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辰星教会
布莱恩推开门，看到一个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的老人，上身穿着一件绒丝背心，下面是宽大的绸裤子，并没有像其他贵族一样，绑着绑腿或者套着长筒靴子。邓巴的个子不高，人也显得清瘦，他看起来和蔼可亲，也不存在强者所谓的强大气息，但这一切都是表面的，布莱恩坚信，就算一头红龙，也不愿招惹老头。
“喝一点什么，免得你出去说，弗格斯家族的人不懂待客之道。”邓巴笑笑，“坦普尔，今天天色不好，把屋里弄亮一点。”
布莱恩正纳闷，老头和谁说话？屋顶吊着的灯竟然发出了声音：“是的，尊敬的邓巴先生，灯魔遵从您的要求。”
“好了，你可以安静了。”弗格斯拿出一个水晶瓶子，里面盛着红色的液体。“自酿的葡萄酒，欢迎品尝。”
“用不着客气，我们还是来谈谈重要的事，否则您肯定不会见我。”布莱恩直入主题。
邓巴认真看了看年轻人道：“这件事的确非常重要，我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先谈谈你是怎么知道圣奥西丁的吧，这个名字，整个鲁凯大陆足足有四百多年，没人再提过了。”
布莱恩接过邓巴递来的晶莹别致的杯子，抿了一口红酒道：“四百年，没错，巴特利特在临死前，就说四百年前我们本来都该臣服于圣奥西丁的脚下。”
邓巴花白的眉毛颤了颤道：“那个伐木场主说的很正确，圣奥西丁曾经是辰星教会膜拜的神明，四百三十年前，辰星教会统治着这片陆地，在南北各建立了两个庞大的帝国，那时候，并没有什么智慧圣光教会，更没有亚梅洛帝国，所有的反抗者都是异端，被发现便处以极刑。”
“是您的先祖，消灭了圣奥西丁吗？”布莱恩眼睛里露出了崇敬之色。
“不不不，没人能对付那个可怕的神祗，正如他们的崇信者所言，圣奥西丁是不可战胜的，连他的一个使徒，我们所有人也完全不是对手。”邓巴陷入了回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辰星教会的实力，自己迅速衰落下去，没有人能够搞明白，他们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总之，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是，教徒信仰的西北星空黯淡了，他们失去神的庇佑，失去神所赋予的一切强大能力，最终覆灭消亡。”
“这段历史我怎么不知道？”布莱恩表示奇怪。
“孩子，你看到的历史，是经过教会修饰过的长篇故事，那不是真正的史实。”邓巴道，“不过出于统治的需要，普通人倒也不必都知道那些。”
“我们真的连一个使徒都打不过吗？”布莱恩担忧起来，他记得巴特利特管那个复活的奥卡姆叫做使者，多半就是使徒了。“连大剑圣、大魔导师也不是他的对手？”
“是的，使徒如果完成了发育，就会拥有接近于神的能力，到达圣域的强者也无法匹敌，除非是其他神明，才能与他一战。”
“糟糕，一个刚诞生的使徒，就在我眼皮底下，逃进迷雾森林了。”布莱恩有些懊恼，他如果知道有这么严重，拼了命也要追下去，绝不让那孩子逃走。
邓巴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大陆的命运，使徒的成长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不能等他强大了，必须立即通知教会，调遣兵力清查迷雾森林。”
布莱恩站起来道：“那我立即去办。”
邓巴摇了摇头：“你人言轻微，不会引起他们多大的重视，看来只有我亲自跑一趟了。”
“您要亲自出城堡？”布莱恩感到诧异，据说老贵族很多年没有出门。
“是的，奥尔科特那小子正在赶往这里，现在到了枫叶镇，我去找他谈谈，他手下的十几名神殿守卫，应该足够剪除危机。”
布莱恩心里无比敬服，老头子坐在家里，却无事不晓，能称呼红衣大主教为小子的人，在帝国还有几个？
邓巴来到方桌前坐下，挑起一个有喇叭口的金属长管，对着里面命令道：“帕尔默，我将在半个小时内离开城堡，前往枫叶镇，你立即做好必要的安排。是的，是我自己一个人，让那只蓝毛狮鹫载我去吧，你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招待我的客人，布莱恩先生带了极其重要的消息，他是帝国的恩人，叫海洛伊斯晚上也陪陪客人。”
“真是打扰了，我看就不必吃饭，我不过是恰好遇到了这件事，换别人也会这么做，算不上帝国的什么恩人。”布莱恩推辞道。
“你错了，我敢说换成别人，恐怕就没有如此敏锐的判断，不会觉得圣奥西丁是个重要的信息，那我们就错过了拯救整个位面的最佳时机。记住，是整个位面，而不仅仅是鲁凯大陆。”邓巴突然失笑，“海洛伊斯，我的孙女，从小被我娇惯坏了，晚饭的时候你可要当心。”
“整……整个位面？”布莱恩吃了一惊，关于海洛伊斯的事情，却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位面的概念他虽然不是很了解，也大概知道，位面要比大陆的范畴广阔许多，可以说是大陆所在的全部空间，包括诸神的领域。“连我们信仰的神，都难逃这次浩劫吗？”
“一切要看运气了，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或者说，你信仰的神，也许还根本算不上真神。”邓巴脱掉了绒丝马甲，“尼克，把我的外套送过来。”
“好的，马上就办。”一个尖细的嗓音回答道，衣柜的镜子突然像水面一样荡起了层层波纹，波纹的中央钻出一个绿皮的小怪物，四肢纤细脑袋很大，没有眼皮的眼珠凸在外面，模样足够丑陋。
“我的天，连魔族也只是老头的仆人。”布莱恩看着尼克取出外套，算是开了眼界。
“孩子，你要切记，我们今天的谈话，不要同任何人谈起，尤其不能让海洛伊斯知道，她的疯劲若是上来，说不定自己先跑进迷雾森林去了。”邓巴临行前郑重地嘱咐道，不过老人目光，对着他的前额足足看了十秒，才挪步离开。
（未完待续）
第九章 召唤火鸦的少女
与邓巴古拙典雅的卧室比起来，城堡中的主餐厅显得有些奢华，宽大的房间内摆着一张很长的橡木长桌，镀金烛台上的几簇火焰，随着仆人们来回走动，微微地跳跃，屋顶上悬挂着炫目的玻璃魔法灯，让整个室内通明一片，壁炉中燃烧着香木，空气温暖而芬芳，白色桌布上，除了各式菜肴、美酒和煲汤，还有五套做工精细的银质餐具。
布莱恩有点懵了，他心事重重地和萨琳娜并排走进餐厅，满脑子还是邓巴刚才的话语，自己只是一个小镇的治安副官，本来以为就是和地痞流氓不法小贩打打交道，现在去了一趟伐木场，居然摊上了大事，整个位面的安全都存在着极大的隐患，想来想去无法接受这突来的事实。他摸摸额头，不明白邓巴离去时眼神里的用意，还以为自己脑门上有脏东西。
萨琳娜站在大厅东侧墙面上的巨幅壁画前，出神地欣赏着名为《沐浴》的油画，画中有三名充满青春气息的女子，身披薄纱，关键部位若隐若现，正在树林的清潭中洗浴。
“真是美妙的情景，我应该也在里面。”萨琳娜羡慕道。
“得了吧，那我可吃不下去东西。”布莱恩扫了壁画一眼，“这幅画弄错地方了，它应该出现在浴池边上。”
萨琳娜咬牙切齿道：“瞧你那肮脏的眼神，正盯着什么地方看？画面之所以纯净美丽，是因为里面都是女人，如果再画上一个男人，就是对艺术的亵渎！”
“没错，画个男人就成了春宫图。”布莱恩笑道，他打算让自己放松一些。
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两个穿着旧燕尾服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他们看着桌上的美食，猛赞几句，便慌忙在桌子一侧坐下，举起刀叉大快朵颐。
“哦，金色羊肉球，至少有一个月没吃到了。”瘦一些的男子用叉子叉起一个肉丸，迅速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玻璃镜片看了看面前的人，含含糊糊道，“两位尊贵的客人，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否则难以品尝到如此美味的佳肴，快上座一起吃吧，焗鹅肝都快凉了，海洛伊斯小姐等会才来，我们用不着等她。”
布莱恩和萨琳娜都呆了，他俩对视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两名男子无礼的行为，城堡的主人还没来呢，客人也没有入座，这对活宝却毫不客气地先发动起来，难道说避难农庄的生活一直是这样无拘无束，毫无秩序吗？尤其是那个胖子，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抓住没有切开的粉团馅饼，涂满蒜泥蛋黄酱就啃了起来。
“男人，就是粗鲁！”萨琳娜气愤地喊了一声，挽起袖子冲向餐桌，指着瘦男人道，“够了，烤鲑鱼片你都吃了一半了，给老娘留点。”
大管家帕尔默微笑着肃立于桌子的一角，似乎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根本不做任何干涉，看到哪盘菜肴吃空了，便吩咐仆人立刻去厨房添加。布莱恩慢慢坐下，他对美食并不太感兴趣，端起一杯杏仁红茶喝了两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三位吃货吵吵嚷嚷。
“嘎——嘎——”两声刺耳的怪叫，一只通体火焰的怪鸟，从门外飞了进来，绕着餐桌一圈，倏尔消失在空气中，然后是一阵咯咯的笑声，像百灵的歌喉一样清脆。布莱恩正拈起一枚醋栗准备开开胃，被火鸟吓得手一抖，水果掉在了地上，弗格斯家族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啊！
“怎么样？炎界的赤羽鸦，被我召唤出来了。”一位穿着宽大月白法师锦袍的少女走出来，清秀的脸庞满是得意，女孩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虽然看不出身材如何，光是面貌就能让人窒息。布莱恩认为，只有神庙中的智慧女神才能和这少女媲美。无疑她正是海洛伊斯，别说是男人，就是萨琳娜初次见到，也看得呆掉。
“胖子，你输了，从明天开始，必须吃三天黑面包，我会盯着你的。”海洛伊斯开心至极，对着大胖子说道。
大胖子放下刀叉，用宽厚的嗓音辩解道：“你记错了，海洛伊斯，我们赌的是冰界的雪地甲虫，不是什么赤羽鸦。”
“又耍赖，你这个大胖子除了吃就是耍赖！”海洛伊斯气道，“关于冰界的召唤咒语，你还没教我呢。”
帕尔默走到少女身边，弯下腰耳语了两句，海洛伊斯樱唇变成o型，似乎才想起客人，举起手中的酒杯道：“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今晚的佳宾……”
帕尔默见女孩停顿住，又迈上一步低声耳语，海洛伊斯继续道：“欢迎，布莱恩先生和萨琳娜小姐。”
布莱恩端起酒杯道:“很特别的仪式，我很惊喜。”
“忘了介绍。”海洛伊斯抿了一口酒，“这位瘦一点的大叔，叫做贪吃的豪斯曼，人称民主思想的启蒙者，那位胖子大叔，叫做特别贪吃的惠特，他是我的魔法老师。我叫海洛伊斯，想必你们已经知道。”
“好美的名字，好标志的人儿，我可以叫你妹妹吗？”萨琳娜眼珠直直地盯着少女，话音中透着激动。
海洛伊斯奇怪萨琳娜的火辣眼神，点点头道：“爷爷已经同意你留在这里，我倒是可以叫你一声姐姐。”
“这太好了！”萨琳娜跑过来，用力抱住海洛伊斯，在她的粉脸上亲吻了几下。
“你的表现是不是过于热情了一些？”海洛伊斯非常羞涩，脸色变得绯红，推开了萨琳娜的胳膊。
“我太高兴了，要不我们晚上住一个房间？”
噗！布莱恩含在嘴里的酒，全部喷了出来。
“你有什么特长吗？”海洛伊斯转过身，好奇地看着布莱恩，“是大魔法师?”
