德闻言道:“回大都督,阳平关至马鸣阁一代,皆由夏侯渊全权总镇!只是如今下辨已失,刘备兵锋直指阳平关,阳平关险恶,不易攻打,听闻刘备依照庞统之计,由阳平南渡沔水,沿着山前进,在定军山依山势立营!夏侯渊已经整备兵马前往夺寨,与之对持!”
赵云闻言点了点头,道:“夏侯渊在定军山与刘备对持吗?嗯,此人本领不俗,乃是曹氏名将,如此,阳平一路倒是当可放心。”
庞德闻言忙道:“若是换做平常,也就罢了,只是此时,末将有一言不得不进于大都督。”
赵云忙道:“请讲?”
庞德捋顺了一下思路,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就是主公在中原攻克许昌,收服了曹氏,夏侯渊虽然是主公的岳父,但毕竟属于客将,对于曹氏的感情想必极深,可是曹氏的基业尽失,夏侯渊却是没有一丝的伤感之色,反倒是诸事如常,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末将虽未看出弊端,但总觉得这心中有点不踏实?”
赵云闻言一愣,接着深思半晌,言道:“此番刘备攻汉中,夏侯渊态度如何?”
庞德闻言回道:“夏侯渊很是积极,一力主战。”
赵云沉思了半晌,突然起身道:“马岱,命你率领两千封狼突骑,在广石镇守,杜袭,徐宣,常林,杨俊皆为你调遣,庞德即刻领兵前往马鸣阁,抵挡刘备偏军!我即刻领一千封狼突骑,前往定军山找夏侯渊!”
庞德闻言不由得一惊,道:“大都督如此着急,却为何故?”
赵云长叹口气,道:“我当年曾被阎行生擒,对于由死转生的经历有所体悟,夏侯渊现在的状态,据我分析,只怕是已有死志,我不能不谨慎查之!”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定军山(二)
赵云是过来人,身为一代猛将,当年失却关中被阎行生擒,要说当时他没有求死之念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说,赵云终究还是越过了那道坎。
不过经由了那段事情之后,赵云对人在生意薄弱时的心态就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他现在不知道夏侯渊了无生意的目地是因为曹氏的失势还是因为对自己的责备,但赵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夏侯渊一定是了无生念。
作死的节奏啊。
于是,赵云明马岱守护广石,庞德守护马鸣阁,自己则是率领一千封狼突骑前往阳平关的定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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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刘备听从法正的建议,率军强度沔水,直插定军山,占据了定军山的有利地形,夏侯渊与昔年张鲁之弟张卫,同时领兵来抢,两军陷入对持。
夏侯渊前来之后,刘备即刻召集诸将商议对策。
会议上,刘备问庞统言道:“军师,夏侯渊率军出阳平来与我军对持,争夺定军山,备当年在中原与此人多番交手,知道其为曹氏名将,本领非凡,论及用兵之能,在曹军中乃属翘楚!此人若来,只怕不易抵之!”
庞统摇着手中的酒葫芦,笑道:“夏侯渊虽勇,然性格却过于刚烈,当年与袁尚交战,便是屡屡被袁尚抓住性格特点而败之,最后还失手被擒,对付此人,不难敌之也。”
刘备闻言忙道:“军师有何良计?”
庞统指了指地图,道:“夏侯渊此番前来争夺定军山,与我军对持立于东西两营,他自己在西面,而令副将张卫在东面,以成掎角之势。我们就顺着他的意,给他机会互相驰援!今夜主公派人出兵,去打张卫的东寨,不管夏侯渊西寨,以夏侯渊的秉性必然来救,他若来救,我方便即速撤!如此往来多次,先激起夏侯渊的火气,其后再定计破之可也。”
刘备摸着下巴寻思了一下,点头道:“军师此言可行。不知哪位将军今夜愿意当此任务?”
话音落时,便有魏延站起身来,拱手而言道:“末将愿将功折罪。”
攻打汉中的第一战,魏延临阵酣战庞德为其所擒,后来在刘备攻克下辨之后,又被救了出来,最近一想起此事,魏延的脸就发烧发热,很是羞愧。一直想寻找机会消除此耻辱。
此番对阵名将夏侯渊,魏延便即请战,以恕此罪恶。
刘备闻言看向庞统,但见庞统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刘备随即起身。笑道:“好,今夜的事情,就交给文长了,由你去打张卫营寨。若逢夏侯渊前来,稍战即退,往复来之!”
魏延拱手朗声回敬道:“诺!”
庞统在一旁笑道:“文长是大将之才。切切不可因一次失利而气馁。”
当夜,魏延领本部兵马,浩浩荡荡的直往张卫的东寨而去。
蜀军大张旗鼓,并未掩藏,袁军东寨的眼线很快就消息传回张卫。
张卫知道后,并未太放在心上,他当年在张鲁的麾下,曾与刘璋的蜀军多番交手,蜀军的战斗力他也算见识过,认为根本不值一提。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魏延麾下的副将吴班乃是先头部队,他到达西寨的时候,袁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双方没有废话,见面就打,一面防守,一面攻寨。
刚开始,吴班还想用佯攻战略,可是张卫的反击很是强烈,逼的他不得不用上全力,两军的人马乘着夜色,在西寨的门栏前酣战,场面激烈,血腥异常。
吴班快速的观察了一下己方的形势,己方的攻势虽然强烈,但张卫的防御能力也很强,而且还占据地利的优势,这样下去,别说逼东寨的夏侯渊派来援军,即使想当进去都难。
他分析的清楚,当机立断,急忙派人前往后方去禀报魏延。
魏延接到消息,加速行军,率领着本部后军赶到东寨,由其侧面杀出,对东寨展开猛烈的进攻。
随着魏延亲自攻来,张卫的兵马开始抵挡不住了,下面的兵马被蜀军如潮水般的攻势逼得节节败退,时间不长,就全面龟缩内寨,不敢直出迎敌。
如此一来,东寨的形势就变得异常被动了,被魏延兵马强攻,咬牙硬撑着接受着蜀军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而这个时候,东寨的情况也由斥候传到了夏侯渊的西寨。
夏侯渊知道以后还不算太着急,他点起兵马,亲自挂阵,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寨而去。
此时魏延正组织兵马强攻张卫的东寨,一听夏侯渊率军攻来,随即传令,着三军回手,即刻随着自己向后撤退!
夏侯渊的兵马乘夜疾行,眼看着就要抵达东寨,却有斥候来报,说是蜀军的兵马撤退了。
夏侯渊闻言顿时一愣,皱了皱眉,但还是率军前往东寨,确认蜀军兵马尽撤,并亲自见过张卫,慰问了几句,然后方才率军撤退。
夏侯渊率军回往西寨,刚刚才到,便有斥候来报,说是蜀军乘着夜色,二度回返张卫的营寨攻打,东寨高急。
夏侯渊闻言,即刻转军前往东寨,再度去救。
可是当夏侯渊即将抵达东寨的时候,蜀军在魏延的指挥下,又再度撤了。
夏侯渊憋着一口子气,率军回返东寨,刚到寨门口,却有斥候又来相报,说是蜀军兵马复而又至。
夏侯渊闻言勃然大怒!
好个刘备,当本将军好欺负是吧?来来回回的周而复始反复攻击,莫不是当我好欺负呢?像话吗!
夏侯渊脾气爆裂,一点就着,当即点齐兵马直奔着东寨狂奔而去,这一次魏延撤退之后,夏侯渊没有停留,而是顺着斥候所指的方向,直去魏延其后而去。
至于蜀军会不会设埋伏,夏侯渊可不管那些,他率军蜂拥而上,直循着蜀军的进兵路线,反起到而行之,直奔着刘备的定军山大寨杀去。
很快, 夏侯渊就追上了魏延,二话不说,两军便展开了直接的对抗。(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定军山(三)
夏侯渊的行事风格确实不同寻常,眼见魏延来来回回的瞎折腾遛了自己三次,夏侯渊果断采取追击战术,也不管埋伏不埋伏,直接捋着原路追上去与魏延拼命。
遛狗你也得分分品种不是,若是个腊肠京巴,让魏延遛了也就鸟悄的眯着,可问题是夏侯渊并非一般品种,称不上藏獒,那也属于德国黑背一类的品种,岂能任人玩耍。
夏侯渊一向是以进军速度著称,别看魏延是先跑的,还跑的如火如荼,夏侯渊想要撵上他还真就不是啥大事,不大一会的功夫,夏侯渊一军就追上了魏延的部队,双方在定军山脚下展开了一场韩战。
虽然是不曾想到夏侯渊会这么迅速的赶到,但魏延也还不至于慌张,他当机立断,整合兵马,排好阵型,与夏侯渊在场间就是排兵布阵做过一场。
夏侯渊也不跟魏延客套,上来就打,两方普一见面,就展开了刀光血影的直接对抗。
整个定军山的西山脚下,山道与草丛之间,都被双方的士卒各凭犄角站满,刀枪齐举,喊杀连天,人群的蜂蛹密集之所不时溅射出鲜红的血花。
夏侯渊作战勇猛,一马当先,冲在三军的最前面,手中长枪挥舞的上下翻飞,接连挑杀蜀军数十人,一时间锐不可当。
主将如此勇猛,下面的士卒士气自然是随之高昂,夏侯渊一军此刻好似一柄尖刀,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魏延见夏侯渊如此了得,不由得暗中点头,心道此人果然不愧是昔日的中原猛将,当年曹操麾下良将如云,此人却能位列翘楚,的确是有两下子。
“点起火把!”魏延随机吩咐身后的传令官。
“刷刷刷!”
“刷刷!”
