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只负责保护你
布莱恩心里一抽，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倒油灯，然后用脚蹬地，整个人随着椅子往后倒翻，伏在地上。他有点恍惚，屋子里到底有几个人，好像一个，又好像七八个，人影不断的出现、晃动、消失，耳朵里听到金铁交鸣的声音，闷喝声、破窗声，然后没了动静。
时间很短，也许半分钟都不到，但是内容很复杂，让布莱恩无法理解，到了什么级别的人，才能在一瞬间作出如此多的动作，也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几个刺客在自己家里比武吗？他们真会挑地方。
萨林娜带着洛兰和拉米，已经举着灯冲了进来，看见子爵趴在地上，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布莱恩在女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故作轻松道：“我没……不对，我的胸口好像有个洞。”
发现受伤之后的布莱恩突然就软了下去，萨林娜顾不上许多，一把扯开男人的上衣，看到右胸上果然是一个血孔，像奥尔科特他们的伤口一样，血并没有流出来。
“你……你要挺住，快去叫医官莫利。”萨林娜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拉米，去拿伤药。”
“我……我好……好冷。”布莱恩身体开始发抖。
萨林娜咬咬牙抱住布莱恩，问道：“好点吗？”
“好……冷……”布莱恩紧紧抱着女人。
“戏，就不用再演了，孩子。”窗口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声音很熟悉，是影子大叔。萨林娜浑身一颤，像是掉进了冰窟里，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你在保护我？”布莱恩的声音正常许多，不过双手依然搂着胖胖的萨林娜。
萨林娜推开布莱恩道：“原来你没事？”
“也不能说没事，不过呢，复原的有点快。”布莱恩捂住脸。
萨林娜胃里一翻，吐出一口酸水，对着子爵踹了一脚。
“黑翼恶魔公会虽然不存在了，他们的杀手还活着几个，显然他们都不喜欢你，如果刚才我不在，你恐怕已经死了。”影子说道。
“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包括上次去那个毒酒？”布莱恩尴尬地问道。
“当然，邓巴老爷让我时刻保护你的安全。”影子嗤笑道，“你在夜店的表现可不怎么样。”
“我那是好久没练习了，伯恩说这种事要多加……”
“该死的，你去找妓女了？你不够朋友布莱恩！”萨林娜一把抓住子爵的头发。
“放开，放开，不是你让我去找的吗？”
“我是让你给佣兵找，不是让你自己找，混蛋，老娘阉了你。”
“够了！”影子沉声喝道，“不想死都赶紧给我离开。”
萨林娜吓得一松手，指了指布莱恩，慌忙带着女仆们跑出房间。
“为什么总是保护我，邓巴先生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想不通？”布莱恩问道。
“果然是不死之身，这么快就没事了，不知道如果刚才梭针射中你的心脏，那会怎么样？”影子并没有回答，而是羡慕布莱恩的肌体修复能力。
“你会一直保护我？”布莱恩见问不出什么，换了个问题。
“在你探险之前，老子不喜欢丛林。”影子答道。
“是因为丛林里没有刺客吧？”布莱恩自作聪明，“我的事你都知道，干脆帮我杀了那个老助祭。”
“我只听命于邓巴老爷，而不是听命于你，你不能死，但是那个巴特勒是死是活，跟我无关。”影子冷漠地拒绝道。
“会和你发生关系的，影子大叔。”布莱恩嘿嘿笑道。
“如果利用我，你会吃苦头的，孩子。”影子已经猜出布莱恩想干什么，“好自为之吧。”
“艾斯翠德是谁，她的笔记又是什么？”
影子思考片刻答道：“没听说过。”
布莱恩还想继续追问，窗子上的人影一闪没有了踪迹，只剩下一个破碎的木框。站在窗口，望着无尽的黑夜，布莱恩感到一股浓郁的悲哀从心底涌起。原来自己依然是个木偶，提线都在别人手里，连性命也在别人手里，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提线的人来说，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邓巴描述的无尽的阶梯，似乎又在眼前出现，布莱恩看到自己站在最底下，上面的人正在嘲笑他。他往上方望去，伸出了右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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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旷日持久的人类战争，在亚梅洛帝国的广大版图上拉开了帷幕，号称鲁凯大陆第三佣兵军团的龙之牙佣兵军团，在逐日草原上长驱直入，推进一百七十公里之后，终于遭到了黄金魔纹佣兵军团和光芒骑兵团的猛烈阻击，两个各为其主的佣兵阵营的首次交锋，意味着海诺和哈利法克斯两位“教皇”彻底撕破脸皮，他们不再争论“道理”，只用刀枪说话。
很快，教会的各种作战部队争相投入战场，逐日草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每天绞杀无数生灵，繁荣与文明也被这巨大磨盘碾压得残破斑驳，昔日所拉河中下游地区的五座辉煌城市，如今都冒起了滚滚浓烟。第一轮的残酷厮杀，并没有迅速地分出胜负，双方认识到实力相当之后，绵长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阿利克大公怎么说也是智慧女神的忠实信徒，其忠实的程度表现如下：阿利克宣称自己只崇信女神，但是不拥护教皇。因为眼下的情况，他也搞不清哪个教皇和女神真有一腿，生怕自己押错宝。
皇室对于阿利克的观望态度极为不满，频频向这位拥有四个行省并手握重兵的大公爵挤眉弄眼，他们说教会的后方都空了，你他（妈）的还不来勤王啊！但是阿利克这次很有主见，对于皇室的命令充耳不闻，要不就装傻充愣，反正按兵不动，害得罗德尼皇族天天在皇宫里画圈圈诅咒大公爵。
战局让所有的大人物对于其他事情都有所轻视，一股暗流正在南方大地涌动蔓延，代表广大贫苦民众的新势力突然冒出头，他们的信仰有些模棱两可，崇尚自由平等之神，可是据说那并不是一个真神，而是自由平等精神的化身。
新概念传到一些神学老学究的耳朵里，让他们伤透了脑筋，无法想象，一个不是神的东西，有什么值得膜拜？
当然，由于消息闭塞，布莱恩除了知道打仗了，其他细节都不知道，巴特勒的传令官又来了，正神气地站在他的面前，布莱恩很想捏爆这货的蛋蛋。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忍让的底线
诺厄并不是特别有钱，但是特别舍得花钱，他开屠宰场卖牛羊肉，挣的钱大部分花在了马洛镇长身上，终于混到一个公职，在枫叶镇管理街道卫生，巴特勒来了，诺厄当然又不惜血本，攀附上了教会，立刻化身为虔诚的信徒，成为智慧圣光的记名信士，虽然是最低级的，总算往更光明的地方跨上一步。
巴特勒让诺厄代表自己前往托比镇传令，原因是诺厄身份低贱，长相丑恶，从心理的角度，老助祭觉得让这个人传话有一种快感。诺厄大咧咧地站在子爵府的大厅里，双手背在身后，头昂得老高，这可能是他一生最辉煌的时候，因为接下来他要对一个子爵发布命令。
布莱恩从楼上走下来，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他对来者的狂傲感到有点意外，就算马洛和巴特勒强占着枫叶镇，见到自己也会给几分面子，毕竟名义上布莱恩还是他们的上级，地区主教兼子爵大人，这种教政一体的身份，整个帝国也没有几个。
“你就是布莱恩？”诺厄狂妄地问道，既没有敬语，也没有称呼大人，他打心底就看不起小家伙，走了点狗（屎）运混到一官半职，可是作为主教，竟然要屈从于一个助祭，作为子爵，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封地，这样的废物，也只能呆在穷地方管几个乡巴佬。
“你是……”布莱恩不动声色。
“我是巴特勒大人派来的传令官，特地来吩咐你，从今天开始，每个月向枫叶镇提供两百根原木，五十金索伦，并派出两百信徒作为神庙的义务劳工，限时在本月底送到，神庙工程紧迫，你可千万不要耽误，谁对神不敬，巴特勒大人都是有权裁判的。”
“我知道了，本镇绝大多数镇民，都是女神的信徒，不会有人做出违背神意的事情，你回去告诉巴特勒大人，就说不用等到月底，本主教五天之后亲自过去。”布莱恩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那就好，哦对了，大人还让我问问，培根怎么还没回去，他在哪，我们来得路上没有遇到过？”诺厄问道。
“他在温柔乡，走不动了。”布莱恩答道。
“温柔乡，不可能，他可是来办正经事的。”
“这样，我带你去看看他，怎么样？”
“那么走吧。”诺厄一挥手，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
布莱恩客气地把诺厄请上马车，亲自为他赶车，拉到了绞刑架旁边，培根的尸体还悬挂在上面，布莱恩要求示众五天，再把他埋了。
“培根就在那，他在荡秋千。”布莱恩指着绞刑架道。
“这……这是绞刑？”诺厄下了车，盯着蒙头的尸体，心里七上八下。
“是的，我把他杀了。”布莱恩脸色变了，现在一点也不友好。
“你……你真的……”诺厄的腿发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孬种”如此胆大妄为。
布莱恩一把拎住丑汉的领子，把他提到尸体面前，摘下培根头上的黑罩，将诺厄的脸推上前道：“看清楚，是不是培根？”
面对已经吐着舌头青紫色的恐怖嘴脸，诺厄吓得魂不附体，惨叫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布莱恩耸耸鼻子，看了看下面不屑道：“我靠，你尿了?”