布莱恩摇摇头道：“我只是个普通战士，托比镇的治安副官。”
“仅此而已吗？那爷爷怎么会如此看重你，吩咐整个农庄，要满足你提出的一切要求，你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吗？”海洛伊斯笑道。
布莱恩歪歪头想了想道；“或许吧，比如让那个胖女人，和那个胖男人睡一个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我撕了你，该死的布莱恩。”萨琳娜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蹦三尺高。
（未完待续）
第十章 刺猪
晚宴结束，海洛伊斯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道：“各位吃饱喝足，也该回房间休息了，布莱恩先生还请留下，我要和你单独聊会。”
豪斯曼和惠特都非常满意，肥胖的魔法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慢慢站起，对着萨琳娜眨了眨眼睛道：“女士，我认为您朋友的建议非常有趣，而我的床也足够结实。”
萨琳娜眼珠瞪圆，抓起手里的叉子朝惠特掷去，同时吼道：“做你的美梦去吧。”
魔导师的身体周围，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形成一个透明保护盾，弹开了飞来的钢叉，饶是如此，惠特也被吓了一跳，摸了摸凸起的大肚子，安抚了一下自己。
惠特看着萨琳娜远去的骄傲背影道：“好厉害的娘们！”
海洛伊斯笑了笑，对布莱恩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说道：“请吧，到小休息室说话。”
布莱恩虽然总犯自作多情的毛病，相信大部分的女孩会对他一见钟情，但是眼下的情况他还不至于飘飘然，尽管海洛伊斯和他独处一室，把房门从里面锁了，他也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些什么，倍受娇宠的美丽少女肯定不是来投怀送抱的。
“小姐，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说出你爷爷的去向，以及我们的谈话内容。”布莱恩非常决绝地看门见山。
“呵呵呵。”海洛伊斯那风铃般的笑声让人骨头发麻，“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我要问你这个？”
“不是吗，那是什么呢?”布莱恩有点懵，“难道是你缺少男朋友？”
海洛伊斯沉默了片刻，跺跺脚嗔道：“就是问你这个，你跟爷爷说了什么，他会如此善待你，招待你的规格，比招待公爵还高？”
布莱恩往皮质沙发上一靠道：“对于我这样有原则的男人来说，有些话你不用问第二遍。”
“既然问不出来，那我只好采取其他办法了。”海洛伊斯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今天先生也领略了我家的城堡，虽然知道这里金碧辉煌，恐怕还不清楚其中的玄妙，光是里面潜藏的魔族，就能让你体会到一百种死法。”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邓巴老爷的贵客。”布莱恩不为所动。
“可惜，爷爷已经走了，现在城堡该我做主了，我当然不会让你死掉，但是折磨一顿，却没有多大的麻烦，等到爷爷回来，顶多是责骂我几句。”
布莱恩想想也对，这女孩的父母也不知去了哪儿，海洛伊斯似乎是个孤儿，邓巴对他宠爱备至，她真收拾自己几下，多半也不会追究。想到这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尊贵而美丽的小姐，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能给双方都留下美好一点的印象吗？”
“咯咯咯，坚持原则的男人，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将是非常美好而且刻骨铭心的。”海洛伊斯说完，雪白晶莹的脸庞竟然隐隐流露出一丝邪意，接着念起一串晦涩的词句。
布莱恩知道少女是准备释放魔法了，虽然说魔法师在准备阶段，战士是他们的致命克星，然而布莱恩可不敢真动手，唯一的选择是夺路而逃。他猛地蹿了起来，向门口冲去，伸手去抓门柄，谁知门柄像是有什么邪术，把他的手弹开，根本无法握住。布莱恩脸色一变，竭尽全力一探，手反而被弹得更远，自己险些摔跤。
这么快就在门柄上布置了禁锢魔法阵？海洛伊斯可真不好惹啊！布莱恩转过身体，大声道：“小姐，要是不欢迎我在此留宿，本人就立刻告辞，明天还有工作在等着我呢，治安官一刻都不得清闲，整天对付喝醉的酒鬼，跳到畜栏外发情的公羊，扯着别人头发打架的泼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打算干扰我念咒？布莱恩先生，让你失望了。”海洛伊斯笑道，“我已经念完了，你马上就会陷入恐惧之中，本小姐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布莱恩看到，休息室里的空气开始扭曲，淡淡的黑气从变形的空间中散发而出，一股阴郁之气钻进了他的鼻孔，很快，一只黑色的只有骨头的脚，踏在了地上。
“骷髅，你召唤冥界骷髅？”布莱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亡灵可是大陆的禁忌。”
冥界的不死生物，是由主位面死去的生命的灵魂与冥界的骨架结合而成，通常称之为亡灵，一般情况下，只有极少数的黑暗巫师懂得黑魔法，与亡灵形成契约，让它们成为自己的仆从。黑暗巫师是大陆所有教会通缉的对象，抓住之后，会立即被圣火烧死。
“在城堡里，没有任何禁忌，豪斯曼那种宣传民主的通缉犯，不也在我家吃着羊肉球？”海洛伊斯得意道，“这回害怕了吧？说出来就没事了，我可以让骷髅不靠近你。”
布莱恩无语，弗格斯家族真是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教皇都不放在眼里。他倒是不害怕骷髅，这种最低等的亡灵，除了模样恐怖，其实没有攻击力。布莱恩看着黑色的骷髅，那是一副人的骨架，有两团苍白的火焰，在头骨的眼眶里燃烧着，叫做灵魂之火。
“你认为用这东西就能让我屈从吗，没关系，让它过来，我和它跳个舞，华尔兹还是伦巴，只要它会。”布莱恩干脆走上去，主动搂住了骷髅，摆了一个舞蹈的造型。
海洛伊斯见布莱恩真的无所畏惧，抿着嘴唇生闷气，思索了一下道：“骷髅你不怕，我就给你来个更厉害的，让你尝尝刺猪的尖刺！”
“刺猪，什么东西？”布莱恩没有听说过。
咒语、黑雾，然后是一声猪哼，冲散雾气的亡灵更不起眼，还不到半米高，浑身长着骨刺的小家伙。
“小猪，射出你的骨刺，让那个男人知道主人的厉害。”海洛伊斯命令道。
谁知刺猪却没有任何反应，站在原地不动，只有头骨的魂火，很有节奏地跳动着，而且越跳频率越快。海洛伊斯愣住，她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窘境，以前召唤的亡灵，都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主人的指令，这头猪怎么了，傻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魔皇的气息
刺猪终于动了，但它并不服从海洛伊斯的指挥，而是按照它自己的意愿游走起来，晃着不算太大的头颅，四处游荡了一圈，虽然它没有鼻子，还是习惯性地到处嗅嗅，最后居然哭泣起来：“我的天啊，这是回到了主位面了吗？瞧瞧这色彩斑斓的地毯，颜色真他（妈）的太丰富了，而在冥界，只有黑色和灰色。”
一头亡灵会说话，还会哭？海洛伊斯和布莱恩都惊呆了，他们的认知领域都有一个共同点——亡灵是无声的，冷酷的，它不会有情感和任何记忆，显然眼前的一切打破了常识。
“主人的话你听到了吗，让你进攻那个男人！”海洛伊斯试图再次和刺猪交流。
“是谁召唤了伟大而英俊的刺猪王子，是你吗，小个子女人类？”刺猪用骄傲的语气问道，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
海洛伊斯捂住肚子，差点笑岔了气，一个冬瓜一般的小猪，居然叫别人小个子？冥界什么时候有了幽默感，是从这头猪开始的吗？刺猪却非常严肃，用眼眶中的魂火打量海洛伊斯，突然它感觉到了什么，靠近女孩用力闻了一闻，紧张而又激动地自问道：“怎么会有皇族的气息？”
三秒钟，刺猪完全改变了态度，变成了卑躬屈膝的模样，前腿跪在地上谄谀道：“伟大的魔族之皇，您一定是本族最美丽的公主，小人刚才真是昏了头，来到主位面太激动，忽略了您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气焰，请尽管惩罚和驱使西尼尔吧，哪怕再为您死上一万遍，我也心甘情愿。”
布莱恩摇摇头道：“这头猪一定是在话剧班呆过。”
海洛伊斯彻底懵了，她甚至疑惑地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手臂，然后道：“你说什么，魔皇的气息，明明是香水的气味嘛？”
刺猪疾速冲刺，一头撞在墙上，撞得骨屑纷飞，晃晃悠悠吼道：“公主殿下，请不要侮辱您的先辈，魔皇是至高无上的，他的气息是所有位面最神圣的气味，香水比起来就像一团臭屁。”
“那你一定认错人了，我可不是魔族，我是个人类。”海洛伊斯双臂抱在胸前，耸了耸肩膀道。
“不可能，皇族虽然也是人类的形态，但是他们的气息永远不能消散，这一点对于任何魔族来说，都不会弄错。”刺猪坚决地说道。
“好吧，这件事先放开不说，作为你的主人，希望你干点正经事，去收拾旁边的那个男人。”海洛伊斯觉得和这刺猪扯不清，干脆撇开话题。
“遵命，我至高无上的主人！”西尼尔转过身子，对着布莱恩弓着背吼道。“敢与我族公主为敌，尝尝你猪大爷的厉害。”
刺猪吼完，浑身的骨架一抖，随着一股黑气升腾，三个尖锐的骨刺飞了出来，全部射向治安副官。布莱恩毕竟是个四级战士，而刺猪不过是二级亡灵，想比之下，实力其实相差极大，他轻易地闪过骨刺，一个滑步来到西尼尔身边，运起斗气，一脚踩在猪头上，把它踩趴在地上，无论如何挣扎，却站不起来。
“放开你的臭脚，恶心的人类，你敢对英俊勇猛的刺猪王子无礼，要是在我们那里，就被做成猪食啦。”西尼尔嘴上却不认输。
“四级战士？”海洛伊斯看着布莱恩身上的蓝色斗气，不免有些气馁，托比镇这种小地方，怎么会有如此高级的战士。女孩知道以自己三级法师的能力，只能召唤一些一二级的小家伙，不可能制伏对手，立即决定请老师前来帮忙。“你等着瞧。”
海洛伊斯快步跑到门口，也不开门，那道坚实的木门对她来说就像空气一般，可以直接穿过去。布莱恩也算反应迅捷，想抓住契机随着女孩一同出去，放开西尼尔朝门一头撞去，却碰了个结结实实，感到四周都是星星，天旋地转软倒在地，摸着鼓起大包的额头，差点没流出眼泪来。
刺猪得到了解放，瞅准时机，对着坐在地上的布莱恩，狠狠一头扎去，正扎在他两腿之间，布莱恩怪叫一声，捂住裆部，一脚把西尼尔踢的老远。
“和无敌的魔族作对，这就是下场。”刺猪得意地喊道。
“等我歇一会，非拆散你不可！”布莱恩揉着痛处直吸冷气。
惠特洗了个澡，哼着他还在魔法学院就会的陈词滥调，正准备脱了衣服上床，听见有人敲门，猜到是自己的学生海洛伊斯，连忙打开门劈头就问：“正想和你谈谈，你说我要是去追求萨琳娜小姐，有几成希望？”
海洛伊斯一愣，咯咯笑了起来：“亚梅洛帝国屈指可数的魔导师，追求一个普通女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我估计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性，如果你再减减肥，就能达到九成。”
“减肥？”惠特扶了扶自己的绒毛尖帽子，“那我只能吃黑面包度日，这件事可要深思熟虑，八成已经很有希望了，对不?”
