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第一印象效应
险之又险的潜伏，拿到账本后的暴露，庄芷萱含泪开车离去，夺车、飙车、枪战、生死逃亡……重逢，相拥而泣。
试镜结束。
会场里。
“啪啪啪……”
掌声如雷，这大概是他们今天看到的最出色的一场试镜了。
怪不得骆冰在见到向南饰演的麦蒙时，会说这边的事要尽快了结呢。原来，这座看似平常的小镇也内藏玄机啊！就是说嘛，一名特工不执行任务，不在特殊机关训练身体等综合素质，反而在一座小镇呆着，怎么看画风都很违和。
也怪不得，镇上的人家都千方百计希望麦蒙留下来，毕竟看到了镇上的一切，他不扎根在镇里，总是个不稳定因素。
还有货车司机，为什么会在凌晨出发午夜而归？黑色链交易，又怎么可能让它见光。老王的身份，更是神转折，谁会料到，一个不起眼的杂货商店老板，居然掌握了整个交易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
各种撩妹，各种秀智商，各种展现男人的魅力。整个试镜下来酣畅淋漓，爽爆了！这才是当之无愧的完美特工嘛！
听到观众们的掌声，舞台上的陈诚微微颔首，唇边也浮现一抹笑意。
丁修彦，不愧是他最看好的零的演员，表现果然没令他失望。智商、情商、身手，人们在特工身上最希望看到的三个要素，在丁修彦的演绎下展现得淋漓尽致，的确是完美特工的典范。就可惜……可惜生错了时代。
倘若，丁修彦能早几年出道，完美特工其实没有祝皓的事儿，他的表现比祝皓要更胜一筹。但现在，祝皓已逝，逝去的经典只会更加经典，而人们，也往往对死者更加包容。即便他陈诚能拎得清两人的优劣，但观众不会，观众太过于感性，只会觉得丁修彦在模仿祝皓，他们最多承认，丁修彦的版本不输于祝皓，想要超越，没丁点儿希望。
确实，可惜了。
台下的观众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剧情，考虑到接下来的试镜不论情形如何，到底是个流程，陈诚清了清嗓子，将麦克风凑到嘴边，沉声道：
“请大家稍稍安静，下一轮试镜，5分钟后开始。”
台下的颜墨听到陈诚出声维持秩序，嘴边保持风度的笑容里一片苦涩，他不是单纯的观众，他能看出来，陈诚对丁修彦分明极为满意，而从方才虚拟意识空间内的表现来分析，丁修彦的确比长风更适合商业市场。甚至，连他也隐约觉得，丁修彦的版本比祝皓的还要出色。
面对这样的竞争对手，薄锦辰又如何能够赢得最终胜利？不是他自暴自弃，的确，丁修彦版本里的情商、智商、身手这三个商业要素的融合，已经达到了某种均衡与完美，薄锦辰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同样的事。
即便他能，根据第一印象效应，也就是陈诚觉得可惜的那点，薄锦辰纵然与丁修彦相并肩，观众也会更青睐前者，这根本是一场号角尚未吹响结局就已经注定的战役。
虚拟意识空间内。
小镇。
“你好，我是庄芷萱……”
穿着白色休闲服，黑发盘起，手提着小巧旅行袋的女人站在一辆兰博基尼huracan身前，冷声道。
“你对我不满？觉得高调？”
车上的男人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里尽是嘲意。
“资料上说你在卧底。”
庄芷萱板着副脸，面无表情道。言下之意，自然是觉得男人过于高调。
她的反应也实属常理，真正的特工不像电影渲染的那么炫酷狂拽x炸天，在他们进入种种爆炸式的辉煌之前，往往经过了时间n久的蛰伏沉淀。但眼前男人的作风，却实在太惹人注目了。她心中不喜，面上表现冷淡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你不喜欢……”
剪刀门高高掀起，男人一跃而下，将女人手上提着的旅行包朝副驾驶位上猛地一掷。
“那就别让它污你的眼了。”
“啪嗒”轻响，小巧玲珑的zippo被他顺手扔到旅行包上，眨眼功夫，一簇火苗袅袅升起，越来越旺。
“你做什么？”
被男人失常的举动惊到，庄芷萱的瞳孔微缩，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小步，低声喝道。
“男人都视车子为心爱之物，但有的时候，把心中最珍贵的东西亲手摧毁，才……更有快感。”
俯身凑到庄芷萱的耳边，男人嘴角的笑意愈加魅惑，他逐字逐句的说着，醇厚如酒，清冽若泉的嗓音一点一点敲击着庄芷萱的心扉，脸上肆意不羁的弧度慢慢扩散开来。
“女人，走吧，最多5分钟，它就爆炸了。”
“疯子！”
紧盯着男子慵懒地身姿朝另一个方向踱步而去，庄芷萱嘴上骂了句，也不禁反身追上男人的步伐。
“壹号，根据你刚才的行为，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已经得了心理障碍，性格发生扭曲，导致破坏行为。这次任务过后，我会如实向上峰汇报的。”
“心理障碍？你们这些心理医生倒是真会说话，干嘛不直接就说心理变态？”
嘴上嘲讽了句，男人随手指向路边的一户院落。
“至于报告？或许，你该看看那里。”
“这……怎么回事！”
看到一道铁栅栏将街道与院落隔开的空地上，插着两排高高的单杠，拇指粗细的绳圈从上面垂下来，悬挂着几个**。
“这是赵五家，他们家的狗肉钵子在镇上很有名，所以家里常年悬着几个绳套，方便绑狗。这次刚巧人没地方放，就挂上面了。”
“他们，是小偷吗？”
紧盯着单杠下被束紧双臂悬空吊起的三个人形背影，庄芷萱迟疑道。
“她们？或许你可以进去看看。”
嘴角挂着捉摸不定的笑，男人利索地推开了小院的铁门，明明很是凶残的场景，居然没有被上锁。
绕到朝向小院的内侧，庄芷萱终于看清了那一排人形物体的真容。双眼布满血丝，面色枯槁，原本樱花般红润小巧的嘴唇也已泛白，三人的身高几乎相等，面容更是如出一辙。准确来说，她们的五官与她如出一辙，说是同胞姐妹也不为过。
“怎么会……”
看清眼前的景象，庄芷萱完全愣住了。后背冷汗淋漓，内心感到阵阵诡异，似乎有一双无形大手牢牢掐着她的脖子，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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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印象效应：指最初接触到的信息所形成的印象对我们以后的行为活动和评价的影响，实际上指的就是“第一印象”的影响。
第四十六章 头儿？
“这不可能……”
庄芷萱看着悬挂在单杠上与她对视的三个女人，低声呢喃。
庄芷萱不傻，眼前这三个和她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女人证明一件事，有人试图假冒她，以达到某种目的，然而，她的存在是特工组的内部资料，又怎么会泄露出来？
“没人知道的！”
她低声吼道。
这次任务是她自己主动争取的，外人怎么可能时机刚好的假扮她？
“不，至少你的上峰知道。”
男人的语气十分平静。
“你是说……我不相信。”
庄芷萱迟疑地摇了摇头。
“随你。”
耸耸肩，男人不以为意道，夹着人字拖朝院内走去。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知道吗？死刑犯临死前会有餐饱饭，赵五家的狗也是。”
回过头，男人咧开八颗大白牙嬉笑道，痞气的笑颜下眸子里的光芒意味深长。
男人话语里的残忍，庄芷萱听懂了，这些和她一般模样的女人将会成为狗最后的晚餐，思及此，她心下一阵翻滚反胃。
“走吧。”
“去哪？”
看到男人漫不经心朝院子深处走去的模样，庄芷萱下意识的问道。
低头瞧了眼手表，男人挤眉弄眼怪笑道：
“带你去看场好戏。”
一步步走进看似寻常的农家小院，庄芷萱随着男人绕进后院，竟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占地边幅极为辽阔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灯火辉煌，绕着地下室大门前的中心舞台，精致的牛皮沙发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然有序的呈半圆弧度展开，纯银打造的小桌几密密麻麻的分散在地下室的每一个角落，上面摆放着各类坚果与酒水雪茄。而在地下室的两侧，每隔三五米远，还有被掏空的走廊，想必和他们刚才下来的路径一样，是通往不同人家的住所。
眼下，这座算不上精美却十分耐看的地下室内，正聚集了近千人，将牛皮沙发几近坐满。
“头儿！”
一个年轻人推着小车，上面载满了酒水坚果，经过男人身边时，张口唤了声。
听到年轻人的称呼，庄芷萱的心中一紧。她记得，在来之前得到的资料里，分明是说壹号卧底，如今她看到的偌大地下室，也证明了小镇的不一般，但壹号……竟然成了这个小镇的头儿吗？莫非……壹号已经叛变？心理障碍也由此而来？
没有理会庄芷萱瞳孔骤缩，眼底一闪而逝的惊疑不定，男人很随意地笑了笑道：
“人来齐了吗？”
“每家都至少来了一个，只有镇头的老王，还在那儿看店。”
年轻人利索地回道。
“唔，来不了也好，省得过会伤心。”
男人轻佻的眼神里，居然划过几分哀思，看得边上的庄芷萱又是一愣，反而摸不着头绪。
“开始吧。”
男人给自己点了支雪茄，跳上舞台中央，撇头看向庄芷萱，嘴角流露出一丝坏笑，指着台上仅有的沙发椅道：
“一起坐这里，还是你自个儿站一边？”
一群已知的敌人与一名可能叛变的自己人，怎么选？别人会怎么选庄芷萱不知道，但她自己是选择毫不犹豫地跟上台阶，径直走到沙发跟前坐下了。
像是大难将至的临危不惧，又似是慷慨赴义的静静享受，更如同牌桌边浅笑吟吟把玩着筹码的赌客，没人知道荷官的下一张牌会是什么。
“告诉大家，5分钟后开始。”
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幽思，男人吐出一个大大的眼圈，依靠在沙发上，状似假寐。
在他身侧的台上，达450寸的电动投影幕布缓缓垂下，顶上的投影机内闪着紫绿色的光芒，04：59，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幕布上波动着。
台下，原本嘈杂的氛围肃然一静，虽然还有火柴划开燃烧空气的“嗞嗞”声，酒瓶开盖清脆的“嘣”声，但人们却是沉默了。
起先推着小车给各处传递酒水雪茄坚果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舞台的角落，他十分有耐心地看着沙发上正闭眼假寐的男人，丝毫不虞男人真正睡去。
00：59……
00：29……
00：09……
5…
4…
3…
2…
陡然，就如年轻人所等待的那样，男人睁开了眼，浓密上翘的睫毛投影在他的眼底，眸子里的目光越加显得晦暗难明。他扭头看向角落里的年轻人，微微颔首，明明穿着身花格子衬衣、五分西裤，脚下还夹着双人字拖，怎么看都是副不正经的样子，偏偏在这一刹那，像极了黑暗中的王者，浑身都渲染上一层难以言喻的贵族气息。
年轻人得到男人的示意，朝身后摆了摆手，一个被麻绳绑的牢牢的中年男子被另外几人拖上舞台，丢在台子正中央，也就是男人的身边。他的头上戴着顶牛仔帽，弯弯曲曲的络腮胡长满了整个腮帮，小镇里的人都认识他——货车司机，凌晨而出，午夜而归，堪称小镇最勤劳的人也不为过。
嗙！
蜡黄色的顶灯落下来，将舞台照得无比敞亮，而台下，则仅留地下室过道边的两条灯带，幽蓝色的光爬在每一张人脸上，瞧得台上的人心底发麻。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被麻绳捆缚的中年男子，看似凶狠暴戾的皮囊下透露出深深惧意。
“老张，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男人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敲在木质地板上，不知何处吹来一缕凉风，凝结的烟灰滚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头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注视着眼前放佛被不断放大的烟灰块，老张猛地昂起脖子，大声呼道。
“看来，你是要让我替你说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雪茄扔到地上，好巧不巧地滚到了老张的裤脚出，一股似烤肉般焦糊的味道传入了庄芷萱的鼻尖。
他，要烧死这个人？
庄芷萱的心头一阵愕然。
可惜，她不知道，雪茄和先前的zippo不同，在没有空气吸入的情况下，不消一会儿，雪茄上的红点就灭了，只在老张的裤腿上留下一圈黑洞，小腿处烙了个疤。