接下来几天，诺厄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布莱恩把他和野蛮人关在了一起，不同是的野蛮人可以在屋子里自由活动，诺厄却只能呆在囚笼里，第一次见到女野蛮人呲牙，诺厄当场就昏了过去。
现在布莱恩也能和野蛮人进行简单的对话，说道：“他，臭的，不要吃。”
女野蛮人道：“不吃，鸡好吃。”
布莱恩点点头，向女人竖起拇指：“鸡肉，每天有。”
布莱恩身着主教的锦袍，站在窗口，静静地望着府邸门口停着的五辆牛车，车上装满了质地良好的乌樟原木，这些木材都是用来打造宫殿和高级家具的材料，无论在哪都能卖上好价钱，主教大人已经决定，将木头送给巴特勒。
“这就要出发了，真的打算每个月花这么大的本钱，来迁就那个老不死的巴特勒？”萨林娜生气而又担心。
“不错，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每月200根乌樟，一枚晶钻，花钱买个安宁，但是我坚决不出人，托比镇民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去给他们当苦力。”布莱恩回头道，“我有九成的把握，这件事能够谈成功，巴特勒和马洛不过是两个贪婪而没有志向的人。”
“万一他们还不满足呢？”萨林娜取来了主教最讨厌的帽子。
“那他们只好去死了。”布莱恩戴上高帽，眼睛里冒出了凶光。
“你赢不了的，布莱恩，这是去送命！”萨林娜无奈道。
“你比以前更关心我了。”
“那有什么用，你做事也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错了，萨林娜，我一直很在乎你的感受，自从上次我说厨子煎蛋比你煎得好吃，你因为这个生气之后，我就没让他煎过蛋，一直都吃你做的。”布莱恩微微一笑。
萨林娜想笑，可是眼睛里泛出泪花：“我等你回来，继续煎蛋给你吃。”
“放心吧，我走了。”布莱恩轻拍了萨林娜一下，快步下楼。
萨林娜看着布莱恩笔挺的背影，看着他走出楼房，和刚刚赶来的阿德拉和乔纳森相拥在一起，看着他大声地开着玩笑，然后脸色刷地严肃起来，命令车队开始出发。端坐在马车上的布莱恩没有回头，萨林娜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回头，她甚至猜到，布莱恩带着木头和钱财去只是个幌子，所谓的谈判只是演演戏，最后布莱恩一定会拔剑，他不过是一直在伺机等待拔剑的时间。
萨林娜发觉自己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许多过去的情景冷不丁地涌了出来，每次都是布莱恩吃亏，挨了她不少的耳光，想到这些萨林娜又哭又笑，她不知道男人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对手毕竟是可怕的五级**师。
萨林娜其实一直想说：“大不了，放弃这个镇子。”但是她始终没有说出口，布莱恩不会放弃，大主教死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过，现在更不可能。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伏击
清晨，巴特勒步履轻快地在梅斯水大街上行走着，几十年来他一直保持着这种良好习惯，早起散步，呼吸新鲜空气，保持头脑清醒。巴特勒认为大多数魔法师的生活习性并不可取，他们整夜地冥想，白日贪睡，一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即使精神力强大，实际上经不起风雨。上了年纪的魔法师依靠大量药剂维持健康，在助祭看来是一种悲哀。
大街的尽头通往乐安山，这是一座不到一百米的小山，也是枫叶镇附近唯一的高地，巴特勒的新居，即将在半山腰的一块新辟的平地上开工，巴特勒喜欢这里，环境幽静，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整个镇子，俨然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势。环山的石板路已经修好，巴特勒踩着这条专门为他而建的道路，不免有些春风得意。
巴特勒感谢战争，如果一切照常，他恐怕只能在布莱恩的分教区指导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继续做那可怜的小人物，在圣心城，他不过是个中下等的神职人员，上面还有祭司、大祭司和大主教，几乎每天，他都要小心面对这些让他内心不爽的大人物，既没有太多的自由也没有任何优越感。
但是战争让大人物暂时遗忘了这片土地，加上阿利克大公拥兵自重的态势，教皇海诺的权力触角，已经无法伸及到整个赛内赫公国，更不要说最南方的地域，可以说巴特勒已经基本脱离了教会，只是拿女神作为借口，在不断逼迫和压制布莱恩，他不会给这位根基不稳的子爵任何喘息的机会，尽管布莱恩表现得很恭顺。
巴特勒知道布莱恩在打算什么，这位子爵在三天之前开出条件，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保证托比镇不受打扰，他还想拥有一小块地盘，无非就是需要时间储备力量，布莱恩同意每月缴纳一个晶钻，其实就是想说：“再等等，等我强大一些，好有能力抗衡。”
巴特勒觉得年轻人真是幼稚，再等等，那怎么可能？等你布莱恩成为五级战士，拥有和我战斗的资本？托比镇的条件得天独厚，它是距离迷雾森林最近的小镇，坐拥无尽资源，这样的好地盘岂能让给一个毛头小子？巴特勒在接受布莱恩的所有让步之后，仍然让他派遣镇民前来做苦力，等上三四个月，没有钱没有人的托比镇被掏空之后，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占领下来。
布莱恩果然委曲求全，他已经回镇里去组织劳力，争取在月底前送往枫叶镇。巴特勒料想子爵只能如此，难道他选择反抗？那真是异想天开！从义理上，布莱恩站不住脚，他抗命就是违背神意；从实力上，布莱恩更站不住脚，他才只有四级，托比镇的武装也远远不如枫叶镇强大，所以，除了妥协他还能干点什么呢？
至于培根和诺厄，巴特勒并没有过多考虑，他们的死活也不重要，最糟糕的情况可能是布莱恩将两个人扣押了，作为谈判的筹码。其实他们无足轻重，布莱恩拿两个小人物做文章，不是山穷水尽，就是狗急跳墙？三天已经过去，巴特勒盘算着，再过三天，布莱恩如果还不把劳力送来，他就要开始问责，甚至开始进行裁判，动用武力虽然是不好的选择，但是一切取决于子爵大人的态度。
“子爵大人，真是个窝囊的大人啊！”巴特勒看着东方微曦，内心充满了嘲讽，再有一会，工人们吃完饭就要上工，布莱恩送来的两百根乌樟，马上要运到山上。巴特勒往山下走去，他突然感到皮肤发紧，魔法盾自动地形成于体外，一个蒙面黑衣人，从路旁的灌木丛跃出，手中大剑带着一股劲风，狠狠朝自己砸来。
布莱恩对巴特勒极度失望，三天前的谈判进行到一半，他已经明白，这个贪婪的老家伙，目标不仅仅是钱物，而是要彻底倾吞他的封地。布莱恩决心杀掉巴特勒，假托自己回去组织劳力，实际上并没有离开枫叶镇，这三天他一直暗中观察巴特勒的一举一动，摸清了助祭喜欢来这座荒山晨练的习惯。
从半夜一直潜伏到现在，布莱恩运足了斗气，由树丛中跃出，一记沉重的横扫，硬生生砸在巴特勒的魔法护盾上，两人都被震退半步，布莱恩猛提一口气，继续发动狂风暴雨般的进攻。这是最好的时机，乐安山上没有其他人，苦力们还没有上工，巴特勒既没有防备，也没有带任何护卫，布莱恩希望通过不断地轰击，击碎助祭的魔法盾，只要护体的精神力一破，就存在击杀的可能。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巴特勒喘息，不能让他释放任何一个魔法。
布莱恩连续横扫、纵劈、冲刺、撞击，巴特勒精神力所形成的魔法盾，就像一个无形的气泡，发生各种各样的形变，不停地震荡着，但是并没有破裂。老助祭踉踉跄跄一路后退，站立不稳从山坡上翻滚下去，布莱恩追上去，看着倒卧在地上的仇敌，动作不由一滞，巴特勒的手上，举起了魔法卷轴。
魔法卷轴发出了耀眼白光，瞬间从空中落下两个巨大的金属傀儡，六级魔法钢铁巨人被召唤出来，拦在布莱恩面前，三米高的大家伙无视一切障碍，朝子爵冲去，脚下的大地随着它们的步伐发出震颤，与此同时，巴特勒开始吟唱咒语，他准备利用傀儡给自己创造时间，完成一次强悍的反击。
命悬一线，布莱恩不退反进，加速疾冲到傀儡面前，一个前扑从巨人之间的缝隙钻过，又是一记纵劈，砍向巴特勒的头顶，巴特勒不敢大意，向后退避，咒语却被打断。钢铁巨人比土元素更加灵活，很快就转过身来，四个比澡盆还大的拳头，挟着劲风，朝布莱恩的身体抡去。
布莱恩倒地翻滚，堪堪避过重击，尚未起身，钢铁傀儡的大脚又临空踏来，只好用力一蹬身旁的树木，身体横飞出去，肩旁正好撞在巴特勒的身上，再一次阻止了法师施咒。
“你究竟是谁？”巴特勒站稳之后问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相互利用
巴特勒已经猜出，面前的黑衣人应当就是布莱恩，但是他有点恍惚，一直以来，布莱恩都是选择迁就和退让，怎么突然来刺杀自己，谁给了他这份胆子，还是他始终在隐忍不发？来不及想太多，法师感到储备并不剩很多了，战士一直在击打魔法盾消耗他的精神力，现在需要释放一个大地之墙困住敌人，钢铁巨人就能解决他。
大地之墙至少需要半分钟的时间，可是布莱恩一直缠着巴特勒不放，他紧紧贴住巴特勒，让钢铁傀儡有所顾忌，害怕伤到主人，几次击打，眼看都要命中这个油滑的战士，却被他侧步闪过，让铁拳砸在魔法盾上。魔法盾已经岌岌可危，巴特勒心里焦急，布莱恩显然是利用智商低下的傀儡，帮助他破坏魔法盾。
地刺！只能用地刺干扰战士的行动力，这种低级法术又快消耗又小，一串简短的吐字，地下的岩石如笋子一般冒出地面，扎向布莱恩的脚底。布莱恩果然有些慌乱，上下不能顾全，被钢铁巨人的拳头扫中肋骨，啪啪的骨裂声接连响起，子爵喷出一大口血，斜飞了出去。
布莱恩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喊道：“他（妈）的还不出来，影子大叔？”
巴特勒一惊，下一个魔法又失败了，难道这家伙还有其他埋伏？
钢铁傀儡却毫无顾忌，它们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又向敌人冲了过去。布莱恩咬着牙旋身让过一记重拳，钻到一个巨人的腋下，跳起来用手勾住它的肩膀，翻身爬到傀儡的肩头上，那巨人怒吼一声，举起两只大掌夹击布莱恩，子爵跃到了另一个傀儡的肩上，愤怒的巨人竟然将自己的脑袋夹扁，轰隆倒了下去。
布莱恩疼得直抽冷气，他抱着钢铁人的头，口中鲜血汩汩涌出，希望余下的巨人同样足够蠢，把自己的脑袋砸扁。布莱恩感到自己已经没有斗气了，纵使不受伤，也坚持不下去，这个时候影子大叔还没有现身，他是在等自己死吗？邓巴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钢铁巨人也不是蠢到极点，看到同伴把自己的头拍裂，自己不敢过于用力，只是拿手轻轻把布莱恩拨拉下去，不过这时哪怕轻轻一下，对于布莱恩也不堪承受，他又吐出一口血，摔落在地上。巨人打算踩死布莱恩，但是它发现另一个糟糕的问题，眼睛被血水糊住，眼前只有一片鲜红，完全失去了视野，这货粗大的铁手也擦不干净，怒气腾腾地一阵乱跺，整个地面震颤不止。
“停下，给我停下!”巴特勒被震动干扰，根本释放不出法术，现在的情形，只要一个地刺术刺穿布莱恩的心脏，战斗就结束了。钢铁巨人听到主人的命令，终于停止了动作。巴特勒的精神力也快到极限，魔法盾抖动几下消失掉，他开始吟唱咒语。
布莱恩滚了两圈，从怀中掏出弓弩，想用毒箭射死助祭，可惜弓弩已经断裂，他只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摸出腰间带着毒液的箭支，掷向法师。巴特勒看见箭支落在脚边，脸上露出了狞笑，看来胜利最后还是属于自己，这个四级战士，还真难以对付！不过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布莱恩身死，托比镇还有什么抵抗力？