“胖子。”海洛伊斯对老师一点也不客气，“布莱恩是个四级战士，我可对付不了。”
“哈哈，怎么样，休息室的魔法门管用吧，对于你来说，那是个双向门，对于其他人呢，只是单向门，这么聪明的点子，只有我才想得出来。”
“哼，有什么用，我又不能让那个家伙说实话。”海洛伊斯气道。
“是要我帮忙吗？好的，咱们出发，告诉你老师审问别人也是有一套的。”惠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兴奋不已。
“你正好帮着看看，我召唤了一个奇怪的亡灵，它竟然会说话。”
走在前面手舞足蹈的惠特突然像木头一样顿住，回头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一个会说话，拥有意识和记忆的亡灵吗？这次你发达了啊，海洛伊斯，那可是冥界最有潜力的不死生物！”
海洛伊斯点点头道：“没错，那个刺猪的确有意识和记忆，但是有点神经不正常，它说我身上有魔皇的气息，真搞笑，我怎么可能是魔族?胖子，你看着我从小长大的，可以证明这一点对不对？”
惠特全身如同被闪电击中，然而极快镇定下来，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咳嗽一声道：“当然，你绝对是个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肃清街道
布莱恩步行走出了加森丘陵，虽然脚底起了水泡，整个人却感到轻松无比，避难农庄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他认为自己在那里就像一个严重便秘的病人，未知的强大氛围，让他极不畅快。不管海洛伊斯和惠特是好言相诱，还是逼迫威胁，自己始终没有说出圣奥西丁的秘密，其实还真想找个人分担一下秘密，这么大的事情在心里，就像一座山峰在肩头似的。
“不管这些，用不着瞎操心，位面的安全，不是我这个小人物能够左右的。”布莱恩劝慰自己，说是不琢磨，脑子里还是在不断盘旋。恐怖的辰星教会，神秘的邓巴老人，可疑的海洛伊斯，不可思议的召唤魔法。“就算海洛伊斯不是魔族，也必然和魔族有着极深的关系，否则城堡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魔界生命？”
布莱恩大概知道，他所在的世界，叫做主位面，与主位面相关的，还有四个位面，分别是炎界、冰界、魔界和冥界，听说魔界的生物，擅长变幻，他们天生孤僻古怪，除了本族，和其他种族都无法相处，要他们服从人类的命令，比登天还难。但是避难农庄的魔族，个个老实巴交，被人类呼来喝去，应当是某种特定的因素，才能让他们驯服。
“一定是魔皇的气息，魔族是绝对服从魔皇的。”布莱恩给出了满意的结论，转念道。“假如我要学习魔法，会不会有点天赋，看起来魔法也不是我想得那么差劲。”
在记忆里，布莱恩对魔法没有足够的认可，他接触过一些掌握魔法的术士和牧师，觉得魔法就像变把戏一样，哗众取宠，没有实战的作用，要不就是给人驱邪治病，现在想来，自己接触的那些人，可能是修为太差了，并不会什么真正的法术。
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布莱恩来到治安厅报道，冈特的模样看上去很憔悴，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连修饰自己的仪表都顾不上，看到副官进门，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一大堆抱怨统统倒了出来：“大人，您可算回来了，镇长让我们清理街道，肃清酒馆和旅店的冒险者，这工作太麻烦，尤其是那些老太太们，非常不配合工作，挪一挪她们的鸡窝，就能和你吵上一天，我都快疯了。”
“挪鸡窝，挪那个干什么？”布莱恩表示费解。
“奎勒大人说，要给奥尔科特枢机主教留一个完美的印象，在他的治理之下，托比镇是整洁而宁静的。”冈特摇摇头道，“这他（妈）的鸡毛满天飞的破镇子，就是花三年也整洁不了。”
“行了，行了。”布莱恩制止了冈特的牢骚，“镇长的任务，总是要完成的，他毕竟还没有害怕主教大人被毒虫叮着，让你去捉蚊子。这样，鸡窝不要挪了，召集镇里的几个木工，把老太太们的鸡窝都做成统一的样式，给她们换新的，估计没人会不高兴。”
“街上的鸡窝、狗窝都这么办，工钱谁付呢？”冈特担心道，这种杂活不付现钱，木工可不会干的。
“我去跟镇长说，要他掏钱。”布莱恩很有把握，“镇里的税收，这点钱还是出的起，奎勒大人想表现一下，可不能太小气了。”
“你给我找麻烦，布莱恩，别说是十个银币，就是一个铜板我也不掏，那帮镇民再不听话，我就让你们把他们的鸡鸭都抓起来，做成晚上的下酒菜。”一毛不拔的奎勒愤愤道，“人们的信仰都到哪里去了，大主教来了，就没有一点虔诚的心？”
“奎勒大人，镇里的钱也不是你家的，何必呢？”布莱恩劝道，“花一点银币，万一讨了主教的欢心，他对阿利克大公美言几句，您就升官了呢？至少可以调到一个更好的镇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也知道这是个鬼地方，有什么好主意？”
布莱恩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奎勒道：“我们不仅要统一鸡笼狗舍，还要在上面写好各种标语，让奥尔科特大人感到，不仅是人，连牲口都感激他的恩德，那老家伙，还不美的冒泡？”
奎勒抓起一张纸念道：“海伦家的鸡感激主教大人的到来！史密斯家的狗向主教大人献出热吻……呵呵呵，布莱恩你小子有歪点子。”
“我们在镇里的主街上，再弄一些大横幅，我算了一下，一共用不到一个金币，您再为主教大人多准备一些特产，晚上送过去，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特产，不错，黑斑豹皮和貉油怎么样，这可是好东西。”奎勒思索道，“这样，你去把野货店的老板给我叫来，我要跟他好好谈谈，这个人有偷税漏税的毛病，今天该跟他算清楚了。”
“是该算算，他肯定算不过您的。”布莱恩嘲讽道。
“酒馆、旅馆还有地下的小赌坊，这些地方你都要清查一遍，总之整个托比镇，不能出现一个奴隶，一个对教会不满的人，更不能出现什么异端，否则你我可是要掉脑袋。”奎勒强调道。
“我这就去，警告那些危险人物，到时候不要不着边际，给大人您出难题。”布莱恩整了整衣衫，笑着出了镇公所大门，告知在外等候的冈特。“去吧，到税务室领钱，按照我的方法办。”
“好的大人，还是您有办法，跟您混准没错。”冈特兴奋道。
布莱恩一个人来到清水大街，也就是托比镇的主街，走进黄胡子酒馆，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非常惬意地翘起二郎腿，酒保立刻给他端来了开胃饮料，布莱恩觉得，这里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轻松自在，比避难农庄的城堡强上百倍。
“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吗，尤金？”布莱恩拿起桌上的帽子，朝酒馆老板扬了扬，跟他打招呼。
留着金色大胡子的尤金，走过来坐在他面前道：“副官大人，冒险者和佣兵都没什么信仰，听说主教要来，可不愿意触霉头，现在都躲起来了，佣兵小队长加拉赫说，他要进行一次长达三十天的冒险，抓住几个矮人工匠。”
布莱恩皱了皱眉头道：“他没看告示吗，迷雾森林有危险？”
“这帮恶徒，除了钱，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尤金摇摇头道。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灵魂契约
冥界，前所未有的死寂!
没有蓝色的天，没有空气，没有植被，只有黑色岩石和土壤组成的广袤世界，穹顶始终是灰色的，几颗猩红的星辰嵌在上面，就像妖怪的眼睛，西尼尔也不知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反正，冥界也没有时间概念。
拥有记忆其实是极为痛苦的事情，有时刺猪宁愿像其他亡灵一样，麻木而无意识地游荡着，不知道害怕，察觉不到危险，互相残杀之后，或者汲取败者的魂火，或者变成一堆骨渣。然而西尼尔做不到，他无数次记起，自己曾是刺猪王子的岁月，作为一只高贵、强壮而帅气的猪，和几十头母猪厮混的情景。
现在，一切都离他远去，只剩下孤独的灵魂，在无尽时间长河中痛苦的煎熬，而且，每时每刻都有陨灭的可能。冥界的法则就是如此，这是一个环境中没有能量的位面，想要强大，必须从其他亡灵那里得到增益，不死生物本能地相互攻击，吞噬掉魂火之后，就有可能晋级。每一个亡灵，既是猎手也是猎物，谁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可以坚持多久。
有很长一阵子，大约是几百年的感觉，冥界可以用“繁荣”来形容，地面上林林总总的亡灵，都在频繁活动，到处都是行走的骨架，到处都有无声的厮杀，但是突如其来的无情天火，瞬间毁灭了绝大多数亡灵，如今一眼望去，只有岩石，一块块巨大的方形石柱冲天而立，若非它们年岁古远，产生了裂缝，西尼尔也活不下去。
那一刻真是难以忘怀，天空的颜色都变了，由黑色转为紫红，无数根直径达到百米的火柱从天而降，灼烧着冥界的大地，数以万计的亡灵，都在烈火之下化为泡影，熔为粉尘，土壤像海浪一样翻腾，藏于地底的僵尸刚刚醒来，就被送到永恒的虚无中去。即使是九级的骨龙，也逃不过这次“审判”，它在很快成为一个火球，给空间增加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便坠落在地上，飞溅出万点火花。
这绝对是一场审判！神明对冥界不满，降下天火责罚。躲在石缝里的西尼尔骨头发颤，充满畏惧的灵魂思考着，它强忍着不要喊出声，担心被无所不知的神识发觉。一道火柱降临在石柱上，裂缝里的碎石簌簌而落，岩层发出了压抑的（呻）吟，西尼尔感到，就算没有被火烧毁，也要被石头压碎。
就在此时，石壁上出现一道幽暗的门，西尼尔想都没想，一头钻进门里，再睁眼一看，天啊！光世界，色彩斑斓的光世界！
海洛伊斯看着刺猪，她对新宠物的造型不满意，但是老师惠特认为，西尼尔是个潜力巨大的亡灵，在亿万的亡灵之中，拥有意识的不死生物可谓凤毛麟角，必须与它建立灵魂契约。
“西尼尔，你我之间，将要建立灵魂上的关联，大胖子说，这是最高级的契约模式，一旦形成，永远不能解除。今后我主你仆，生死同在，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我想什么，你也清楚。但在此之前，我还是要征求你的意愿，你愿意和我建立这种契约关系吗？”海洛伊斯问道。
“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尊贵的公主，按照魔界的传统，刺猪的地位可不怎么样，估计连给您提鞋都不配，现在和您灵魂相连，简直是无上荣耀啊！”西尼尔兴奋地道，“何况，您还救了我的命，否则我就被石头压成了饼。”
海洛伊斯歪着头看看刺猪：“都跟你说过，我不是魔族公主，我是人类，如果你不喜欢人类，我并不强求你成为我的仆从。”
“开始仪式吧，不管您是什么，气息是不会欺骗刺猪的。”西尼尔执拗道。
“那好，我要开始念咒了。”海洛伊斯收起顽皮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神圣而庄重的神情，一股莫名的强大气息，在她周围无形生成，刺猪西尼尔不由自主屈下四肢，伏在地上，灵魂深处颤栗不已。女孩开始吟诵拗口的咒语，她咬破手指，每念一句，就用鲜血在西尼尔的头骨划一下，足足划了二十一下，头骨上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并逐渐发出明亮的光芒。
在光芒中，西尼尔的灵魂，分离出幽蓝的影像，朝海洛伊斯的额头飞去，缓缓渗入那光洁雪白的额部，海洛伊斯身体一颤，高亢地念起最后一句收尾的结语，整个仪式顺利完成。女孩立刻皱起了眉头，骂了起来：“呸，西尼尔，你那肮脏的灵魂里都装着什么，和异性鬼混是你唯一的爱好吗？”
“不不不，现在开始，保护主人才是我唯一的爱好。”西尼尔马屁滚滚。
“保护我？算了吧，你想想自己在冥界有多久了，怎么才二级？大胖子还说你是个有潜力的亡灵，你的潜力表现在什么地方，连两个骷髅都打不过？”
西尼尔惭愧地解释道：“伟大的主人，神圣的公主，刺猪西尼尔感到，冥界的法则过于冷酷，并不忍心杀掉其他亡灵。”
海洛伊斯的眼睛反而一亮：“你可以突破法则而存在，这很了不起呢。但是以后不准再叫我公主，我不是什么魔族公主，强调一遍，我——是——人——类——”
西尼尔却道：“主人，您究竟属于哪个种族，不是凭您的感觉和生活环境来确定的。以刺猪的记忆，似乎有一种六芒星天赋魔法阵，专门用来测试各种生命的天赋和属性，最早由地精巫师发明，后来被人类学会后加以改进，普通的法师就能制作。只要您站在魔法阵的中央，过一会就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天赋魔法阵，大胖子怎么没教过我？”海洛伊斯问道。
“那一定是他想隐瞒什么。”