“你看你身后，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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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读者误以为枷锁最近的更新慢是因为琢磨剧情，觉得太耽误时间。但事实上，这不过就是因为没签约，而导致的倦怠惫懒罢了。（是的，枷锁就是个惫懒货！）
为什么点娘不签约啊……枷锁满地打滚地耍无赖，┭┮﹏┭┮泪奔ing……
第四十七章 所谓人间
一名身穿红衣流苏裙，面貌姣好的女人被绑住双手，推上了台。她口里塞着的破布被年轻人伸手取下，看着老张，她泪眼朦胧，哭声嚎道：
“当家的！”
随后，又被年轻人拿破布重新塞入喉头，只是脸上的泪珠却似掉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簌簌直下。
“五年前，你结识了这个女人，给自己安了户外室。啧啧，瞧瞧这张脸，真是……我见犹怜。”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人字拖踏在木质地板上，声音格外清脆响亮。
“啪嗒！啪嗒……”
他走到女人的身边，勾起女人的下巴，就像是在看古玩店里的花瓶，观察得尤为仔细，但女人却浑身颤栗，险些尿了出来。原因无他，男人瞧她的目光，不似在打量一个颇有姿色的活物，而是一团死得不能再死的朽木。
“头儿！放过她！在外面安置了个小家，是我不对，背了祖上的规矩，但她是无辜的啊！”
痛苦地看着男人随意摆弄下无比害怕惊恐的女人，老张扯着嗓子嘶吼道。
“安个小家？三年前，老张在与南亚交易时，遭到了当地政府的火力突击，老王被误以为泄密，被人砍断右臂，要不是我们的人跟进及时，老王就栽在异国他乡了。”
男人踏着夹板背着老张走到台中央，顶光灯下，他的背影显得无比高大修长，就像是来自末日的审判。
“那个意外！”
老张怒声嚷道。
“意外？”
男人的夹板“啪嗒…啪嗒……”停在老张身前，他慢慢蹲了下来，咧嘴笑着，洁白的牙齿在暖色光的照耀下，不仅没有丝毫暖意，反而显得无比森冷。
“不，你很清楚，这不是意外，有人告密，有人……背叛了小镇。”
男人拍了拍老张满是络腮胡的脸，表情无比轻蔑。
“栽赃陷害！这是栽赃陷害！那件事，早有定论，是他们的人走漏了风声，有人陷害我！”
老张愤声嚷着，居然忍着脚上剧痛，缓缓从地上爬起身来，挣扎过程中，头上的牛仔帽掉落在地，露出凶狠如牛铃的大眼，正死死盯着男人，一丝一顿道：
“不，是你！你要搞垮我，你要安插你的人掌握利益链，你要吞掉属于小镇的财富！我告诉你，老张走南闯北这二十年，这不是我第一次受威胁，你休想威胁我！”
“但，你是第一次受我的威胁。”
微微一笑，男人朝舞台角落的年轻人示意，年轻人取下了红裙女人嘴里塞着的破布。男人冲着女人十分友好的笑道：
“或许你不知道，镇上的人与外面的人产生苟且，不仅镇上的人会遭受酷刑，唔，总之就是比一枪打死要折磨人点，那个外面的人，嗯……怎么说呢？毕竟是外人，比镇上的人的遭遇还是要更惨一点。喏，看吧，你的男人要放弃你了……”
“当家的……”
红裙女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以为天地的男人，哽咽着唤道。
听到女人的呼唤，老张心虚地回头望了眼，接着却果断扭过头，瞧向台下代表小镇的各户人家，慷慨陈词道：
“乡亲们！他，麦蒙，一个外人，居然做了我们的头，现在还想吞掉属于小镇的财富！我老张虽然犯了错，但怎么也是喝着镇上的水，吃着镇上的米，和大家伙一块长大的！老子犯了错，背了祖宗的规矩，老子认！但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他才是真正对小镇野心勃勃，图谋不轨之辈！”
明明是感人肺腑的话，台下却一片压抑，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
倘若在镇上呆了三年的麦蒙是外人，那这个在镇上一天都没待过的女人会是自己人么？老张这是要弃卒保车！
“老子是被这娘们的一身皮给蛊惑了，三刀六洞、炮烙、万蚁噬咬、千刀万剐……这些，我老张都认，但是他这个外人，没资格站在这里！”
蛊惑？
将罪责推到红裙女人的身上，老张嘴里每念出一个刑罚，听得女人就是心头一跳，失望地看向老张，她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瞎了眼，才摊上这么个怂货。
“女人，这出戏怎么样？”
男人走到庄芷萱身边，吹了声口哨，挑了挑眉，像极了街头的无赖，但在此刻的庄芷萱看来，却无比古怪。没等庄芷萱做声，男人咧嘴笑道：
“别急，精彩的还在后头。”
男人将右手高高举起，“咣”地，一声响指在台上回旋，余音不止，一名小男孩却在此时被带到了台上，舞台角落的年轻人将蒙在小男孩头上的黑布罩子掀起，兀然的光刺得小男孩慌忙拿手遮住眼帘。
听到身后的动静，老张回头去看，原本义正言辞魁梧的身躯陡然一震，看向小男孩，他的气势渐渐萎靡了，像是瞬间老了十来岁不止。而另一边的红裙女子看到小男孩，却大惊失色：
“小光？”
“爹爹！妈咪！”
小男孩适应了头顶上的光，放下小手，傻笑着唤道。扑腾扑腾，迈着小脚丫朝老张小跑过来。
“女人，你一定以为这是他俩的孩子，这里即将上演一处你侬我侬的恩爱戏码，对不对？”
沙发边上，男人看着庄芷萱，嬉皮笑脸道。
“祸不及家儿。”
庄芷萱蹙眉道。
小男孩的模样很可爱，就和世上所有可爱的小男孩一样，单纯的目光，白白净净的脸蛋，任谁都会想走上前去猛亲几口。她实在不希望年纪这么小的孩子，目睹到任何血腥残忍的画面，那会对小男孩尚未发育成熟的心智造成极大影响。
随着他话音刚落，另外一边，红裙女人尖声叫道：
“你们弄错了，小光和他没有关系，他是我妹妹的孩子，求求你们把他放了！”
“你真单纯，为什么不看看你的男人此刻的神色？”
“啪嗒…啪嗒……”
踏着人字拖，男人一脸古怪的笑着：
“六年前，你喝多酒，强上了一个高中女生，后来，那个女生难产而死，生下了这个小不点，被高中女生的姐姐收养，一年前，你担心背叛的事情败露，以更好的教育名义，安排这个小孩去了国外，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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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两章诶！惊喜吗？？话说你们都不加群，作者菌无处卖萌，好失望……q群：107049984
第四十八章 他们？
“胡说！”
老张暴喝道，而原先被老张抛弃的红裙女人，目光从难以置信的失望，逐渐褪变成刻骨的恨意，死死盯着老张，她身上迸发出一股仿佛来自九幽的怨气。
“你在撒谎，放过这个孩子，放过他！”
老张极力呼喊着，回荡在这偌大的地下室内，像是只能听见他一人的怒号。
“爹爹，妈咪……”
小男孩带着双红手套，他扑腾扑腾地，跑到老张的脚边，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爹爹为什么被绳子绑着，或许，这是爹爹和自己在玩游戏？
小男孩愣愣地想着。
男人朝角落里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年轻人快步上前，将小男孩拦腰抱起，扛在肩上，拐入台边的另一道螺旋状楼梯口，渐渐地，脚步声低不可闻。
“呜……哇！”
只是隐隐约约，小男孩的嚎叫从地面上传来。
“别伤害他！别伤害这个孩子，我认！我背叛了小镇，我是镇子的罪人，但那个小孩是无辜的啊！放过那个孩子！”
小男孩的哭嚷，大抵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老张这个魁梧的中年大汉无比揪心，他扑到男人的脚下哀求着。先前壮士断腕好似冲天的豪气，在此刻，尽数化为摇尾乞怜的狗。
“那，下面的话，是你说，还是我替你来说？”
男人重复着他早先问过的问题，但老张却再没有起初的硬气。
“六年前，我酒后犯了浑，知道孩子的存在后，就和这个娘们搅合到了一起，三年前，这娘们知道我干的活计，天天围着枕头边吵，一天夜里，我被她吵昏了头，就……”
“停！我没功夫听你扯你那堆感情上乱七八糟的破事，直接进入正事，把小镇的消息出卖了多少，当着大家的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你撒谎，停顿超过一秒……”
男人抿抿唇，眉宇拧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感到十分纠结。但地面上男孩的哭嚎声，却通过楼梯，传了下来。
“就像这样。”
男人咧嘴笑着，其意不言自明。
听到小男孩的哭嚷，老张心头就是一跳，当下，他将自己听信了女人的说辞，与政·府的交易事无巨细，如同竹筒倒豆子般道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我都说完了，放过这个孩子，放过他……”
老张看向男人，满脸哀色。男人却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到红裙女人的身边，抬眼望着庄芷萱，似笑非笑道：
“看到没，这其实是出仇人相见的戏码呢，她觉得老张对小孩好，从了老张，殊不知，老张本来就是小孩的父亲。现在，我走过来，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她一定会扑上来咬他的肉，噬他的血。”
“砰！”
随着绳索落在木质地板发出一声闷响，已经红了眼的红裙女人猛地扑在老张身上，一阵拳打脚踢。可是，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大的力气？
红裙女人冲到台边缘的推车前，拿起两瓶酒，朝地上敲开，血色的红酒四溅开来，锋利地玻璃瓶一下又一下的捅着老张，很快，鲜血与酒液再难分辨。
老张死了，女人却尤不知疲倦地继续着，她疯了。
“啪！啪！啪！”
男人站在舞台上，拍了三声掌，仿佛已经定好的暗号，台下的人逐个起身，进入走廊，然后消失在了地下室入目可及之处。整个过程悄然无息，似乎，他们的出现，只是为了见证老张的死亡。
很快，偌大的地下室变得空旷起来。
“女人，走吧。”
“那个孩子，你们把他怎么了？”
感受着这片空旷的地下室内极端压抑的气息，庄芷萱低声问道。
她如今已经毫不怀疑，壹号叛变了！
没有这个名为老张的中年男子的叛变，就不会有前来卧底的壹号出现，她不清楚这个镇上的人知不知道壹号的真实身份，但光是这个大得匪夷所思的地下室，就证明了小镇的不简单。的确，值得派壹号卧底的小镇，又如何会简单。
“你说呢？”
男人笑了笑，看着他脸上痞痞地笑意，庄芷萱的心陡然一寒。想到他之前的作风，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却又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她出声问道：
“去哪里？”
“看戏，我说过，精彩的还在后头。”
嘴角的笑意夹着不可捉摸的弧度，男人带着庄芷萱离开了地下室，在男人合上密道的一瞬间，庄芷萱瞧见了底下灼目的冲天火光，他们放了火！
出来地下室，已是黄昏，暗蓝的天色下，小镇显得格外寂静，萧索。
走在这条从镇头通向镇尾的街上，庄芷萱的心中阵阵不安，脚下的地面随时提醒着她，一片熊熊烈火正在脚下蔓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烧上来。她有留意到，男人虽然关了通向地下室的门，却并没有关上通风口。
“嗞…嗞…”地两声轻刹，一辆玛莎拉蒂gt与一辆破旧皮卡分别停在了男人面前，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十七八岁的男生从玛莎拉蒂gt上面走下来，然后跳上了皮卡。已经略有年岁的引擎呜咽一声，载着男生朝远处的公路上迅速驰去。
“上车。”
利落地跨入驾驶位，男人难得以认真的语气向庄芷萱吩咐道。
定定看着车上看似痞气实则深沉的男人，庄芷萱很是迟疑。不知道壹号叛变，所以，她来了，但现在明知壹号有问题，她还乖乖听话，是不是傻？
“他们要来了。”
两排车前大灯亮起，将这暮霭的天映射得格外清晰，男人沉声道。
“他们是谁？你又是谁，我需要一个解释。”
明知眼前男人轻浮的面容下隐藏着浓浓的危险，庄芷萱深吸口气，执着道。
“我？我是零，新的零。”
轰地，男人用力踩下油门，漂亮的一个甩尾，将右侧车门暴露在庄芷萱身前。
“至于他们？或许是你的上峰，或许，是整容成你的那帮人，谁知道呢？”
他嘴角的笑意格外轻佻，森冷的牙齿却渗得人发麻。
远处，一道道远光灯集结成行，顺着公路向小镇的方向驶来。
“你看，他们来了。”
