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民歌王”和“民歌手”(一)
此时,刘军文说道:“今天晚上的晚餐丰盛极了,高娘娘给我们炒了许多好吃的菜!”
罗思思听了,转身问道:“军文哥,饭快熟没?你们都饿了!”
“快了,思思小妹!”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你和哥哥都出来了,那我又去帮妈妈去!”罗思思边说边趁机去了灶房。
田理麦疑惑地看了一眼罗思思的背影,他感觉,罗思思在和顾菲菲她们在摆他的“龙门阵”!
田理麦犹疑地坐了下来,顾菲菲看了他一眼问道:“田兄弟,你和刘军文两人都帮着高孃孃给我们弄了哪些好吃的?”
“菲菲姐,我和军文哥只是帮着做些杂事,你知道,厨房里的活还是你们女生做得好些!”田理麦答道。
田理麦和顾菲菲正在那说闲话时,罗思思从灶房屋里出来说道:“饭熟了,吃饭!”
田理麦立即站起来和刘军文两人将一张吃饭的小方桌安放好,一行人便去灶房屋里七脚八手地抽筷子、舀饭、端菜,很快便都围着小方桌坐下吃起饭来!
时间虽然仓促,高孃孃还是弄了一桌子菜:小嫩椒炒腊瘦肉,鸡蛋韮菜合渣汤,炒土豆片,煮四季豆,炒嫩黄豆,蒸茄子,酸盐红萝卜丝炒腊肉片,酸豇豆粒等,还有几碟泡菜!
顾菲菲边吃边问道:“高孃孃,你这么短的时间,就给我们弄了这么多的菜,要是有个七、八桌人,弄这些菜要多少时间?”
“顾部长,弄这些菜简单,如果有七、八桌人的话,时间要增加两倍,关键是菜品的准备时间要长许多,比如刮洋芋皮,人多了就要刮多的洋芋!”高孃孃说道。
也许是都饿了,也许都是二十岁边边上的人,高孃孃炒的菜被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了饭,天就完全黑了,月亮早早地从天边升了起来!
待收拾完碗筷之后,高孃孃便也来堂屋里坐着一块说话,顾菲菲看了看刘军文之后说道:“刘军文,高孃孃刚才有空了,我们说说事情?”
刘军文看着顾菲菲点了点头,那意思是:你说了算!
顾菲菲看着高孃孃说道:“高孃孃,我听田兄弟说,你已经答应帮忙接待我们的旅游探险团,那么,高孃孃,我们一起就有一些事情要商量了!”
“顾部长,我一个农村妇女不会说话,说错了你们也莫见怪,田理麦和他的俵姐姐杨婷婷来找我的时候,起初我是没有答应的,后来是思儿给我做了动员工作,我又才答应的。我们这个家庭,没有劳动力,思儿她爸爸在南边打工没回来,家里只有我和思儿两人,思儿还算不上劳力,帮不上什么忙,虽然是这样,我既然答应了,就会想办法把事情做好,田理麦和他俵姐走后,我去找了几个人,他们都答应到时候来帮忙,因为不知道你们要来多少人,我也没敢请多的人,只请了一个总管,两个厨房的和一个做勤杂的!”高孃孃说道。
听说高孃孃请了帮忙的人,顾菲菲看了一眼刘军文,刘军文心领神会,他立即问道:“高孃孃,你请的这些人你说没,一天给他们开多少工钱?”
“工钱?工钱不谈,那几个人都说也就算是帮一天半忙而已,他们还开玩笑说,就当我们家整一次喜酒!”高孃孃笑了笑。
“这——,高孃孃,不给工钱不合适,工钱还是要给的!”刘军文说道。
“高孃孃说句不恰当的话,这钱你们给不给,是你们的事情,但这事你们要感谢田理麦,所以,你们要给就给跟田理麦算了,算是感谢他!”高孃孃说道。
刘军文还想说什么,顾菲菲赶忙说道:“高孃孃,你真是周到细致之人!”
刘军文由于还不知道田理麦家近期发生的事情,迷惑地看了一眼顾菲菲,不知道顾菲菲说那话的意思!
“高孃孃,菲菲姐,我不能拿那钱,那是别人的工钱!”田理麦在旁边说道。
“田理麦,那些来帮忙的人,都是很本份的隔壁邻居,他们来做的活,我到时候各要去还给他们,等他们哪家有个红白喜事的时候,我也去给他们帮忙,活计是相互赚的!”高孃孃说道。
“那如果是这样,这钱该高孃孃你自己拿!”田理麦说道。
顾菲菲见田理麦和高孃孃说上了,便拦阻田理麦说道:“田兄弟,这事就不争了,到时候我和你军文哥自有分寸!”
田理麦看了一眼顾菲菲不再说话了,顾菲菲接着说道:“高孃孃,我先说说我的想法,这样你的心里就有底了,人数按照七十到八十人来准备,我先说说菜品,菜品按今天我们吃的荤菜有点单一,最好是加点土鸡或者羊肉、牛肉之类的,如果家里没有,要到街上去买点,其它的菜还行,只是数量要足,因为,探险的人都吃得!”
“顾部长,这个也有准备,我已经订了二十只土鸡,找了七、八家人才凑齐,我知道光是猪肉肯定不行,羊子也去看了,准备了两头山羊,到时候去杀来就行了,只是牛肉真还没有,如果要的话,那就只有上街去买!”高孃孃说道。
刘军文看了一眼顾菲菲说道:“高孃孃,那牛肉就算了,再说这夏季,牛肉也不好吃了,另外,高孃孃,如果是荤菜的话,最好还是炕的腊味好,这温度高了,鲜肉容易变质!”
“刘军文,这些我都已经想到了,土鸡和羊子你们是晚饭吃,那就上午杀,七、八十个人,吃的东西一定要弄得卫生、干净,这跟我们农村过事务是一样的,到时候我还要提前去镇里食品、药品卫生监督所打一个口头报告,说不定,他们现场还要派人来!”高孃孃说道。
听了高孃孃的话,刘军文和顾菲菲两人对望了一眼,顾菲菲说道:“高孃孃,你考虑的非常仔细,食品卫生是我和刘军文最担心的事情,这样说来,你已经解决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了!”
“顾部长,我们农村现在那家有个大事小务的,都要给村里打招呼,象涉及到你们那么多外地人的,就必须去镇里打个招呼!”高孃孃又解释说。
“嗯,高孃孃,关于吃的晚餐和早餐的事情,等会儿让思思小妹给我们写一个单子就行了,然后,我们再给你们交点定金,这事就不说了,另外还有两件事情说一说!”顾菲菲说道。
但是,不待顾菲菲说出那两件事情,高孃孃却接过话说道:“顾部长,关于餐的事我还有一件事要说一说,那就是早餐的事,你们城里人早餐都是吃馒头、包子、面条、稀饭等,但我们这里却弄不出来这些,那么是吃米饭,要么是上街去订做!”
听了高孃孃的话,刘军文笑着说道:“这事差点就忽略了,高孃孃,早餐好解决,煮一锅稀饭,再蒸点带皮洋芋,煮点嫩包谷坨,每人下一碗面条,不要馒头、包子,就做我们农家特色,当然还准备点煮鸡蛋,也就很丰盛了!”
高孃孃笑了笑说道:“这些倒是有!”
“高孃孃,这餐饮没有问题了吧?”顾菲菲笑着问道。
“还有一点,晚上喝什么酒水?”高孃孃又问道。
刘军文看着顾菲菲笑着说道:“顾部长,我俵弟找到高孃孃,真是找对了,高孃孃什么事都想到了!”
“高孃孃,我们旅游团队不提供酒水,也不安排酒水,不过有的人因为走路劳累了,或许想喝一口,你可以准备一点散酒,让他们自己出钱购买!”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我幺舅在施南春酒业,到时候我背点施南春洞藏酒来,卖给他们要喝酒的人!”田理麦插话道。
不待刘军文说话,顾菲菲抢着答应道:“行,田兄弟,你就带点施南春酒来卖给他们,高孃孃的散酒就不准备了!”
刘军文不解地看了看顾菲菲,这在以往,如果有谁向她的团兜售东西的话,没有提成,她可是绝对禁止的,这次是怎么啦?
见刘军文用不解地眼光看自己,顾菲菲笑了笑又对田理麦说道:“田兄弟,到时候菲菲姐带头买你的施南春!”
“谢谢菲菲姐!”田理麦轻声感谢道。
顾菲菲不再说什么而是转头对高孃孃说道:“高孃孃,还有两件事就是住宿问题和我们想晚上举办一个篝火晚会,不知有不有困难?”
“顾部长,住宿问题是个大事,所以我请了一个总管,总管说分两层安排,一是借一些被子在我们家厢房屋打一些铺,二是分散到家户人家去借宿!至于你说的么子晚会,我们还不知道!”高孃孃说道。
顾菲菲笑了笑看着刘军文说道:“高孃孃真是能干人,好多事都想到了,”顾菲菲说完转过头又对高孃孃说道:“高孃孃,住宿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到时候给找块空地就行,他们带着!”
第九十二章 “民歌王”和“民歌手”(二)
“他们带着?顾部长!”罗思思的妈妈高惊奇地问道。
“是的,高孃孃,我们组织的这个探险旅游团,很多东西他们都自己带着,睡的地方他们有小帐蓬和睡袋,这住宿就不必操心了!主要是要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顾菲菲说道。
“顾部长,这篝火晚会我们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不知要准备去什么?”高孃孃问道。
刘军文看了一眼顾菲菲,接过话对高孃孃说道:“高孃孃,首先当然是要准备燃料,最好是干柴禾最好;其次还要准备些啤酒和能够在篝火中烤来吃的东西,比如洋芋和苞谷棒子!”
刘军文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孃孃接过话便说道:“刘军文,这些东西好准备,我们住在森林中,干柴禾多的是,啤酒去火龙坪镇买点回来就是,洋芋和苞谷砣有的是!”
“高孃孃,我知道这些都不会有问题,关键是另外三项恐怕要准备起来就有难度了!”刘军文说道。
“刘军文,还有哪些需要准备的,你说吧?”高孃孃问道。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田理麦、杨婷婷、孙军莉也疑惑的看着刘军文,不知还有哪三项需要准备的?在他们的心目中,篝火晚会需要由高孃孃准备的也应该只有那几项了!
刘军文笑了笑,又看了看其他人后说道:“高孃孃,准备几个喝山民歌的人和会跳土家摆手舞的人,还要一面大鼓!”
高孃孃听了这话,笑着说道:“刘军文,唱山民歌的人,真的还有,不过只有两个人唱得好,一个叫陈新高,一个叫覃老三,陈新高是个年轻人,不到三十岁,是覃老三的徒弟,覃老三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覃老三的正名很少有人叫,都叫他覃老三,由于这老年人唱歌老不正经,也没有人尊称他,但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则不然,他不仅拜覃老三为师傅,还对覃老三格外尊敬,去年冬季,火龙坪镇文化站举办首届山民歌大赛,他们师徒二人分别夺得了‘民歌王’和‘民歌手’的称号!”
顾菲菲听说有“民歌王”和“民歌手”,兴奋地问道:“高孃孃,这两人离你们这里有多远?”
“顾部长,这两人就是我们一个村民小组的,去年那天,恰逢赶集天,覃老三带着陈新高去火龙坪镇比赛时,不仅我们村民小组,我们全村里的人几乎都去了,那覃老三别看他平常唱的一些歌,歌词不搭调,我们这样的妇女听着脸都要红,但那天,他却发挥得好,歌词听着也健康,得了‘民歌王’的称号!”高孃孃说道。
听了高孃孃的话,顾菲菲看了一眼窗户外,见天虽然黑了,但月亮却大,便说道:“高孃孃,既然歌王离得不远,我们是不是等会去他家看看!?”
“行,顾部长!”高孃孃答应。
“高孃孃,那有不有会跳摆手舞的人?”刘军文问道。
高孃孃没有立即回答刘军文的问话,而是笑着看了看罗思思。
“军文哥,跳摆手舞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罗思思见妈妈看着自己,便说道。
“这——?”刘军文有些不解。
“军文哥,近几年,我们州、县、镇普及民族知识,我们都学过土家摆手舞!”罗思思解释说。
刘军文看着杨婷婷问道:“俵妹,你呢?”
“我也会,军文哥!”杨婷婷回答道。
“哦,这么看来,俵弟和军莉俵妹也会喽!”刘军文说道。
田理麦和孙军莉都点点头,表示都会。
刘军文看了,笑着说道:“篝火晚会有你们四个老师,也就够了,到时候你们在前面一领舞,那些人便会跟着跳起来!”刘军文又转过头问高孃孃:“高孃孃,那面鼓不知有没有?”
“刘军文,鼓肯定有,只是没有你说的大鼓,但我们这里的锣鼓家什都是齐全的,到时候我去借来就是!”高孃孃说道。
见篝火晚会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差不多了,顾菲菲说道:“高孃孃,那我们刚才就去‘民歌王’覃老三那里?”
“行,顾部长,不过我有个建议,‘民歌王’那里让我和刘军文,还有田理麦去就行了,你们几个姑娘家就在家里歇着,就不要去了!”高孃孃说道。
“高孃孃,这是为什么?”顾菲菲问道。
“顾部长,这里没得外人,我跟你们说,那覃老三唱山歌从来不看来人,有的歌词下流得很!”高孃孃说道。
“高孃孃,我是做旅游的,什么场合没有遇见过,我跟你们去,让几位妹妹歇着!”顾菲菲说道。
“顾部长,那覃老三——,”
高孃孃还想劝阻顾菲菲,刘军文打断高孃孃的话说道:“高孃孃,让顾部长去,没有什么事,我们顾部长常年和旅游团队在一起,什么人没有见过?”
高孃孃看了一眼顾菲菲,犹豫了一下勉强同意了。
高孃孃对着罗思思说道:“思儿,你和婷婷姐和军莉妹妹就在屋里,我们去一会儿就来!”
杨婷婷和孙军莉想去,田理麦看出她俩意思后,悄声对她俩说道:“姐,俵妹妹,你们俩人要听高孃孃的,高孃孃不让你们去,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上四台那地方也有人会唱山歌,那些歌词真的唱得很下流,菲菲姐去,高孃孃肯定想了的,菲菲姐一个南方人,可能那‘民歌王’唱的些么子,她听都听不懂!”
杨婷婷、孙军莉随着罗思思留了下来!
高孃孃带着刘军文、顾菲菲和田理麦趁着月色向“民歌王”覃老三家走去。
覃老三的家真的离高孃孃家不远,一行四人走了不到八分钟便到了覃老三的吊脚楼屋前!
覃老三的吊脚楼房屋是一小栋四列三间三柱二的房屋,房屋里亮着灯光,高孃孃站在堂屋门外对着屋里轻声喊道:“覃俵叔,你老睡没?我们想找你有点事!”
“是哪个?”也许是有了年纪,连团转人的声音也没有听出来!
“是我,高树娥,覃俵叔!”高孃孃自报家门,旁边的刘军文和顾菲菲、田理麦也终于知道高孃孃叫高树娥了。
来开门的是覃老三的右客,打开门见是高孃孃和三位陌生的年轻人,颇有些惊奇地说道:“是高树娥,真是稀客!”
“俵婶娘,覃俵叔在不在?有几位客人想见见他!”高树娥高孃孃说道。
“在,在屋,快进来坐!”覃老三的右客说道。
一行人跟着进到房屋里,不仅“民歌王”覃老三在,连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也在这里,陈新高好象在一个本子上抄写什么!
覃老三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说道:“高家俵侄媳妇,你是稀客,咦,还带了几位认不倒的客人!”
一行人坐下,覃老三的右客便倒来了凉茶,高树娥接过茶边喝边设道:“覃俵叔,正好陈家兄弟也在这里,这三位客人有两位是南方的一个旅游公司来的!”高树娥接着就将刘军文和顾菲菲介绍给覃老三和陈新高,高树娥继续说道:“他们在几天之后有一个山外面的旅游探险团要来我们这里,他们要搞篝火晚会,在晚会上要请人喝山歌,所以,我把他们带来找你们!”
高树娥开门见山说明了意图后,又把田理麦作了介绍,高树娥说道:“这是思儿她们班上的同学,是顾部长他们请的向导!”
覃老三笑眯眯地看了看刘军文、顾菲菲和田理麦,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没说话却开口唱道:“月亮东边刚升起,照到我家一片喜;两男两女踏进门,不知事情因何起?”
见覃老三不说话,却唱起了歌,刘军文、顾菲菲,包括田理麦都面面相觑!