随着魏延的命令下达。便见定军山脚下,无数火把骤然亮起,只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顿时间,只把对面的曹军晃的有些不能适应,遮住眼睛,暂时停止了冲锋。
夏侯渊眯了眯眼,很快就适应了蜀军火把照射的亮度,他大喝一声,重新率领兵马冲了上去。手中铁枪挥舞,用尽全力,左右刺杀。
但是,蜀军的支援部队已经从山顶上持续支援,且人数比夏侯渊想象中要远远的多得多,夏侯渊虽然凶猛刚烈,死在其手下的蜀军不计其数,可也仅仅是将战线向定军山上推进了十余步左右,举目看去。只见山上山下黑压压的都是蜀军的人。
夏侯渊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刘备此番前来鏖战,其率领的兵马要远远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得多,想不到西蜀益州偏僻之地。多年来与世隔绝,人口倒是积攒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从斜刺里冲出一员相貌雄奎,威风凛凛的战将。他一边向夏侯渊奔跑而来,一边高声呵斥道:“夏侯渊,休要嚣张!吃我一刀!”
话音未落。便见那来将双手伦圆,恶狠狠地举刀向着夏侯渊的脑袋劈杀过来。
对方的刀来的太快,再加上周遭都是人,夏侯渊无法躲闪,只能举枪硬接。
只听“当朗朗”一声脆响,夏侯渊觉得自己的双臂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又酸又麻,手腕和虎口疼痛欲裂,他面色一变,心道来将不俗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魏延,魏延一刀劈下,占了先机,不过却被受了一些夏侯渊的反震之力,他将刀一甩,稳住身形,颇为讶异的看了夏侯渊一眼,接着抡刀又上。
夏侯渊看出对方不是俗将,不敢怠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驾马向着对方冲杀而去!
当是时,夏侯渊和魏延,刀枪并举,各展神通,在场间展开了一场大战。
半山腰上,刘备和庞统等人并排而列,在火光下看着山脚下的夏侯渊大战魏延,刘备不见喜怒,庞统则是一副悠然之相。
“多年不见,夏侯渊刚勇依旧,着实令人惊惧。”
庞统嘿然一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一个中年儒士,道:“孝直,依你之见,今夜之战,胜负如何?”
庞统身边的那个文雅儒士,正是川蜀名杰,法正。
只见法正文言,微微一笑道:“今夜之战,只是一场会磊,若要绝杀夏侯渊,需在明日。”
庞统闻言哈哈大笑,道:“既然孝直你已经断定了胜负的时日,那某家便不插手了,全权交给你负责便是。”
法正转过头,看向后方,道:“黄老将军可曾准备好了?”
诸将之中,黄忠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摸了摸下巴上的白须,道:“准备好了,只等先生一声令下,老夫便可出阵!”
法正笑了笑,道:“一会将军下山,不需力战,只要试一试夏侯渊的深浅便可,我料彼坚持不了多久,稍候即退,老将军若想成就大功,当在明日。”
黄忠点了点头,向山下看了一眼,瞅着浑身浴血,满面狰狞的夏侯渊,叹气道:“此人武力卓绝,放眼天下,亦很少见啊。”
“是很厉害。”庞统摇晃着酒葫芦,道:“当今天下,能与魏文长打成势均力敌者,又有几人?确实勇猛!”
法正笑了笑,不复多言,道:“黄老将军,去吧!”
“诺。”
却说黄忠率领部下直奔山下而走,见魏延还在与夏侯渊酣战,随即大喝一声道:“文长少歇!看老夫战他!”
这声吼叫,可谓震耳欲聋,把周遭的士卒无论袁刘皆是吓的一哆嗦,纷纷转过了头,翘目而视。
蜀军一方待看来人是黄忠之后,一个个大气都没敢喘,急忙散在两旁,为黄忠闪开一条通路。
“杀!”一名袁军校尉不识黄忠,驾马冲着黄忠杀去,却见黄忠也不作何动作,呼啸间已是将他击飞了出去,直奔着魏延和夏侯渊的方向撞去。
二将正斗的酣畅,但见一条死尸凌空飞了,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各自打马诧退两步。
魏延转头见是黄忠来了,也不多言,随即收了战刀,打马而撤,为黄忠让路。
却见黄忠打马而来,站定直瞅夏侯渊,道:“久闻夏侯妙才将军大名,今日有幸一见!”
夏侯渊上下打量了黄忠几眼,道:“老头,你是何人?”
黄忠哈哈一笑,傲然道:“老夫黄忠,特来领教将军虎威。”
夏侯渊闻言一愣,道:“你许大年纪,如何能使我的对手,我夏侯渊的枪,一向不杀老幼,回家抱孙子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黄忠闻言也不生气,道:“曾几何时,这话老夫我听了无数遍,只听得耳朵都要长出茧子来,可惜那些说这些话的人,时至如今,也是没几个活着的了,将军,你想做下一个吗?”
夏侯渊听得黄忠话中有讥讽之意,不由大怒,道:“你这老头子,我给你活路你不走,非要往这鬼门关上撞,既然你不走,那今天你就留在这吧!”
说罢,便见夏侯渊骤马而出,黄忠点了点头,亦是挺身接上。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夏侯渊与黄忠交手不到三招,心中就不由得大惊!
适才那个与自己打的不相上下的魏延,已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而如今这个黄忠,武力更是高甚于彼,别看他年纪虽老,但一身力气却是极大,且出刀迅猛,而且刀刀都是杀招,刀法绵延,颇有海纳百川之势,其本领只怕是不在赵云,马超等人之下。
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夏侯渊多想,他的反应,直接关系到己方的士气,但见夏侯渊使劲提了提手中的长枪,道:“老东西,倒是有两下子,来来来,咱连今日拼个雌雄!”(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定军山(四)
黄忠杀下山来,与夏侯渊酣战,魏延却也是一条汉子,知趣的闪到一边,往他处厮杀并不参与。
夏侯渊和黄忠一场鏖战,直斗了七八十回合,暂时不分胜败。
而随着战斗的延续,东方日头逐渐升高,天色也逐渐发亮,双方打了一夜,也是人困马乏,无奈之下皆是各自撤退歇息,黄忠和夏侯渊的激斗也是暂时告一段落。
…………
…………
夏侯渊回到帅营,遥遥的看着远处的定军山,双眸微微一眯,终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曹氏以丧,袁尚虽然未曾诛族,并给予安顿,但那个曾经辉煌,独霸中原的望族却已是不复存在,孟德早已经不在世上,自己苟延残喘,却是活得又有何意义?
但若是随意就死,却也不是夏侯渊的性格,好歹她也算是一代名将,若是死得不明不白,岂不罔顾了这一身本事?
大丈夫生于乱世,马革还尸,幸也!
如今这定军山,有刘贼十部兵马,又有那黄忠魏延等将勇猛无双!何其磅礴的阵容,何其巨大的场面!
在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下,为了涓儿和那混蛋女婿再做最后一次拼搏,也算是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对得起他们了!
就这么定吧!
若不能夺下定军山,便殒命于此又有何妨?
此处山势险要,林泉茂密,实乃是天赐的葬身之地啊。
想到这里,夏侯渊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派人告诉张卫,令他谨慎守护两座大寨,不得有失,本将领兵,今日再去定军山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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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定军山山顶,刘备。庞统法正等人,正在研讨对付夏侯渊的办法。
刘备摸着胡须,笑呵呵的问黄忠和魏延道:“汉升,文长,你二人与那夏侯渊各自力战一场,觉得此人本领如何?”
此刻的魏延,急欲争回前翻被擒的面子,闻言豪气起身,道:“渊贼虽然骁勇,但又如何能是我等的对手?末将愿请一队精兵。前往挑战,定斩杀夏侯渊首级,献于主公!”
刘备闻言赞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黄忠道:“汉升,你是何意见?”
黄忠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夏侯渊豪勇,本领绝对是当世一流,力战乃是下策,需得用计。除之可也!”
刘备闻言,似是有了兴趣,道:“那依照汉升之意,这计又改如何用之?”
黄忠闻言哈哈大笑。道:“军师在此,老夫岂敢献丑?主公还是给我这老糟头子留些颜面吧。”
刘备闻言,随即又降头转向庞统。
庞统没有答话,反倒是看向那边的法正。
法正见众人都瞧他。也不推却,淡然言道:“夏侯渊虽是名将,但秉性太刚。昨日一战他不曾讨得便宜,又见定军山之险要在我等手中,岂能罢休?我料定他今日必然在来挑战!主公可派兵扼守山路险要,不让夏侯渊进兵山上,在派兵埋伏于半山之腰,山上树一黄旗以为信,待夏侯渊一众力竭,再以红旗为信,卓山间兵马进击,则可杀之也!”
刘备闻言沉思了一会,感觉此法可行,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庞统。
庞统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头,表示可行。
“好!既然如此,就依孝直之计而行!黄汉升听令……”
黄忠刚要起身领命,却见一旁的魏延站起身来,道:“主公,伏击夏侯渊的任务,末将愿意担之!若不能斩杀渊贼,情愿献上自己的这颗头颅!”
眼见魏延要抢自己的任务,黄忠白眉毛一挑,心中有些发火,但很快却又冷静了下来,仔细琢磨一下,却是默默的坐下了。
黄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虽然脾气挺大,但也懂人情,魏延本领高强,此次为先发先锋之一,本是要大展身手之时,可是一个不小心却被庞德折了锐气,刘备和庞统倒是没说什么,不过魏延心气极高,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若是不找回来,只怕这股火将无处发泄。
罢了,罢了,此次是个机会,就让给他吧,毕竟今后的天下,还得是要他们这些年轻人来纵横,自己一大把年纪,还能活个几年?跟他们抢夺什么功劳。
于是乎,黄忠刻意的退了。
刘备见状,仔细琢磨了一下,也是晓得了魏延的意图,沉吟了一会,便见刘备点了点头,道:“也罢,文长,这一场仗就交给你了!”