男人勾了勾嘴角，庄芷萱没有再犹豫，利索地上了车。在与那一排排车辆擦身的瞬间，她分明瞧清了对方车窗内的道道幽光，枪！果然，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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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终于迎来了第一位书友，那就是——鞋不邪同学！本章为他庆祝噢~~所以，惫懒的枷锁稍晚还会再码一章，今天又是两更，大家开心吗？
然而，这货居心叵测啊，居然想要掰弯萌萌哒的作者菌！开玩笑！作者菌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那啥好吗……
好吧，各位读者大爷赶紧来，萌萌哒的作者菌任你蹂躏……但是千万别弯啊，弯了，可怜怜的小安安就只能找个后爹了…………另外，今天的章名貌似有点污、作者菌发誓，真不是有意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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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动情
好吧，话撂这了，萌萌哒的作者菌在群里等各位读者大爷前来调戏，人好易推倒~╮(╯▽╰)╭
本周内，群里每多一个书友，就加更一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不时时鞭策，枷锁就……就……就一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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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车辆停在了镇头不远处，一群人持着各种枪支从车上下来，借着车前大灯，细细搜索着周边，如果庄芷萱没有记错的话，那似乎正是下午男人烧车的位置。
“我的旅行包？”
庄芷萱顿了顿，突然出声道。
“没错，里面被人装了跟踪器。”
男人耸耸肩，继续道：
“当然，我的车也是，所以，你无需自责。”
“所以，特工组内部……真的？”
庄芷萱低喃了句，陡然，她又直起腰杆，正色道：
“那也不能成为你背叛的理由！”
“背叛？谁背叛了谁，还真不好说呢。女人，说说你吧，他们不会让别人做我的助手，尤其是女人。”
眼见离那群人远了，男人索性将车靠边停下，给自己点了支香烟，静静抽了起来。
“你歧视女人？”
庄芷萱瞪着男人道。
瞪着瞪着，却慢慢变成了仔细端详，这大概是她自从下午初会后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他。
斜飞入鬓的剑眉，幽黑深邃的眼眸，浓密上翘的睫毛，笔挺的鼻梁，并不厚实偏薄却隐隐带有笑弧的嘴角，光滑白皙的脸庞，像极了小说中的阿波罗男神。
这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或许不表现得那么粗鄙轻佻，还会是个极优雅贵气的男人，庄芷萱的心中划下定义。
“女人，总是容易同情心泛滥。知道我为什么是零吗？”
“因为上一任零死了。”
“不，其实在很早以前，我的代号是肆，但慢慢地，排在我前面的人都死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对他们的任务目标动了感情，就像你刚才一样。”
“那，刚刚的小男孩……”
庄芷萱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数道冲天火柱从远处镇上猛地腾起，以席卷之势，朝四周蔓延开来，将整个区域，照得灯火通透。
在火光的映射下，一片与天际相连的花田也逐渐卷入火势，一株株红白色的花朵，在这熊熊火焰中，急速枯萎消融。
看戏？火烧小镇亦或火烧花田？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先前离开时男人的话，庄芷萱不禁抽了抽嘴角。
男人大概是真疯了，心理扭曲与变态无异！
可，什么是心理变态呢？
不能按照社会准则，社会要求和道规范行事，致使其行为后果对本人或社会是不适应的时候，则认为此人有心理异常。通俗的说，就是心理变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没有理会失神的庄芷萱，男人居然掉了回书袋子，卖弄了翻穷酸气，一本正经地念道。
“你想说？”
庄芷萱眉头皱起疑声道。
“断肠草不可知，其花美好，名芙蓉花，今称——罂粟。”
“你是说，这座小镇种植着罂粟！”
看向这浩瀚如海洋的花田，庄芷萱的娇颜上满是震惊。
“瞧，多么美的花啊，这片陆地上也再开不出这么大的花田，这么美的花儿了。”
男人深吸了口烟，眼神里是由衷的惋惜爱怜。
“但它们是罂粟！”
庄芷萱低声喝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唐朝以前，它还是贡品呢，刀子可以杀人，难道要逮捕铁匠吗？”
男人冷声嘲讽道。
明知这是诡辩，庄芷萱却一时哑口无言。
“既然无罪，为何要把它烧掉？”
庄芷萱皱了皱鼻，反驳道。她知道，如非刻意，这片花田想要保存下来，并不困难。
“女人，你忘了我们见面时，我告诉你的吗？有的时候，把心中最珍贵的东西亲手摧毁，才……更有快感。”
狠狠吸了两口手里的烟，男人向着公路边的花田信手一抛，落入花簇间，不久后，将与这片花田一同沦为火海。
“那个女人是无辜的。”
盯着不远处的火海，庄芷萱怔了怔，忽然道。
她知道，整个小镇的人撤走了，但那个女人却还留在地下室内，如今，怕已化作枯骨。
“一饮一啄，天自注定，世上哪有无辜的人？老张害了她妹妹一辈子，她何尝不是害了老张背叛小镇，如今整个小镇因她而毁，老张也被钉在小镇的耻辱架上，生生世世休想超脱。”
“但他们是在种植罂粟！按你这个说法，镇民就算没有参与到毒品的贩售链中，也并非全然无辜。”
“我何曾说过他们无辜？不过是花无辜罢了，在古埃及，它还是神花呢。刀杀人，不过是拿刀的人心生恶念，罂粟制毒，不过是贩毒的人心生恶念，为何要去责怪花呢？”
“你对他们，对这座小镇，产生了感情，你对你的任务目标同样动了感情。”
定定看着男人，庄芷萱格外确信道。
无论男人如何辩解，如果不是对这块地方产生的感情，又岂会苦心积虑地找出背叛者，永除后患？
“轰……”
男人没有回答她，脚下的油门却一踩到底，在公路上加速飞驰。
“那，刚才的小男孩真的死了吗？”
不知何时，庄芷萱的心情变得松缓欢快起来，打量着在身后火光映射下别具一格的夜色，她轻声问道。
或许，男人依然不会给她答案，但她心中的答案已经发生了变化。
“死了。”
撇撇嘴，男人没好气地回道。
然而，男人的话音方才落下，庄芷萱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过窗外，视线内的公路边突然出现了只红手套，不知是被人遗落的还是刻意丢弃，但瞧这鲜艳的色彩尚未粘上多少尘土，显然是刚刚落下不久。
这个满嘴谎言的家伙！
皱了皱小巧的琼鼻，庄芷萱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翘。
说实话？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透过后视镜，男人同样瞧见了那只红手套，挑挑眉，懒得再理会，右手换挡，马力急剧飙升，加速朝着未知的方向驶去。
试镜结束。
不一样，很不一样。如果说向南是阳光男孩，长风是冷血杀手，丁修彦是完美绅士，那么，薄锦辰更像是一个看着不太着调，处事果决，顶着副英俊面貌却压根沾不上优雅的边，明明能成为染上黑暗气息展现致命诱惑的堕落贵族，却非要死皮赖脸使劲儿粗俗的矛盾体。
街头混混？痞气流氓？斯文败类？像！都像！与此同时，还像个口是心非的大男孩。种种矛盾的气质被掺杂到一起，形成了一个痞贵痞贵的特工，有血有肉，让人想讨厌都难。
第五十章 不完美中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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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真心的掌声为薄锦辰鼓起，这个三星级演员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完美固然是好，但祝皓却只有一个，经典只能并肩却无法超越，薄锦辰的演绎或许不是最完美的，亦非最狠厉，但却沾上了一丝人气。
对的，就是人气！
冷血么？拿老张的妻儿威胁，痞气的外表下看似藏着对生命的漠视，但却对自己的任务目标动了感情，帮助小镇的人逃脱。
明明双手沾满血腥，却言不由衷地放过了小男孩。如非知晓后面的血腥场景对小男孩的影响，他又何必让人将小男孩带离地下室？真要威胁一个人，明明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事。
至于说智商？他只在初见庄芷萱时低头看了一次表，却精准地控制了审问老张的时间与小镇人们逃脱的时间，以及那波人出现的时间。时间是未知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对生命的透支，把控时间，大抵是对智商最佳的说明。
而身手……单看他原地漂移甩尾，多少佐证了他娴熟的车技。
所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大抵如是。他不符合爆米花式的商业大片，也不完美，却乍眼看去就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他，很耐看。
事实上，他的演绎并不算完整，比如说他在三个冒牌庄芷萱那里得知了什么，被他屡次质疑的特工组上峰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才是试镜啊，随处留有悬念伏笔，哪怕只是一个片段。
舞台上一直保持微笑的陈诚，神情罕见的凝重了起来，不好选，应该说很难选。
先前丁修彦的演绎，是他看过最完美的，各种要素平衡得十分到位，相当于向经典致敬。而薄锦辰呢？他更像是一个开拓者，闯出另一片天地，是在创新。
幸好，这个选择也不用他来选，选择权交给了一千名场内观众与五百名网络实时连接的观众。
……
“请大家稍稍安静，下一轮试镜，5分钟后开始。”
……
“所有试镜结束，请所有演员留在舞台等候结果宣布，网络投票端与现场投票通道正式开启，请所有观众不要摘下观影眼镜，虚拟意识空间会出现五个选项，请选择你们认可的那位演员。”
听到台上陈诚的宣布，颜墨摘下了头上的观影眼镜，作为薄锦辰的经纪人，尽管他坐在现场，同样观看了整个试镜过程，但却是没有投票权的，索性摘下眼镜，静候结果。
陆博轩最后一轮的演绎并不出彩，虽说不至于像向南中途崩剧，可也只能算是勉强完成了试镜过程，很多长天、丁修彦、薄锦辰挖掘出来的东西，他都忽略了，除开一张英俊出挑的脸蛋，他并没能凸显出一个特工其它方面的魅力来。
最终的结果，大概还是在长天、丁修彦、薄锦辰三人身上产生。而无论薄锦辰此次试镜成功与否，颜墨都满足了。薄锦辰的这翻表现，足以为他自己正名，对于一个新人，这真的足够了。
“老颜，恭喜你，他会成功的。”
一名戴着副金丝眼镜，顶着头干练短发的白西服女子径直走到颜墨身边坐下，微笑颜道。
“凌雁？你也在这。噢，对了，庄芷萱是你们家骆冰主演呢，一部国名大剧的女主，感觉如何？”
看到来人，颜墨先是愣了下，转而骚了骚脑袋，拇指拂过长长的留海，轻笑道。
“感觉不太好，可能又增加几万个粉丝吧。但冲上月亮级的那几个条件，你是知道的，要论粉丝数与知名度，骆冰早就达到了，一直卡在九星级，主要原因还是社会影响力不够。”
白西服女子正是李凌雁，她英气的脸上明显涌上几分惆怅。
“呵呵，不急，她还年轻，总有机会的。别的不说，你介绍给我的这小子，虽然有些事浑了点，但潜力还真不错。”
颜墨双手插在脑后，舒展了下背部筋骨，爽朗低笑道。
“噢？那小子果然隐瞒了些事啊，居然让你用浑来形容了，说来听听？”
细细的娥眉挑起，听到颜墨的话，李凌雁的眼里闪起一道亮光，饶有兴趣道。
“不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对了，你先前说恭喜我是什么意思？结果不是还没出来么，帝都卫视不会再这种场合公然造假。”
淡笑着摇了摇头，颜墨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拖油瓶的存在，对于薄锦辰相当于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瞒是瞒不住的，就看能藏到几时。如果薄锦辰能成为一颗参天大树，那这颗炸弹爆炸也无关紧要，动不了根本，但若是运道太背，家室对于任何一个更靠脸吃饭的新人，打击强度不可谓不大，说不得就在娱乐圈从此烟消云散。