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见师傳唱起了歌,也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接着唱道:“月亮升起照屋角,照在房中睡不着;忽来美女两大小,却是想把事情说!”
覃老三和他的徒弟对上了山歌,而且是随口编词,让不会唱山歌的高树娥、刘军文、顾菲菲、田理麦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办?
“覃老三,别人是远处来的客人,你用嘴巴说话行不?”覃老三的右客不耐烦地说道。
“右客在旁别岔脱,事情总是各说各;客人它从远方来,听听他们说起落!”覃老三仍然是笑眯眯地唱道。
“你这个背时的覃老三,人家哪里听得懂你们唱的?!”覃老三的右客又说道。
“我没得鼓(儿)紧紧筛,客人你把尊口开;事情来龙有去脉,师徒两人何时来?”覃老三没理他右客说的话,继续唱道。
顾菲菲自覃老三一开口唱歌,就很奇怪地看着覃老三,觉得覃老三这位七十三岁的老人真是有趣,用唱替代说,虽然老人唱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懂,她的眼神是疑惑的,但她的心里却是高兴异常,要知道,那篝火晚会上有了这样俩师徒,那气氛该是个什么境况?那些探险旅游的游客中不乏文化人!
第九十三章 拜师唱起山民歌(一)
顾菲菲看了一眼刘军文,而此时的刘军文心里也是异常的兴奋,刘军文自己虽然也是武陵山中人,也遇见过不少能唱山歌的人,但象覃老三这样的却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覃老三是“民歌王”,这称呼不仅不为过,而且是“民歌神仙!”
刘军文是听懂了覃老三的歌词了的,他见顾菲菲一头雾水,连忙站起来对覃老三说道:“老人家,我们顾部长是南方人,她听不懂老人家唱的歌词,这事先前刚坐下时,高孃孃也说了一个大概,几天之后,我们旅游公司有一个七、八十人左右的一个旅游探险团来我们火龙坪镇,其中的一个晚上要在高孃孃家举行一个篝火晚会,晚会上我们想请老人家和你的徒弟陈师傅去帮我们助助威,也由此去向山外来的那些客人展示一下我们山民歌的文化魅力,也让他们体验体验我们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氛围!”
其实刘军文说的这个意思,高树娥已经说了,不知是覃老三先前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听懂,接连唱了三段歌!
听刘军文说话的口音是本地口音,覃老三的右客说道:“嗯,你是本地人,又要好点,我们家覃老三是个兴风癫,见有客人来,那歌是一首接一首!”覃老三的右客也有意思,对覃老三也是直称其名,没有叫覃老三为“细娃他爹”或者是“老男客”、“老汉”、“老覃”等等,真是一屋不出两样人!
覃老三不待他的右客说完,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刘军文唱道:“今早起床喜鹊叫,不知何方贵客到?贵客来请我师徒,去把游客闹一闹!”
“师傅心头别烦燥,这是好事不能少;师傅若去走一遭,歌王再次把名扬!”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接着唱道。
刘军文见陈新高劝他的师傅覃老三去,便说道:“老人家,这确实也是你们师徒两人‘民歌王’和‘民歌手’扬名立万的好机会,我们旅游探险团里不乏企业家和企业老板,说不定他们有意包装山民歌的话,还会获得我们山民歌走出山外的良好机会呢?再说,我们请你们师徒俩人去,是要付报酬的!”
那覃老三听了刘军文的话,又笑着唱道:“这位贵客说的差,唱歌就是自己耍;不要钱来不要米,唱完耍完各回家!”
顾菲菲在旁没有听懂,她问刘军文道:“刘军文,老人家唱的什么意思?”
“老人家说,他们不要报酬,唱歌是自己玩了,唱完之后就各回各的家了!”刘军文解释道。
“刘军文,你跟老年人说,报酬虽然不多,但我们是一定要给的!”顾菲菲说道。
刘军文笑着把顾菲菲的意思又说了一遍,陈新高唱道:“南方来了有钱人,玩歌耍歌不得行;今天要用钱来买,好比富贵威又淫!”
刘军文听了赶紧说道:“陈师傅,我们顾部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老人家都那么大的岁数了!”
“南方来的贵客人,孝敬老人美德行;有心不用钱来表,此情传承永不停。”陈新高又唱道。
刘军文知道,覃老三师徒二人已经答应此事,但是他们是绝不会收钱的,于是,他对顾菲菲说道:“顾部长,既然老年人他们执意不要报酬,到时候我们再带点别的东西来感谢一下他们师徒二人!”
“刘军文,顾部长,山里人诚实,你们到时候给他们带点东西来感谢一下,那是最好的了!”高树娥也赞同刘军文的主意。
事情已经确定,刘军文抬眼看了一眼窗户外,见窗外月亮已经开始偏西,知道已经很晚了,便看了看高树娥和顾菲菲,说道:“高孃孃,顾部长,夜已经深了,我们告辞吧!?”
覃老三的右客听客人们说要走,挽留道:“还坐一下,反正夜晚上又没得事,覃老三就喜欢人多,人一多他的歌也唱得好!”
“不坐了,老人家,明天我们还要去踩线,还要走很长的路,再说,也影响你们的休息了!真是打搅扰!”刘军文说道。
“你这个后生,说么子打扰,空坐一下,莫客气!”覃老三的右客说道。
“送客送到大门口,拉住客人不松手;客去不知几时来,主客情意日月长!”覃老三站起来唱道。
“送客送到大门外,没有待成客莫怪;客去莫忘再来耍,下回定有酒肉待!”陈新高自己唱着也笑了起来!
覃老三的右客听了,对着陈新高骂道:“别的没学到,把覃老三那张饶口百舌的嘴倒是学到了!”
“师娘送客把徒骂,其实想对客说话,只要心中情意有,无酒无肉也不差!”陈新高又唱道。
听了覃老三右客骂陈新高的话和陈新高唱的,刘军文等人便感觉“民歌王”覃老三老两口和陈新高那份融恰感情了!
高树娥、刘军文、顾菲菲和田理麦从覃老三家告辞出来,他们的背后仍然传来了覃老三和陈新高的对歌之声,看来,覃老三和陈新高的歌隐被牵扯了出来,他们师徒二人意犹未尽,两人对上了!
听着覃老三和陈新高师徒两人从身背后传来的歌声,刘军文问田理麦道:“俵弟,今天晚上,你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你有些什么想法,说来我们听听!”
“军文哥,这位老人家和他的徒弟真是艺人呢,虽然我们上四台那地方也有唱山民歌的,但象这师徒两人这样痴迷的,在行的却很少,军文哥,我们自一进屋,老人家和他的徒弟就没有说过什么多话,都是用唱来与我们交流的!”田理麦说道。
听了田理麦的话,一行人对田理麦也是另眼相看,都觉得田理麦虽然年龄不大,但却非常注意观察,而且还观察仔细!
“俵弟,你们上四台那里也有唱山民歌,你会不会喝几句?”刘军文问道。
“军文哥,几句我还是会唱的,只是没有老人家和他徒弟那样能够临时编词的本事,我记的都是别人以往的老唱词!”田理麦说道。
“耶,田兄弟,既然你也会唱山民歌,那你也给我们唱一首!”顾菲菲说道。
“菲菲姐,我也从来没有唱过,只是寒假暑假时在山上砍柴,听别人唱时记住了,唱歌走调,不如狗叫,你们别笑话我!”田理麦说道。
“俵弟,你大胆地唱,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何况我们这些人中还没有人会唱山民歌的!?”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那我就轻轻地唱一唱!”田理麦说道。
“俵弟,这月夜之中,又是在路上,你就大声地吼出来,这山民歌虽然我不会唱,但我却知道就是要大声地吼出来,才有那种韵味,先前覃家老人家和他的徒弟虽是在他屋里,但他们也还是大声地唱了出来,所以,俵弟,别怕,大声地唱出来!”刘军文鼓励道。
“军文哥,我试试,那你们别笑话我!”田理麦似乎心理上还有一点障碍,他又说道。
“田兄弟,我们绝对不会笑话你,只要你唱出来了就说明你能够唱山民歌!”顾菲菲也说道。
田理麦清了清嗓子后唱道:“说起唱歌就唱歌,说起撑船就下河;唱歌不怕歌师傅,撑船不怕乱石多!”
田理麦的声音高吭,但就是还有一点稚气未脱,所以唱得不是很圆润。
田理麦的歌声一落,顾菲菲首先拍起了巴掌,并且说道:“田兄弟,你是第一次唱,还没有完全放开,下次的篝火晚会,你要唱一首!”
“菲菲姐,我这唱着玩的都放不开,也不象那么回事,在篝火晚上就算了吧?”田理麦说道。
“田兄弟,这山民歌的调子简单明了,它的优势是在唱词上,只要你放开了,再多练习几遍,就应该没有问题了!”顾菲菲说道。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罗思思家,罗思思和杨婷婷、孙军莉开门迎着田理麦他们问道:“怎么样?覃家老年人的歌唱得好听不?”
见到罗思思和俵姐姐杨婷婷、俵妹妹孙军莉,田理麦才想起,那“民歌王”覃老三和他的徒弟陈新高唱的歌并不下流,唱的歌词也是健康的,于是,他问高树娥道:“高孃孃,先前你说那‘民歌王’覃老汉唱的山民歌下流,今天他唱的都很健康,这是怎么回事?”
“田理麦,这可能有两个原因,我一进屋我就说明了我带你们去的目的,说是篝火晚会要请他们唱歌,可能是他们怕唱了下流歌,你们不让他们上篝火晚会;二个有可能是见你们是远方来的客人,特别是顾部长是一个远方来的姑娘家,或许他们有故忌!”高树娥说道。
“高孃孃,不管怎么说,‘民歌王’覃老三和他的徒弟今天晚上的歌词没有不入耳的糟粕,内容还是健康的,说明他们师徒二人不是那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人,还是有他们的好恶和是非观念的!”顾菲菲说道。
第九十四章 拜师唱起山民歌(二)
“顾部长,你说的也是,‘民歌王’覃老三和他的徒弟陈新高,镇文化站都给他们授了‘民歌王’和‘民歌手’的称号,证明这师徒二人唱歌是有他们积极的一面的,不然,他们俩人就是歌唱得再好,也是不会得到政府部门的肯定的!”刘军文说道。
“刘军文,顾部长,覃老三他老人家唱歌以往我也听到过,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唱下流歌词,说他唱下流歌词是听别人说的,到底他唱不唱下流歌词,唱的歌词有下不下流,我真的没有亲耳听到过!”高树娥说道。
“高孃孃,照你这么说来,‘民歌王’覃老三唱山民歌喝下流歌词只是传说而已,恐怕都无法证实!”刘军文说道。
正在高树娥、刘军文、顾菲菲等刚进屋,还在说话之际,堂屋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听见敲门声,大家都感到奇怪,这么大半夜了,会是谁呢?会有什么事?
刘军文、顾菲菲都看着高树娥,而杨婷婷、田理麦和孙军莉却看着罗思思!
“是哪个?”罗思思的妈妈高树娥大声问道。
“叫声嫂嫂快开门,门外站的是熟人;只要没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得行!”门外响起了歌声,来的人不是别人,是“民歌王”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
陈新高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他有什么事呢?
“陈师傅,你有什么事吗?”高树娥没有忙着去开门,而是问道,而且刘军文和顾菲菲、杨婷婙、罗思思、田理麦、孙军莉都没有说话,都似乎在竖起耳朵倾听,看陈新高有什么事?
“叫声嫂嫂你听真,师傅让我来请人;请的不是别一个,年轻小伙田理麦。”门外的陈新高唱道。
由于夜已经很深了,而且那陈新高又站在门外唱歌,弄得罗思思的妈妈高树娥极其难堪,要知道,罗思思的爸爸在外打工,家里只有罗思思和她妈妈高树娥在家,而且罗思思上学后,家里只有罗思思妈妈高树娥一人,这事要是被不怀好意的人传播出去,说深更半夜有人在罗思思家的大门外唱山民歌,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得而知!
高树娥知道此时不宜再说什么,也不宜再问什么,不然那陈新高会一直唱着的,她赶紧对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快出去跟那陈师博走,你先也别问那覃老三找你有什么事,你去了就知道了,这深更半夜的,让那陈师傅站在我们家堂屋外讲山歌,周围邻居们听了不好!”
刘军文看了一眼田理麦,接过话说道:“俵弟,你就跟他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想不会是什么坏事!”
田理麦点了点,迅即几步就迈到了堂屋门口,他打开堂屋大门,见了站在门外的陈新高也没问找自己有什么事,只说道:“我跟你走!”
田理麦这简单的“我跟你走”让那陈新高失了唱歌的雅性,而且陈新高还明显看出来,田理麦明显有些不高兴!
陈新高也不搭话,转身就走,田理麦将堂屋大门带上,跟在陈新高的身后,朝覃老三的家里走去!
门外静悄悄的,皎洁的月色洒在院坝里,待田理麦和陈新高走后,罗思思陪着妈妈高树娥到堂屋里将堂屋里的大门闩上,此时,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孙军莉也来到了堂屋里,孙军莉看了看被闩上的堂屋大门,担心地问刘军文:“军文哥,俵哥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听了孙军莉的问话和看了她脸上的那幅忧戚状,刘军文笑了笑说道:“俵妹妹,你有没有搞错,覃老三是‘民歌王’,他不是江洋大盗,也不是冷面杀手,更不是江湖义侠,他不会对田理麦怎么样的!”
“刘军文,覃老三老汉找田理麦会是什么事?”高树娥也疑惑地问道。
“高孃孃,我们也正想问你呢,你们和那‘民歌王’覃老三平常是一个村民小组,隔得不远,覃老三派陈新高来找田理麦,高孃孃你猜会是什么事?”刘军文说道。
“刘军文,据我想,也就与那覃老三喜欢的山歌分不开!”高树娥说道。
“高孃孃,应该没有别的事,以往那老人家也不认识田兄弟,不会有其它的事情,如果真有事,也就是与山民歌有关的事!”顾菲菲说道。
“好了,田理麦不会有什么事,只是这深更半夜的,时间有些晚了,你们都去睡觉去,我等田理麦回来给他开门!”高树娥说道。
“高孃孃,你去歇息,我来等田理麦!”刘军文说道。
罗思思的妈妈高树娥想了想说道:“也行,刘军文,你和田理麦住的一个房间,你就等等他!”高树娥于是对顾菲菲、杨婷婷、罗思思、孙军莉说道:“走,我们睡觉去!”
高树娥走出两步后,回过头又对刘军文说道:“刘军文,如果田理麦回来的时间太晚的话,你也可以先去睡觉,等他回来时再起来给他开门!”
“好的,高孃孃,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俵弟他回来得太晚,我也是要先去睡的!”刘军文回答道。
高树娥带着顾菲菲等几人去睡下了,刘军文拿了一张坐椅在堂屋里坐了下来,他看了看窗户外,窗户外月光如水!
刘军文待高树娥和顾菲菲等都睡下之后,他轻轻地推开了门,出了堂屋,他想,与其这样自己干坐着等,还不如去覃老三家看看,看看覃老三派陈新高来将田理麦请去,到底是做什么事情!
刘军文出了堂屋后,将堂屋大门又轻轻地拉上,然后轻脚轻手地向覃老三家走去!
今晚的月亮真好,即使是夜晚,不用照明也能很清楚的看清路面,刘军文边走边想:当他们一行人在覃老三家告辞时,覃老三没有留下田理麦,而是让田理麦回到了罗思思家后再派人来请田理麦,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刘军文生怕惊动了覃老三及其他的徒弟陈新高,快到覃老三家时,刘军文是更加步履轻盈!
“理麦兄弟你听清,师傅收徒他认真;好比筛子选头米,偏偏看上你后生!”
覃老三的堂屋里响起了轻轻地民歌声,这是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在唱。
听到这歌声,刘军文紧赶几步向覃老三的房屋走去:覃老三,这是要干什么?
“陈大哥,老人家要收我为唱山民歌的徒弟,我很感激他看得起我,但是,我还是个学生,马上就上高中,我哪有时间来学唱山民歌!”这是田理麦的声音。
听了田理麦的话,刘军文终于搞清楚了:“民歌王”覃老三要收田理麦为徒弟!
刘军文暗暗好笑,这“民歌王”覃老三收个徒弟弄得如此神秘,在半夜时分搞突然袭击,好象菩提祖师给孙悟空传授七十二变化的功夫一样!
然而,这俵弟田理麦也是很人才,竟然还同“民歌王”讲开了价值,不愿当“民歌王”覃老三的徒弟!