咒语还剩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巴特勒竟然没有念完，他感到心脏猛然收缩，无论无何都不能继续发音，好像死神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只有喉头还在艰难涌动。巴特勒低下头，看到胸口有一个小洞，他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洞穿了身体，瞳孔慢慢开始放大，眼前出现了雾气，灰蒙蒙的雾笼罩过来，直到一片漆黑。
“你终于来了。”布莱恩咳着血道。
“警告过你，不要利用我！”影子大叔很愤怒。
“我……没有别的好办法。”
大地又颤抖起来，还有一个钢铁巨人依然存在，虽然主人死了，它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循着敌人的声音走了过来。布莱恩抬眼往上看去，纵使在大白天，依然看不清影子的样子，只有一个灰影，绕着傀儡旋转，也不知影子大叔用的是什么武器，还是仅仅凭借双手，瞬间拧下巨人的一只胳膊。
布莱恩领略到什么叫做强大，对于自己威胁极大的钢铁傀儡，就在呼吸之间，被影子大卸八块，成了一堆废铁，然后灰影一闪，影子站到布莱恩视角的盲区，一动不动了。
过了良久，影子才开始说话：“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利用我，我就看着你去死。”
布莱恩嘿嘿一笑：“你们……你们也在利用我，互相利……利用而已。”
“我们是在帮助你，不知死活！”
“好，感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再帮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
“把我拖到隐蔽的地方，别让人看到就行，苦力们马……马上要上工了。”
“哼！”影子闷哼一声，走上前手掌一划，布莱恩立刻失去了知觉，他拖起子爵，转眼之间行进了数千米，才把他扔在一棵大树旁。影子看了看身后，又折了回去，将刚才制造的所有痕迹全部消除，这才瞪了布莱恩两眼，隐没于树林中。
一阵暴雨浇醒了布莱恩，他略略一动，肋部又传来了剧痛，这次受伤非常严重，布莱恩低头看到右肋被打穿了，大片的肉全部被刮掉，白森森的断骨露在外面，可以看到内脏在蠕动。一滴雨水从树叶上掉下，正好顺着肋骨的间隙，掉进了身体里，冰冷的感觉让子爵打了个激灵，他赶紧扯过破碎的衣服，盖住了伤口。
尽管拥有肌体快速修复能力，布莱恩还是发起了高烧，他模模糊糊见到一个金黄卷发的女人，在桌子上写字，纸上的标题正是《艾斯翠德笔记》：“现在想来，我们的兴奋和期待是多么的无知和可笑！整个世界终于在我们的努力下，走到了毁灭的边缘，也许支撑不了三个月，美丽的图拉之星，只剩下粉尘和风暴，再也没有一丝生机！”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白羽护卫团
是谁？谁是艾斯翠德？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意识深处？你在哪里，在过去还是在未来？你的出现，又是谁的安排，是神吗？难道说，世间一切，本来就有安排，我去那个地洞，我见到你，都是安排好的？这是幸运，还是悲哀？回答我，回答我！
静谧的夜晚，湿漉漉的树林里有些清冷，布莱恩睁开眼望着天空，树叶遮掩之下，只能看到西北方向。暴雨过后，天穹如洗，几颗星星格外明亮。在记忆中，西北的夜空一直都是黯淡的，怎么多了几点星光？布莱恩想起邓巴的话——四百年前，辰星教会信徒们膜拜的西北星空突然一片黑暗，他们失去了神的庇护，失去了圣奥西丁赋予的强大能力，最终不战而亡。
可是，那灰暗的领域怎么重新有了光芒？
面对这无限广阔的天穹，数不清的疑问在脑海中升起。为什么亚梅洛帝国的主宰，要抹杀辰星教会那段光辉的历史，四百多年前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此强大的帝国为什么在瞬间灭亡，只是因为西北的星空失去了光明，这星空与我们的这里究竟有什么关联，这星空难道是与神祗同在？宇宙为什么会有星空，是谁创造出它们，是不是那个叫做圣奥西丁的创世之神？他连世界都可以创造，为什么还要派使徒，来到鲁凯大陆，如果他知道使徒已然死去，他还会派新的使徒吗？
没有答案，也许有些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一个重伤的躺在泥泞里的小人物，竟然在思考神祗和本源，他应该赶紧回家，躺在干净的床上疗伤睡觉。子爵最后的结论就是，想太多了。
布莱恩站起来，感觉恢复了不少，虽然看不见，他用手摸了摸伤口，似乎基本愈合了，至少没有骨头露在外面。凭着感觉走了半个小时，布莱恩来到乐安山上，这是他击杀巴特勒的地方，树丛一片狼藉，从这里俯视下去，枫叶镇一览无遗。
深夜的集镇几乎一片漆黑，看不到什么灯光，布莱恩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灯火辉煌，枫叶镇失去了它应有的繁荣，巴特勒吸干了它的血肉，幸而，这个混蛋已经死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老助祭有六级卷轴，有强悍的大地之墙魔法，可是布莱恩有玩命的态度，还有邓巴老爷莫名其妙的帮助。
是的，莫名其妙!忽然之间，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汹涌而来，统统超过了普通人的理解范围。布莱恩深深吸了口气，扯下身上破烂的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他要趁着这夜色，偷一匹战马回家，剩下的，以及想不通的事情都他（妈）随风去吧。
巴特勒死了，马洛看着他那僵直的尸体，感觉恐惧就像一条大毛毛虫，先从脊背爬过，在背后升起，变成巨大的鬼影，那鬼影让马洛必须夹紧菊花，担心肠子会被它掏出来，然后打一个死结。
马洛知道，布莱恩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位年轻的子爵，心里没有“妥协”两个字，现在镇长才明白，布莱恩不过是在暂时隐忍。马洛不止一次想逃，逃到表舅邓普洛侯爵的封地，作为一个可怜的附庸了此一生，可他面对自己豪华的府邸，又不止一次打消念头，那颗不舍的心不断抽痛。
放不下，那就拼了！为了这红白大理石的拱顶，为了这精致的雕花栏杆，为了院子里高大的山胡桃树，树下穿裙子的女人们，还有一个小酒窖，拼了！我马洛有五百士兵，有三级战士和法师，还有牛叉的表舅，快给我的表舅送信，亲爱的舅舅哟！
可惜，马洛并不知道，邓普洛·加西亚肚皮上正扎着一把利剑，剑柄握在侯爵弟弟艾萨克·加西亚的手里，这位被囚禁了整整十一年的男子，痛恨地踩着邓普洛的脖子，将剑猛地抽出，一股鲜血带着油花喷射而起，洗礼着两兄弟多年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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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仅仅用了四天，布莱恩去而复返。托比镇的佣兵全员出动，伐木场亡命小队成员也随队出征，六十多人的部队一路几乎不作休息，日夜奔袭而来，来到枫叶镇南面的入口，立即发动进攻。
亡命小队成员担当先锋，六名穿着锁子甲的战士举着方盾站在最前端，四名长矛手紧跟其后，接着是佣兵的步兵方队，最后是佣兵弓箭手方队。子爵布莱恩、魔法师伯恩和这次的作战指挥加拉赫骑着战马，并列于步兵方队和弓箭手方队之间，经过长途跋涉的队伍士气不减，个个散发着浓烈的杀意。
布莱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随风舞动的旗帜，一面蓝底的旗帜上面用各色丝线绣制出图案，中央是一块盾牌，左右斜插两把大剑，盾牌里是一根洁白的羽毛。这面由几名女工不休不眠赶制出来的大旗，声明了自己的军队白羽护卫团正式成立，尽管佣兵们并不信仰女神，但是目前以他的身份，自然要顶着教会的光环，把象征女神的白羽毛拿来作为标志。
枫叶镇的守军感觉他们遇到了疯子，打仗怎么不守规矩？你们带兵过来，怎么不休息一下，扎个帐篷住两天，活动一下筋骨再动手？两军阵前，大家不要讨论一下战斗的缘由吗，你们难道不要自报家门，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打我们吗？一上来什么都不说，直接掏家伙就杀人，白羽护卫团还有没有底线，简直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冲锋！”各阵从中央让出一道缝隙，布莱恩一骑当先，手持大剑身着铁甲疾速前行，蓝色斗气冲天而起，直接撞开敌人用草袋垒成的防御工事，左右两下纵劈，震飞了数名守军，其余战士无不胆寒，丢盔弃甲而逃。布莱恩勒马登上土甸，举起大剑指向天际，恍若战神出世，一时间白羽护卫团士气大振，发出摄人心魄的怒吼，奋勇冲向前方。
（未完待续）
终章
“枫叶镇的所有子民请注意，我是布莱恩子爵，也是本地区的主教。”布莱恩开始大声喊话，好在伯恩这些天学有所成，已经掌握了魔法扩音，子爵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只有我，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统领者，是女神的代言人。巴特勒妄图利借用神明，控制枫叶镇，带领你们走向黑暗，但是女神无所不知，神罚降临到巴特勒的头上，他的死亡证明了一切！马洛是巴特勒的帮凶，他仍在违抗神意背道而行，如果有人依然服从他的命令，即将受到正义裁决，如果你们能够及时醒悟，女神和她的信仰者都将既往不咎，原谅他的所有过失。”
加拉赫继续喊道：“镇民们，我是子爵大人麾下白羽护卫团团长，现在我宣布命令，活捉马洛者，赏两百金索伦，杀死马洛者，赏一百金索伦，活捉击杀其他头目，都有赏金，无谓抵抗者，斩杀不赦！”
整个枫叶镇动摇了，本来马洛就不得人心，绝大多数镇民都是在他的压榨之下艰难生活，加上这些天以筹建神庙的名义，又制造了许多家破人亡的事端，突然之间，被压抑多年的民众爆发起来。许多强壮的男子从家中冲出，举着锄头棍棒，冲向附近的守卫者，包括一些守卫的士兵也临阵倒戈，对着自己的上级拔出了刀剑，马洛布置的几层防御工事，自动土崩瓦解。
一路推进，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反击，有时候零星射来几只冷箭，自然达不到任何目的，经过严格训练的白羽护卫团，迅速包围了马洛的豪宅，负隅顽抗的镇长连逃跑都来不及，一家人被自己的打手们捆了起来，押到布莱恩的面前。
布莱恩都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整个集镇，数百人的武装，如同一盘散沙，瞬间被打得溃不成军，除了几个战士骑马逃走，大部分都成了俘虏。
“杀了他，杀了他！”山呼一般的叫喊响起，镇民们义愤填膺，有的人甚至拿着棍棒冲上来，要打马洛的脑袋。白羽护卫团战士将人群推开，拦出一块空地，极力维持着秩序。布莱恩走上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的马洛，示意大家冷静。
“都安静，安静，听听子爵大人的裁决。”加拉赫对着人群吼道。
“不，不是我的裁决，而是律法的裁决。”布莱恩郑重道，“把这个人关起来，明天举行公审大会，每个人都可以控诉他的罪行。”
“饶了我，大人，饶了我吧，我舅舅是邓普洛侯爵。”马洛跪着挪了几步，用脸挨着布莱恩的脚面恳求道。