海洛伊斯思考了一下道：“胖子不告诉我，我自有办法，爷爷今天回来说，智慧女神教会的巡察队马上要到托比镇了，巡查队里当然有魔法师，那就好办了。后天我就去镇里，反正爷爷马上要去迷雾森林，没时间管我。”
“带上我吧，伟大的主人。”西尼尔央求道，“我好久没看热闹了。”
“带上你，好让大家怀疑我是个黑暗巫师吗，然后被教会找麻烦？”海洛伊斯没好气地道，“赶紧回你的冥界，自己想办法升级去，不到三级别回来。”
（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没有奴隶怎么办
确保奥尔科特大主教绝对安全的先遣小队，在神殿守卫帕里策尔的带领下，提前来到了镇公所，奎勒觉得，帕里策尔是个过于严肃的黑脸汉子，从面部的表情上，你无法揣摩他的情绪。守卫大人目光中总是射出无比凌厉的光芒，被他盯住了，就有一种夹紧双腿、尿意甚浓的空虚感。
“大人，我们为了迎接这一神圣时刻，在安全工作上，做了很大的努力和周密的安排。”镇长极力表功。
“那就是说，我的到来是多余的？”帕里策尔眼睛一横。
“不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你对于安全的理解，还处于小孩捏泥的阶段。”帕里策尔道，“把镇里的地图拿来我看看。”
“这个……这个……小镇没有地图。”奎勒开始冒汗。
“两年前，帝国行政署专门给各镇拨付了一笔钱款，用来测量绘制本地区的地图，你们把钱用到哪去了？”
“我的前任，皮古先生，他觉得老婆还不够多，就用这笔钱又找了一个。”奎勒哆哆嗦嗦解释道，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抖，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颤音。“当……当时我还不在这里任职。”
“那好，你带我到镇里走一圈，先去你们的奴隶市场。”帕里策尔也不想为两年前的事情和镇长扯皮。
“我们没有奴隶市场，托比镇是有觉悟的小镇，已经取缔了奴隶交易，这里再也没有受苦的人。”奎勒总算有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没有奴隶？”守卫大人冷笑起来，“你做的好啊，镇长先生，枢机主教大人此行的目的，是来解救奴隶，到了你这，连奴隶都没有，他解救谁？”
奎勒狠狠一拍脑袋，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做得太绝了，本来是为了讨好教会，表现一下啊自己的治理能力，却忽略了奥尔科特的根本目的。“这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吧，先跟我巡视去。”帕里策尔根本不理会奎勒的尴尬处境，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安全。
“要治安厅的人同行吗？”
“用不着，他们只配管管小流氓。”守卫大人回绝道。
晚上，担惊受怕了一天的镇长大人，喝着一杯镇定心神的浓茶，重重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两名治安官，好不容易才把想说的话挤出了牙缝。
“大人，您这是开玩笑吧，我们拼了命才把奴隶贩子全部赶走，好几个兄弟都受了伤，你现在让我把他们抓回来，就是再花十个金索伦请，也请不回来了。”波义耳愤愤道，他显然对奎勒的出尔反尔感到极度不满。
“这件事怨我，是我过于心切，心想大主教憎恨奴隶制度，我们这里没有奴隶，他会觉得很欣慰，现在看来，没有奴隶的结果是，奥尔科特大人很难堪，他那充满爱意的情感无处宣泄，说不定就会释放出一些怒火出来。”奎勒搓了搓手，向两位下属表示歉意，“布莱恩，你足智多谋，要不把伐木场主的奴隶贩子骗回来。”
“我可做不到，贩子们上次并没有动真格，多少给镇里留了余地，他们觉得，主教大人只是一时兴起，走了之后，还可以继续老本行，这才暂时离开，如果让他们掉脑袋，那帮人可是要狗急跳墙的。”
“那么，没有奴隶怎么办？”奎勒焦急地来回走动，“主教大人马上就到了。”
“请他举行一次传教仪式吧，也只能这样了，就说镇民集体请愿，希望聆听大主教的教诲，希望感受到智慧女神的光辉，说不定老头子一高兴，不计较奴隶的事。”布莱恩想了想道。
“这样行吗？”奎勒看着波义耳，波义耳却看向别处。
“事到如今只好拼一把，布莱恩你通知下去，凡是主动参加传教仪式的，甘愿成为信徒的，今后一年可以免除所有税金。这次虽然赔大了，但也比看到奥尔科特的脸色发青要强些。”奎勒镇长就像掉了几块肉似的，狠狠下了决心。
“镇长真是大手笔。”布莱恩夸赞道。
托比镇是五年前才形成的集镇，以前不过是个冒险者、佣兵和奴隶贩子的集散地，随着大家对森林资源的渴望，公国内地奴隶的需求量增加，还有一些贵族对于魔兽材料的需要，这里变得越来越热闹。迷雾森林里的猎人，渐渐也在这里做起了野货的交换，逐渐出现了酒馆、市场、商店和旅店，最终变成了一个小镇。
但是小镇的人员成分复杂，原先的土著们信仰自然女神，他们根本不知道智慧女神，做生意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他们有没有固定信仰谁也不清楚，冒险者和奴隶贩子只信仰金索伦，佣兵们信仰他们手中的兵器，劳工和奴隶们信仰他们的主人，否则就没有饭吃。
让这些人统一信仰，智慧圣光教会的传教者们不是没有考虑过，然而他们每次到来，都被该死的蚊虫和潮湿的天气搞得心不在焉，加上镇长捉襟见肘的招待，居民顽固不化的态度，没有人再有兴趣在镇民的心头播下崇信的种子，就连奥尔科特大主教，事先也不打算安排什么传教活动，要是只有四五个听众，似乎比没有奴隶解救还尴尬。
镇长的这次“割肉”举动传播开，镇民几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传言渐渐走了样，到了第二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大多数人已经认为，只要成为智慧圣光的教徒，就可以永远免除税务。赛赫内公国的税务繁多，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要向教会、贵族和当地管理机关缴纳三重税费，一旦免除可是受益匪浅。镇民们纷纷开始关注智慧女神起来，加入教会的热情空前高涨，对奎勒歌功颂德。
奎勒现在也不敢当众澄清谣言，只硬着头皮先过了眼前的难关，以后再跟镇民耍无赖，反正镇里是他说了算，不要脸是管理层必备的素质之一。
每天下午，布莱恩雷打不动地来到黄胡子酒馆，喝着他的午后麦酒，向老板尤金了解镇里的各种动向和情况。他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脸孔，萨琳娜很太友好地盯着自己，旁边坐着一个戴斗篷的人，鹅黄大斗篷遮住半张脸，只露着尖尖的俏下巴。
（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天赋魔法阵
布莱恩端起陶碗，走到萨琳娜旁边坐下，他已经猜出，小魔女海洛伊斯也一同来了，她仍然戴着斗篷，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在路口没有被人盘查？”
海洛伊斯从宽大的袍子里掏出一块带着魔法印记的晶石，伸到治安副官面前，笑道：“如果你看到这个，会有什么反应？”
“反正我不会吻你的靴子。”布莱恩喝了一口酒道。
“负责检查的是一位非常严厉的大叔，脸上的表情和木乃伊毫无区别，但是他看到弗格斯家族的标记之后，居然顷刻露出了生硬的微笑。”海洛伊斯描述道，“你能做到吗，副官先生？”
“我还没有那么成熟。”布莱恩被自己的冷幽默逗笑了，“萨琳娜，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吗，可别告诉我，你是个无比虔诚的信徒。”
“我是被赶出来了，女主人不喜欢我。”萨琳娜手指绕着一缕头发，“她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因为厌恶我的某些取向，连我调的酒也彻底否定了。”
“你的取向嘛，的确有点那个。”
海洛伊斯终于摘下斗篷愤愤道：“布莱恩，你为什么不早说?”
“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个人的爱好而已，对你的家族又没有什么危害。”
“怎么没有危害，你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我……我都无法形容。”海洛伊斯的脸上露出羞红。
“你干什么了，撕破小姐的裙子做拖把了吗？”布莱恩问道。
“我偷看她洗澡。”
布莱恩的嗓子像被什么卡住，咽了口吐沫才接了一句：“你应该偷看我才对。”
没有人笑，海洛伊斯用手指轻轻磕了磕木桌道：“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大方的男人。”
“大方?”布莱恩明白过来，“那当然，酒保，快给两位小姐上饮料，还有甜点，那个叫做什么来着，雪梨玫瑰糕，对，我妈妈也爱吃这个。”
“我不是让你请客。”海洛伊斯微微摇头。
“弗格斯家族虽然家财万贯，我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我来到这有两个目的，第一，萨琳娜小姐还是由你来重新安置，她在我们家，既让我担心受怕，又让我的老师惠特伤透了心。第二，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忽略那天的不愉快，帮我一个小忙。”
“不愉快？不不不，那天非常愉快，我见识到了魔法的威力，还有你们家的独特氛围。”布莱恩道，“我原本以为，大贵族的家庭是阴郁可怕的。”
“既然你不记仇，今晚我就住在你那，明天我想单独和教会巡查队的魔法师见面，也在你家进行，整件事必须保密。”海洛伊斯以试探的眼神，征求布莱恩的同意。
布莱恩却走神了，眼睛往海洛伊斯的背后望去，似乎连她说些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你不愿意？”海洛伊斯催问，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事情，在任何公开的场合进行。
“我只是看到一个陌生面孔，在大主教到来的时刻，这是非常敏感的，这个人应该怎么形容，他身上有一种阴冷的气息，阴冷到了可怕的程度。”
海洛伊斯没有回头，她对其他事务不感兴趣：“是不是每个人都要怀疑？”
“我可是负责治安的官员，奥尔科特大人要是受到打扰，我的脑袋就搬家了。”布莱恩记下了陌生人的样子，“你刚才说什么？住我家，那当然欢迎，你今天需要洗澡吗，泡泡浴还是鲜花浴？我可以提前准备，把木桶刷干净。”
“也许我应该召唤一只荆棘球，在你的嘴巴里。”海洛伊斯气道，“明天的事情最好是你来出面，把魔法师找来，不要让他知道我是谁，擅长利用职务之便的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个人怎么不见了！”布莱恩站起来，四处望望，找不到陌生人的踪迹。
萨琳娜将手中果酒一口饮尽，摔着杯子道：“布莱恩，老娘要洗泡泡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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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站在布莱恩家的小院里，拢着手一副戒备的样子，问道：“副官大人，我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这么晚了，您还要进行询问，为什么不去治安厅，反而到您的私宅？”
“我只是有事相求，你看，我这个小院，虽然是租来的，但是我自己也有一些收藏，不希望被人盯上，您能不能给我设计一个小小的魔法阵，给偷儿们来点告诫。”
“您找错人了，我是杂货商人，不是魔法师。”
“上周四，费怡夫人要买挂毯，你把她带进地下室，至少一个小时……”
伯恩立刻解释道：“费怡是个挑剔的女人，挂毯的种类又繁多……”
“上上周二，莉娜小姐买雨布……”
“得了，我是魔法师，曾经学过那么点。”伯恩打断道，“自你来了小镇，大家都快没有秘密了。”
“既然你说了实话，我也不隐瞒，就是请你给我画一个六芒星天赋魔法阵，然后告诉我它的用法，以后你请谁进地下室，我都会不记得。”
“天赋魔法阵，那是最简单的，您要它干嘛？”伯恩不解。
“我突然想学习魔法，所以要先测测自己的天赋。”
“十二岁才是接触魔法的最佳时期，您现在恐怕晚了点。”
布莱恩摇摇头道：“不算晚，我正好拥有双倍的最佳时期。”
伯恩朝院子周围看了看，拾起一根细的树枝，将自己的精神力，注入一些在树枝上，然后对着地面，开始刻画印痕，很快一个圆形的六芒星阵就完成了，整个魔法阵微微发着乳白色的光芒，非常清晰醒目。
“无论是谁，只要站在阵中央，一分钟后，就能激发出他的天赋特性，六个角可能分别呈现六种颜色，金色是光属性，红色是火属性，蓝色是水属性，绿色是自然属性，橘色是大地属性，紫色是暗属性。”伯恩指着每个尖角，做了简略说明。
“哦，假如我在里面，一个尖角发出了红色光芒，说明我比较适合修炼火系魔法对不对?”