“理麦兄弟不可以,收你为徒抬举你;文化传承要接力,不收你的钱和米!”陈新高又劝唱。
“我知道,陈大哥,老人家不收我的钱也不收我的米,更是抬举我,可我真的没有时间来学唱山民歌,如果我答应了,我又没学会,这会辱没了老人家的!”田理麦仍然在拒绝。
听田理麦仍然拒绝,躲在屋外的刘军文心里说道:你这个俵弟,真是一根筋,就答应下来又如何?没有时间学,这山民歌又不是学科学技术,要花很多时间?
“你这个后生仔,不是我这个老婆婆说你,我屋覃老三唱了几十年的山歌了,从这面山唱到那面山,从那匹岭唱到这匹岭,几多的后生仔要拜他为师学山民歌,覃老三他也教了不少人,许多人也学了不少山民歌,但他只收了陈新高一个徒弟,也是覃老三发神经,先前听你从这里出去后唱了一首山民歌,覃老三隐隐约约听到后,就认定说你将来一定是个出色的山民歌手,决定收你为关门弟子,哼,太不识抬举!”这是覃老三右客的声音。
外面的刘军文终于明白,那覃老三为什么要收田理麦为徒了!
屋里短时间的静了下来,田理麦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而陈新高也没有再唱,也在沉默着。
让刘军文感到奇怪的是,他既没有听到覃老三的说话声,更没有听到覃老三的歌声。
覃老三在干什么呢?
突然,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阵低沉而哀怨的山民歌声响了起来!
房屋外的刘军文听着听着,不禁一阵悲情从心中涌了起来……房屋里的山民歌声如泣如诉……
刘军文看了一眼夜空,夜空中一轮圆月挂在天际,那圆月已经西移,夜空下的远山一片黛色,全都朦朦胧胧,模糊一片……
刘军文决定靠近覃老三的房屋,找一个板壁的缝隙看看房屋里,但他还是决定不暴露自己!
刘军文找到一处板壁的缝隙,他透过那缝隙一看:他完全惊呆了……
第九十五章 叙事民歌《梁祝》(一)
刘军文只恨自己不会武功和魔法,他蹑脚蹑手地走上覃老三的阶檐,到处寻找着能看清房屋内的缝隙,他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条能够看清堂屋里的小缝隙,他扒在板壁上透过那小缝隙一看,他感到了惊呆!
原来,那堂屋的香火上已经点上了两支焟烛和三柱香,香火下有张小方桌,桌子上有两本发黄的书,七十三岁的覃老三已经换了一件青色衣服,他面对着香火,背对着堂屋大门正在对着那书吟唱;覃老三的右客,则站在覃老三的旁边,虽然她的头发有些反白,脸上的皱纹象刀刻般,但她却精神矍铄地在吟听她的老男客覃老三的唱吟;覃老三的徒弟陈新高是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虽然不满三十岁,看上去却十分的稳沉,此时他正和田理麦一同站在覃老三的背后,他和田理麦站的姿势如同兵士一样呈立正姿势!
“锣鼓紧紧筛,闲言两丢开,听我唱首祝英台,山伯访友来。
两脚走如云,杭州攻书文,归家要往祝家村,说为我知音。
你问祝家庄,前面一瓦房,四水归池一堵墙,一正两厢房。
来在祝家庄,解带换衣裳,龙腾虎步上高堂,参拜祝九郎。
银心来答话,九郎未在家,书生向他什么话,明日来会她。
一去两三月,杭州来的客。我名就叫梁山泊,与他兄弟结。
银心听此情,两脚走如云,急急忙忙进绣门,说与姑娘听:
‘堂前一位客,名叫梁山泊,他与姑娘弟兄结,记得记不得?’
英台听此情,犹如冷水淋,‘若是梁兄到我门,冤家害坏人。’
英台把楼上,急忙巧梳妆。象牙梳子当中放,明镜挂两旁。
头发三青丝,梳起多标致。美女头发三尺七,黑如乌金子。
双手挽蟠龙,牡舟对芙容。头插石榴一点红,打扮不相同。
穿件大红袄,绣花二面吊。腰系一根黄丝绦,头戴珍珠宝。
穿件翠蓝衫,绣花朱红缎。丝绒纽扣吊两边,梅花团团转。
下穿水罗裙,裹脚白如云。脚下金莲恰三寸,打扮观世音。
脚儿不多大,刚刚二寸八。红绸裙子绣莲花,丝带紧紧扎。
英台女娇娥,一双好小脚,不长不短两寸多,神仙脱的壳。
山伯把头低,两眼望不已,心想九郎好福气,美貌像仙女。
山伯把眼眯,叫声贤弟媳,我与九郎结义气,杭州同学的。
英台女裙钗,实话说出来:‘我是读书祝英台,骊山转回来。
那时在学堂,女装男儿样,同床共枕在书房,情如兄弟样。’
‘昔日在学堂,应该对我讲。你我二人结成双,一对好鸳鸯。’
‘真情我说过,梁兄没识破。且听我来说从头,梁兄你有错。
送我到家门,我就说真情,好比夫妻去回门,姻缘还未成。
送我到墙头,墙头一石榴,口叫哥哥莫丢手,姻缘得成就。
送到一里桥,抱住栏杆摇,口叫哥哥莫摇桥,我家走一遭。
送我到江河,鱼儿穿江过。鱼儿好比我两个,梁兄识不破。
送我到松林,白鹤闹沉沉。白鹤好比我二人,你就不聪明。
送我到庙庭,打鼓问神灵。二人姻缘不得成,缺少做媒人。
送我到阳河,句句向你说。你竟全然识不破,句句不知觉。
送到十里亭,我又说真情。好比春风灌耳心,全然不知音。
骊山转家乡,就把梁兄望,早来三月结成双,迟来梦一场。
骊山转回程,就把爹娘问。爹妈不知来路情,许配马家门。
梁兄来得稀,请进书房去,无事不到我家里,酒席招待你!’
英台进书房,桌椅安停当。红漆椅子四下放,二人泪汪汪。
英台叫银心:‘快把茶饭上,你去厨房要快当,我要陪梁郎。’
银心听此情,两脚如腾云。不觉来到厨房门,要办十样景。
牛肉剁得烂,瘦肉两大碗。小炒杂碎和猪肝,两碗荷包蛋。
一碗辣子鸡,酱油多淋些。又是金鱼和海参,藕粉调虾米。
两碗白片肉,一晚碎熬骨。油煎鲤鱼酱和醋,美酒烫一壶。
酒菜都齐备,端进书房去。金杯玉盏好设计,要陪梁兄吃。
筷子举两举,梁兄你坐起,铵心旁边把壶提,奴来陪伴你。
斟上一杯酒,递与梁兄手,叫声梁兄莫担忧,宽怀好饮酒。
英台把杯举,未曾端拢去。眼泪汪汪落杯里,放下酒不吃。
二杯酒才斟,说与梁兄听。姻缘本是前生定,何必强作成。
树儿墙下栽,花儿往上开。别人来早你来迟,不是姻缘时。
三杯酒斟满,又把梁兄劝。劝你归家看文章,莫把奴来想。
想奴已无用,难同鸳鸯梦。倘若得下相思病,误了你一生。
四杯酒斟起,未曾端拢去,手上抹下金戒指,梁兄你戴起。
戒指纠两纠,戴上染兄手,做个情丢义不丢,梁兄戴起走。
山伯叫贤弟,闲话少说些。我的病儿渐渐起,各要转家去。
梁兄来得稀,没有好吃的。不玩十天奴不依,天天奴陪你。
贤弟你莫留,留我结冤仇。我留你家没来由,姻缘别处求。
梁兄要回去,奴不苦留你。好意留你成恶意,回去耐烦些。
你今要回程,劝你读书文。读书一心看文章,莫把奴来想。
你今要回去,月光件汗衫衣。回去讨个美貌妻,奴来送恭喜。
山伯说一声,贤弟你且听,我的三魂不在身,各要转家庭。
二人手挽手,送出楼门口。眼泪汪汪难开口,梁兄慢慢走!
送到院坝边,山伯上马鞍。二人举手各分散,鸟鸦叫连连。
英台把楼上,焚起纸和香,保佑梁兄病安康,奴来朝武当。
英台把楼上,打开窗子望,梁兄骑马好匆忙,空来走一场。
马儿跑得汹,只走两天功,不觉来到自家门,两眼泪淋淋。
头昏心发慌,得病象牙床,茶不思来饭不想,惊动爹和娘。
爹娘进房门,就把幺儿问。我儿得的什么病,说给二老听。
或是欠寒窗,或是欠文章,或是欠你二爹娘,从头慢慢讲。
一不欠寒窗,二不欠文章,三不欠我二爹娘,心事有一桩。
骊山转回来,看见一乖乖,她名就叫祝英台,实在逗人爱。
爹娘说一声,幺儿你且听,明日请媒去打听,与你结成亲。
山伯说一声,二老您且听。归家迟去三日整,已配马家门。
爹娘说一声,幺儿你且听,本城有个赛观音,与你结成亲。
山伯把眼睁,二老你且听,世上姑娘千千万,难比祝某人。
山伯性子刚,不听爹娘讲。朝思暮想祝九郎,雪上又加霜。
爹娘请出去,是话都不提,提笔修书求药医,吩咐四九去。
拜上多拜上,拜上祝九郎。骊山读书同学情,药方开几名。
四九听此情,两脚走如云,不觉来到祝家村,英台问原因。
英台向原因,我便说真情。我的公爷得了病,求药救他命。
英台说一声,四九你且听,梁兄得的什么病,神仙医不医?
英台进书房,与他开药方。梁兄为我得下病,都怪二爹娘。
一要龙王角,二要梭罗树,三要甘露水泡药,梁兄才得活。
四要峨嵋月,五要雷公浆;六要凤凰来打汤,与郎润肝肠。
七要千年雪,八要万年霜,九要王母身上香,十要仙桃尝。
话是这样说,哪来这些药。回去安排衣棺椁,梁兄不得活。
四九要回程,英台送出门。还有一句要得紧,牢牢记在心。
梁兄把命丧,埋在南山上,埋在南方大路旁,去来好烧香。
四九听此情,两脚走如云,不觉进了自家门,忙把书信呈。
梁公把信看,连连把气叹,你今说得莲花现,一去不团圆。
山伯叫爹爹,书信拿拢去,开的药方哪样提,病儿渐渐急。
山伯接书信,两眼有些昏,大字小字认不清,爹爹念我听。
爹娘说一声,幺儿你且听,哪有医不好的病,别处请医生。
它就是无常,面前来一枪,戒指抹下压书箱,气死不还阳。
山伯把命丧,爹娘哭一场。眼泪汪汪往下淌,伤心痛断肠。
团转乡亲来,幺儿入棺材,帮忙抬去南山埋,高高垒坟台。
好个马家郎,娶了祝九郎。山中树木错配成,冤家害坏人。
英台叫梅香,找来听端详。昨夜一梦梦不祥,梦里见梁郎。
昨夜得一梦,梦见我梁兄。梁兄哭得好悲伤,埋在南山上。
英台叫梅香,你今听我讲,三茶酒饭来摆起,抬到南山去。
去去来来的,要把梁兄祭。生人要知死人意,为我把命去。
人夫轿马广,来接祝九郎。南山鼓乐闹沉沉,马进喜盈盈。
四人来抬起,抬起一架丧。英台叫声二爹娘,一去不回乡。
二老说一声,幺儿你且听,成亲三天要回门,你就说断情?
英台叫梅香,来在南山上。那里就是梁兄坟,忙忙引路行。
来在梁兄坟,四人把轿停。英台下轿祭梁兄,要尽同学情。
丫头手脚忙,祭品就摆上。三牲九礼都摆齐,英台跪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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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叙事民歌《梁祝》(二)
英台说一声,山伯你且听,你在阴间显神灵,英台入墓坟。
文章有一篇,不拿众人看。要显就在此处显,你我好团圆。
地皮一声响,黑风高万丈,一道裂缝几尺长,英台入墓房。
马进说一声,众人你且听,快快挖开那墓坟,看是甚端情。
坟墓挖开看,什么也没见。一对蝴蝶飞上天,双双舞翩跹……”
“民歌王”覃老三唱完了叙事民歌《梁山泊与祝英台》,那低沉而哀怨的吟唱似乎还在房屋飘荡、回响!
房屋里似乎很静很静,覃老三的右客脸颊上好象有泪珠泛起,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她说:“覃老三,你这个老男客,你的年岁虽然大了,但你的歌喉一点也没有变,每次你吟唱《梁山泊与祝英台》,我的心都好象被你紧紧攫着——,唉,第一次你吟唱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时候,这歌被列入了**,唉——”
房屋外刘军文的心也被覃老三的那歌声紧紧地扣住,听得他也是入醉入痴,覃老三的歌声停了,他也才好象回到了现实之中!
突然,与“民歌手”陈新高并排坐着的田理麦站了起来,他轻声说道:“老人家,我愿意拜你为师!”
听了田理麦的话,陈新高兴奋地站起来说道:“师傅,田理麦他答应了!”
“民歌王”覃老三好象并不惊奇,就好象他早就知道田理麦会答应一样。
“我知道!”“民歌王”覃老三仍然面对着香火,淡淡地答应了一句。
陈新高转头看了看田理麦,田理麦也看了看陈新高。陈新高向地下指了指,那意思是让田理麦跪下。
田理麦摇了摇头,仍然站着没有动。
此时,“民歌王”覃老三的右客说道:“陈新高,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不兴跪拜礼那一套了,唱歌的人即便是唱山民歌的,也要与年代合节拍,田理麦,不需要跪!”
“是!”田理麦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此时,“民歌王”覃老三突地转身看着田理麦,突然唱道:“吉日良期,收授徒弟,歌师到此,大吉大利。空中星斗明朗,金鸡报晓开腔。田理麦拜我为师,山歌民歌唱彻云霄;麦儿拜师堂上,歌事发达百事其昌!”
田理麦听见覃老三唱完后,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便只是愣愣地站着,没有动作!
“田里麦,跪拜礼免了,但礼仪还是需要的,快躹一个躬,叫一声师傅!”“民歌王”覃老三的右客在旁急忙说道。
田理麦依言叫了一声“师傅”,又躹了一个躬。
“民歌王”覃老三笑眯眯地答应了一声,接着便唱道:“一根竹子十二节,老三收徒在今月。徒弟要知唱歌苦,麦儿要知人感恩!”
田理麦看着陈新高,不知怎么办?陈新高笑了笑唱道:“师傅教诲记心上,天天要把歌来唱,吃水不忘挖井人,感恩不浅好时光!”
“唱歌要唱时代歌,要把时代紧跟上,时政清明乾坤朗,万民乐业满山香。”“民歌王”覃老三唱道。
“好啦,好啦!几多大一夜了,就莫唱了,田理麦他明天那边还有事,让他去睡觉吧?!”覃老三的右客说道。
“田理麦,你只叫了师傅,还没叫师娘呢!”陈新高说道。
“师娘!”田理麦赶紧叫了一声。
田理麦还不知道师娘姓什么,一直他又不好问得,此时,他悄悄地问师兄陈新高:“陈大哥,师娘贵姓?”
“师弟,你不能叫我陈大哥,要叫大师兄!”陈新高说道。
“是,大师兄!”田理麦轻轻地答应道。
陈新高将田理麦拉在一边小声说道:“你别管师娘姓么子,叫师娘就行了!”陈新高仍然没有告诉田理麦师娘姓什么。
师兄陈新高不说,田理麦又实在不好再问,于是,便向师傅覃老三和师娘告辞:“师傅,师娘,今晚时间太晚了,我走了!”
田理麦说完,就要转身向堂屋门外走去。
门外的刘军文透过那缝隙见田理麦要开门出来,赶紧轻轻地向后退一步,然后又轻手拉脚地离开了阶檐,躲到了院坝边外了!
刘军文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他是想等田理麦出房屋后与田理麦一起回到罗思思家。
“田理麦,你就莫走了,时间这么晚了,虽然不远,也好多睡一会儿!”然而躲在院坝边的刘军文却听“民歌王”覃老三的右客说道。
“师弟,既然师娘都说了,你也就别走了,听师娘的!”刘军文又听陈新高说道。
院坝边的刘军文此时知道,田理麦肯定是要被留下来的,因为,田理麦刚刚拜了师,如果此时离开则于情不合了!
刘军文看了一眼夜空,月明星稀,月亮已经西移,看去快落土了,刘军文快步向罗思思屋走去。
刘军文回到罗思思屋,轻轻地推开堂屋大门进门时,此时从里屋的一间房里传来罗思思妈妈高树娥的声音:“是不是田理麦回来了?把大门关好!”