布莱恩睥睨地看着马洛，轻轻一脚将他踢开，抬头说道：“在这片封地上，无论是侯爵还是子爵，就算是神职人员，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我宣布，奖励今天战争之中有功的镇民，废除巴特勒和马洛制定的一切不合理规定，枫叶镇将实行新制度。”
“大人英明！”伯恩不失时机举起右臂高呼，理所当然，成百上千的苦难民众，也举起右臂发起了雷鸣般的响应。
枫叶镇也竖起了绞刑架，肥胖的马洛被挂在了上面，吊着他的绳子格外粗。这位镇长不但贪财，还逼死数人，没有得到镇民的一丝怜悯，正如他当初也不怜悯别人一样。不过马洛之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引来邓普洛的愤怒，因为这位侯爵大人，自己的老命同样没保住。
为了防止报复，布莱恩一方面将马洛的家人，送去萨林娜的酒坊劳作，一方面派人到东边的泥陶城打探情况。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是，邓普洛·加西亚有个被囚禁十多年的弟弟艾萨克·加西亚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封地乱成一锅粥，各方势力正在为夺取实权纠缠不休，根本无心搭理一个远方亲戚的死活。
枫叶镇获得了真正的宁静，旧势力很快被布莱恩铲除一空，给自己的封地换上了新鲜血液。子爵尝试着用豪斯曼的理想之国的方式，在镇子举行了一次全民选举，让他们投票决定谁来当镇长，结果宽仁而颇有威望的戴西先生当选为新镇长，其他票数偏低的人也成为镇公所的行政人员。
除了确定大的决策，其他具体事宜，都交给镇公所办理，并给镇里配备了常规驻军和治安厅，负责安全保卫，布莱恩感觉这个方法很好，托比镇如果也这么做，自己可以变得很清闲，有时间去迷雾森林冒险，现在他的心底，深深地记挂着那个地洞，到下面一探究竟，已经成为他魂不守舍的事情。
然而自己要进入地洞，必须克服无法呼吸的问题，否则只有海洛伊斯的亡灵仆从，才能继续深入，布莱恩回到托比镇后，用青鹞向小姐发出了邀请，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看来成了人的海洛伊斯，放不下那份突如其来的矜持。
和伯恩讨论了几次，用魔法来解决输送空气的技术，该死的辅助法师就知道摇头，他坚决不相信有什么制造气泡的魔法，那不过是布莱恩的臆想。
布莱恩大为恼火，干脆把斯威夫特的笔记借过来自己研究，希望通过魔法理论，制造出一个个大型的气泡，人的脑袋钻进气泡，携带着空气探索地洞。当然了，这个连冥想都不在行的初级魔法学徒，最终被严酷的事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布莱恩将托比镇的管理工作交给新镇长沃拉斯顿，协调好两镇的合作事项以及商业规划后，终于带着一支精英小队，迈出了长期探险的步伐。计划两个月的探险，让布莱恩稍稍有点放心不下，他回头望了望心爱的托比镇，这就是自己的理想国度，多么希望它永远安宁。
队伍刚刚转过一个弯，布莱恩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海洛伊斯带着一名女伴，微笑地站在路中央，向他招了招手。
（未完待续）
第一章 居然召唤了一个蛋
今年的雨季提前过早，给探险小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刚刚抵达第一站伐木场，倾盆暴雨让布莱恩他们不得不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在屋里欣赏着白茫茫的雨脚。鹿饮河比平日愤怒了许多，从上游带着一腔浑浊的激情直奔而来，险些冲垮了整个码头。
子爵大人自从有了创造一个气泡法术的“伟大理想”，对魔法的热情猛然增加了数倍，他独自坐在窗边，沉浸在斯威夫特的魔法笔记之中。魔导师和伯恩相比，布莱恩觉得就是一个水晶球和一个猪尿泡的区别，显然大师对于魔法的理解要深刻许多，而半吊子的杂货商老板，连入门的冥想都讲不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混到二级的。
魔导师斯威夫特认为，普遍的入门者，在冥想这个阶段，都走入了一个误区——冥想并不是耗尽脑力来思考，虽然这样做也能有所收效，但是如果相反，在一种安定的状态下，彻底放空意识，甚至让它脱离身体的控制，与自然相融合，则能更好地汲取元素之力，从而达到较快扩展精神力的效果。
布莱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以前学的东西全是错误的，只有意识放空，不被身体控制，才是有成效的方法，而不是伯恩讲的那样，运用思维努力去寻索外界的能量。尝试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体内果然出现了反应，似乎有一股热流，在颅腔流动不息，难道这就是精神力？
“你这个蠢货，耽误了我多少工夫？”布莱恩走到伯恩的房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怎么了大人?”伯恩疑惑道。
“怎么了，你对冥想方法的描述，简直错到了不可饶恕的程度！”布莱恩怒道，“谁说冥想是用思维尽力去汲取外界能量的，真是可笑！你倒好，还来了个形象的比喻，什么大脑就像一个水桶，思想就像一张小嘴，外面的元素之力像一个巨大的**，小嘴咬住**，不停地吸啊吸啊，水桶就会满起来，这是放屁！”
“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海洛伊斯正好经过门口，听到了布莱恩关于吸啊吸啊的言论，顿时面红耳赤，发出一声惊叹。
“不不不，我这么高尚的人品，怎么可能会谈论那么猥琐的话题，其实我们正在讨论魔法理论，是不是，伯恩。”
“是的小姐，子爵大人吸的不是女人的那个，他吸的是……”
“行了，我不想听。”海洛伊斯打断伯恩的解释转身要走。
“别走，魔法师小姐，我需要你的验证。”布莱恩拦住女孩，“我可能已经拥有了精神力。”
“什么，哈哈哈哈，你还不如说你肚子里有个孩子。”伯恩笑抽。
“真的。”布莱恩严肃地道，“有一股热流，在我身体里奔跑。”
“那就快去厕所。”海洛伊斯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伯恩狂笑，就差在地上打滚。
布莱恩气得手脚无措，抓了抓头发喊道：“这样，有什么验证精神力的办法，让我证明给你们看。”
海洛伊斯道：“检验精神力有一个最简单的咒语，只要念一句‘壁咚’，你的手指如果能够发出精神之光，就可以了。”
“壁咚？”布莱恩问道，“你确定这是个咒语吗？”
海洛伊斯和伯恩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们同时看到，布莱恩的右手食指，有蓝色的光闪了一闪，可以确定，那是魔法的光辉，和斗气完全不一样。
“我的天，我不是瞎了眼吧?”伯恩抓起布莱恩的手道，“能不能再来一次？”
“壁咚。”这次闪的是红色。
“你冥想多久了，布莱恩？”海洛伊斯顿时也好奇起来。
“一共也就三四次吧，加起来有五六个小时了。”布莱恩回忆道。
“五六个小时！”两位魔法师异口同声发出了震惊地喊叫，就算是魔法天才，也要冥想两个月才能拥有精神力。
“更可怕的是，他发出的光是蓝色和红色，我记得上次给他天赋测试的时候，大人是自然属性和大地属性，应该发出绿光和橘色光才对。”伯恩话音都有些颤抖了。
“连属性都能改变吗，还是你上次测错了？”海洛伊斯问道。
“再来一遍，这件事一定要再来一遍，我无法相信一切是真的。”伯恩一边说，一边在屋子的空地上，运用自己的精神力，画了一个小的天赋魔法阵，示意布莱恩赶紧站在里面。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测试的结果，布莱恩的属性再也不是固定的，魔法阵的六个角，依次不断地发出亮光，一会是红，一会是绿，一会又变成了其他颜色。
“这算什么？”布莱恩搞不清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剧变，记得在自己的小院里，他的属性始终是绿色和橘色。
“这，只能算见鬼！”海洛伊斯叹道。
“我们再试试你的精神力有多少，达到了几级的程度，先释放一个侦察之眼试试，一级魔法，还记得吧？”伯恩说道。
“记得。”布莱恩念起咒语，一道灰光升腾，侦察之眼从手中飞起，一直冲到天花板上。
“好，一级没问题，我们来个二级的。”伯恩有点羡慕嫉妒恨。
“二级我不会，从来没学过什么二级法术。”布莱恩摊摊手。
“我教你一个石肤术，强化防御的魔法。”伯恩说罢，念了一遍咒语。
布莱恩跟着学了一遍，用手一指，波恩的身上多了一层薄薄的坚硬的保护膜。
“上天啊，女神啊，你何等不公！”伯恩流出眼泪，“我花了十几年，才进阶到二级，怎么大人一眨眼就这样了？”
“别急，说不定能到三级呢。”海洛伊斯倒是挺高兴。
“三级法术我更不知道了。”布莱恩道。
“你想学什么？”
“学个召唤术吧，召唤一个傀儡什么的。”布莱恩想起了巴特勒的钢铁巨人。
“那好，就教你召唤炎界的火精灵，最简单的召唤术。”
布莱恩认真记下海洛伊斯传授的口诀，吟唱了一遍后，指了指空中，并没有任何反应。
“可惜，你是二级法师。”海洛伊斯给出结论。
“也不错。”布莱恩耸耸肩，但是心里并不甘心，又指着地面大声念了一遍咒语，突然空气中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一团烟雾散去后，地上出现了一个蛋，拳头大小紫色外壳的蛋！
“什么鬼？”海洛伊斯呆了。
（未完待续）
第二章 想家的泪水
大雨刚刚停下，布莱恩便让阿德拉领着自己，将整个伐木场巡视了一圈。如今的木场，有了很大的改变，工作区域分明，原料堆放整洁，道路进行了修缮，工人们的住宿条件也明显好了许多，以往的破帐篷全部拆除，换成了整齐的小木屋。布莱恩觉得阿德拉真是一个天才，短短半个多月，这里焕然一新、秩序井然，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仅如此，工作场地上还出现了许多新奇的东西，布莱恩对道路上的两条凹槽很感兴趣，问道：“这有什么作用？”
“大人，这是运送木材的轨道，滑车可以在上面行进，既加快了效率，又省了不少力气。”阿德拉解释道，“将来我们想把这种轨道，一直延伸到森林深处，这样作业范围可以增大几倍，砍下的木头也能很快运出来，再装到船上。”
“想法真不错，那些立着的大木桩和横杆又是干什么的？”
“那是起重装置，利用固定在顶端的滑轮，轻松就能把几百斤的木头吊起来。”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吗？”布莱恩赞叹道。
“不全是，现在木场有奖励机制，如果谁想到了提高工作效率的好办法，都会给予相应奖励，这样一来，很多工人都在开动脑筋，大大小小的改进有几十项。工作速度一增加，工人们的收入也随着增加了，大伙干劲十足。现在周围的猎人村庄，哪怕离得很远，村里的青年男子们也会赶来这里干活，几乎没人打猎了。”阿德拉开心地汇报道，“大人，再去看看我们的堤防。”
布莱恩来到河边，看到沿岸用石块砌成了一道高达三米的防护堤，河堤之上，竖立着四座箭塔，一些士兵正在箭塔上执勤，他们的身边是新装的大型机弩。
“这么大的弩箭，你是准备直接把野蛮人的小船给射穿吗？”布莱恩笑道。
“是的大人，鉴于上次野蛮人袭击事故，我们决定加高河堤作为屏障，防止类似惨剧再次发生，这样野蛮人即使过了河，他们也不能轻易爬上来，您看，河堤外墙都装了很多木头的尖刺，加上弩箭，我让它们来多少死多少。”阿德拉道，“另外，河堤还有防止洪水的作用，雨季涨水了，也不会淹掉木场。不过没想到码头不够结实，差点被大水冲垮。”
“野蛮人又来过吗？”
“河对岸好像又出现了一个蛮族的小部族，不过他们吃过两次亏，就再也不来骚扰我们了。”
布莱恩点点头赞赏道：“我要给你记功和奖赏，阿德拉，伐木场被你管理得很棒，超乎我的想象，但是你不要忘记，它还有个名字，叫做猛龙要塞，距离我理想中的要塞，还相差很远。记得我给你画过的规划图吗？”