倘如是别人，无论这颗幼苗看着多有潜力，颜墨也定会放弃，但碰着薄锦辰，不知怎的，他居然愿意一试，说是伯乐相千里马、脑中电光火石间灵机一动……那些都是虚的，准确来说，还真就只是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
即便许下下一个艺人不输于欧阳炎翰，乃至于登顶太阳级的宏愿，但世上祈愿的人多了去，也不差他颜墨一个，假使真走了眼，下错了注，笑笑过去就好了。人生在世几十年，谁茶余饭后又不被人笑谈几句呢。败了，至多是添笔笑料，但使有个万一，他却赢了整个世界。
“仰巴脚效应，听说过吗？”
即便察觉到老颜在有意转移话题，李凌雁也懒得再去计较，一个聪明的女人，往往都极懂得分寸。
“你想说……锦辰这小子的不完美，将会成为他的制胜法宝？”
挑挑眉，颜墨若有所思，李凌雁的观点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坦白说，长天身为七星级演员，人气可谓是诸人中最高的，可惜他的演绎过于冷血，并不适合大众市场。而薄锦辰，虽然推陈出新，可毕竟是新人，底蕴是他如今最大的短板，理论上失去了与其他演员一较长短的空间。唯有丁修彦，无论在人气还是试镜效果各方面，都展示得绝佳。
但，如果按照仰巴脚效应……似乎，这小子身上还真能发生点奇迹？
“祝皓，有一个就够了。”
与颜墨的种种比较考量不同，李凌雁挺直腰板格外果决道，充分张示了她对自己判断的绝对信心。
仰巴脚效应，指貌似完美无缺的人在不经意中犯个小错误，不仅是瑕不掩瑜，反而更使人觉得他具有和别人一样会犯错的缺点，反而成为其优点，让人更加喜爱他。
生活中有不少看似完美的人，但这种完美往往是外在的表演，未必就讨人喜欢。因为一般人与完美无缺的人交往时，总难免因己不如人而感到惴惴不安，最讨人喜欢的反而是完美中略含缺陷的人。
而薄锦辰这家伙，何止小错误，简直是大得没边了，但与此同时，却也比一个各方面都完美的丁修彦，更令人心生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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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你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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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里，巨大的圆形舞台已经重新旋转了九十度，仅余下原先陈诚所处的那面，几名试镜的演员已经从生物舱内跨出来，在陈诚身边笔直的站成一排，静候系统显示试镜结果。
巨大的立体光幕在舞台边缘垂直竖立，凭空悬浮，五名演员在剧中的形象被陈列其中，在他们的右手边，一行数字不断跳跃，波动着。而在五名演员的头顶处，汇成一道横幅，1399，1459，1499，1500！
所有观众都投票完毕！
再将目光聚焦于光幕上每名演员的右手边，结果毫无疑问，向南的票数最少，仅为可怜的23票，大抵是同情票与铁粉吧。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站在台上的向南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大男孩，脸色羞红，颇为惭愧。
每个演员在试镜结束，都会进入到其他演员试镜的场景，观察所有人的试镜过程，以示公正，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看过其他几人的试镜后，向南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再真实不过，他没有丝毫的不满。
之后，陆博轩，57票！
有其他人珠玉在前，对结果他也只能在表示遗憾后欣然接受。
长天，351票！
果然，他虽说演得不错，却并不符合大众口味，也被淘汰。
丁修彦，532票！
薄锦辰，537票！
以5票之差，丁修彦屈居第二，薄锦辰居然在这群个性鲜明各有特色的演员中杀出条血路，成功通过试镜，成了《完美特工3》的男主！
“恭喜你，你赢了。”
一番流程走完，下台的时候，丁修彦十分友好的向他伸出右手。
“你没有输，赢你的也不是我。”
握住丁修彦的手，薄锦辰轻声道。
他很清楚，这次，他很侥幸，无论从粉丝数，人气还是市场考虑，他都不是那个最佳的人选，只是，观众并不愿意再看到一个与祝皓风格极相似的人来饰演祝皓成就的经典。或者说，在场的观众，无一不是《完美特工》系列的粉丝，无一不是祝皓的粉丝，他们不容许丁修彦来顶替他们心中的偶像。所以，赢丁修彦的人，不是他，是祝皓。
“但是他并不在今天的台上。”
微笑，颔首，丁修彦表现得很有风度，但身上的傲气却一览无余。
眯眯眼，薄锦辰没有再答话，他还没有自大到以为这个结果是单凭自己方才的演绎成就的，只不过，丁修彦坚持这样认为，也是他的脾气与追求，他没必要再作反驳。
回到原先的座位，李凌雁已经离开了，颜墨朝他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道：
“锦辰，表现得不错，我还以没经过潜意识训练的你，除了富家公子，其他形象都需要多多打磨呢，你这自我突破倒是来到及时，进步飞速啊。”
“颜哥，过奖了。”
嘴角的笑弧挂起，薄锦辰没有多说。
看似痞气，实则冷漠，看似无情，实则掩着细碎的温柔，这样层层交织的人格，很难么？左右几层面具罢了。
谁又知道，过去他那副看似轻佻的外表下背负了什么？
很多人都以为贵族定然一丝不苟，衣冠楚楚，无论接人待物还是穿衣打扮，每个细节都充满了讲究，但实际上，那只是明面上的贵族。私底下的他们，比外人所能知晓的更加龌蹉、阴暗，厮混在那个圈子里，每个人都会给自己披上一身属于阴暗面的半真不假的皮囊，而玩世不恭便是薄锦辰的专属。
于是，这样的一个零，对于薄锦辰而言，并算不得多大的自我突破，更甭说多少难度。
“以一个三星级演员的身份，挤在一堆高你几个级别的演员的夹缝中虎口夺食，最后还抢到了，感觉怎么样？”
在试镜结束时，骆冰就已经下了台，看到李凌雁坐在了颜墨身旁，她也来到这边坐下，现在看到薄锦辰走过来，自然低声笑道。
眯了眯眼，今天骆冰穿了袭黑色长裙，倒是将她那副瓷人般的容颜衬得愈加玲珑剔透，白皙似玉的肌肤在这身半镂空黑裙的包裹下，隐隐藏了分清纯与性感掺杂交错的诱惑。
“感觉还不错。”
勾了勾嘴角，薄锦辰轻笑着回道。趁着说话的空档，他顺势在骆冰身边坐下来。
三星演员？
昨天之前，他可连一星都不是呢，只有一个因为出演《致青春》的非官方的准一星名头。是颜墨见他那份星克拉的广告合约只能分到可怜的三万点，还是在没扣除经纪人那部分的前提下，于是特意安排了昨天的演员工会之行，甚至最后还走了些许人脉，才把勉强够上三星级门槛的他强行灌上了三星级的名头。
“刚才，长天的试镜我看过了，你……没事吗？”
瞧着身前露齿微笑的骆冰，薄锦辰略为好奇道。
甭看真正的庄芷萱是在时候出场，除了农家别院那幕看似没受多少苦，但实际上，无论杀死向南的那个冒牌货还是被长天剥皮的三个女人，都是由骆冰饰演的，这里面涉及时差与系统程序的交叉性，不会影响演员在当下时刻的潜意识表现，也就是不会精神分裂错乱啦。但，感受着自己被人剥皮，又该是何等的痛苦、恐惧与绝望？
鉴于电视剧的性质，剧组在试镜前早早就把潜意识痛觉感降至最低，也就是50%，可……抛开感官的疼痛不说，对心理健康造成的隐患才更令人担忧。
“我可是九星级演员呢？”
可爱地皱了皱鼻，骆冰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狡黠。
噢，是了。能成为九星级演员，骆冰的潜意识强度自然不消说，唯有傻子才会以为她只能担当偶像剧女主那种费不了多少神的简单角色。
摸了摸鼻子，薄锦辰眨巴下眼也笑了，深邃如画的眉眼倒是极为好看。
看到薄锦辰坐在前排和骆冰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颜墨脸色怔了怔。
就像薄锦辰身后绑着小安安这颗定时炸弹一样，骆冰的背后同样也埋着颗定时炸弹，实际上，混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又有几个人没藏着颗定时炸弹？
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他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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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刹那即永恒
“感谢今天到场的帝都卫视领导、十二位特邀嘉宾、三十五家媒体、一千名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及与现场实施连线的五百名网络观众，我代表《完美特工3》全体人员感谢你们的到来，今天的公开试镜，圆满结束！”
……
会所的人群逐渐散去，颜墨与李凌雁一道去了三楼会议厅，去和《完美特工3》组的相关人员商量具体合约事项。
准确说来，颜墨是去商定合约，李凌雁其实是去索取赔偿的。长风的剥皮举动实在太过血腥残忍了，尤其，还是连续三次！这对于骆冰的潜意识伤害当真算不得轻，换做寻常群演，早就崩溃要去看心理医生了。更别说，如今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薄锦辰面前，言笑晏晏。
“他们商定合约应该还要段时间，一起去喝杯咖啡？”
聊得颇觉对味的骆冰莞尔一笑，向薄锦辰邀约道。
甭看这厮近段时间老实，真要是坐下来聊，这家伙穿越前把妹无数，无论是经史子集到诗词歌赋，又或古希腊哲学史至戏剧诗歌，说吴道子、王羲之，道米开朗基罗、达芬奇，再则民谣与摇滚、古典和流行……甚至聊聊天上星宿地下洞穴，活的人死的墓……
总之，除了对付妹子的最大杀器——奢侈品，他是全然无惧，手到擒来的。没法，毕竟穿越而来的时间不长，他还没工夫去观摩各项时尚杂志，了解这个世界的顶尖品牌。
闻言，薄锦辰下意识地看了看表，他倒是没打算等颜墨商量完出来，本来想着回去给拖油瓶煮饭的，可……
“嗯，好。”
微笑着点头，薄锦辰欣然应邀。
他突然想起，小家伙现在在幼儿园，得到周末才能回家。只是，心下稍安的同时，也不禁一阵失落。
“去哪喝？星克拉？”
出了会所大门，薄锦辰轻笑问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抿唇轻笑，骆冰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和此刻的秋风一般美好。
是呢，他俩如今都是星克拉的代言人，不去星克拉，又去哪儿呢。
“骆骆！”
一步步迈下会所前的阶梯，一名穿着牛仔裤白衬衫的男生看到骆冰走下来，突然唤道。
这是一名长得很干净的青年，眉眼弯弯，很是清秀温和，嘴边没留一丁点胡茬，飘逸顺直的长发柔散地铺在肩上，他的身上能看到校园的青春气息，放佛看见了整个大学时代。只是，略显成熟分明的棱角，昭示出主人再不是几年前的那个莘莘学子。
“听说你成了《完美特工3》的女主角，会来参加今天的试镜，所以我一直在这边等着。”
青年很恳切地说道，他的眼底很干净，看见站在骆冰身边的薄锦辰，也没有丝毫敌意。
“展柏，我想你很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
看到青年，骆冰怔了怔，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语气格外平淡道。
“但，我们也可以做朋友不是？”
小心翼翼地望着骆冰，展柏就像是站在商店前仰望橱窗里糖果罐的那个孩子，几分怯意，几分希冀，几分涩然。
“你明知道这个答案，不可能的。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骆冰淡淡地说着，稍稍侧头，看向身边的薄锦辰，轻声道：
“我们走吧。”
“骆骆！是不是因为我的父母反感你进娱乐圈？他们已经不讨厌你了，你这几年的作品，他们都很喜欢。我们复合吧！”
展柏低呼道。
“展柏，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轻叹口气，骆冰顿了顿道：
“你明知道，我们分手的原因不是这个。”
“难道，那件事……”
突然，展柏大步冲上前来，牢牢盯着骆冰那双秋水般静美的眸子，眼底尽是压抑到极致的痛苦与无助，他的肩颤栗着，涩涩的嗓音里饱含他的绝望。
“是真的。”