“高孃孃,是我,刘军文!俵弟他已经在覃家屋睡了!”刘军文轻声回答道。
高树娥不再说什么,刘军文把门关好,进到一间房屋睡下了!
田理麦那天晚上没有回到罗思思的家,就歇在了师傅覃老三的家里,而且是单独睡的一个房间,坝的床单和被子都是崭新的,师娘说道:“田理麦,这个房间今后就是你的专用房,你的师兄陈新高也有一间,那间房他都住了好几年了,不过他睡在房里的时间加起来顶多也就一两月时间,每次来住一晚或两晚,我都要把他的被单洗了放起,好在他下次来再睡。今后,你也一样,师娘帮你洗!”
田理麦听了师娘的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师娘和师傅从此把他田理麦看成了家人,连房间就给他单独专门腾出了一间。
“师娘,这用——!”田理麦想说“这用不着”,但他没有说出来,他感觉如果那话说出来会冷了师娘的心!
“田理麦,先前也没问问你,你们家里都还有哪些人?”师娘边给田理麦整理铺,边同田理麦拉起了家常。
“师娘,我爷爷、奶奶都还健在,大伯、二伯已经分了家,爷爷和奶奶跟大伯住在一起,我们家有爸、妈和妹妹!”田理麦说这话的时候很慢,他的心里又想起了躺在病床上的妹妹田理玉,俵姐姐杨婷婷、俵妹妹孙军莉都跟着来了,父亲田禾壮或许已经回了上四台,只有母亲杨梅珍陪伴着妹妹,妹妹田理玉该不会感到寂寞和无聊吧?!
田理麦脸上和情绪上的变化,没有引起师娘的注意,是啊,谁会想到田理麦此时的家庭境况会是那样呢?!
“田理麦,明天早晨你早点起来,去把你的那些伴请到家里来吃饭,我来叫你大师兄帮忙杀一个鸡公炖起,这夜实在是太晚了,不然我还推点豆腐!”师娘继续说道。
田理麦心里正在想着妹妹田理玉,对师娘说的话没有再意,他在一边默默地站着,没有回答师娘的话。
师娘见田理麦心不在焉,好象心里有什么事似的,便问道:“田理麦,师娘跟说的事,你没听到?你在想么子?”
田理麦见师娘问自己,连忙掩饰道:“师娘,我没有想么子,要得,师娘,明天早晨我早点起来去叫他们!”
“田理麦,别睡过了头,你要晓得,如果你去迟了,高树娥肯定就把你们一行人的饭菜就准备起了,她家人口轻,只有高树娥和罗思思两娘母在家,弄起没得人吃就浪费,况且这又是大热天的,东西又放不得!另外,你既然已经是我屋覃老三的徒弟了,你就是去代表我们覃家,要‘请他们’,不能说是去‘叫他们’!”师娘看来也是一个爱唠叨的人!
田理麦又答应了一声:“是!”
“田理麦,明天早晨,你干脆把罗家两娘母也请来!”师娘又说道。
“好,师娘!”田理麦又答应道。
师娘和田理麦边说着话,边就把田理麦的房间和床铺好了,完了师娘说道:“田理麦,你睡吧!”
“师娘,师傅和大师兄怎么还不睡?”田理麦问道。
“田理麦,你师傅刚刚收了你这个关门弟子,论理论情都是要庆贺一下的,所以,他们两人在等着给我帮忙杀鸡公、烧腊肉!”师娘说道。
田理麦听师娘这么一说,他也不好意思立即就睡,虽然自己感觉得疲倦得不得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绝对不能睡,就是去陪着师像覃老三干坐着也不能睡!
“师娘,我刚才瞌睡还没来,可能是先前听师傅和大师兄唱歌听兴奋了,我也去给你帮忙去!”田理麦说道。
师娘看了看田理麦,其实她也看出了田理麦心思,师娘说道:“田理麦,杀鸡公和烧腊肉洗腊肉,你都帮不上忙,你去陪你师傅坐一坐,让他给你讲一讲山歌的传说!”
第九十七章 会飞的罗思思(一)
“师娘,山歌的传说?山歌还有传说!?”田理麦惊奇地问道。
田理麦和师娘来到堂屋里,见师傅和师兄坐在那里聊天,田理麦说道:“师傅,我还坐坐!”
“好,陪我坐坐!”覃老三说道。
师兄陈新高站起来对师娘说道:“师娘,我烧的杀鸡的水快开了,我去捉鸡去!”
“覃老三,田理麦想听你那陈谷子烂芝麻的山歌传说,你给他讲讲!”师娘对师傅覃老三说道。
师娘说完便与师兄陈新高杀鸡去了!
“田理麦,这时间太晚了,讲那山歌的传说,有些地方是需要唱的,这样吧,山歌的传说明天早晨再讲,如果你真的睡不着的话,跟我轻声地学唱几则山歌吧!”师傅覃老三说道。
其实对于田理麦来说,不是睡不着,而是很疲倦的,只是他觉得师傅和师娘还有大师兄为了他都还忙碌着,而自己却不管不顾去睡大觉,这会让师傅、师娘和大师兄觉得他田理麦不懂人间情义,所以他只得挺着,甚至他连哈欠也控制着不打出来!
“师傅,我听你的!”田理麦答应道。
田理麦边答应边就在想,师傅说讲那山歌的传说要唱,时间太晚,那跟着师傅学唱山歌也是要唱,那时间就不晚?田理麦在心里偷偷地笑道:“师傳,你不讲山歌的传说,恐怕是今晚讲只有我一个听众,你觉得没趣,明天早晨讲,听的人就多了,你的兴致浓一些罢!”
“田理麦,这唱山民歌首先要把韵脚找好,韵脚找好了,就能随口便唱,当然有的韵宽一些,有的韵窄一些,宽韵可以多唱几段,窄韵就少唱几段,但是不管它是什么韵,都有一句转句,那就是第三句!”师傅覃老三说道。
田理麦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覃老三见田理麦点了头,脸上起了微笑,他没有看错人,这田理麦看来对唱山民歌有些天赋。
“田理麦,山民歌有山歌、小调、号子、礼俗和念诵词等几种,相对来说,山歌好学一些,高亢、雄浑,曲谱简单,你听我给你小声唱一段《要穷不过小郎穷》的过去的山歌!”
覃老三说着就轻轻地唱了起来:“要穷不过小郎穷,住在高山茅草棚。煮饭是个破鼎罐,提水是个竹筒筒。”
覃老三唱完问道:“田理麦,你懂没?”
田理麦又点了点头。
“嗯,刚才我唱的山歌是一个人唱的,还有男女对唱的,我也给你唱两段!”
接着覃老三唱道:“看到太阳往西沉,想到妹家谈私情。哦嗬一声问情妹,不知答应不答应?”
覃老三停下来说道:“这是男的唱的,于是女的接着唱!”
覃老三学着女声唱道:“要谈私情我答应,只怕你我谈不成,爹妈闺门管得紧,两只黄狗常守门,一见生人狗就咬,一有响动狗就哼,看高怎么得进门。”
田理麦以为师傅覃老三唱了两段之后要停下来,哪知道,师傅覃老三却接着唱了下去:“只要你肯谈私情,我把主意来打定;苞谷爆花揣在身,一只黄狗撒一碗,两只黄狗撒一升,一有吃的狗不咬,二有吃的狗不哼,轻轻巧巧进了门。”
唱完这一段,师傅覃老三又学着女声唱道:“纵然逗住两条狗,看你也难把门进。爹妈把门做得巧,左开门来门要响,右开门来门要昂,看哥怎么得进门?”
“只要你肯谈私情,要开巧门也得行。我把菜油带一瓶,一个门斗倒四两,两个门斗倒半斤,左开门来门不响,右开门来门不昂,轻轻巧巧进了门。”
接下来师傅覃老三又学着女声唱道:“情哥是个聪明人,巧打主意得进门,月儿上了东山顶,我等哥哥谈私情。”
师傅一人对唱完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师娘和师兄陈新高已经将鸡杀了,走进了堂屋,师兄陈新高提着一只桶和烧的一壶水去拔鸡毛,师娘站住对师傅说道:“覃老三,田理麦还是个细娃,你教他那些歌做么子,教他唱点好的!”
“老右客,这你就不懂了,既然给我当了徒弟,就么子歌都得学点,这情哥是山民歌中的重要的一个部分,山民歌如果缺失了情哥,就没有生命力了,情字是永恒的主题!”师傳覃老三看了一眼师娘之后,看着田理麦说道。
师娘听了,又说道:“覃老三,你的臭名还嫌传的不远是不?”
“田理麦,别听你师娘的,你说说看,刚才我唱的有么子不健康的?”师傅覃老三看着田理麦。
田理麦站起来嚅啜着对师娘说道:“师娘,师傅没唱别的么子,只说男女谈私情,没得不雅的!”
“田理麦,你还在读书吧?!”师娘问道。
“是的,师娘,我刚刚初中毕业,马上进高中!”田理麦回答道。
“覃老三,你听听你徒弟说的么子,初中毕业进高中,你让他学你那些打情骂俏、南山北调的,不学也罢,别把细娃教坏了!”师娘口气越来越硬,样子还有些生气。
“师娘,你莫生气,师傅他没有给我教么子不好的,再说,师傅他教么子,我学不学,也有选——”田理麦想说“也有选择”,但他顿觉不妥,立即将话停顿下来。
田理麦的话虽然没有说完整,师傳和师娘都已经听懂了,田理麦发现,师傳覃老三的脸上有些不高兴,而师娘却笑了,师娘说道:“田理麦,你这个细娃真逗人喜欢,说不定,覃老三真的会因为收了你这个徒弟而老来走俏运呢!”
师娘说完那话,看了看覃老三后又说道:“覃老三,你不是要给田理麦讲山歌的传说吗?怎么却教起这些来了!?”
“老右客,别在这里叨叨嗉嗉的了,你不是还要烧腊肉、洗腊肉吗?你忙你的事情去,我们这里不要你管,天都要亮了,还不快去做,还来这里管闲事!?”师傳覃老三说道。
“田理麦,你别在这里陪你师傳了,你去睡吧,早晨你还要去请人呢?”师娘仍然没有忙着走,而是对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愿去睡就去,不愿就坐坐,明天早晨你多睡一会儿,那些人我亲自去请!”师傅覃老三说道。
田理麦见师傳和师娘有些较劲,便说道:“师娘,走,我帮你洗腊肉去!”
田理麦边说边就拽起师娘的手往灶房去。
“田理麦,你一个学生娃,这些活计你不会做,也帮不上师娘的忙!田理麦,细娃家,熬不得夜,你还是去睡吧?!”师娘与田理麦边往厨房里走边说道。
“师娘,你别小看我,我在家里经常帮妈做这做那的,妈都说我做得要得!”田理麦说道。
到了灶房,田理麦见一块腊肉已经放在灶当门,灶当门有一个小火坑,便放开师娘准备去烧腊肉,但他还没迈步,师娘便拉住田理麦说道:“田理麦,你真是家教好的后生,师娘有你这份心就够了,你别去做,听师娘的,你就在旁陪师娘说说话吧?!”
师娘边说边就去拿起那块腊肉,然后在灶当门的小火坑里添了一些柴禾后点燃便将那块腊肉放在火上烧起来!
武陵山中的土家、苗族人,在每年冬、腊月杀年猪后,家家都是要炕一些腊肉的。
那腊肉的炕制办法很简单,就是杀猪之后,将猪肉连皮砍成一块一块大小不等的肉块,每块肉的重量大约在三斤以上,又用棕树叶子搓成的“卯子”一块块套上,然后用盐腌制半月或者多一点时间,当然腌制时也可加些辣椒、花椒等着料。之后,便将腌制好了的肉,拿来挂在火炕上熏炕熏腊,这个时间要求要长一点,最低也要达到三十天以上,炕时的燃料最好是木碳加香树丫子最好,炕好了就是腊肉了!
由于腊肉是带皮的,因此在弄来吃时,就要用火将那有皮的地方烧一烧,烧腊肉时,只能烧那皮,不能烧其它的地方,不然就不好吃了!
一块腊肉本来就只有几斤,最多的也只七八上十斤,那皮也就不多一点,很快,师娘便将那块腊肉烧好了!
烧好之后,师娘将小火坑里的火全部转移到灶孔里,然后她把那块腊肉放到灶上的中间锅里,掺上水后便慢慢地洗了起来!
武陵人家的灶,也是很有特色的,那灶在早先的时候是用小石头和稀泥巴打成的,灶的型状呈半月型,一般一头靠在墙上,另一头是月尾壮,灶上安放三口锅,一口是大锅,又称牛头锅,放在靠墙的那头,这大锅大多是用来煮多的东西用的,比例烧杀年猪的开水,煮猪潲、牛食等等,中间放的一口锅称二锅,用来煮饭等,一般用得最多的是二锅,靠尾部的是三锅,那是一口小锅,主要是用来炒菜用的,当然是人数较少的时候!
武陵人家的灶也是随着时代而变迁的。
第九十八章 会飞的罗思思(二)
自从有了水泥之后,那灶就又变成了水泥灶,但是型状和样子仍然没有变。
又过了几十年,生态建设逐渐抓紧,武陵人家的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有了省柴灶、沼气灶和免费送进人家的节柴灶。
师娘家的灶是省柴灶,灶的模样没变,但灶孔里的构造变了,安上了铁桥垫,既肯燃又节柴。
师娘很快就把那块腊肉洗干净了,此时,师兄陈新高也已经拔完了鸡毛,提着鸡进了灶房。
“陈新高,你把鸡剖出来,我来把腊肉切起,不然明天早晨搞不赢!”师娘说道。
师兄陈新高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去剖鸡去了!
师娘边切腊肉边与田理麦拉家常,她说道:“田理麦,我屋覃老三让你给他当徒弟,你心里有些么子想法没有?”
“师娘,这是我愿意的,我之前是不想,但我听了师傅吟唱的《梁山泊与祝英台》小调之后,我愿意了,也很乐意,师娘,我没想到,我们山民歌中,还有那么好听的小调!”田理麦回答说道。
“田理麦,你是愿意,恐怕你的爹妈就不那么愿意了,你师傅原先也收了一两个徒弟的,就是因为家人反对,最后都没成!”师娘说道。
说起父母反对,田理麦心里还真就有些担心了,虽然家里遭遇了那么大的不测,但父亲田禾壮和母亲杨梅珍寄予他的希望并没有变,如果是听说田理麦拜了学唱山民歌的师傅,那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师娘,我爸、妈他们也可能不赞同,但师傳我已经拜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了,没有多大事,爸和妈他们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我就拜了一个学唱山民歌的师傳,这也碍不了他们的什么事!”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先前说你这次进高中,是考的哪儿?”师娘又问道。
“师娘,我考的是州里的第一中学!”田理麦回答。
“什么?田理麦,你考的是州里的第一中学?”师娘停下切肉,抬头看着田理麦疑惑地问道。
要知道,在火龙坪镇那地方,凡是考进州里第一中学的学生,个个都是考上大学了的,所以,在火龙坪镇,进了州里第一中学都被认为是一只脚已经踏进大学的门坎了!
“是的,师娘!”田理麦轻轻地答道。
“田理麦,你师傳,你别看他是个唱山民歌的,有的人会看相,有的人会算八字,有的人会摸骨,但你师傅看人从来就是听人的歌声,昨天,他隐隐约约听到你唱的山歌之后,他就认定你是个有作为的人,他说他一定要想办法让你拜他为师,没想到,田理麦,你竟然是个读书这么很的,将来一定会考上大学,你师傅如果知道你读书这么很,他不知道会高兴成哪样!”师娘说道。
“师娘,我就是读书用心一点!”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说句师娘不该说的话,你虽然拜了我屋覃老三为师,但师娘要劝你一句,你现在不能把心思用在学唱山民歌上,要把心思全用在学习上去才行!”师娘说道。
听了师娘的话,田理麦心里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师娘,我知道!”田理麦的声音很小,但师娘却是听得一清二白。
“这就对了,田理麦,你拜的这个师傅,等你学业完成后,有空闲时间了再来学!”师娘说道。
这句话,田理麦没有答应。而此时,师娘已经将那块腊肉切完,也正好师兄陈新高也已将鸡公剖完。
师娘将厨房的东西多少整理了一下便说道:“好了,明天早晨只管炖和炒就行了,都睡觉去,太晚了!”