“是的，除了紫色之外，其他的地方亮了，这个人都可以学习魔法。”
布莱恩绕了半圈道：“紫色为什么不能，暗属性，那不是可以成为黑暗巫师？”
伯恩紧张地往周围看了看道：“不要乱说，暗属性代表一个人与魔法无缘，他最适合成为刺客。黑暗巫师，那是无比邪恶的存在，果真站在魔法阵里，整个法阵都会发出妖异的黑紫光芒。”
布莱恩进入天赋魔法阵的中间，等了一会看到，绿色和橘色亮了起来，不由叹道：“小的时候怎么没人给我做测试，看看，原来我天赋秉异，居然有两个属性，本来应该是个双系大魔法师。”
“错了，双系并不是优秀的表现，您看您所激发出来的亮光很淡，这说明您的体质不够精纯，并不适合成为法师。”
布莱恩像是被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冰水，半天才道：“魔族，站在里面会怎样？”
“您怎么总是问一些禁忌，魔族是唯一没有任何属性的种族，他们站在这，所有的光就会变得昏暗，如果是那种魔法免疫的大魔头，这个魔法阵就彻底黑掉。”伯恩说罢问道，“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了，但是你要记住，假如一天我有了女朋友，你可不能带她去看挂毯。”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神圣恩典
“原来，小镇里还潜藏着魔法师，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不用惊动教会了。”海洛伊斯见伯恩离开小院，走出来认真看着魔法阵，把六芒星的样子记在脑海里。
“我看你也不必测试了，结果很明显，你肯定不是魔族。”布莱恩道，“魔族没有任何属性，不能修炼魔法，从这一点来判断，你已经被排除了。”
“那我至少，也该看看自己的天赋。”海洛伊斯似乎也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走到了魔法阵的中央，“尽管你说的不错，可我还是疑惑，大胖子为什么从来没有给我进行过测试，甚至没提过天赋的话题。”
“我小时候也没被测试，大家都是被人忽视的可怜孩子。”布莱恩不以为然，但是他的眼睛马上直了，嘴巴张得老大，整个魔法阵就在说话的瞬间完全熄灭，小院陷入了黑暗。“这……这不合理！”
幽暗、沉默，加上海洛伊斯发出的颤抖而浊重的呼吸，时间就像被凝固住，却冻结着两颗复杂的心，难以接受的结果让人不知该表达些什么，而魔法阵就在心灵盘桓之即，恢复了亮度，金色的一角发出极度猛烈的光辉，喷发到十几米的高度尤未减弱，给四周的一切镀上了金边。
“魔法阵是不是坏掉了？”布莱恩抓抓脑袋，“怎么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状态？”
“我要回去了，布莱恩，爷爷和惠特应该能解释这里发生的事情。”海洛伊斯走出魔法阵，还是第一次流露出温和的口气，隐隐夹着哀伤，“这是你和我的秘密，对吗？”
“请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布莱恩郑重道，“我只是想说，他们虽然隐瞒了一些事实，可能都是出于爱护你的角度，千万不要心存怨气。”
海洛伊斯身体一颤，显然布莱恩的提醒让她清醒了不少，点了点头道：“我的身世，不能始终是个谜，谢谢你，我会掌握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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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天气，微醺的暖风，加上奥尔科特和蔼的笑容，让人们在这一瞬，误以为世界是温馨美好的。原本充满罪恶的奴隶市场上，镇民们席地而坐，聆听着圣歌，心情轻快地沐浴在祥和的气氛之中，只有负责安全的少数几个人，表情是紧张而严肃的。
布莱恩和下属们，站在广场的东侧，严密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防止有人蓄意破坏传教仪式。按照红衣主教的话来说，这是托比镇最伟大的时刻，老家伙果然心花怒放，被全镇的热情搞得血脉贲张，早就忽略了奴隶的事情。如果能够在托比镇拓展一个新的分教会，奥尔科特的业绩上就会加上重重的一笔，为他成为下任教皇，增添给力的筹码。
布莱恩承认，在身份上，他的确是智慧圣光教会的教徒，受过神的洗礼和祝福，但是在心里，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并不拿女神太当一回事，凡人们只在画像上看过神的样子，从来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神恩或者神迹，虔诚，不过是畏惧教会武力裁判的一种表现。
布莱恩因为父亲的工作，从小就多次见识过传教或者受戒仪式，对于他们的伎俩，也略有耳闻，教会的各种仪式，都是借助魔法的威力，来昭显神威。比如现在，虽然只有一名女助祭在吟诵圣歌，声音却能笼罩全场，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甚至让人心灵震撼，就是运用了这一种扩音震慑魔法达到的效果，难怪在布莱恩的心底，总感觉魔法是骗人的把戏。
假如出现极端的异教徒，跳出来搅乱现场，打断了奥尔科特大人的布道，治安厅的人可就犯了失责大罪，轻则长期监禁，重则与异端同论。掉脑袋的事情谁能不重视？治安厅所有的人员，都打起精神，观察着蛛丝马迹，祈祷盛会赶紧结束。
可惜奥尔科特大主教并不着急，他和镇长奎勒攀谈了一阵子，这才慢慢走到主席台，开始传道。奎勒因为和大人物谈话，变得面红耳赤，仿佛喝了一斤烈酒似的。
“各位镇民，《圣典》告诉我们，智慧女神无处不在，她并不因为你的内心是否尊崇而做出取舍，事实上，每一个拥有灵魂的生命，都在智慧圣光的恩泽之下，这正是我们区别于野兽的根本所在。是神，赋予了我们无穷的智慧！”奥尔科特一字一句说道，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形象似乎也越来越高大，在众人的眼中，枢机主教的身躯就像一座巍峨高山。
幻视术的作用下，镇民的内心颤抖起来，原本只是为了免税来凑数的人们，有一些已经改变了初衷，他们开始相信，神是存在的，膜拜和信仰可以获得她的力量，像主教大人一样。
奥尔科特接受了神殿守卫队长帕里策尔的意见，为了预防个别人心怀叵测，不再对所有人逐一祝福，给他们接近的机会，而是采用了集体祝福方式。主教伸出右手，淡黄的光芒从手中散发出来，穿过人群，通往远方，幕后的自然系法师，释放出一道道充满生命气息的凉风，让众人感到精神一振，似乎真的得到了什么巨大裨益。
伟大而神圣的过程终于过去，奥尔科特大主教离开临时搭建的高台，坐进马车里，剩下的事情，便是两名助祭开始登记申请加入教会的人名，至于助祭的安全，就用不着太操心了。
布莱恩重重地喘了口粗气，看来自己的担忧有点多余，神殿守卫实力强大，都是六七级的强者，谁敢轻易冒犯？纵使真的存在异教徒，恐怕也不会选择此刻挑衅或者刺杀。昨天在黄胡子酒馆看到的可疑分子，布莱恩的直觉是那家伙今天可能有所动作，但是最终并没有出现，也许他知难而退了。
传教仪式大获成功，百分之九十多的镇民，都愿意报名加入教会，奎勒镇长欣喜若狂，讨得大主教欢心的他，暂时忘了自己的麻烦——明天开始，他就要为收不着税而苦恼了，到时候盖神庙的钱，从哪里来呢？
治安厅的担子并没有减轻，奥尔科特主教还会在镇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启程返回。教会的神殿守卫，已经准备着手另一项任务，搜寻一个会吃人的孩子，他们做了一些补给后，结队进入迷雾森林。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幽暗蜘蛛
邓巴还有十二名强大的神殿守卫，已经开始搜索森林，圣奥西丁的使徒毕竟还没来得及发育，他一定活不了多久。奥尔科特大人的巡察也顺利结束，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老家伙非常高兴，尤其赞赏了镇民的鸡笼和狗舍上的标语。看来一切顺利，麻烦只剩下一个——萨琳娜小姐。既然暂时解决不了，深夜才回家的布莱恩，决定先大吃一顿再好好睡上一觉，其余的问题放到明天面对。
让治安副官意外的是，桌子上居然摆满了食物，还有一瓶果酒，萨琳娜扎起了围裙，而不是占据他的小床打呼噜。听着煎牛排嗞嗞的响声，布莱恩感觉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傲气的胖小姐真的是拿平底锅在做主食吗，昨天晚上她还用来当做自卫的兵器放在床头。
布莱恩咽着口水，肚子发出巨大的咕咕声，他原本所谓大吃一顿的想法，不过是回家啃上一块大面包，喝几口牛奶，现在面对一桌丰盛的夜宵，不由有些感动。“有个女人还是不错，尽管这个女人不太像女人。”
“发什么呆，还不吃饭？”萨琳娜解开围裙，一屁股坐在小木椅上，那椅子发出一声强烈的抗议。
布莱恩认真看了看萨琳娜，金黄的头发随便扎了一把，垂在脑后，白胖胖的脸上有道黑灰，灵动的眼睛里隐藏着得意，由衷赞道：“我从未发现，原来你如此美丽。”
“用不着花言巧语，难道牛排和奶酪也堵不住你的嘴？不管说什么，晚上也休想爬上我的床。”萨琳娜警告道，其实她心里明白，以布莱恩的实力，一百个平底锅也挡不住他。
“味道真不错，我是诚心赞美你，萨琳娜，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布莱恩嘴里塞满食物嘟哝道。
“我能怎么办，避难农庄不肯收留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萨琳娜的口气有些无奈。
“唉，又让我发了同情心，就在这里先住着吧，我可以睡地铺。”
“真的吗，我雇一个女佣好吗？打理一下房间，这里的男人气息太浓厚，真是受不了。”萨琳娜提出了新要求。
“可以吧，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我的屋子，不能像闺房一样，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变态。”
“你在拐着弯骂我，布莱恩，当心我给你被窝里放几只刺猬。”萨琳娜又凶悍起来。
“保持温柔，女士，温柔才是你最强大的武器。”布莱恩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感到非常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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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刺猪西尼尔的老家，如果不是空中有一只薄翼骨鸟飞过，整个世界简直就是一幅静止的灰色图画。天火洗礼之后，强大的亡灵陨灭殆尽，剩下一些低等的不死生物，在无穷无尽的大地上游荡。西尼尔仰头看着天空，幻想着那只骨鸟要是成为自己的仆从，就可以坐在它身上四处游弋，当然了，不过是想想而已，二级的刺猪，怎么可能战胜五级的骨鸟？
“升级，怎么才能升级？”西尼尔收回驰骋的心绪，开始了正式的思考，魔族公主海洛伊斯已经是它的主人，主人的命令不容违背，皇族的权威更不可亵渎，看来必须升到三级，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其他亡灵。西尼尔觉得，至少需要干掉十个二级的同类，吞掉它们的魂火，才有可能晋级。