魏延闻言大喜过望,急忙拜道:“多谢主公,末将一定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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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果然如法正所料,夏侯渊率领大军前来山下,摇旗呐喊,鼓舞叫阵!法正和刘备等人坐守于山上,竖立黄色旗帜,而魏延埋伏在山道中,只等变旗的命令。
夏侯渊起初先派人攻了几次山,怎奈山势险要,如何打也打不上去,于是便在山下叫阵,蜀军却是毫无动静,任凭夏侯渊军马如何叫阵,都不与出兵进攻。
就这样一连持续了两个时辰,时至中午,日头高照,气温骤然升高,山下的兵马叫阵两个时辰,已然是有人困马乏之势。
看着山下的袁军已然是体力不支,法正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即对举旗手说道:“传令,换旗!”
定军山上,随着黄色的旗帜换成红色,山道正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之声,只把山下的兵马给吓的一醒,疲乏之感顿时消散,哑然的看着那些犹如天神一般从山下奔驰而下的蜀军。
“川中将士,随我向前,斩杀夏侯渊!”
率领军马的魏延将手中战刀向前一指,大声高喝。
此时的夏侯渊也是被热天弄得神思不属,手中力道不足,冷不丁被魏延这么一闯阵,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便见魏延已经是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借助冲力,一刀猛然挥过,夏侯渊措手不及,直接被震下马鞍,跌倒在沙土之中。
“夏侯渊!上有生路你不走,这九泉之门你自来投!”看着跌落在地上,四周兵马都被杀散的夏侯渊,魏延狞笑着向着他缓缓的打马而来,脸上挂着冷笑,道:“今天,你,还有你手下的兵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定军山!”
“保护将军!”
两名袁军士卒杀开一条血路,直奔着魏延冲杀而来。
魏延冷哼一声,手中长刀挥出,随着扑!扑!两声,便见两道血箭从二名士卒的胸口激射而出,二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便双双倒地,扑腾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夏侯渊从地上站起身来,寻找武器,却见适才接住魏延惊天一击之后,长枪已是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随即拔出随身佩剑,徒步而战,冷冷的注视着魏延。
夏侯渊没有战马,又用短兵,魏延又如何能把他瞧在眼里,哈哈一笑,纵马而上!
好快!夏侯渊心下一紧,急忙闪身而躲,可是他的速度和魏延战马比起来,自然是相差一截,他一闪身,却见魏延早已料到,一个拖刀回身一劈!
嗖!
刀锋破风,嘶叫声刺耳,夏侯渊无法躲闪,只能硬接,只听得当啷一声响,魏延的力道太大,夏侯渊右手的长剑抓握不住,脱手而飞,接着,便见魏延将刀一挥,刀锋刮在了夏侯渊的肩膀上。
“啊!”夏侯渊痛叫一声,鲜血应空而射,跄踉着倒飞而出,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忽觉左肩剧痛,转头一看,却是伤口刮开战甲,深可见骨。
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夏侯渊强忍着疼痛,心中告诫自己,随手又抓起地上不知是谁的断戟,大吼一声,又向着魏延冲去。他没有战马和趁手兵器,没受伤时便已不是魏延的对手,何况此时肩膀折裂,半边臂膀麻木的快要失去知觉,更加胜算全无。
见他直冲冲跑来,魏延冷冷而笑,脑袋高高扬起,用眼角眉梢瞥着亦步亦趋的夏侯渊,等他快到自己近前时,突然一脚,踢在夏侯渊的胸口上。
扑通!这一回,夏侯渊摔出一丈多远,连带着,还撞到两名蜀军士卒,他躺在地上,哇哇连吐两口血,可即便如此,手里仍紧紧握住断戟,脸色苍白,牙关紧咬,双眼死死盯着魏延,挣扎着还想站起,可惜,他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折断的肋骨和肩骨一样,如同针扎火烧一样的疼痛,身体里的力气在快速的流失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蜀军士卒围了上来,看见夏侯渊躺在地上,想站站不起来的样子,纷纷大乐,一个个将兵器举起,作势准备乱砍下去,却听魏延高喝一声。
“都别乱动!他的首级是我的!”
众人闻言,举起的手也都放了下来。
魏延扫视了一圈旁边的战场,将手一挥,指了指那些正在抗战的袁军士卒,对那些蜀军士卒道:“他的命留给我,你们的在那里!”
对方的主将受了重伤,蜀军的士气提升上来,一拥而上,向袁军的兵马反扑过去。于此同时,定军山后方的支援也陆续而至,这骤然的惊变,对于袁军和夏侯渊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定军山(五)
夏侯渊跌落尘埃,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耳边响起一阵缓缓的马蹄之声,那是魏延的马蹄声响,不多一会,声音消失,而自己的眼眸上方,则是出现了一匹巨大的黑马,以及一柄锋利的战刀。
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倒在地上的夏侯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样最好!死在战场,马革还尸,不负大丈夫之名!而且自己没有对不起孟德,也没有对不起侄女和女婿。
这样死去,确实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想到这里,夏侯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头顶的寒刀劈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嗖!”
一支利箭由远及近,直奔着魏延而来,正准备劈杀的魏延顿时一惊,急忙闪身躲过,刚一抬头,却见又一支利箭迎面而来。
魏延大惊失色,急忙举刀挡住来箭!
但听“当啷”一声响,魏延勉强挡住了迎面来箭,急忙抬眼望去:却见一支越有千余骑的骑兵队伍,由远及近,正向着自己的方向飞速的奔跑而来。
那队千余的骑兵速度极快,且一路上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最可怕的是率领这支骑兵的将领,一身亮银甲胄,手中龙胆白枪,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勇不可当,单枪匹马的直冲自己而来。
眨眼之间,那白马银枪将领已经来到了蜀军正中间,却有蜀军偏将拦路,高声呵斥。
“来将何人,可敢报上姓名!”
来将手中枪花不停,闻言只是呵呵一笑,随口扬声道:“河北屠夫,今日到你西川借羊。”
借羊?好熟悉的台词。
那问话的蜀军偏将闻言都不由得一愣。
还不等琢磨过味来。却见那白马银枪之将一枪刺出,直接给他扎了个透心凉,半个枪身几乎都末了进去。
“啊!”
那偏将身边,有几个蜀军骑将不由得大惊失色,却见在寒光中,那将领微微一笑,把剩下的话全部说完。
“我是赵云。”
“哗——”
这一句话说的很是随意,但在蜀军中却如同晴空霹雳一样。
雍凉大都督赵云,逆贼袁尚麾下的天字号第一打手,谁人不知?他不是在洛阳督战吗?怎么跑到汉中来了?
“啊?赵云!是赵云!关中的赵云来袭击了——!”
人的名树的影。一听屠夫赵云的名号,谅普通的蜀军将士谁敢正面直对其锋芒,惊慌四散而撤,赵云率兵一路掩杀,直穿入敌方军阵,向着魏延所在之地攻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赵云一马当先,锐不可当,手中的银枪每次抡出都仿佛有千斤之力,万般变化。把正前方的蜀军将士逼得连连后退。
眨眼之间,赵云已是领着先锋的十余封狼突骑来到了魏延所在之地的十步开外,但见他猛一勒马,率领精骑伫马站定。接着一指场间的魏延,扬声说了一句几乎让所有人都吐血的话。
“单挑还是群殴?”
一听这话,所有蜀军几乎都要窒息而倒。
魏延闻言则是不由得懵了。
却也难怪,按道理。这种市井泼皮斗殴的下三滥腔词,是绝不可能从赵云这样身份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怎奈他跟袁尚厮混的太久。学的东西太多……
人,学的东西一旦多了,就未免有些杂,荤的素的干净的埋汰的,都有……
魏延被赵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有些发呆,半晌之后才喃喃的回了一句。
“单挑……”
“很好!”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赵云猛然一夹双腿,纵马而出,直奔着魏延杀去,魏延甩了甩头,鼓足精气神,弃了场间的夏侯渊,也是直奔着赵云杀去。
见各自的主将都亲自上阵,双方士卒急忙纷纷围成一个圈,齐齐后退,让出场地。
“当啷”一声脆响,刀枪并举,魏延已然是和赵云战到了一处,但见魏延哈哈一笑,道:“快哉!雍凉大都督居然亲自来此,实在令人惊诧,今日能与阁下一战,真乃幸甚也!”
赵云扫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夏侯渊,眉头拧成个疙瘩,双目如电,冷冷地注视着魏延。
过了好一会儿,赵云嗤笑出声,说道:“打赢我,夏侯渊的首级,本督拱手相送,若是打不赢我,你,还有你的兵马,全留下赔命!”
“恐怕未必!”魏延出手如电,对着赵云的胸前,扬手就是一刀,赵云抬枪而挡,轻松抵住,同时反手一枪,直取魏延面门!
赵云枪如闪电,速度太快,魏延来不及接住,急忙俯身,枪头几乎是贴着头盔擦过,同时将魏延惊出一身冷汗。
单凭身手而论,赵云在整个袁军里可谓第一,魏延固然勇猛,但比起赵云还是差了一点,不过赵云想要赢魏延也不是容易的事,少说也要在一百回合开外,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处,银枪对上战刀,拼的叮当作响。
而蜀军的将士见魏延对上了天下闻名的赵云,也都是把心提到嗓子里,掌心里捏着一把冷汗,有心上去帮忙,不过适才魏延和赵云已经是约好了单挑,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赵云和魏延围绕着夏侯渊,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不过五十余回合之后,谁优谁劣已是有点分晓。
只见魏延,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赵云的攻势,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累的气喘吁吁,刀法也没有一开始那般的犀利。
围绕在侧的蜀军将士有心上去帮忙,怎奈二人明约是单挑,若是贸然插手,只怕会落了人家话柄,故而踌躇犹豫,不敢上前。
又过了十几招,赵云大喝一声,将战马一甩。一记回马枪使出,逼迫魏延跳出战圈之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从生,赵云身后的那些封狼突骑似是在事先早有准备,在这一霎那纷纷亮出弓箭,对着与赵云分开的魏延就是一轮箭雨射出。
魏延躲开了赵云的一记回马枪,却其势已尽,躲不过铺天盖地的一阵箭雨。
“噗噗噗!”