田理麦随着师娘和大师兄到堂屋里,却发现师傳覃老三在打瞌睡,还有一点轻微的鼾声。
“覃老三,别在那里打了,睡觉去!”师娘说道。
“好,睡觉去,你们忙完了?田理麦,明天早晨你多睡会儿,师傅去请他们那些人!”师傅覃老三虽然在打瞌睡,但仍记着事情。
田理麦来到先前师娘专门给他的那个房间里,他很快地躺上床便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疲倦了,他躺在床上就想睡过去,迷迷糊糊之间,他好象自己不能入眠,他走出了师傅的土家吊脚楼房屋,他来到了院坝里,咦,月亮之夜怎么变成了艳阳之天!
院坝边上走来了罗思思,罗思思对他说道:“哥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罗思思,你说什么话呢,我也是刚来这里,我就是来找你的,我有件事想对你说一说,我想去学一种法术,而不想去读书了!”田理麦见着罗思思,直接说道。
罗思思迷惘地看着田理麦说道:“哥哥,我不要你去学什么法术,我想跟你说的是,我们都到一个学校读书!”
“读书?罗思思,我真的觉得我学法术比读书重要得多了,我要与我妹妹田理玉一起去学法术!”田理麦说道。
“哥哥,你看网络上的魔法小说看多了吧?!哪里真有法术?”罗思思说道。
“不,罗思思,有,我记得我爷爷就曾经给我讲过我们上四台的那片杜鹃林里就曾经有仙家来过!”田理麦说道。
“哈哈哈,哥哥,你还要去学法术,你看看我,我就会法术!”忽然间罗思思凭地就飞了起来,罗思思飞在空中说道。
田理麦没有想到,罗思思会法术,而且还会飞,啍,我也要飞起来,恍然间,田理麦自己也飞了起来!
“哈哈,哥哥,你也会飞?你快来追我!”罗思思笑着向远处飞去!
“罗思思,别跑,我跟你商量一件事!”田理麦边追罗思思边喊道。
“我没跑,哥哥,你快来呀,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罗思思好象停住了,但田理麦仍好象追不上。
“罗思思,你说你会法术,那你去治治我妹妹,她挞了站不起来了!你不是知道吗?”田理麦说道。
“哥哥,你看看我身后,这是谁?”罗思思说完,就从身后推出一个人来!
妹妹??妹妹田理玉!?
田理麦快速向妹妹田理玉飞过去,然而,就在他要拉住妹妹田理玉的那一瞬间,妹妹田理玉向后退了开去。
“哥,你给我娶的嫂子呢?你走了,是不是不要妹妹我了!”妹妹田理玉的眼神很忧伤,也很忧郁!
“妹妹,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懂你的话!”田理麦不知道妹妹田理玉在说什么!?
“哥,我的腰部痛得很……哥!哥……”妹妹田理玉好象要哭!
“妹妹,你别哭!哥跟你在一起!”田理麦说道。
突然,妹妹田理玉掉进了一堆黑云里:“哥,哥,……”
“妹妹,妹妹……!”田理麦大声地喊叫起来!
田理麦惊醒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田理麦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大亮了,师傅覃老三、师娘和师兄陈新高已经起床了!
师娘好象在砍鸡子炖汤,师傅覃老三好象刚刚从外面回来,他说道:“老右客,田理麦的那些人我去请了,高树娥两娘母恐怕不得来,但我还是一同请了的,他们有的还在洗脸,等会儿他们一起来!”
“覃老三,你是一点小事也做不好,你说要请高树娥来给我帮忙弄饭,她两娘母不就来了!算了,我去请去!”师娘好象放下了手中的话计出去了!
田理麦的头脑昏昏的,眼睛皮好象也很沉重,他想立即起床,但是他头一歪,却不经意地又睡着了!
当田理麦第二次醒时,是被刘军文喊醒的,田理麦睁开眼晴一看,见刘军文站在床前,便立即穿衣起床。
“表弟,你的瞌睡太大了,我们在外面喊你,你连哼都不哼一声,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睡的?”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对不起,天要亮时,我醒了,但不知怎么又睡过去了,而且睡得很沉!”田理麦边穿衣服边说话。
“表弟,顾部长和你俵姐姐杨婷婷、俵妹妹孙军莉和高孃孃、罗思思他们都来了,高孃孃在帮忙老年人做饭,饭也快熟了,你还在睡懒床,这覃家的两个老年人对你太好了,我要来喊你,他们都还拦阻我!”刘军文又说道。
田理麦穿好了衣服,下床后却问道:“军文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踩完线?”
见田理麦突然问这个,刘军文看着田理麦问道:“怎么啦?麦弟,有什么事吗?”
“军文哥,我就随便问问!”田理麦没有说话!
昨天晚上,田理麦做的那个梦,他感觉,妹妹田理玉肯定在想他和俵姐姐杨婷婷、俵妹妹孙军莉了,他总觉自己有感应!
田理麦和刘军文出了那间房屋来到了堂屋,此时,师娘早给田理麦准备了一盆洗脸水,田理麦便开始洗脸。
除罗思思的妈妈高树娥在灶房帮着师娘做饭以外,顾菲菲、杨婷婷、罗思思和孙军莉都在堂屋里坐着。
“俵哥,你昨晚怎么没回高孃孃家睡觉?”俵妹妹孙军莉问正在洗脸的田理麦道。
第九十九章 山歌的传说(一)
“太晚了!师傅和师娘就留我在这里睡了!”田理麦回答道。
“咦,田理麦,这覃家老年人成了你的师傅了!?”顾菲菲惊奇地问道。
“是的,菲菲姐,昨天晚上师兄去叫我,就是师傅要收我为徒弟!”田理麦回答道,
“俵弟,昨天晚上你走了,有的人还以为你会被江洋大盗或是江湖侠士害了呢,可担心你了!”刘军文笑着说道。
刘军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瞄了一眼孙军莉,孙军莉的脸“倏”地一下子便红了。
旁边的罗思思见了,也瞄着孙军莉说道:“哥哥,到时候你成了宝哥哥,孙军莉别就成了林妹妹!”
田理麦看了一眼罗思思,意思是:罗思思,别开这些玩笑,孙军莉可小,出不得色!
哪知,罗思思却象装着没有看见似的又说道:“只可惜这里没有宝姐姐!”
“怎么没有?有!”刘军文看了看杨婷婷说道。
“刘军文,他们全是些学生,别开那种玩笑!”顾菲菲说道。
田理麦没有心思开玩笑,他自今天早晨醒来,头脑里就被昨晚做的那个梦塞满了,他不知道妹妹田理玉是怎么啦,他总觉得妹妹田理玉那双忧伤而又忧郁的眼睛想告诉他什么!
田理麦将脸洗完,倒掉洗脸水后便去了灶房,他见高孃孃和师兄陈新高都在帮着师娘,便说道:“师娘,我也来帮忙吧?”
听见田理麦称覃老三的右客为“师娘”,高树娥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田理麦,那眼神里有一丝惊诧!
田理麦见了高树娥的眼色,笑了笑说道:“高孃孃,昨天晚上已经拜覃家老年人为唱山民歌的师傅了,可我师娘说,我现在不是学山民歌的时候,要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山民歌待今后有空闲时间了再学!”
一旁忙碌着的师娘听了田理麦的话,不待高树娥说话,便说道:“田理麦,唱山民歌是不能当饭吃的,靠唱山民歌也找不到饭吃,要有出息,还得好好读书,罗家侄媳妇,你看俵婶娘说的有道理没有?”
高树娥看了看田理麦,说道:“俵婶娘,你老人家说的在理,这只是田理麦今后对我的称呼要改口,不然辈份不合,田理麦与罗思思是同学,他以往叫我高孃孃,现如今他拜覃俵叔为师傅了,按理,我就和田理麦是一个辈份了!”
“不,罗家侄媳妇,各是各,各喊各,田理麦与你家罗思思是同学,按理他应该称你为长辈,我们的称呼也是一直这样的,各喊各的就行了!”师娘说道。
“是呢,高孃孃,我和罗思思是同学,只能称呼你为高孃孃,没有别称呼办法,我师傳和师娘他们各是各的!”田理麦说道。
此时,罗思思也来到了灶房屋,见田理麦在和自己的妈妈和覃老三的右客在说话,便问田理麦道:“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
田理麦看了一眼罗思思,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做的梦,顿觉亲近不少,罗思思可是入了自己梦境的人!
“我们没有说么子,只是在闲聊!罗思思。”田理麦说道。
师娘此时正忙着,见罗思思进来,不觉抬头看了看,这一看,师娘点了点头,微微笑着说道:“田理麦,这大热天的,你各与罗思思去堂屋坐着与他们摆龙门阵,这灶房屋里没有你们要帮忙的!”
虽然是早晨,毕竟是盛夏,加上灶房又烧了火,很有些热,田理麦便对罗思思说道:“我们去堂屋里!”
田理麦和罗思思从灶房里来到堂屋时,便正好撞着师傅覃老三从外面回来,田理麦自起床后,还没有见着师傅覃老三,此时,他迎上去问道:“师傅,你去哪儿来?”田理麦边说边就给师傅覃老三让座位!
原来坐着的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孙军莉也纷纷站起来让座!
“我到外面走了一圈,整天坐着不行,要走走!”师傅覃老三见大家都给他让座,赶紧又说道:“你们都坐下,别,你们是客人,我这哪里都有座位!”
“老人家,你坐!”刘军文、顾菲菲说道。
“民歌王”覃老三见自己不坐,其他的人也不坐,便在田理麦拎的一张凳椅上坐了下来。
“民歌王”覃老三刚刚坐下,田理麦便说道:“师傅,师娘昨天晚上就要你给我讲山歌的传说,你没有讲,刚才饭还没有熟,我们坐着也没事做,就请师傅给我们讲一讲山歌的传说!”
“民歌王”覃老三笑了笑说道:“行嘛,田理麦,那我就抽这点空闲时间给你们讲述山歌的传说!”
因为有客人,师娘早就把那熬茶煨好了,田理麦赶紧去倒了一杯熬茶来递给了他的师傅覃老三。
“民歌王”覃老三喝了一口茶后,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有谁知道秦时嬴政始皇为什么要修筑长城?”
“师傅,这读过书的人可能都知道,为了抵御北方外族人的入侵!”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你那是书上说的,其实据民间传说完全不是那回事!”“民歌王”覃老三说道。
“民歌王”覃老三此言一出,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孙军莉和田理麦全都“哦”了一声,疑惑地看着“民歌王”覃老三。
“民歌王”覃老三笑了笑说道:“民间传说秦始皇从瑶池得到了一个苹果,这个苹果如果女人吃了之后,就会越长越漂亮,也会越活越年轻,秦始皇是个好?色的人,他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他的妃子们听说秦始皇有这样一个苹果,都纷纷想得到,秦始皇不知道给谁好!
“妃子们都想要,而苹果却只有一个,于是秦始皇便谁也不给,而将苹果给与了他的妈赵姬,赵姬吃了那苹果之后,果真越长越美,如同天仙一般,秦始皇是个无道暴君,竟然对自己的妈赵姬也起了不良之心,虽然赵姬是个淫?荡的女人,但毕竟秦始皇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秦始皇向赵姬提出非份之想时,赵姬说:秦嬴政,你除非将东边的太阳遮住!
“秦始皇听赵姬说将东边的太阳遮住后,赵姬便会答应,于是,便动用全国劳役修筑城墙遮挡东边的太阳。
“劳役们饥寒交迫,挑石运土,生活过得十分艰苦,这事惊动了上天,一天九天玄女从南天门路过,见下界劳役们的辛苦劳作,顿生怜悯之心,九天玄女决定来拯救那些劳役们,于是她便幻化为一买花线的穷苦老婆婆来向那些劳役们蔸售花线,劳役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会有闲钱来购买无用的那些花线,那九天玄女幻化的穷苦婆婆见无人购买她的花线,便拉过一名劳役说道:‘我卖的这花线不是用来绣花的,而是帮助你们节省力气的,你如果把我这花线捆在你的扁担上,你挑运的石头便会很轻很轻,根本用不了什么力气!’
“那名劳役半信半疑,即使那花线按穷苦老婆婆说的,捆在扁担上能够节省力气,但那些劳役又哪里有钱来购买?穷苦婆婆只好不要钱,抽出一丝花线赠送给了那名劳役,那劳役依言将花线捆在扁担上,果然,那名劳役再挑担子,虽然担子里装了满满一担石头和沙土,那担子挑起来真就如同空担一般,显得非常轻松,根本用不着力气!
“但是,那些劳役们跟那名劳役是一样的,都无钱购买,九天玄女又只好将那些花线全部免费送给劳役们,这样,那些劳役们把花线捆在扁担上,挑起担子来极其轻松,干活一轻松,就节省了力气,劳役们就不再唉声叹气,怨气冲天了!
“一天,秦始皇的妹妹蒙姜看见了,觉得那些劳役们干活虽然轻松,但总觉有一种轻松快活的情绪没有表达出来,劳动的场面还是显得极其沉闷,于是蒙姜便编了一些十分便于吼唱的调子教那些劳役们吼唱,虽然那些劳役们没有什么文化,但由于那些调子好记好唱,劳役们很快便全都学会了,这样一来,那干活的场面便热闹了,简直成了山歌的海洋,‘只要大家肯齐心,哪怕石头重千斤。哪怕石头千斤重,只要四两拨千斤。’‘抬起抬起莫松劲,要把步子走齐整。步子齐整力均匀,免得踩了脚后跟!’
“这就是山歌,山歌就是这样得来的!”“民歌王”覃老三说道。
听了“民歌王”覃老三的讲述,大家好象意犹未尽。
“师傅,那些劳役们的花线最后到哪里去了?现在还在不在?”还是田理麦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民歌王”覃老三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这个问题,那我索性把这个传说讲完全!”
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孙军莉和田理麦都看着“民歌王”覃老三,等待他接着讲述。
“劳役们学会了唱山歌,那劳动的场面便变了,变得歌声飞扬,劳作轻松了!”“民歌王”覃老三接着开始讲述。
第一00章 山歌的传说(二)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人便把这事禀报给了秦始皇,秦始皇来此巡察,果然与以往沉闷忧怨的劳动场面不一样了,他于是悄悄派人访听,这劳动的场面为什么会变得歌声谣谣,热闹欢快了?
“这样,那劳役中有的人包不住话,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说了出来!
“有这等事?秦始皇便派出兵丁包围了修长城的工地,将那九天玄女送的花线全部收缴了上来,那些花线被收缴上来后,秦始皇让人将那些花线扎成了一根鞭子,鞭子扎好后,让人想不到的是,这花线扎成的鞭子却有着不可思议的神奇力量,用它能够将一座座山岭赶着走!
“由于这鞭子具有赶山的神奇力量,人们便叫它赶山鞭,秦始皇有了赶山鞭,但凡他看不惯的山都要被他赶走,赶到哪里去呢?把山赶下海去,这样一来,先后有凣座大山均被他赶进了海里。
“海里的山赶去多了,便将海填塞了,海填塞了,海水便向平地流淌,这样一来,始皇赶一次山,便要淹死许多人,这本来是上天的九天玄女见修筑长城的劳役们太苦了,想拯救一下那些劳役们,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九天玄女深感自己的罪孽深重,原先想让那些修筑长城的劳役们轻松一点,减轻他们的痛苦,想不到到头来却害死了很多人!
“九天玄女决心想办法收回那赶山鞭,怎么收回呢?
“那秦始皇向来好?色,他有三宫七十二院,九天玄女摇身变作一个绝色女子,来到秦始皇的皇宫里,要见秦始皇,秦始皇一见,被九天玄女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这么绝色的女子以往怎么没有见着?
“秦始皇见了,顿起淫心,那绝色女子半推半就,妖滴滴眉上升娇地说道:‘皇上,小女子一切都依你,只是有一个条件,要看看皇上的赶山鞭!’秦始皇不知那绝色女子乃是九天玄女所变,见了如此娇媚的女子只想成就好事,便拿出了那赶山鞭,绝色女子刚一接过赶山鞭,瞬时便变回原形,露出了九天玄女的本相,并说道:‘始皇暴淚,位传二世,这赶山鞭我收走了!’
“秦始皇见了,急忙伸手去抢那赶山鞭,九天玄女冉冉升空而去,但赶山鞭还是被始皇一抓,抓落了几丝线头,那线头纷纷扬扬飘落在了人间,就是这几丝线头被一名道师得到,将其用其它花线混合又织成了一条鞭子,这条鞭子虽然不能赶山,但却成了天界遗落人间的灵异界的至尊宝贝——赶尸鞭!”
“民歌王”覃老三讲述完毕后,喝了一口说道:“这就是个传说故事,前些年,有人还神乎其神地传,说那留存下来的赶尸鞭还在北方某个博物馆里收藏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孙军莉和田理麦听了这个传说,心里对秦始皇那个古代的第一位皇帝,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憎恨,特别是田理麦心里的那种情绪更甚!