“伟大而宽容的刺猪王子，并不喜欢杀戮！”西尼尔嚎叫了一声，算是对海洛伊斯发出了抗议，然而它马上紧张起来，害怕自己灵魂深处的怨念，会被主人知悉。
“你恐怕是胆小吧？西尼尔，我看你连一级骷髅都不敢招惹。”海洛伊斯的灵魂从主位面传来嘲讽的信息。
“胆小，谁说我胆小，一级骷髅有什么可怕？我一定要让它尝尝猪大爷的本事！”西尼尔被主人刺激之后，灵魂里涌起万丈豪情，在荒凉的地面上奔跑起来，开始寻觅骷髅。
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浅坑，到处都是碎石，或许是石柱断裂后，落下来砸出的痕迹，西尼尔跑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骷髅，感到自己体内的暗能量消耗了一大半，于是靠在一块石头旁休息。
“骷髅们，不要再躲着了，都给我出来，和猪大爷较量较量，不管是什么骷髅，黑的、灰的、白的，来几个试试！”西尼尔一阵乱吼，忽然想起白色骷髅是四级魔法亡灵，自己可不是对手，连忙改口道，“白色的还是不用来了。”
石头后面发出沙沙声响，一只幽暗蜘蛛，从坑底爬了上来，它被刺猪的吼叫吸引，八只骨爪交替着来回移动，顷刻到了刺猪面前。
三级蜘蛛！刺猪差点没晕过去，一番乱嚎，却叫来了比自己更强大的不死生物，西尼尔见过幽暗蜘蛛，知道它们擅于吐出粘稠的蛛丝，把对手缠住以后，再用利螯撬开头骨，吸食魂火。西尼尔首先想到装死，但是一个亡灵本来就已经死了，再装也无济于事，于是采取第二策略，也是他几百年来一贯伎俩——逃跑。
可惜幽暗蜘蛛并不比自己慢，这种节支类怪物，移动起来速度惊人，西尼尔唯一的优势，在它面前荡然无存，屁股上已经沾满了蛛丝。
“主人啊，快救命！”西尼尔亡魂大冒，灵魂里发出紧急呼叫。
“自己解决，我可去不了冥界。”海洛伊斯也许是嫌刺猪太吵，交代一句，主动切断了和它的联系。
什么指望都没了，只能依靠自己，刺猪感到后腿越来越吃力，蜘蛛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近，它猛地绕着石头一个拐弯，躲过了敌人的致命一扑。
“太刺激了，我要是有心脏，现在已经跳出胸口了。”西尼尔发现，原来幽暗蜘蛛有一个弱点，它转弯的能力不行，要转上九十度，竟然要花两秒钟以上，刺猪开心之极，终于找到了应对这货的办法。
“我转，哈哈哈，小蜘蛛，你的蛛丝怎么没了准头，喷在石头上多浪费，难道你打算在冥界创作一幅壁画吗，让谁来欣赏呢?”刺猪绕着碎石，进行各种疾速转弯，不断调侃着对手。被激怒的蜘蛛智力明显不足，没有意识到刺猪是在消耗它的暗能量，依然一边追逐，一边疯狂地吐着灰色长丝。
（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亡命小队
一个猥琐的梦刚刚做到一半，门就被砸得咚咚响，布莱恩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看外面天色还没亮，是谁深更半夜来找麻烦？穿着睡衣的萨琳娜也被惊醒，拿着平底锅，紧张地看着布莱恩，男人示意没有危险，让她放下锅继续睡。
“不好了，副官大人，主教大人死了！”冈特的声音变了调，在小院的门外喊着。
“什么，主教大人？”好比一个炸雷，在布莱恩的头顶开了花，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丝困意也没有了，他有些慌乱，觉得下属是不是在开玩笑，转而又想，冈特不可能开这种玩笑，这才连忙进屋开始换衣服。
“我的皮甲，皮甲。”布莱恩突然变成了没头苍蝇，在屋里乱转，事情太突兀太可怕，红衣主教在自己的辖地毙命，全家人的性命现在都押上了，结果很有可能是老老小小都在火刑柱上烧死，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在这呢，出什么事了，谁死了？”萨琳娜并没有上床，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装备，递到布莱恩手里。
“奥尔科特死了，记住，准备好你的所有东西，如果我不能回来，你就赶紧走，不用管其他的。”
“小心点。”萨琳娜怔怔地看着冲出去的布莱恩，心情有点复杂。
镇公所内亮如白昼，所有的灯都点着了，地板上八具尸体，分别是奥尔科特、帕里策尔、波义耳，两名女助祭还有三名普通的治安员，房间内的气氛极度压抑，只有蜷缩在椅子上的镇长，偶尔发出一两声抽噎。
“这怎么可能，神殿守卫的队长在，谁能杀死大主教？”布莱恩匆匆赶来，劈头就问。他看着波义耳的尸体，心里特别难过，如果不是主官坚持值守下半夜，死的就是自己。
没人回答，因为保卫奥尔科特的人都死光了，剩下的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而且大家现在并不关心事情的缘由，都在想接下来怎么办，是逃，还是往更远处逃？
“镇长大人，您觉得该怎么办？”布莱恩还是按照程序，首先请示最高长官。不过奎勒已经吓得失去了神智，除了哭泣，就是哭泣，头埋在椅背上，像一只软体虫。副官只好走上去，扳起他的肩膀再次问道。“长官，我现在需要你的指示，而不是听你哭。”
“一切都完了！”奎勒双目失神，瞳孔都放大了，一头乱七八糟的灰头发，耷拉在额前，看起来突然老了二十岁。“一切都完了，除了死，还能怎么办？”
“是啊，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布莱恩的心里也一阵发虚，险些被这种无力感击倒，他非常清楚，面临的责罚将会是什么，红衣主教死了，仅次于教皇的大人物死了，整个帝国才有三名大主教，其中之一死在了托比镇。教会的人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用锁链把所有相关的人捆起来，然后等待裁判所的判决。裁判所的所长从来不会做选择题，他的手段只有一种，烧死！
逃呢？跟死其实差不多，等于是慢性死亡，也许还没有烧死痛快。显而易见，逃跑的路线只能向南，跨过鹿饮河，进入迷雾森林的深处，以浩瀚的原始丛林为家，但是丛林从来不好客，它会充分展示它的魔力，让你体会到各种痛不欲生的处境，比如，被野蛮人剥皮，被矮人泡酒，或者被圆腹大马蜂蛰得红肿溃烂而死。
况且，如果选择逃逸，那么肯定被教会判定为异端，连所有家属亲戚都受到牵连，自己活不成也就算了，还把一大家子都捎上，整个家族在帝国之内彻底除名。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教会的裁判所到来之前，抓住元凶，减免罪责。”布莱恩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父母的面孔，慈祥的妈妈，还有不太慈祥的爸爸，老头子虽然不让他特别喜欢，但他还不至于希望康克里夫因为自己遭受折磨。
“戈德温，先安排镇长回去休息，然后立即回来报道。”布莱恩的语气变得沉稳而镇定，心里已经下了决心，要和困难搏斗一次，尽管胜利的希望，比狂风中的烛火还微弱。“镇长大人生病，治安主官波义耳先生为国捐躯，现在由我代理镇长职务，我宣布，从此刻开始，全镇进入最高警戒状态。”
仍然没人在意布莱恩说些什么，都这时候了，争夺权力还有意义吗，别说是当镇长，就是成了行省的省长，也不能和教会抗衡，教权远远大于君权，这是近两百年来一贯传统。
“都他（妈）给我精神点！”布莱恩怒吼了一声，终于把众人低垂的头颅提了起来，“怎么了，傻了？傻了就能救自己，还是能救你们的家人？我只想告诉你们，今晚死的不是我们，而是地下躺着的这几个，说明什么?说明不管是智慧女神还是他（妈）的什么其他神祗在垂怜我们，给了我们活着的机会，我想问问你们，要不要珍惜这次机会？”
几名治安员总算有所触动，他们的眼神集中在布莱恩脸上，无助而又略带渴望地看着他，希望副官能够继续说下去。
“是的，现在很糟糕，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布莱恩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依然保持着郑重，“可是我们至少还活着对不对？还能为挽救自己的命运再干点什么，而不是奎勒一样，变成一滩稀泥，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也不是像你们刚才一样，就知道傻愣着，像个僵尸一样没有脑子!我承认对手很强大，刺杀大主教的人，连神殿守卫队长都能干掉，也许我们在他面前，连一招都使不出来，就被劈成了两半。可是至少我们在劈成两半前，做出了最有尊严的选择，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而不是和野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进森林苟活，尸体爬满了蛆虫。我不想多说了，想明白的留下来，听我的指挥，想不明白的，可以离开了。”
仅仅沉默的几秒钟，冈特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反正是死，布莱恩大人，我跟你干。”
“妈的，跟他们拼了！”
“老子可不想当孬种！”
满是恨意的附和声响起，没有一个人离开，布莱恩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每个下属，一字一句道：“加上戈德温，我们九个人，也许很快就会死掉，所以从现在起，就叫做亡命小队！”
（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侦察
镇公所是一间老房子，早在五十多年前，镇子还叫托比村的时候，血色军刀佣兵团曾经驻扎在这里，石砌的楼房是他们的指挥部，这伙残忍的士兵专门抓捕矮人符文大师和地精巫师，然后送到大城市里卖个好价钱，为了防止报复，指挥部修的异常坚固，尤其是团长的房间，七级魔导师也不能轻易攻破。
太阳刚刚升起，布莱恩就坐在镇公所的大厅内，开始发布一道道命令，经过几个小时短暂休息的治安员们，也都精神抖擞地等待着他的布置。
“税务室管理员阿德拉，你的账目统计完毕了吗，镇里现在一共多少钱？”布莱恩一直没合眼，表情凝重地问道。
“报告镇长，一共五十四个金索伦，另外还有一点散钱。”阿德拉半夜被叫起来，做了几个小时的帐，“目前为止，镇里没有欠税的店铺，倒是镇公所还欠了枫叶镇五笔钱，一共三十七金索伦零三个银币。”
“这个刮地皮的奎勒，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十几个金索伦?”布莱恩有些愤怒，“这样，你先去我的小院，把萨琳娜接过来，安排住在这里，然后将欠的钱封存起来，剩下的镇公所全部临时借用。”
“好的，我马上去办。”阿德拉说完，立刻拔腿就走。
“别急，我需要更多的钱，不但要向萨琳娜借，还要向每家商铺和伐木场借，你去跟他们说，提前缴纳一个月的税费，然后带着戈德温，跑一趟伐木场，把罗伊带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商议。这些你能够办到吗？”
阿德拉眉毛一挑道：“假如我两天之内办完了，您是否能让我加入亡命小队？”
布莱恩吃了一惊，别人都躲不及，居然还有不怕事的，笑了笑道：“我答应你，两天办完，你就是亡命小队的成员。”
“那好，请您记住，阿德拉可不是安分的小会计，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热血青年！”
“我记住了，热情青年。”布莱恩转头又问，“莫利，死者的尸检报告做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小镇唯一的治疗官兼法医莫利，向布莱恩递上了一个纸袋。
“很好，我等会再看，你立刻去找几个镇民，把主教大人以及所有护卫全部埋掉，仪式可以简略，但是过程不能草率，棺材给我弄好一点的，费用你自行考虑，办完了立刻回来。”