仅仅是眨眼的工夫,魏延便中了不下三五箭,得亏他是背冲袁军。负责就是当场毙命,饶是如此,他背后也是鲜血直流,浑身上下都是箭伤。
“哎呀!”
蜀军众人吓的魂飞魄散,呼啦啦一拥而上,来保魏延,而赵云则是乘着这个空隙,杀散路上的蜀军,奔驰到夏侯渊的身边。将他拉了起来,背在身上,然后翻身上马,回身冲杀出去。
兔起鹊惊之变。顿时引起了一众蜀军的暴怒!
“赵云这厮,居然早有准备,暗算魏将军!”
“这也太不要脸了!”
“还带这么玩的,简直闻所未闻!”
“追上去!杀了赵云和夏侯渊!为魏将军出气报仇!”
“…………”
群情激奋的蜀军一部分保护受伤的魏延。一部分蜂拥而出,奔着赵云的方向追去。
就在这个当口,负责接应的黄忠从山上匹马奔驰而来。方一到场间,就看到身受重伤的魏延,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奔上前去,招呼魏延道。
“文长!文长!你怎么样?怎么样!”
魏延面无血色,伸出手来,一把抓住黄忠的手腕,颤巍巍的说道。
“赵云那厮……不讲信用……说好了单挑……结果他娘的群殴……”
黄忠一听,脑瓜子嗡一声响,老头子脸色一沉,低声道:“文长好生养伤,不必挂怀,老夫去帮你找赵云理论!”
魏延摇了摇头,气若游离的说道:“还……还理论个屁啊……快帮我找医者救命吧!”
黄忠闻言长声一叹。
一面吩咐斥候火速去通知刘备,并送魏延回去养伤,老将黄忠则是亲自出马,引领着一队兵马去追赵云。
赵云用计重伤魏延,救了夏侯渊,率领人马急急忙忙的往外撤,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乍然响起一声嘶吼。
“袁军的赵云何在?居然出此下作招数暗算我军大将,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赵云闻言,回过头去,但见身后的蜀军阵中,一员金盔金甲,白须如雪的老将军率众追来。
赵云眉头一皱,将夏侯渊交给副将看管,命其速速送人回营寨,自己则是匹马单枪,转过身去,断后迎战黄忠。
黄忠看见赵云迎面而来,单看他身上的装束,就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老将军将金背大刀向着身前一扫,面带煞气的开口呵斥。
“赵云!你好歹也是当世名将,如何用这等卑劣方法暗算我军大将?你也配为一军统帅?你也好意思面对三军,面对天下!”
赵云面无表情,将战枪一横,风轻云淡地道:“不要怪我,那是他自己笨。”
黄忠一看他那牛逼样,气的白胡子直颤。
这也太欠抽了,现在年轻人还有没有点脸皮了!简直世风日下!
“好个贼子,做了腌臜事,还敢在此巧言吝辩,老夫今日断绕你不得!”说罢,纵马而上,挥舞金背大刀,直冲赵云杀去。
赵云油然不惧,拍马去战黄忠。
只是交手一个回合,赵云就感觉的出来,这老头子虽然是年纪一大把,但勇武却不输当世任何一个一流猛将,花甲之年尚且如此,若是年轻力壮之时,当何等难缠?
…………
…………
而与此同时,斥候也将赵云到来消息带给了刘备,刘备闻言不由大惊,道:“子龙来了?”
刘备身边,庞统好奇的看了刘备一眼,道:“子龙?……主公与赵云是旧识?”
刘备长声而叹,道:“昔日在公孙瓒帐下,备与子龙可算是志同道合,说是至交,一点也不为过,那时候的子龙就有神将之姿,深令人看赞,可惜却是明珠暗投,归顺袁贼。”
庞统文言,摇晃着酒葫芦,道:“既然如此,主公与某家一起去招降赵云,如何?”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袁尚抵达
定军山之战,名将夏侯渊为法正所算,危在旦夕,幸亏赵云率领千余封狼突骑冲杀入内,一番鏖战之后,计伤魏延,救走夏侯渊,后又被黄忠赶上,赵云亲自断后,大战黄忠。
黄忠虽然年老,但本领却不输壮年人,与赵云一番激战,竟然是不落下风,一把金背大刀舞的滴水不漏,令人既佩且诧。
若是换在平日,赵云倒也是真有心跟老黄忠见个高低输赢,怎奈如今情况危急,不单单是夏侯渊生死不知,其麾下的本部兵马适才在定军山也被用计杀散,自己来的匆忙,麾下仅有千余封狼突骑,就算是算上还不曾赶到的张卫兵马,若是正面迎战蜀军,也是胜算不大。
此时此刻,赵云还真就是陷入囧境了。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轰隆的马蹄声响,赵云眉头微皱,扫眼看去,却是刘备,庞统等人,引领着大部兵马直奔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赵云心下一紧,但面上却是沉稳如山,手中银枪毫不停滞,一招一招舞的滴水不漏,毫无生涩停顿之处。
黄忠见了,不由得暗暗赞叹,赵云果然有大将之风,别的不说,单凭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这雍凉大都督他便当得!
少时,川中大部分兵马来定,黄忠和赵云同时收了兵器,各自把马向后撤了一段距离,以箭地为标尺,两方隔地站定。
赵云横枪立马,抬头望去,但见一众蜀军兵马,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为首的十余骑拥簇着几人而来,当先三人,左边是一个相貌极丑。拿着酒葫芦,顶着酒糟鼻的磕碜男子,右面则是一名面带和蔼笑容、气度从容的文士,而中间一人,面貌风度皆属于上佳,隐隐的有一股内敛的霸者之姿。
正是刘备,庞统,法正三人。
在看拥簇在三人身边的将领,除了刚才与自己鏖战的黄忠,尚有几人面貌凶狠。一看就知道不是善于之辈。特别是有几名将领,身材宽大,虎背熊腰,一看就非常人之姿,还有一个和黄忠差不多年龄的老将,鸡皮鹤发,看着虽然不堪,但双眸中精光闪闪,精气神十足。
赵云虽然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忐忑莫名,单看这几名将领的姿态,就知道他们纵然武勇不及自己,但只怕也是相差不会太大。再加上那个猛将黄忠,就算是自己三头六臂,只怕也难一举挫敌,更何况对方兵马甚多……
在这种情形下。一般人必是拨马回跑,力求先行脱困。赵云却知,如若如此。亦正中刘备的下怀。夏侯渊生死不知,张卫能力有限,自己一路疾奔至此,马儿乏力,敌人则是养精蓄锐,若是一触即退,刘备乘机必破袁军在定军山的营盘。
赵云心性坚毅,又岂肯不战而逃?眼下形势虽然不妙,但比起当年关中战阎行之时,却是好的太多,今日一战,就算是战败,但只要守住营盘壁垒就行,且他们若想胜自己,自己亦必然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见赵云并不勒马回逃,反而将枪一举,让身后的骑兵一字排开,挡住蜀军去路,他自己则是眼神若电,罩住对方。
如此一来,双方便形成了对持之势。
眼见赵云如此,法正不由得抚掌赞叹,低声道:“好一个赵子龙!”
刘备神态若定,微微一笑,道:“多年不见,子龙别来无恙?”
赵云在马上欠身回礼,道:“有劳刘使君挂怀,赵某一切皆安。”
刘备闻言,慨然而叹道:“遥想当年在北平与子龙你携手并肩之时,子龙你尚是青春年少,不想如今再见,你已是中年之姿,而备更是年过半百,然人生如此,天下依然动荡,世间依然纷乱,汉室依旧垂危,奸臣依旧当道,着实是令人感伤……”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赵云张口,缓缓的打断了刘备的话头,道:“我陈兵在此,不是欲与使君攀交情!使君若无他事,就无需多言了,赵某现在就指挥兵马向前冲,若有不怕死的,尽管来拦我!”
赵云说的这一句话豪气冲天,刹那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错觉:现在实力大占上风的不是刘备,而是那率领千骑的赵子龙!
刘备身边,庞统呵呵一笑,道:“赵将军此言差矣,不知可愿听某家一言?”
赵云转过双眸,看向庞统:“你是何人?”
“某家襄阳庞统,道号凤雏,不知将军可知我的大名?”
赵云闻言点头道:“莫非就是那荆襄诸贤中,仅次于卧龙诸葛亮的庞统庞士元?”
这一句话乃是赵云无心之语,可只把庞统气的够呛,卧龙凤雏,齐字平肩,啥时候卧龙反倒是变得压了凤雏一头了?
不过气归气,庞统的面色却还是如常,笑道:“原来将军也识得我之大名,今日某家在此,想问将军一句,不知将军生于哪年?”
赵云闻言一愣,道:“汉延熹十年。”
庞统喂喂一笑,道:“生于汉年,既然如此,就说明将军是汉人喽?”
赵云将脸一扭,道:“废话。”
“将军既然是汉人,自当为国尽忠,为君尽忠,单看汉室倾颓,豺狼当道,世间何等纷乱,正需要将军这样的英雄为国为民,尽忠持义,然将军何期不顾大统,反助逆贼……”
赵云哼了一声,打断了庞统的话头,道:“豺狼当道,匡扶汉室,反助逆贼……翻来覆去的就这几句,你们就不能有点新词吗?”
庞统文言叹道:“词旧意不旧,袁尚此獠,威胁天下,更甚曹操,人神共愤,将军不声讨其人,反助其势,何其可悲尔……”
话没没等说完,便见赵云已然从背后拿出了宝雕弓,弯弓搭箭,蜷指、扣手、平目、直肩、挺胸、跨步、凝气等步骤一气呵成,接着凝神瞩目,对着庞统就是一箭射出。
幸好其旁边有大将文聘,举起手中冰刃,替庞统挡住了这一箭。
这一箭犹如宣战布告,一箭射出之后,便见赵云引领着身后的封狼突骑,向着刘备的大军冲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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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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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在汉中与袁军鏖战,而袁尚等一众小众快骑则是已经来至了西北境内。
袁尚将中军留在许昌,留下自己的帅旗以为迷雾,他自己仅仅领着一小队亲卫,并卓司马懿和甘宁和自己同行。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跟随着袁尚一起来到了汉中,这个人就是暂时被任命为护卫的徐晃。
兵马行之关西陇卢口,已经是有斥候手持庞德的飞讯向袁尚禀报汉中的情况。
看了汉中的战报,袁尚的眉头微微皱起,坐在马上看着庞德的战报,面色颇有些凝重。
司马懿在一旁看了袁尚的脸色,道:“战事不顺?”