“师傅,如果秦始皇得到了赶山鞭,规范使用,不随意赶山塞海,九天玄女也许就不会来收走赶山鞭了,如果赶山鞭真的留存到现在的话,该是什么样子!?”田理麦问道。
“田理麦,这就是个传说,哪里能够当真的!”“民歌王”覃老三说道。
大家正在说着话的时候,“民歌手”陈新高从灶房里出来说道:“饭熟了,准备吃饭了!”
于是田理麦、刘军文便帮着摆放餐桌,杨婷婷和孙军莉去灶房里拿筷子、端菜、端饭,顾菲菲原本也是要去帮忙的,“民歌王”覃老三的右客从灶房里出来说道:“顾部长,你坐着别动,这屋又窄,再说也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顾菲菲便坐着没有动。
菜肴很丰富,刘军文见了对“民歌王”覃老三说道:“老人家,你们弄这么多好吃的,真是打扰你们了!”
“唉,刘军文,我既然收了田理麦为徒弟,就应该庆贺一下,现在田理麦已经是我的徒弟了,那他的朋友我们就应该好好待成!”“民歌王”田理麦说道。
吃饭时,大家又说了一些闲话,吃饭后,刘军文见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太阳已经升起来有一竹杆高了,便带着众人向“民歌王”覃老三和他的右客以及他的徒弟辞行:“老人家,一趁早,二趁饱,等会儿天就越来越热了,我们多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按说,我们是要付钱的,但我们又怕你们两个老有别的想法,这钱——”
刘军文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菲菲已经掏出了三百元钱来递了过去说道:“老人家,这是一点小心意,我们不是给做饭钱,是孝敬两位老人的!”
“顾部长,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是,你这个时候给,我们是绝不领受的,下次吧?顾部长!”“民歌王”覃老三的右客将顾菲菲递过来的钱推开说道。
此时,田理麦走近师娘说道:“师娘,我走了,过几天我们又要来的,你和师博要照顾好自己,谢谢师娘和师傅了!”
师傅覃老三走过来说道:“麦儿,”这是师傅覃老三自昨晚收田理麦为徒后,第一次称呼田理麦为“麦儿”。
“麦儿,昨晚你师娘跟你说的是对的,你先把书读好,书读好了再来学唱山民歌,如果那时候师傅不在了,就让你大师兄陈新高教你!”师傅覃老三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黯然。
“师傅,别说那样的话,师傅精神矍铄,神彩奕奕,加上山歌民歌唱着快活,师傅一定要活百岁以上!”田理麦虽然年龄不大,但说出来的话却持重沉练,很是得体!
顾菲菲只好收回已经掏出来的那三百元钱,她实在想给予两位老人,她看了一眼田理麦,田理麦摇摇头表示也无能为力!
一行人离开了“民歌王”覃老三的家,身后传来了“民歌王”唱起的“送客歌”。
回到罗思思的家,刘军文对高树娥说道:“高孃孃,这里的事情我们都说好了,是不是先结点订金?”
“刘军文,你们怎么安排都行!”罗思思的妈妈高树娥说道。
见高树娥没有拒绝,顾菲菲从包里拿出五千元钱递给高树娥说道:“高孃孃,这是五千元钱,你数数!?”
高树娥接过数了数后放好。
“高孃孃,那我们就告辞了!”刘军文说道。
田理麦看了一眼罗思思,罗思思赶忙对她的妈妈高树娥说道:“妈妈,我也跟菲菲姐她们去玩玩!?”
高树娥看了一眼刘军文和顾菲菲,刘军文说道:“高孃孃,你让思思小妹跟我们去玩吧,我们这踩线也就是走一走,没有别的什么事,有顾部长和两位俵妹妹一起,你就放心吧!”
“去吧,去吧,不过,思儿要听顾部长和军文哥的话,别使小性子!”高树娥对罗思思说道。
刘军文、顾菲菲、田理麦、罗思思、杨婷婷、孙军莉一行六人又出发了!
“田理麦,今天我们要走哪些地方?”刘军文问道。
“军文哥,我们先去晨溪大寨,然后去散湾如何?”田理麦问道。
“行,麦弟,就按照你说的走!”刘军文说道。
一行人顶着烈日向晨溪大寨而去。
虽是烈日炎炎,但路途中几乎都是在森林中穿行,因此,便也不觉得热浪袭人,倒是听着森林中那些知了和鸟的叫声,让人顿觉心旷心怡!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黄泥坡那片大森林里,由于道路是从森林的正中穿过,可以说,人走在其中,就根本晒不着太阳,而且你要看清太阳的话,还得仰着头从树林中看出去!
“麦弟,这么大的森林,肯定有传说吧?!”刘军文问田理麦道。
“是啊,俵哥哥,你又给我们讲一个这里的传说如何?”俵妹妹孙军莉也说道。
“俵妹,你一会儿叫我俵哥哥,一会儿叫我哥哥,你到底想怎么叫?”田理麦说道。
“俵哥,我怎么称呼你都是没错的!”孙军莉说道。
“孙军莉,哥哥他想你怎么称呼他,你是应该清楚的,林妹妹叫的是宝哥哥,孙妹妹应该叫麦哥哥!”罗思思在旁笑着说道。
孙军莉的脸“倏”地红了,虽然她不知道怎么来回击罗思思的话,但她还是知道“林妹妹”和“宝哥哥”是怎么回事!
田理麦觉得罗思思的心里有了一丝奇怪的变化,这变化虽然还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已经有了排他性!
“罗思思,别开无聊的玩笑!”田理麦看了一眼罗思思,意思是我们就是俵兄妹,别往其它那些乱其八糟的事上扯!
“顾部长,我们在这森林里休息一会儿,象这样大的森林又是这样的盛夏酷暑季节歇在里面,恐怕只有神仙才能享受这样的日子!”刘军文岔开了田理麦、罗思思和孙军莉三人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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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一章 远房的姑姑(一)
“好哇,刘军文,我们坐下歇一歇,让田兄弟给我们讲一讲这大森林的传说!”顾菲菲说道。
田理麦也没有拒绝,于是将“棒客王车”和“罗七楼”的事讲述了出来,之后,又讲述了这森林中“闹鬼”的事!
田理麦在讲述的时候,除了杨婷婷和孙军莉以外,顾菲菲和罗思思都在树林里这看那摸的,特别是顾菲菲对森林里的那些树木特别的感到新奇,虽然之前在水垱子那森林中她已经见过了许多树,但每一片树林都有它不同的地方和其独特吸引人的地方!
黄泥坡这片森林虽然人工栽种了许多树种,但由于栽种的年代比较久远,所以那些树木已经与原先自生长的树木没有什么区别了,何况栽种的树木除了杉木外,大多是银呇、水杉、鹅掌楸等,特别是银呇、鹅掌楸均是名贵树木,挺珍稀的,顾菲菲捡了一张落在地上的鹅掌楸树叶,对刘军文说道:“刘军文,你看这片树叶象什么?”
“象什么?顾部长,我只要告诉了你,这鹅掌楸的另一个树名,你就知道它象什么!”刘军文说道。
“哦,它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顾菲菲问道。
顾菲菲问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在看着田理麦,田理麦笑了笑没有说,而是看着刘军文。
“麦弟,鹅掌楸的另一个树名,你告诉顾部长!”刘军文说道。
“军文哥,你和菲菲姐的事,我不知道!”田理麦的话似是答非所问。
“田理麦,”顾菲菲不再称田理麦为“田兄弟”,而是直呼其名。“我与刘军文有什么事?”顾菲菲质问道。
田理麦发现,顾菲菲看似有些生气,实则心里却是高兴的,于是,田理麦故作惧怕地轻轻说道:“菲菲姐,我没说你和军文哥的那些事,我是说你和军文哥说话,我不便多嘴!”
顾菲菲见田理麦那模样,轻笑一声说道:“谅你也不敢!”
“算了,顾部长,你别和麦弟置气,我告诉你,那鹅掌楸又叫马褂木!”刘军文笑了笑说道。
“怪不得呢,这树叶象马褂一样!”顾菲菲拿着马褂木树叶在手里把玩着说道。
“菲菲姐,你、你、你等——,你身上——!”突然罗思思大声地说道。
听到罗思思的叫声,包括刘军文在内的所有人一下子将顾菲菲围了起来!
“啊,菲菲姐——”孙军莉指着顾菲菲的背部也大叫起来!
顾菲菲不知道自己的背部有什么,将头右左转动都看不见有什么,她见罗思思和孙军莉被吓得如此情此,她也吓得忙不迭地转动起来!
“刘军文,快看看我的背上有什么?”顾菲菲边转边喊道。
“别转,没有什么!”刘军文其实早就看清了,顾菲菲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条毛毛虫,这种毛毛虫有两到三寸长,身上厚厚地一层毛,毛的颜色呈暗褐色,那毛如果直接接触皮肤,则会很快过敏起红疙瘩,并且那毛还会插入到毛细孔中,引起别的病症。
刘军文知道,此时必须让顾菲菲情绪稳定下来,如果一旦让她知道自己的背上有一条毛毛虫,那还不让她这个南方的姑娘神经错乱才怪!
顾菲菲停止转动,两眼再看罗思思和孙军莉,但她怎么也没看出罗思思和孙军莉是故意吓唬她的!
“有,一定有什么,刘军文,快点弄一弄!”顾菲菲又大声喊道。
刘军文的手里早已经捏着了两枝小木棍,他装着在顾菲菲的身上寻找两眼后,用两枝小木棍将那毛虫虫挑起扔了出去。
扔掉了毛毛虫,刘军文恨了一眼罗思思和孙军莉,并说道:“你俩个是不是想骇死顾部长,来,顾部长的身上有么子?什么也没得,大惊小怪的!”
顾菲菲转过身疑惑地看了刘军文一眼后,又疑惑地看了看罗思思和孙军莉,不知道他们三人谁说的是真的!
见顾菲菲疑惑地样子,刘军文说道:“顾部长,我们在这里也歇息得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顾菲菲仍然疑惑地看看树林的周围,然后又返转头看了看自己背部,才答应道:“走吧!”
田理麦走在最前面带路,他的后面依次跟着罗思思、孙军莉、杨婷婷和顾菲菲,刘军文走在最后。
这个走路的顺序是顺其自然的,原本田理麦一走,孙军莉就要跟上去,杨婷婷将孙军莉拉了拉,罗思思便上了前。
一边走路一边闲话,当他们一行六人到达晨溪大寨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由于此时烈日当顶,那些农田里已经看不见有劳作的人了,全都回家歇着去了!
晨溪大寨,远远看去,那一栋一栋的吊脚楼呈阶梯状掩映在一棵棵大树丛里,特别是那三棵古树:杉苞、青当和红皮子树更是惹人注目,三棵古树呈三角型状,显然有些奇特。
“军文哥,这晨溪大寨有一个特点,就是许多人家都爱养狗,小心狗子咬人!”田理麦说道。
听说有狗子,顾菲菲神色有变,她说道:“刘军文,这个点恐怕有问题,要是我们的游客如果被狗子咬了,那麻烦事就多了,又要打血清,又要打狂犬疫苗的!”
“顾部长,我们先进晨溪大寨后再说,或许麦弟说的情况有出入也未可知!”刘军文说道。
依着走路的顺序,刘军文走在最后,他拿着一根棍棒,显得很警惕的样子!
晨溪大寨是厚崖山的第一层,它的后面是背向冲天花坪的,冲天花坪是一座大山,因此进入晨溪大寨只能从左右两边和正面,田理麦一行就是从正面进去的。
进入到晨溪大寨,的确有些味道,特别是那一段一段的墙沟很有特色,那些墙沟显得非常古老,看样子恐怕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那些墙沟,顾名思义,先有墙后有沟,那些墙由大小不等的石头砌成,两堵墙之间便是沟,沟底也用石头砌成,人从沟里走,由于左右两边都是墙,有时候根本发现不了人在墙沟走,由于墙沟年代久远,墙上有的地方长出的大树都有两人合抱大一棵棵的了!
一行人走在这墙沟里,感觉象在穿越古老的时光隧道一样,明明外面大太阳昂昂晒着,而墙沟里却还有一丝阴冷!
“顾部长,这墙沟是不是走着特有味道?”走在最后的刘军文问道。
就在刘军文前面的顾菲菲抬头看了看,却除了看见墙沟上空被那些树木遮挡着的外什么也没有看见,由于两边的墙较高,往两边看连家户人家的吊脚楼房屋也只看得见上半部分!
“嗯,刘军文,刘墙沟有意思,那些人恐怕就是喜欢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象这种古老的墙沟其它地方很少有或者就没有!”顾菲菲说道。
走了一段墙沟后,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坝边,那墙沟连着塞子上的家家户户,刘军文问道:“麦弟,这晨溪大寨你有不有认得到的人家?”
“有,军文哥,我有一个远房的姑爷在这里,我们家里人每次到寨子上来,都是去他家!”田理麦说道。
“麦弟,你准备把我们带到你远房的姑爷家去,是不是?”刘军文问道。
“是的,军文哥,都快到吃中饭的时候了,我们到姑爷家去弄中饭吃!”田理麦说道。
“麦弟,你姑爷家都有些什么人?”刘军文又问道。
“军文哥,姑爷家姓覃,姑爷叫覃金田,姑姑叫田平英,姑姑是我们上四台的人,姑姑的父亲跟我的爷爷那辈刚好脱了五服,姑姑屋有什么红白喜事,我父母他们还来走动!”田理麦见刘军文问的仔细,便说道。
“嗯,那我们快走吧!”刘军文说道。
经过了那户人家的院坝后,又进入到了另一段墙沟,走完那段墙沟,便听到了狗叫之声!
“军文哥,姑爷屋快到了,他的家唱得有狗,大家都注意点!”田理麦提醒道。
田理麦远房姑爷覃金田的吊脚楼是五柱二吊的四列三间正房加上两头的各三列两间的厢房,房屋比较宽!
见有人来,覃金田家喂的那条大黑狗对着田理麦他们“汪汪”叫过不停,那样子极其凶恶!
“姑爷,姑爷,姑姑——!”虽然大黑狗叫过不停,而且在房屋下的阶檐上跳过去跳过来地咬,但田理麦的姑爷覃金田和姑姑田平英却没有出来招呼一下,或许是平常习惯了!对此,田理麦只好站在院坝边对着屋内喊道。
也许是狗子叫着没有听见,直到田理麦叫了好几声之后,那屋里才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是哪个在外面喊么子?”
田理麦听出来那女人的声音是他上四台远房的姑姑田平英。“是我,姑姑,田理麦!”
“哦,你有么子事吗?”那女人的声音仍在屋里响起,却没见人出来!
听见远房的姑姑那样问话,田理麦的脸上不由很尴尬!
第一0二章 远房的姑姑(二)
“是的,姑姑,我是田理麦,姑姑你听出声音来没?”田理麦担心狗子叫着,远房的姑姑没有听出是谁!
“我听出来了,田理麦,你有什么事你说撒!”远房姑姑田平英仍然没有出来。
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说道:“田理麦,站在院坝边喊么子?快进屋来坐!”那男人边说边就将那条大黑狗赶走了。
“姑爷!”田理麦赶紧叫道,这出来的男人就是覃金田。
覃金田见田理麦的身后跟着有好几个年轻人,便知道田理麦有事,虽然杨婷婷、罗思思、孙军莉看去是学生打扮,但刘军文和顾菲菲一看就不是学生了!
“田理麦,快带你的客人到屋坐!”姑爷覃金田说道。随即,覃金田又对着屋里骂道:“你这个背时的右客,你的侄儿子带着人来了,就在屋里呆看,也不出来看一下!”
此时,田理麦的远房姑姑才从屋里出来,边走边说道:“我手里正在换腌水罈子的水,一时走不开,快,快进屋坐!”
田理麦的远房姑姑田平英看去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上身穿着一件围褂,一看就是正在忙着。
田理麦引着刘军文等一行人到堂屋里坐下,远房姑姑田平英提来了凉茶给一人倒了一杯,说道:“这么热的天,走热了,喝杯凉茶压压暑气!”
田理麦和刘军文一连喝了两杯,的确有些热!
待茶喝完,姑爷覃金田问道:“田理麦,你们来这里要做么子事?”
直到这时,田理麦才有机会将刘军文和顾菲菲等介绍给姑爷和远房的姑姑。
介绍完毕,田理麦说道:“姑爷,顾部长他们有一个旅游团要来晨溪大寨,我们想找人帮忙做一些准备工作!”