说出这三个字，骆冰用力抿唇，闭上眼，猛地转过头去，大抵不忍看见展柏此时的模样，她快步朝附近的星克拉走去，不忍回顾，不愿回顾，不再回顾。
瞧见骆冰的步子愈来愈急，自知目睹了一场前任相见戏码的薄锦辰，摸了摸鼻子没有作声，老老实实地追上前去。留下展柏一人站在原地，格外落寞、萧索的身影。他的孤单与伤痛，站在这辉煌会所的门前，放佛随着这辽阔的地基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是我在大学里交的男朋友。”
坐在星克拉的包厢内，薄锦辰本以为骆冰会回避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想，她捧起手中的意式浓缩咖啡，低头啜吸了小口，轻声言道。
看到她有意将盛着方糖与小奶壶的白瓷碟推至一旁，薄锦辰能想象到，此刻咖啡蔓延在她味蕾里的苦涩。按刚才骆冰那副决绝的样子，他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只有分手后不甘心和甩人后很愉悦的人才会向旁人倾诉她的悲伤又或得意。
但，这都不是骆冰此刻的模样，她没有所谓彷徨与坚定，她很平静淡然，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而不是曾经的自己，过去的岁月。
“我和他在一起了四年，那大概……是我最美的青春，最不朽的时光，我不后悔，一丝一毫也不。只是，人生有两条路，一条铺满鲜花，一条铺满荆棘，或许他还是过去那个活在理想云端的人，但我已经落地，踩上荆棘，我和他已经看向了不同的风景。”
大概，很多人都会奇怪一段美好感情的戛然而止，心中不忿又或不甘，但骆冰的叙说其实就是最好的回答：同行一段风雨飘摇，可终究不是一路人。
她低头继续饮了口杯中苦涩，平静的说道：
“过去，停留在回忆中才会美好，回到现在，他不是在唤响那段存于过去的感情，只是消耗着属于过去的美好。刹那即永恒，已经过去的感情就像开在回忆里的花，不会再增长变化，但硬生生移植到现在，却一定会沾染尘埃。而我，希望它一直绽放在那，永不凋零。”
看着骆冰古井无波的眼神，薄锦辰突然很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爱过那个男生。是的，爱，这个他最不相信的字眼。
有些人，喜欢怪罪女人抛弃曾相守的恋人，投入物质的怀抱，但他们错了，这不仅仅是爱情与面包的差距，而是，很多女人陪那个男人走过经年，却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未来，这，才是她们转身的理由。
请相信，爱情没有那么伟大，爱情，也不是人生的所有。
而即便，两个人同样拥有未来，可有些人注定只是同行一段路，之后，分道扬镳。那是超脱于物质之外的精神追求，无需苛责，无需回顾。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听到骆冰的话，薄锦辰沉默了许久，自诩对女性无比了解的他，这张在所有雌性面前抹了蜜似的嘴，居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蹦出这句诗来。
“cheers？”
骆冰摇了摇手里的咖啡杯，微微笑道，她嘴角的弧度如同泛起涟漪后重归于平静的湖泊，云淡风轻。
咖啡干杯？
看看手里的咖啡，略感古怪奇特的同时，薄锦辰眼底渗出了难得真挚的笑意：
“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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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天有事，更新不稳定，说好的加更过几天补上。
第五十三章 缪斯庄园要撕X？
和骆冰简单的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她因为接到公司的电话先走了。这就是九星级演员啊，哪怕是工作中的一点闲余，也被可恶的资本主义剥削，零星半点的琐碎时光都显得稀罕。
心底略略感慨，薄锦辰没有理会杯中还剩大半的拿铁，径直起身，紧接其后离开。
在他看来，这倒不是浪费与不节约，因为花费在他买下那杯咖啡的一起就已经产生了，无论喝与不喝，支付咖啡钱都已经是既定事实，怎么处理都谈不上浪费。如果真有超脱他消费能力的花销，那在他买下这杯咖啡的一刻就已经产生了。
果然，哪怕沦落到囊中羞涩的艰难处境，对事物的价值观，他依然是曾经的贵族公子哥啊。
事实上，尽管说了许多内心念想，骆冰也依然没有提到她与展柏对话里提到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凭薄锦辰的直觉，这应该就是骆冰形容两人一个还活在理想云端，但另一个却已经落地踩上荆棘的缘故。
好奇么？
或许有那么一丁点。
但就像许多人喜欢嚷的那样，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好奇时，就是喜欢的开始，换到男人身上，同样如此。
所以，纵容承认了骆冰与他过去所见的绝大多数女人的不同，薄锦辰也不会让自己的那点好奇心持续发酵，它们，只会被灭杀于摇篮。
回到家中，颜墨还没有回来，看到大厅角落处摆放的电脑桌，突然想到那个名为缪斯庄园，专属于自己的那块小天地。
他施施然，走了过去。一篇被版主莉莉加精置顶的帖子，跃然于眼前：
初见惊鸿，再会钟情
拾掇光阴，总有一个人惊艳了时光，一个人温暖了岁月。玉倾倾是前者，王可可则是拿余生的岁月书一封与她的情书。
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我本来不知道贵公子，（你们这样称呼他，姑且我也就这么唤了罢。）之前，虽说看到过一些关于贵公子减肥励志的消息报道，但说实话，减肥是个人的事，无论成绩多么斐然，我也不觉得外人需要给予如何崇高的赞美。
至于明珠台的《初恋复仇记》，原谅楼主，同样并未觉得如何精彩，只能说它拔高了过去偶像剧中女性的地位，而贵公子所饰演的林风，更像是个无知大少转变为美丽花瓶再又恢复到正常有担当、热血的成熟青年。
但是！
今天有幸成为《完美特工》的一千名现场观众之一，楼主亲眼目睹了贵公子如何以一个三星级演员的姿态在群雄环伺中，脱颖而出，拿下了男主零的角色。（嗯，七星级的长天、六星级的丁修彦、五星级的向南、五星级的陆博轩，这个阵势应该算得上群雄了吧？）
看似轻狂，实则隐忍；看似冷漠，却向每个观众展示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的温存。背靠在道德制高点的正义大旗下，零没有麻木不仁、也没有教科书式的大义凛然，相反，他略显得邪气，作风也偏向于黑暗。
那么，他是一个黑暗派的特工吗？
不，他不是。
在戏中角色与观影观众都对他判断失误，陷入茫然的时候，他口是心非的一句“死了”，令人哑然失笑，忍俊不禁。或许，这就是他隐藏在冷漠作风下的人性，是的，人性，不随敌我立场、冰冷制度而格式化的人性。
楼主必须承认，已经完全被贵公子饰演的这样一个零所虏获。
由于《致青春》上映的时候人在国外，所以回家后特意上购买了网络资源恶补。果然，贵公子在《致青春》里饰演的王可可没有让楼主失望，所以就有了开篇那段。
最后，贵公子加油，楼主相信，《完美特工》在贵公子隐忍性格的演绎下，定然能别具一格，引发收视狂潮。
惊鸿于零，钟情与君。
发帖人：为君钟情
为君钟情？
这话里的君，指的不就是自己么，莞尔轻笑，薄锦辰的脸上挂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继续朝下看去……
同被零洗脑，现在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零，那么独特的魅力，实在让人无法不沉迷啊……~(≧▽≦)/~——管家喵呜
开始看到楼主的话，还吓了一跳，以为楼主是来黑贵公子的，结果……6毙了——管家666
肿么办，看了楼主的分享，好期待啊！贵公子+完美特工，那画面会不会太华丽了？……………………然而，我喜欢！o(n_n)o哈哈哈~——管家001
……
谢谢为君钟情分享了贵公子的最新消息，已加精置顶。另，为君钟情请注意，版主已经修改你的更名权限，请在名称前加上管家二字，方便统一管理。——管家莉莉
君未娶，我未嫁，你不敢企望他，可以心甘情愿的去当他的管家，但自问各方面条件都极为出色的我，却想做他的管家婆，缪斯庄园的女主人。——为君钟情
楼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鉴定完毕！——管家520
楼上+1——管家日耀
楼上，耀是谁？你为什么要****？←_←——管家零蛋
目测此楼已歪，版主需要紧急颁发去污粉！！——管家毛毛
……
除非在他见到我后，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不然我就一追再追，一追到底！因为我知道，倘若他有一丝心动却选择错过，他一定会抱憾终身。——缪斯夫人
哟哟，楼主这是要变本加厉啊~~要不是头像一样，差点以为又来一只癞蛤蟆，坐等版主上线与楼主撕逼。——管家n+1
目测，楼主会被封号……——管家喵呜
……
谢谢楼上的好意，然而版主不撕╮(╯_╰)╭……既然楼主吃了秤砣铁了心，版主决定——给你这个特权！版主倒对一个信心爆棚自认为能配得上贵公子的人……感到万分好奇呢！——管家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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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屏上的图片，是缪斯庄园用户注册的画面截图，只见，图片上过去原本完全空白的昵称一栏，已经变成了：管家·______（注意：前缀为系统设定，不可去除，如有特殊情况，请在注册后主动私聊版主）。
天啦噜！版主好狠……——管家喵呜
版主是够狠，刚刚忙事去了，没想到重新登录，居然……好吧，请参考我的名字……——管家·日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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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近日还是只能勉强做到日更一章，大概要到周六才能继续执行答应的加更。作者菌，很无赖，也很无奈。o(︶︿︶)o唉……
第五十四章 离开的人
而他前天发的那个认证楼，此刻也成了缪斯庄园的签到楼，底下倒是跟了不少贴，都是祝福喜爱一类的话。
大致将缪斯庄园为数不多的几个帖子尽数看了遍，薄锦辰伸了伸懒腰，利索地关了电脑。对于放言要成为缪斯庄园管家婆的这名粉丝，他倒提不起多少恶感。当年，想要与他发生点什么的女人多得去了，毕竟，食色性也。
“叮咚！”
就在薄锦辰准备进书房继续吸收这个世界的各类知识体系之际，门铃突然按响。
颜墨？
不会，指纹密码锁的门，他压根不会被关在门外。至于其他人……在颜墨家住了两个多月了，他还真没碰见过颜墨有红颜又或知交上门过。
“你好。”
门外面站的是一个风姿绰约，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女人，她的五官精致之余不失大气，额间饱满，是典型的富贵气派，俗语中的旺夫相。
她站在薄锦辰面前，一股子强大气场迎面扑来，却偏偏还不带有丝毫会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攻击性，像极了国色牡丹。
绕是阅女无数的薄锦辰，也不得不承认，这名女人给他的观感绝不寻常。
事实上，美丽的女人在生活中并不罕见，哪怕是深山老林，说不得某天都能长出个集一方数百年灵气积累的绝色，所以，到了薄锦辰这个境界，女人大多数是玩玩罢了，说到底，看的还是那副时间沉淀的内涵，独一无二的气质。
“你好，是找颜哥吗？他还没有回来。”
心底腹诽着颜墨私底下藏了这么个绝色美人，居然瞒了他这么久，薄锦辰礼貌地点头道。完全不虞对方敲错门之类，因为这片小区是单层单户型，至于不良人士，好吧，这座小区的保安系统还是很严密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
女人脸上笑起来的弧度很好看，如同知心姐姐般，有着满分值的亲和力。但薄锦辰，却分明从这张笑颜的背后嗅到了丝异样味道。
这个女人，他不认识！
莫非是原身丢失记忆中的某个人？甚至于……家族？
想想，薄锦辰也知道不太可能，按照家族规矩，选择了白手打拼的路，除非死在外面，否则家族不会吱一句声。
“我们认识？”