“记得大人，我正在加紧筹备，或许一年之后，它就初具规模。”阿德拉信心满满，“只是开挖河底隧道，我心里一直没把握，如果造成坍塌泄露，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没关系，这次我探险回来，会给你配备几个矮人工匠，他们对于地下隧洞的挖掘，有很成熟的技术。”
阿德拉有点失望：“这次真的不带我去吗？”
“阿德拉，你的特长是谋划和管理，至于打仗和指挥，上次你已经尝试过，似乎天分要差一些，所以我希望你尽可能地站在更合适的位置上，毕竟，解决某些事情，需要依靠武力，而另外一些事情，则需要智力。”布莱恩劝慰道。
“我明白了大人，我会把我的满腔热血，倾注在猛龙要塞上。”
“那就好，你负责建设，戈德温负责训练，你们一文一武，要搞好搭配。”布莱恩嘱咐道，“有了你们这些帮手，我就清闲了，当个亡命小队的队长，冲锋陷阵的事情交给我。”
“大人，您的气魄无人能及，把所有权力交给别人，自己身先士卒，没有哪个贵族，能和您比。”阿德拉由衷称赞道。
“马屁拍得不错。”布莱恩哈哈一笑，“是豪斯曼先生的《理想之国》提醒了我，他说国家机构，应该交给精英来管理，而不是谁身份高谁就乱插手。这一点我非常赞同，至于我，凝聚一下人心，负责监督就行了。哦，对了，我回去看看我的蛋去。”
“您的蛋！”阿德拉吃惊道，“它不在您身上？”
夜晚，布莱恩正在被窝里，孵着他的紫色小蛋，他非常期待，究竟是什么东西会破壳而出。“今晚要抓紧时间，明天探险队就要出发了。”布莱恩自言自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悠长的嚎叫声，声音苍凉凄厉，让人毛骨悚然。布莱恩跳下床，取下精铁大剑，披着皮甲冲了出去。
很多人都被惊醒，来到河堤旁，一个卫兵跑过来报告，原来是布莱恩带来的女野蛮人，正在岸边喊叫。戈德温也赶了过来，向子爵大人请示，是不是要把野蛮人先关起来，她们的动静，可能会引来对岸的蛮族。
布莱恩摆摆手，走过去来到萨萨（萨林娜给女野蛮人起得新名字）旁边，问道：“怎么了，萨萨？”
“回家，我想妈妈。”萨萨扭过头，满脸都是泪水。
布莱恩明白了，原来女野蛮人到了丈夫战死的地方，触动了心思，忍不住在河边喊叫起来。布莱恩说：“明天，就回家。”
“谢谢你，布。”萨萨抱住布莱恩，不断地抽泣。布莱恩第一次和野蛮人如此接近，感受着她粗糙的皮肤，浓烈的体味，心里不由凄惶，萨萨并不知道，是他亲手杀死了她的丈夫。布莱恩帮萨萨擦掉脸上的泪水，劝说了几句，女野蛮人带着孩子，回去睡觉了。
布莱恩却睡不着，众人散去之后，一个人坐在河堤上，望着对岸出神，他不知道，这次萨萨她们回去后，是否会给蛮族带来改变，让他们接受最基本的文明，如果蛮族不再嗜血残忍，或许就能和人类成为朋友，那么谁也不会再杀死对方的丈夫，或者父亲。
“真不简单，你居然可以和蛮族对话，还有拥抱，她们很信任你。”海洛伊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布莱恩的身边，轻轻坐了下来，现在的女孩身上没有了城堡里的矜持。
“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布莱恩道。
“她们怎么了？”
“想家了，女人想她的母亲。”
“我也想家。”海洛伊斯悠悠道，“也许也该嚎叫两声。”
“那就叫吧，何必压抑。”布莱恩鼓励道，“不过你才离家两天而已。”
“农庄？我不是在想念农庄。”海洛伊斯摇摇头，眼角滑出一行泪，“城堡不是我真正的家，没有母亲的家，怎么能算家？”
（未完待续）
第三章 彭彭
海洛伊斯在生自己的气，怎么见到布莱恩，又变得脆弱了，那原本应该保持的冷漠到哪去了，怎么被野蛮人几句想家的喊叫就赶得无影无踪了呢？心中因为这个成熟的男子，漾起了涟漪，甚至想把肩头，依偎到他身上，真是不知羞耻！海洛伊斯狠狠推了布莱恩一下，气鼓鼓站起来，快步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海洛伊斯用手按着自己起伏的胸口，抑制不住内心的慌乱，看到侍从丽莲，脸上不由发烧。在避难农庄的城堡里，丽莲是自己唯一的同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无话不谈，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海洛伊斯在倾述，丽莲在聆听，这个沉迷于剑术的女孩，习惯用沉默对待一切事情，轻易不会开口。
经过软磨硬泡，邓巴只好同意让孙女去丛林历险，但是老头对于布莱恩他们的能力并不放心，然而海洛伊斯不答应任何强者随行保护，无奈之下，邓巴把最近一直在山洞潜修的丽莲叫了回来，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卫，他确信只有这个女伴，海洛伊斯是不会拒绝的。
丽莲仅仅十八岁，但是她天赋极高又热衷于修行，小小年纪已经是五级战士，加上一身特制的装备，邓巴才放心让她们出门。老头子心里清楚，女孩大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慢慢的，这座城堡关不住她的心，离开只是迟早的问题，现在增加一些生存的经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丽莲从海洛伊斯出门时，就始终保持着一个进攻的剑姿，直到她回来依然如故，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头棕色短发，一张英气勃发略有棱角的脸，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酷帅的大男孩，不过身材却是火辣，紧身猎装暴露了她完美的曲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狠劲，就像到处长满了刺。
“你很不安，小姐，呼吸的节奏很乱。”丽莲淡淡地说道，终于换了一个格挡的姿势，手中的细剑收回，横在胸腹之间。这是一把完美的兵刃，剑身笔直细长，由上好的高密石铜打造，看上去没有光泽，实际上锋利无比，一道暗暗的青色能量，在中央脊上涌动，半圆的禁卫军护手和握柄是皓银打制的，古朴典雅，除了芯茎有些复杂的花纹，再也没有多余的装饰。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念母亲。”海洛伊斯掩饰道。
“母亲，是不会让你脸红的。”丽莲再也不说什么了。
布莱恩被莫名其妙推了个跟头，爬起来发现海洛伊斯已经跑远，抓抓头发走了回去，推开门惊奇地看到，床上的蛋已经破裂了，一个粉嘟嘟的肉球破蛋而出，在床单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有没有生命？
布莱恩凑近肉球，仔细地观察着，原来粉嫩的皮肤上，还有一层不易察觉的细小绒毛，球体时而会有轻微的颤动，应该是一个活物。布莱恩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肉球，只见球面上裂开一个小口子，里面发出了娇柔的声音：“呵呵，痒啊。”
子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肉球说话让他吃了一惊，想了一下才明白，那个口子恐怕就是生物的嘴巴，这是来自于哪个位面的生命，炎界？肯定不对，炎界物种都自带火焰，早把床铺点着了。冰界？自然不是。冥界不用考虑，难道这是一个魔族？
过了一会，肉球上两只极小的眼睛睁开了，可爱的小眼珠开始转动，最后盯住布莱恩的脸，绽放出了笑容：“妈妈，你是我的妈妈!”
布莱恩当场晕倒，摆摆手道：“我不是妈妈，顶多可以算爸爸。”
“不，你是妈妈，是你生下我的。”肉球的下面伸展出四肢，是四条极短的腿，小小的腿撑起了身体，向布莱恩靠近，“妈妈，快抱抱我。”
布莱恩突然有了个“孩子”，一时还回不过神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这时肉球的身体上方也发生着变化，两只微小的肉翼冒了出来，小家伙扇动了几下，但是完全飞不起来。
“抱抱，快抱抱，我需要温暖，妈妈。”
布莱恩只好用手拢住肉球，小生命在子爵的手掌里十分享受，惬意地打了个滚，亲昵地蹭着布莱恩的掌心，让男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妈，我是不是该有个名字?”
布莱恩想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了天恩城街道上常常看到的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那……你就叫彭彭，好吧？”
“彭彭，咯咯咯，这个名字好听，彭彭有名字了，谢谢妈妈。”
“可不可以不叫妈妈，我叫布莱恩，你可以直接称呼名字。”布莱恩郁闷道。
“不行，你就是妈妈，妈妈，我饿了。”彭彭娇气地喊道。
“饿了？”布莱恩下意识地摸了摸（胸）部，“你吃什么？要是吃奶的话，我可没有。”
小东西摇摇身子，对着男人上下看了看道：“我不吃奶，我想吃你的扣子。”
“扣子！”布莱恩又摸了摸他的金属圆扣，“小孩子别乱开玩笑，扣子怎么能吃？”
“彭彭要吃扣子，要吃。”肉球在床上耍赖，不停地滚来滚去。
“这东西是黄铜做的，很硬，我想起来了，野蛮人阿姨有奶，我们可以去问她要一点。”布莱恩怎么也不相信，彭彭能吃下扣子。
“我不吃奶，我就要吃扣子，放心吧妈妈，黄铜对我来说，非常可口。”
“妖怪啊！”布莱恩心里叹道，就算是魔族，也没有吃金属为生的吧，这到底是什么品种？布莱恩只好拽下一粒扣子，小心地递到彭彭嘴边。“你真的要吃，吞不下去就赶紧吐出来。”
彭彭见到扣子，眼睛射出精光，大嘴一张，一条粉红的舌头伸出，把那扣子一卷，整个放进口中，吞咽下去，露出了无比满足的表情。“太美了，味道真不错。”
布莱恩咬了一口胳膊，确定这不是一个梦，问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妈妈，吃饱了我该睡觉了，就睡你身边。”彭彭说睡就睡，立刻闭上眼，瞬间打起了小呼噜。剩下布莱恩傻傻地站着，他希望最好有个什么神现在出来，来跟他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未完待续）
第四章 出发
布莱恩觉得鼻子钻心的痒，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把彭彭喷出半米多远，小家伙在空中转了几圈，终于稳住身体，两只小肉翼使劲扇着，飞得摇摇晃晃，似乎随时会掉下来。布莱恩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他的翅膀竟然变大了一点，外表的皮肤也暗淡了一些，经过了一夜，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是吃了铜扣子的原因吗，彭彭？”
“是的，我吃了扣子，就会成长。”彭彭答道。
“原来是这样，最后成为什么呢？”布莱恩好奇道。
“很难说，或许是只神圣巨龙吧。”
“神圣巨龙！”布莱恩立刻激动起来，那可是无敌的存在，“快来，再吃一个扣子。”
“不行，不行，彭彭吃一次东西要消化三天以上。”
“好吧。”布莱恩点点头，毕竟是铜的嘛，换自己一百天也消化不掉。
敲门声响起，阿德拉在门外报告：“大人，野蛮人在河对岸出现了。”
布莱恩打开门，阿德拉看到了飞在空中的彭彭，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
“我儿子彭彭。”布莱恩简略介绍，“有多少人？”
阿德拉盯着飞舞的小肉球，愣了愣才回答：“二十多个，他们可能是听到了昨晚的呼喊，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了。”
“走，去看看。”布莱恩穿好了装备。
“我也要去。”彭彭紧随子爵飞了出去。