田理麦话还没说完,顾菲菲岔过话问道:“覃叔,你们这寨子上有多少户人家?”
“有两百户,顾部长!”覃金田回答。
“有多少人家喂得有狗子?覃叔!”顾菲菲又问道。
“这个——,”覃金田犹豫地看了看田理麦,不知道顾菲菲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姑爷,直接说!”田理麦见覃金田看着自己,就说道。
“顾部长,具体没人统计过,不过大致上可以说有百分之三十的人家都养有狗子!”覃金田说道。
“覃叔,你们这寨子上有两百户人家,人口也算稠密的,还养这么多狗子做么子,如果说一家两家的住在山边,养条狗子还可以理解,说是起看护的作用,可是你们都住在一个寨子上,养狗子就让人难理解了?”刘军文说道。
“刘经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养狗也不是说要它看家护院,而且是一个习惯,我记事起,就有很多人家养狗,现在生活不愁吃不愁穿了,就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寨子上都有很多人家养狗!”覃金田解释说道。
听见覃金田称自己为“刘经理”,刘军文笑着对顾菲菲说道:“顾部长,是我长得象经理?还是我天生就应该是经理?这都有三个人叫我刘经理了!”
顾菲菲没有理睬刘军文,而继续问覃金田:“覃叔,这些狗子咬人吗?”
“顾部长,这怎么说呢?我们喂养的狗子大部分都是本地土狗,有的凶恶一些,有人的温顺一点,但绝大多数狗子是不下口咬人的,但都是‘癞蛤蟆不咬人,模样做得丑’,看似叫得凶恶,实则是不咬人的,就象我们家的大黑狗一样!”覃金田又回答道。
田理麦远房的姑姑田平英见覃金田在陪着田理麦他们说话,便进屋去忙活计去了,此时或许是忙完了,她走出来问道:“田理麦,先前一忙,也忘了问你们了,你们吃中饭没有?”
“姑姑,我们都没有吃中饭!”田理麦赶紧直接说道,也没有觉着什么不好意思。
“田孃孃,请你帮我们这一行人弄点中饭吃,我们给钱!”顾菲菲说道。
“背时右客,你看也看得出来,你侄儿子他们中午吃饭时到我们屋,他们会在哪里吃中饭?还问么子问,给你们弄中饭吃,什么钱不钱的,饭都还没开始弄,就说钱!?”覃金田又对着田理麦远房的姑姑骂道。
田平英没有搭话,连看也没看覃金田一眼就进屋去了,那样子是去弄中饭去了!
“田兄弟,这里离冲天花坪的散湾有多远?”顾菲菲问田理麦。
不待田理麦回答,覃金田说道:“顾部长,从这里到冲天花坪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
“刘军文,趁中饭熟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寨子上走走?”顾菲菲对刘军文说道。
刘军文看了看田理麦,田里麦心领神会,对姑爷覃金田说道:“姑爷,寨子上狗多得很,姑爷陪军文哥和菲菲姐他们去走走!”
见俵姐姐杨婷婷、俵妹妹孙军莉和罗思思坐着没动,田理麦又问她们道:“你们不去走走?”
“我们怕狗,不想去!”孙军莉回答道。
“去,都去走走,有我,我保证狗子不咬你们!”覃金田说道。
俵姐姐杨婷婷站了起来对孙军莉说道:“军莉,我们也走走去!”
孙军莉摸了摸脚腿肚子,勉强站起来说道:“行,去走走!”看来,孙军莉不是怕狗子,而是走的有些累了,想歇歇!
罗思思仍然坐着没有动,见田理麦也要跟去便对田理麦说道:“哥哥,我走的有点累了,又这么大的太阳,我不想去走了,你陪陪我?!”
“这——,”田理麦犹豫了一下,他实在想跟着去看看,但罗思思一人留下来确实需要人陪,因为罗思思与远房的姑姑田平英不熟,都走了,罗思思连个说话的对象也没有,再说留下来陪罗思思的人最合适的就是田理麦了!
“田理麦,你留下来,如果你姑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还可以帮一下忙!”姑爷覃金田说道。
田理麦看了看刘军文,无论如何,田理麦觉得他应该听刘军文的,刘军文才应该是他的“头”!
刘军文笑了笑说道:“麦弟,你就留下来陪陪你的同学思思小妹,顺便也帮你姑姑去帮忙快点把中饭弄熟!”
俵妹妹孙军莉又摸了摸脚的腿肚子,想留下来,还没容她开口,俵姐姐杨婷婷就轻轻说道:“军莉,陪着姐姐!”
孙军莉看了一眼杨婷婷,显然脸上有些不耐烦,小声嘀咕道:“我留下来,又没碍着别人什么事!?”
杨婷婷不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孙军莉跟自己走!
姑爷覃金田带着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孙军莉去山寨里走走去了,田理麦和罗思思留在了屋里。
“罗思思,我们去屋里,看姑姑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田理麦站着说道。
“哥哥,我有些累了,你就陪我坐坐,就一会儿!”罗思思说道。
田理麦坐了下来,既然是专门留下来陪罗思思的,就得陪着她。
见田理麦坐下了,罗思思看着田理麦说道:“哥哥,昨天晚上我做一个梦!”
“什么?你也做了一个梦?”田理麦惊奇地问道。
昨天晚上,田理麦睡在师傅覃老三家里做的那个梦,现在还清晰可见,历历在目,要知道,梦中的罗思思更是让田理麦铭记在心,因为,梦中的罗思思和妹妹田理玉在一起!
见田理麦那般惊奇的样子,罗思思问道:“哥哥,你怎么这么惊奇,难不成你也做了梦了,就算你也做了梦,你也不必那样惊奇,又难不成你的梦里有了我不成?”
田理麦的脸红了,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干咳了一声掩饰着说道:“罗思思,你做了什么梦?”
罗思思笑了笑,见田理麦窘迫的样子,说道:“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昨晚是不是梦见了我?哥哥,你说嘛,我是不是成了哥哥的梦中人?”
田理麦不敢抬头看罗思思,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如实说出来的话,会给罗思思带来无限的遐想和联想,其实,那梦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是梦见了罗思思而已!
“罗思思,昨天晚上,由于陪着师娘和大师兄杀鸡公、烧腊肉,直到很晚才睡,我一睡着了,就梦见你跟我妹妹在一起,特别是妹妹看我的眼神很忧伤、很忧郁!”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的话一说完,这下该罗思思惊奇了,她说道:“哥哥,你真的是做的这个梦?!太奇怪了,我做的梦是我去找你,到处都找不着,但后来终于找着你了,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去找你,后来说是你妹妹田理玉要我去找你,待我将你找着时,你妹妹田理玉却又躲开了!”
“后来呢?罗思思!”田理麦问道。
“哥哥,后来我就醒了,醒了后,我就想着要把这梦告诉给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罗思思说道。
“罗思思,今天一上午,我的头脑里也一直缠绕着那梦,是不是妹妹田理玉想我们了?”田理麦忧郁地说道。
第一0三章 远房姑姑的生意经(一)
罗思思见田理麦那忧郁的样子,便宽慰道:“哥哥,别担心了,真就如你说的那样,是妹妹想我们了,你想想看,原先有婷婷姐、军莉妹妹和你陪着她,这一下你们三人都走了,她肯定感到寂寞和无聊,这样吧,哥哥,待踩线完了之后,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听了罗思思的话,田理麦的心里好象轻松了些,他看着罗思思感激地说道:“罗思思,谢谢你!”
“哥哥,谢么子,我们可是结拜兄妹!”罗思思笑了笑。
田理麦看了看罗思思的脚,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把脚走疼了?”
“哥哥,也不算,就是觉得有点累,可能是在路途中走的快了!”罗思思说道。
“那干脆这样,等会儿吃饭之后,我们去冲天花坪下的散湾,你就不去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反正我们返回时也要经过这里!”田理麦说道。
“那哥哥你留下来不?”罗思思问道。
“我肯定不能留下来,我要去给他们带路,我跟姑姑说一下,说你就在里休息,让她好好照顾你!”田理麦说道。
听了田理麦这话,罗思思右手对着田理麦招了招并轻声说道:“哥哥,你靠拢来,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田理从凳子上站起来靠近罗思思,罗思思附在他的耳朵边小声说道:“哥哥,你的这位远房姑姑对人不热情呢,在这里贴冷屁股我可受不了!”
“你——?”田理麦一想,姑姑田平英确实有些冷淡:“罗思思,我姑姑她是这么个性格,外冷心热!”
罗思思笑笑说道:“但愿吧!”
“好了,罗思思,我们去灶房里给姑姑帮忙去!”田理麦说道。
“哥哥,你先去看看,灶房里热得很,如果需要帮忙,我再来!”罗思思说道。
田理麦没有再说什么,一个人去了灶房里。
田理麦走进灶房里,发现远房的姑姑田平英正在忙碌着,便说道:“姑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田里麦,你姑姑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弄给你们,随茶便饭的,也不需你帮忙,再说这灶房屋里热得很,你各还是去堂屋坐着歇凉!”姑姑田平英说道。
田理麦见旁边有还未折完的四季豆在那里放着,知道是姑姑田平英正在折的时候,有别的事没忙过来,于是便折起四季豆来!
姑姑田平英见田理麦在帮着折四季豆,便也依着田理麦。
过了一会儿,姑姑田平英问道:“田理麦,前段时间听说你妹妹放学回家挞了,挞象么子样子了,我和你姑爷说去看看,一直还没抽出时间来!”
田理麦见姑姑田平英问妹妹田理玉挞伤的事,便轻轻地说道:“姑姑,也没怎么着,妹妹就快好了!”田理麦不愿说出实情。
“哦,那也还好!唉,农村人的事又多又杂,好几次要去看一看,硬是没走脱!”姑姑田平英又说道。
“谢谢姑姑了!”田理麦说道。
在田理麦的心里,忽然与这位远房的姑姑有了一种隔阂感,毕竟是远房的姑姑,到底是不一样,他记得自己的姑姑田金竹听说妹妹田理玉摔伤后,连夜就赶到了医院,当时见妹妹田理玉躺在床上的样子,大哭起来,之后,不仅将身上的三千元钱掏了出来,而且还去镇中接来了俵妹妹孙军莉,再之后,俵妹妹孙军莉放暑假后,姑姑田金竹让其陪伴妹妹田理玉,而且,姑姑田金竹不论村里工作多忙,也隔三岔五地抽出时间到医院看望妹妹!
“田理麦,你这次带的这些人是来做么子的?”远房的姑姑田平英又问道。
“姑姑,是这样的,军文哥和顾部长他们公司有一批客人要来我们火龙坪镇旅游探险,他们这是来踩线的!”田理麦说道。
“踩线?踩线是么子意思?”姑姑田平英又问。
“姑姑,这是做旅游的一句行话,就是要把客人走的线路走一遍!”田理麦说道。这两天,田理麦跟着刘军文和顾菲菲确实学了不少关于旅游的知识,如“轻奢产品”、地接、组团、接团等等。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旅游探险的人还要到我晨溪大寨来?”姑姑田平英说道。
“是的,姑姑,就是不知道姑爷带军文哥和顾部长他们在寨子上看的情况怎么样?这寨子上的狗子太多,顾部长有些担心怕狗子咬着游客!”田理麦说道。
“哎呀,说起我们寨子上的狗,我也感到烦,就是我们寨子上的人有时候想窜过门都得小心翼翼的,不然都会被狗咬,特别是有时半夜盼分,逢到寨子上有人死的时候,那些狗一阵阵地乱咬,一会儿跑上咬,一会儿又跑下咬,让人整夜瞌睡都睡不着!”姑姑田平英说道。
田理麦没懂姑姑田平英的意思,为什么逢寨子上死人的时候,狗会那样乱咬?但田理麦又不便问起。
此时,田理麦已经将四季豆折完,他说道:“姑姑,四季豆折完了,还有什么事我做?”
“田理麦,那你帮忙刮几个洋芋!”姑姑田平英说道。
田理麦又去刮洋芋,姑姑田理英又说道:“田理麦,你说的那些旅游探险的人有好多?”
“姑姑,大概有七、八十人吧?!”田理麦说道。
“七、八十人?那吃的和住的怎么解决?”姑姑田平英又问。
“姑姑,这些军文哥和菲菲姐他们俩人之所以要来踩线,就是专门来安排的!”田理麦说道。
“田理麦,那你给你军文哥和菲菲姐说下,我来给他们安排吃的和住的,就是不知道价钱怎么样?”姑姑田平英说道。
“姑姑,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看的出来,军文哥和菲菲文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要你弄出来的东西好,游客爱吃,看样子他们是舍得花钱的!”田理麦看了看姑姑田平英。
田理麦与远房姑姑田平英说着话的时候,罗思思来到了灶房屋门口,罗思思问道:“哥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没有?”
“罗思思,你就在堂屋里歇着,这灶房里热得很,别进来弄得一身的臭汗!”田理麦说道。
罗思思站在门口感到有一股热气扑面,便不再说什么,返身回到了堂屋里。
“田理麦,这个姑娘是哪里的?她怎么叫你哥哥?”姑姑田平英看着罗思思的背影问道。
田理麦听了远房的姑姑田平英,罗思思是庄子楼村人,与自己是同学,罗思思叫自己哥哥是因为自己比罗思思,田理麦隐瞒了与罗思思的结拜兄妹关系和罗思思是母亲杨梅珍干女儿的关系!
田理麦将洋芋刮完之后,便也来到了堂屋里,罗思思见田理麦脸上挂着汗珠,便说道:“哥哥,快去洗洗!你都一脸的汗水了!”
田理麦去舀了一盆冷来,对罗思思说道:“罗思思,你也洗洗?先前走热了的!”
罗思思也没推辞,接过洗脸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毛巾出来就三先了起来。
罗思思洗完脸后,田理麦将洗脸盆端了过来,罗思思以为田理麦要端去倒掉,见又无别人在旁,便默认了,哪知道田理麦端过罗思思洗过的水便就洗了起来!
“哥哥,你这是?”罗思思惊问道。
“没什么,你又没洗脏,现在不是都在提倡节约用水吗?”田理麦笑了笑,继续洗脸。
罗思思怔怔地看着田理麦那洗脸的样子,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反正自己感觉脸上有些红了!
田理麦将脸洗完,刚把水倒掉,就见姑爷覃金田带着刘军文、顾菲菲和杨婷婷、孙军莉他们回来了!
田理麦迎上去问刘军文:“军文哥,怎么样?”
“麦弟,什么怎么样?”刘军文不知道田理麦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军文哥,我是说这山寨好看不?”田理麦说道。
“麦弟,这个我说了不算,你得问顾部长!”刘军文说道。
由于天气太热,一行人到堂屋里坐下歇凉。
坐下之后,顾菲菲才说道:“田兄弟,这寨子好看,特别是那些墙沟,好象迷宫一般,另外,那三棵古树也很有历史,当然,这晨溪大寨的价值,还在这两百栋吊脚楼房屋上。
“这山寨是原汁原味原生态的,如果那些旅游的客人来了,包括我们这次来探险的七、八十人,也肯定会被这山寨倾倒和沉醉,要是能够在这山寨中开展点什么活动,那就更加好了!”顾菲菲说道。
不待田理麦答话,刘军文说道:“顾部长,你的意思是这里要作为一个点?”
“刘军文,如果这里不作为一个点,那恐怕对不住我们的眼睛!”顾菲菲说道。
“顾部长,只是你说要开展活动,那篝火晚会已经在庄子楼那里举办了,这里又开展什么活动好?”刘军文说道。
“这个——,刘军文,你就不能问我了,要问问当地人,看他们以往或者逢年过节都有些什么活动才行!”顾菲菲说道。
第一0四章 远房姑姑的生意经(二)
站在旁边的姑爷覃金田说道:“顾部长,平常我们也没有什么活动,但是过年过节时,我们这里时兴划采莲船、玩龙灯,外地人来了,可能还是有兴趣的!”