摸不清眼前女人的意图，薄锦辰疑声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
女人嘴角的笑意依然温和，但却强势的径直进入了门内。
“一杯柠檬汁。”
看着女人进门后分外熟稔的右拐，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还不忘回头朝薄锦辰笑笑，眼神向厨房的方向示意。
这个女人对颜墨家很熟悉！
几乎是瞬间，薄锦辰的心底就下了判定，可奇怪了，她既然对颜墨家如此熟悉，又为何要说是来找他的呢？
尽管心底一阵古怪，薄锦辰还是本着半个主人的身份，礼貌地按照女人的要求从冰箱取出一杯柠檬汁，这是颜墨每天早上起床后都会做的事——榨果汁，柠檬汁更是必榨项目。
看来，女人不仅是对颜墨家十分熟悉，就连颜墨的生活习惯也了如指掌。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洞悉的细节，除非一起生活过。
和颜墨一起生活过的女人，却从未在颜墨口中被提及，难道是颜墨的前女友吗？
趁着女人低头喝橙汁的空档，薄锦辰仔细打量着女人的眉眼，别说，搭上看似不羁实则善于计算的颜墨，还真是和谐。
“你的确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他手下现今唯一的艺人。”
女人将玻璃杯放下，搁在茶几上，微笑道。
薄锦辰坐在另一边沙发，没有答话。直觉告诉他，女人和颜墨之间发生了某些故事，兴许还牵连到了自己。
“自我介绍下，李如薇，颜墨的大嫂。”
见薄锦辰没有出声，女人却没丁点尴尬又或介怀，顿了顿，她好整以暇继续道：
“他如今的事业，家里并不喜欢，或许在外界看来，它的确有着不菲的收入与颇多人脉，但对于颜家，这仅仅是浩瀚海洋里的一滴水，不值一提。”
说着，她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张磁卡，接着道：
“这里有一千万点，离开他，这些就是你的。至于毁约金，你不用担心，同时，你也依然可以呆在唐氏传媒，我能向你保证，这丝毫无碍于你的前程。当然，若你担心他会在事后给你下绊子，帝国四大娱乐公司中的另外三家，任你选择。而你需要做的，仅仅是——离开他。”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李如薇的声音很轻，但却比前面的话都要来的坚决，一直含着笑意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道寒光。
盯着李如薇不容否决的眼神，薄锦辰突然笑了，淡淡的笑意里泛着丝嘲讽。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闲聊时，夏程程告诉他，颜墨手下99%的艺人都会离开公司；为什么，韩熙那个热心于圈内各大八卦的家伙，会在听说他的经纪人是颜墨后，偷偷摸摸贴着他耳朵说，欧阳炎翰当年晋升月亮级后，反倒感叹错过了好几个亿。
这颜墨家人背后下的黑手还真是不轻呢。
“倘若，我拒绝呢？”
噙着丝玩味笑意，无视李如薇眼神里的凌厉，薄锦辰的表情分外无辜。
“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是欧阳炎翰只有一个。”
李如薇十分有风度的站起身，将手里磁卡放回包内，清声道：
“当年没人相信他的手里能带出一个好的艺人，所以也没人插手，于是成就了今时今日的欧阳炎翰，但，你该记住，欧阳炎翰只有一个。”
大抵是担心薄锦辰不够聪明，李如薇在与薄锦辰擦身而过后，索性将话挑得更明显。
赤·裸·裸的威胁！当年没人阻碍欧阳炎翰的晋升之路，并不意味着如今薄锦辰就能走得轻松，相反，他不仅要面对正常考核的层层压力，还得对付底细不明，但显然背景深厚到能让他任意挑选娱乐公司的颜家。
“有人离开，就有人留下，我不会走。”
背对着李如薇，薄锦辰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漠然道。
“但愿你，不会后悔！”
早先亲和强大的气场，陡然爆发，刺骨的冷意从李如薇的神色迸发出来，转眼注满了这间屋子。
“假使，离开的人没有后悔，我想，留下的人，恐怕也不会后悔。”
薄锦辰嘴里的话有些奇怪，仿佛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顺口随意说的，没再理会站在门前的李如薇，他径直走进书房。
而听到薄锦辰的话，李如薇的脸上却微微怔然，愣了愣后，眸子里的坚定一如初始，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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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最近太忙了，整个人还没抽离出来，码字尤显艰难，即日起，不再断更！感谢没有取消收藏的读者宝宝，作者菌痛哭流涕，忏悔ing……
第五十五章 颜墨的故事
砰，砰！
几乎同时，书房门与屋子大门同时关闭。
站在书房里的薄锦辰瞥了眼左手边的几排书架，上面的书都已按照各项分类排放整齐，按照记忆中上次阅读的顺序，他沉下心，抽出一本静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仔细研读起来。
一本《刘氏秘录》读到三分之一处，薄锦辰也知晓了大汉帝国能够跨越千年不衰的理由，并非是近代史上的那场浩劫未曾降临，又或历史拐了个弯之类的缘故，而在于民风的开发，思想不曾束缚。比方说，当年汉景帝的第二任皇后王娡居然能够强行自离夫家，然后进入太子宫与景帝生下后来的汉武帝，这都已经不是和离而是强离了。民风之开放，可见一斑。
也因此，大汉帝国后来虽因为汉武帝而尊崇儒术，却并未彻底禁锢人们思想，哪怕奇淫技巧不受当权者所好，但“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骨子里的血气始终不曾消磨。几次历史上的大变，都未能动摇大汉帝国的根本，到了近代史上，纵使火力值严重不对等，但彪悍的民风，却以一命换一命的凶狠，生生煞退了侵略者。
“锦辰，天色暗了。”
突然，书房顶上的水晶吊灯被人打开，满室皆光，纤毫毕现。
揉了揉眼，搁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来，薄锦辰才意识到窗外的天已不知何时浮起暮霭，尤近黄昏。
“颜哥，你回来了，先前有个对你家很熟悉的女人来过。”
在茶几上取了一枚铜制书签插入其中，将书原模原样的合好，薄锦辰起身将书放回书架，淡淡道。
“嗯，她是我过去带的一个艺人。”
闻言，颜墨愣了下，接而平静道。
“对了，她自称是你大嫂。”
就像是故意与颜墨做对一般，薄锦辰摸了摸鼻子，莞尔笑道，像极了一句话不留神卡成了半句，脸上的表情分为无辜。
“我知道了。”
看到薄锦辰满是戏谑的眼神，颜墨顿了顿，低声回道。背过身时，他突然出声又道：
“你答应她了？”
显然，李如薇的到来，颜墨虽然意外，但对于她来的目的，却已然洞悉。
“没有。”
看着颜墨陡然萧索的背影，薄锦辰没有再出言戏谑。
停在书房前的身影，似乎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日干练的模样，轻手关门时，沉声道：
“我回来时叫了外卖，过会应该就到，你一会出来吃吧。”
咔嚓，实木门上的铜质锁落扣微响。
书房内。
薄锦辰的视线里扫过最末排的书架，低叹了口气，径直走过去，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抽出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打开封页，上面手写了一行字：
心动的感觉，就像阳光之于沙滩，飞鸟之于海洋，你之于我。
字迹端正，激昂之劲力透纸背，爱慕之意扑面而来，尤胜春风。
这行字当然不是薄锦辰在此刻发现的，世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大概半个月前，拖油瓶贪玩，四处倒腾把书架上的书弄乱了，他在整理时无意发现了这行字。
根据李如薇和颜墨脸上不自然的反应，薄锦辰脑子里渐渐勾勒出一个故事梗概。
年轻不羁的颜墨，想要做经纪人，无论是出于年轻人的叛逆心理还是真的乐于这个行业，总之，他是这样做了，就像大多数追逐梦想的年轻人一样。
但和大多数年轻人所不同的是，他有着一个不错的家世，从刚才李如薇的举动大抵能说明不少东西了。于是，来自家庭的阻力干扰着颜墨手下的艺人。
李如薇，大抵是颜墨众多艺人中的一个，想想自己下午在李如薇离去前刻意模棱两可试探的话，薄锦辰知道，或许她在这众多艺人中又要特别点，因为，颜墨这行字，恐怕是赠与她的。
之后的情节，很简单，联系到李如薇自称颜墨的大嫂身份，想必就是在颜墨哥哥砸钱想要让她离开颜墨时，三人间发生了不少故事，终于，李如薇离开了颜墨，成为了他的大嫂。
得知一直坚持跟在颜墨身边的欧阳炎翰晋升到了月亮级中的半月级，外人很难猜测李如薇的内心究竟是否有过挣扎。但毫无疑问，在欧阳炎翰之前，颜墨的身上很难看到一个有能力有资质的经纪人的未来，而颜墨家庭的阻碍，更是外人眼中的天堑吧。
但，薄锦辰猜，大抵还是有过后悔吧，不然，不该是李如薇亲自上门，看颜墨的神情，显然李如薇出面接触他手下的艺人还是头一遭。也是，如果没有一颗成为明星的心，没有这份梦想，又如何能够结识到颜墨呢？
略略摇头，薄锦辰没有再往下细想，生活是不是出狗血剧，他不知道，但他惯来就是擅于从细节推断人性与事件经过的人。
“合约谈妥了，《完美特工3》总共二十五集，每集七万点，扣除公司与我的那部分，你的户头上应该能进账23.275万点。”
离开书房，餐桌上已经堆了几个外卖盒，颜墨正逐一打开，看见他出来，闷声道。
“嗯，知道了。”
三日后，《完美特工3》正式开机。
既然展开了一场声势都颇为浩大的公开选角，《完美特工3》的开机仪式自然也不会马虎。依然是在由帝都卫视亲手打造，仅次于皇家会所的帝都会所。
不过今天，并不在是原先一、二楼的大型会场，而是在三楼的小型会议室。说是小型，其实容纳五百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剧组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不是点心酒水安置在三楼的宴会厅内，陈诚接待媒体之用心，由此可见。
在会议室后方的休息室内，化妆师在给各名主演化装，除了试镜时见过的骆冰外，薄锦辰还发现了两个熟人——韩熙、艾薇。
韩熙是《初恋复仇记》中金岩的饰演者，在《初恋》杀青后，两人私下里倒没再多加联系，不过，这家伙是人来疯自来熟型，薄锦辰并不虞他会因此心生芥蒂，况且，他这段时间有不少事情，也的确没空多作寒暄。
就像颜墨告诫他的那样，与其将时间花费在人脉构建上，还不如提升自己。这个圈子，惯来是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人脉，那是经纪人负责的事，作为艺人，他好好拍戏就成。
第五十六章《完美特工3》开机发布会
至于艾薇，喉结微微嚅动，薄锦辰不知道怎么说。他的确不相信世上有雪莲花，但不是每层假面都应该被揭下，更不是每片面纱都该被他揭下。
何况，时隔两月有余，他已经分不清当初陡然迸发的探索欲，是源于他过去对美女的收藏习惯，又或是受初次入戏王可可这个角色的影响。大抵，还掺杂了几许艾薇在发布会上的惊艳表现吧。
“咔！”
“咔嚓！”
“咔咔咔！”
眩眼夺目的闪光灯接连亮起，犹如黑夜永不跌落的星辰，薄锦辰等一行人跟在陈诚的身后逐一上台，谋杀着菲林也被菲林谋杀着。
眯了眯眼，薄锦辰嘴角勾起礼貌而又疏离的笑容，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大家好，我是《完美特工3》的零的主演——薄锦辰。”
站立不动，保持着脸上的弧度，摆好pose，感受着四周的快门声此起彼伏。薄锦辰忽然觉得，此刻的他亦耀眼如星辰。
这就是当明星的感觉？
似乎不赖。
周遭喧嚣繁华，仿佛全世界都奏乐着盛世凯歌，薄锦辰伫在会所特意安设的红地毯圆台上，静静享受着这浮华中的静谧之美，心，骤然通明澄澈。
薄锦辰没在圆台上站很久，约两分钟后，就按照台边缘的横道走向会议室中央的主席台坐定。
紧随他后面登场的是骆冰等人，是陈诚导演亲自拿捏的流程，以演员剧中戏份为顺序陆续上台，他自己则在最后，随着他上台，圆台的拍照流程也就刚好结束进入下一轮的通告与提问环节，全程无缝连接，巧妙地避免了演员人气不均在台上坐冷板凳的尴尬。
今天的陈诚依然是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也依旧是一套黑西服白衬衫的经典搭配，只有衣领下系着的深蓝色领带上的繁复花纹昭示了主人的细致，或许也不仅于此，目光瞥过他袖口的袖扣，薄锦辰暗自点了点头。总而言之，他一如往常般精致帅气，像一个成功商人胜过一名导演。