河堤上已经站了许多人，木场的士兵手里握着弓箭，全部严阵以待，哨楼上的巨型弩箭也准备就绪，防止蛮族渡河。布莱恩一过来，彭彭立刻成了关注的新焦点，倒把野蛮人的事情搁置在一边了，大家一边惊叹萌宠的可爱，一边因为布莱恩成了“妈妈”忍俊不已。
萨萨、琳琳和娜娜三个蛮族女人却很焦急，她们见到了对岸的族人，心情非常激动，萨萨对着布莱恩道：“我们，回家，回家。”
布莱恩观察了一下对面，看来蛮族并没有打算过河的意思，他们或许听到本族的女人的叫声，过来看看情况，现在确认了事实，都在对面张牙舞爪地嘶吼，有的甚至拉弓射箭。如果由人类将女人孩子送过去，自然要发生误会，不免会有血腥的战斗，最好的办法，就是萨萨他们自己划船过河。
布莱恩看着湍急的河水，担忧地问道：“你们，自己划船，过去？”
几个蛮族女人明白了意思，使劲点了点，意思她们能行。
为了避免更深的敌意，布莱恩命令所有人收起武器，让母子几人从刚修好的码头登船，并嘱咐几人坐好抓稳，这才使劲一推，把小船推离码头。船上的蛮族母子朝人类挥手，脸上流露出不舍得表情，人类也都纷纷挥手，向她们告别。布莱恩心中感慨，野蛮人已经学会了告别，看来文明在她们心中扎下了种子。
女野蛮人都有几分力气，她们的小船在河里打了两个转之后，这些野人逐渐明白划桨应该互相配合，经过几句吵闹，终于把船头调直，向着对岸前行，布莱恩一直为小船捏了一把汗，慢慢才安心下来。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女野蛮人到了对岸，她们热切地冲向人群，想和久别的族人拥抱，但是迎接女人孩子的却是长矛，野蛮人用武器指着她们，并不允许几人靠近，一个头目开始大喊大叫，好像是在询问什么，接着萨萨也喊叫了起来。因为隔着几百米，布莱恩也听不清对岸争执的内容，他非常担心，部落不能轻易接受这些女人孩子，毕竟她们都穿着衣服。
好在糟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蛮族头领也许问清了情况，让他的战士押着萨萨她们，离开了河岸，往树林深处走去，看来虽然有误会，但毕竟都是同类，蛮族对待自己人还是不会随意杀戮。布莱恩望着对岸，真心希望野人母子平安，她们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给部落带来文明和改变。
早饭之后，探险小队准备出发，经过慎重考虑，一共确定九人参加冒险，其中亡命小队四人，布莱恩、伯恩、罗赛蒂和斯坦贝尔，佣兵两人，加拉赫和一名优秀的弓箭手保罗，避难农庄两人，海洛伊斯和丽莲，再加上一个要送回家的地精拉米。九名队员拉着三匹携带补给的战马，登上了运输船，即将进入鹿饮河南边，探索神秘而未知的领域。
坐在甲板上的布莱恩满怀信心，有了避难农庄两名女士的加入，这应该算是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队伍，那些计划中的任务，都能够顺利完成，不由心情大好，哼起了家乡的歌谣：
波比掉了一只牙，
说话吃饭不方便，啊，多么不方便，
波比哭着喊爷爷，他想要礼物，
最好的礼物就是，送他一颗牙。
波比掉了两只牙，
说话吃饭不方便，啊，更加不方便，
波比哭着喊奶奶，他想要礼物，
最好的礼物就是，送他一颗牙。
波比掉了三只……
“你够了！”海洛伊斯笑道，“波比到底要掉几只牙？”
布莱恩看到众人想吐的表情，没想到自己纵情高歌，竟然带来如此恶劣的负面影响，讪讪叹道：“我这是在教彭彭，小孩子需要学点儿歌。”
“你喜欢吗，彭彭？”海洛伊斯自从看到了小肉球，喜爱之极，只要有空就搂在怀里。
“不喜欢，我妈妈唱歌，比幽灵还难听。”彭彭靠在海洛伊斯的胸前，闭着眼懒懒地享受着阳光。众人一阵狂笑，连不苟言笑的丽莲都忍不住噗嗤了一声。
“我只能说，你们太没有品味了。”布莱恩站起来走到船头，用更大声音唱到，“波比掉了一只牙……”
“嗖”，一支木箭迎面射来，被布莱恩抓了正着。船上士兵立刻架起盾牌，大声示警：“有埋伏。”
此时运输船已经接近对岸，布莱恩看到河边的灌木丛中，一个野蛮人又朝他射出第二箭，口中喊道：“闭嘴，人类！”布莱恩用手中大剑拨开袭击，满脑袋都是黑线，我的歌声，连没开化的蛮族都受不了吗？
（未完待续）
第五章 蛮族族法
布莱恩尽量避免和蛮族开战，他很清楚以现在的实力，完全碾压对岸一小撮野人。布莱恩选择忍让，命令士兵只防御不进攻，摆出一种“咱们交个朋友”的姿态，让运输船避开野蛮人，到更远的地方靠岸。遗憾的是野蛮人并没有交朋友的概念，他们始终不依不饶追着大船，不时射来两箭，僵持下去终于点燃了某些人类的心头怒火。
丽莲将腰间挂着的头盔戴上，拔出细剑，夺过一个战士的木盾往水里一扔，整个身体发出红色的斗气之焰，纵身一跃，正好踏在漂浮的盾牌上，再运用“突击”技能，迅速前冲，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水面，轻松落在了地上。女战士的动作轻盈利落，让其他人大开眼界，不过更可怕的是她的装备，只见暗铜色的长剑一挥，红色斗气夹杂着青色电光，数十道流光呈扇形疾射而出，眨眼之间野蛮人尽数倒下，个个焦黑如碳，连嘶喊的机会都没有。
丽莲收剑入鞘，转身朝大船招招手，示意可以靠岸，这时她身后的一排树木才慢慢倒下，原来剑光早已将它们斩断。好可怕！布莱恩怔怔地看着杀神一般的女人，心里暗叹四级和五级的巨大差别，掂量着自己和丽莲打起来，能在她手上走过几招，一招或者两招？
布莱恩从搭板上下了船，走到丽莲身边，客气地问道：“女英雄，能让我看看你的剑吗？”
“弗格斯家祖传宝物，不行。”丽莲冷冷拒绝道。
“丽莲，就让他看看。”海洛伊斯笑道。
吃瘪的布莱恩从丽莲手上接过兵器，定了定心神，低下头仔细欣赏起来，光是剑鞘剑柄的做工，就让他心醉不已，拔出剑再看剑身，上面有极其复杂的纹路，青光涌动，仿佛有无穷魔力蕴藏其中。布莱恩拿着剑对着地上的石头轻轻一点，就像刺入蛋糕一般轻松，魔光闪动，石头立刻化为齑粉。
“听爷爷说，这是祖上游历北方时，光精灵族长赠送的礼物，用高密石铜和皓银打造，刻了七十二道青色幻影魔纹，威力可不一般呢。”海洛伊斯略作讲解。
“真是个好东西！”布莱恩羡慕一番，将宝物还给丽莲，感觉自己腰间的精铁剑，好像一根烧火棍。心道这丽莲说是一名侍从，只怕并不那么简单，她一身的装备，哪一件不是精美卓绝、价值连城，头盔还有轻甲，布莱恩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这女人原本只有五级的实力，加上装备堪比七级剑师，看来好装备也是战斗的重要元素之一。
彭彭显得异常兴奋，绕着丽莲的头顶飞来飞去，绿豆小眼发出瘆人的光芒，大嘴咂吧不停：“琰琉黑金，我好想吃啊！”
布莱恩正在疑惑，彭彭怎么认识琰琉黑金，自己都没听说过。在前方探路的罗赛蒂跑了回来，用手一指道：“报告大人，发现野蛮人的营地，大概距离两百米。”
“原来他们就住在水边。”布莱恩点点头，“有多少人？”
“只有十几个草棚，人数不是很多。”
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隐隐还夹杂着野人的吼叫，本来打算绕行的布莱恩听到动静，决定亲自去探查一下情况，一行人潜伏到营地的附近，子爵释放了一个侦察之眼，突然拔出精铁大剑吼道：“不好，快去救人！”
人数稀少的蛮族部落里，所剩的战士不多，抵抗不到几分钟，就被人类杀了个精光，就连他们的首领也没有多少战斗力，被加拉赫的长刀砍中肩膀，一脚踹倒在地。“不要杀他！”布莱恩大声喝止，走上前一把抓住首领的头发，愤怒地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一切都已经晚了，萨萨、琳琳、娜娜还有他们的孩子，手脚都被钉在木桩上，每个人的胸腹都插满了长矛，萨琳娜给他们做的衣服，被扒下来撕成碎片扔在几人的周围，鲜血浸透了布料，场面不忍直视。
布莱恩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蛮族朋友遇到族人之后，会是这样凄惨的结果，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刀架着蛮族首领的脖子，大声询问原因：“你，为什么，杀了她们？”
“叛徒，叛徒！”蛮族小头目估计自己难免一死，脸上浮出轻蔑的表情。
布莱恩看到，小头目的眼睛同其他野人完全不同，眼珠是灰色，和使徒奥卡姆的倒是一模一样，难道奥卡姆死了，他的邪恶依然在野蛮人之中传播？布莱恩几乎失去了理智，横剑一推，将蛮族首领的脑袋从脖子上切下，颈动脉喷出的血浆，溅了他一脸一身。
浴血的布莱恩无力地丢下自己的兵刃，僵硬地走到了萨萨她们身边，看着女人兀自瞪着不甘的眼睛，到死也没有合上，心里感到愧疚无比。
“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凭着自己的想象，干了一件蠢事……”布莱恩声音带着呜咽，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在萨萨尚有余温的脸上，帮她合上眼帘，然后默默地拔去钉在女人手腕上的大铁钉。他终于明白，仅仅依靠几个女人和孩子，并不能给蛮族带来文明，这些人成了牺牲品，而悲剧，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彭彭乖巧地飞到布莱恩的肩头上，轻声劝慰道：“妈妈不要难过。”
伯恩走过来拍拍布莱恩的后背，招呼道：“大家一起帮忙，把我们的朋友埋了。”
“给我的朋友们……都穿上衣服。”布莱恩脱下自己的军服，递给罗赛蒂，自己垂着手，低头呆滞地站立在一旁，脸上一片阴沉。
海洛伊斯走过来柔声道：“不要再自责了，爷爷说，人类文明每一次进步，都有血的代价，或许野蛮人也不能避免吧。”
“血的代价！”布莱恩悲伤地重复了一遍，“他们对待自己人，也是无比残忍。”
“这是蛮族的族法，也许我们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他们。”海洛伊斯叹道。
“真的不能吗？”布莱恩抬起头，看到上午的大好阳光，正照射在草棚的顶端，形成了一个彩色的光晕。
（未完待续）
第六章 比试
随着继续往南方深入，森林面貌与鹿饮河北岸截然不同，几乎遇不到笔直的树种，虬结的巨木之上绞缠着粗大的藤曼，仿佛是粗糙皮肤上暴起的筋脉，又像一只从地下伸出的巨人手臂，擎起遮天蔽日的树冠。各种怪异的大叶灌木随处可见，连在一起形成参差不齐的绿色屏障，地面上长满了古老的蕨类植物，一些潮湿的地方，可以看到色彩艳丽的物种，这时候地精拉米通常会告诉大家——有毒。
常年在森林中混迹的加拉赫在最前面带路，他那特制的锯齿长刀，能够迅速地斩断藤草，拓出行走空间，佣兵头子的丛林经验丰富，凭借灌木的姿态和苔藓的形状来判断方位，找出一条捷径，把小队带往毛塞河，这是鹿饮河的支流，再沿着小河朝南，就能遇见矮人村落。
与北方的山洞矮人相比，南方的平原矮人更加热爱大自然，居住在矿藏丰富的区域，平原巨人是他们的好伙伴，通常一个村庄，都有一到两名巨人帮助矮人运送矿石。矮人天生热爱金属打造，绝大多数的成年男子都是优秀工匠，他们的首领利用自己特殊的血脉，给兵刃铭刻符文，增加各种攻击属性，被人类称为符文大师。
数千年来，符文大师和矮人工匠都是人类抓捕的对象，强迫他们成为奴隶，铸造优良的兵器，这种世代积累的仇恨极为浓郁，即使用一万桶可口的麦酒也化不开。
天色将暗，行进了一整天的探险小队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扎营休息，也许刚刚过河不远，第一天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除了一只甲壳坚硬的黑甲刺蜥带来一点惊吓之外，还有一群圆腹马蜂突然围住了小队，保罗和一匹白马的情况最糟，身上隆起几个巨大的肿包，要不是拉米配置了消毒药水，只怕行走都非常困难。
布莱恩随便吃了点肉干，靠在大树的树根上，手中摆弄着精铁长剑，他的表情还有些阴郁，一路上寡言少语。显然，野蛮人的死亡挫伤了他的心情，以至于整个队伍都在沉闷的状态下行进，无论是爱开玩笑的伯恩，还是叽叽喳喳的彭彭，这一天都没有说话。