“白天看山寨,晚上舞龙灯!顾部长,我看这个活动好!”刘军文说道。
“刘军文,划采莲船、玩龙灯这是要有专门人员的,你想过没有?那该要付多少工资?”顾菲菲说道。
“顾部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是本地人,划采莲船和舞龙灯,我们这里是没有专门人员的,都是自娱自乐,也不收钱,每到晚上大家聚在一起,锣鼓家什敲起来,就唱起来,划起来,舞起来了!”刘军文解释说道。
“刘经理,我要多句嘴,你说的这个情况,是前些年,现在划采莲船和玩龙灯都时兴收取红包了,不过,这红包不规定数额,任由人給,一百两百也行,当然一千两千更好!”姑爷覃金田说道。
“覃叔,如果我们要玩一晚上,需要多少钱?”刘军文问道。
“这个——,”覃金田一时语塞,说实在的,除了过年外,还没有人来组织过划采莲船和舞龙灯,更没有人对一晚上包过场。
“覃叔,大致估计一下!”顾菲菲说道。
“这个——,刘经理,顾部长,实话说吧,平常没有人划采莲船、舞龙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划采莲船和舞龙灯,这六、七月份来划采莲船、舞龙灯,可能要开工钱才行,总体不会超过三千块钱吧?!”覃金田说道。
“三千块?覃叔,只有一晚上,要三千块?”刘军文说道。
“是的,刘经理,你想想,那采莲船、龙灯已经放了半年了,肯定要维修才能用,维修采莲船、龙灯需要购买皮纸、花纸、竹篾等材料,还要耽误农话,这些都需要钱,说不定三千块钱还不够呢?!”覃金田说道。
听了覃金田的话,刘军文对顾菲菲说道:“顾部长,这事先放一边,等我们下午去散湾回来之后再说!”
“行,那就这样!”顾菲菲知道,这是刘军文嫌价格太高,放一放再定,两百多户人家的晨溪大寨,说不定会有人来主动找他们的!
大家在堂屋里边歇凉边说话,田理麦时不时地去灶房屋帮助他远房的姑姑田平英做一些小事,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中午饭终于弄熟了!
菜不多,只有五盘菜,一盘清椒炒腊肉,也是唯一的一盘荤菜;另外四盘菜是一钵丝瓜汤、一盘南瓜丝、一盘四季豆、一盘土豆片。
菜虽然不多,但全是时令菜,而且是田平英自己在菜园子里种的,顾菲菲拿起筷子一尝,连声称赞“好吃!”
饭就是真正的农家饭了,煮的是洋芋饭,这也让顾菲菲连连称赞。见顾菲菲称赞不已,罗思思在旁说道:“菲菲姐,下次你到我们家吃饭,我让妈妈全给你弄菜园子里的菜!”
“思思小妹,我就爱吃那些菜了!”顾菲菲说道。
桌子上的菜,顾菲菲和刘军文非常喜欢,包括杨婷婷,但对于田理麦、罗思思和孙军莉来说就只有那么喜欢了!
也许是饿了,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吃饱了的。
吃完饭,顾菲菲悄悄地问田理麦:“田兄弟,给多少钱?”
田理麦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知道,在这个远房的姑姑面前,他真的做不了主,连他也是一个客人,他怎么做得了主?要是在自己的姑姑田金竹家,不用说,他肯定做主说:谈什么钱?不收钱!
田理麦摇了摇头。
顾菲菲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掏出两百元钱来又悄悄问田理麦:“田兄弟,两百元够不?”
田理麦摇了摇头,接着又赶紧点了点头。
田理麦的脸又红了,他摇头是想表达自己不知道够还是不够,点头是表达两百钱应该是可以了!
顾菲菲吮笑了一下,将两百元递给覃金田说道:“覃叔,田孃孃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这是我们六个人的生活费不知够不够?”
覃金田说道:“顾部长,算了,不要钱了!”
但田理麦远房的姑姑田平英却伸手过来将钱接着并说道:“顾部长,不知道你们吃饱没,我们这是随茶便饭的,今后,到了晨溪大寨,你们要到屋呵!”
田理麦用眼在瞄着那一切,待姑姑田平英拿过那两百元钱后,田理麦看了一眼刘军文,但刘军文却根本没有看田理麦!
“好的,下回我们一定还来,田孃孃做的饭菜太好吃了!”顾菲菲答应道。
“只要你们不嫌弃就行,菜都是园子里的!”田平英又说道。
顾菲菲看了看刘军文,刘军文说道:“田孃孃,如果我们下一次的旅游团队在你家来吃饭,你可以弄哪些菜出来?一桌要多少钱?”
田平英已经知道要来的旅游团队有七、八十人,先前她已经向田理麦了解了,见刘军文说起这事,田平英看了看她的丈夫覃金田说道:“菜可以弄上十个,还可以多加两个荤菜,如果一桌八个人的话要四百块钱,如果是十个人一桌就要五百块!”
刘军文看了一眼顾菲菲,那眼神明显地在说:“怎么样?我们这里也有扎实的人吧?”
刘军文笑了笑,对田平英说道:“田孃孃,你弄的饭菜真的好菜,就是你这开的价格也太高了,能不能够少点?”刘军文说完又看了看覃金田。
覃金田见刘军文看他,他装着没看见似的将头转到一边,刘军文见了,又笑了笑,刘军文或许已经明白,那覃金田动不动就骂田平英是“你这个背时的右客”,但真正在实质问题上的话,覃金田是惧内的!
“刘经理,我们这些菜都是自己种的,是你们城里人说的口气是纯天然的,少不了么子价,另外,我还可以请人推点豆腐!”田平英说道。
“田孃孃,我说个价,你们也要让点,八桌按十人一桌,一起三千块钱!”刘军文说道。
田平英低头一想,八桌一起三千块,每桌还没有划起四百块钱,赶紧说道:“刘经理,你这个价连一桌四百元钱都没有,还是十个人一桌,也太低了,一起四千块钱,你看行不?”
“田孃孃,八桌四千块,你是一点让步也没有!”刘军文说道。
“哎呀,刘经理,顾部长,我们农村人可怜呀,你看啊这么大的太阳,我们都还要上坡去做活计,真正的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就是种的你们吃的这几样菜,也是起早摸黑,不容易呀,刘经理,顾部长!”田平英叫起了苦。
听了田平英的话,刘军文笑着看了一眼顾菲菲说道:“顾部长,你看看田孃孃的生意经!”刘军文的笑有些无可奈何!
顾菲菲轻轻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对田平英说道:“田孃孃,那你得给我们写个菜谱,推点豆腐,要保证我的游客吃饱吃得舒服!”
“顾部长,你放心,让你的客人吃饱,这点我敢保证,吃得舒服,我不敢打包票,你那些游客,天南海北的,各是各的口味,一人好办,众口难调!”田平英说道。
“好了,田孃孃,我相信你弄得好,四千块就四千块,不过田孃孃,我们做生意讲求诚信为本,到时候不得以次充好!”顾菲菲说道。
“刘经理,顾部长,这你们放一万个心,我们都是厚道人家!”田平英说道。
“顾部长,这里的事情谈妥贴了,太阳已经偏西了,我们出发去散湾吧?”刘军文看了一眼院坝里,见太阳已经到了院坝的中心处,说道。
“菲菲姐,我们是要早点去,不然天黑了就不安全了!”一直站在旁边的田理麦说道。
“好,出发!”顾菲菲站起来说道。
“菲菲姐,散湾那里我也没有去过,据说很陡峭,许多地方是悬崖,我想请姑爷去给我们带路,安全些!”田理麦又说道。
旁边的远房姑姑田平英和姑爷覃金田没有搭话,刘军文笑了笑问道:“覃叔,你愿意吗?”
田平英和覃金田没有表示态度,顾菲菲见了,说道:“覃叔,耽误你半天工夫,给五十块钱辛苦费行不行?另外,晚饭还是请田孃孃给我做好,今晚我们就住你们家了!”
听说要给辛苦费,晚饭也在这里吃,还要住下来,那明天早饭肯定也是要吃的,田平英笑着看了一眼覃金田,覃金田立即说道:“顾部长,别张口闭口就说钱,散湾离这里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出发!”
田理麦看了一眼罗思思,靠近去轻声问道:“罗思思,你坚持去吗?”
罗思思点了点头。
田理麦的这个细小动作被俵妹妹孙军莉看见了,她脸色变了变,但却又不便说什么,她靠近田理麦问道:“哥,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么子,我问问她去不去?”田理麦如实地回答。
见孙军莉问田理麦,罗思思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覃金田带着一行人出发了!
第一0五章 散湾的那些故事(一)
出发的顺序依次为覃金田、顾菲菲、孙军莉、杨婷婷、罗思思和田理麦、刘军文。
刘军文走在最后,由于担心狗子从后面悄悄攻击,他的手里拿着一根小酒杯粗的木棒!
覃金田很快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晨溪大寨,晨溪大寨的狗子虽然较多,但因为有覃金田带着,沿路打着招呼,那些狗子也就是出声咬咬而已,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
出了晨溪大寨,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一行人便到了冲天花坪的山脚下,望着那从厚崖山顶垂直落下的一练瀑绳,刘军文、顾菲菲、杨婷婷、罗思思、孙军莉惊奇不已。
特别是顾菲菲,惊叹道:“这根瀑柱,垂直落差七、八百米,那绝壁寸草不生,真真是天下一绝!”
“刘经理,顾部长,那水柱落下的地方今天我们是不能去的,因为那里太陡了,虽然没有那上面的绝壁那么高,但也是悬崖,我们这些人是不能爬上去的!”姑爷覃金田说道。
“行,覃叔,安全第一,但是只要在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尽量靠近一点去看看!”顾菲菲说道。
覃金田背了一把“沙刀”,那“沙刀”实际上就是砍刀,这刀在武陵山这里根据其用途分为“薄刀”、“沙刀”、“镰刀”、“砍镰刀”等,“薄刀”是用来切菜、砍猪菜的,“沙刀”是用来砍柴的,“镰刀”是用来割麦子等的,“砍镰刀”是用来捞引火柴的!
那么覃金田背的那把“沙刀”,是怎么个背法呢?难道是象江湖侠士、武林中人那样背剑、背刀吗?要知道江湖侠士、武林中人背的剑是有剑鞘的,那刀也是有刀鞘的,当然可以背,原来覃金田背的刀是有“刀别(音pe)子”的,那“刀别子”是用木质做的,呈半圆型,用综绳扣好后将刀放在“刀别子”里背在腰上的!
覃金田从背上取出“沙刀”,仰头看了看冲天花坪的那瀑柱,边砍荆棘边说道:“顾部长,这是老山万林,走也走不进去多远,荆刺又多,会挂破你们的衣服,再说又已经是下午了,怕天黑了走不出来!”
此时,太阳已经过河了,冲天花坪是阳山,面向东方的,早晨早早地就晒着了太阳,而从下午两点以后,太阳就开始被山遮阴了!
覃金田带着一行人艰难地向冲天花坪的瀑柱前行了不到五十米便停了下来,覃金田说道:“刘经理,顾部长,这越来越陡了,我们就不走了!”
田理麦回过头看了一下,虽然从山脚下上来已经走了不远了,但真正走进树林里也就几十米远,对于田理麦来说,这还真不值么子,他打小就在上四台那些森林里捡柴禾,也习惯了,但当他看着顾菲菲、杨婷婷、罗思思、孙军莉时,她们就不一样了,不仅汗湿了,而且头上、身上到处都沾着草籽、树叶等!
“行,覃叔,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顾菲菲说道。
覃金田看了看四周围,这山上也没有什么平地,他用“沙刀”砍了几处,指着几棵树说道:“休息的时候,每人都靠着一棵树,这样安全!”
罗思思挨着田理麦站着的,田理麦指着靠近的一棵枥树说道:“罗思思,你靠那棵树!”
罗思思顺从地向那棵枥树走去,但由于地势较陡,罗思思迈脚时,脚下被一根草藤一绊,不小心向地上扑去,说时迟那时快,手疾的田理麦迅疾向前跨出一步,一把将罗思思扶住了,如果罗思思倒下地去,是会顺着坡地向山下滚去的,由于情势危急,田理麦伸出的手没有选择位置,恰恰扶住了罗思思的胸部,又由于是夏天,穿的很薄,田理麦在扶住罗思思的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冲进了自己的心房!
罗思思也感觉到了异样,脸“倏”地就红了,人刚一站稳便伸手去推田理麦的手!
田理麦不待罗思思用手来推,迅速地将自己扶住罗思思胸部的手拿开了,田理麦的手一拿开,罗思思又趔趄了一下,差点又摔了下去,田理麦迅疾又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了罗思思的腰!
然而,田理麦不知道,他扶的两个位置都是不合适的,罗思思见田理麦的一只手从胸部拿开了,另一只手却又扶住了自己的腰,她的心里虽然清楚田理麦是忙人无计,搞急了才这样的,但这两个地方实在是不容轻动的,她又伸手去推田理麦的另一只手!
此时,由于罗思思心急慌乱的去推田理麦的另一只手,不小心脚下一滑,一下子面部朝下扑在了地上!
“拉手,田理麦!”见罗思思扑在了地上,旁的人又来不及救助,还是有经验的覃金田大声喊道。
田理麦依言去拉罗思思的手,可是,此时拉手也是不合适宜的,因为罗思思是面朝下扑地而倒,她的两手已经本能地趴在了地上!
田理麦有些手忙脚乱,覃金田见了,又大声喊道:“拉臂膀!”
田理麦反应还算快捷,一把拉住了罗思思的臂膀,本来罗思思扑倒在地之后,身体有向山下滑去的势头,田理麦拉住了罗思思,加上罗思思是班上的文体班长,多么也还有些文体班长的功夫,罗思思很快地站了起来!
待罗思思站稳,所有的人都为这惊险的一幕吓住了,全都愣愣地看着罗思思!
“大家要注意,这冲天花坪的山势陡峭,如果滚下坡去就没人了,一定要看准脚下,双手要随时拉住树木,看么子的时候就别动,如果要走动的话,就一定莫东张西望的!”覃金田毕竟老练多了,不比这群喷青,他说道。
见罗思思站稳了,田理麦才松开扶着罗思思臂膀的手,田理麦轻轻说道:“千万要小心!”
罗思思扶着那棵枥树站着,脸上绯红绯红的,杨婷婷走过来帮着罗思思将沾在身上的草籽、泥巴、树叶拍掉,边拍边说道:“思思小妹,千万要小心,刚才差点没把人吓死!”
罗思思穿的衬衣已经弄脏,样子显得也很狼狈,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田理麦,见田理麦低着头看着地上,那样子象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样,知道田理麦是在为他拉她时手没有选好位置而自责,心里便对田理麦又多了许多的亲近感觉!
“大家注意了,一定要注意脚下,手要抓稳,脚要踏稳,刚才罗思思就给我们做了一个危险的动作示范,大家引以为戒!”刘军文在旁几次就想奔过去帮助田理麦,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那样住,这陡峭的坡坎上如果人一成堆,有人一慌乱,是会乱抓会扯别人,造成一堆人都滚下坡去!
顾菲菲有些惊呆了,她这个南方来的姑娘,也许从来没有爬过大山的坡坡坎坎,所以,她每跨出一步都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也因此,她走的速度不快,姿势不爽,但却是最安全的,没想到罗思思却扑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田理麦离得很近,及时出手救援,罗思思是会滚下山坡去的,虽然树林中有不少的树木拦挡,但人在滚坡时,心是会慌乱的,因此那就要看两种因素的机会了,一种是人求生的本能会使自己作出正确的选择,另一种就是运气,运气好也会让树木拦住!
顾菲菲扶着树木走到罗思思身边,轻轻地拍了拍罗思思的肩膀说道:“思思小妹,你没伤着吧?没吓着吧?”
也没伤着也没吓着,罗思思感激地看了一眼顾菲菲,她发现,顾菲菲虽然在安慰自己,但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发白,很显然,是刚才吓出来的。
罗思思笑了笑说道:“菲菲姐,没有什么事,象这样扑倒在地,算不了什么!”
孙军莉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她没有被吓着,刚开始她见田理麦摸着了罗思思的胸部,她对田理麦心里有一丝恨意,俵哥哥怎么会那样?但后来见罗思思扑倒在地,危险出现了,她才觉得田理麦不是有意要吃罗思思的“包子”!
孙军莉看了一眼田理麦,见田理麦在低着头看地下,知道是不好意思,她想过去安慰两句,但一想没有合适的语言,而且又不适当,也就作罢了!
罗思思在顾菲菲和杨婷婷以及后来靠拢来的孙军莉的帮助下,很快将身体沾的草籽、树叶、泥巴拍掉了,然后几人又各自靠着一棵树歇了下来!
“好了,这事也就是虚惊一场,接下来,我们也不往前走了,歇息之后便往回走!”刘军文说道。
此时,散湾里传来了各种鸟叫声,也许那些鸟一直在叫着,只是先前大家的注意力分散,没有听见而已,而且山风也开始吹动起来!
凉爽宜人,大家似乎都被罗思思刚才的那个惊险动作弄矒了,都没有说话!
“刘经理,顾部长,这散湾的故事却是很多的,要讲的话恐怕要讲三天三夜!”覃金田见大家没有说话,他说道。