袁尚叹了口气,道:“现是下辨失手,庞德退守马鸣阁,另有夏侯渊在定军山惨遭败绩,自己也是深受重伤,要不是赵云及时赶到,只怕连命都得赔给刘备。”
司马懿眨了眨眼,道:“打的至于这么惨烈吗?连一场胜仗都没?”
袁尚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道:“那倒也不是,得亏还有赵云,这家伙率领一千封狼突骑赶往定军山,重伤魏延,救出了夏侯渊,后又与刘备麾下中军主力对抗……”
司马懿闻言一惊,道:“一千封狼突骑对刘备中军主力,焉有胜算?”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没有打赢,赵云一众殊死拼战,寡不敌众,定军山侧翼营盘尽失,不过好在他持勇而战,也给了川军重大的打击,令其等不能过于放肆……而且在定军山北侧的汉水之地,又重新聚众设下营寨,挡住了刘备的去路。”
司马懿闻言竖起了大拇指,道:“还得是咱们自己带出来的将军,你看看,关键时刻还得指着赵云!”
袁尚摇了摇头,道:“赵云虽强,但川军攻势太猛,只怕他也守护不了太长的时间,咱们得火速赶往汉中。”
司马懿点头道:“然也。”
想了一想,袁尚又道:“仲达,依你之见,此番前往汉中,我们应该如何与刘备对阵?”
司马懿闻言笑笑,道:“那得看主公想取得什么样的结果。”
袁尚闻言一愣,道:“什么意思?”
司马懿道:“主公,说实话,其实这一路上我着实想了很久,扼守汉中之地,虽然可以掐住蜀军的咽喉,但如今我们的敌人并非只有刘备一个,还有荆州关羽和东吴孙权,各地的主要敌人皆是我军,依照我军目前的势利,以北向南,倒也不是不惧他们,但要鼓足全力一口气打下沃野千里,易守难攻的西川,只怕非得耗费多年时间不可!若是战局持久,这汉中地与其掐在手里,倒不如不要也罢。”
袁尚知道些三国史,闻琴音而知雅意,随即道:“放弃汉中,示弱于刘备,挑拨其与孙权的关系,然后把目标都集中在荆州?”
司马懿闻言道:“主公也曾这么想过?真是吾道不孤!”(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舍与不舍
司马懿谏言袁尚放弃汉中,这个事情袁尚并不是没有想过,而且历史上,曹操对持刘备的时候,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凭心而论,放弃汉中,对刘备和袁尚的影响都非常的大,首先在地理位置上而言,放弃汉中并不仅仅意味着自己与刘备的攻守对调,更重要的是,汉中东近上庸诸郡,而上庸由于荆州相毗,一旦刘备打下了汉中,再攻克上庸,就意味着他与关羽的势利可以连片一致向北。
当然,那种形势一旦真的形成,东吴就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一定会将矛头转向荆州,毕竟对于孙权的立场来说,除了徐州一战,自己与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过节,立场上也没有什么分歧与矛盾,东吴真正需要的势利的平衡,刘备若是崛起过甚,对于孙权来说绝无好处。
因此,接下来的事情对于袁尚来说就是一个抉择!
留汉中,则南方的势利巩固,不易破除。
失汉中,则孙权必然图谋荆州,但也会给自己北方的战线防御带来一定的困难。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此究竟应该如何呢?
司马懿显然也是看出了袁尚的顾虑,随即劝慰道:“汉中的得失,各种利弊皆有,主公旦夕不能思虑周全,咱们权且快马加鞭,赶过去援助赵云,至于汉中之事,主公可根据战场形势,以做决断!”
袁尚长叹口气,点了点头,同意了。
有些事情,对于今后牵扯实在太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做出决定的,确实得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从长计议。
快马加鞭,袁尚一众进入了汉中地界。他们首先前往广石,会和此刻负责镇守在那里的马岱。
见袁尚亲自来了汉中,马岱大喜过望,急忙率领诸将迎接,袁尚也不跟他客套,直接询问汉中的情况。
马岱虽然也是跟随赵云初来汉中,但却做事精细,这段时间以来将敌我事态弄得是明明白白。
定军山失利之后,赵云联合张卫拒守在汉水,与刘备本部兵马对持。庞德镇守马鸣阁,以防不变,马岱自己则是坐镇广石。
按道理来说,夏侯渊在定军山失利,赵云拒守汉水,马岱本应该出兵相助,但他思虑再三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万一刘备分兵攻克广石,则汉中地利皆无。到时候连撤退的后路都没有,到时候防守更难以为继,所以马岱虽然想去帮助赵云,但终究没敢。
袁尚听了马岱的顾虑之后。点头道:“你思考的没错,广石位置重要,丢失不得,救援赵云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
“报~~!”
袁尚的话还没等说完,便见斥候飞马入帐,奏道:“启禀主公。刘备麾下大将张飞,率领文聘、吴兰、雷铜、任夔等将领,改屯于固山,似有夺我广石,断我军后路之意。”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冲着马岱一笑,道:“看来马岱你镇守广石未动,不去救援赵云是对的,这不,张飞来了。”
马岱闻言拱手道:“主公和司马先生可自去汉水协助赵都督,张飞这厮,自有末将挡之!”
袁尚摇了摇头,道:“本来么,我是打算去汉水帮助赵云的,但张飞既然来了这里,我就不能放之任之,我就先在这里,收拾了张飞,然后再去汉水协助赵云,依赵云的本事,在汉水拖住刘备一时三刻,想必还是没有问题的。”
马岱闻言,有些犹豫,道:“主公,张飞勇武过人,听说刘备入川之时,他屡建奇功,主公若要破他,万一不利,迁延日久,只怕赵都督那边挡不住刘备。”
袁尚摇了摇头,道:“我一行众人,暗中潜伏至此,谅刘备一时半会也探听不到,张飞此来,必定以为镇守广石的主将是你,难免松懈,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说罢,便见袁尚站起了身,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多言,我先去校场点兵,马岱你跟司马懿说一些广石的军务,然后制定行军路线,不用等张飞过来,咱们先去固山打他!”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寨。
袁尚走出营寨,马岱便瞅向了司马懿,咧了咧嘴道:“主公执意在此跟张飞作战,司马先生你怎么不劝劝他?”
司马懿闻言一笑,道:“劝不住的。”
马岱闻言奇道:“为何?”
司马懿叹道:“夏侯渊被刘备打成重伤,主公的性格,是有仇必报,更何况夏侯渊乃是涓夫人的亲叔叔,待之如父,就冲这份关系,主公就是铁了心的要替他出这口气,只是如今刘备实力甚强,又有庞统等人为辅,只怕暂时奈何他不得,如今他的三弟张飞来了,这份怒火,只怕便是要有张飞替他承受了。”
马岱闻言沉默了一会,道:“那依先生看,主公何时会对张飞动手。”
司马懿摇了摇头,笑道:“不知道,不过不会太久,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就是今晚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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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不愧是袁尚肚子里的蛔虫,说话一击即中,袁尚果然没有拖沓,当天下午就召集说有将领商讨进攻会议,定于晚上进攻,议计张飞。
廷议之前,袁尚先问:“张飞屯兵固山,并放出话来,说是要断我军后路,依照各位之见,是何道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其意,唯有司马懿笑道:“张飞若是果真要断我军后路,自然应以伏兵以行,如今他却大张旗鼓,并放出谣言,摆明了是所领兵马不够,在等待合兵,现下乘着张飞不曾合兵之前攻他,正是时机。”
袁尚点了点头,嘴上没说,心中却是佩服司马懿的眼光毒辣,张飞的行为在司马懿看来犹如三岁顽童,一语中的。
袁尚指了指固山的皮图,道:“斥候回报,张飞的主力军屯扎在固山正间,一左一右有两路侧营,一路侧营是蜀将吴兰、雷铜,另外一路侧营,比较扎手,领头的是文聘,此人当年是刘表帐下大将,在荆襄九郡位列前茅,绝非等闲!想要打破张飞的固山主营,就得先把文聘、吴兰雷铜的两股势利消灭掉,这样,就等于断了张飞的两只胳膊!”
马岱闻言咧了咧嘴,袁尚说着简单,但实际上确实困难重重。
汉中守将杜袭犹豫了一会,道:“可是主公,就算是我们能打垮这两股势利,但张飞若是坚守固山不出,他居高临下,我们强行进攻,可是打不上去的。”
袁尚闻言笑了,道:“为什么要强攻?我们围而不攻不久得了。”
“哦?”众人闻言一愣,围而不攻,这是为了什么?
袁尚含笑解释道:“刘备这个人很厉害,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他的兄弟!我们要围点打援!张飞若是能被我们围困,身为他生死兄弟的刘备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再派遣援军前来支援,这样一来,就能间接的减轻汉水那里赵云的压力,而我们,到时候不打张飞,专打刘备的援军,在张飞身上占不到的便宜,我们都从其他地方找回来,打疼川军几次,刘备和张飞的默契就会产生混乱,到时候我们再制定策略进攻,必定能大获全胜!”
众人闻言皆是深吸了一口气,主公就是主公,他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不一样,至少听着非常可行!
诸将相继起身,道:“末将等愿为主公效死力!”
“很好!”袁尚点头而笑,道:“如今张飞不知道我已经来此,所以在他的印象里,我们的可用之将也仅限于汉中的诸位,所以说……”
顿了一顿,袁尚转头看向甘宁,徐晃二人,道:“若是要让张飞等人大吃一惊,这一次就看你们的了!”