布莱恩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海洛伊斯和丽莲旁边，看着女战士麻利地钉着帐篷支架，蹲下来说道：“丽莲，我想和你谈谈。”
丽莲有点诧异，回过头看了布莱恩一眼，继续干活。
“可以吗，海洛伊斯？”布莱恩征询小姐的意见。
“请便。”海洛伊斯答道。
“是要我服从你的指挥吗，长官？”丽莲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的，虽然你很强大，但我认为你不能肆意行动，”布莱恩道，“小队的每个成员，都应该服从我的指挥。”
“你的计划就是一味避让吗，野蛮人可不会因为你的好心而感动。”
“这不是单纯的好心，而是更有眼光的打算，虽然结果并不好。”布莱恩叹了口气，“但是你随意杀戮，只会更糟。”
“谁惹我不高兴，我就杀谁，有可能包括你。”丽莲站起来，拔剑指向布莱恩的心脏。
布莱恩后退一步，一时无语，碍于海洛伊斯的面子，他也不好发作。
“丽莲，把剑放下说话。”海洛伊斯劝道。
丽莲手腕一翻，利剑回鞘，思索了片刻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个赌，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打败我，我就服从你的命令。”
布莱恩尴尬地一笑：“这句话等于没说，我们差了一级。”
“我们只比剑术，不比斗气，也不用装备。”丽莲走到一棵大树边，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就用树枝。”
“真的，用树枝？”布莱恩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以前可是皇家侍卫，我的老师，是理查特纳尔长剑流的正宗传人，我受过他四个月的专门训练。”
“没关系，我还可以让让你。”丽莲道，“你可以进攻十次，只要有一次用树枝击中我的身体，我就算输。”
布莱恩当场呆掉，问道：“你的老师是……”
“天、地、水和风。”丽莲将树枝立在胸口，有些不耐烦，“去拿树枝，男人。”
布莱恩低头看看周围，选了一根长树枝作为劈刺剑，又选了一根短树枝作为防御剑，短树枝有一个杈，当成卡槽意图卡住对手的长剑，然后顺势反击。子爵对于自己的剑术信心极高，当年无论是步法还是技击，在侍卫之中都是佼佼者，他觉得女人太骄傲，也许不用三招就能轻易取得胜利。
“记住，只能使用自身的力量。”布莱恩跨出一个弓步，右手“长剑”在前，左手“短剑”护住小腹。
丽莲点点头：“如果我发动斗气，也算输。”
布莱恩趁着女人说话，无耻型霹雳闪电打法便使了出来，后腿一个垫步朝对手肩部疾刺，打算趁其不备一招制敌。丽莲脸上一丝哂笑，手中树枝搭在布莱恩的树枝上，身体半错，手臂旋动，直接把子爵的树枝绞飞了出去。
“不算，不算，我没注意。”布莱恩拾起树枝道。
“第一剑。”丽莲根本不搭理男人。
布莱恩老脸通红，猛地把手中短树枝掷出，然后立即纵劈过去，丽莲反应极快，扑在地上一滚，让过袭击，接着用腿一扫，布莱恩仰面倒下，屁股坐地，纵劈只砍到了头顶上的空气。
“第二剑。”
“老子跟你拼了！”布莱恩气急败坏，跳起来用蛮力撞去，也不管丽莲能不能刺中自己，反正自己能刺中她就算赢。丽莲旋身躲闪，顺势把布莱恩一推，推出七八米远，又栽了个狗啃（屎）。
“第三剑。”
“第四剑。”
……
“第七剑。”
“第八剑。”
布莱恩趴在地上喘气，他有种好想哭的感觉，自己的下属们都在旁边看着，这次丢人丢大了，也许会永载《人类笑话大全》。男人的眼珠转了两圈，两手一撑弹射而起，用树枝舞出几朵剑花，虚虚实实朝丽莲攻去，谁知女人不受迷惑，直接一剑抵住布莱恩的咽喉，使他不能寸进。
“第九剑。”
“行了，好吧，我认输。”布莱恩垂头丧气，“认输了，以后你干什么，我都不管。”
“知道差距就好。”丽莲收回树枝，略微显出得意。
“我要拜师，请老师教我剑术。”布莱恩伏在丽莲脚边，偷偷往靴子上放了一只刚刚抓的五彩毛毛虫。
“你……啊……虫!”丽莲吓得六神无主，惊慌地蹦了起来。布莱恩用树枝轻轻戳了一下女人的背部，欣喜万分。“第十剑，你输啦！哈哈，我就知道没有女人不怕毛毛虫。”
（未完待续）
第七章 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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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消灭了大木乃伊后，西尼尔升到了四级，又让小弟们用木乃伊的绷带将它缠得结结实实，如今这个物魔双抗极高的怪物，像个“大粽子”似的整天在埋骨之地横着走路，刺猪王子渐渐不满足仅在墓穴周围活动，吩咐骷髅们守住“家园”，独自进行了一次冥界的长途旅行。
原来冥界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风景，虽然色彩单调了点，但内容还是很丰富，有时候可以看到巨型的石阵，有时候则是一片枯死的树林，还有数以万计的骨头组成的高山，西尼尔每经过一地，都会加以命名，于是“巨石阵”、“黑森林”、“白骨山”这些地名陆续出现，并在刺猪的灵魂里留下了一张清晰的地图。
在白骨山这一带，西尼尔看到了形状奇特的建筑，这是一个圆形的石砌高台，台子周边到处都是骷髅的骨架，地面则是鲜有的猩红色，一道若有似无的幽光在高台中央晃动。西尼尔小心翼翼爬上去，看到五个很粗的石柱构成梅花形状，呈圆形围住中间的一个圆洞，奇异的光正是从圆洞里射出，变幻出各种离奇的形态。
冥界没有任何信息传递，西尼尔自从成为亡灵之后，就一直在埋骨之地的附近活动，胆小的它长期躲在骨堆或者石罅里聊以度日，可以说猥琐了数百年之久，自然没有见过这种圆形高台，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它把头骨探到圆洞之上，突然感觉诡异光芒穿透了它的魂火，似乎有一只邪恶的手，在绞杀它的记忆，抹去自己留恋的一切，让刺猪感到极度眩晕。
西尼尔的四蹄用力一蹬，终于挣脱了光芒的控制，倒在祭坛之上，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一般乏痛无力，刺猪王子居然觉得昏昏欲睡，在漫长的时光之中，这还是第一次有了睡眠的**。
也不知昏沉了多久，所有的意识好像消失了，等到眼眶里的魂火慢慢颤动起来，西尼尔又重新看清周围的一切，渐而想起过去，把记忆一点一点弥补回来。此时祭坛外面的空间发生了变化，一道波动的门突然出现在近旁，黝黑的门随着波动逐渐清晰，这让刺猪感到害怕，爬起来藏在一根石柱后面。
传送之门稳定下来，从深邃的门洞里，飞出一个人类的影子，影子绕着祭坛飘荡，最后附在骨堆上，不一会，散落的骨架自动进行组合，形成了完整的骷髅，与普通骷髅不同之处在于，它不仅眼眶里拥有魂火，身体也布满了精神力的幽光。
骷髅走到传送之门旁边，一只骨臂伸出，用了很长时间从门里取出一颗炫目的五彩宝石，托着宝石的巫灵看了看周围，这才来到祭坛的中央，开始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尊贵的冥界君王，您的朋友哈金斯前来祭献，请接受我供奉的祭品，并给予赏赐。愿所有的灵魂得到洗涤，甘心成为您的仆从！”
“嗯？”巫灵哈金斯在祷告之后，心里非常疑惑，怎么没有任何一位君王做出回应，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冥界也有了休息日，君王们都放假了吗？也该有个人值班啊。
哈金斯谨慎地观察了一会祭坛的涤魂之眼，据说这是某位冥界君王魂火的影像，九大君王都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分出数十个投影，置于各处的祭坛之内，用来处理巫灵祭献的新鲜灵魂，那些灵魂经过洗涤便失去了前身的记忆，再向四处飞散，最终成为亡灵。君王会根据黑暗巫师带来的灵魂数量和质量，赋予他们一定的奖励。
为了一个强大的技能或者仆从，黑暗巫师不知疲倦地在主位面用魂魄之心收集亡者散逸的灵魂，有些丧心病狂的巫师，干脆直接杀人夺魂，他们的恐怖和残忍，让主位面所有的种族都视其为敌。
哈金斯甘冒风险，在鲁凯大陆的南方战场逐日草原上采集了数万灵魂，本以为会获得一个极大的奖励，没想到冥界的九位君王一齐默不作声，难道他们全都囊中羞涩，拿不出像样的赏赐？
“尊贵的九大冥界之君，哈金斯给你们送来了无数灵魂，难道你们感知不到？”巫灵的口气变得有些不敬，也有些郁闷。
“哈金斯，放出你的灵魂吧，我将赐予你最高奖赏。”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
哈金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又感到奇怪，因为以前从未听过这个声音：“您是……”
“我是冥界刚刚崛起的第十位君王，难道你还没有听说？”声音回答道。
“第十位，还真不知道。”哈金斯努力地思索着。
“我原谅你的无知，把魂魄之心的灵魂都释放出来吧，我的朋友。”
“然后呢？”巫灵警惕起来。
“然后你过两天再来，我会送你一件穿上就可以飞行的披风。”第十君王答道。
“为什么要过两天，你好逃跑是吗？”哈金斯绕到石柱后面，已经发现了刺猪西尼尔。
“混账！我第十君王如此尊贵，岂能不守信誉？”西尼尔还在招摇撞骗。
“你是想吞掉这几万个灵魂吧，小东西。”巫灵狠狠踢了刺猪一脚。
“额，被你发现了。”刺猪转过身体，魂火抖动了两下，“不好意思，只是玩个小游戏，怕你一个人太闷。”
“第十君王，你的样子很丑啊！”愤怒的哈金斯手骨一指，射出一团幽暗之火。
西尼尔打了个滚闪过，散开四蹄狂奔，心里大为遗憾：“天啊，几万个灵魂，被我吞下会升几级，说不定都能到七级。”
“敢耍我，你还想跑？”哈金斯念诵咒语，一团暗灰色的光芒飞起，罩住了正在逃逸的刺猪，让它根本无法动弹，“如果你不是和别人有了灵魂契约，我现在就收了你，每天给你无尽的折磨。”
“没必要吧，有点幽默感好不好，冥界需要娱乐精神。”西尼尔在光球里大声喊道。
“哼！这个噬骨禁锢术，会让你和你的主人，都得到应有的惩戒。”哈金斯怒道，“算是一个小警告，四级的小家伙。”
“饶命啊，伟大的法师!”西尼尔看到自己的骨头正在迅速分解散落，大声告饶，可是哈金斯并不理会，自己拿着魂魄之心，又回到祭坛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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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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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小队即将抵达毛塞河岸，海洛伊斯心头突然感到一阵虚弱，脑袋里出现猛烈地抽痛，她估计是仆从西尼尔出事了，连忙运用意识把它召唤到主位面，可是这次并没有成功，反而自己像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直接昏死过去。
丽莲眼疾手快，立刻扶住倒下的女主，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试探她的呼吸。众人见到异常，也都停了下来询问情况，猜测海洛伊斯是不是中毒了，经过地精拉米的检查，并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到底怎么回事？”布莱恩焦急地问道。
丽莲摇摇头，她并不清楚海洛伊斯的身世，甚至不知道小姐和刺猪建立了灵魂契约。
“让她休息一会，斯坦贝尔，你用水袋到河边打点水过来。”布莱恩吩咐道。
高大魁梧的斯坦贝尔来到河边，将大水袋装满后，看到河水清澈，趴下来喝了几口水，又洗了把脸，站起来刚要离开，水里陡然冒出一只碗口大的触须，将他的脚腕缠住倒悬而起，提在半空之中。斯坦贝尔一边呼救，一边收腹屈体，拔出腰间短剑，要斩断触须，然而又一条触须迅速绕住战士的脖子，顿时让他无法反击，面部涨成紫色。