“感谢各位媒体的到来，本人代表《完美特工3》剧组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微笑，鞠躬，陈诚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如沐春风，连带着会议室里的工作人员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了一股怡人气息。这份感染力，是陈诚独有的个人魅力，虽然略显做作，但的确讨人喜欢。
“咔咔……”
陈诚作为一名才貌俱佳的导演，自然是媒体们不会放过的焦点，又是一串快门声奔腾而过，终于进入了今天的主题。
首先，自然是帝都卫视的兼职与制片人发表一段颇显冗长的长篇大论，媒体们也很给面子的不时拍几张照，虽说没先前里三圈外三圈环绕着几名主演与陈诚时沸腾，但也不觉太过冷场。其后，陈诚简练地讲述了这次他拍摄的《完美特工3》的宗旨，与整个完美特工系列的迥异处，追思过往，描述将来，极快地就把这个环节通过，进入了整个发布会的**——媒体提问。
“陈诚导演，你好，我是雨林报社的记者，我想提问您，根据三天前的那场试镜的不可控性，《完美特工3》是要将这种随机性贯彻拍摄始终吗？方便的话，请您透露下帝都卫视此次的投资额度，好吗？”
一名瘦瘦高高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提问道。
“首先，这位记者朋友提到了试镜，可想而知，它是一个有别于正常拍摄的存在，因此我们准备了大量群演潜意识，以及场景道具模块，以便演员能够全方位自主发挥。只是，那是在主演未到位的特殊情况下的产物，所以，接下来的拍摄，我们会根据主演们不同的潜意识与原设计的情境结合，希望能带给观众们全新的观感，但那就不涉及到这位记者朋友所问的大规模资金调度了。谢谢！”
陈诚的回答很详细，但也很官方，尤其避重言轻，颇有技巧地跳过了雨林报社那名记者最紧要的资金投放问题。
资金投放，对于每个剧组都是越多越好，一千万的投资恨不得能说成一个亿，仿佛这样才显得大气，才算得上大制作，但所有的夸张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一旦过了线，就会像陈诚这样刻意淡化，民众的心理承受是有限度的，他们能接受一个亿的制作，甚至十个亿的制作，但是再多，他们就会考虑到整个社会的价值观流向，经济基础不稳，娱乐圈的暴利与洗黑钱了。
毕竟，投资了一个亿，多少亿才能赚回当中的人力物力呢？又要多少钱才能满足人心的贪婪**呢？这是一个不能深究的问题。
“陈诚导演，你好，我是影视报的记者，三天前的那场试镜我也荣幸在场，所以充分理解当时的观众选择了一名有异于祝皓演绎版本的零，但是，您作为导演是如何看待薄锦辰成为《完美特工3》的零呢？在试镜现场，他到底是超常发挥还是……您懂得，作为一名《完美特工》系列的粉丝，我很好奇您的看法，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完美特工3》之后，还会像当年的祝皓一样，在非人身变故的情况下，一直由同一名演员贯穿始终吗？”
这场媒体提问环节，并没有像当初的《致青春》发布会一样，有限制媒体提问的问题数，所以影视报的记者一连提了两个问题，而且都比较犀利，直指对于薄锦辰的质疑。
事实上，他虽然质疑薄锦辰，但还真就没有任何针对性，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这本就是近段时间爆出试镜结果后，外界对于薄锦辰的普遍看法，悲观论调。不少人甚至觉得，《完美特工》系列会砸在薄锦辰这个三星级演员身上。
“首先，谢谢这位记者朋友的提问，但很抱歉，我并不懂得。”
脸上保持着极有风度的微笑，陈诚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真诚，但话里分明不欲钻进这个记者的套里。
“我相信当时在场每一个观众的判断，他们才是这部剧的最终服务对象，我们所有人都是为观众而服务，他们的审判标准就是我们贯彻执行的方向。这，就是我最真心的看法。”
陈诚的话，看似将观众拱到了一个制高点，简直成了上帝，但实际上也暴露了他的一贯商业风格——一切从观众出发，一切为观众服务。而丧失了一名导演自身价值观世界观的体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怪不得有些人承认他的才华，却鄙视他放弃了作为导演的原则与底线，沦为了商业市场的走狗。
“而今后的《完美特工》系列，很抱歉，我无法给你任何答案，因为生命因未知而美丽，没有人知道的未来，才是最令人无限希冀向往的未来。”
轻笑了声，陈诚微微颔首，看着薄锦辰示意，而后回头面对记者的镜头，继续道：
“最后，关于薄锦辰在试镜现场的发挥究竟是属于超常还是我不太懂得的后者，我建议你可以问下当事人，这个答案，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我无法代替他给出任何解答。谢谢！”
第五十七章 神秘的艾薇
最近真的好忙，好想恢复正常更新啊……tat……给作者菌一点点时间。很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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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将话题引到这个娱乐圈的新人身上了，能否抓下这个版面，就是这名新人自己的事了，他不会干涉。他可不是祁导、王导，他没有所谓的爱才心理，只要对剧组的宣传有利，这名主演究竟是好是糟，他全然无惧。
在陈诚眼里，他的作品，核心永远都是他。演员、工作人员、道具，一切都是能够替换的，缺了谁，剧一样能拍，剧组也一样能够运作。外界看的是他这块招牌，其他所有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首先，我要感谢这位记者的提问。”
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身前长桌上摆放的麦克风，薄锦辰很认真的笑道：
“本来这个问题也是时下众多完美特工系列粉丝所关注的，如果这位记者朋友不提出来，恐怕我就得自说自话了。所以，要先感谢他的提问。接下来，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看来就和方才陈诚导演的话一样，是未知的。”
低笑了声，嘴角的弧度看得台下的不少女记者一阵迷醉，薄锦辰又继续道：
“当然，这样的答案，我们的记者朋友肯定不会满意，觉得我在敷衍大家。所以，我必须说，既然是未知的，大家何不拭目以待呢？陈诚导演已经是导演圈中的一位巨人，如今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究竟能否开辟一片新天地，就交由播出时的观众来评价了吧。谢谢！”
这是典型的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回答看似无比诚恳，实则上却没有任何承诺。这是颜墨在发布会之前就替他准备好的，这种问题，总不能太过谦让使人觉得虚伪又或蔑视，而与其自信满满让人觉得自大，之后再拿事实扇众多媒体一个耳光，又不如谦虚的将话题引到外界对《完美特工3》的期待值上，既抬高了陈诚与《完美特工3》剧组，也不至于与媒体交恶。
是的，颜墨一早就告诫他，与媒体交恶，那是劣迹斑斑的老炮儿才会做的事，他是靠脸吃饭，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就随媒体们闹吧。到头来，炒作了话题与人气，最终受益者仍然是他，这是大智慧的选择。
那名来自影视报的记者看向薄锦辰满眼幽怨，却也知道这个问题已经被迫告一段落。本以为是个新人，这个时候怎么也会有点年轻气盛，又或因以三星级演员的身份担当零的角色，多少也会意气风发，却不想，薄锦辰居然和那些与媒体打惯交道的一样狡猾，像是只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老狐狸。
“薄锦辰先生，你好，我是太阳报的记者。”
随着这名影视报的记者坐下，另一名穿着黄色t恤的矮小男子迅速站起身来，接过话筒急声道。
听到这名记者自报家门，台上的演员个个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底划过一道嫌恶之色。
太阳报，从来就不走正统路线，集结了圈内各种真假不一的八卦，可以说是娱乐圈的一块狗皮膏药，过街老鼠，哪怕没有人人喊打，也是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可以说，光听的这个名字往往就意味着没有好事发生。
“众所周知，艾薇小姐出道以来，唯一的感情戏就落在祁导的《致青春》里，然而，与艾薇小姐有感情牵扯的吴泽，与夏程程一直是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的一对，倒是在剧中与艾薇小姐的感情牵扯，感动了许多人。而按照您过去的形象……咳咳……按照一直没有感情方面的消息爆料，想来单身无误。不知道您与艾薇小姐私下是否对彼此产生了好感呢？”
一口气说了大串，这名太阳报的记者迅速换了口气，接着道：
“据我所知，艾薇小姐惯来是排斥感情戏的，现在这部《完美特工3》却是她和您的第二度合作，且同样有着许多感情纠葛，不知道二位私下是否已经跨过了友谊阶段进入了地下恋？另外，我们报社接到爆料，您本来不在这次《完美特工3》的试镜候选人中，是后来临时增添的，这是因为艾薇小姐的力荐吗？”
犀利！
无比犀利！
先前影视报的记者与其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若说前者不过是质疑薄锦辰的演技，后者则直指薄锦辰是通过后门进入试镜，感情上也与艾薇有着不小关联。
然而，关于空降试镜，薄锦辰能够否定吗？不能，哪怕他明知道是帝都卫视的台长吴建年对他有所青睐，却绝不能对外界公开表露，至少不当从他的口里说出。但，空降是事实，又该如何辩驳？至于与艾薇的绯闻，好吧，这是他从未料到的事。荒谬，荒谬至极！偏偏，按这名记者的逻辑，还真就难以辩解。
艾薇？
这是娱乐圈不能碰的深水炸弹，从出道到如今，算上眼下陈诚这部《完美特工3》也不过三部作品，但导演却是陈诚与祁弘堔这样的大腕级别。从陈诚的《触礁》进入大众视野，祁弘堔的《致青春》扩散人气，如今又是《完美特工3》这部国民级电视剧，无论是质量还是人气，话题度之高，细思极恐。像极了一双大手在背后细细布局，将其引导至娱乐圈的顶峰。
同时，偏偏这个姑娘身上从未传出一丁点儿负面消息，连圈子内部几近于无人不知的潜规则也在她身上销声匿迹。
《触礁》拍摄时，一名老一辈的演员企图在发布会后的酒宴上灌艾薇酒，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通知换角，理由是私生活不严谨。然而，酒宴上灌新人酒，不论目的是否单纯，都是娱乐圈的惯例，套上私生活不严谨的大帽子，实在太过。其后，这名演员更被人揭露吸毒而进了局子，究竟是否巧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也因此，不少娱乐圈的大佬私下都说：艾薇这个姑娘不简单，背景逆天。就连颜墨，私下同样告诫薄锦辰不要惹艾薇，否则他都护不了他。空穴不来风，艾薇的背景之神秘，可想而知。
“首先回答这位记者朋友的第一个问题，关于空降《完美特工3》的试镜现场，其实我本人在荣幸之余也颇为忐忑，以至于我的经纪人在现场全程捏着汗，替我提心吊胆。如果说，这真的是场非常规入选，那我只能在这里说声抱歉，因为就连我本人也不知道入选缘由，或许，这个问题该问剧组与帝都卫视制片方。”
打了个太极，薄锦辰径直将问题抛了出去，这个问题，不适合他来回答。还不如调侃下颜墨，以示两人清白。反正，这的确不是他们这边运作的结果。
“而刚才提到的跨国友谊阶段，地下情之类，很抱歉，尽管听上去有理有据，但实际上，我本人与艾薇小姐在大概没有在现实生活中有过三句以上的对白，这实在是无稽之谈。谢谢！”
艾薇？地下恋？
就差没直说他是小白脸，抱着艾薇的大腿上位了。这名太阳报记者的问题不可谓不歹毒，他决不能打太极，必须否认到底，哪怕与艾薇交恶也不能有任何感情牵扯。
“那您此次第二度与艾薇小姐合作，又有感情戏，您觉得你们会因此迸发出火花吗？”
闻言，那名太阳报记者又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好的感情需要时光累积，以我如今和艾薇小姐连熟人都算不上的关系，我认为——不可能。谢谢！请下一位记者提问。”