“遵命，镇长先生。”将近五十的老法医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他还没有见过哪个年轻人，在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之后，还能如此镇定和有条不紊。
“冈特、罗赛蒂，托比镇的日常治安还要维持，镇民的生活还要继续，不能因为主教大人死了，其他人都不过日子，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负责这项工作。记住，奴隶交易既然取消了，那么就不能让它死灰复燃，托比镇不需要血腥的生意来致富。”
“如果还有人跑来贩卖奴隶，我们该以什么态度应对？”冈特问道。
“先把他带过来和我谈，谈不拢再赶出去。”布莱恩道，“找镇里的工头，在三个出口处搭建哨楼并安置警钟，有什么紧急情况，好让所有人及时知道。”
“可……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冈特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再给你增加六个编制，人员你自己想办法，需要的费用，你计划好了报给我。”布莱恩处理完一件事，又立即开始安排下一件，“埃玛，朱利安你们两个对镇里进行一次彻底的排查，所有的地方都不放过，包括我的住处，凡是没有登记过的镇民，还有可疑的陌生人，全部带到镇公所进行盘问登记，如果遭遇反抗，不要硬来，回来报告就可以。”
“好了，都去忙吧，每天晚饭后，来镇公所碰头。”布莱恩挥了挥手，又揉了揉抽紧的脑门继续道，“瓦特你们三个跟着我，开始侦察奥尔科特大主教死亡原因，就从他的住处开始，谁能告诉我，是谁最先发现死了人的？”
“是一个叫做史密斯的更夫。”瓦特答道。
“立即叫他过来，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奎勒大人。”
奎勒就住在镇公所的楼上，布莱恩敲了敲门，奎勒的大夫人把门开了一条缝，看是布莱恩，又将门开大了一些，女人的气色很不好，憔悴的脸上挂着泪痕，忧伤地说道：“治安官先生，镇长病得很重，经受不住打扰。”
“我知道。”布莱恩不客气地进了屋，女人只好给他让路，“但是你们一家人如果还想活命，现在我必须再和他谈谈，五分钟，夫人。”
布莱恩走到奎勒的床头，看了看这个被噩耗击垮的男人，不免有些同情，说道：“很抱歉镇长大人，未经您的同意，我已经开始代理镇长职务，现在向您通告一声。”
奎勒微微睁开红肿的眼睛，哼了一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布莱恩只当他是同意了，其实不管他同不同意，按照帝国的公务制度，上级官员无法正常履行本职时，下一级官员可以暂行其权力，一切本身就是合法的。“先生，您必须努力回忆回忆，昨天奥尔科特大人除了睡觉，他还有别的安排或者什么要求吗？”
“他的……他的老毛病犯了。”奎勒咳嗽两声，用低若蚊吟的声音答道。
“什么老毛病?”布莱恩凑近奎勒的嘴巴。
“他说，要找一个处女。”
“您给他安排了吗？”
“托比镇……托比镇没有处女。”奎勒艰难地说道。
“也就是没有安排？”布莱恩追问，但是奎勒似乎昏迷了过去，再也不做任何回答。
“希望您的丈夫早日恢复健康。”布莱恩只好对女人祝福了一句，退出房间，往楼下走去。在楼房的最西边，有一个特别的屋子，就是当年血色军刀佣兵团团长的居室，这间房经过了加厚和抗魔材料处理，还有暗室和密道，所以奎勒安排大主教住在里面。
“有什么发现？”布莱恩问瓦特。
“房间很整齐，没有任何打斗迹象，窗子和门，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整个屋子，找不到一点血迹，包括那个密室，也同样如此。”
布莱恩翻阅着尸检报告，埋头道：“这里都已经记录过了，和你说的一样，有新的发现吗？”
“暂时没有。”瓦特道。
布莱恩突然抬起头来问：“瓦特，镇里到底还有没有处女？”
瓦特被问懵了，想了一想道：“有吧，至少十五岁以下的，应该都是。”
“乔纳森，去那些有小女儿的人家问问，昨天夜里谁家的女儿，出去过或者被强行带走了。”
“是的，长官。”乔纳森毫不犹豫地敬礼，然后执行任务。
（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求助
加森丘陵的山道上，一辆半箱的马车正在与落下的夕阳赛跑，斜斜的影子快速划过青草和灌木，赶车的是个发福的女人，不断扬起马鞭，打出“啪啪”的清脆响声，女子身旁，一个青年男士全副武装靠在篷布上，闭着双眼养神。
“快睡一会，布莱恩，要不你能支撑多久？”萨琳娜略带命令的口气。
“没想到你还会赶车。”布莱恩紧了紧身上的皮甲，抵抗着冷风带来的寒意，“我也想睡，可惜脑子里全是问号。”
“查出什么来了吗？”
布莱恩摇摇头道：“杀手非常厉害，做事干净利落，每个人的死亡时间都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个人在一瞬间，干掉了所有的护卫，包括神殿守卫队长，并且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连一个鞋印都没有，他可不一般啊！”
“所以我们要去避难农庄求助？”
“没错。”布莱恩道，“邓巴可是答应过，满足我提出的所有条件，所以这次我要问他们借一个七级强者，来帮助我破案，否则就算我找出那个刺客，也是去送命。”
“你怎么能肯定，是个刺客？”萨琳娜问道。
“多半是个刺客，每个死者的表情，都是平静的，没有露出惊恐，伤口可都是在胸前，比小拇指还细的血洞，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法医认为，所有人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袭，连反应都没有，就被高速的尖利之物，刺穿胸膛，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刺客了，非常高级的刺客，也许七级，也许八级。”布莱恩分析道。
“高级战士的斗气护盾都能瞬间刺破吗，这种人大帝国也没几个啊！”
“的确，或者说，帕里策尔甚至连护盾都没释放出来。”
萨琳娜沉默了一会道：“我的钱你可以拿去先用，但是记住你可不能死，死了没人还账，也没人替我管理伐木场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不过还不还得上，要看神的安排。”
萨琳娜紧了紧缰绳道：“快到了，下车吧，你说那个海洛伊斯，到底属于哪个种族？”
“原来那天晚上你在偷看，对不对？”布莱恩道，“差点忘了你的爱好。”
“她这么标志的人儿，真的会是魔族？”萨琳娜口中露出惋惜。
“怎么了，难过了是不，差点爱上魔族的公主？我猜她很可能是半人半魔，拥有两个种族的血统。”布莱恩下了车，伸伸懒腰道。
“人与魔还能结合吗，魔族那么可怕？”
“困难虽然很大，别人不也克服了吗，所以我们也不用害怕。”
“我们？去死吧臭男人，谁要和你结合？”
“别张牙舞爪的，前面有地行兽，它可不欣赏凶巴巴的女人。”布莱恩提示道。
萨琳娜看过去，在通往城堡的大道上，伏着两头巨大的类似鳄鱼的怪兽，体长足足十米，巨大的鳞甲在黑夜中闪着幽光，黄色的眼睛正盯着他们。“够吓人的，它们不会攻击我们吧？”
“应该不会，它们不过是大个头的看门狗，负责夜里看家的。”布莱恩猜测，“我们摆出一副老熟人的样子试试，看门狗见到熟人只会摇尾巴。”
两人硬着头皮走了一半的路，一只地行兽突然开始动作，四只短脚支起身体，缓缓移动到他们身旁，用巨大的鼻孔嗅着人类的气味，还不时喷出白色的雾气。那巨兽判断了一会，也许认为他们并没有危险，一拧身离开了。
“如果你真的怕，我这有宽厚的肩膀和胸膛。”布莱恩见地行兽走远，开始逞英雄。
“我想尿尿，布莱恩。”
“那还是憋着点，可别发出大怪物不喜欢的味道。”布莱恩尴尬道，“你看，帕尔默大管家出来了，不能丢人。”
有惊无险，布莱恩和萨琳娜终于见到了海洛伊斯，少女的顽皮模样消失殆尽，一脸不符合年龄的忧郁显露无遗。“怎么了，布莱恩，萨琳娜要回来我可不答应。”
“不是，是我遇到了大麻烦。”布莱恩坐下来，刚要解释事由，却看到海洛伊斯的眉头微微一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恐怕是胆小吧？西尼尔，我看你连一级骷髅都不敢招惹。”
“你跟西尼尔说话，那头该死的刺猪？”布莱恩问道。
“是的，那头胆小的猪，在冥界就知道逃跑。”海洛伊斯答道。
“你们之间有了某种联系吗？”
海洛伊斯点了点头，问道：“说出你的来由吧。”
布莱恩将大主教奥尔科特死亡的过程描述了一遍，正要提出请求，海洛伊斯却怒道：“自己解决，我可去不了冥界。”
“抱歉，我已经切断和西尼尔的联系了，那头猪在冥界遇到了幽暗蜘蛛，有那么点危险。”海洛伊斯道歉，“你的处境很不妙，对手那么强大，是需要避难农庄的帮助吗？”
“不错小姐，府上有没有高级刺客，能够协助我破案？最好是擅长追踪型的。”
“有是有，但这个人，很难接触，连吃饭都独自一人。”少女有些为难。
“一个人吃饭是罪恶的，不知道谁这么说过。”布莱恩又想起了经典名句，当然他一贯不记得出自何人之口。
“千万别当着他这么说，否则我可救不了你。”海洛伊斯提醒道，“要不这样，我来帮你，毕竟你那天也帮了我。”
“你?还是免了吧，别到时候再出什么事。”布莱恩大摇其头。
“我已经知道身世了，觉得在这里很闷，想出去散散心，顺便帮你一次。”海洛伊斯的口气带着哀伤，“我去和影子大叔说，让他保护我的安全，这次不带大胖子去，他恐怕不能不管。”
“影子大叔？”布莱恩道，“好特别的名字。”
“他的绰号叫做影子，除了爷爷，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和等级。”海洛伊斯突然感到头部一阵疼痛，看来西尼尔真的撑不住了，只好念起咒语，把它召唤回来。
满身是蛛丝的刺猪出现在会客厅的地板上，吓得萨琳娜蹦了起来，尖叫道：“天啊，木乃伊！”
“别害怕，萨琳娜，那是小姐的随从，一只笨猪。”布莱恩解释道。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侦察之眼
西尼尔全身都是蜘蛛丝，只有头骨露出一块，上面出现了新的裂痕，如果不是海洛伊斯及时召唤，刺猪现在只怕不能继续嚣张地嚎叫了。“无耻的阴谋，幽暗蜘蛛根本不敢和刺猪王子来一次正面较量，战斗结果只能证明我的憨直老实。”
“憨直老实”的刺猪得意忘形，它绕着一块巨大的碎石，打算慢慢拖垮幽暗蜘蛛，转了三十多圈的蜘蛛终于明白，再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在绕弯方面，自己完全不是对手。蜘蛛干脆装作能量耗尽，扑倒在地上，一副无力的样子。
“追啊，继续追啊。”西尼尔停下脚步，用嘴拱起一些沙土，撒在蜘蛛的头上，试探敌人的动静，“哈哈，和猪大爷较量智慧，你还是菜鸟一个。”
西尼尔却忽略了一件事，幽暗蜘蛛虽然没有思想和智慧，但是它存在了如此长久的时间，早已经积累了许多的战斗经验，会本能地选择示弱求生，当刺猪大咧咧地靠近之即，蜘蛛猛地跃起，疯狂地喷出粘液，把西尼尔缠了个结实。
“你耍诈，你居然还会耍诈？不行不行，我们重来。”西尼尔灵魂深处一阵失落和恐慌，对自己被蜘蛛戏耍的结果表示不满，对马上要到来的悲剧也表示不安，然而幽暗蜘蛛根本就不理会刺猪，爬过来张开嘴上的利螯，对着它的头骨狠狠凿了一下。
“完了，主人快救命！”西尼尔发出了最后的不甘的吼叫，然后回到了主位面。
“你，真的像大胖子所说，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亡灵吗？”海洛伊斯看着刺猪，疑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和这样一个弱小胆怯的家伙建立契约，让女法师有点后悔和失望。