布莱恩听到呼喊，扭头看去，见到河中央一个巨大的怪物冒了出来，滚圆肥硕的身躯，庞大的头部上一张一米多宽的大嘴极其骇人，嘴的四周长满了刺须，两根最长的须条足有四五米，正缠着斯坦贝尔，把他扯住往口中送去。
子爵瞬间发出斗气往河边狂奔，口中大喊：“法师，弓箭手！”
“豚魔！”丽莲一惊，对着身旁的拉米道，“照顾好小姐。”
七人同时向水面疾冲而去，弓箭手保罗远远地拉开弓，对着肥胖怪兽奋力射出一箭，射中豚魔的面部，豚魔受了伤后一声尖锐的厉吼，从嘴里喷出一大摊青褐色的浓汁，将身边河水染成了深色。怪物的尖叫具有强大的震慑之力，除了丽莲，其他人全都捂住耳朵，感觉鼓膜轰鸣，站立不稳。正在飞行的彭彭更是闷哼了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小眼珠打转，险些晕了过去。
布莱恩捂着耳朵并不肯减速，但是身体失去原先的平衡，有点歪歪斜斜，一脚才踏入河水，却被丽莲伸手拉住，拽到岸上，摔了个跟头。豚魔用触须将斯坦贝尔浸入满是毒汁的河水，只见他身上立刻冒起几道青烟，可怜的战士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好像被浓酸腐蚀，变得血肉模糊，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部分。
“不！”布莱恩一骨碌又站了起来，发出怒吼，心里清楚丽莲拉住他是因为河水有毒，但又不忍队友遭遇不幸，干脆将手中大剑用斗气贯射而出，扎中了豚魔灯笼大的眼睛，魔物身体柔软，大剑没柄而入，痛得在河水中疯狂翻腾，顾不上到口的食物，将人类扔出十几米远，连续发出恐怖的尖叫。
伯恩连续两次被尖叫打断了施咒，最后只好硬挺着放出一个冰锥术，三道半米长的冰锥从天而降，刺入豚魔的头顶，魔法师自己也是耳鼻流血，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上。丽莲杏目圆睁，运起红色斗气，夹杂着青色电光隔空射向魔兽，或许隔得过远，虽然造成累累伤痕，却不将其置于死地。
豚魔的血液也含有剧毒，现在河面是浓浓的墨绿色，无数鱼的尸体浮在水面，被毒液销蚀掉**后又沉入水底，到处是浓郁的腥臭味，岸边只剩下丽莲独自支撑，其他人早已倒地，连距离最远的拉米都坚持不住，抱着头部躺在海洛伊斯身旁。
一直昏死的海洛伊斯反而睁开了眼睛，只是她的瞳孔不再是幽蓝色，而是转为紫色。拉米看到，浓烈的黑紫气焰在她身体周围升腾，最后凝结成一对巨大的虚幻的翅膀，展开有十米长，海洛伊斯的面部变得冰冷而陌生，她一步一步走向河边，双手摊在身体两侧，手心里是两团滚动的魔焰。
豚魔的叫声突然停止，丽莲也僵在原地，仿佛世界在这一刻时间静止，人们只是不安地看着少女，心头涌起各种复杂的揣测，只有布莱恩清楚，是豚魔的震慑魔音激发了海洛伊斯的另一面，现在她是魔族的公主！
重伤的豚魔停止不动，它感到了不可抵挡的力量，慢慢接近自己，这是有生以来遭遇的最为强悍的气息，除了伏下乖乖待宰，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它唯一的一只眼睛，看到魔焰从少女的手中升起，划出美妙的弧度，落在自己的头上，旋转、波动、荡开，然后什么都没有了，它的世界安静了。
海洛伊斯看着河里豚魔的尸体，垂下双手呆呆地立在原地，她感到一阵迷失，自己从哪里来，除了杀了这只魔兽，接着要干什么，好像是要回家，可是家怎么回，想不起来了。她听到有人在叫喊，喊着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这个名字让她感到愤怒。
“海洛伊斯，海洛伊斯，你还好吧？”布莱恩在少女身边喊道。
“卑微的人类，给本皇闭嘴，那不是我的名字！”海洛伊斯转过身，对着子爵发出金属一般的声响。
丽莲给布莱恩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海洛伊斯不再理睬男人，继续对着河面，手中一握，一把黝黑的笔直的木杖出现在手里，她用那手杖指着一个方向，厉声说道：“魔皇，我来了，不用多久，你将直视我的眼睛!”话声刚落，那杖头自动裂开一小部分，伸出一小截青紫色的金属，接着女子身体一软，倒在了沙滩上。
布莱恩冲上去一把抱住海洛伊斯，将她托起的同时，向罗赛蒂命令道：“去找斯坦贝尔。”
男人说完话低下头，看着少女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静静地安详地躺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修长美丽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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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中阶魔核
海洛伊斯缓缓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布莱恩，轻声问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晕倒了，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布莱恩柔声解释道。
“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海洛伊斯觉得头还是很痛，举起手揉了一揉，发现自己在男子的怀里，不由满脸羞红。“干嘛抱着我，布莱恩？”
“怕你摔坏了。”布莱恩扶着少女站起来，“刚好我在你旁边。”
“我觉得，好没力气。”海洛伊斯摇摇晃晃，丽莲走过来搀住她，在河滩上坐下来。
布莱恩拾起地上的木杖，墨黑的带着暗红纹理的木头质地很轻，顶端是一小片青紫色的金属尖刃，看起来并不锋利，和木头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似乎是从木头里生长出来一样。布莱恩将尖刃挪近仔细观察，一股厌烦的情绪从心底油然升起，好像自己正在和一百个泼妇吵架，被骂得狗血喷头、火冒三丈。
当木杖距离脑部远些之后，不良反应又会消失，真是个神奇的魔物，它如何能够凭空出现？子爵百思不得其解。彭彭这时已经从河道上飞了回来，上下巡查了几百米，也没有看到斯坦贝尔的尸体。“妈妈，对不起，找不到你的队友。咦，这是什么金属？”
彭彭好奇的绕着木杖转来转去，在它的记忆里，居然搜寻不到这种金属的名称和特性，真是太奇怪了，彭彭认为自己对整个位面所有金属理当无所不知，却被眼前的问题难住。不过一小片尖刃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三天过去，肚子里的铜扣子已经消化了。
彭彭飞过去，张开嘴打算咬住青紫色金属，立刻产生了强烈的负面反应，感到有一百只大手要撕碎它的身体，连忙在空中翻转了几周，心有余悸地躲开。“好古怪，好邪恶的力量！”
罗赛蒂和加拉赫走了回来，都是无奈地摇头，他们找不到斯坦贝尔的尸体，看来战士可能被豚魔的毒汁彻底腐蚀，沉到河底去了。加拉赫道：“头儿，虽然我不知道怪物叫什么名字，但是感觉它是个中阶魔兽，非常强大，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一带。可能是觅食的原因，从毛塞河上游跑了过来。”
“不错，这是豚魔，我在《魔兽图谱》上见过，中阶魔兽，它的活动范围应该在一千公里之外的密林深处，出现在毛塞河的下游，非常罕见。”丽莲解释道。
“豚魔！”布莱恩狠狠地念着魔兽的名字，心痛刚刚探险就损失了一名优秀的队友，斯坦贝尔忠诚勇敢、高大帅气，现在却尸骨无存。看到大部分人都受了伤，暂时无法行动，布莱恩决定休息两天，再去寻找矮人和地精。
众人默默堆了一个沙堆，加拉赫用剑削下一大块树皮，刻上“斯坦贝尔之墓”，放在沙堆上，又按照佣兵的传统，撕下军服上的一小片布，放在坟前。布莱恩按照自己家乡的传统，为队友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悼念仪式，坐在河滩上，望着远处发呆。
“头儿，那个豚魔体内，应当有一个魔核，中阶魔核可是魔法师向往的好宝贝。”加拉赫提议道，“不过这家伙身体全是毒，很不好处理。”
“把拉米叫来，问问她可有办法。”布莱恩道。
拉米毕竟是地精巫师的助手，在药剂配置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她思考了一会答道：“魔兽的毒素非常强，即使经过河水的稀释，沾到皮肤上仍然可以快速腐蚀**，我们通常把它称为接触性毒剂，这是毒药中的上品。不过豚魔自己站在毒剂里不受伤害，说明它的皮肤中有抵抗毒剂的成分，如果能找出来服下去，那么就会很安全。”
“你有没有把握?”布莱恩不希望再有任何意外。
“应该有，问题是需要一艘小船靠近。”拉米道。
“小船好办。”加拉赫道，“我现在就去做。”
“最好再弄十个木碗，我可以做试验。”拉米补充道。
“木碗？”加拉赫想了想，叫上保罗，来到丽莲旁边，和她略作交涉。女战士听明白佣兵队长的意思，站起来拔出细剑，对着一棵大树挥舞了几下，顷刻将其砍断。
“妈妈，妈妈，我又饿了。”彭彭飞到布莱恩的肩头，奶声奶气说道。
“还是要吃铜扣子？”
“最好，最好能吃一把匕首，精铁的。”彭彭道，“精铁比铜的味道好。”
“那可不行，武器还要留着作战。”布莱恩摇摇头。
“那……那你衣服上的勋章更好，它是金银合金。”
“这可是白羽毛勋章，教会的最高奖励。”
“彭彭想吃，好想吃，你回去做个假的不就行了？”
布莱恩抓抓头道：“你无耻的性格倒是跟我有几分神似。”
“你是我妈妈嘛。”彭彭咯咯笑道。
“好吧，拿去。”布莱恩摘下勋章，往空中一扔，彭彭扇动肉翼，拧身斜飞，正好衔住金属，咕咚一口吞下，然后打了两个哈欠，卧在草堆里睡觉去了。
有了丽莲石铜剑的帮助，独木舟做得极快，保罗和加拉赫在一旁，用匕首削制木碗，不到一个小时，准备工作就绪，布莱恩带上拉米，划船来到豚魔的尸体旁边。河水冲刷了一段时间，又变得清澈起来，小船靠着魔兽巨大肥厚的身体，拉米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切割着豚魔的皮肤，分别取了表皮、血液、脂肪和其他分泌液作为样品，回到岸上调配药剂。
伯恩利用他的水波弹，在树林里击伤了几只松鼠，抓来给地精作为试验品，经过几次调试，拉米确定豚魔皮下的一种黄色粘稠分泌物与油脂结合起来，具有很好的解毒抗毒效果，让小松鼠服下后，有毒的豚魔血液果然对它们不再起作用。
“谁来试试？”地精拿着抗毒药，询问人类。
“我来。”布莱恩劝退众人，抓起木碗一口将药剂喝了下去，感觉没什么不良反应，问加拉赫借了长剑，独自跨上独木舟，向河心划去。小舟靠近豚魔，布莱恩抓起树藤，将船固定在怪兽嘴边的一根刺须上，运起斗气纵身一跃，跳到豚魔身上。
“魔核一般在魔兽的头顶。”加拉赫喊道。
布莱恩屏住呼吸，表情肃穆地举着剑，挪步来到豚魔的后脑处，带着一腔怒火，猛地一剑刺下，用力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液和浓汁喷射而出，灼烧着子爵的军服，但是沾到皮肤上，却真的没有任何反应。布莱恩放下心，蹲着伸出胳膊，探进伤口中搜寻，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棱状物，将它抽了出来。
看到一个类似水晶的黑色晶体，里面涌动着幽蓝魔力，布莱恩脸上露出欣喜，不过突然感觉屁屁一阵冰凉，不由尴尬地老脸滚烫，原来毒液已经把他的裤裆烧烂了，自己现在处于开裆状态。
“妈的，你们谁有裤子?”布莱恩大声问道。
“该死！”三名女性全都扭过头去，连一向镇定冷漠的丽莲，脸都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