将腰杆挺直，薄锦辰身体微微靠后，显然不打算再回答这名记者任何问题。也是，这名记者摆明架势不肯轻易放过他与艾薇的假想，而与艾薇牵扯上，以他如今的资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实在居心叵测，来者不善。
第五十八章 她是谁？
薄锦辰这里没有得到答案，那名太阳报的记者只能灰溜溜地坐下。至于问艾薇？他没这胆子！不仅他没这胆子，就连那些听到他推测，个个像闻了腥味的猫似的记者们也都不敢深究，一双双充满怨念的眼神看向薄锦辰，却也只好认命地调转炮头向其他人提问。
“骆冰……”
“韩熙……”
……
“感谢各家媒体朋友的到场支持，今天《完美特工3》的发布会到此圆满结束，祝《完美特工3》拍摄顺利，收视长虹！”
……
随着发布会告一段落，剧组所有成员在帝都会所三楼的宴会厅聚过餐后，都坐上大巴前往帝都卫视在影视城专门建设的影视楼拍摄。
“锦辰，这是后续的剧本，讲述了基本剧情梗概，你尽量贴合剧情发展。”
编导郑炬递过来一本薄薄的文档，果然如他所说仅仅是剧情梗概，并不厚实，十分简略。
“好的。”
点头接过这本装订后还不足一个指甲盖厚的打印纸张，薄锦辰并没有任何轻视。对方说的是尽量，他知道，不仅是外界，其实就连这个剧组的所有人也认为他在试镜现场是超常发挥，正常演绎时未必还能发挥出当时的水平。
这是每个人心中对于一名三星级演员的固有认知，可，固有的观念，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
如同封建腐朽的制度，如同天圆地方，如同奇技淫巧，如同很多现在看来无比正常却在过去无比荒唐的事物。
“所有演员就位，准备开拍！”
陈诚站在三楼的监控室顶端，朗声喝道。
一声音落，二楼的工作人员纷纷忙碌起来。帝都卫视的影视楼果然与其他租借的影视楼不同，格外大气。
整个一楼大厅都是立体的虚拟屏，不再是《初恋复仇记》拍摄时所用的圆桌，每个细节都被放大的同时，二楼的所有工作人员也能借由透明的玻璃墙看到虚拟空间的场景，哪怕是工作时间中，能在偶然一眼里看到自己的工作成果，也会充满成就感，这的确是激励员工，培养帝都卫视所有员工向心力的好方法。
至于三楼，那是陈诚的专属地盘，无数块小型虚拟屏组合在一起，能清楚的观察到每个部门，每块模板，每个流程的实时运作现状。
圆形环状的影视楼里，大厅中空地带一直蔓延虚浮至屋顶，将视野投诸于玻璃墙外……
大片的沙丘跌宕起伏，湛蓝色的天与金色的沙粒在天际交汇，蜿蜒着一首不朽的荒漠赞歌。
一辆黑色的越野在沙丘间激弛，卷起阵阵黄沙，留下两行车轱辘印，随后，又被来自远方随风而至的其它沙粒所掩盖，一切非自然痕迹在自然的引领下逐渐回归到初始痕迹。
吱！嚓！
突兀刹车，机器齿轮磨合强行罢工的金属铿锵声，在这片清净的天空下传入人耳显得尤为清晰。
在黑色越野车的前方约五百米处，是一处小镇，或许，也可以说这是一座小村，从越野车所在的沙丘上来看，前面的黑影面积着实不大，隐约能看出轮廓，大致规模心中也基本能有定数。
“这里是哪？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庄芷萱吹弹可破的绝美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国境西南。”
笑着耸耸肩，零的脸上却是毫无遮掩的玩世不恭。
“你到过特工组总部，但你来过特工训练营吗？”
玩味的笑着，零轻轻挑了挑眉，好看的剑眉在戈壁上空的烈日照耀下，他整个人都似乎被罩上了一层四射光彩，明明犯痞的人，在此刻居然正经了几分，彷佛他身前站的不再是他工作上的搭档，而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一般。
“你是说这儿？不，不可能。”
认真打量了两眼不似撒谎的零，庄芷萱先是一愣，差点就信了，接着却板起脸冷声否定道。
“为什么不可能？地方太荒凉，镇子太小？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红外线，没有监控器，甚至于，没有铁丝网？”
看向瞪着眼睛，满眼充斥着“难道不是么！”意味的庄芷萱，零嘴角的弧度很是戏谑，但眼神却分外冰凉。
“人们捕猎大象，是因为象牙值钱，人们捕捉鲸鱼，是因为鲸鱼浑身是宝，但你几时见过人们围捕象群和鲸鱼群呢？他们不是担心竭泽而渔，不过是恐惧于一个族群在生死存亡之际迸发的威慑力罢了。就像我们很轻易就能掰断一根筷子，但换作十根百根却只会手痛的道理一样。同理可证，人命，也只有在文明社会才会精贵，若放在这荒郊野岭，没有制度与族群的护佑，人命大概会是这儿最不值钱的事物。”
零淡淡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回归到平静，语气里不夹杂一丝人味儿。
看着神情漠然的零，庄芷萱突然意识到，眼前男人的心理状态的确与正常人不一样，发生了极端化的扭曲。
她也曾听闻，特工组中关于特工的训练上，有不少并不符合人道主义的地方，可特工的出身都是孤儿，是国家拿民众的税收养活的他们，即便不算人道，但总归养育他们成人，作为国家手里暗藏的尖刀，他们自然是越利越好。而刀要利，自然要磨，这是注定的事。
“好吧，其实你是对的，这里不是特工训练营。”
看到庄芷萱沉下脸若有所思的模样，零突然邪气地笑了笑，道：
“这里离特工训练营还有好几百公里呢，不过那些高科技玩意一个都没有倒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停了？”
皱了皱眉头，庄芷萱清脆地问道。经过小男孩的事后，她以为她能够大致揣测到这个男人的心思，可现下，他的话究竟哪句真哪句假，她又变得难以分辨了。
“你不饿吗？到饭点了。”
耸了耸肩，零脸上的表情很是无辜，也很是欠揍。但不知怎的，看着他一副轻佻模样，庄芷萱的心中反而安定了不少，总没那副深沉模样煞人。
随着零走进小村落，尽管村子口的牌子上歪歪斜斜挂了“保安镇”三个大字，朱红色的漆还掉了大半，庄芷萱心中也能判断出它的规模的确是座小村庄，全村上下怕也不足百人。
看着零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家煎饼店前，连菜单都不曾瞄过一眼，低声说了句：
“一个酥饼，一碗清面。”
庄芷萱知道，他定然不是初次进这家店。
“嗯，好。”
站在门前摊子上的姑娘垂头忙碌着手上的事物，利索地应道。她穿着身干净却打了补丁的棉布裙，本是湛蓝色的裙?早已因洗涤而褪色发白，唯有鲜少的几缕蓝色棉线，隐约透露出曾经的光彩。
“她是谁？”
跨进占地狭窄，只有两张桌子八条长凳的小店，庄芷萱瞥到零眼底一闪即逝的古怪目光，压低声音疑惑道。
第五十九章 那个人
“一个女孩，一个在沙漠中守候萤火虫的女孩。”
凝望着店门口忙碌的布裙姑娘，零低声喃道。
萤火虫的生长区域离不开水源，所以沙漠中不会有萤火虫，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
“那你……”
庄芷宣似乎捕捉到了某种讯息正准备说，突然被门口一声憨憨的招呼声给打断。
“丫头，有客？”
“五哥？早。”
布裙姑娘抬头看着投在店门口的黑影，轻唤了声。随后转过身，给庄芷宣端上来一碗素面。也随着她的挪开，一名身高不足一米八，瞅着却颇为壮实的一个汉子露出身形来，他满眼欢喜地看着布裙姑娘，傻傻嚷道：
“我昨日晌午随村头的郑三去了趟镇上，带回一串珠子，他们说是真的，是海里的，沙漠里没有，你看……喜欢不？”
“五哥，你又破费了。”
回到煎饼店门前，布裙姑娘无奈地看向汉子，话语里听不出是开心还是埋怨。
“嘿嘿……”
汉子憨憨地傻笑了两声。
“呦~小五，又给王丫头送东西啊，下个月就要摆酒了吧，这性子怎还跟孩子似的？丫头，三个煎饼一碗老汤。”
一名肤色蜡黄，粗糙的脸上布了不少褶子的中年汉子走到店门口，撞见这幕，打趣了几句，笑声道。
小五，是老李家的孩子，打小就喜欢围着王家丫头转，这是小村里人所周知的事。王家丫头脾气好，勤快又肯做事，小五嘴笨但力气活倒向来稳妥扎实，他俩能走到一起定下亲事，村子里的长辈叔伯们都看着乐呵。
听到中年汉子的打趣，汉子傻笑着，恋恋不舍地又望了几眼布裙姑娘，黝黑的脸上尽是属于朴实汉子的腼腆与羞臊。
“丫头，有客你先忙，我先回趟家里。”
……
不时客来，不时客走，来往匆匆，布裙姑娘也在店门口忙碌起来，等庄芷宣用餐完毕，零利落地付了钱，又与她走出煎饼店，走出名义上是保安镇的小村。
除开一句压低声音，颤抖的嗓子尖几近不可闻的“多少钱？”与一声清脆干净地回答“十三。”
零与布裙姑娘再无言语交流，连对视也不曾有，但偏偏，庄芷宣反而更坚信了自己先前的判断，这样沉默的零是这一路上她从未见过的，仿佛去掉了雕饰浮华的皮囊空壳，单单余下一抹真实灵魂。
“你喜欢她。”
庄芷宣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这句话说出来，只是简单的陈述，连问句都不是。
“嗯。”
鼻子里闷出一声低哼，零没有多话。
“她要结婚了。”
“嗯。”
又是一声低哼，零脸上的表情十分平淡。
“那你呢？你给自己的定位呢？”
庄芷宣的语气有些古怪，脸上还有抹怒其不争的意味。
或许在她看来，能明确感受到布裙姑娘对小五并谈不上多少喜欢，只是年龄到了，就该找个人嫁了，就像是为了人类生存的伟大繁衍事业一样，又像是年少的梦在沉珂的现实前不堪一击，低下了骄傲的头颅，最终死在现实主义的怀里。
一段不为柴米油盐的爱情，是每个女人在少女时代浪漫而瑰丽的梦，大概在庄芷宣的眼里，零比小五更像是这梦里的主角，如同在魔龙手里拯救出公主的骑士，能带给布裙姑娘一段浪漫唯美不庸俗的爱情。
“一个爱她的人。”
零轻声喃道，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而后泯灭不见。只是他微微颤抖的嗓音，依然出卖了他听到丫头即将嫁人消息的内心并不平静。
“就这样？”
庄芷宣皱了皱眉，并不能理解。
虽然看不惯零的作风，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从外貌还是物质条件乃至于精神高度，小五都及不上零之万一，她相信，但凡女孩子都会选择零而不是小五。而零明明很喜欢这女孩，为何要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怀抱呢？
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给不了平静生活??这种鬼话放在别人身上，她可能还会信，但是在看过了零在小镇地下室里冷酷一面后，她是万万不会相信这样的男人还会克制自己的**，心理扭曲的人是贪婪的，因为对**的不可控。
“不然呢？”
唇边泛起抹略带嘲意的轻笑，零的目光里居然流露出一丝令庄芷萱难以置信的温柔。
“我不是爱她最久的人，因为她还有她的父母。我也不是最爱她的人，因为，爱，这个字眼太难判断了，是我有一百万给你九十万算爱，还是有一百块全部都给你？爱的深浅，无从判断。谁又能比谁的深？所以，我只是一个爱她的人，仅此而已。”
“年轻时，我们曾相爱却浑然不知。选择了一个爱她的人的角色，而不是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她不爱你？”
看着天际蔚蓝脚踩黄沙，这天地二色相间的雄浑景象，庄芷萱幽幽道。
一时间，她竟有些难以置信。一个生长在边境蛮荒之地，所遇无非蜡黄老叟黝黑粗汉，全年收入都只怕在四位数上下浮动的女子，居然能拒绝各方面都格外出挑的零！想想，都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由爱多爱少来决定的，不然，世上没有人会不满足，世人都皆大欢喜了，月亮也不会有阴晴圆缺。”
凝视着天际间挥舞、绚烂如花的黄沙，零的眼底说不清是惆怅还是遗憾。
“你，爱得，真豁达。我都不知道说你是爱她，还是习惯爱她。”
眼角余光淡淡扫视了零两眼，庄芷萱发现，这的确是个奇特的男人，痞气、冷漠，甚至不少举动都还昭示着他的内心扭曲，可如今，居然又像是一个滚滚红尘滔滔情海里只取一瓢饮的痴儿。这份多变与反差，她这些年来极少碰见，零的情况，更是当中之最。
“我对她的爱，说与日出的晨露，日暮的风；说与山川河流，说与时光听，独独，于她沉默。”
眺望远方沙丘，此刻的零仿佛一名诗人。
但零不是诗人，他是名特工，如今更是名心理扭曲的特工，他和她都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在寻找一个惊天隐秘，寻找己方内部问题的真相。
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但，零说过，这是个人命不值钱的地方。
心上人即将嫁与他人，上峰疑似叛变……或许，方才的琐碎就是大战开幕前的柔情与阴霾吧。
“该走了。”
脑海里回顾着刚刚看到的一切，庄芷萱打破了这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