“没问题，主人，只要您把我身上的蛛丝弄掉，我回去一定会取得胜利，这一次我绝不会心慈手软了。”西尼尔信誓旦旦。
“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西尼尔，在主位面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不想听到你吵吵嚷嚷，更不想你整天喊救命，等我离开城堡，并不是任何场合，都能把你召唤出来的。”海洛伊斯蹲下，准备为自己的宠物解脱束缚。
“这种脏活，还是我来干吧。”布莱恩来到西尼尔身边，示意少女让开。
“脏活？你这是什么评价，在我看来，你才是肮脏的人类。”刺猪的嘴巴从不服软。
“是吗，信不信我弄断你的肋骨？”布莱恩威胁道。
“肋骨，我的吗？”西尼尔的口气马上变软了，“你说的没错，但脏的不是我，是这些恶心的蜘蛛丝。”
布莱恩用力一扯，却发现蛛丝已经发生了变化，在空气的作用下，这些粘稠物逐渐和刺猪的骨头结为一体，成为它的一层保护壳，根本拽不下来，哪怕他运起斗气，使出足够大的气力。
“你走运了，小猪，蛛丝到了主位面，会成为你的铠甲。”
“是嘛，还有这样的事？”西尼尔兴奋地喊道，“那我不是成为了一只有铠甲的猪？”
“是的，只要在主位面待一段时间，这种铠甲会非常坚硬，五级以下的亡灵，只要不会魔法，就无法伤害你了。”布莱恩抽出大剑，在已经凝固的蛛丝上划了一道，做出了结论。
“哇咔咔，那本猪大爷不是能在冥界横冲直撞了？”
海洛伊斯淡淡一笑道：“既然这样，你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升到四级去吧，我暂时不和你联系了，西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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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一盏明亮的魔法灯挂在车头，照得路面雪白，布莱恩服下一剂兴奋类魔法药，恢复了不少精神，正在为两位女士赶车，车厢中，两位美女对视着，很长时间都不开口说话。
“如果你不是有那种爱好，我不会把你拒之门外，萨琳娜。”还是海洛伊斯打破了沉默。
“可我不在乎，既不在乎你是不是魔族，也不在乎你有一头亡灵小猪，我在乎的是，你不该说我的酒调得糟糕，好像有只蠕虫在舌头上爬来爬去。”萨琳娜道，“你知道吗，那酒本来有个美妙的名字，叫做舌尖上的踢踏舞，到了你嘴里却变成了蠕虫？”
“你难道真对男人没有兴趣吗？”海洛伊斯岔开话题，“我的老师就算胖点，赶车的那位却还可以，长得也凑合。”
“哼！”萨琳娜不屑道，“本来我觉得他还有点意思，能够保持自己的个性，但是今天开始，他已经在讨好你，也不知道是因为你的美色，还是因为你们家族的强大。”
“讨好我？我可没感觉到。”
“因为你被讨好惯了，尊贵的小姐。”萨琳娜撇了撇嘴。
“影子大叔跟来了吗，海洛伊斯？”马车来到清水大街上，布莱恩回头大声问道。
“放心吧，他会像影子一样跟在我们后面。”海洛伊斯答道。
“我真想和他聊聊。”
“可他通常只和他的匕首聊天。”
“嗖”的一声，一个小物件从远处不偏不倚，正好扔进海洛伊斯的手掌心，等萨琳娜看清是什么，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翻去，好在她后面就是布莱恩，男人反应很快，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用力拉住缰绳，马车虽然在街道上打了个急弯，却没有翻倒。
“怎么回事?”布莱恩放开萨琳娜问道。
“眼……眼睛，跟她在一起真恐怖！”
“只是一只魔法眼，又不是真的。”海洛伊斯让车子停下，看了看周围。“是影子大叔发现了这只眼睛。”
“这东西有什么用？”布莱恩问道，他心里却一阵窃喜，看来影子还是在帮助他们。
“这是侦察之眼，一种探查魔法，那边是伯恩的杂货铺吗？我想这个眼睛是他的作品。”海洛伊斯道，“通过魔法处理，我们可以让这只侦察之眼，恢复它看到过的影像。”
“昨天晚上的情景也能看到？”布莱恩激动起来。
“是的，只要伯恩愿意配合。”
“不配合也要配合，要不我烧了他的杂货铺。”三人已经来到伯恩的店铺前，听到里面传出女人**的叫喊，弄得两名女子脸色通红。“妈的，这只淫（虫），老子喝了一晚上凉风，你却在肚皮上耕耘？”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新线索
镇公所的接待大厅里坐满了人，布莱恩走进去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没睡，还在等着他回来。房间的一角，奎勒的二夫人坐在那里哭哭啼啼，看到布莱恩进来，哭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怎么了？”布莱恩问道，“没事的还不去休息，是怕我不回来吗？”
说实话众人的心里还真有些打鼓，布莱恩和避难农庄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攀上了交情，如果他躲进去不出来，教会也没有好办法，并不会为了一个小人物向弗格斯家族发难。布莱恩去而复返让所有人吃了颗定心丸，各种汇报接踵而来。
“慢点，先解决奎勒大人的事情，夫人有什么要求吗？”布莱恩坐下，放松疲惫的身体，喝了一口浓茶继续工作。
“奎勒大人恐怕不行了，不吃不喝加上过度惊吓，最多再撑两天。”老法医莫利道。
“治疗术，用治疗术救他。”
莫利摇摇头道：“那是心病，治疗术没用的。”
“大人，这叫我孤儿寡母怎么办？”二夫人几乎是嚎哭了。
“好了好了，先去照顾奎勒大人，至于安置的事情，等明天我和大夫人谈谈，阿德拉一回来，就会把钱拨给你们，我保证，足够你们一家先过上三年的。”布莱恩劝走女人，叹了口气道，“已经拖了一天，不能再拖下去了，冈特明天一早就把送信的青鹞放出去，将大主教的死讯告知教会。”
“不能再拖拖？”冈特建议。
“不行了，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布莱恩摆摆手，“各位，青鹞一飞出去，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只剩下十天时间，圣心城就会有人过来，十天内必须找出刺杀的凶手，都说说你们的事情进展如何。”
“我没什么可说的，镇里目前比较安定，人们虽然对主教大人的死亡议论纷纷，但还没出什么大乱子，这是征召六名新丁和建造岗楼需要的经费。”冈特递上一张纸，就退到一边。
“再加派两名更夫，我刚才在街上都看不到巡夜人。”布莱恩命令道。
“镇长大人，对镇子的排查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还需要两天时间才能查完，今天我和朱利安先查了一些重点的地方，马蹄旅馆的老板卡洛儿说，昨天他们那住了一个陌生人，叫做琼森，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瘦小，外表白净整洁，就是眼睛看起来很冷漠，有种让人打颤的感觉。”埃玛说道。
布莱恩睁大了眼睛道：“我在黄胡子酒馆也看过这个人，一直觉得他很可疑，但是教会的巡查队放过了他，因为他出示了合法身份，是枫叶镇的镇民，过来收毛皮的。旅店的人知不知道，昨天夜里那人是一直呆在屋里，还是出去过？”
“他们也不清楚，夜里打烊之后都睡觉了。”埃玛表示遗憾，“今天一大早，琼森已经离开了。”
“瓦特，你明天立刻带人去枫叶镇，打听一下这个叫做琼森的皮毛商人，只要明确身份和住址就行，不要惊动他，如果他是刺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布莱恩吩咐道，“记住要小心，我们只剩下九个兄弟，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损失。”
“我今夜骑马过去，这样可以节约时间。”
“那就辛苦了，让斯坦贝克和你一起出发。”布莱恩感激道，“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有的，我们找到了杀人凶器。”瓦特兴奋地打开了手中的一块棉布，布里包着一根七八厘米长的细长梭针，乌黑油亮，两头都极其尖锐。“根据更夫史密斯的回忆，我们确定了几个可能发生偷袭的位置，一一仔细检查，终于在密道的墙壁上，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凶手射入墙壁之后没取出来，留在里面的，墙上有个小圆孔，我们找了三遍才看到。”
“太好了，居然有了实物证据，这东西跟死者的伤口吻合吗？”布莱恩的眼睛转向莫利。
“绝对吻合！”莫利肯定道。
“有谁认识这个？”布莱恩将梭针举在手上，看到没人应答，只好又用布包起来，交给一旁的海洛伊斯，“影子大叔应该知道，你可以让他看看。”
“大人，您让我调查那个处女的事情，也有了眉目。”乔纳森报告，“雪莱家的女儿，昨天夜里失踪了，今天找了一天，也不知去向。”
布莱恩点点头：“那女孩多大？”
“十四岁。”
“明天扩大搜寻范围，你组织一些镇民，到镇子外面去找，迷雾森林边缘、蓝月河沟、加森丘陵都要找一遍，带上猎犬去。”
“遵命！”乔纳森依然是恭敬行礼。
“该轮到你出场了，杂货店老板伯恩先生。”布莱恩的语气严肃了几分，“说说侦察之眼怎么回事？”
“这都被您发现了……”伯恩搓搓手一脸尴尬。
“节约时间，大家都需要休息。”布莱恩打断了伯恩的感慨。
“这是我的**，我不想说。”
布莱恩脸色一变道：“不想说可以，你睡过的女人还在马车里，我现在就叫人把她带过来，让大家都看看究竟是谁。估计你是想明天先被那女人的丈夫暴打一顿，然后再以奸（淫）的罪名，到哀嚎监狱呆上几年吗？”
伯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只是用侦察之眼，记录我个人的生活，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您知道，我的不雅……不雅爱好，需要一些警惕心。”
“这些我不管，我只要你恢复一下侦察之眼昨晚看到的一切，杂货店外面的就可以了。”
“好吧，我需要一面镜子，还有一间房屋，我拒绝与这么多人共同分享昨晚发生的事情。”
布莱恩冷冷一笑道：“当然，我会为你准备，他们也该回家睡觉，只有我和你分享剩下的时光。”
萨琳娜问奎勒的夫人借来了镜子，放在一间空房间的桌子上，然后对布莱恩温和地说道：“先躺一会吧，明天再看也不迟。”
“你先去睡，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布莱恩打了个哈欠道。
“那你呢？必须还和我住在一起，因为我害怕。”
“我正巴不得，最好是睡一张床，这样可以贴身保护。”
“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先走了。”萨琳娜一拧腰肢，转身离开。
“喂，布莱恩，我可以留下吗，我想学习一下侦察之眼的运用。”海洛伊斯询问道，她虽然听说过这种辅助魔法，惠特却没有教过具体操作方法。
“如果你不在乎，倒也不是不可以。”布莱恩笑了，“但是这个猥琐的伯恩刚才说过，他的魔法眼睛都是记录日常生活用的，这家伙不仅喜欢玩女人，还喜欢把影像留下来慢慢回味，我们可能会看到火辣的场景。”
“啊！就像他刚才干的那些事？”海洛伊斯的脸色通红，“算了，还是你学会了告诉我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