徐晃面沉如水,没有说话,甘宁则是哈哈大笑,起身道:“主公放心!看老子今夜多斩杀他几个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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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奉命前来固山,他自居山上,而将吴兰雷铜、文聘分为两部,一左一右的陈列在山郦两侧,以成左膀右臂。
不得不承认,张飞此人粗中有细,他这样的安排不可谓不巧妙,但是再精妙的安排也有破绽,一旦被人抓住破绽,那所有的精密布置就会变得非常可笑。
陈列在固山左面的,是昔日刘璋麾下的战将吴兰,雷铜,他们俩人都算是川中的上将,此番跟随刘备出征,意在扬名。
川中的夜晚很凉爽,舒适的让人不想睡,只想喝。
吴兰和雷铜跟随张飞,刚开始还不敢饮酒,但却发现张飞每日小酒不断,于是这俩个也就不太顾及了。
这天晚上,二人在帅帐内布置了酒菜,推杯换盏的小酌,喝的不算多,可也不算少。
然而,他们喝的高兴,却没有料到,此刻营寨之外,已经是有人盯上了他们的项上头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江水贼甘宁。
被这匹饿狼盯上的人,只怕结果都不会太好。(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更新好慢阵
坐镇在固山左侧的营寨内的为首者,乃是西蜀大将吴兰和雷铜,此番奉张飞命镇守一侧的营盘。
对于这种安排,吴兰和雷铜感觉到很轻松,因为张飞的授意是让他们协助自己安守固山,等待合兵,这个任务想对于在汉水随刘备对付赵云的其他西蜀战将来说,可谓很是轻松,而且说不好,还会立下大功。
而且负责镇守广石的是西凉马岱,听说此人持重,断然不会轻易出击,如此说来,在己方合兵之前,基本就等于闲着,没有什么战事可打。
吴兰雷铜二人闲来无事,乘着月色饮酒谈心,耍起了翩翩君子笵,此时若是在招呼几个女子陪伴,当可谓之为风花雪月,可惜在一堆大老爷们扎堆的军营里玩这一套,就未免有些沐猴而冠不足言的怪模样了。
就在二人一边小酌对饮,一边谈人生谈理想的时候,营寨之外乍然传出了一阵喊杀之声。
却是此时,甘宁率领一众人马奉命直扑吴兰和雷铜的营盘。
营盘之内,蜀军士卒不敢怠慢,急忙将消息告诉了正在后营沾沾自饮的吴兰和雷铜二人。
听了袁军前来攻打,二将闻言皆是不由得一愣。
却见雷铜摸了摸鼻子,嗤笑一声,道:“张将军和我们,倒还真都是小瞧了这个马岱!想不到他不在广石老老实实地待着,居然主动来进攻我们,这小子倒是胆大!”
吴兰闻言,哈哈大笑,摆手道:“光胆子大有什么用?来的又不是那锦马超,只是那西凉马岱还有他手下杜袭,杨呒等一众散兵游勇而已!有张将军,有文聘。有你我,还惧他们这些废物不成?……你我自打归降皇叔之后,未立尺寸之功,那马岱不来倒好,既然来了,合该你我兄弟立上一功!”
雷铜闻言点头,道:“此言甚善,走走走!且让你我去会会这群乌合之众!”
此时此刻,率领兵马前来攻打吴兰和雷铜二人营寨的人是甘宁!
甘宁是骁勇善战的好手,打仗不要命。他身先士卒,一个劲的率众向前冲杀,跟在他后面的将领和士卒们受到了他的鼓舞,也憋足了力气,豁出命的向里面突进。
只听场中传来噗噗噗的声响,喊杀声不绝于耳,营盘正前方可谓异常残酷,人马倒下了一批又一批,鲜血几乎都能汇成小河。
在甘宁的奋勇率领下。蜀军渐渐的有些支撑不住,整体都在慢慢的向后撤退,而从后营来到前方的吴兰和雷铜看到这种情况,都不自觉的吃了一惊。
吴兰诧然地说道:“看不出这马岱还有两下子。到底也是西州的马家之后,果然还是有点水平的。”
雷铜亦是点头道:“吴兄,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到前面顶一顶!”
“嗯!”吴兰点头道:“雷兄也是咱川中有名的豪杰。此番需得靠你露脸!多加小心!”
“吴兄放心吧!”雷铜答应了一声,纵马领兵冲了上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雷铜率兵挤到双方对垒的最前面。高喝一声,道:“你们的将军是谁?可认识益州大将雷铜吗?”
此时,甘宁在川军阵中杀的浑身是血,如同地狱魔神一般,见蜀军阵中冲出了一个领头的将领,看似地位不低,甘宁精神一振,纵马迎了上去,喝道:“兀那贼厮,报上名来!爷爷的刀下不杀无名之鬼!”
甘宁相貌虽然雄奎,可是却放荡不羁,上战场也没有当下最流行的儒将风范,看着跟莽汉匹夫似的,一点卖相都没有偶雷铜昔日也算是川中大户,如何能将他看在眼里?
“哪里来的莽夫?打扮的跟贼寇似的,快滚回去,非吾敌手,只叫马岱那厮自来与我对阵!”
甘宁一听勃然大怒,自己当年纵横长江,刘表和孙权都跳着脚的想招安自己,如今到了这西川,不知哪来的饭桶也敢跟自己吆五喝六的?
这是老子好久不杀人,天下鼠辈都忘了爷爷是啥脾气了!
想到这里,便听甘宁大喝一声,纵马直奔雷铜而去,手中的虎头刀高高举起,对准雷铜的脑袋,恶狠狠地劈了下去。
甘宁的虎头刀又沉又长,份量极重,下劈时,发出嗡嗡的破风声。
雷铜哼了一声,大喝道:“来得好!”抬起自己的兵刃,横刀招架。
“当啷!”
双刀碰到一起,火星四溅,发出刺耳的铁鸣声。
一招对碰,甘宁面色不变,雷铜却是面色充血,身影摇晃,明显力气差了对方不是一点半点。
甘宁嘿嘿一笑,道:“老子还当你是什么高手,原来竟是这等劣货!”
雷铜气的咬牙切齿,卯足力气,对着甘宁就是连续数刀劈出,其刀左右翻飞,上下大开大合,看起来很是威武。
知道了对方的虚实,还不避实就虚,上来就大劈大砍,明显就不是什么高手。
甘宁冷哼一声,将虎头刀往外轻轻一撩,当啷,雷铜那势大力沉的战刀竟被甘宁轻松的挡开,随后便见甘宁身子猛然向前一探,快如闪电,手中的虎头刀深深的刺进了雷铜的胸膛。
“噗嗤~~!”
甘宁猛然抽刀,血光四溅,雷铜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接着轰然从马上跌落,当场气绝。
雷铜身后,蜀军看到无不大惊失色,哗啦一声,纷纷下意思地四下而撤。
反观跟随甘宁前来的袁军,无不欢呼雀跃,扯着脖子高声欢叫,为主将加油助威。
甘宁哈哈大笑,此刻一刀斩杀雷铜,得意洋洋,眼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剩下的这些蜀军,再他眼里犹如杂碎一般。
正在这时,蜀军后方传来一声怒吼。
“好个狗贼!杀我同伴,我岂能饶你!”
说话间,便见蜀军战阵左右分开,蜀将吴兰从中打马的走了出来。
甘宁上下打量了几眼这名蜀将,嘿嘿一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嚣张!”
吴兰大怒,飞马直上,奔着甘宁冲杀而去。
………………
………………
话分两头,甘宁去战吴兰雷铜,这边厢,袁尚亲自领人去攻打文聘。
文聘这边,负责主攻的将领是马岱,袁尚和司马懿只是负责押后。
在后阵,听着前面传来的杀喊声,袁尚悠悠而笑,眼皮子都未挑一下。
前军阵前,马岱和文聘正领军大战,战场形势陷入胶着,如火如荼。
袁尚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战阵,对身边的司马懿道:“若是这么硬打下去,胜负姑且不论,若是等到张飞冲破徐晃的阻拦,杀到这里援助,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主公放心,包在属下身上便是。”
说罢,便见司马懿将手一挥,对身后的传令兵道:“按计策行事,传令收兵!”
传令兵闻言,急忙下令鸣金,前方的马岱在战前就得到了司马懿的授意,随即引领兵马向后退去。
文聘的营寨此番遭到马岱一番无厘头的冲杀,眼见对方说打就打,说撤就撤,哪能忍受得住,随即引领兵马向着马岱后方追去。
固山脚下多密林乱石岗,文聘追出营寨没有多远,突听一声号角声响起,却见密林之中,有六队人马齐齐而出,兵马六队,有马有步,每队各有五百,左设三队,右设三队,循环往来,其势不定。
六队兵马人虽不多,但是排列极整,前军尽是皂纛旗,按照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的七门布置而列。
此阵在此已定,正如鸡卵之形,屯扎定时,团团似覆盖之状,枪摆八方,循环无定。
顷刻间,文聘一军却被此阵包围,却听阵中鼓声一响,早就六队齐换,正中一阵引动五方兵马卷杀而来,层层叠叠,势如山倒,力不可当。
文聘兵马措手不及,直被打的哭爹喊娘,死命向后撤去。
袁尚在后方,看着前面的乱阵,又看了看一脸得意之色的司马懿,随即道:“这是什么阵法,用人不多,却是这么犀利?”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此乃是‘神太阴罡星恒门阵’也!乃是属下根据上古兵法,并天罡北斗八卦走位之法,自创的秒阵,等闲难破!今日天暗,再加上树林和乱石岗,别看阵中兵少,照样破他文聘无疑。”
袁尚闻言一愣,道:“‘死太监更新好慢阵’……好屌的名字,乍然一听很是牛掰啊!”
司马懿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属下听说诸葛亮擅长奇门,故而日夜精战阵,专门到西蜀会他一会,今日小试身手,效果还算不错,待异日见了孔明,却得跟他好好切磋切磋。”
袁尚闻言沉默了一会,道:“平心而论,我听说诸葛亮的八卦阵法天下无敌,你弄得这些个外门邪道,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以己之短会敌所长,乃是下策,我觉得你日后见了诸葛亮,若是要与他比阵法,实属下策。”
司马懿闻言一愣,道:“主公如此夸赞诸葛亮,那我反倒还真是更要会会他不可了。”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对阵张飞
站在固山之上,可以对山下之情一览无遗。文聘、吴兰、雷铜三人的营寨遭到攻打,山上的张飞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张飞得到消息后,当机立断,立刻率领兵马直奔着山下而走,赶去救援两处营盘。
兵马刚至山下,就见对面一支彪军拦路,为首的一员强者,身披蓝袍,手持开山大斧,面上三缕长须,威风凛凛,卖相极佳,一看就有儒者之风,良将之姿。
张飞认得此人,一看他顿时一愣,接着冷笑一声,道:“俺道是谁呢,原来竟是你这厮……徐晃!想不到你居然也投袁了!”
徐晃面色不惊,将兵马摆开阵势,淡淡道:“张飞将军,许久不见,一向可好?徐晃今日在此,并无与将军争雄之意,只求将军驻足片刻,片刻便即无事。”
张飞将丈八蛇矛一抬,气势浑厚的向着前面一指,遥遥的点着徐晃的鼻子,怒道:“废话少说!想让俺在此驻足,先接俺三矛再说!”
说罢,便见张飞跨纵坐下乌骓马,手舞丈八蛇矛枪,率领人马奔着徐晃杀了过去。
双方交战,兵对兵,将对将,普一交手,徐晃就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
论及用兵之道,行军对垒,徐晃只在张飞之上,不在其下,但论及勇武,徐晃虽然也是本领非常,但跟张飞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一些。
两马相交,矛斧并举,二人战了约有三十余个回合,徐晃便有些力怯,无奈之下值得打马向后而撤,他虽然归顺了袁尚,但却未曾全交其心,此时此刻为了袁尚豁出自己的性命跟张飞拼命。委实是太不值当了。
然而,张飞冲锋的气焰并没有支撑多大一会,少时,便见固山左右两方骤然传出了喊杀之声,转眼望去,却是袁尚,司马懿,马岱,甘宁等人破了两路敌兵后,一齐向着固山中路集结。
张飞见总有兵马杀来。寻思是袁军突破了己方的两路营寨,稍后定就会有己方的援军而至,所以也不害怕,奋其豪勇高声道:“兄弟们!杀啊!”
哗啦——
随着张飞的呵斥,蜀军跟随着张飞,原地矗立,排布阵型开始与左右两方的兵马对阵。
这时候,甘宁和马岱的左右两路援军已至,与张飞所率领的蜀军打了起来。并与徐晃会和,呈现包围之势,将张飞的这一只兵马逐渐压缩,令其不能展足。
刚开始。张飞还没有什么察觉,可是时间一长,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按照道理。就算是被突破了营栅,文聘,吴兰。雷铜的接应军马现在也应该到了,怎么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他们都已经被打的溃败四散了?不可能啊!文聘乃是荆州大将,本领非常,吴兰和雷铜在西蜀也是排的上名的豪杰,对手不过是以马岱为首的一众杂碎?如何会有这种能耐!
可是越打,张飞就越感觉不对劲,对方的攻击实在是太猛烈了,毫无后顾之忧,兵马布阵的战斗力也超出想象。
就在张飞心中疑窦,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间便见袁军的人群中杀出一条人影,如同一道旋风来到张飞面前,喝道:“你这厮就是张飞!”
没等张飞说话,他左右两旁便有两名骑将飞奔而上。
来人的本领显然高强,噗噗两刀将两员敌将聊翻,然后纵马向着张飞冲去。
人未至,刀先刀,张飞暗道一声好快,拦住敌方的虎头战刀,感觉到对方手中的劲力非凡,随即收起轻视之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来将战在一处。
向张飞挑战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尚麾下的大将甘宁,甘宁豪勇非常,与张飞大战四五十回,不分胜败,不过明眼人却能看得出来,甘宁虽然勇猛,但站到最后,只怕是胜张飞不得。
袁尚就在不远处督阵,看甘宁斗上了张飞,随即吩咐道:“张飞非甘宁一人可胜,速速派遣将领,上阵支援!”
少时,随着袁尚的命令下达,便有徐晃和马岱二人,手持大斧和长枪,纵马协助甘宁来战张飞。
三人轮班上阵,对付张飞。
张飞以一敌三,油然不惧,丈八蛇矛挥舞的大开大合,霸烈无匹!迎风而舞,丝毫不惧怕三员猛将的连珏来而击。
…………
…………
“看枪!”马岱手中枪如风,直向着张飞冲去,手中的长枪上下翻飞,张飞只是哼了一声,挡开马岱的长枪,口中唾叱如雷。
“小子,你的枪太慢了!”
马岱勃然大怒,使出全力,战枪翻花如飞,瞬间攻出七枪,张飞只是很随意的用蛇矛将他的枪一一弹开,嘴里还不停说的:“快点,快点,再快点啊!”
马岱何时让人如此羞辱过,只是张飞实在厉害,他确实不是其对手,招法虽然越来越快,但却有些乱了。
在外面策应的徐晃见状,无奈之下也是挥舞大斧,再度加入战团硬战。
料定张飞未必能为其二人所败,甘宁在歇息了一下之后,挥舞着虎头刀再次临阵,这一下子,张飞不再那般轻松,不过他到底是当世罕见的勇猛之将,当年在虎牢关战平过吕布的,面对三人的攻势,依旧能使一一挡下,可见身手之高。
眼见己方三员大将尚战张飞不下,袁尚不由得轻叹口气,无奈的一摇头,接着命令护卫,保护着自己和司马懿上前,来到三将酣战的场地正中,清了清喉咙,高声呼呵。
“张将军,好久不见!多时不见,您老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不听这声音还好,一听这个声音,张飞身形微一摇晃,差点没从乌骓马上栽倒下来,他一矛逼退迎面而来的徐晃,抽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袁尚,黝黑的脸庞顿时变得有些发紫,给霜打的茄子似的,分外骇人。
“姓……姓袁的!你是何时来的汉中!”张飞见了袁尚,心中顿时大乱,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袁尚呵呵而笑,并未直接回答张飞的问题,反倒是说道:“张将军,实不相瞒,我来这里已经好长时间了,至于什么时候来的,我也记不太清……张将军,你现在死命拼杀,是不是想等吴兰,雷铜,文聘这几路兵马的策应救援呢?如果您是再等他们,我建议您不用等了,因为我这里已经有了他们的着落。”
说罢,便见袁尚拍了拍手,便有人用长杆挑着两个人头来到场间。
袁尚抬手一指,笑道:“张将军您看,这两个,就是吴兰,雷铜的首级,至于文聘嘛……很是可惜,让他冲出重围跑掉了,不过他的兵马却是都陷在我家司马仲达所布的死太监更新好慢阵里了!现在文聘也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自己跑路尚且还来不及,估计也是倒不出空来救您了!”
张飞闻言,脑瓜子嗡的一声响,心绪顿时大乱,手中的丈八蛇矛也矛法,也明显的有些杂乱无章。
袁尚面带笑容,嘴上不停。
“张将军,我还有一个事要告诉您……你猜怎么着!你猜怎么着!我突然想到,要是我在这四面八方设好埋伏、关卡、伏兵!困死你然后等刘备来救援你,你觉得我有几成把握活捉你大哥?啊?你猜猜看嘛!”
张飞面色发红,心头巨乱,也来不及寻思袁尚话中的真真假假,暴怒一声呵道。
“袁尚,你这贱人!又使阴谋诡计,有胆子跟俺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
袁尚哈哈大笑,道:“跟你决一死战,我可飙不起……我这叫满塘撒网绑鱼虾,布下香饵钓王八!现今你这小王八已经上钩了,不知刘备那老王八头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围点打援
张飞坐守山上,带领兵马冲将下来战马岱、甘宁、徐晃等众。不想袁尚突然出现,满面笑意,一脸悠然的出言调戏张飞,不由得使张飞骤然大惊,心绪不宁。
倒不是袁尚的话说的有多犀利,也不是因为袁尚所布置的兵马很多令张飞感到有慌张,给张飞莫大压力的,其实是袁尚本人。
从打第一次见面,袁尚在张飞的印象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过于奸诈狡猾,袁尚多年来做的每一件事,无不透露着阴损的气息,跟当年的曹操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跟这样的人对垒,实在是令张飞压力山大。
特别是吴兰和雷铜的人头都叫他挑出来了,试问张飞怎能不慌。
所以说,袁尚一出现,还没等做什么动作,张飞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袁尚的出现太具有连锁效应了,他令漫山遍野的每一草每一木每一石都充斥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地地道道的丧门星。
实在也不怪张飞犯了强迫症,把人往歪了想……实在是袁尚这贱人天生就长了个使坏的脸庞五官,换谁谁都哆嗦。
更何况这厮还是北方霸主、天下第一诸侯,他来了汉中,焉能不带领精兵强将?说不得这四周现在就全是埋伏,各个磨刀霍霍向猪羊呢。
“唰!”“唰!”
张飞心绪不宁,浮想联翩,手中蛇矛也不像是适才那般犀利了,一个不小心被甘宁和徐晃找准了空隙,一左一右,一刀一斧,在他乌黑的甲胄上划出了两道口子。
张飞心下一惊,将蛇矛抡圆了。‘呼’的一声,迫开众人,转身回马就向着山上冲了回去。
主帅率兵回山,底下的士卒又焉能有再战之力,一个个随即四散,不在与袁军交战,捋着张飞的步伐,一个个的向着山上回转。
司马懿眯着眼睛看完,随即一笑,道:“张飞这厮。一看见主公就哆嗦,气焰也不比适才那般嚣张,转身就跑,看来着实是被主公的威势给吓到了。”
袁尚呵呵一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袁某人跟他开两句玩笑而已,他还至于这样?不过他此番回了山上却是正合我意,咱们就在山下立寨,多射鹿角弓弩。也不攻山,就是将他憋在这,射住他的阵脚!此番固山之战,文聘大败。吴兰雷铜战死沙场,张飞又被憋在这,谅刘备老儿焉能不急?”
司马懿嘿然一笑,道:“咱们围点打援!”
袁尚白了他一眼。道:“你可真贱!”
“哎哎,这招可是当初你自己个想的,如何说我贱?”
“你的贱样。与计谋神马的无关,而是从骨子往外,由内而发的一种独特气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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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骤然从广石出兵,先杀雷铜,后斩吴兰,又败文聘,最后还连带唬蒙了张飞,将他撵到山上猫起来了,可是大获全胜,打了一场漂亮仗。
再说那文聘,被司马懿的阵法击溃,又会和不了张飞,只得连夜奔着汉水的大营而走,去找刘备。
此时刘备在汉中与赵云等人对持,几番攻伐,虽然占据了上风,但由于赵云凭借自身威望,招揽败军死命固守,又扬长避短,利用地势不与刘备火拼,虽然一时不敌,却也不曾让刘备等人破阵,勉强堪堪抵挡的过去。
然刘备虽然不曾占败赵云,但借助定军山大破夏侯渊一阵,士气高昂,攻势犀利。
在刘备看来,破除赵云只是旦夕之事,并没有什么难度。
可是,刘备却没有想到,自己这面打的气势高昂,如火如荼,张飞那边,竟然是出了岔子。
大将文聘败逃回来,向刘备禀报,言吴兰雷铜二将已死,自己的兵马被打的四散溃败,难以收拢,就连张飞都被广石的袁军困在固山上了。
听了这个消息,刘备顿时大惊失色。
他急问文聘:“广石守将马岱,虽然出身马家,据闻也有些手段……但凭你和翼德之能,难道还胜不过他?连吴兰雷铜都折了,这是何等道理?”
文聘闻言,哭泣拜道:“若是马岱,我等焉能有不胜之理?只是此刻在广石总督袁军的人,并非是马岱,而是袁尚!实在不想此人已经离了中原,暗中潜伏来此,却是超出我等意料之外!一时情急,为其所败。”
“袁尚!?”刘备以及其麾下众人闻言不由得皆是大吃一惊。
刘备身形晃了一晃,喃喃道:”袁尚?袁尚如何会来到此处?他不在许昌,不去辽东,甚至连洛阳都不去……为何偏偏要来这汉中之地?他这犯的是什么毛病……各位,似此该当如何是好?”
也难怪刘备有些慌张,袁尚可是连曹操都能收拾的人物,而自己则是被曹操收拾的人物……
单纯的比食物链,刘备是处在最底端的浮游生物。
没有安全感啊。
庞统拿着酒葫芦,站起身来闭着眼睛仔细的思虑了一会,然后道:“主公且勿要忧心,依照某家看来,袁尚如此迅速的从中原赶到此处,足见是轻装简行,兵马所带必然不多,在兵力上暂时与我方无甚威胁,可不予之作理会,咱们还是全力攻打赵云即可。”
刘备闻言,思虑了半晌,接着摇了摇头,道:“不行,袁贼太过狡猾奸诈!如今困了吾弟翼德,若不去救,万一遭了袁贼毒手,备决不独生!”
庞统忙道:“主公,别看袁尚杀了吴兰和雷铜您就吃不准了,张将军岂能是等闲可比?我料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袁尚打败的!当务之急,还是拿下赵云……赵云的汉水之寨一破,则汉中诸路大开!到时候我们倾蜀中之兵,去广石鏖战,袁尚必然抵挡不住,届时不但可救出张将军。袁尚也不得不退出汉中,一举两得也!”
刘备闻言,再三摇头。
“翼德乃我兄弟,我断然不会拿他的生死冒险!军师不必多言,我一定要派人去救!”
说到这里,刘备看了看下方诸将,开始仔细的掂量了起来。
蜀中诸将虽能,但能够匹敌袁尚的,唯有黄忠,李严。严颜,文聘等人,但如今文聘被袁尚打的丧胆,对抗赵云需要黄忠,严颜等人又稍感能力不足,至于剩下的吴班、吴懿、刘封、孟达诸如此类的,在刘备看来,去就是等于给袁尚送人头的……似此当派何人去救援翼德呢?
想来想去,刘备急忙问身边的侍官道:“魏延的伤怎么样了?”
侍官随即道:“魏延将军所受都是外伤。如今已无大碍,但还需调理,不宜征战……”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速速召文长来见!”
魏延此刻,还在卧榻调养,然被刘备召唤,硬撑着那也得去啊。随即强自支撑身体,来见刘备。
一见魏延,刘备这眼泪珠子就唰唰的往下掉啊。
“此番征讨汉中。屡次累及文长,先是失手被擒,后又是遭此重创,备心中实不忍也!”
看着刘备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魏延暗暗叫苦,心道要糟。
所谓无利不起早,刘备平白无故把自己从炕上拉起来,哭几赖尿的一顿说好话,要是没有要求下文,魏延当场自宫把那话割了给他下酒。
果然,刘备一番安抚魏延,赞叹其功德之后,随即将话带入正题。
“文长,如今翼德在广石被袁贼所困,生死难测,我遍观诸将,虽然能者居多,但断断然没有袁尚的对手,思来想去,也唯有你勇武盖世,善于用兵,又通谋略,足可与袁贼一较长短……”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魏延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让我带伤出征,去救张飞呢。
魏延琢磨了一会,道:“主公,你适才说张将军被袁贼所困,敢问这个袁贼,乃是何人?”
刘备深吸了一口气,道:“还能是谁?自然便是那袁尚啊!”
“袁尚?袁尚如何来的汉中?”
“备也不知道他哪根筋达错了,非要跑到汉中来,可事实他就是来了,我能有什么招?”
魏延沉思片刻,道:“末将愿意领兵去战袁尚,救张将军……只是……只是末将身上有伤,未必斗得过袁尚麾下诸多猛将……”
“这点文长放心,袁尚此番前来甚急,想来并未多带大队兵马,敌之不难……另外你身上有伤,我就派孟达,费观,霍峻三员上将随你一同前去!你看如何?”
魏延琢磨了一下,随即硬咬着牙点头道:“既然得主公如此信赖,末将领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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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洛阳城。
自打赵云走后,关中军攻打洛阳的重任,就交到了王平、郝昭等人的头上。
按照道理来说,关中军比之天子军多出了太多太多,且能征惯战,攻之应该不难,怎奈偏偏这洛阳的城池与普通城池不一样,又高又大,城墙坚厚,又有徐庶总督,防守起来异常坚固,多次攻打无效,最终只能是采取围困的方法。
围困之法虽然有效,但弊在时间太长,若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偏偏现在是汉中吃紧的时候,关中军理应火速攻下洛阳,再赶往汉中支援。
怎奈事与愿违,面对徐庶铁桶般的防御,郝昭,王平等人着实是无计可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人奉命前来助关中军破城,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诩和……邓昶。
贾诩是奉了袁尚的命,不得不来,而邓昶纯粹是闲出屁来,非要跟着胡搅牙。
若是换成别人,出去做任务指定不乐意带着邓昶这个累赘,可是贾诩却很乐意跟邓昶结交,也愿意与他同行。
洛阳东七百里地。
邓昶裹了裹棉衣,使劲的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道:“西北这鬼天气,要多冷有多冷,他娘的委实不是人住的!”
贾诩在一旁,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反倒是问道:“听闻邓公是出身南阳新野……南方人?”
邓昶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要说我老家,四季分明,节气顺当,要冷不冷,要热不热,神仙一样的地方啊。”
贾诩呵呵一笑,道:“不是神仙居所,也养不出邓公这样的妙人。”
邓昶闻言一喜,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哈哈,真不愧是毒士,眼光就是毒,一眼就把老夫的本质给看透了……妙人……这个词老夫喜欢。”
贾诩呵呵一笑,状似无意的道:“听闻邓公和大司马大将军,是患难之交?”
邓昶点了点头,道:“没错啊,当年官渡之战后,主公南下豫州,若是不曾遇到老夫,能不能活着回河北都是个问题,所以说老公功劳大大滴!”
贾诩沉静的点了点头,又道:“邓公与主公患难之交,可是这官职却一直做的不高啊?”
邓昶哈哈一乐,道:“其实吧,主公屡次都要给老夫升官,但老夫琢磨琢磨都没答应,就是给他干点轻松的散活……因为老夫虽然你不着调一点,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我儿子邓艾如今受主公器重,将来前途无量,老夫我本人又不是什么济世之才,站着茅坑不拉屎的事老夫我才不干,干不好招人恨,干不好也招人恨,反倒是这么自在着拿月俸悠闲!”
说到这里,邓昶顿了一顿,低声道:“反正凭我和主公的关系,他也绝不会负我,我一天天张罗升官瞎操心有啥意思啊?老贾你说是不?”
贾诩闻言,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心下思量那句‘反正凭我和主公的关系,他也绝不会负我’……
将个钟关系想透之后,却见贾诩微微一笑,道:“老夫这辈子朋友不多,不是因为老夫不喜欢交友,只是因为老夫只喜欢交对脾气的,邓公若不嫌弃老夫卑弊,老夫就与你以友相称了?”
邓昶闻言大喜,道:“贾老哥你这样的智者把我当朋友?那老夫是求之不得啊!你说同样是智囊团的:沮授一天天装清高、田丰死倔死倔的、司马懿那厮更是一点品德没有,比老夫年轻时还不着调!都跟老夫不对撇子!如今见了你,才知道天下智者当中也有正常人!老夫心甚大慰,啥都不说,以后咱老哥俩就是朋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